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醋桶美人尋愛記 第十章

汪爾思騎著快馬要去找回汪禾役。

好在汪禾役出發不久,汪爾思沿著往京城的大道奔馳。汪禾役去京城總是走那條路的。約過四、五個時辰,終于讓他看見汪禾役乘坐的馬車。他快馬加鞭追了上去。

「汪福、汪福——」他大叫。

汪福扭過頭,看見了汪爾思。「二少爺,你怎麼在這里?」

「快停車!停車!」他又大叫。

汪福用力拉住馬韁,停了下來。

汪禾役拉開車簾,正要問汪福為何停車時,一眼看到了汪爾思,「爾思,你怎麼會在這里?」

「廢話!我來這里就是要來找你的!」汪爾思白了他一眼。

「你找我做什麼?」汪禾役心頭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以往,他走遍大江南北做生意,家里的人也沒有特地來尋找過他。

莫非……家里出了什麼大事?

汪爾思毫不羅嗦的說︰「你老婆被人抓走了!」

「被誰抓走了?」汪禾役臉色大變。

「不知道!不過,爹娘已經報官了。」

汪禾役的心抽痛了一下,他的臉孔倏地扭曲了。

他心急如焚,歸心似箭。

「汪福,快駕車回家!」

「是!」汪福不敢怠慢,連忙打馬往回程而去。

馬急速的奔馳著,但在汪禾役的感覺里,它跑得好慢、好慢……

一想到雪霽不知會遇到什麼樣的凶險,他就無法克制自己紛亂如麻的情緒了。

他坐在馬車里,強忍心頭痛苦的煎熬……

好像過了許久,馬車終于在「荏菽堡」前停了下來。

汪禾役沖出馬車,與在門口守候多時的汪爾思一起進入大廳。

汪不萎、林秋卉和采苓,三個人一看到汪禾役回來時,一顆心才稍微安定了下來。

「禾役!」

「大哥!」

他們異口同聲的喊了出來。

「爹、娘,你們查出誰抓走了雪霽嗎?」汪禾役眼中冒著一股熊熊怒火。

「目前還不知道。」汪不萎說。

汪禾役臉上血色盡失,他激動地說︰「如果我連誰抓走了她都不知道,叫我如何救回她呢?」

他頭一回感到身懷絕世武功,竟絲毫沒有作用的挫折感。

難道,老天爺存心作弄嗎?

他臉色蒼白、汗水淋灕地,任由一陣又一陣的痛楚,啃蝕著他的心。

「不要擔心,我相信官府一定有辦法的。」采苓安慰他道。

「希望如此。」汪禾役說完,馬上沖出大廳,直奔他與雪霽的臥房。

他真的需要靜一靜——汪采苓看見他明明很擔心卻又故作堅強的樣子,深深嘆了口氣。

一天過去了。

汪禾役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拒絕家人送來的飲食。

他只是靜靜坐在雪霽的梳妝台前,看著雪霽常佩帶的發飾,睹物思人,這令他聯想到雪霽的一顰一笑……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猛然想起雪霽那一夜的惡夢。

夢境果然是與現實相反的——只是被搶走的是她而不是他!

到底是誰抓走了她?

是為財,還是為色?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越想只教他越心痛。

可是,思緒似乎抓住他不肯放……

就在他天人交戰不知所措時,有人敲門了。

他不耐的大吼︰「誰呀?不要亂敲了!讓我靜一靜!」

「哥,有大嫂的消息了!」是采苓的聲音。

汪禾役緊蹙的眉毛總算稍微舒展開了。

他喜滋滋的打開門,看見采苓手上拿著一封信。

她遞給他。「這是剛剛景星王爺的手下送來的。」

汪禾役搶了過去,火速將信打開。

他簡直不敢相信雪霽在信中只有寫著短短幾句︰

禾役︰

不要來找我了,景星王爺對我很好。他帶給我的不僅僅只是財富,還有一份人夢寐以求的社會地位。那種尊貴的感覺,是你這種商人永遠無法體會的。所以,你要是真的愛我,就讓我自由吧!我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雪霽

他不敢相信的重復讀了這封信。

擺在眼前的事實是,這封信的字跡確實是雪霽的沒錯。

但是他仍然不肯相信——說不定是景星王爺脅迫她寫的。

他將信揉成一團,然後,殺氣騰騰地拿了劍沖了出去。

采苓對著他大喊︰「哥,你上哪兒去?」

「去找雪霽,她被景星王爺綁架了!」就算雪霽真要離開他,他也要親耳听她說。

「哦?」采苓目送他的身影,直到他消失不見了,她才偷偷的撿起丟在地上被揉成一團的信,打開來看。

她大吃一驚,如果,這封信是雪霽寫的,那麼,她也未免太過分了!

難道,她不明白汪禾役好不容易才打開心房接受了她,她竟然如此狠心傷害他?

可是,打死采苓,她都不會相信。與雪霽相處一陣子,她知道,雪霽並不是那種渴望名利、地位的人。

她暗暗祈求上蒼幫助她的大哥,盡快找到雪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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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霽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景星玉爺遞上汪禾役的回信。

雪霽迫不及待的拆開了信,仔細的讀︰

雪霽︰

我想了許久,也猶豫下許久。我覺得你應該留在景星王爺身邊,只有他才能給你真正的幸福。

至于我嘛!你不用擔憂。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很快就會忘了你。

禾役

雪霽難以相信。怎麼會呢?她希望他來救她的!怎麼會收到這種回信?

她在信中很明白的請汪不萎夫婦盡速找回汪禾役來救她!怎麼禾役不來救她,反而寫了這種絕情信?

景星王爺看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心中大為得意,可是,他忍住不笑。假裝好心的問道︰「你家里面的人給你寫些什麼?」

「沒什麼——」她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她心中正淌著血……

他出其不意的搶走她手上的信,很快地讀了一遍。

然後,景星王爺假裝遺憾的對她說︰「雪霽,很明顯地,他不要你了!只是找一個理由把你甩掉罷了!我是男人,難道還不明白男人慣用的伎倆?」

「你閉嘴!你不說話會死嗎?」雪霽紅了眼眶,凶巴巴的說。

「我偏要說,他一定有了新歡,恨不得把你踢得遠遠的!正巧,我帶走你,正好稱了他的心。如他的意了!」景星王爺在一旁扇風點火的說。

「你閉嘴,別人不會當你是啞吧!」雪霽惡狠狠的瞪著他,不爭氣的淚水眼看就要奪眶而出了。

打鐵要趁熱,景星王爺若不在此時大大的離間他們的感情,要等上多久才有這種大好的機會?說什麼,也別想叫他在此刻閉上嘴。

他不管她听不听,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自古商人多無情。他的眼中除了錢,還是錢。可是,我

就不一樣了。我是個王爺,要什麼有什麼。最重要的是,只要你說得出來,只要我有,我都願意給

你。」

「那麼,放我走,我要听他親口說︰他不要我了。」話未完,淚水已滑落她的兩頰。

「那個男人分明不要你了,你還要去見他,你不怕自取其辱嗎?」他攻心為上節節逼進。

雪霽無語的流著淚,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景星王爺憐惜的要拭去她的淚,卻被她推落了。

「別死心眼了,汪禾役不值得你浪費寶貴的青春去守候著他。而我,比他年輕、又比他有地位——」他極盡所能的對她利誘。

他深信「美人難過名利關」。在宮廷里,他看得太多了,相信雪霽也不例外。

「你不要再說了,他再壞,也是我的夫君。更何況,我根本不相信他會背叛我!」雪霽激昂的說。

話甫落,門突然被推開了。

他們同時回頭望。

一個高大、威武的男人站在那里。

雪霽頓時破涕為笑,「禾役!」

汪禾役心疼的望著愛妻滿臉淚痕。

方才那一切,他全听在耳里了,他十分感動她對他的愛與信任。

「禾役,你真的不要我了嗎?」雪霽委屈的噘著嘴說。

「小傻瓜,如果我真的不要你,還會出現在這里嗎?」汪禾役可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打听到「新荷

別苑」,找了好幾間廂房才找到雪霽的。

「汪禾役,原來你就是汪禾役!」景星王爺上上下下的打量眼前這名氣度非凡的男子,不禁有了

佩服之感。

他眉宇間的英氣、玉樹臨風的氣質,難怪雪霽會對他死心塌地,甚至連他用名、用利也無法誘惑她。

「那麼,想必你就是景星王爺了?」汪禾役不卑不亢的說。

「正是。你是怎麼進來的?」他心中暗自咒罵他手下那堆飯桶!

「不請自來的。」汪禾役說︰「不過,你也是沒經過我的同意就將內人‘請’來,我們這樣算是

扯平了!」

雪霽跑到汪禾役的身後,拉著他的衣袖,「你好可惡啊!居然寫那麼絕情的信給我,害我好傷心呀!」

「那不是我寫的,我並沒有寫信給你呀!」

「可是,那明明是你的字跡呀!」

「小傻瓜,你該問問景星王爺,那封信究竟是誰的杰作?」

話才說完,他們便听到一陣悲涼的笑聲。

他們同時看見小紅站在門旁。

小紅本來躲在外面偷看景星王爺追雪霽追得如何了,奈何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汪禾役,害她

精心策劃的一切全泡湯了。

全怪汪禾役和任雪霽的愛情太堅固了,對彼此太信任了,所以,任何人為的力量都拆不散他們。

但是,她真的很不甘心,很不甘心……

「小紅!」汪禾役、雪霽訝異的叫了出聲。

汪禾役恍然火悟,「原來這…切都是你搞的鬼!」

「沒錯。」她倒也沒有否認,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惡行。

「那麼,信也是你偽造的?」汪禾役挑起濃眉。

「沒錯。」她答得十分干脆。

「你怎麼會學我的字跡?」

「景星王爺派人去你書房偷的。」

「那麼,你又怎麼會有雪霽的字跡?」汪禾役料想,他收到的那封信有九成九是假的。

「那個笨女人堅持要寫信回家。好呀!要寫就

讓她寫吧。只是她沒有想到,送到你手里的,並不是她原先寫的那一封。」她自己擬了信送去能模仿別人字跡的寫字坊,請他們寫出來。

「你這個無恥的女人,真是欺人太甚了!」雪霽面罩寒霜的盯著她。

「我欺人太甚?」小紅倏地發出一陣狂笑。

「都是誰害我的?都是你,汪禾役!我恨你,因為你不愛我!但是,我更恨她!因為你只愛她!」

接著,她突然拔下頭上的發簪,發簪閃閃發亮,透著寒光。

「你想做什麼?」汪禾役護住雪鑒,不讓小紅有機會接近她、傷害她。

「我想做什麼?你以為我想做什麼?」小紅笑聲尖銳,「你放心,我不會對她怎麼樣的!」與其活著不被愛,倒不如——

說完,她拿起發簪,用力往月復部刺怯。

在一旁的景星王爺似乎有些了解,原來小紅是得不到汪禾役的愛,才利用自己來奪走任雪霽。

他太傻了,竟然被她利用。他有些生氣,但是,他更同情她得不到自己所愛的人。他發現小紅要自殺,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抓住了她的手,硬是奪下她手中的發簪。

小紅恨恨地瞪著他,「為什麼不讓我死?」

「你去死又有什麼用?你死了,人家也不會愛你的,笨蛋!」景星王爺說。

「就算他不愛我,我也要他因為我的死而愧疚一輩子!」她激動的吶喊著。

「說你笨,你還不信!人家都不愛你了,哪還會管你的死活?」他激動的搖晃小紅的肩頭想喚醒她。「現在,我知道你根本不愛我.從頭劍尾只是在利用我而已。但是,何不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

「那麼,雪霽呢?你不想得到她嗎?」她淚眼迷朦的說。

「以前想,現在不想。因為她太信任汪禾役、太愛汪禾役了,就算真能奪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

雪霽看他們兩人似乎天雷勾動了地火,她悄悄拉了拉汪禾役的衣袖。

汪禾役了解似地點點頭。

這里不需要他們兩個人作電燈泡。

包何況,他們夫妻倆也許久不見了,有太多的悄悄話要說說。

汪禾役輕攬雪霽的腰,駕著輕功離開了「新荷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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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連串的波折,汪禾役與任雪霽終于可以平平靜靜的長相廝守。

直到有一天——

「少女乃女乃,少女乃女乃——有人上門說要找任公子!」汪福匆匆忙忙的沖進了大廳,打斷了汪禾役與任雪霽談情說愛的情緒。

她不耐煩的對汪福說︰「要找任公子不會去‘攸芋山莊’,那里有兩個任公子啊!」

她指的是鴻雁、維新這兩個弟弟。

「少女乃女乃,不是啦!你不記得丁雪兒和丁小妮兩個姐妹花嗎?」汪福要喚醒任雪霽的記憶。

「丁雪兒……丁小妮……」住雪霽反復喃喃念了兩次。

終于,她記起來了。

她驚慌失措的拉住汪禾役的衣袖,「禾役,糟了,你的情敵來了——」

汪禾役斜睨著她半真半假的說︰「你自己惹的禍,你自己去收拾。」

「禾役,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撒嬌道。

「好吧。」汪禾役禁不住雪霽的苦苦哀求,只好硬著頭皮答應替她解決問題。

至于,他要如何應付那兩個姐妹花呢?

那恐怕又是一段很精采的故事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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