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不要帶走他!」令人聞之鼻酸的尖聲吶喊,劃過寂靜無聲的夜。
「倩,你沒事吧?」蘇靜心驚地沖入倩亞的房內,看到縮在牆角的可憐身影,她向前用力摟住。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還給我!」倩亞眼神空洞,雙手在空中漫無目的地揮舞。
「倩,你醒醒!」蘇靜搖晃倩亞的身軀,憂心忡忡。到底倩亞什麼時候才能從失去孩子的夢魘中解月兌?
「我要孩子!我要孩子!」倩亞抓緊蘇靜的衣袖,不斷地訴說著她唯一所求。
「倩,別這樣,你看看我,我是蘇靜啊!」蘇靜著急地對倩亞大吼。
倩亞表情愣愣的,回過神看到蘇靜。豆大的淚成串地滑下她蒼白的臉龐。她又作夢了,失去孩子已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夢魘。
「倩。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我帶你去看心理醫生,好不好?你要振作起來,好不好?」蘇靜紅了眼眶。
「對不起!讓你為我擔心了。」倩亞抹去淚,神情憔悴。
「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你就別再讓自己的日子難過了,別再折磨自己了,好不好?」對于倩亞發生的事,蘇靜和蘇韻並不全部了解,因為以倩亞不多言的個性,她不願意說,她們自然也不會多問。只是從倩亞惡夢中慌亂神情和喃喃夢囈,她才得知倩亞失去孩子的傷痛。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蘇靜輕拍倩亞。
倩亞輕扯唇,苦澀地笑著︰真能過去嗎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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懊放棄嗎?
真是無法再見嗎?
隨著時間無情地流轉,對他的心早該淡了,可怎麼一想起,心還是隱隱痛了!
看著孩子的墓碑,她放下一大束百合。
孩子!你會怪媽媽嗎?會怪媽媽沒把你保護好嗎?
孩子!你會跟媽媽一樣想著爸爸嗎?
孩子!你知道嗎?媽媽好想你爸爸!媽媽一個人好寂寞、好孤單。倩亞掩面哭泣起來。
她的傷心悲語,卻只能化成冷風,飄散在茫然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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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靜,停車!」她的激動來自于一閃而過的難忘背影。
「搞什麼?突然要我停車!」手握方向盤的俏麗女子,一聞言下意識地猛踩了煞車。
「倩亞,你是怎麼……」她的話還未說完.只見座位旁的女子巳推開車門。匆匆離去。
「倩亞,你要去哪里?你……」她將頭伸出車窗,放聲大喊。
她這個妹妹到底哪根筋不對了。在大馬路上要她停車,也不想想現在正值交通的巔峰期,如果出了意外怎麼得了?
在街的另一頭,倩亞撫著急速加快的心跳,懷抱著渺茫的希望,尾隨著他的身影。
凝視著他的背影,似乎比她記憶中更高、更壯了。過去的點滴記憶酸甜,深入她久違封鎖的心房。
當她仍在怯懦無助時,甜甜的童稚嗓音,伴隨著溫柔的女聲,因餐廳門的敞開而傳進她的耳中。
倩亞看到他熟悉的面容,懷抱著一名幼女走出,在他未察覺前。下意識地縮緊了身軀,撫著牆柱躲了起來。
「爸爸,下次可不可以再帶我和恩恩一起來這里吃牛排?」他懷抱中的小女孩,閃著一雙靈活大眼,笑得天真逗人。
「當然,只要恩恩和愛愛乖乖听話。」他低下頭對一個面容沉靜的男孩笑了。
倩亞沒有忽略他視線的最後落處,是停在他身旁一個嬌柔典雅的秀氣女子身上。
初見他的欣喜,在瞬間降到谷底。
他結婚了!他擁有一個美滿的家庭,甚至還有了一對健康漂亮的小孩。這樣的事實,卻是她萬萬也想不到的。
這多諷刺啊!曾經她笑他一無所有,如今呢!一無所有的該是她吧!她的笑好淒涼。
「倩亞,你怎麼躲在這里?我找了你好久,你……」她的話還未完。就被倩亞捂住了嘴,慌張地拉近身,兩人身形一同躲在巨大的牆柱下。
倩亞!一個他永難忘懷的名字,突然闖入他的耳邊.心為此震了下!
他停下腳步,循聲向四周尋找,他確實听到有人在呼喚這個名字。
但來來往往的人群,哪里有她的蹤影。
是巧合吧!一個與她同名的女子。
「爸爸,你在想什麼?」懷中的女孩不願被冷落,兩只小手撫模父親的臉頰。
餅了好一會兒,認定他們已然離去,倩亞才垮下緊繃的肩頭,咬著唇。尋求慰藉地將頭埋人蘇靜的肩胛處。
她哭了!第一次在人前她放縱自己,哭出自己痛不欲生的悲哀。
對他曾經有的一絲絲期待幻想,也在此時徹底絕望。
對于愛,她真的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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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決定結束飄泊異鄉的日子,搬回自己生長的故鄉。
不是她甘心放手彼此間的情緣,而是當初傷心難堪的一別,早巳為彼此劃下結束的句點。
她不該再心存奢望。他已經有了人生的伴侶,她該祝福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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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亞撫撫裙擺,端坐在發表會上。平靜的眼眸里難以察覺她的一絲情緒變化。
距離發表會還有五分鐘,很多記者乘空檔的時間。對著她猛拍照,尤其是男記者。
人們說她應是冰冷的,但她編、寫、圖、畫一手包辦的兒童故事集卻又是篇篇溫暖、感人,所出的書也總是高居各大排行榜之冠。甚至更被國外書商譯成外文,在國際間造成了轟動。
因為她不喜曝光.加上出版社的保護。三年來各大報章雜志爭相尋求門路。想一睹廬山真面目采訪她,卻總是踫了一鼻子灰敗興而歸。但她的美仍是被驚傳了開來。
她的新書一向是不舉行發表會的,因為她新出版的童面書冊。只要一上櫃,都快速銷售一空。
這次要不是在蘇靜的軟硬皆施下,天天在她面前耳提面命,說她的現身可以刺激銷售量,帶動買氣,而有更進帳,可以更多的金錢幫助貧苦幼童,她也不會一時心軟甘于現身在眾人面前。
唉!誰教她的弱點總是被蘇靜抓得準準的。致力于幫助幼童免于受傷害,一直是她最渴望想做的。
「各位記者先生、小姐們,發表會即將開始。我們會請蘇小姐先為我們說幾句話,然後你們可以自由發問。
「蘇小姐。請!」主持人對倩亞做出邀請的動作。
倩亞的唇微微扯起。眾人對于她即將顯現的笑容,屏氣凝神期待著。
可惜,蘇倩亞完全不顧眾人所望,只是扯起唇張開她的貝齒。淡淡地說︰「希望發表會的目的能達到。」
「我想請問蘇小姐,你對未婚生子有什麼看法?」一個爽朗清脆的女聲發問,適時地打破眾人的沉默。
眾人皆以不解的目光看向發問的女生。這樣的問題似乎與今日的發表會無關。
女子無視眾人指點的竊語目光,閃著一雙靈活明眸。
「我不懂你想問的是什麼?」倩亞答得中肯。
「舉個例吧!如果你未婚懷孕,你會怎麼處理?」女子帶著笑。
「小姐,你的問題和這次的發表會並不相符,蘇小姐有權利拒絕回答你的問題。」主持人感覺到氣氛僵住了。
「你說可以自由發問,我只是提出疑惑,想請蘇小姐回答而已。」女子不改嘻笑的表情。
「而且現在未婚生子的例子那麼多,私生子也就增加了。蘇小姐畫的是兒童插畫,我想你對私生子的心理應該也有研究吧!」她的問話又偏頗了。
「沒有。不過或許我該听听你的意見。」倩亞沉靜答道。
「你會生下他嗎?」她又接回了上一個問題。
眾人還在模不著頭緒時,倩亞已做了回答。「會,我會的。」
「生下他,然後又遺棄他,是嗎?」她的眼神無疑是嘲弄。
「為什麼你會這麼說?」倩亞反問。她不懂眼前俏麗的女子,怎麼會說得這麼篤定。「既然我決定生下來,他就將是生命的一部分,我又怎會遺棄自己的生命呢?」倩亞漠然的美麗臉孔,浮出一絲難得的笑容。
「如果孩子的父親是你所僧恨的人呢?」女子繼續追闖。
「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在被迫的情況下才懷有孩子?」倩亞側頭思考。
「不,應該算是心甘情願的。」女子頓了頓才回答。
「竟然是心甘情願,那之間應該有愛吧!那麼孩子就是我們生命的延續,更是愛情的見證,是上天賜給我最珍貴的寶物,又怎麼忍心生下他後便遺棄呢?」她疼孩子都來不及了。怎麼會不要他呢?最難過的是,天總是不從人願。想起她無緣的孩子,心又是一難隱的痛。她的話贏得了場內一陣如雷的掌聲。
女子十分不以為然,還想說些什麼,卻被坐在身旁的男人搶去了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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倩亞走出洗手間,打開水籠頭時,並沒有忽略倚在洗手台旁。帶著濃濃敵意的女人。
「你知道嗎?對一個沒心沒肝的女人來說,你說的那些話還真令人作嘔。」
「我想你認錯人了。」雖然眼前的女人帶著挑釁的敵意,但倩亞對她卻有好感。
「再見。」倩亞仍是一臉不以為意,她擦干了手,徒留一臉愕然的陌生女子,逕自要離開。
「我沒有認錯人。或許你並不認識我,但你總該認識夏子杰吧!」女子顯然不肯輕易讓她走,硬是丟下一句會在她心中造成波瀾的話。
「對不起。我認不認識他,跟你並沒有關系。」她沒有停下腳步。
「你……」女子看著她消失的背影,氣得直跺腳,嘴里直咒罵著︰這個沒良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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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芯,你也真是的,怎麼跑去找人家!」方芸蹙眉。手邊動作沒停地擦拭著碗盤。
「還說呢!那女人真是沒心沒肝,把她跟子杰的關系撇得一干二淨,淨說些好听話來騙台下那些無知的人。我听得都快吐血!」劉心芯愈說火氣愈大。
「我真搞不懂這樣無情的女人,阿杰怎麼會對她念念不忘!」劉心芯又是一串咒罵。
「我哪有胡說!要不,阿杰干嘛執意回後街。我們在道館不是過得好好的嘛!為什麼還要回到那個讓我們痛苦的地方?」
對于阿杰不為人知深藏的心痛,他們都是看在眼里,感覺在心里。只是他習慣用冷漠將自己孤絕與人的面前,不輕易顯現出來。
「再怎麼說,她也是小愛、小恩的媽媽,別把她說得這麼難听。」方芸柔聲勸著。
「是啊!難道說她在畫兒童插畫時,不會想到她的兩個孩子嗎?」劉心芯生氣地說︰
「她還真狠下心。真討厭!」
「好了,別說了。待會兒把小恩、小愛吵起來,就不好了。」
在她們說話時,一個小小人影站在轉角,歪著小小頭顱,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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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在找她嗎?」倩亞口氣平和地對站在河堤上沉思的男子說。
男子搖搖頭,笑得牽強,「也許我們注定無緣吧!」
「你父母親那邊怎麼說?已經到了最後期限了,不是嗎?」
「是啊!」男子苦笑。隨即轉念,開玩笑說︰「不如我娶你吧!」至少我們可以相處得很好。你掛念的那一個人。恐怕也不會再出現了。」
「他是不會再出現了。」倩亞遙望天際。
她是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彼此對感情也都同樣痴情與執著。
「然後相敬如「冰」。是嗎?」她勾起難得幽默的唇角。
唯有面對駱承恩,她的心才能沒有一絲的防備、漠然。因為他不會用揣測的目光探詢她,不會用自以為是的關懷來壓迫她。
「唉!今天真是郁悶,找不到愛人已經夠慘了。難得向人求婚,竟然慘遭拒絕。」他自我消遣。
兩人唯一的不同處,應是駱承恩的灑月兌與她的憂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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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板,你還記得你的承諾吧!」夏子杰的聲音里有著令人無法忽視的魄力。
「當然。」蘇耀宗商人特有的精明目光,打量著眼前一身黑色服裝、渾然冷傲氣質的男子。雖然他藏在墨鏡下的耶眸,無法讓人看出他的一絲情緒。但蘇耀宗可以確定的是。他的眼眸一定仍是沒有感情的冷漠。
四年前他在澳門賭場,被當地幾個地痞流氓圍困在暗巷里,他們正準備痛毆勒索他一番。當時,只怪自己一時大意,遣退了隨身的保鏢。落了單,正求救無門、烏雲罩頂時。一臉陰沉、狠意嚇人的夏子杰出現了,他無懼他們人多勢眾,甚至連他們亮起家伙,他都是眉頭也不皺一下,渾身是膽地與他們打斗起來。最後,那幾個混混被他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揍得遍體鱗傷地做鳥獸散。
他還未對他的相助道出感激,他卻只是抹抹嘴角殘留的血痕,淡淡地說︰「我知道你是誰。我也知道你一向有恩不欠、有仇必報。」
「沒錯。你想要多少?」眼前的男人太孤傲,雙眸的視線里沒有一絲感情,弱肉殘食的世界,對他來說應習以為常,好管閑事顯然不是他的本性。
「我要你的女兒,蘇倩亞。」
那天一別,他再也沒有見過他。隨著時間的流轉,晃眼同四年已過,他都快忘了與眼前再出現的男人有過約定。
「我來取回屬于我的……」他的話未完,就被一個尖銳女聲給打斷。
「是你,你是那個住在後街的小混混。」楊美雪的心涼了。這個惡魔又回來了!
「真是好久不見。」夏子杰扯起一抹嘲諷的冷笑。
「他來做什麼?耀宗,你欠了他什麼?」楊美雪忘情地拉止蘇耀宗的衣袖,她的心慢慢地罩起了一片陰霾。
「你的女兒。」夏子杰逕自做了回答。
「不。我不會讓我的女兒嫁給你的。七年前我不準,七年後我一樣不會答應。」楊美雪說得斬釘截鐵。
「誰說我要娶你女兒……」
「的確,憑你也配!」楊美雪極為不屑。
夏子杰對她不客氣地冷笑。
「你以為你女兒還配得上什麼樣的男人,別忘了她曾經被一個住在‘後街’。一個血液污穢的小癟三搞大過肚子。」
「你少在這邊亂造謠,你給我滾……」
「美雪,他說的是真的嗎?」蘇耀宗眯起眼,射出危險的氣息。
「耀宗,你別听他亂說。」楊美雪一時心虛慌亂。
「她只是一雙我穿過的破鞋。你以為還有什麼男人會要他。」他揚起唇嘲弄。
「你……給我住口……我不許你侮辱我的女兒……倩亞……」楊美雪捂著嘴,對著出現在門口的人發怔。
未踏進門口的倩亞,還在訝異父親為何要她急速返家
唉進屋听到的事實,令她血色全無。
「如果你來這里的目的是為了羞辱我,那麼你已經做剄了。」倩亞幽幽地開口。「請你離開。」
他們之間的過去,在她心中存在的原來只是羞辱。一把無名火在夏子杰心中狂燒。
「我們之間還沒完。」他拿下遮眸的墨鏡。
他眼里的濃烈恨意讓倩亞心驚,身子竟不自覺地嚇退了幾步。
這個男人是夾著滿腔恨意來報復她的。這是多令人番懼的認知啊!
「你父親已經把你給了我。」
「我不是物品。」倩亞將目光轉向父親,等待他的說明。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蘇耀宗覺得個人的信譽要比他的財富,以及任何的事物珍貴。
「我沒有嗎?」倩亞無視他的威權,眼眸中透著嘲謔。
「你的確沒有選擇的權利。你不會希望現在的一切毀陲我的手里吧!想想看由雲端掉下來的感覺,滋味很不好巨的。」他不帶感情地說完,從胸口衣袋中掏出了一張一千萬元面額的支票。
「五百萬連同利息還給你。」他將它遞給楊美雪。
「你決定好了嗎?」他戴回墨鏡。
倩亞蹙眉望向母親,不知他遞給母親支票的原因何在?只見母親狀似心虛地低下頭,她心中困惑也愈大。
「如果我說不呢!」面對他的冷漠,她的心一陣陣難過。
「那麼就算我用扛的,我也會把你扛走。」
「我不許你帶走她。你再不走我就報警。」楊美雪強掩心中的虛驚。
「蘇老板「……」夏子杰怒氣漸升。
「你到底想要什麼?」她問得沉重。
「我要你。」他答得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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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你就住這里。」
「金屋藏嬌嗎?」倩亞環顧富麗堂皇的屋子。
「難道你沒想過你這樣的舉動會傷了自己的婚姻?」她阿出心中的疑惑。
「我還沒結婚。」為什麼她的眼中沒有一絲贊嘆?在他心中早巳將她歸為利欲燻心、自私自利的女人!
「可是你卻有一雙漂亮的兒女。」她被茶幾上的一張照片給深深吸引。相片中笑得天真燦爛的女孩,令她的心一陣溫暖。再觸及站在女孩身旁,緊閉雙唇,目光深沉,是個讓她望之心疼的男孩。她的心無聲嘆息︰如果他們的孩子還在的話,應該也有這麼大了吧!
「他是哥哥吧!他們應該沒有差幾歲。」
「他們是雙胞胎。」他奪下她手中的照片。
他皺起眉,對于她的明知故問,心中不悅。
「我以為你應該比我還了解。」
原以為他故意擺的相片,能引起她心虛難堪。怎麼也沒想到她的反應,竟是若無其事般。想起她的無情,他的心充滿怨恨。
「我不懂你話中的意思。」她避開了,強掩著心中的酸楚。
「那都已經不重要。六年前你選擇遺棄他們時,這一切就都和你沒有關系了。」
「遺棄?」她搖搖頭,一臉的困惑。「我不懂。你指的他們又是誰?」
「該死!不要在我的面前裝蒜。就算你怎麼後悔,也無法抹殺孩子存在的事實。」
「孩子!你知道孩子的事?」
失去孩子這樣殘忍的事實,是她一生的悲痛,可是,為什麼他對她卻沒有一絲的柔情安慰呢?他是在怪她沒有把孩子保護好嗎?
「我知道。而且比誰都還清楚,他們存在的事實讓你難堪。是嗎?」他逼近她。眸中射出的恨意,令人心驚。
「為什麼你總是說他們?既然你知道,應該了解失去孩子,我比誰都痛苦。」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別傻了。」他譏諷她。
「你憑什麼指責我。懷孕的人是我,躺在手術台上的人也是我,當醫生告訴我孩子沒了,傷心難過的人也是我。孩子死了,你以為我好過嗎?」她的眼楮有淚,酸楚再度涌上心頭。
「住口!」他拒絕相信她碎弱心傷的模樣是真的。但為什麼他的心會因看了她的悲顏而揪痛呢?
「你這個女人真狠,即然詛咒自己的孩子死。我告訴你,只要有我在,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他們,否則我會讓那人死得很慘。包括他們的母親,你也一樣。」
「你說我是他們的母親……」倩亞無法接受他突如其來的言語。那對討人喜歡的雙胞胎會是她的?
「你否認不了的。」他受夠了她的撇清行為,仿佛與他沾上邊的人、事、物都會深深玷污她似的。
「我不想浪費時間跟你說話。」他的一雙大手已經肆無忌憚地在她曼妙的身軀上模索。他眼中強烈的火苗,讓倩亞激動。
「告訴我孩子的事……」她的小手抵著他堅硬的胸膛。一顆心慌亂到無以復加。
「不準提孩子,他們跟你已經沒有關系了。」他粗魯地封住她的唇,將她壓在身下。
「不要……」她猛然推開他,喘氣不已。他想傷害她!他的吻沒有往日般的柔情。
「你沒有選擇的余地。」他攬身抱起她,抿緊了唇,冷著一張淡漠寡情的臉,大步向房間里走。
「你不能這樣對我,這一點都不公平!」她仰起頭扯著他的上衣,眼眸中滿是控訴。
「公平!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談公平!」他踢開房門。
他毫不溫柔地將她拋向床,未待她掙扎起身,便用他厚實的身軀緊緊地壓住她嬌柔的身軀,他將她的手拉高箝制。
「當你決定跟我走的時候,就應該有心理準備。」他蠻力一使,將她的衣服撕毀。她只著內衣褲的光果,無所隱藏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告訴我,有多少個男人踫過你?」他扯著唇露出惡意笑容,騰出一只手罩住她的柔軟高峰。
「如果我說除了你,沒有別的男人……」他的親密踫觸讓她的心起了難耐騷動。
「撒謊!」他才不會再相信她的話。並想起在河堤上,她投給那名男子的溫柔笑顏。
沒有柔情、沒有甜言蜜語。只有懲罰!這也是長久以來對她怨慰恨意的發泄吧!他粗暴地扯下她的底褲,將自己緊密與地貼合,奮力挺人,得意地佔滿她。並且毫不憐惜地享受自我快感,激烈地律動起來。
她忍受的痛苦模樣,只是更加惹惱他。
「該死!」他在列車上踩了煞車,停止律動,但與她的密合卻在。
「我的踫觸很令你難受,是嗎?」他咬著牙問。
她只是搖搖頭,閉上傷眸不願見到他眼中的濃烈恨意。
他推開她。對她咆哮︰「我怎麼又忘了,你的床上功夫跟妓女是不能比的。看看你的表情,真是令人倒足胃口,或許我應該找幾個後街妓女來教教你,女人光憑一張漂亮臉孔是沒有用的。」他站起身穿上褲子,語氣輕蔑。
倩亞坐起身,神情幽幽,被他無情的話語傷得徹底,也感覺到他的去意。
「你要走了?」他要將她一個人留在這空蕩蕩的豪華大屋里。她的心一陣懼意升起,慌張地拉住他的衣袖。
「你要我留下來?」他眯起眼,嘴角嘲弄地揚起。
「不,你走吧!」她強忍對夜的恐懼,放開手。
對于她的放手,他的心燃起怒火,撇撇唇,寒霜著一張臉,急欲擺月兌她。
在他未跨出腳步前,她提起勇氣開了口,畏怯地問︰「可以讓我見見孩子嗎?」
「不。」他斬釘截鐵地拒絕。旋身邁開步,逕自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