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令不由得嘆口氣,開始後悔了。
為什麼要讓她坐在他懷里呢?親親老婆在懷,竟然還要他當柳下惠,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天理不容的折磨嗎?
幽然嘆口氣,他輕柔挪動雙臂,將她橫抱起,原本打算要將她擱在書房里的沙發上,但後來又覺得不妥,很怕自己半夜失控,所以想了想,還是把她抱到樓下的主臥房好了。
坐在床畔,他輕攏著她柔細的發絲,露出她精雕細琢的漂亮五官,猶豫了下,他取下眼鏡,用很輕很輕的力道,吻過她的唇,听見她輕嚶了聲,他立即退開。
藏在劉海後頭的深邃魅眸眨也不眨地看著她抿了抿唇後,又再次沉沉睡去,他才松了口氣。
「老婆,我很愛你呢。」他笑嘆。
唉,愛他,好嗎?
嗶聲響起瞬間,白夜艷立即張開眼,如往常習慣地按下鬧鐘,而後疑惑自己怎麼會睡在房里。
她不是在書房嗎?
看了眼時間,確定是凌晨三點,再看向身旁,又沒人?
她趕緊跳下床,抓了睡袍又往廚房沖,唉?沒有,那他是上哪了?
難道說……她立刻沖上二樓書房,輕推開門,果真看見丈夫就坐著睡在書桌前,連眼鏡都還戴著,手上也還拿著書。
厚,就這樣睡著,也沒蓋件被子披肩什麼的,都不怕感冒喔?真是的,一點都不會照顧自己。
心里罵著,手上卻趕緊把身上的睡袍月兌下蓋在他身上,再慢慢抽掉他手上的書,把他的雙手都擱到睡袍里,確定他夠保暖,才準備離開。
然而才走了兩步,白夜艷又象想到什麼似的踅回,水眸不斷盯著他的睡臉。
瞧著瞧著,她又象做賊似的,明明旁邊就沒人,還要左看右看再三確認過後,才輕輕吻上他的唇,學他的吻,輕吮著比她想象中還要柔軟的唇瓣,嚙著那濕潤的唇,然而卻總是被他的眼鏡干擾。
她微惱地取下他的眼鏡,只見他的眼睫濃密如扇,眼窩深邃,撥開劉海便可瞧見濃眉極為瀟灑的橫飛著,對照他俊挺的鼻和厚薄適中的唇……其實,他只要換個發型,應該就會變得滿帥的吧。
算了,把老公弄得太帥,他要是花心,她不就遭殃了?
在他唇上再偷了個吻後,她才依依不舍的下樓準備早餐,為今天拔得頭籌暗喊萬歲,殊不知門關上之後,有人勾彎唇角,緩緩張開幽深黑眸,輕挲唇上她殘留的氣息。
千鈞一發,差點就露餡了。
他剛從外頭翻回陽台,就听見她上樓的聲響,只得快速坐回辦公椅,假裝入睡,沒想到竟教他賺得幾個吻。
捧著她的睡袍,嗅著屬于她的香氣,又被她的香氣搞得心與靈快要分崩離析,但他好甘願,他就是貪戀她的氣息,就算是折磨,他也認了。
既然她想幫他準備早餐,那就由著她吧,只是……也沒必要凌晨三點就起床吧?
「好香啊,老婆∼」
明明就已經醒來很久,皇甫令還是假裝睡意深濃的模樣晃到廚房,一頭略長的發還故意撥得邋遢亂翹,瞧她忙得象顆陀螺,身上只穿著薄薄的棉質睡衣,他趕緊將睡袍往她肩頭一搭。
「你起床啦,餓了嗎?再等我一下,馬上就好了。」白夜艷笑睇著他,替他順了順發,「你呀,別只顧著看書,看著看著就在書房里睡著了,今天溫度很低,你又沒開空調,要是感冒了怎麼辦?」
「有你照顧我啊。」甜蜜的話語理所當然的自他口中流泄,話一出口,他就懊惱自己的語調太輕佻,有些緊張的瞅著她的反應。
然而白夜艷只是愣了下,隨即漾開嬌羞的笑,「才不呢,都多大的人了,還不會照顧自己嗎?我要上班,我可沒辦法照顧你喔。」話落,她轉過身到流理台前忙著,因為他一句話而甜蜜偷笑。
皇甫令心旌如浪震搖,心口好癢,覺得自己快要醉死在她的笑意底下。
偷偷伸出雙臂,正想將她摟進懷,她卻毫無預警轉過身,手上還拿著兩盤菜。
「唉,你要幫我嗎?謝謝。」她理所當然地把兩個瓷盤擱在他手中。
不是,他是想要抱抱……唉,一點都不懂男人心。
「先吃吧。」把菜擺定,她拉著他在餐桌旁坐下,「今天我弄的是中式早餐,熬了鮒魚粥,你嘗嘗看。」
她動作飛快地幫他舀了一碗粥,笑看一臉好象沒睡醒的他。
皇甫令手中拿著溫熱的碗,眼楮看的是滿桌她精心烹調且健康滿分的菜色,突然發現原來被人寵著,竟是這麼美好的滋味。
「怎麼了?」瞧他動也不動,白夜艷看著菜,又看向他,「是不是你吃不慣中式早餐?可是我有盡量避免油膩了,這些小菜都屬涼拌較多,很開胃,而且對腸胃沒有負擔,如果你不喜歡……」
「沒有,我很喜歡。」
「那你為什麼不吃吃看呢?」
皇甫令擱下碗,輕輕握住她凍極的小手,用雙手暖著,「老婆,不用那麼早起來替我準備早餐。」他們就住在市中心,路況再塞也不過半個鐘頭,實在沒必要在凌晨三點起來洗手做羹湯。
「你不喜歡嗎?」她不懂。
「喜歡,可是這個時候應該要好好睡覺,而且這個時候最冷,你這樣,我會很心疼的。」
她的手太冰涼,他索性把她的雙手都拉進他懷里,用他的身體煨暖她,不願意她受到半點寒凍。
白夜艷被他溫柔的舉措徹底收買,更被他真誠的話語征服,緩緩地枕在他肩上,「老公,你會心疼我?」
「當然。」
垂下長睫,她有些躊躇地咬了咬下唇,然後豁出去地問︰「那你為什麼都不踫我?」
此話一出,他驀地瞪大眼,壓抑多時的心跳瞬間失控,顫跳得又快又急,一下重過一下。
「你……」
「你不喜歡我嗎?」她抬眼,神情楚楚可憐。
「你喜歡我了?」他反問,屏住氣息,不讓半絲狂喜從嘴中流出。
她真的會喜歡他這個樣嗎?看起來老實得很好欺負,外表邋遢老土得很想讓人「除舊布新」,她真的喜歡嗎?
「嗯。」她沒有猶豫地在他肩上點頭,不敢看他的眼。
天啊,她心跳得好快,覺得好緊張。
「真的?」他沉朗的嗓音問得很輕。
「嗯。」她更用力地點頭了。
皇甫令驀地咧開嘴,原來兩情相悅竟是這麼痛快。
「老公?」白夜艷不解抬眼,卻瞧他的唇迅速貼近,就覆在她的唇角,很曖昧地廝磨。
「那麼,我可以不用忍耐了?」他嗓音微顫,體內快被喜悅漲破。
「忍耐什麼?」她好困惑,想了下,才猛然想起她賞的兩個巴掌,原來他是因此在忍耐,原來他不是不解風情的木頭,而是體貼過頭的傻瓜啊。「傻瓜……」
皇甫令又笑了,笑眯了眼鏡底下的桃花眼,愛死了她坦率純真的性子。
他終于可以不用再忍耐,可以盡情抱她,吻她……擁有她。
「老公?」
他利落地摘下眼鏡,揚笑吻上她的唇,他的吻不再壓抑,而是更具侵略性,近乎蠻橫地竄入她口中,淺吮深嘗,吻得又重又霸道。
白夜艷心跳加速,不懂這老實的男人怎麼老是來這種火辣的法式熱吻,她喘息著咽下他的氣息,被他溫熱的體溫給熨得渾身發燙,顫起陣陣麻栗,他象是著了火似的,而她快要被卷入火炬里。
還來不及喘口氣,他的唇已經逐漸滑落。
「啊。」她輕啊了聲,滿臉通紅。
皇甫令立刻踩剎車,粗喘著氣瞅著她,那眼神是擔憂憐惜的。
「我會不好意思啦……」白夜艷俏臉通紅,氣息紊亂。
他立即意會,輕啄她的唇,不費吹灰之力將她抱起,加快了腳步,轉進主臥房。
一到房里,他迅速將她撲倒在床。
「老婆,你真的好美。」他低啞喃著,黑眸象是噙著一圈月光,輕柔地吻上她的唇。
她回吻著,情不自禁地索求更多。
他寬實的肩膀肌理賁張,充滿力量地將她擁緊,徹底佔有她,她感覺兩個人在此刻才真正的成了夫妻。
「對不起,我有點失控了。」他很抱歉的笑著,滿臉不舍。
原本應該要再克制一點,讓她可以充分感受到肌膚相親是多麼快樂的事,但他的沖動搞砸了一切。
白夜艷氣息還沒調勻,便先對上他滿是愧疚的潤亮黑眸,嬌艷地勾起媚笑,「壞人……」
就見皇甫令悶哼了聲,然後更抱歉的看著她。
「你……」還來?
「老婆,對不起,我真的好愛你,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這次會很溫柔。」
他耍無賴。
白夜艷傻眼,開始懷疑她老公被人冒充了,眼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是那個很古意的老公。
她好想抗議,但已經無法思考,方興未艾的火焰被他徹底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