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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超優質 第八章

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地需索她,也滿足她。

她自私嗎?

是的,恐怕在無辜柔弱的面具底下,她其實是全世界最自私的女人。

雖然她從沒想過用這種方法綁住扁恩,可是好多次她忍不住想,就算她無意這麼做,以光恩的個性也不可能就這麼丟下她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所以她不只一次後悔當年的不顧一切,可是這些後悔都太遲了,而且她越來越痛恨自己的不知節制——她每次都發誓要戒酒,因為喝完酒後下場千篇一律,醒來時她身邊總是躺著光恩。

美梨懷疑自己潛意識里根本是故意的,她要用這種方式把光恩綁在身邊一輩子。

其實最好的解套方式,就是離開他,到外頭一個人住。

可是光恩不肯放手,她也舍不得離開他。

一如過去這十年來每次的歡愛過後,光恩總會緊緊地抱住她,身與身,心與心,緊密地貼合著,他的手臂緊緊圈住她,像怕她再次逃之天天,穿上衣服洗去痕跡後一臉無辜地不認帳。

美梨想等他睡著,但光恩不時親著她的脖子和耳朵,一會兒玩她的手指,一會兒勾住她的發絲繞在指尖,她忍不住為他的動作微笑,卻刻意閉上眼楮假寐。

她實在自私到無可救藥了吧?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梨梨,我知道你沒睡著。」一反過去十年來的縱容,光恩決心非要和她算總帳不可。「你要繼續裝睡也行,我就和你在這里耗著,耗上一整天,你也不用偷偷吃避孕藥了,這樣我更省事。」他早就想讓她懷孕,到時她再抗議也沒用,直接架進禮堂,皆大歡喜。

美梨倏地睜開眼,驚駭非常。

「醒了?」光恩輕笑,有一絲冷冷的、嘲諷的味道。

「我……我要上廁所。」她記得上回在廁所里藏了一盒避孕藥,現在可派上用場了。她掙扎著爬起身,發現全身酸痛。

真是歲月不饒人,以前都沒覺得這麼累過。

不過今天光恩也真狠,簡直像要把她全身的力氣榨干才甘心似的。

「去吧,我等你,你敢磨磨蹭蹭故意拖延時間,我就一狀告到爸媽那里,看他們怎麼做主。」這回他連老爸老媽這張牌都搬出來了。

美梨動作一僵。

「用不著這樣吧?」她干笑兩聲,「而且我們也沒做什麼……」

「沒做什麼嗎?」他臉色一沉。

美梨見狀,再次夾起尾巴落跑。

「我尿急!」一溜煙沖到廁所。

背抵著門板,她暫時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忘了穿衣服,不過她沒空害臊,連忙在鏡子後的小收藏櫃里翻找著避孕藥。

然而任她怎麼找,翻遍了廁所里所有可能藏東西的地方,甚至連馬桶的水箱她都翻開來找過了,就是不見那盒避孕藥。

「不用找了。」光恩倚在廁所門邊,身上隨意披了件睡袍,「那盒東西被我丟了。」

美梨有種天要亡她的挫敗,只好灰溜溜地開門走出去,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匆匆忙忙地沖到床邊拉起被單包住自己。

其實她比較想奪門而出,可是光恩守在門邊,她插翅也難飛,只好縮在床邊,可憐兮兮得像個小媳婦。

「忙完了?剩下的時間可以借給我了吧?嗯?」

她別無選擇,只好點頭。

扁恩拿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她低著頭,視線正好觸及他大剌刺地露出的男性,渾身血液立刻往腦門上沖,連忙移開視線。

「告訴我,你是不是打算繼續不認帳?」他的口吻不帶半分憐惜。

因為只要—心軟,他們之間的問題就永遠都不會有答案。

餅去他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地任她當縮頭烏龜,縱然無奈,只要她一直在他身邊,他可以沒有聲音,默默地容許她的自私。

可是他不禁要想,他是不是包容太久了?早在幾年前他就該采取行動,否則只會有越來越多好事者要替她制造離開他的機會。

他不會強迫一個不愛他的女人在身邊,但她的引誘讓他迷惘,讓他在心中充滿希望;她的裝傻與不承認卻又讓他心慌,讓他對愛情絕望,于是這麼多年來擺蕩在放手與不放手之間,無法狠下心作出決定。

也許他可以繼續忍耐,可是……他真的累了。

「我……」美梨手指絞著被單,對眼前的情況心慌意亂,「我沒想過這麼多,如果你覺得不好,那我搬出去就是。」這樣最好了,她就能死心……

扁恩覺得自己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不敢相信听到的答案,但他的聲音仍舊冷靜。

「你究竟把我當什麼?」搬出去?這就是她給他的答案?他的心涼了半截,不知痛不痛,只知黑暗把他的心吞掉大半。

美梨臉色一白。

好多好多回憶在那一瞬間閃過腦海,那些她認定自己無法解決的、不願去深想的。

把他當什麼?

十幾年前,她也想對他這麼問,然而她相信自己早就知道答案。

美梨嘴唇掀了掀,許久,才像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你是……弟弟。」沒有別的了,沒有……

十年的徒刑,走到盡頭卻還是被宣判以死亡終結,有一瞬間光恩以為他已經麻木了,痛楚卻以緩慢的方式一點一點地侵蝕,他卻連喊痛都不能,幾乎要以為自己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那你為什麼要和我上床?」原來絕望的聲音可以這麼冷,他以為自己應該顫抖或嘶吼,可是此刻的他卻與自己所以為的相反。

冷酷的,卻像是垂死的掙扎,雖然知道等待的答案不會是解救的曙光,但至少可以讓一刀死不了的心再被捅一刀,死個徹底絕對,再不留活路。

因為心死了,就不會疼痛了。

美梨慶幸這一刻她竟然沒有哭。

很好,一口氣一刀兩斷,不要遲疑!

「因為我喝醉了,我自己也不知道……」她縮了縮肩膀,像是害怕他會生氣。

那小小的動作,讓光恩不禁苦笑。

她難道忘了嗎?他寧願自己受傷也舍不得她疼痛的,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反應?

喉嚨像有一團刺梗住,讓他開不了口,只能把它吞下,心碎自己承擔。

良久,他才道︰「很晚了……」像上個話題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睡吧。」

他起身,遲疑了半晌,才傾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

「晚安。」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美梨愣愣地,不知該不該為他的逼供這麼快就結束而松一口氣。

「晚安。」好不容易她回過神來,他已經離開房間,並輕輕帶上房門。

黑水晶般的瞳眸里滿是絕望的痛楚,光恩垂眼掩飾幾乎崩潰的狼狽。

心痛的滋味他早已熟悉︰心死的滋味又是如何?

背抵著房門,他笑自己幾乎是逃離她的視線。

因為他不想在她面前流下眼淚。

捅了一刀又一刀,為什麼還要覺得疼呢?

扁恩閉上眼,在眼淚落下後說服自己遺忘。

她冷靜自若的模樣,仿佛根本沒有心,他卻無法責怪她殘忍。

如果他心甘情願捧住她的眼淚,視若生命般地心疼珍惜,卻只能換得她的無情,那麼他的眼淚就注定成為廉價的愛情祭品。

都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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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鐘。

美梨醒得比平常早,不知道為什麼。

她身上還裹著被單,仿佛一直以同樣的姿勢躺在床上直到入睡。

盯著天花板許久,她不敢相信自己在睜開眼的剎那睡意全消,拿起鬧鐘看到時間後更詫異了,冷氣在寂靜的室內運轉,晨光在窗簾縫問探頭,她這才驚覺是因為沒有熟悉的香味,那讓人覺得幸福且胃口全開的香味,所以她意外地早醒。

她坐起身,呆了兩秒,怔忡被莫名的心慌取代,然後她沖出房門。

餐桌上已經擺著早餐,但廚房卻干淨的沒有一絲使用過的跡象。

像是有某種預感,她緩緩定近桌邊,早餐旁放著一封署名給她的信。

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信看完,也不記得那張紙最後飄落在地上。

那一天,她仍然如平常一般的到幼稚園上班,只是她反常的鎮定自若,沒有匆匆忙忙,而是從容地走進辦公室,慘白著一張臉,雙眼像死寂的湖,機械式地回答每個人投來的關心與詢問,然後渾渾噩噩地回到家,望著一室冷清和寂靜。

沒有人迎接她,燈沒有開,客廳與房間,閭靜詭暗得像座主人已被帶往刑場的死牢。

美梨終于軟了腿,坐在地板上。

她一直以為自己作了惡夢……

臉頰突然濕成一片,像忽然驚覺自己原來身在現實之中,又或者是世界如常地運轉,她卻睜著眼說服自己是在作夢,直到這一刻她終于被迫醒來,面對事實——

扁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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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梨知道自己是生活白痴,但很少有這麼深的自覺。

第一天燒個水,卻差點因為瓦斯外泄讓廚房爆炸;煮個燕麥粥,麥片沒熟透,鍋底卻一片焦黑;想煎個荷包蛋,卻把蛋砸碎在流理台上——雖然她替自己辯解那只是個小小的意外,她也曾經煎過荷包蛋,只是那已經是十年前的事了。

總而言之,廚房像跟她有仇似的,但那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大不了姑娘她就吃外食。

接著美梨長這麼大才終于發現,外面的食物真不是普通難吃!或者該說是完全不合她與眾不同的口味。

以前從來不覺得一個人的屋子會讓她惶惶然不知所措,光恩過去也不是二十四小時都待在家里的,可是感覺總是有一點不一樣,卻說不出個所以然,或者只是她自己不願意承認空虛的原因。

以前總是拿來打發時間的指甲彩繪和看雜志、上網,現在像完全失去了興趣,只好整理房間——謝天謝地,這是她最拿手,而且唯一不會搞砸的家事,至少她不會被吸塵器的電線絆倒。

可是也只有這樣了,她不懂垃圾分類,電器用品也都喜歡欺負她這個電器白痴,專挑男主人不在時出狀況,以為熱水器故障了,找不到水電行電話的她洗了三天冷水澡,到第四天終于忍不住請江瀾來修理,冷著臉的江瀾才沒好氣地告訴她熱水器的電池沒電;吃了一個禮拜的面包和泡面,頻繁地光顧廁所,才發現自己買到過期的女乃油和果醬;以前白色衣服穿了一年都還像新的,但光恩不在的一個禮拜,她的衣服顏色不是染得五顏六色,就是褪得泛白,連洗個衣服陽台都會鬧水災,還有衣服浸水浸了一整天才發現洗衣機根本沒按啟動鍵……

早上她仍是匆匆忙忙地趕著上班,眼下的黑痕卻像是整夜沒睡,買來的便當往往吃沒幾口就倒進回收桶,被人問起時,她就笑著說她在減肥。

這些都還是外在的,可以觀察出來的。事實上,美梨根本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度過這一個禮拜的。

怎麼這麼沒用呢?每次因為一個人生活的不順遂和挫敗而想找光恩求救,或是想念他的時候,美梨總是這麼罵自己,再次把對他的思念當成無法解決的煩惱,把那種快要滅頂、讓她窒息疼痛的思念遺忘。

扁恩又不是失蹤,他只是去找爸媽,順便散散心而已,美梨怪自己太依賴他,所以好幾次打了越洋電話,明著是問爸媽好不好,實際上卻是想知道光恩好不好。

當她問起光恩時,總是按捺著要他來接電話的沖動,害怕一听到他的聲音就會想哭,開口要他回家,所以每次爸媽說要叫光恩來接電話時,她就會匆匆忙忙找借口掛電話。

她想要努力適應沒有光恩的日子,在外人眼里看來卻像在逞強。

第七天,一直在樓下顧店的江瀾上樓來敲門。

客廳的門被打開,美梨的臉顯而易見地寫著失望,江瀾仍舊面無表情,甚至也不訝異門後似乎冒出詭異的黑煙。

「姓林的找你,叫你去咖啡店前等她。」他冷冷地道。

「姓林的?」美梨怔了一下,才想起江瀾都是這麼喊向陽山莊的女房東。

「她找我做什麼?」她怯怯地問,似乎有些預感,心想林夙櫻找她是為了哪樁事。

老實說,她和林夙櫻並不特別熟稔,應該說十紋蘭九個家族同輩的子弟,跟她交好的並不多,尤其是那些學生時代特別出鋒頭的,在上高中以前她還會和他們玩在一起,但上了高中後,她總像刻意與他們劃清界線似的。

而且她面對林夙櫻,不知為何總有些緊張,她承認自己曾嫉妒她和石家那位暴力洋女圭女圭的好容貌,可是林夙櫻給她那種壓迫感卻是其他人所沒有的。

「我不知道。」江瀾懶得多說,「我話帶到了。」臨走前他又回過頭,盯著屋子里冒出來的黑煙,蹙起漂亮的眉,「你會用滅火器吧?」

「啊?」美梨像腦筋還轉不過來一般。

江瀾眉頭的結更深了。

「如果三樓失火,樓下的書也會糟殃,你最好小心一點。」

這話听來真是冷血,像是他關心書店更勝于她的安全,換作別人大概會覺得不舒服,但美梨也知道江瀾來到山莊那麼久,他會付出關心的一直只有他的女朋友,最多也只信任光恩和那個教給他十八般武藝的「師父」,對于其他人,若不是為了這三個人或跟他們有關的,他根本不屑一顧。

美梨支吾著,江瀾板著臉盯著她半晌,想起這女人好歹是老板最重要的人,他只好道︰「讓開,我看看。」

接著他像走自家廚房一樣走進屋里,完全不把美梨這位正牌女主人放在眼里。

江瀾突然覺得再不把這個女人移到別的地方,很可能她會莫名其妙的死在家里。

「地板上為什麼會有水?」他只差沒額冒青筋地看著那部顯然被潑了水的電腦主機,和地上一大攤水。

「因為……」美梨的神情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明明江瀾小她好幾歲。「因為我用電腦用到一半,它突然冒煙,我怕它燒起來,所以……」

「你沒有常識嗎?」江瀾只差沒用吼的了。

她縮了縮肩膀。

「我太緊張了嘛!拿了花瓶的水就潑出去……」

她當時唯一的念頭就是萬一起火,樓下的書會遭到波及,才會驚慌失措到不顧後果,因為那些書都是光恩的心血和最愛。

「去把總電源關掉,不要接近那攤水。」江瀾命令道,跟著又改口,「算了,你去找姓林的,這里我來處理。」免得她連關個電源都出狀況,到時他要怎麼跟老板交代?他很明白厲光恩對她的緊張勝過一切。

不過,江瀾真的很懷疑老板是怎麼跟這女人生活的?

「哦。」美梨一點辯白和異議也不敢有,像垂下耳朵和尾巴的可憐小狽,夾著尾巴灰溜溜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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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復當年小女王般驕傲與明艷的模樣,林夙櫻仍然是露天咖啡吧里最顯眼的人,美梨踏出書店就看到她坐在大陽傘下,一手夾著煙,一手端起咖啡,眼楮沒移開桌上的筆記型電腦螢幕。

像即將面對老師的學生,她抬起沉重又遲疑的腳步,硬著頭皮走上前。

「坐。」林夙櫻頭也沒抬,光是用眼角余光看那走路的模樣都知道來人是誰。

美梨像個听話的學生端坐在一旁。

「要不要點一杯飲料?」林夙櫻決定先讓她不那麼緊張再導入正題,免得其他人以為她又在欺負弱小。

「光恩說你暍咖啡會不舒服,那就女乃茶吧?我請客。」說完,也不待她有任何反應,林夙櫻轉頭招來服務生點飲料。

這女人還是這樣。美梨心想,總是強勢又自作主張,而且不給別人反駁的機會。

待女乃茶送上來,美梨小心翼翼地啜飲著,林夙櫻才合上筆電,向後靠向椅背。

「你們攤牌了?」抽了一口煙,她問。

「什麼?」美梨一臉痴呆相。

「你和厲光恩。」林夙櫻眯了眯眼,她並不是個有耐心的女人。「否則我想不出有什麼原因會逼得他必須躲到他老頭那里去。」

什麼姊弟?根本是狗屁倒灶的爛理由,說出來根本沒人會相信——除了山莊里那些思考方式只有直線沒有轉角的婆婆媽媽,若要拿來搪塞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摯交死黨,根本就是把人當瞎子!

「光恩說他去散心。」美梨小聲道。

「他只跟你說他去散心?」林夙櫻直直盯住她,像要把人看穿。

美梨的視線開始飄栘,支吾其詞。

「你到底在怕什麼?」大姊頭終于不爽地用力拍桌,簡直比真正的流氓更凶悍。「光恩都不在了,你還畏畏縮縮當什麼縮頭烏龜?」當心她拿榔頭敲開她的龜殼,抓她丟進海里。

美梨被嚇得立刻坐直身體,附近的客人與店家紛紛探頭,看清騷動來源後,紛紛搖搖頭躲回店內或繼續做自己的事。

大姊頭又在欺負小可憐了,嘖!

「我沒有怕……」美梨怯怯地道。

「那你顧忌啥?」林夙櫻揉了揉太陽穴,老實說,如果不是厲家兩老打了好幾通電話,請她幫兩個顯然鬧僵的年輕人解套,她才懶得管這兩個家伙。

可不是嗎?楊家那一對磨了七年已經很讓人翻白眼了,這一對還硬是要打破紀錄,整整磨了十年!如果要從兩人情竇初開那年開始算起的話,更是算不完了。

當事人有這耐心慢慢磨,旁人哪有什麼置喙的余地?要不是兩個老人家著急,旁人才懶得插手,任他們去磨到天荒地老算了。

而她又最不會裝忙,每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就只會落在她頭上,其他明明也住在山莊里、比她更閑的,像楊昀驥、像徐安揚,或其他人,都有一卡車理由可以推卸責任。

「我……」美梨低著頭,不知從何說起。

「我這麼問吧。」林夙櫻吐了口煙圈,「光恩離開時我就覺得奇怪,什麼事情逼得他要留書出走逃到國外?左思右想就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拒絕了他的感情。白痴都看得出來你們兩個關系不像姊弟,我看厲老頭也有意讓你和光恩湊成對,你不會是因為不愛光恩才拒絕他的吧?」

還好那些婆婆媽媽不在現場,不然她皮就得繃緊了,竟敢暗批她們比白痴還蠢!

他們不像姊弟?是這樣嗎?不過,那也只是看起來吧?美梨苦笑。

「我跟光恩一直都只有姊弟的感情,這種事不該勉強。」這麼說的同時,她的心頭卻好酸、好疼。

「這種話你要對旁人說一百次、一千次都無所謂,反正相不相信都是別人的事,但我問你,自己模模良心,這樣的理由是不是真的能說服你自己?」

美梨嘴巴張了又合,垂頭喪氣的,接著眼眶泛紅,眼淚一滴一滴地落在她的手背上,但她還是不願誠實地把心里的理由說出口。

林夙櫻冷眼掃向那些對她的「欺負弱小」指指點點的路人,那些人在大姊頭兼女王陛下不怒而威的氣勢下連忙夾尾鼠竄,然後她拿起筆記型電腦,站起身。

「如果你想一輩子自欺欺人,我沒立場敝你,不過你最好替光恩想想,他付出整整二十年的感情和時間,卻被你一句話抹煞,對他究竟公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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