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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幻今生續前緣 第六章

任士彥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自從離開雄風集團以後,他迄今尚未找到適合自己的工作,成天游手好閑的胡亂打發時間,幸好攢了些錢,夠支付生活費用。

一看到了中午用餐的時間,他臨近找了家餐廳用餐,走進餐廳,他東張西望的想找處安靜的位置。

「請問先生幾位?」侍者上前禮貌的招呼。

「就我一個人,麻煩你給我靠角落安靜的地方。」任士彥特別交代。

「好的,請跟我來。」

任士彥隨著侍者穿越在餐桌之間,誰知他竟乍然看見一個熟悉的朋友——何晴,這真是讓他喜出望外。

「對不起,我有朋友先來了,你替我送Menu過來就行了。」任士彥停下腳步叫住侍者。

一看見何晴,他的一顆心禁不住卜通卜通的亂跳,失去了規則,呼吸自然也不順,喘不過氣來似的。

他提起勇氣上前打招呼,「嗨!真巧,在這遇見你,出來跑新聞嗎?」

何晴抬起頭來,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逕自又低下頭去用餐,真是寬家路窄!她怎麼就這麼倒楣,偏偏遇見了他,「關你屁事啊?」她暗聲的罵道。

她是礙著答應了段思環的事,所以才忍下來,沒同往常一樣的給他臉色看。

見她的態度友善許多,任士彥顯得放心,「我可以坐下嗎?」

才給他幾分顏色,他卻開起染坊來了,「隨便!」她硬是吞下怒氣不發。

任士彥原以為自己會遭被趕的下場,哪知……他沒瞧出端倪,高高興興的拉開椅子坐下,「對了,你的傷勢好點了嗎?」他關心的細問。

「你放心吧!我的命硬得很,這麼一點小傷死不了人的!」何晴冷冷的答道,態度很差。

任士彥不同意她的說法,「話不能這麼說,如果不細心照顧傷勢,時間一久就會變成宿疾。」

她從沒見過這麼多事的男人!真是討人厭!她一定要想個法子讓他消失在她的面前。

片刻後,侍者送來任士彥的午餐。

這是個逃遁的好時機!何晴大剌剌的挪開椅子,站起身說︰「任大少爺,您請慢用,我還有事情趕著要去辦,恕我不奉陪了。」話畢,她飛奔似的沖出餐廳。

此時何晴只希望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最好一輩子別再看見他。

她突如而來的逃遁教人措手不及,難道他是什麼妖魔鬼怪不成?否則她為什麼總是一副惟恐避之不及,任士彥傻傻的愣在座位上。

不行,他一定要和她說清楚才行!任士彥立刻尾隨于何晴的身後追了出去,他顧不了身分的在她身後叫喊著她,「何晴,你等一等我。」

哇靠!他……何晴心驚膽跳的轉過身去,這家伙怎麼比年糕還黏啊?我的媽!

任士彥氣喘吁吁的跑到她的跟前,上氣不接下氣的彎著腰喘個不停,「你……你……你走得真快。」

「你像個跟屁蟲跟著我做什麼?」何晴瞪著他,凶巴巴的問,她真不知道他想干什麼,像個鬼似的纏著她。

又生氣了!任士彥覺得她真像個孩子,動不動就生氣,不過他喜歡她生氣的模樣,很真實、很可愛,一點也不矯揉造作,「你要去哪裹?」

何晴生氣的撇撇嘴,「我要去哪里關你屁事?總而言之,你只要不要跟著我就行了。」她轉過身繼續走她的路,而且愈走愈快,好似飛毛腿。

「我正好有空,我可以陪你去嗎?」任士彥不死心,也競走在她的身旁。

「我謝謝你、我感激你,你不用陪我,你只要離開我我就阿彌陀佛了!「她這輩子沒見過臉皮比他還厚的人,罵也罵不走、趕也趕不走。

「你為什麼看見我的時候總是心情不好?而且動不動就發脾氣?你應該多笑才對,我想,你笑起來一定很漂亮。」

「可惜,我只要一看見你就笑不出來了。」何晴咬牙切齒的說。

「那麼,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高興?只要你說出來,我一定辦到。」任士彥認真的說,「除了趕我走和叫我做些登天摘星的事。」他補充是為了怕她故意刁難自己。

何晴停下腳步,目不別視的看著他,「是不是你辦不到就滾蛋?」這是她求之不得的事。

「嗯!」任士彥篤定的點點頭。

何晴一雙眼楮不安分的轉動著,腦筋里開始想著詭計,看她怎麼整死他!「我要花。」她突然說。

就這麼簡單?任士彥有點不敢置信,「這容易,我去花店里買,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我知道,你不必提醒我你家是金穴銀山,我告訴你現在就要,立刻。」何晴揚起下巴,不可一世的說。

「現在?!」任士彥四下張望了一下,四周除了馬路、汽車、匆匆的路人和聳立的高樓大廈之外,根本沒有任何商家,「可是這里沒有花店啊!」

「誰說花一定要在花店里買?」何晴忍不住賊兮兮的笑了起來,「你要真有誠心,可以爬到樹上摘花給我啊!」她伸手一指,指向前面粗壯的行道樹說。

樹上果真繁花盛開,任士彥抬起頭看著前方樹上的花,一言不發。

哼!何晴冷冷的笑在心底,「怎樣?辦不到是吧?既然辦不到我就走了。」她臉上盡是得意之色,神經病才爬樹摘花。

「等一下!」任士彥喚住她。

何晴轉過頭來,神色得意的睨著他瞧,「又有什麼事啊?」她就不相信他真在大庭廣眾之下爬樹。

任士彥知道她是存心刁難自己,但是為了能讓她開心,至少不要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就擺出一副橫眉怒眼的臉色,他願意試一試,「我爬。」他干脆的說。

不會吧?他一定是開玩笑的!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會在路邊做這種事情的!何晴嚇得連忙安慰自己。

只見他二話不說的卷起袖子,走到樹前,觀察了一下子才著手爬上去。

任士彥的行為引來許多好奇的路人聚集圍觀,好奇的行人誰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何晴站在樹下,不可思議的仰著頭看他摘花,天啊!他肯定是一個神經病,一定是的!

摘到花後,任士彥站在樹上高興的朝她問︰「何晴,我摘到花了,這樣夠不夠?」他抓著手中的一把花對她揮手。

「哇!真是浪漫。」這是路人一致的心聲,可何晴就不這麼認為了,她羞得低下頭,被大家投以好奇的眼光時她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一輩子不出來了。

「這樣一束花夠了嗎?不夠的話我再摘。」

當任士彥完成任務下樹來走近她時,何晴怕得直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你……你……你別過來,你別……別靠近我……」她揮著手警告他。

「你怎麼啦?臉色這麼蒼白,是不是不舒服?」任士彥看她的反應有些不大對勁,「你瞧,沒有想到這長在樹上的花還真是漂亮。」他一步跨去,將花交到她的手上。

「啊——啊——」何晴鬼哭神號的尖叫了起來,像是花有刺似的一把丟在地上,她傻了似的猛搖頭,然後嚇得拔腿就跑,留下一臉莫名其妙和一頭霧水呆愣著的任士彥。

他是神經病!他是!何晴邊跑邊想,她告訴自己不要再看見他了,她永遠不要再看見這個瘋子!

******

听完了任士彥的心情故事之後,商毅深瘋狂的捧月復大笑著,真絕!他作夢也沒有想到,向來呆板、木訥的任士彥竟會使出如此浪漫的追求手法,難怪會將對方嚇得逃跑了。

「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不是讓你來取笑我的,而是要你幫我想想辦法。」任士彥苦著一張臉瞅著他說。

爬樹摘花很好笑嗎?他還以為女孩子都喜歡浪漫,所以才不顧自身的身分地位做出這種事來,怎知反而適得其反,真是太苦惱了!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這……這真的是太好笑了!」商毅深腦海里出現一幅他爬樹的滑稽模樣。

「這好笑嗎?我以為她希望我為她這麼做的。」女孩子的心實在太難以捉模了,憑他有限的智慧很難去挑戰無限的心思,任士彥受到了前所未有、空前絕後的挫折感。

商毅深輕笑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並不是每一個女人都喜歡驚喜的,我想,或許你那位何晴喜歡的是自然的、真實的感情,也許你應該試著用乎常心去對待她。」他提供建議供任士彥參考。

「你說得對!」任士彥頗有同感的點點頭,「何晴是一個正直、討厭矯揉造作的女人,所以她欣賞的男人應該也是如此,我真是太大意了!我一心只顧著想討好她,卻忽略了她的感受,反而造成了反效果。」他若有所思的說。

「看來你已經開竅了,不需要我再替你出主意了。」

任士彥搖搖頭,「你錯了,以後我還需要你多多關照我。」

商毅深不明就里,「關照你?關照你什麼?」

「我需要段思環給我何晴的資料和消息啊!」這招叫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和她進展得如何了?她看來是個很好的女人,你應該好好把握。」

「你啊!真是管過界了,說起話來跟我老媽一個模樣,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的,不勞你少爺費心。」商毅深伸伸懶腰打個大哈欠說。

「以前你老說找不到十全十美的好女人,現在真讓你遇見了,你卻又下不了決心,真搞不懂你是怎麼想的!」

「你又不是我,怎麼會明白我的想法?」

段思環一切的好,雖然都教他驚為天人,但是他的心里不知何故仍有一處空缺、一處失落,像是還在等待些什麼,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是自己貪心、不知足嗎?

「我認識你一輩子了,會不明白你?」任士彥老覺得他眼高于頂,「你這叫做騎驢找馬、走馬看花。毅深,段思環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我若是你就不會再朝秦暮楚、三心兩意,等到哪一天她被別的男人搶走了,到那時候你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全天下最最愚蠢的事情,就後悔莫及了。」

商毅深不得不承認任士彥的話是對的,但怎奈自己如何都無法控制自己安定不下來的心,「我真是怕了你了,瞧!你教訓我的口氣愈來愈像我媽了。」

「你我相交一場,所以我忍不住要提醒你,我多說你兩句也都是為你好,畢竟這是我身為朋友的義務和權利。」

任士彥的話才說完,大廳的落地門突然刷的被打開來,他們倆嚇了好大一跳,猝不防的轉過頭去一探究竟。

只見敞開的縫隙中走進一位窈窕、月兌俗的女子,秀骨姍姍、縴柔高雅,宛若深山里不食人間煙火的一朵空谷幽蘭。

瞬時之間,商毅深原本空缺、失落的心圓滿了。

「咦?谷梅!你怎麼會到芳園來?」芳園是任振鐸為紀念死去的愛妻而起名的。

任士彥很訝異她的造訪,她一向不到芳園來,她說過,她討厭芳園,因為它是一座不屬于她們母女的地方,這就是為什麼父親送給了她梅園的原因了。

任谷梅微微的揚起她那一抹感性、迷人的水彎眉,並且露出她一貫似笑非笑的神情,「是我不能來?還是你不歡迎我呢?」她淡然且冷冷的問。

她說話的態度總是極具挑釁的意味,任士彥早習以為常了,「豈敢?」他用嘻皮笑臉來對付她的冷漠。

任谷梅輕輕的瞄了他一眼,「我有重要的事情來找爹地,他人在哪里?」她的口氣中帶有相當的不滿和一股火藥味。

「爸爸和小媽出席一個慈善晚會,你不知道嗎?」

「是嗎?看來今晚我白跑一趟了。」任谷梅不悅的想轉身離去,但卻被任士彥給叫住了。

「等一等!爸爸回來的時候,需不需要我替你轉告一聲?」能讓她親自大駕芳園的事情一定非等閑之事。

「不用了,我要當面和爹地談。」任谷梅的聲音是如此的凝重。

她是任谷梅?!那個小時候身體孱弱又多愁善感的黃毛丫頭?

商毅深記得,五年前,他要去法國受訓時,她還是個青澀、稚氣未月兌的小女孩,如今轉眼之間,她竟亭亭玉立、明麗嬌柔的端站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充滿魅力的吸引著他。

他實在忍不住要輕喚她,「谷梅。」

這溫柔的一聲仿佛一道電擊穿過她的心,直到靈魂的最深處,恍然之際,任谷梅的腦海里閃過許多許多前塵往事的浮扁掠影,如同錄影機快速倒轉似的。

好熟悉的畫面、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的人,像是在哪發生過、听過、看過,一切的一切紛紛讓她禁不住的感動,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

任谷梅的心霎時泛起一波一波的漣漪,一圈一圈又一圈,停不住也止不住,她眯著眼,心裹浮啊沉沉的,「你是誰?」

「你忘了他了嗎?」任士彥提醒著,「他是商毅深啊!以前常來家里和我一塊溫書的同學,記得了嗎?」他們倆的感情可說是生死之交。

經過這一提醒,任谷梅稍有了記憶,「你不是去法國了嗎?」她問。

商毅深很高興她能記得他,「你總算記得我了!我是去了法國,不過最近剛回來。」

「是嗎?」任谷梅控制著自己異樣的心情,「大哥,我還有事情,先走了。」她來去匆匆,宛若一陣輕煙。

對于妹妹獨斷獨行的個性,任士彥感到很抱歉,「你別介意,谷梅做事向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她對所有的人皆是如此。」他解釋著。

他的解釋是多余的,商毅深根本毫不在乎,如今他的一顆心猶如中了蠱,全懸在任谷梅的身上。

他的心像一座天秤,一邊放著段思環、一邊放著任谷梅,一個是雪膚花貌、一個是慧美冷艷,讓他難以取舍。

******

打從離開公司之後,何晴一路上就抱怨個不停,一想到要將她調到藝文組去采訪,她就嘔,更過分的是今天竟然派她去采訪一位什麼靈異大師,簡直是大才小用。

她怎能甘心呢?她獲知小道消息,說今天任震鐸將會在立法會議上提出修憲方案,錯過了這種盛大的場面真是可惜,而公司方面竟然派那個沒品的狗腿沈去采訪,她看他八成會寫一些無關痛癢、言不及義的采訪稿來,毀了她幾年來辛苦建立的口碑。

台北市的停車問題真是糟糕透頂了,她這一路上找不到停車位也就罷了,竟然還看到處處是雙排停車,搞什麼飛機!他們以為這是自家的馬路嗎?愛怎麼停就怎麼停啊!謗本是馬桶里撐竿跳——過分!如果不好好的教訓他們一番,就只會養成這些人愈來愈目無王法,她決定挺身而出、替天行道。

何晴繞了好幾圈之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終于找到一處完全合法的停車位,她停妥車,投足錢幣,第一件事情不是找靈異大師的家,而是找公共電話。

她好管閑事的打到最近的有關單位檢舉,把剛才記下的位置詳細的呈報,好讓他們能盡快派車來拖走這些阻礙交通的不肖分子,之後,她才尋著地址找到今天要采訪的人的家。

這是一處僻靜、優雅的獨門獨棟洋房,「你好!我是先鋒雜志社的記者何晴,我和卜先生約好了今天要做采訪的。」何晴客氣的對應門的女僕人說。

僕人將她帶到一間像辦公室的地方,端來一杯茶水後,也很客氣的說︰「何小姐你坐一會,我去請卜先生出來。」

待她帶上門,何晴不拘束的站起來隨意的四處看看,她猜想這間房間可能就是平常卜大師替人佔卜的地方。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何小姐。」空氣里突然傳出這句話。

卜大師不知何時走進來,嚇了何晴一跳,「沒有,應該不好意思的人是我,我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半個小時。」她強自鎮定的說。

「不要緊,公務人員辦事一向是拖拖拉拉的,如果你沒有親自等候,他們可能不會照約定去吊車。」卜大師坐到自己的椅子上說。

他的話讓何晴驚異的咬到舌頭,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心里充滿疑惑和不可思議。

「我會知道是因為我會通靈。」卜大師回答了她心里的問題。

不可能的!不會的,難道他是神仙不成?一定是湊巧,千萬不要自己嚇自己!何晴眉頭一皺,安撫著自己。

卜大師哈哈的笑了起來,「何小姐你真是風趣,我怎麼會是神仙呢?這絕對不是湊巧,我是真的能夠感應。」

何晴呆住了,兩腿一軟的摔進椅子裹,天啊!他到底是人還是鬼?她這輩子是有听說過這些神奇鬼怪的事情,但這可是她頭一遭親身嘗試。

「我是人,如假包換。」卜大師清楚她的害怕。

天底下真有這種人?能知過去、能預未來?太不可思議了!看來,中國有很多的神奇鬼怪之事,也非盡是不存在的事情,人實在真的太渺小了,盡避科技是如何的發達也解不開這些謎樣。

慢慢的何晴顯得比較不那麼害怕了,腦中的邏輯也開始恢復了組織的能力,她坐起身來,好奇的盯著眼前未卜先知的卜大師,「大師,你可不可以跟我談談你擁有些什麼神奇的天賦異秉?」

卜大師躺進寬大舒服的椅背里,一雙眼楮看透她似的說︰「我能感應人們心中所想的事情,能夠看到他們的前生,推算他們的未來。」

啊?!何晴一時說不出話來,只是睜大著眼楮看著他,真玄!

「我知道這听起來非常的不可思議。」卜大師輕笑。

「人,真的有前世嗎?」何晴緩緩的擠出話來問,她不免半信半疑。

卜大師十分篤定的點點頭。

何晴的手搓著下巴,腦筋里不斷的拼湊自己對此事有限的了解,「那麼,前世的記憶會不會留在腦子里?」

「這是因人而異的,端看是如何的前世。」

「這是什麼意思?大師。」

「比如說,有些人的前世一生非常的平順,就算有些坎坷的遭遇也不是相當的難忘,所以對于前世的記憶就不會記憶深刻;但是有一些人,他們在前世的時候有一些非常遺憾或非常異于常人的傷痛,一直到死或是死後都無法釋懷,他們會帶著一種期望而轉世投胎,由于記憶實在是太過強烈,所以無形之中會記載在腦子里,一但潛能激發出來的時候,他們就會慢慢的將前世的事情想起來了。」卜大師清楚的為她解釋著。

何晴若有所思,「那夢呢?有人說,夢也可以反應前世的記憶,這是真的嗎?」

「沒錯。」卜大師舉起手指了指太陽穴的地方,「夢其實也是記憶的一種。」

何晴腦筋一轉,突然想起段思環的怪夢,「請教一下大師,我有一個朋友她前一陣子老是作同樣一個夢,而且據她所說,夢中的情境相當的逼真,恍如她曾經經歷,像這樣子的夢又該如何解釋呢?」

卜大師慢條斯理的抓起桌上的雪茄放進嘴裹,然後點上火,「以我的經驗來說,如果一個夢反反覆覆的作了好幾遍,而且每一次的情境都沒有改變的話,那很有可能是前世的記憶。不過,最好還是能讓我親自會會你的朋友,由我帶她來感應,這樣會比較準確。」他經驗豐富的說,「你別盡是替別人問,你呢?你對于你自己的前世好奇嗎?」

「我?!」她可從來沒有想過要知道些什麼前世的事情。

卜大師的眼楮像精明的狐狸似的瞅著她,「難道,你一點也不好奇嗎?」

她的前世會是什麼?是滿腔熱血的忠義之士,還是俠情俠骨的草莽野夫?會不會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何晴的心裹嘀嘀咕咕個不停。

卜大師伸出手到她的面前,「不管是什麼,親身試試看不就知道了嗎?平常我可是不隨便替人發功感應的哦!把手伸出來給我吧。」

何晴像個听話乖順的孩子,又怕又想的將手交給他。

握住她的手後,卜大師闔目屏氣,用力的從丹田運上一股氣來,頓時,何晴只覺得自己的手不由得傳來一陣熱氣,跟著她也不知覺的閉上了眼楮。

餅了約莫數分鐘後,卜大師放開她的手,緩緩的張開眼。

是什麼?她的前世是什麼?何晴的眼珠子張得晶亮。

卜大師老成的看著她宣布答案,「你的前世是唐朝京都一名一流的舞伎,名字叫謝阿蠻。」

「謝阿蠻?!」她是舞伎?「這個名字好熟啊!好像在哪听過。」何晴凝神的想著。

「謝阿蠻是唐朝皇宮梨園里的藝人,因為她的舞跳得很出色、很好,所以很受楊貴妃的寵愛,並且將她納為自己的弟子。」卜大師替她點出疑慮。

「喔!是啊是啊!大師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了,難怪我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听過,原來是在歷史書中,原來她就是我的前世,想不到我還算是小有知名度呢!」何晴有些沾沾自喜。

卜大師對她的天真莞爾一笑,但無奈天機不可泄漏。

「何小姐,你知不知道唐朝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注定要衰落、元氣大傷,導致一蹶不振、改朝換代的嗎?」

何晴不明白他問這的用意何在,但是他既然問了而她也就認真的思考作答,「應該算是從安史之亂開始吧!」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

「那麼,安史之亂的主謀是誰你知道嗎?」

這種問答實在很像念書時候的隨堂測驗,「是安祿山嘍!」何晴實在忍不住的問︰「有什麼問題嗎?」

「如果我從你的身上推算沒錯的話,唐朝除了你,還有唐玄宗、楊貴妃、江采隻、高力士、安祿山跟陳玄禮都一起投胎了,而且我敢斷定,這些人應該跟你多少有些關系和牽連。」他也只能說這麼多了,一切端看她的造化。

卜大師的話讓何晴著著實寶的吃了好大一驚,沒想到都過了幾千年了還糾纏得沒完沒了,「大師,這江采隻是什麼人?」對她來說這是個生疏的名字。

「這江采隻就是楊貴妃的頭號情敵,歷史上多稱——梅妃。」卜大師道。

何晴聞言隨即有了印象,「原來梅妃叫做江采隻啊!」

「沒錯!」卜大師除了天賦異秉外,對于歷史也相當熟絡,「據說她九歲時能誦詩文,十三、四歲時就出落得豐神楚楚、秀骨姍姍,並且文藝優長、能詩善賦。考究上說,她美姿天生,不喜鉛華,淡妝雅服自饒風韻,所居闌檻悉植梅樹,這就是她後來被封為「梅妃」的原因。」

她真不知道唐玄宗是怎麼選擇的?如此一個好的女人他竟然棄之不顧,反而寵愛嬌婬奢侈的楊貴妃,「听起來比那個只會跳舞、享樂的楊貴妃好。」何晴妄下定論。

「梅妃在學養上的確是勝過楊貴妃一籌,不過談到如何做一個千嬌百媚讓男人心神蕩漾的女人,她可就遠遠不及楊貴妃了。」卜大師就事論事。

「是啊!否則的話,她怎麼會失寵呢?」後宮的現實無情是很無奈的,身為女人,何晴倒是很同情梅妃。

「何小姐你不必為別人的命運抱不平了,我想,你要關心的應該是你自己的命運才是。」卜大師提醒她。

何晴揚眉笑了一笑,信心十足的說道︰「雖說生死輪回輪不到我們作主,但我相信,命運是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

卜大師早看透她的一切,「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說了,不過我還是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訴你,我方才推算了一下,得知你今年將紅鑾星動,你的真命天子將出現在你的身邊,他會是你未來的丈夫,你當要好好的把握這段天賜的姻緣。」

她的真命天子會出現?那會是誰呢?何晴百思不得其解。

******

這不是段思環第一次談戀愛了,可是不知是什麼緣故,她的心就像是一顆正在發芽的種子,是那麼迫不及待的想突破覆蓋在頭頂上的厚重泥土,渴望的想一睹黎明的光彩。

日日夜夜時間相繼,她總覺得自己愛商毅深已經好深切了,像是愛了他好幾百年、好幾千年般,糾糾葛葛,這種心情是外人很難體會得出來的,尤其是當她睹物思人的時候,感覺倍加深切。

電影散場,蜂擁而出的人群猶如漲滿的潮水,擠得電影院附近的幾條小街小路水泄不通,商毅深和段思環在附近找了家Coffeeshop歇腳休息。

女人的感覺和狗的嗅覺是一樣的靈敏,一有地方不對勁,立刻察覺,商毅深的心不在焉早看在段思環的眼里,她雖心知肚明,但仍不動聲色的暗中觀察。

是工作上有了問題,還是身體不舒服呢?段思環想問,但又不敢問。

點了飲料之後,兩人各自沉思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室里男男女女的喧鬧聲,成了他們的背景音樂。

「你的咖啡冷了。」段思環忍不住的說。

商毅深恍然回神,幾日以來,他迷惘在任谷梅的蠱惑中,難以自拔,眼前的佳人雖然也讓他神牽夢系,但怎奈他的心總是止不住想一箭雙雕,他不免恨自己的花心、薄情。

被冷落的滋味不太好受,「你有心事嗎?」段思環不是想過問他的一切,只是他今晚若真有事,不如早早散會,各自回家。

商毅深搖搖頭苦笑,「沒有,可能是最近常常加班,所以比較累。」他強打起精神面對她。

「你又何必騙我呢?」段思環知道他在敷衍她,「我想,我還不至于分不出來什麼是工作累、什麼是有心事,你放心,你不想告訴我,我也不會勉強你,我不會追根究柢的問你原因的。」她突然懷念起在大陸的那段快樂時光了。

段思環的直接讓商毅深一時語塞,答不出話來。

「你別誤會,我……」他愧疚的想為自己辯解。

「你什麼都不必再說了!」段思環打斷他的話,「既然你今天沒有心情,我看我們干脆各自回家吧!澳天等你心情好點,我們再出來走走,好嗎?」她善解人意溫柔的說,和一具靈魂出竅的人在一起是毫無意義的。

「你在生我的氣嗎?思環。」商毅深坐立不安緊張的問。

「沒有,我沒有生氣。」段思環平靜微笑的說。

「那……那為什麼要回家呢?我們不是說好了要一塊吃晚飯,然後再上陽明山上去看星星、洗溫泉的嗎?」商毅深還是在乎她的,「走,我們現在就去。」他表現出迫不及待的模樣。

只要給他一段時間,他定會找回迷失的自己。

段思環阻止他,並且注視著他說︰「你坐下來听我說好嗎?我不希望和一個心不在焉的人去看星星、洗溫泉,這就好像是對牛彈琴一樣,即使我心里原本有浪漫的風花雪月,也早消褪了。

「所以,不如你回家閉門探究,將心事清理清理,改天有空、有閑情、有逸致的時候,我們再去也不遲啊!」

她的體貼讓商毅深無地自容、慚愧不已,就如同任士彥對他的警告,錯失了段思環將會是他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這樣,段思環寬大的包容漸漸的淹沒了任谷梅的致命吸引。

「你知道嗎?能夠認識你是我這輩子修來的福分,而我所能做的就是盡我一切的力量給你快樂、讓你幸福。」商毅深感動、深情的執起她的手。

他的話的確讓段思環心生撼動,可是女人真正要的不止是這些而已。

「不要給我太多的承諾,畢竟我們認識的時間不足以考驗我們的感情,或者我們連感情都稱不上。你知道嗎?我們需要的是時間,而不是沖動。」她的頭腦囑咐自己要理智。」不是的!我對你的感情不是沖動!」商毅深低聲的叫了起來,「天知道!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情不自禁深深的愛上了你,愛你燦爛的笑靨、愛你溫柔的脾氣、愛你一切的一切。」他緊緊的握住她的手,面孔動容的訴情。

他怎能失去她呢?在芸芸浮生中,他早已尋她千百次、等她幾次的輪回了,他苦苦的一直守候才在人寰塵霧中覓見,倘若放手,恐怕將終生悔恨。

她無可自拔的軟化了,女人終究還是抵擋不住動听的甜言蜜語!段思環眼中閃爍著晶瑩璀璨的光芒,她嬌媚的展開笑容,一掃先前的陰霾,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終將像紅塵里無數的痴男怨女墜入萬劫不復的情海。

這一夜恍如一瞬,山上的星光顯得特別的耀眼,每一顆星子都猶如鑽石般的瓖掛在夜空的黑絨布上,而迷迷蒙蒙的溫泉更是掀起他們的激情、浪漫和無法控制的。

的火苗迅速的蔓延著,熊熊的、熾熱的、如火如荼的吞噬了他們的理智,他們熱烈的陷入人類最初的單純又簡單的。

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段思環憑著女性的感覺與直覺去學習造愛的肢體語言,並且付諸于行動,而商毅深則帶給了她空前絕後,幾近異樣的快感,她緊閉雙眼,任他在她體內奔流。

她毫無保留,只是把自己完全的付出,讓他在她的身上制造奇跡、制造夢中最綺麗的遐想。

段思環並不後悔交付出自己,也不為此而感到羞恥,有了這更進一步的關系使她不再掙扎的將自己交托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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