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妳回來啦,我正愁找不到妳呢!」看見等了一整天的程樂樂終于從學校回來,江芸二話不說急忙地拉著她往屋內走。
「江阿姨,有什麼事嗎?」什麼事這麼急?
「沒什麼,只是要妳試試幾件衣服,還愣在那做什麼?快來啊!」江芸見她還呆愣著,于是不住催著她走。
程樂樂小臉上寫滿了疑惑。「為什麼要試……」
處在興奮狀態的江芸壓根沒听見她的咕噥。「哎唷,都這麼晚了,再拖就來不及了!」她邊說邊忙將樂樂推向也處在興奮狀態下的雷嫂。「雷嫂快,把樂樂帶去換衣服,換好之後再給我看!」
雷嫂呵呵笑了幾聲。「好的,夫人。」
江芸若有所思地一手托著下巴,眼神還不停在樂樂身上來回巡視著,突然開口埋怨自己的兒子。
「亞瑟真是的,也不早點告訴我,害我根本來不及幫妳訂做,只好穿現成的,反正也不是宴會的主角,別太搶眼也好。樂樂妳就委屈點,將就一下。」
程樂樂越听越糊涂,壓根模不著頭緒。「江阿姨,我不懂?」
江芸見狀,笑著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哎呀,瞧我一個人自言自語,都忘了要跟妳解釋,今天晚上俞悅訂婚,亞瑟希望妳也過去,畢竟妳也幫了不少忙。」
程樂樂呆愣地听著。
訂婚?
思緒就像一片綢緞,被利刃給一刀割開,她甚至能听見綢緞的撕裂聲……如此清晰的響在耳邊!
她猜想的結果居然成真了?
怎麼會?悅悅不是口口聲聲說,她對亞瑟沒有男女之情嗎?
她的肺頓時像被抽光所有空氣,空蕩感後接著而來的是空虛感。
來不及了吧……
正當她想告訴他,她愛他,可以義無反顧、可以忍受一切目光時,卻已經來不及了,上天為何總是這樣捉弄人?
可這一切能怪誰?怪自己吧,怪自己先將他往外推……
或許他已經真正了解,誰是適合他的女子。
千回百轉的思緒將程樂樂釘在地上動彈不得,小女兒初識情滋味的酸苦全寫在臉上,江芸豈會看不出?
她雖然心疼,但不能在這時壞了兒子的大事,只能推著像根木頭的樂樂往樓上試衣去。
「好啦,快別在這磨蹭了,時間不等人的。」
餅了好一會兒,雷嫂和江芸終于匆匆忙忙地將程樂樂打扮好,將以為簡亞瑟訂婚而還在震驚中的樂樂趕上車後,江芸對雷嫂說︰「雷管家呢?」
「我已經照夫人的吩咐,叫他去幫忙俞小姐的訂婚宴了。他啊,早上听到俞小姐訂婚的時候,還悶悶不樂的呢。」
江芸點了點頭。「嗯,我說雷嫂啊,記者那邊都安排好了吧?」
想到晚上的計畫,雷嫂就忍不住想笑。「哎唷夫人,我怎麼敢忘!好不容易可以整一下我家老頭子,我怎麼可能放過!」
燈光忽明忽滅的車水馬龍,點綴著台北這不夜城,夜色中雖看不見一顆星星,但此起彼落的霓虹燈儼然是另一種美麗星光。
像隨著一定的節奏,各式高級房車一部接著一部緩緩停在飯店前的紅地毯上,名人淑媛、財團大老甚至政黨貴客全到了,受邀者的衣著更是爭奇斗艷,令人眼花撩亂,一旁想多拍點花邊新聞的記者們更是使出渾身解數,盼能突破重圍,哪怕只窺得一點關于這場眾所矚目卻又保密周全的訂婚宴。
俞氏--全台灣屬一屬二的大企業,而繼承人卻只有一個嫡傳孫女,在她傳出訂婚消息後,所有人都在看,看到底是哪個好福氣的男人,如此輕易就奪走俞家孫小姐的青睞。
就在鎂光燈啪嚓啪嚓響個不停同時,一部白色加長型凱迪拉克緩緩停下,身穿女敕黃色小禮服的俏麗女子,在門僮的帶領下緩緩步出,名家設計的小禮服在爭奇斗艷的名媛中並不特別顯眼,但那雙清澈無垢的靈動大眼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而如此美麗的眼楮卻暗藏著微微的憂愁與疑惑,恰到好處的小煙燻妝讓女子俏麗中更帶著一種渾然天成的嬌美。
似乎嗅出什麼小道消息的記者們發揮本性,紛紛將鏡頭轉向這個俏麗的女子,猜想她是哪家剛歸國的千金。
第一次看見多如繁星的鎂光燈,程樂樂不自覺呆了呆,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地笑,還好司機小陳與保全人員擁著她穿過記者的包圍,才順利地隨著其他賓客走入會場。
一走入會場,見到現代玻璃及燈光造景,和落地窗外的庭園,這熟悉的裝潢讓程樂樂更是一驚。
這里……不是她和亞瑟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嗎?
她不禁暗暗嘲笑自己,命運的安排總是如此巧合又諷刺。
「樂樂!」原本在和其他賓客寒暄的簡亞瑟,一看見佳人身影,就迫不及待向她走來。
驚艷!
這是他乍見她的第一個想法,女敕黃色的禮服完全襯托出她年輕而姣好的身段,平常披肩的發絲往上盤,些許劉海沿著秀額流泄而下,反映出她的率真。
她平常的打扮隨意而率性,讓她看起來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清純百合,而今晚的她明艷動人得像一朵盛開的清蓮……葉上的露珠輕輕落在他多年不興波紋的心湖上,引起一陣撼動。
「恭喜你。」樂樂瞧他欣喜的模樣,臉色微暗地說。
「誰說我要跟悅悅訂婚了?妳沒看見牌子上面寫著『廉俞』兩字嗎?」他真是壞心眼,標準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程樂樂一听,轉頭看向門口牌子上的斗大字眼,瞪大了眼。「你……」
她,被耍了!
之前她大概嚇傻了,才會沒想到如果真是簡家訂婚宴,為何江芸沒有到場?這麼明顯的疑點她居然想都沒想過,卻一直沉浸在簡亞瑟訂婚的打擊中。
簡亞瑟壞心一笑,不顧她的驚訝與疑惑,挽住她縴細的手臂。「宴會已經開始很久了。走吧!」
瞪著挽著自己的簡亞瑟,她又氣憤又好笑,這突然而來的驚喜讓她不知如何是好,瞥見雷伯熟悉而忙碌的身影,忙向拉著自己走進宴會場的男人間道︰「為什麼雷伯伯也在這?」
「我媽請他過來幫忙宴會準備,畢竟俞、簡兩家是世交,我媽又疼悅悅,可惜悅悅有心上人了,否則今天就是簡、俞兩家的訂婚宴。」
他那副心疼不已的模樣讓樂樂心情又低到了極點,吶吶地問︰「你……真的覺得很可惜嗎?」
簡亞瑟挑眉,假裝微慍地看著身旁的女人。「我不該這麼覺得嗎?有人口口聲聲告訴我,我不該選擇我喜歡的女人,而要找一個身分、地位都適合我的女子,就因為我天生倒楣出生豪門,不能自己選喜歡的人。」他越想越氣,不覺從鼻子里哼了一聲。
不再逃避自己心意的程樂樂羞赧地低下頭,一股熱流襲上心頭、也襲上眼眶。
「我、我只是怕你後悔。」是啊,她是想太多也太無理了。
簡亞瑟一听,停下腳步輕嘆口氣,靜靜望著她。「就算後悔也是我自找的,難道就因為將來變數大,我就要放棄嗎?連努力都不願的人,還談什麼未來?樂樂,妳是我認定的人,這是我們兩人的事,應該由我們自己決定。
現在可以告訴我,妳的決定是什麼了吧?」
正想不理他的問題,她忽然心思一轉,想起自己被唬得一愣一愣,馬上氣呼呼地道︰「你早就知道悅悅有心上人了吧?你們怎麼可以騙我?」他怎麼可以……害她這麼難過!
簡亞瑟瞧她氣得粉頰都染上紅暈,伸手愛憐地模了模。「還不是為了妳簡單的小腦袋瓜,是妳先將我往外推的,怎麼現在怪起我來了?難道妳真希望妳參加的是我跟悅悅的訂婚宴嗎?」
俊逸的眸子深情地看著她,看得一旁以他為目標的名媛淑女都不禁眼紅。
「我不希望。」樂樂的雙頰在他熱烈的注視下,像極了蕃茄。
「還有呢?」溫熱的低沉嗓音繼續誘惑她。
程樂樂紅著臉,輕輕推了推他。「你都知道了,不要問我。」感受到身後一雙雙如針刺的眼光,她頓時不自在起來。
「亞瑟,好久不見了。」來人的招呼聲及時救了樂樂。
簡雅瑟朝來人頷首。「姚明,你也來了。」
姚明身後跟著一個氣勢嚴冷的男人。「亞瑟,這是今晚的主人翁--廉明電信的廉總經理。廉先生,亞瑟跟你的未婚妻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他隨後朝亞瑟問︰「亞瑟,這位小姐是?」其實他一開始就注意到他們兩人,
尤其亞瑟身旁那名神秘女伴,因為聞名遐邇的禾宇總裁身邊雖然鶯鶯燕燕不斷,卻從不帶女伴出席宴會,這次看見他身旁有名俏麗女子,讓他忍不住好奇。
簡亞瑟不懷好意地看了樂樂一眼,隨口道︰「我女朋友,程樂樂。」果然下一秒惹來俏佳人一記白眼。
嚴冷而沉默少言的男人此時禮貌地招呼。「簡總裁、程小姐,久仰大名。」
簡亞瑟和廉簡言兩人的氣質迥然不同,但王者般的氣勢卻不相伯仲,原本兩人眼里有英雄惜英雄的味道,但廉簡言似乎在听完姚明的介紹後,眼神頓時沉了下,冰冷的眸子拉開了兩人成為好友的可能性。
簡亞瑟沒有放過對方細微的神情變化,依舊咧開率性的笑容。「不敢,廉先生家的廉明電信也有聲有色,其他的電信大老們都很忌憚你這後起之秀。」可惜啊,如果今天他們是在另一種情形下相遇,或許真能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廉簡言冷聲哼了哼。「是嗎?商場上論實力是沒用的,就算廉明電信再穩固,都可能毀在一個驕縱過度的千金小姐手上。」
他的意有所指,簡亞瑟怎會听不懂,頓時皺起俊眉。「廉先生,有時事情並非表面這麼簡單,悅悅她……」
廉簡言冷冷打斷他的話。「簡先生,話不投機半句多,恕我先告辭。」他朝另外兩人點點頭示意,就徑自轉身離去,背影顯得冰冷而不近人情。
廉簡言一走,姚明尷尬不已,聳肩笑了笑,也隨著廉簡言離開。
一旁的程樂樂忍不住氣憤出聲。「這男的怎麼回事啊?娶到悅悅還老大不高興的樣子,好像多委屈他似的。真不曉得悅悅為什麼會選這種人?」
簡亞瑟也無奈地搖搖頭。「樂樂,愛情這東西是很難解釋清楚的,我們還是少管些。」畢竟他們將成為夫妻,旁人也只能希望梗在他們之間的誤會早點厘清。
為俞悅抱不平的樂樂,依舊滿心疑惑氣憤。「可是,他為什麼會說悅悅是驕縱過度的千金小姐?她明明就很溫柔善良,瞎子才看不出來!」
「因為這是一場政策聯姻,看來只有悅悅並不曉得。」
「可是……」她擔心俞悅啊。
「別可是了,妳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簡亞瑟用力摟過她,以銳利的眸子逼問起她來。
眼一瞥,看見走動的侍者端著精致小點心走過,她心生一計,含混笑著。「我餓了。」她才不要說呢!多丟人啊。
簡亞瑟冷哼一聲,不顧周圍數百雙眼楮的注視,用力吻住他朝思暮想的唇。
禾宇集團總裁攜神秘未婚妻現身宴會?!
斗大的黑色字體被登在今早的影視新聞頭條上,上面更有兩人令人臉紅心跳的親熱鏡頭,內文更是極盡腥羶之能事,寫得天花亂墜令人噴飯。
雷管家嚴肅的臉上寫滿了不贊同。「夫人,報紙上寫的……」少爺真是太亂來了!他實在不得不插手了。
江芸不動聲色對一旁的雷嫂說︰「雷嫂,麻煩妳叫樂樂下來。」
程樂樂一下樓,就感覺到有股不同以往的緊張氣氛,尤其一向待她極好的江芸神色凝重,看著她的眼神讓她微微不安。
江芸將報紙丟在她腳前,開門見山地說︰「妳要解釋一下報紙上寫的東西是怎麼一回事嗎?」
樂樂撿起報紙,看到頭條時不禁也愣了下。「江阿姨,我……」
江芸像是失望透頂般看著她。「樂樂,我們哪里待妳不好了?居然在悅悅的訂婚宴上串通記者,我從不曉得妳是個如此勢利的孩子!」
樂樂澄澈的大眼坦蕩蕩地回望江芸。「我沒有。」
很好!遭人陷害依舊處變不驚。樂樂臨危不亂的態度,讓江芸對她的贊賞又加了幾分。
江芸依舊氣憤不已地說︰「妳沒有?那敢情全是我看錯?宴會負責人是雷管家,不要說記者了,就算蒼蠅也只能在外頭飛,怎麼可能會發生這件事?妳簡直讓我失望透了!」說完還做勢重拍了下桌子,增加一下事情的嚴重性。
「江阿姨,如果上面寫的東西讓妳不高興,我很抱歉,但是仔細想想,當天晚上我也是臨時才知道悅悅訂婚的事,我哪有時間去串通記者呢?」她試著向江芸解釋,希望江芸能明白。
但今天的江芸不同以往,她臉上寫滿了對樂樂的失望。「樂樂,或許妳說的沒錯,我是真不清楚妳是如何串通記者的,但是當晚外頭的記者之多,偏偏這一張照片卻是在宴會里拍的,除了對妳有利之外,還會有誰呢?」
樂樂難過地搖搖頭。「我無法提出什麼證據,但這件事的確不是我做的。」雖然清者自清,但被一向敬重的人誤會,心里依舊難受。
江芸冷冷地看著她。「妳只要告訴我,妳是不是在跟亞瑟交往?」
樂樂望著她,否認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江芸哼了聲。「那就是默認了。樂樂,我很喜歡妳,以前我沒有反對妳跟亞瑟來往,因為我以為妳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但我實在沒有想到,妳會為了飛上枝頭當鳳凰,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亞瑟玩心再怎麼重都沒關系,?我絕不允許這樣的女子成為簡家的媳婦!」
樂樂心中微怒,神色嚴肅而坦然地說︰「我從未貪得簡家的一分一毫,如果您為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趕我走,我無話可說。但您不肯听我解釋,就片面認定我的罪名,我也對您相當失望!」
呵呵,兒子的眼光果然正確,不愧是簡家未來的媳婦,據理力爭的氣勢可是一點都不輸集團大老啊!
江芸心中滿意地笑著,瞥了一眼依然默不作聲的雷管家,唉--看來還是得照兒子的劇本演下去才行。
「夠了!事情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妳還有話可說?我不能再留妳、簡家也容不下妳,希望從今以後妳別出現在簡家、也別跟亞瑟再有任何關系。亞瑟我會跟他說,反正妳跟他的合約壓根是個笑話,我們簡家也不差那點小錢。更何況亞瑟也老大不小了,趁這次該收收他的玩心了。」
樂樂皺起秀眉,清冷的話一字一句從她嘴里吐出。「您確定亞瑟和我之間只不過是個笑話?若您真了解您的兒子,您就不會這樣說。」
「我了不了解我的兒子,用不著妳來告訴我。雷嫂,看著她打包,只要她帶得走的東西都讓她帶走,之後叫司機送她走。」對雷嫂下完逐客令後,又瞥了一眼雷管家。
哇!怎麼還是沒反應啊?
「江夫人,謝謝您以往的照顧。」樂樂心灰意冷的朝江芸一鞠躬,隨即轉身上樓打包去。
「夫人,我想樂樂不是那樣的女孩,更不會串通記者做這種無聊蠢事。」樂樂走後不久,向來嚴肅而不苟言笑的雷管家終于出聲了。
哎唷,正主兒終于說話了,還以為她那麼賣力地演了老半天,他都沒感覺哩!
江芸裝做不甚在意的看了下他。「雷管家,那你說說看還有誰會做這種事?」冷淡的語氣一點也感覺不出以往對樂樂的疼愛。
雷管家頓時啞口。「夫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樂樂的為人,而且這樣趕走她于理不合,您也知道少爺對樂樂……」
江芸冷冷打斷他接下來的話。「他喜歡樂樂又怎麼樣?雷管家,亞瑟在多少女人間打混過你又不是不清楚,會差樂樂這一個嗎?」
听完江芸的話,雷管家嚴肅的臉更顯凝重。「可是,夫人……」
「別說了!我決定的事誰也別想改,亞瑟回家後叫他來見我!」
「是,夫人。」雷管家嘆了口氣。
車子在茫然中駛離了簡家大宅,轉進市區的車陣之中,司機小陳一路上沉默不語,體會到人情冷暖之後,連小陳也顯得冷漠多了,不再如以往吱吱喳喳。
車子緩緩駛進一棟氣勢雄渾的辦公大樓前,小陳像惡作劇得逞般,轉過頭向後座的樂樂嘻嘻一笑。「未來的少夫人,我們到了。」
「小陳!」訝于他的稱謂,以為小陳取笑自己,樂樂正要反駁,卻在乍見氣派的辦公大樓後停下,樓下的守衛更是馬上上前拉開車門,態度尊敬得讓她疑惑。
「程小姐,總裁正在等妳,請下車吧。」守衛像是等她已久,笑容滿面地看著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程樂樂疑問越積越深,走出車門後看見「禾宇集團大樓」的斗大字樣,轉過頭想問司機小陳,沒想到他早腳底抹油開車跑了。
她跟著守衛走進大樓,心思依舊處于恍惚與震驚中,熟悉的低沉嗓音將她拉回現實。
「樂樂!」
抬眼一看,對上心上人的俊顏,酸楚涌上喉嚨,千言萬語在眼眶打轉發熱,她硬是好面子忍住,不肯在眾人面前示弱掉淚--因為她沒錯!
這小傻瓜!
簡亞瑟看見她倔著性子,心中一疼,在眾人面前緩緩走向她,溫柔地摟過她,把她藏在自己懷里,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進了專屬電梯。
進了電梯後,在簡亞瑟面前像是放下心、卸下了防備,樂樂哭得抽抽噎噎,簡亞瑟萬般心疼。「好了,別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程樂樂睜著汪洋一片的大眼看著他。「怎麼辦,我沒想到阿姨會不喜歡我!而且那張照片不是我提供的,真的不是我……」
簡亞瑟憐愛地揉揉她的發,拭去她頰上的淚痕,笑著說︰「當然不是妳,妳哪來那麼大本事啊,那張照片是我媽給報社的。」
程樂樂頓時瞪大了眼,用力地眨了眨,她……有沒有听錯?
簡亞瑟笑了笑。「放心,妳沒有听錯。這些都是我們計畫好的,我知道雷伯反對妳跟我的事,所以才會跟我媽合演這出戲。」
程樂樂一听,哇一聲哭得比剛才更慘烈。「嗚……我慘了啦,嗚……」
「不是都說清楚了,妳慘什麼?」
「我罵了阿姨……」
簡亞瑟大笑。「哈哈哈!放心,我媽高興得很,要當她媳婦的人怎麼可以被人污蔑了還不罵回去?」
「誰說要當你老婆了!」丟給他一個白眼,都是他害她浪費那麼多眼淚!
簡亞瑟揶揄般挑起眉。「難不成妳想當一輩子的女佣?」
程樂樂收起眼淚,再瞪他一眼。「誰說的!」
「那當我老婆跟女佣妳只能選一個,妳要哪個?」
程樂樂不屑地轉頭,冷哼一聲。「我可以去別人家當女佣啊!」
「妳敢!」
程樂樂偷瞄一眼他怒氣勃發的模樣,心中的不平衡總算滿意了點,半響又擔憂地說︰「那雷伯會怎樣呢?」
簡亞瑟神秘地笑了笑。「別擔心,妳只要乖乖看下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