月兌掉鞋子,再穿上拖鞋,過了玄關進入大廳。
大廳內光線灰暗,空氣中流動著寂寞的因子。
正欲上樓時,身後傳來婦人冰冷的聲音。
「你最近都很遲回來。」
她僵立著在樓梯上,亦用冰冷的聲音道︰「在同學家一起做作業。」
身後沉默了幾分。
在她打算上樓時,又響起冷語。
「鄰居們看到你與附近的一個男孩子走得比較近。」
心中不禁詛咒。該死的三姑六婆。
握握拳頭,她道︰「只不過是同學而已,又住在同一個社區里總會有所接觸的。」
坐在沙發上的寒母端著咖啡的手抖了一下,無聲的嘆氣。「你現在已經是高二了,再幾個月就要分班選出文理科,現在就要為考大學做好準備。我希望你能學理科,將來大學讀出來工作也好找一些——少與男生走得太近!」
深吸口氣,她昂起頭,眨了眨眼。
「知道了。」
「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我要回房看課本了。」
身後沒回音,她舉步上樓。直到她的身影沒入黑暗中,沙發上的人方無奈地揉著太陽穴。
必上房門,用力地把書包甩在床上。
真是……討厭!
避那麼多做什麼!
平躺在床上,她以肘覆在眼上。煩惱的事,討厭的事!她……根本不想念理科!可是,那個人所要求的啊……
伸直手,手掌朝天花板,五指展開,雙目朦朧地盯著手指。
……是……不允許她早戀吧……
扯出一抹笑,有些嘲諷。
五指一抓,握成拳。
怎麼……可能是早戀?
余卓爾……
將頭埋在枕頭下,不禁想起下午時……
「這……這些是什麼?」詢問的語氣中有絲不可思義。
擺好鐵架台,拿出大試管,她聳聳肩。「化學儀器啊!後天就是化學實驗考了,不練習練習,到時怎麼考?」
「但……但這些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余卓爾盯著自己的書桌,而書桌上有試管,有鐵架台,酒精燈,還有水槽以及化學藥品。小靜……是怎麼弄到這些東西的?
寒靜陰森森地笑。「化學實驗課的時候,我偷渡出來的。」
「偷……偷渡?」俊秀的臉上滿是不解。這麼多東西,一次怎麼偷渡得出?
「笨!」她用試管輕敲他的腦袋。「當然是不是一個一個的偷渡!每次化學實驗課一結束,我就順手帶一樣,半學期下來也集了不少。」
「嘶——」吸口水的聲音。
「小靜……拿這麼多東西只為了……化學實驗考?」
「當然!」她擺好儀器,把大試管夾在鐵架台上,酒精燈移到大試管的下面。「要不然,一星期才一節實驗課,又只有四十五分鐘,能弄出個什麼名堂來?我這叫有先見之明。」
「哦。」他愣愣地點頭。
她把裝滿水的小試管倒放在水槽里,而從大試管導出的導管沒入水槽中並插進小試管內。
「這個人是做什麼?‘余卓爾看著這奇怪的組合,問。
「制取甲烷。」
「那……小試管為什麼放在水里?」好問的學生。
「這是排水集氣法啊。」
「那個……大試管里的粉是什麼?」
「是無水醛酸鈉和堿石灰的混合物。」
「那個……堿石灰是干嘛用的?」
「……」
在一問一答中,甲烷也收集完畢。
看著小靜手中的空度管,余卓爾漂亮的眼中滿是崇拜。據小靜說小試管中已裝滿甲烷了,小靜真的好厲害啊!
實在受不了身邊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她收拾化學儀器。移開水槽,再滅了酒精燈,盯站大試管。「……卓爾,你打算讀文科還是讀理科?」
「咦?」余卓爾坐在床上,雙腿分開,兩手撐在大腿內側。「還沒有決定呢。」
他成績不好,不管理科還是文科,都在危險邊緣,實在不知該選哪個。他也知道自己智商不高,也不知大學考得上考不上?
「那……伯母怎麼說?」
他彎眼一笑。「媽媽說,我喜歡選哪個就讀哪個,她不會干涉我的,因為是我自己要走的路,自然要自己選取擇。」
從發後看向他陽光般的笑容,她的眼中流露出羨慕和妒忌。能不妒忌嗎?有……這麼好的一個母親……而她……不能自己決定吧?「她」一定要她念理科吧?但,她喜歡文科啊!
可是,沒有選擇的權利呢!
「其實,我並不是很高想上大學。」他嘟著紅唇,皺了皺眉。「以我的腦袋,上完高中就已不錯了。反正爸爸走前留下很多錢,我就算不上大學不找工作也不會餓死啦。」
她笑,「就算你不會餓死,但你的子女呢?後代呢?也夠用嗎?」
他眉一鎖。「啊!我怎麼沒想到以後呢?」他伸出手指。「以後娶了小靜,再生個寶寶,然後寶寶長大後又會有小寶寶,那樣的話,爸爸的錢一定不夠……那我還是上大學找份比較好的工作好了!這樣一來,錢就積得多了,可以讓小靜過得更好,後代們也會有祖產。嗯,就這麼定了,我繼續上大學。」
斜陽透過玻璃,照射到他背後,形成一道金光,她眯了眯眼。怎……麼會有人,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決定自己的未來?又是為什麼這麼堅定?
而她,卻一片茫然。
懊听母親的……還是選擇自己所想要的?
糾著被單,她真的好矛盾!
難道……要放棄自己所好的嗎?
不!她才不要放棄!
她坐起身,盯著門口,全身充滿了叛逆。「我才不會如她的意呢!」
揚起一朵陰冷的笑。
「以後娶了小靜,再生一個寶寶……」
她差點被口水嗆到,臉通紅。
那……那個笨蛋!竟……竟然這麼輕易地說出這種話!八字還沒一撇呢!
想得美!
哼!
**************
「啊!對不起!」
對方扶住他,沒讓他摔倒。「沒關系,下次小心點。」
余卓爾紅著臉,穩住身子,看向被他撞到的人。
那人有一張溫和的臉,頎長的身材,文雅的氣質。是個……溫文爾雅的人。
「真……真對不起。」他仰著頭,喃喃。真是的,他老是出錯!連路也走不好!竟撞到人了。
對方還是很溫和,笑著拍拍他的頭。「不是說過沒關系了嗎?」真是個可愛而清純是男生。
「嗯,嗯……」他愣愣地點頭。
「你……幾年級?」這麼可愛在的男生以前怎麼沒見過?
「啊?我……我是高二的,叫余卓爾。」
「余卓爾啊?」他揉揉他的頭發。「我叫楊清痕,高三(1)班,很高興認識你。若有事可以找我。」
拍拍他的頰,楊清痕笑著走了。真是個上人心憐的學弟。
余卓爾捂著臉頰,呆呆地看著那遠遠背影。學長,好象很喜歡踫踫他呢?
他很可愛嗎?
雙眉一攏,他頭冒問號。
「余卓爾!你打算發呆到什麼時候!」突來的聲音讓他從異境中回過神來。
「小……小靜!」他突然大叫。
寒靜的陰氣撲向他,她冷冷地笑。「真是好本事!連學長對你都這麼‘關心’和‘憐愛’。」
她可以肯定剛剛那自命柔情的學長一定沒有看到一直在一邊的她!他的注意力全被這拙兒給吸引過去了。
「哪……哪有?是我先撞到學長的啦!」他不明白小靜為什麼陰氣這麼重。好懷念她那天真無邪的笑哦!
「哼!」寒靜起步向前走,長發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
後知後覺的余卓爾終于發現了她的不愉快。他急忙追上去。「小靜,小靜!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以後走路會小心的,不會再撞到人了。」
寒靜停下腳步,轉頭看他。他一張俊逸的臉盡是歉意,漂亮的眼還水靈靈的,紅唇微嘟,一幅委屈的樣兒,好象……是她欺負了他一樣!
以他那單純的腦袋自然想不到更深的問題!竟……
「我沒有生氣。」她又為什麼要生氣?只不過是他走路撞到人,然後對方注意到他是個可愛而單純的男生,給他溫柔的笑。這……與她無關,不是嗎?
她又何必生氣?
只不過是個男生而已!
又不是女生!
「我沒有在生氣。」她肯定地說。
「真的?」余卓爾雙眼一亮,一掃剛剛的委屈。「那你笑一個給我看看好不好?」
寒靜全身僵直。
「笑一個好不好?」
笑?
她雙手握拳,兩眼發直地盯著眼前那興奮的像一只討好主人的小狽狗的余卓爾。
她……笑不出來!
怎麼笑得出來?
「真討厭!」她低語。
「什麼?」余卓爾疑惑地問。
「憑什麼你要我笑,我就得笑!」她冷道。
「小……靜……」余卓爾的笑容僵在臉上。
看到他受傷的表情,她心中閃過一絲快感。「即使是男女朋友,也不能勉強對方去做不願意的事!」
他黯然了眼。
快意在滋長,她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真討厭……你那刺眼的笑!」
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要這樣傷害他?
真是……卑劣!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
寒靜抿嘴,拳頭握了松,松了握。
「用不著道歉!我有事先走了。你今天一個人回家吧。」說完,不待他麼應,她飛快地奔離他。
再不走,她怕她會傷得他體無完膚!
她,跑著離開他。
余卓爾站在原地,立得直直的,臉上已無笑容。
怎麼了?
不是好好的嗎?
為什麼發生這種事?
第一次,自成為男女朋友後,第一次分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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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眼,無神!
受到打擊了!
余母坐在沙發上,仔細地觀察另一沙發上的兒子。
慢慢地喝著牛女乃,雙眼直直地盯著電視屏幕,坐姿保持了半個小時未變。
嗯,以這種情形來看,這叫做六神無主,也就是說,小卓爾心不在焉。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
「咳!」
「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媽媽,你感冒了嗎?」余卓爾看向母親。
余母又咳嗽了幾聲。
「呃,小卓爾,你今天怎麼沒與小靜一起回來?」
「咦?媽媽怎麼知道我今天沒與小靜一起回來?」
余母得意一笑,余卓爾見之懊惱地敲一下自己的腦袋。本來不想讓媽媽知道的!
「瞧你!」余母坐到他身邊,揉揉他細軟的發。「你那神不舍守的樣子,早就寫得一清二楚了。」
余卓爾扁了扁嘴,盯著牛女乃杯中裊裊升起的霧氣。
「與小靜相處得不愉快了?」
「嗯,我也不知道小靜今天為什麼生氣。」他眼中盡中困惑。真是個可憐的家伙,連自己為什麼讓小靜生氣也不知。
一定又他的笨拙惹得小靜生氣了。余母搖搖頭。「那你想個辦法讓小靜不生氣如何?」
「想什麼辦法?」
余母以指頂頂他的頭。「你得開動腦筋想一想。」
是自己喜歡的人,一定要由自己去解決誤會和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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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侶間,總會有一些小風小浪,或誤會,或發生口角,或插入第三者。可,他們這次卻是莫名其妙的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只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真是小題大做!
不禁要嘲笑自己人了。
然,一開始成為男女朋友時,不就是為了拉他入地獄嗎?她浮起一朵笑。想到今天他受傷的表情,她心中就升起無限的快感。看來,是把他拉近地獄了。
平躺在床上,她盯著天花板。
見不得他總是揚著單純而沒煩惱的笑,見不得他全身沐浴在陽光里,見不得他有個如此疼愛他的母親!
妒忌他呀!
這麼妒忌!
她蜷縮,糾著胸口。
心,好悶!
想到那受傷的眼,她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怎麼了?
這是怎麼了?
誰……來告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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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著背包,余卓爾愉快地向寒靜的家走去。
似乎,從交往開始,都是小靜到他家里去呢,而他一次也沒有過她家。
而今天,他要她有個驚喜!
因為之前的不愉快,讓他們不說話了兩天。這兩天,她直沉著臉,上課下課都不言不語。他窩在一邊,不敢作聲。真的好難受!他不要小靜不理他啊!
好不容易成了男女朋友,卻不想不歡而散呢!他喜歡小靜,好喜歡她啊!想與她共同生活,與她組織家庭,生個小寶寶,一家人快快樂樂地一起生活。這,就是他的夢!
不用太富裕,不用太有地位,只想當個普通人,平平安安的,幸幸福福地過一生,與自己所愛的人共同創造幸福和快樂!
很簡單的!真的很簡單!
「叮咚,叮咚……」電鈴響過三聲後,門開了。余卓爾一期待,幻想著小靜驚訝的臉。
「有什麼事?」冰冷的聲音,但並不是小靜的!
看向門內走出來的人,余卓爾臉有點發白。是……小靜的媽媽!依舊是那般的嚴肅。
「我……找小靜。」
寒母看著門口那清秀而靦腆的男孩。
「小靜不在。」
「咦?」余卓爾眨眨眼。「怎麼會不在呢?」小靜很愛看課外書,一到假日就只會窩在家里看書,或都跑到他家里看片子,但今天是星期天,小靜沒到他家里,那一定在她自己家里了。
「真的不在嗎?」他再次問。
「你是附近的?與小靜是同班?」寒母沒有回答他,反而問他這些問題。雖然不明白,余卓爾還是點點頭。
寒母冷笑。「你在追我家小靜?」
「咦?追?我沒有啊!」
「噢?」
「我們本來就是男女朋友。」才一說完,他馬上捂上嘴。糟了!小靜要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母親知道他們是男女朋友,但他竟然這麼輕易地說了出口!
寒母鐵青了臉。
只覺得寒母怪怪的,並沒有發現異樣,余卓爾從包包中拿出一個精致的禮盒,盡量讓自己的笑容燦燦爛爛。「既然小靜不在,那伯母可以把這個交給小靜嗎?」
真誠的笑,無心機的臉。
寒母沒有接過他手中的禮盒。「你請回吧!以後……也不許到我家來找小靜了!包不能再親近小靜。」
僵硬著拿禮盒的手,他滿眼不解。
那種眼神,真讓人不忍心去傷害他。但,思及小靜,寒母還是鐵了心。
「我不許你再與小靜來往了!」
「啊?」沒想到是這樣的答案。
不許他與小靜來往?
為什麼?
他與小靜來拄是不對的嗎?但媽媽並沒有反對啊!可小靜的媽媽卻不同意呢!是哪里出錯了?
本來,想讓小靜高興的!可是,沒見著小靜。
禮物……他低頭看著禮物。真的很想親手把禮物交給小靜呀!
「伯母,那可不可以把這個交給小靜?既然您反對我與小靜交往,那我……我……我就不與小靜交往……但這個禮物……請您一定要交給……小靜……」不知這為什麼,他說著說著,眼淚竟奪眶而出了。真……真討厭!他一個男孩子怎麼在小靜媽媽面前掉眼淚呢?
寒母冰冷的眼中閃過驚訝。
「請您……一定要交給小靜!」他如此執著。
這個……男孩……是真心喜歡小靜的!那淚,撲撲而下,他自己似乎也不知所措。
但,為了小靜的未來,她必須拒絕這個執著的男孩!
「很抱歉……」
「我的事用不著你決定!」陰森的聲音自屋內專出,下一秒,寒靜沉寂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注視著寒母,冷冷地。
「我自己的事,用不著你插手!」
「你——」寒母刷白了臉。
余卓爾掛著兩行淚,又驚又喜地看著寒靜。
門口,流動著一股詭異的氣流。
寒靜來到余卓爾面前。「你來我家做什麼?」要不是她下樓想喝口茶,卻發現門口似乎有人才過來看看,哪知一看竟看到自己的母親正在「欺負」單純的他!不是早告訴過他,沒事最好別來她家的嗎?
「我……我是來送禮物的。」擦擦臉上的淚,余卓爾泛出愉快的笑。「你看,這是我送你的禮物。」他把禮盒遞到她面前。
「為什麼……送我禮物?」
「那個……」他微紅了臉。「因為……前幾天我好象惹你不高興,讓你生氣,所以我想送個禮物讓你高興一下。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這幾天你不理我,我都不知該怎麼辦!啊——」
他眼一黯,淚光在眼中閃動,喪氣地道︰「抱歉……我竟還想著這些事!罷剛……已經答應伯母……不再與你交往了……我……我竟還想著這種事……真傻!」
「你……真的听從我母親的,不再與我交往?」寒靜直直地看著他,似乎要將他看透。
「我……我……」他看看陰冷的寒靜,又看看一旁嚴肅的寒母,倒退一步。「我……我……」
「你是听從我母親的?」
「我……我……」他不知所措。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他選擇?
久久听不到他的答案,寒靜心中升起了一股無名火。她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禮盒,狠狠地向外扔去。
「不要——」他想阻止,卻來不及了!禮盒被扔進不遠處的一個小水潭中了。
「不——」他奔過去。里面全是書啊!書浸了水會濕的那是小靜喜歡的啊!
在寒母和寒靜驚訝的目光下,他飛快地沖進水潭,拼命地撈起半濕的禮盒,匆忙奔回岸上,急忙把它打開,拿出十本精致的漫畫書。在看到它們安然無恙後,他方綻出了欣喜的笑。「太好了!沒有濕!」
小心翼翼地,捧在懷里,生怕這十本書有什麼閃失。
笨蛋!笨蛋!笨蛋!
她奔了過去,不顧母親的嚴厲,不顧自己的目的,不顧一切的緊緊抱住了他。
「笨蛋!笨蛋!笨蛋!」她抱著他,抱得好緊好緊!
余卓爾一時還反應不過來,呆呆地被她抱著。她在顫抖,在不斷地罵他笨蛋。
抱著他的女孩,頭埋在他胸口,令他的胸口好燙!
她……在哭嗎?
他柔和了眼,慢慢地放開漫畫書,然後抱住了她,讓他們彼此的距離更近了。
小靜,小靜!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請你……
不要哭!
小靜,小靜!我不會听從你母親的話!
請你……不要哭!
小靜,小靜,小靜……
寒母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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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六歲,十七八歲,少年啊!不可早戀!不可早戀!早戀,只不過是青春期的一時沖動,只不過是半澀的果子!
但,愛了,戀了,怎麼辦?
怎麼辦?
阻止嗎?
怎麼阻止?
不見面,不來往,斷了情絲就可以了嗎?
可是,人還活著,心還在跳,情,斷得了嗎?
是人,都是有感情的啊!
這愛,怎麼斷?
為什麼要斷?
緊緊地抱著彼此,不想分開!即使阻止,也不想分開!
「小靜,你沒事吧?」
吸吸鼻子,她從他胸口抬起頭,眼楮紅紅的。她放開他,把漫畫書一本一本地收進自己的懷中。
「那個……喜歡我送的嗎?」他眼中閃著興奮的光。
「嗯。」她點點頭,抱漫畫書的手很緊。
「真是太好了!」他揚著陽光般的笑,非常刺目。她眯了眯眼。
「小靜……原諒我了嗎?」他一臉期待。
「嗯。」她微漾出一個淺笑,拍拍他的頭。
「真的!」他痴迷地盯著她曇花一現的笑。好幸福哦,看到小靜的笑!
小靜終于笑了呢!
風,吹得樹葉「颯颯」,連空氣也明朗起來了!
他搔搔頭。「我……既然禮物送到了,那我回家了。」
「嗯。」她點了一下頭。
「我……我……」他欲言又止。
「我們繼續交往。」她肯定的說。
他馬上漾出笑容。依依不舍的與她道別,他踩著輕快的步子離開了。
而他不知的是,身後的兩個女人正將要有一場戰爭要爆發了!
寒靜抱著漫畫書,目送他離去,才慢慢地轉過頭,對上母親怒得寒冷的眼。
像劍!
很犀利!
她揚起嘴角,同樣以冰冷的眼神回視她。
兩目在空中相會,撞出「茲茲」的火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