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洛,你一定要救她。」睿宇抱著翩翩沖進齊邯洛的私人工作室,小心翼翼地將翩翩輕放在手術上。
「睿宇?」邯洛有些訝異。他臉上殘留的濕意是淚痕嗎?
「你一定要救她,一定要救她!」邯洛是組織里的一分子,素有「妙手回春」的封號。
「她是?」邯洛看著手術上的女子。
「你一定要救她。」此刻睿宇只會重復這句話。
「先讓我看看。」
睿宇直盯著邯洛,「你一定要救活她。」
邯洛診視翩翩才兩秒,俊眉攏得死緊,即使神仙下凡也救不了她了。他遲疑地看著睿宇,輕輕搖頭。
睿宇舉起手,示意邯洛不要開口,他知道他的意思,但是他不想听。「一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救她,—定有的。」
邯洛拍拍他的肩,「對不起。」即使是華佗再世,也救不回已經斷氣的翩翩。
「別跟我說對不起,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只是我還沒想到。」睿宇沖著他大喊。
「睿宇,你清醒一點。」
睿宇揮開他的手,死命地搖晃翩翩,「你給我活過來,給我活過來!」
「睿宇!」邯洛從未見過這樣發狂的睿宇。
睿宇轉頭抓住他的手臂,「你救她啊,救她啊,為什麼那麼多人你都救得了,唯獨她不行?」
邯洛像被刺中致命傷似的難堪,眼神充滿悲痛。誰說他什麼人都救得了?曾經有個和他生死相許的善良女孩,他就該死地醫不好!「誰教我改不了閻王的生死簿呢。」
「閻王?生死簿?」睿宇重新燃起希望,「我就知道一定有辦法。」他拉過一旁的毯子,輕輕替翩翩蓋上,「邯洛,你幫我看著翩翩,我去去就來。」
不等邯洛回應,他立刻駕車回到住處,找到可以讓他回到陰間的陰陽珠。
陸判官說此珠可以來回陰陽間三次,那麼他還有一次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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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真的來了。」陸判官仿佛早知道睿宇會來,只是他不懂,像睿宇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栽在人間的愛情里。
「睿宇!」閻王听小表說有人擅闖閻王殿,就猜到是他。
「我要她活過來。」睿宇沒頭沒腦地丟出這麼一句。
陸判官搖搖頭,「那個叫翩翩的女孩子,值得你這樣做?」
「只要能讓她活過來,我可以不計代價。」
「如果要拿你的命來換呢?」閻王忍不住插嘴。
睿宇冷冷地看著閻王,沒有答話,像似很仔細地考慮著。
「唉……」陸判官忍不住嘆口氣,看了那麼多的生死,當然也看過很多所謂的愛情,只是人類的愛情好像有點脆弱,他不懂愛情,更不懂那些踫上愛情的人,為什麼一旦遇到難關,總是退縮得那麼快。
「我願意。」睿宇很認真地回答,他不是個沖動許下承諾的人,但是此刻,他真的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回翩翩。
「啊?」陸判官跟閻王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
「你剛剛不是考慮了半天,怎麼現在又答應了?」閻王還以為他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那種人。
「我不準她死。」睿宇突然像泄了氣一般,「求你,讓她活過來。」
「哈哈!睿宇求我耶。」閻王興奮地看著陸判官,「睿宇真的求我耶。」
「閻王!」陸判官出口制止,他仔細審視著睿宇,「為什麼?」
「為什麼?」他笑得淒涼,「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我不能失去翩翩。」
「一旦用你的命換,你不也一樣失去她?」
他一愣,「這我倒沒想過,不過,我不會後悔。」
「你們陽間的愛情真的……」陸判官不知道該怎麼說,「愛情到底是什麼呢?」
「很抱歉,我回答不了,我也不知道愛情是什麼。」他垂著頭。
「那你為什麼回到這里?」陸判官刻意停頓一下,「我以為你愛她。」
「我只知道,我不容許自己失去她。」原來啊,自己早已愛上翩翩,歐陽早警告過他了,為什麼他會固執地看不清楚?
「可憐喔,連愛情來了都不知道,枉費你在人間待那麼久。」閻王嘖嘖搖頭。
「那你可以告訴我什麼是愛情嗎?」睿宇懷疑地看著閻王。
「我……」閻王撇撇嘴,不情願地別過頭。他哪懂愛情啊。「當然不行。」
「閻王!」陸判官很無奈。都到了這個節骨眼,閻王就不能認真一點嗎?
「當初你曾經說過,在我完成任務之後,要達成我一個願望。」睿宇看向陸判官。
陸判官點點頭。
「無論任何事都可以?」
陸判官再度點點頭。
他安心地笑了,「那麼,我要延續翩翩的命。」
「我查過生死簿,你不久後將有個浩劫,一旦你許了這個願望,下一次死的可能是你。」陸判官盯著他,不想遺漏他的絲毫反應。
「我說過了,我願意。」
「你……」閻王急得跳腳。他很感動睿宇的舉動,偏又想不到別的方法幫他。
「閻王。」陸判官對閻王搖搖頭,天機已泄漏得太多了。
「小陸,好歹睿宇也跟我們相處了那麼久,你怎麼這麼無情?」
陸判官又嘆了口氣,轉向睿宇,「你決定了?」
「嗯。」他肯定地點頭。
「如果我改了生死簿,你再也不能反悔。」
「永不後悔!」
陸判官別具深意地笑笑,「好。」他大筆一揮,「你可以回去了。」
「小陸……」閻王還想阻止。
「謝謝。」睿宇放心地笑了,搓揉陰陽珠回到人間。
看著消失的睿宇,閻王來回踱步,「小陸,你怎麼可以答應他,你明知道睿宇需要這個願望延續自己的命。」
陸判官無奈地搖搖頭,轉身要離開。
「小陸,你真的那麼無情?再怎麼說,睿宇也跟我們相處了好一段時間。」
陸判官停下腳步,「閻王,你到底什麼時候才可以冷靜下來分析事情?」
「……」閻王無言。
「命運綱常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看著閻王仍是茫然的臉,陸判官無奈到了極點,「人的每一個抉擇,都牽動著往後的命運,每一個抉擇後所要面對的,都是不同的命運。」
「所以呢?」
「所以?」陸判官幾乎要尖叫,重重嘆了口氣,「告訴我,為什麼睿宇會有生命危險?」
「當然是為了替翩翩報仇啊。」難道連陸判官也糊涂了?
「這樣還想不明白嗎?」
「想明白什麼?」
「翩翩活過來後,還會允許睿宇去報仇嗎?」
閻王終于恍然大悟,可是……「那你剛剛何必讓他抉擇,害本王擔心?」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抉擇負責任,天機豈可以任意泄漏。」
「所以睿宇不會死羅?」
「嗯。」陸判官實在不願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太好了,太好了……」閻王放下一顆心,竟然紅了眼眶。
陸判官看了直搖頭,「趕快去梳洗一下,要不待會兒審小表時被看到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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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他是不可能診斷錯誤的,但是,坐在手術上的人確實是活生生的。
若是一般人,怕早奪門而出了,而邯洛雖不是一般人,卻也只能愣愣地呆看著。
「我……請問我怎麼會在這里?」翩翩好奇地打量眼前盯著自己猛瞧的男人。
「……」邯洛還在懷疑這只是一場夢。
翩翩見他沒有回答,思索了一陣,想起發生的事,「睿宇呢?睿宇沒事吧?」
她微揚的音調驚醒了邯洛,他終于回過神,「他沒事。」倒是你……你不是該死了嗎?邯洛很想這樣問。
「請問,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他沒這本事,雖然他跟閻王搶過很多生意,但還沒救過進了枉死城的冤魂。
「那……是誰救了我?我以為我死定了。」閉上眼那一剎那,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睿宇了。
「我也很想知道是誰救了你。」他的醫術不敢妄稱天下第一,但是一旦他宣布一個人已死,普天之下,相信無人能救。
「睿宇呢?你剛剛說他沒事不是嗎?他……」翩翩虛弱地垂下頭,「他是不是不想見我?」
「我也不知道。」邯洛聳聳肩。
「是睿宇送我來的?」當時的情況,睿宇是唯一會這麼做的人。
「你和睿宇是什麼關系?」邯洛靠近翩翩,小聲地問。
「也許,再沒關系了吧。」如果連自己舍命護他,都教他嫌多余,那麼,再強求也無用。
「誰準你說沒關系?!」出現在門口的睿宇,看起來風塵僕僕的樣子。
「睿宇?!」翩翩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喜,她原本還以為睿宇是因為不想見她才離開的。
睿宇隔開靠得太近的邯洛,一手擁住翩翩,「她是我的未婚妻。」
翩翩倒抽一口氣,睜大雙眼。
「看起來人家可不那麼想。」邯洛不以為然。
聞言,睿宇當著邯洛的面,吻上翩翩的唇。
邯洛倒抽一口氣,眼前熾熱、多情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巫睿宇嗎?
「我有預感,你那些引以為傲的保全設備,會遭受駭客的破壞。」睿宇說得雲淡風輕,話里卻飽含威脅。
這是他的工作室耶,邯洛在心里嘀咕,不過他是俊杰,所以很識時務,明白此時不是追究的好時機,他退出工作室外,還好心地關上門。
「你真的是睿宇?」翩翩伸出手,不確定地撫上睿宇的臉頰。
「否則你希望我是誰?」
「我不知道。」她懊惱地搖頭,「我想,我並不了解你。」
「往後多得是時間讓你慢慢了解。」他曖昧地低頭汲取她的發香。
翩翩側過頭,「到底哪一個才是你?」
他皺起眉,不悅自己的勾引對她失效。
「你喜歡哪一個我?」嚴格說起來,具侵略性的睿宇比較趨向真實的他;「快樂天堂」的睿宇,只是他對自己的一個理想,他明白,自己不會永遠是那個樣子。
「我不知道。」她很認真地思考,「以前的睿宇,內向、木訥,對我百般呵護,當初我喜歡上的,就是那樣的睿宇。」
睿宇眯起眼,跟另一個自己吃起醋來,「你喜歡一個傻瓜?」完全忘了他口里的傻瓜也是他自己,更忘了那個傻瓜是自己最想要的樣子。
「不準你這樣說!」翩翩大聲反駁。
「說說看現在的我有什麼不一樣?」他故作輕松,心里對她的答案其實在意得要命。
「現在的你看起來充滿侵略性。」翩翩放下雙手,偏頭打量著他。
「那麼,你喜歡怎樣的我?」他神情突然緊張起來,像個等待老師夸贊的孩子。
「我不知道。」
「既然不確定,何必拚了命救我?」他今天非得到個答案不可。
「我……」她一時詞窮,分不清自己對他的感覺。
「不準你再不愛惜自己,不準你再說我們沒關系,不準你不知道喜不喜歡我!」睿宇一把抱住她,不管她喜歡的是哪個他,他都不再放手。
「你變得好霸道,以前你還撮合過我和歐陽呢。」他的霸道,帶有一絲甜蜜的味道。
那是沒有掠奪性的睿宇,不是真正的他。「那是以前。」
「還記得我之前跟你提過,在電梯前遇到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男人嗎?」翩翩輕輕推開他,突然之間,眼前抱住自己的男人身影,似乎和上次遇到的男人重疊了。
「那個偷走你初吻的無賴。」睿宇壞笑。
「你?!」她睜大眼,在記憶里翻箱倒櫃,「我是這樣告訴你的嗎?」她記得她沒有說出初吻的事啊。
睿宇搖搖頭,「吻我,就告訴你答案。」
「啊?」
「我等不及了。」趁著她茫然的微張小嘴時,還是自己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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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宇和季家人再次見面,表面上風平浪靜,其實波濤洶涌。
「這一次,我們終于可以心平氣和地討論‘快樂天堂’的事了。」季滔暗諷,無法完全忘懷睿宇對翩翩曾有的誤解。
「爸。」翩翩嘟起小嘴,抗議父親舊事重提,「睿宇知道錯了嘛。」
季滔搖頭嘆氣。女大果然不中留,他替女兒抱不平,女兒倒是心疼別人。
「季伯父,上次的事,真的對不起。」睿宇輕拍翩翩的手。
「對不起?我們家翩翩上次難過得哭到死去活來,看得我們心疼得要命。」李晴書一想起前些日子女兒的情況,眼眶忍不住又泛紅。
「媽咪!」翩翩有點不好意思。這種尷尬事,何必一提再提。
「傻女兒,你別老是護著他。」在季滔心里,女人就是用來疼的。「你瞧瞧人家歐陽,對詩音好得沒話說。」
「是啊,歐陽這女婿我是越看越喜歡。」李晴書笑咪咪地贊同。
唉,誰教自己紀錄不良呢。睿宇無奈地投降,「我保證,絕對不會再讓翩翩受任何委屈。」
「記住你自己的保證。」女兒死心眼,季滔也只能順著她。「對了,歐陽,你偶爾也得回歐陽家走走,你為了詩音願意接下‘龍的圖騰’,你母親一直耿耿于懷。」
十年來,歐陽霆的母親軟硬兼施,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繼承歐陽家的事業,而他竟然願意為了詩音放棄平淡的生活,這是李晴書最滿意歐陽霆的地方,卻也是歐陽霆的母親最不能接受的地方。
「我知道。」歐陽霆曾經以為,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一件事能夠教他放棄理想,如今卻甘心為了詩音犧牲。
「既然歐陽入主‘龍的圖騰’——」季滔故意拖著尾音,「巫睿宇先生,您是否還堅持‘龍的圖騰’得為‘快樂天堂’做一份完整的規畫藍圖,方能讓您答應這次的合作?」
知道季滔仍記掛那天的事,睿宇只能苦笑,誰教自己要講出那樣無情的話。
倒是翩翩忍不住抗議,「爹地,你偏心。」
「我哪里偏心了?」唉,要說偏心,這寶貝女兒的心偏得才厲害咧。
「爹地對歐陽說話那麼客氣,對睿宇就那麼嚴苛。」她嘟起嘴,替心上人抱不平。
「我可是心疼我的寶貝女兒耶。」
「爹地對睿宇不好,就是對我不好。」仗著父親寵溺自己,翩翩繼續耍賴抗議。
「翩翩。」未來的岳父大人對自己的印象已經夠不好了,睿宇不想讓情況更糟,「季伯父說得很對,是我不好。」
季滔見睿宇這麼上道,又不想真的得罪女兒,遂道︰「只要你記住自己說過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
「我會用行動來讓你們放心的。」他將右手攤開舉在耳側,保證著。
「如何用行動證明?雖然‘快樂天堂’的事已經成定局,卻不代表危機就這樣結束了。」季滔直盯著他,沒有忽略他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動作,接著又說,「綁架翩翩的人你查清楚了嗎?」
睿宇低眸,悄悄瞥向歐陽霆,沉默不語。
「說吧。」歐陽霆輕吐一口氣,看向睿宇一直放在腳邊的公事包。
接收到他示意的眼神,睿宇並沒有立即取出公事包里的文件,反而顯得更加猶豫。
「我只不過想知道綁架我女兒的人是誰,有必要這樣吞吞吐吐的嗎?」哼,說那些無情的話,他說得是那麼理直氣壯,現在要他找出凶手,他倒是支支吾吾。
「睿宇。」歐陽霆對他點頭,慣有的笑容略帶苦澀。
睿宇這才取出一疊文件輕放在桌上,「是歐陽賢。」
「歐陽賢?」歐陽家的人?季滔神情難得的嚴肅,眯起眼等待下文。
「三年前,歐陽家也曾經爭取餅‘快樂天堂’那塊地,歐陽賢曾經找上歐陽,不旦被歐陽拒絕,還找出他虧空公款的證據。」就是因為事關歐陽霆,他才猶豫是不是該說出來。
季滔回想起歐陽集團在數年前的確曾被八卦周刊爆料,有內賊拿歐陽家的錢擴展自己在外的公司。「我記得他被趕出歐陽集團了。」
「他是我堂弟,因為一直得不到集團重用,所以走偏了。」歐陽霆嘆氣,即使自己擺明放棄了繼承權,卻仍是得不到真正的平靜。
「那麼,這—次綁架翩翩的事,跟歐陽集團沒有關系羅。」季滔終于明白為何方才睿宇遲遲沒有答話,「當然跟歐陽更是沒有任何關系。」
睿字眼底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季滔是個明理的人,他以為翩翩被綁架的事會讓季滔失去理智。
沒有忽略睿宇眼底的變化,季滔又接著說,「大家都是明白事理的人,不該隨便冤枉人,尤其是自己人,更何況,有些傷所留下的疤痕是一輩子的。」
睿宇好像被人狠狠甩了個巴掌,熱辣的感覺一直延燒到耳根。
「爹地!」翩翩怎麼會不清楚父親的話中帶刺,再次抗議。
季滔聳聳肩投降,又問︰「他會甘心就這樣罷手嗎?」
「不甘心也得罷手!」睿宇語意冷冽,教人寒毛直豎。
翩翩疑惑地看著睿宇。他答應過不用暴力解決的不是嗎?
「答應過你的事,我一定做到。」睿宇微笑地攤開桌上的文件,「但是,我也不允許你白白受委屈。」
「歐陽集團並沒有對歐陽賢趕盡殺絕,他私下成立的公司依舊正常營運,只可惜他並不惜福,覬覦‘快樂天堂’土地的同時,竟然還妄想著報仇。」想起翩翩在廢棄紙廠里的處境,睿宇不禁握起雙拳。如果歐陽賢真敢動翩翩一根寒毛,他的下場絕不會只是如此。
「听起來,似乎跟我們家翩翩扯不上豐點關系。」李晴書發出疑問。企業之間的明爭暗斗,為什麼要找上翩翩?
「他們誤以為翩翩是我的女朋友,想利用她威脅我。」歐陽霆無奈,都是當初舒倫亂點鴛鴦譜,才會造成誤會。
「當初征信社給我的資料,也說歐陽是翩翩交往的對象。」如果不是因為錯誤的資料,詩音也不會找上歐陽霆。
季滔拿起文件翻閱,驚訝的揚揚眉,「歐陽賢的公司倒了?」
「他本來就不是經商的料,只會躲在歐陽家的庇蔭之下耀武揚威,加上多年來荒誕的生活習慣,公司自然無法永續經營。」睿宇說得輕描淡寫,仿佛這一切只是自然的發展,跟他毫無關聯。
「歐陽賢再怎麼糟糕,公司不也營運了三年?」季滔在商場上多年,這樣的說詞只能騙三歲小孩。
「公司周轉不靈,倒閉是很正常的。」睿宇雙手一攤。
「說說看,你是怎麼辦到的?」季滔開始欣賞他,也開始慶幸翩翩收服了他。這樣的人,一旦成為敵人,將是很可怕的對手。
「他壞事做絕,我替他積點陰德。」睿宇聳聳肩,指著公事包里的手提電腦,「把他公司的周轉金全數捐給了慈善機構。」
季滔低頭思索,眉頭緩緩聚攏,想起三年前所有參與「快樂天堂」土地爭取的企業,內部系統都被動了手腳,「當初‘快樂天堂’的上帝之說,是你——」
「如果我不這麼做,怎麼保得住‘快樂天堂’?」睿宇突然正經起來,「當年造成‘龍的圖騰’內部系統大亂,我很抱歉。」
「你到底是誰?」太可怕了,巫睿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擁有這樣可怕的能力。
「我?」睿宇露出只有在「快樂天堂」才有的單純憨笑,「我只是個老師兼工友。」
「像你這樣的人才,隱身在‘快樂天堂’——」季滔的「豈不可惜」四個字還沒出口,便被睿宇打斷。
他牽起翩翩的手,「季伯父也希望翩翩永遠不要涉足爾虞我詐的商場吧?」
季滔點點頭,對眼前兩個乘龍快婿滿意極了。
「睿宇,從今天開始,‘快樂天堂’就要請你多多擔待了。」既然要替詩音扛下重擔,歐陽霆知道自己必須有所割舍。
「我明白。」睿宇點頭。
「嗚……」李晴書突然抽噎起來。
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季滔卻了然的摟緊老婆的肩,「女兒大了總是要嫁人,你應該高興寶貝女兒的選擇沒錯。」
「可是人家舍不得嘛。」她賴在老公的懷里尋求慰藉。
「媽咪!」
「媽!」
翩翩和詩音同時抗議。是誰說要嫁人了?!
听到女兒抗議,李晴書戲劇化地收起淚水,打算來個曉以大義,「你們都那麼大了,還不為自己未來打算,想想我當初像你們這個年紀……」
又是同一套陳腔濫調,了無新意!
「爸,請你管管自己的老婆。」詩音撇撇嘴,並不奢望父親真能管住母親,他一向采完全放縱守則,寵得妻子無法無天。
丙不其然——
「晴書說得沒錯啊,我們就趕緊選蚌好日子,把兩件喜事辦一辦,我季滔的女兒要嫁人,可得風風光光的呢。」季滔討好地輕拍妻子的手,寵溺的眼神教人直起雞皮疙瘩。
睿宇和歐陽霆交換只有兩人才懂的眼神,同時露出壞壞的笑,異口同聲說,「爸媽說得是!」
既然拿父母沒轍,目標轉向身旁使壞的大男人總可以吧。兩只小手同時擰住尚不知大難臨頭的睿宇和歐陽霆的手臂,由兩人手臂瞬間紅腫的情況來看,詩音和翩翩下手毫不留情。
屋內響起慘叫聲。
甜甜蜜蜜,卻也淒淒慘慘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