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映緣隔天醒來的第一個感覺——
「啊啊……」連翻身都覺得痛苦,仿佛被徹底輾過一樣。
她到底是怎麼了?
疑惑地掙扎起身,軟被順勢滑落,沁涼的空氣隨即襲擊她敏感的肌膚,她順手拉起被子,低頭一看一哇一嗚一她硬是把尖叫聲吞回肚子里。
她驚慌失措,昨晚發生的一切如幻燈片在她腦海中播放。
天哪!她羞赧得快要死了,懷疑昨晚根本就是被外星人控制了心智,要不然怎麼會變得這麼大膽?
她不敢相信,昨晚到底有多荒唐,他們的「戰場」甚至從客廳一路殺到臥室的大床上……會不會殺太大了?
只是,另一名戰友,到底跑哪兒去了?
苑映緣豎起耳朵仔細听,確定他不在臥房的浴室里,而床上她旁邊的位子,已經沒有屬于他的余溫,表示他已經起床有一段時間了。
現在是怎樣?依照小說的情節,他現在應該要躺在她的身旁,等她起床,給她一個早安吻,就算還沒醒,也應該睡在她的身邊,佔有性地環抱住她,讓她欣賞他的睡臉。
怎麼,他吃干抹淨,走人了?
她燮起眉想了下,陣陣冷空氣拂來,她不禁打了個冷顫,趕緊下床找衣服,可是她只看到床旁邊的地上有幾只原本擺在床上的大麥町布偶,不見任何衣物,可想而知,昨晚的主戰戰根本就是在客廳。
她忍不住懷疑,獻帶來的紅酒八成有加料,不然她怎麼會變得這麼豪放?
打開衣櫃,她隨便拿了件衣服套上,卻突地听見客廳傳來細微的說話聲,她鑷手鑷腳地走到臥室門邊,整個人貼在門板上偷听。
「幫我找找看。」
苑映緣微揚起眉,猜他八成是在講電話,只是目前還听不出來他想做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JD生產的,我要那條黑白鑽瓖嵌的項鏈,看起來像是大麥町的造型。」
她輕啊了聲,沒想到他居然也對那條項鏈有興趣。
那可難了,畢竟那是夢幻逸品,十幾年前的限量精品,現在想找,真的非常難,她也很想要,但一直找不到,她甚至曾經致電JD法國總公司,但對方說早就沒有庫存了,如果要,必須重新開模,不過基于太過麻煩,花費又太驚人,只好作罷。
「反正就是這樣,你想辦法幫我調調看,如果有戒指也可以。」門外斷斷續續傳來他刻意壓低的嗓音。「好,我明天會記得到現場,你放心。」
她繼續偷听著,沒想到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她來不及閃,門板硬是直接撞上她的額頭。「啊——」
「你起來了?」蕭炫呈沒想到一打開門就會看到她,有點小錯愕。
「我正要去客廳。」她撫著額說。偷听人家講電話是不道德的,所以她不能承認。
「是嗎?」她穿著寬松長T和運動長褲,一頭長卷發凌亂披散著,女敕頰微紅,粉唇微啟,光用看的他又忍不住心猿意馬,心頭有點騷動。
他伸出手將她垂落頰前的長發攏至耳後,她敏感地輕顫一下,但沒有閃躲,任由他輕柔撫過。
「有沒有哪里不舒服?」他柔聲的問。
「沒有」她毫不猶豫馬上回答,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看著她頰上的暈彩更紅,他不禁笑開。「餓不餓?早餐我已經準備好了。」
「嗯。」她的雙眼始終看向地板,實在沒有勇氣看他,因為一看到他,就會想到他性感的身材,還有昨晚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蕭炫呈不以為意地牽起她的手,她像個害羞的新娘,緊張的微微顫抖了一下,任由他牽她走出房間,他領她坐到她在客廳的老位子,前方矮幾上早已放置了法國土司、凱薩沙拉和果汁。
她傻眼了,覺得自己真的撿到寶,要不然怎麼會遇見這麼疼寵她又體貼她的男人?
「映緣。」
「嗯?」她拿起柳橙汁輕暇,微酸帶甜的口味和她現在的心情差不多。
「我們結婚好不好?」
「口羹——」她口中的柳橙汁,準確無誤地直接朝他身上噴去。「對不起、對不起——」她趕忙放下杯子,抽了幾張面紙,想替他擦干淨。
「你有必要這麼驚訝嗎?」
他索性把衣服給月兌了,露出精瘦結實的體魄,嚇得她趕忙抽回手也別開眼。
「我沒有驚訝。」
「結婚不好嗎?」
「進展不會太快嗎?」她月兌口問著。
仔細想想,他們的進展真的太快了,還沒牽過手、親過嘴,就直接滾上床了,所有的順序全都顛倒,現在他居然還說要結婚,不行不行,她快承受不住了!
「會嗎?你不覺得我應該對你負責嗎?」昨晚他很驚訝的發現她居然還是個處子……當然,這和他要不要負責沒有關系,他只是想用這一點逼她就範而已。
「你要負責?」她驚愕的不自覺拉高音調。
「有這麼奇怪嗎?」也許他應該跟她說明一下,其實他從一開始就是以結婚為前提和她交往。
苑映緣傻眼,好半晌說不出話,最後還是他拿著面紙擦拭她唇角的果汁時,才讓她拉回了心神。
「其實你不用負責,昨晚、昨晚是我——」
「那你就應該對我負責……」他隋懶地打斷她。
「咦?」
「既然是你對我出手的,當然是你要對我負責,不是嗎?」他低喃著,咬了口法國土司,卻忍不住嘆氣。
有多少女人假借各種名義只為了和他在一起,甚至是嫁給她,就只有她,這麼不給面子,一直想把他推開。
「可是、可是……」她想說的是,他確定想要她這樣的妻子嗎?
平常由他負責所有家事,配合她的喜好,兩人還是男女朋友時,也許還可以忍受,但一旦成為夫妻,情況可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映緣,你從來沒想過結婚的事嗎?」他決定好好了解她的心態。
「沒有。」至少目前沒有。
「……為什麼?」
「沒有人受得了我吧。」
「只是這樣?」他楞了下,和他想象中的理由差得遠了。
「只、是、這、樣?則她眯眼瞪他,視線只敢鎖在他的眉眼間,不敢往下看,他結實的上身實在太迷惑人,會讓她忘記自己要說什麼,畢竟她的表達能力已經夠差的了。「昨晚到底是誰跟季葳唱雙簧,拐彎抹角說我不跟他出門的?」
蕭炫呈聞言,爽朗的笑開,他非常肯定昨晚那帖藥下得正是時候。「映緣,你要知道,約會只是一種情趣,一種讓感情加溫的行為,如果我們結婚了,根本就不需要強迫你做這些事了。」
當然,如果婚後她突然想跟他約會,他絕對舉雙手贊成。
「是這樣嗎?」
「當然。」他要趁她剛睡醒,腦袋還不是很清醒的時候,快點誘拐她答應嫁給他,這個時候他就非常慶幸,除了公事之外,她一點也不精明。
「我可以保持原狀?」
「可以。」他說得斬釘截鐵。「我不會勉強你去做不喜歡的事,相反的,只要是你喜歡的,我全部支持你去做。」重要的是,兩個人可以生活在同一個空間里,能看得到對方。
「你不會改天又和季葳唱雙簧了吧?」她可是一點都不想看自己的好發和男友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如果和季葳唱雙普,可以得到你的『寵幸』,我不介意偶爾來一下。」他笑得極為曖昧。
苑映緣這一回可聰明了,完全明白他在暗示什麼,小臉倏地漲紅。
「肯定是季葳的紅酒有問題」她也不是第一次喝醉,怎麼以往都沒事?
「改天再叫她幫我訂個一打。」
「蕭炫呈。」會不會太無恥了你!
「太好了,原來你記得我的名字,以後叫我炫呈就好,不要忘了。」他輕輕松松就堵得她無法反駁。
「你……」可惡,既然她講不贏,那她應該用畫的,她只有畫圖才能完全表達她的想法。
「趕緊吃吧,今天天氣很好,吃飽後,我們到外面走走。」
「嗄?剛剛不是才說不會勉強我做不喜歡做的事嗎?」
「現在才十點,你應該沒有節目要看吧。」只是散步而已,散、步、而、己!
「我有小說還沒看。」她要從小說里頭汲取浪慢的養份,以補充現實生活的不足。
「你最近不是放長假嗎?」他的意思是,那堆小說並不急于一時看。
「那些都是新書,要趕快還的。」嘿嘿,她的反應愈來愈快了。
「待會出門拿去還,我直接帶你去買。」夠寵她了吧。
「不行,我房里已經沒有地方再放書了。」
「我以後會買一棟一百坪以上的大房子,讓你可以盡情的買書。」他想過了,拓荒者建設體系最近要推的建案,絕對能滿足她所有喜好。
「那也是以後的事了。」
蕭炫呈聞言,得逞地勾起笑。「真開心你和我有這個共識。」以後……真教人期待。
「咦?」什麼?她說了什麼?她該不會在不知不覺中把自己給賣了吧……他們不是在討論等一下要不要出門走走嗎?怎麼話題又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給轉走了?
瞪著他淺嚼著果汁,笑得很得意,她應該要生氣的,可是,他的笑容真的好迷人,讓她一看就失了魂。
「不管,反正我要先把書看完。」她故意耍任性,想要替自己扳回一點顏面。
沒想到蕭炫呈卻沒有任何反應,只是面無表情地喝著柳橙汁,但他這個樣子,反而又讓她覺得提心吊膽,一直偷看他,想揣測他的心思,可偏偏她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所以——
「不然這樣好了。」
「嗯?」
「其實我今夭的行程,是要完成我的三只布偶,如果你願意幫我的忙,只要你縫好三只,我們就出門。」不要說她沒給他機會,她已經釋出善意想哄他開心了。
「你房里不是已經有一堆布偶了嗎?」
「該不會是你把我床上的布偶都丟到地上吧?」
「正確來說,應該是我們。」
苑映緣難為情地垂下臉,沒好氣的問道︰「你到底要不要縫?」
「為什麼不?」他樂于接受挑戰,況且只要他做到她的要求,就可以把她帶出門,相比之下,他佔的好處還比較多吧。
「要縫得很漂亮哦,你要是縫得很隨便,我會要你重縫一次。」
「不就是縫個布偶。」他自認有雙巧手,不認為會有多難。
「不只是縫布偶,還要有耐心和決心。」
「三只布偶而已,需要用到決心嗎?」他躍躍欲試。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