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呼,吸,上!
開車門、關車門、走!
李冀東跨大步停在一扇門前,按下電鈴之前,再次打量了這棟獨棟建築,正打算深吸一口氣按下門鈴,門就開了。
「動作快一點!」咻咻咻,里頭飛奔出三個彪形大漢,且動作敏捷劃一,迅速地沖出後瞪著他。「你是誰?要找誰?我們現在沒空,麻煩你晚一點再來。」
「呃呃……」太唐突了,他沒有心理準備,完全說不出話來。
現在是什麼狀況?是搶劫嗎?這三個人也太高太壯太魁梧了一點!
「到底要干麼?快說!」最後出來個子最高的男子暴吼。
「昭允在嗎?」李冀東嚇得把在心里默唸多回的台詞給吼出口。
「昭允?」三個人同時瞪大眼。「你找昭允?你是誰?」
「呃,我是、我是……」該怎麼自我介紹?
「扭扭捏捏,小四,把他一起帶走。」帶頭的男人一揮手,李冀東隨即很輕松地被人單手夾著走。
扛上車,他被人丟到後座,在里頭滾了二十八圈之後,一陣刺耳煞車聲響起,車子猛烈停頓了下,熄了火。
他想,目的地應該是到了吧,那可不可以讓他先下車吐一下……
誰開的車啊?打火也不用開得像是特技表演吧!
「小子,下來,進去。」
還來不及把想吐的看法說出口,他又像被拎小雞一樣拎出車外,然後推向一間健身房門口。
可不可以客氣一點?他好歹也是六呎以上的堂堂男子漢,用這種姿態請他下車,他會無驗見人耶。
「請問,要干麼?」
「昭允在里頭跟人打架,麻煩你去把她帶出來。」三個身高都在他之上的彪形大漢靠在大車旁邊,比手勢不斷催促。
「打架?!」他瞬間清醒,二話不說推門而入,不用問櫃,便已經听到角落里傳來非常可怕的哀嚎。
「下一個。」
朝聲音來源探去,他發現這家健身房競還附設拳擊訓練中心,而他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愛人就站在擂台上,非常勇猛地等苦下一個挑戰者,眸底的狠勁讓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昭允,別玩了。」一個男人爬上擂台,想把她拖下來。
「我還要玩!」張昭允閃著避著,突地出拳,擊中對方月復部。
「妳有沒有搞錯?打我?」哎呀,對她太好了不成?
「又不是第一次被打,干麼在那里裝可憐?」張昭允哼了聲,無情到了極點。
她的大哥是個拳擊選手,小時候為了自我訓練體能,都要她爬到他肚子上又踩又踹,如今不過踹他一下,對他而言,應該跟被蚊子叮沒兩樣吧。
「妳知不知道妳拳頭多重?」磅數重到他想吐。
「很久沒測了,不知道。」她敲著拳套。「說不定我可以轉打拳擊喔。」
戀愛沒著落,工作也在罷工,她的未來一片茫然,干脆當個業余拳擊手算了,好過閑得沒事干。
「不可以,妳去找老二,要他在健身房弄個職位給妳。」張大哥好言相勸,打算從後頭突襲。
「我不要文書工作!」她恨死了只能呆坐在那里不動的工作,只會讓她想到在鼎盛時的工作內容。
雖然第六感還在,但她下爽再回去工作,辭呈今天也寄出去了,從今以後要和李冀東再無關系。
恨恨想著,她沒發覺大哥從後頭撲上,轉瞬間將她壓制在地。
「喂,這是拳擊擂台耶,你以為是摔角啊!」
「管妳的,只要能把妳拖下台就好。」她再玩下去,他的學員全都要被她打掛了,他這個教頭的臉要擺到哪里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身影飛上擂台,沖到兩人之間,不自量力地抓開張家大哥的手,推開他,護在愛人面前。
「你想干什麼?!」李冀東暴吼。
听他們的對話,猜得出來這個男人是打算要制止她,但是制止就制止嘛,干麼用撲的?還有,他的手抓在哪啊?
般清楚,她是誰的馬子!
「你……」張大怒目一瞇,戾氣暴現。「你什麼東西啊你?」
「呃……」長得好凶惡啊,但不怕,他未來的馬子有怪力。
「你怎麼會在這里?」在他身後的張昭允口氣不善得像是要把他拆卸人月復。
槽,他忘了,她剛才打人那股狠勁,分明就是把對方充當是他在發泄,此時他本尊出現在此,豈不是等于自投羅網?
如今,前有狼,後有虎,月復背受敵,怎麼辦?
若是被她揍一頓,兩人前程明朗,倒也算是可喜可賀,但問題她若只是想發泄而不想認帳,他豈不是白受了?
可惡,他頭好暈還很想吐,還得面對這一切,實在是……「嘔……」
「喂,你干麼?」張大很不爽地瞪著他。「我還沒出手,你裝什麼裝?」
張昭允則是略顯擔憂地從後方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不用出手,我真的想……」浙瀝瀝、嘩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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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干麼把他帶回來?」像只噴火龍,張昭允四處釀災。
李冀東在神聖的擂台上大吐特吐一番後,健身房外的三個彪形大漢在張大一聲令下進來扛走,得知他來訪,于是下令將他打包回家。
「他是來找妳的啊。」張小四壯得跟頭熊沒兩樣,卻是一臉無辜。
「事實上,他也成功阻止了妳的暴走。」張三像座山,面無表情,但一接受小妹的冷光之後,不著痕跡地別開眼,永遠退出戰局。
「妹,先前我們不知道妳在氣什麼,但這男人來了之後,我們就知道凶手是誰了,喏,人交給妳,想怎樣就怎樣,哥哥們力挺妳到底。」張二一頭飄逸長發,然而身形卻是又高又壯,讓人想起裴樣。
「不過,他還真遜耶,搭車搭到吐,瞎!」張大抖擻一身精實肌肉,不屑到了極點。
話落,張家四兄弟魚貫離開小妹閨房,瞬間,空間大了好多,兩人的距離也頃刻拉得更遠。
一直躺在床上听他們兄妹對話的李冀東早已清醒,畢竟他只是暈車而已,根本就沒什麼大礙,但他還是感謝這幾個粗暴的大哥們把他拾上她的床……啊啊,到處都是屬于她的氣味,心好癢啊~~
「呃,昭允……」他清清喉嚨,聲音爽朗好听。
「干麼!」神情冰凍得像是六月暴風雪。
「啪!」冷箭正中紅心,李冀東中箭落馬。
痛痛痛、好痛,她一定要這麼冷淡嗎?
「我……」鼓起勇氣,再來一次!「呃……妳有好多的哥哥耶!」他在問什麼在問什麼?!她有幾個哥哥關他什麼事?噢不,也許哪天會派上用場。
「關你什麼事!」青筋暴跳,張昭允握緊的拳頭關節不斷傳來驚心動魄的聲響。
嗄?原來他特地來找她,是想要問她有幾個哥哥嗎?殺了他!
「不是,我不是要問那個……」
「那你要問什麼?」
「呃……妳哥叫什麼名字?」啊啊,切月復吧,問這什麼鳥問題……
張昭允眸底正在刮狂風暴雨,臉色冰冷到極點。「張昭忠、孝、仁、愛,你要是喜歡其中一個,我都可以馬上宅配到你家!」
她家哥哥產太多,每一個都很礙手礙腳,丟一個出去也好,省得佔空間。
「不是,我不是要問那個!」還信義和平咧!「我錯了,妳原諒我吧。」
「你有什麼錯?」
「我不該想太多,我……」可惡,是不是男人?是!說吧!「既然妳那麼想戀愛,找我就對了!」絕對讓她滿意。
「不要。」她一副要殺人的嘴臉。
哇,她比丹妮兒還暴力,可是,他喜歡,「妳不是喜歡我?」莫非混蛋弟弟騙他?
「現在不喜歡。」
哪有人移情別戀得這麼快的?「怎麼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我光是吃蛋糕就可以吃到心動,不是嗎?」她冷笑。
坐起身,李冀東搔了搔頭。「那只是對蛋糕心動而已嘛。」唉,該來的還是會來,逃避也沒用。
「你確定?」她瞇起麗眸。
「確定。」
「憑什麼?」哈,幾天前沒辦法確定,現在就突然能確定?這麼神奇?
「妳要是一點都不在意我的話,今天就會來上班。」這個大膽猜測,會不會獲得滿頭包?
「那是因為我要辭職,那份工作不適合我,我才不是因為在意才不去上班,是因為我不想干了!」事到如今還要牽著她鼻子走?她張昭允真是這麼沒個性的女人?錯,他大錯特錯!
「但是,妳今天沒來上班,我好想妳。」他放低姿態,使出發電很功。
簡單幾個字,讓張昭允高漲的氣焰瞬間消滅了幾分。
「……干麼想我?」雖沒說出喜歡或愛,但一句想,也夠她心暖暖得發甜了。
「就是想啊。」他伸出手,輕輕將她拉進懷里,謹慎注意她的反應,像在馴服一只大貓。「妳知道,我喜歡妳。」
「不知道。」听都沒听過。
「現在總知道了吧。」大手悄悄爬上她的肩,想要將她環入懷抱中。
「不確定。」輕輕地推開他站起,她居高臨下地瞪著他。
以為灌她迷湯就能夠消弭她所受到的侮辱?
「昭允……」又怎麼了?
「你是個調情聖手。」她突道。
「誰說的?」
「我觀察的。」
「什麼時候?」唬他?打從請她到公司上班之後,他就和所有女友都斷絕往來,她哪來的機會觀察?
「我還在專櫃時。」
糟……
「你那段時間天天換女伴,像個凱子一樣,帶著女伴上門炫耀。」她知道在這個時候翻舊帳很沒道理,但要她怎能如此簡單就原諒他?「而且,我們去度假時,你把所有女人送的手帕全都收下了。」
完蛋!李冀東冷汗連連,沒想到她的記憶力這麼好。
「所以啦,我要是真跟你交往,天曉得我哪時會變成護婦。」她是想談戀愛,可不允許自己為了一段愛情而把自己搞得跟鬼一樣!
昨天初知真相,她就賴在大哥的拳擊中心耗了一晚,也不知道到底干掉幾個人,只記得打到手痠,還是阻止不了心痛的感覺,仍舊很窩囊地掉下眼淚。
可惡,當初丟了國手資格她都沒哭的。
「沒錯,說的好!」
「不要接受他的追求!」
「就是說啊!那麼瘦弱,根本不配當妳的男朋友。」
「而且還那麼花心,簡直下流!」
門外傳來四兄弟的群起斗爭。
「誰要你們躲在門後偷听我們的對話?」張昭允不爽的開了門。
反正開與不開都一樣被偷听,倒不如光明正大點。
「我們要保護妳啊。」只有一個妹妹耶。
「少來,不要干涉我的生活,不然我就搬出去。」她毫不留情的下最後通牒。
四個兄弟悲情的啊嗚一聲,退到一旁。
「昭允——」李冀東感動極了。
到最後,她還是舍不得他被欺負,對不?
「既然我們是打賭認識的,就再以打賭來決定要不要交往好了。」
聞言,李冀東臉色刷白。如果他沒記錯,截至目前為止的戰績是十三戰十三敗啊,她根本是在刁難他吧!
難道她真的不想跟他在一起?明明就是兩情相悅,有必要氣成這樣嗎?何況從沒道歉的他,不也為愛俯首認罪了?她怎麼這麼鐵石心腸?
「不要?」
「要!」至少還有一線生機,要是說不,就什麼都沒有了。「賭什麼?」
好歹他是投顧金童,能夠掌握全球金融狀態,沒道理連一項預測都贏不了她吧?神奇第六感又怎樣,他金童!
但,要是又比腕力,還是酒量呢……
「三天後公布賭什麼,同時間比賽。」
「好!」這麼說,他還有三天的時間可以努力。
「而且,我會找人來公證。」
說得好像要結婚呢~~「誰?」
「到時侯你就知道了。現在,你可以回去了。」
「我頭還有點暈。」趕緊躺下,巴著床不動。
「不是暈車而已?」眉頭皺起。
「還想吐,嗯……」夠不夠逼真?為了效果,他不介意再吐一次。
張昭允懶懶看著他,突然輕喚,「小扮。」
「有!」
「送客。」
「啊啊~~」張家立時傳出淒厲的尖喊聲,一路從屋內傳到屋外,接著夜又靜寂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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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要怎麼練,肌肉才會這麼漂亮?」
健身房附設的拳擊訓練中心傳來李冀東相當狗腿的聲音,張昭忠看了他很久,忍不住心軟,大手往他肩上一搭。
「小子,你還滿識貨的嘛。」他忍不住笑了。
「外行人都看得出來,這是經過魔鬼訓練的。」將曹登暉面授的狗腿祕笈徹底默讀過一遍,他如今可是對答如流。
「好說好說。」張大笑得闔不攏嘴,爽進心坎里。
就這樣,面對張昭孝時,李冀東也同樣如法炮制。
「二哥,你這頭長發真是漂亮。」
健身房另闢的有氧運動室,又傳來一聲狗腿的男音,張昭孝也看了他很久,原本不想鳥他,但他一句話說中他的驕傲,讓他也忍不住把手往他肩上一搭,「小子,你也這麼覺得嗎?」
那當然,同出一脈,昭允的發也是美啊。何況一個大男人把肌肉練得像肌肉瘤一樣還能留著長發,就代表他絕對跟自己有著某種程度上相同的戀發癖。
這麼一點察言觀色,對他而言是小意思。
「二哥,可否借我一模?」
「可以。」他大方抓起馬尾。
李冀東誠惶誠恐的接過手,立即發出由衷贊美。「其質細膩如瓷,順滑如絹,這簡直是發中極品啊,和昭允的一模一樣,你們果然是兄妹。」根本不需要驗DNA,只要模發質就能查清兩人血緣。
「喔,你很識貨嘛。」
「那是一定要的啦!」
炳,輕松再搞定一個,就這樣,他的狗腿功也順利收服了張昭仁和張昭愛,沒幾個鐘頭時間,已經變成麻吉,還把張家祖宗幾代都查清楚了,知道昭允的父母早逝,是四個兄弟拉拔她長大的,他們有著一定的戀妹情結,對她異常保護,所以鼓勵她朝舉重方面精進,為的就是要她杜絕不必要的桃花。
當張昭允踏進健身房,就發現五個男人很麻吉的玩在一塊。
「你們感情不錯嘛。」這人不只在女人堆里很玩得開,就在男人堆里也一樣很快收服人心,了不起。
「昭允,這小子不錯。」張大如是說。
「沒錯。」張二附和。
「愈來愈順眼了。」張三說著。
「我也這麼覺得。」小四點頭示意。
李冀東則是被她那雙犀利的眸子看到有點心虛,偷偷地垂下眼,不敢面對。
張昭允無言以對,索性轉過頭去忙自己的事。
「老弟,我跟你說,昭允不好把。」張大轉頭對著李冀東說。
「我知道,所以我需要大伙的幫忙。」不然,以為他狗腿心酸的嗎?
擒賊先擒王,射將先射馬,了唄。
「可是,有難度。」張二搖著頭。
「不難,只要哥哥們肯敦我,讓我集大家之所成,要贏她絕對不難。」他需要一套在短時間內就可以精進臂力的功夫,還需要在短時間之內就可千杯不醉的功力。
來個醍醐灌頂吧,他笑笑承受。
「好,馬上進行特訓!」張家兄弟吆喝著,眾志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