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里誦經聲不絕于耳,連空氣都顯得那麼清新莊嚴。
舒婧望著跪在佛像面前虔誠叩拜的女人,「對你來講,這樣有用嗎?」她問。
若不是約在這麼奇特的地方,她想自己一定不會赴她的約。
雲白露起身,款款走到舒婧面前,「我就知道你什麼都知道。」
「你在說繞口令嗎?」因為唐博 告訴她的事實,舒婧始終對雲白露保有一種敵意。
「我是說文梁的事。」
「你丈夫的事,我不感興趣。」舒靖感覺「丈夫」這兩個字令她異常刺耳,「約我出來,是為什麼?我想我們開門見山比較好。」
一個小和尚走進大殿,親切地和舒婧打招呼。顯然,與她已經相當熟絡,
看看她,舒婧點頭同意。
「首先,我想請你原諒我雇用私家偵探調查你。」雲白露默默看著腳下的路,「只有這樣我才找得到你。」
舒婧對她的話不予理會,「文氏國際現在那麼慘,你不用去美國處理嗎?」
「文斌——文梁的堂弟回去了。」雲白露苦澀一笑,「如今這種狀況,我想,誰回去與回不回去都已經無濟于事,任何人都無力改變注定的結局。」
舒婧走到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下停住腳,她想起唐博 講的鹿的故事。
雲白露望著出神想事的舒婧,「你們還在吵架中?」
舒婧唇邊勾起笑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將目光轉向陽光普照的石道上,「你約我出來就是問我這個問題嗎?」
「我知道,你是非常有名氣的捉鬼女天師,在你們這個行業很有地位,所以我們開誠布公——唐博 是文梁的事我們都清楚。」
舒婧默默看著她。
「在唐氏,我看你似乎誤會了我們的關系。」雲白露說。
「你們的關系……我怎麼誤會?」他們是夫妻,要什麼樣的關系,她才可以誤會?「你不需要顧忌我的想法——至少顧忌我的不應該是你。」
半晌,雲白露欲言又止。
「或許你不相信,我不是有意殺害他,是槍走火了。」她重重嘆口氣。
舒婧驚訝地挑眉。
「你不相信,對嗎?有時候就連我自己也不相信。」雲白露目光幽遠,「我在地上拾起槍,手不知怎麼觸動了扳機,莫名其妙地,子彈射出去……當時我腦中一片空白,深刻在我心底的只有文梁那雙充滿恨意的眼楮。」
驀地,舒婧想起陰間使者,一團模糊的想法逐漸成形。
望著那張柔美、真誠的臉,她似乎相信了她,無論怎樣看,她都難以相信這樣一個弱質縴縴的女人會如此工于心計、心如蛇蠍。
或許她說的是真的,她不無驚訝地想,或許正是她的訴說觸動了唐博 ……
他也曾提起陰間使者承認抓錯了他,所以補償似的給予重生的機會——槍的走火或者與陰間使者有關系?
「舒小姐?」
舒婧看看雲白露,淺淺一笑,「事過境遷,你說這些還有用嗎?」即使的確是槍走火,她與別人私通卻是千真萬確,她確定做得不對,「最重要的是,我相信與否都無關緊要,不是嗎?」
「我不是要你相信,我只想對你講出事實—正如我不奢求文梁能夠原諒我。」雲白露輕輕嘆口氣,「我沒資格要求什麼,是我對不起他。」
停頓片刻,她問︰「我去找過他,你知道嗎?」
舒婧垂下眼,「不知道。」
「他不見我,而且听肖秘書講,這幾天他心情很糟,幾乎不見使任何客戶,公司的人都過得膽顫心驚。」
肖秘書曾擔任文梁的秘書,對雲白露頗為熟悉,對待她自然與別的訪客不同,很是熱心,有問必答——除公事之外。
「所以我覺得……你們似乎吵架了。你們相處時間不短,應該知道,令他失去自制的人不多。」雲白露靠在樹旁,輕輕嘆口氣,「我對不起他,很深很深地傷害了他,所以我希望他以後可以幸福——我不想再因為我而令他難過。你們鬧得不開心是因為我嗎?那天在唐氏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問。
舒婧看看她,目光清澈深幽,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雲白露不以為意地笑笑,將目光轉向遙遠的方向,
「他是愛上一個人,心里眼里就只有她,旁人全不放在眼里的那種人,這種人愛上一個人,大概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當年他就是這麼深愛她。她唇邊漾出嫵媚的笑,「你看不出來嗎?」
望著她,舒婧心中涌起一股難言的悲哀,「你從來沒有愛過他?」
雲白露露出淺淺的笑,淺得幾乎讓人以為那是自己虛幻的想象。
「我愛他。」舒婧堅定地說,「我們並不是在吵架,我們只不過是彼此需要冷靜,清楚地了解自己心中的需要——現在,我需要的就是等待,等待他的答案。」
「雖然我驚訝你竟然坦然對我講出心中的話,可我並不驚訝文梁會愛上你。」雲白露有些欽佩地看著她,「你確實非常優秀。」
和煦的風吹過,樹葉懶懶地動了兩下。
「他這樣對付文氏國際,你一點兒也不恨他?」舒婧問。
雲白露苦笑,「我有資格恨他嗎?即使他殺了我,我也不恨他——一切都是我欠他的。」
「可是,就算所有事情再重來一次,你還是會以同樣的方式傷害他,還是會再次選擇文斌。」舒婧直視雲白露,「對嗎?」
雲白露沉默半晌,將目光移向別處,這時突然響起的電話聲似乎了解她的尷尬,她輕嘆一聲,接起電話,但是隨著談話的深入,她柔和的臉變得震驚、錯愕。
握著早已掛斷的手機,她緩緩抬起頭,「是文梁打來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舒婧平靜地注視她。
「他……他對我說。」停頓一下,「七年前他在瑞士銀行存的十億美元要……送給我,算與過去做個了斷。」說著,淚水潸然而下,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心里究竟是悲哀、感動,還是越積越深的愧疚。
電話鈴聲再次響起—不過,這次換成舒婧的。
☆
「我以為你不會來。」唐博 說,沉靜的目光停在舒靖的俏臉上。
欠身坐在對面的紅色沙發上,舒婧淺淺一笑,「那還打電話給我?」接到他電話的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此時,咖啡室侍者熱情地上前詢問。
「和這位先生的一樣。」她說,然後轉頭,「以為我不會來,為什麼還打電話呢?我想知道理由。」
唐博 看著她,「大概心里太乞盼與你見面了吧,所以不管結果如何,我覺得都應該打這個電話。」之前也不是沒有過兩三天不見面的時候,但是自從那天在樓下不歡而散,時間仿佛被無形地拉長,短短的三天,他覺得過了三個世紀那麼久。
「你確定現在可以相信我的話?」他問。
「相不相信在我,說不說在你。」她倒要听听他要講些什麼。
「我現在才知道你這麼固執。」
「我慶幸你沒用‘無理取鬧’這個詞。」
唐博 搖頭,「這個詞不屬于你。」
舒婧低下頭,綻開燦爛的笑容,回想前幾天自己的話,她都覺得有點沒事找事,盡避這與他的態度有很大關系.但是追根究底還是對他的不信任感作祟。
她對他的話感到高興。
「我喜歡你的笑容,像陽光一樣。」唐博 輕松地微笑。
她挑眉,「陽光?」
「照亮我心靈的陽光。」唐博 說完自嘲地笑道,「你相信嗎?」她若無其事的模樣令他完全捉模不透。
舒婧平靜地看他。
「我給雲白露打過電話。」
「我知道。」她接口說。
「你知道?」唐博 震驚地皺眉,「你怎麼會知道?」
「她接電話的時候我就在她身邊,她將你說的話全都對我講了。」
沉默。
「她還說什麼?」他的聲音僵硬,「還有,為什麼你們會在一起?」
舒婧笑笑,「你很在意她講什麼嗎?」
「舒婧!」他板起臉。
「你不是說與過去斷絕了所有?」停頓一分鐘,她才繼續道︰「她要你得到幸福。」
唐博 冷笑,一個親手毀滅他的生活的人,居然說要他得到幸福?!
「我不能使你幸福嗎?」舒婧問。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纏。
「對不起。」她說,「我為先前的事向你道歉,因為
我的不自信,使你徒增困擾。」她握住他的手,「我相信
你的話。」
「是因為雲白露?」他難以接受她的信任源于雲白露。
舒婧堅定地搖頭,「因為你。」是他的愛證明了一切,當然這一切與雲白露的話不無關系,但人是催化劑,即使她不找她談話,她也同樣會明白他的心——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唐博 目不轉楮地盯著她。
「不相信我嗎?」她笑問。
「接受你的道歉。」他緊緊反握她的手,「以後不要再懷疑我,知道嗎?我對你的真心,你永遠都不要懷疑。世界上只有你才能夠讓我如此低聲下氣。」
舒婧露出幸福的笑容,她無法忘記那晚他甩開她的手揚長而去時,自己心中的痛,那仿佛是刺刀在刺她的心,她甚至听到滴血的聲音。
「舒婧。」唐博 手中突然多了一枚鑽戒,「我們結婚吧。」
她震驚地瞪大眼楮,「你……」
「請你嫁給我。」
他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我的人生如果沒有你,將會一片灰暗,沒有陽光沒有快樂,甚至我的心也將失去,你若是想我活得那麼悲慘,就拒絕我吧。」
這是他的求婚詞?舒婧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他,他的眼楮是那麼真誠。
此刻,她是最幸福的人,她想。
驀地,她感覺咖啡室所有的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射向她——還有幾個飄蕩的鬼魂。
她的臉一定紅得不像話,她想,她的臉熱辣辣的,像是火在燒。
「求你嫁給我。」唐博 望著她。
舒婧低下羞紅的臉,輕輕地把手伸出去。
☆
華燈初上,兩人漫步喧鬧的街頭。
「你為什麼在那麼多人面前求婚?」舒婧雙手捧臉,「現在我的臉還熱熱的。」她這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幕又尷尬又甜蜜的場景。
唐博 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我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不僅如此,我還要舉辦最豪華、最盛大的婚禮。」
「你太夸張了。」舒婧目光溫柔,「我們將親人請到場,辦場溫馨簡單的婚禮就可以。」
唐博 否決她的建議,「這次一定要听我的,行嗎?」
望著有些興奮的他,舒婧微笑點頭,她了解他的心意。
「其實……你為什麼送給雲白露十億美元?只因為要與過去斷絕所有關系?」
一怔,隨即唐博 無所謂地笑笑,「這只是為了證明我對你的愛,你說我對文氏國際的報復過于決絕,是因為對雲白露難以忘情,所以我想表白我的真心。而且,我從來不給敵人留後路,我要補救也無從著手……」
「所以就將十億美元當成補償?」她笑問。
他聳聳肩,「你說是就是吧!」不過,他心里並不認為他們應該獲得補償,之所以送去十億美元,只是因為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別的辦法向舒婧證明他的心。
因為她,他可以不去理會雲白露和文斌,但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們——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兩人手牽手在月下走了半天。
「我會不會太為難你了?」舒婧對他有些于心不忍,畢竟他們曾給過他那麼大的羞辱。
唐博 無聲地笑笑,「那你以後好好補償我吧。」只要為她,要他做任何事他都願意。
「我會的。」舒靖微笑點頭。
他是她愛的人,心疼的人,即使他不為她做這麼多,她也會全心全意愛他,對他好……愛,是不能收放自如的,一旦愛上就義無反顧,不管兩個人誰愛誰多些—愛已成注定。
他們說笑著穿過十字路口,當走到正中央時,一輛黑色轎車急馳而過,若不是他反應及時,快速閃躲,大概早已被撞飛。
唐博 心急望向身旁的舒婧,卻見到她正沖那輛車的方向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
「你在做什麼?」他好笑地問。不會是一種罵人的手勢吧?
走過十字路口,她才緩緩地道︰「我擔心那輛車遲早會撞死人,所以招來一個鬼魂,想要他幫助警察逮到那人。」
撞死人?他若有所思地皺眉,今天一天他就遇到兩次這樣開車的,車的外型相同……是巧合嗎?
☆
凌晨兩點,唐博 被一陣猛烈的搖晃弄醒,他睜開惺松睡眼,「干什麼?舒靖。」
舒婧身穿睡衣,一臉焦急,「博 ,你快清醒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非常重要。」
「什麼事啊?」他打個哈欠,起身倚到床頭,「是不是你家有老鼠,自己不敢睡,跑來和我睡在一起?」
他笑笑,長臂一擁,將她擁入懷中。
她推開他,「真的是正經事。」誰有空和他閑鬧,三更半夜的。
見她十分著急,唐博 微微一笑,「你有什麼就說吧,我現在很清醒。」
舒婧深吸口氣,「羅儒仁要殺你。」
聞言,唐博 立即坐直身子,臉色變得凝重,「你說羅儒仁要殺我?」
舒婧重重地點頭。
「你還記得差點撞到我們的車嗎?我派了一個鬼去跟著他。」
「記得。」
「他跟著司機見到一個人,他們提起你的名字,而且他形容後來見到的那人長相完全是羅儒仁的模樣,司機還稱呼他‘羅先生’。」舒婧柳眉緊鎖。
丙真不是巧合,唐博 終于明白過來,原來事情都是羅儒仁搞出來的。
「我們報警吧。」舒婧一臉擔心,自听到鬼魂告訴她這件事,她的心就一直懸在半空,「我不要你有事。」
唐博 扯出一抹笑,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沒事的,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可是我很擔心,對于那種事,我們防不勝防。」舒靖望著他清澈的雙眸,「我們報警不好嗎?」
「對警察說鬼可以做我們的證人?」唐博 笑笑,輕吻她蒼白的臉頰,「你先回去睡覺,我會想辦法……讓我好好想一想……」
☆
羅儒仁望著背對著他,仰面觀看天空的唐博 。
如果不是這個病表突然興致高漲地接手唐氏,如果不是他身體越來越健康,唐氏早已是他的!他等了十五年,費盡心血經營唐氏,不過因為這個小表的一句話,唐氏大權又回到唐博 手上——他不甘心!
為什麼他不死!他早應該死的!羅儒仁恨恨地想。
唐博 猛地轉身,正對上羅儒仁惡狠狠的目光。
「叔叔,你在唐氏做了多少年了?」他的聲音平靜。
「十五年了,你父母去世起,我就扛起了唐氏。」羅儒仁換上慈愛的目光,「轉眼間,你也長成大人了!」
唐博 淺淺一笑,「您也到了享福的時候啦。」
他的話令羅儒仁臉色驟變,「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你——」羅儒仁暴跳如雷,「你可真是個人物!要過河拆橋,卸磨殺驢是嗎?我為了唐氏勞心勞力、費盡心血,你居然一上台就趕我走,你——」
「你的勞心勞力和所取得的金錢絕對超值成正比。」唐博 打斷他的話,「我想,你有必要看看這個。」
他扔過去一個文件袋。
羅儒仁狐疑地打開,越看臉色越難看,「你……」他震驚得已經說不出話來。
「這些是你歷年吃里扒外、貪污公款、營私舞弊的記錄。瑞士銀行那三千萬美金我就不算在里面了。」唐博 始終面帶微笑。
他太小看他了!羅儒仁望著面前氣魄非凡的男人,心里說。
這就是自己認為乳臭未干、不足為懼的佷子?那個懦弱、善良的佷子?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栽在他的手里!
「後面還有你找來企圖撞死我的那人的資料。」唐博 說。
「你、你——」這他也知道?!
「叔叔,我並不想追究這些,只要你離開唐氏,一切我可以既往不咎。」唐博 微皺劍眉,「不過,如果我出什麼差錯,這些資料會有人寄到警局。你懂我的意思嗎?」唐博 斜月兌羅儒仁,「不要再打我的主意,這對你百害無一利。」
羅儒仁像只斗敗的公雞,耷拉著腦袋,「你厲害!你真厲害!」
「那麼……」
「我馬上交辭職信。」羅儒仁自嘲地勾起嘴角,「我太低估你了……唉,我太狂妄自大了。」
羅儒仁深深看他一眼,長嘆一聲,頭也不回地離開,步履有些蹣跚。
「這樣好嗎?」
舒婧從總裁室里的小套房走出。
「有什麼不好?」唐博 問,「我認為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他完全確定羅儒仁不敢輕舉妄動。
她走過去抱住他,將頭埋在他溫暖的胸膛,嘆息道︰「你不報警,是因為女乃女乃嗎?」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他輕笑,「你好像永遠能一眼看穿我的心。」
「有時候而已,並不是永遠。」
看著巧笑倩兮的她,唐博 輕輕嘆息,「女乃女乃對他有感情,很感激他對唐氏的一切——他確實對唐氏有所貢獻……我不想女乃女乃過于傷心,對她身體沒有好處。」
現在他已經完全將她看成自己的親人。
舒婧仰起臉,「你對女乃女乃真的很好。」她為他的心意感到高興。
輕點她的鼻尖,「我對你不是更好?」唐博 笑笑,「這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你的幫忙,我也許早死了——」
听他講到「死」字,舒婧有些後悔地捂住他的嘴。
唐博 輕吻她的手,「確實多虧了你,你要我怎麼報答你?」
「報答?」
「要不要我以身相許?」他笑得賊賊的。
舒婧面色一紅,「亂說什麼?」她嬌嗔。
「要不要?」唐博 貼近她的櫻唇,呼出的熱氣搔得她的心狂跳不已。
「你……」她向後躲,卻被他長臂緊緊扣住,他抬起她的下頜,狂烈地吻她。
室內,一片旖旎風光。
☆
原來婚禮就是這個樣子,熱鬧、喧嘩,所有人看起來都喜氣洋洋的,舒婧望著人頭攢動的教堂,微笑著。
靶到幸福的不止她,還有老爸老媽,還有唐老夫人……她看見爸媽正和唐老夫人熱絡地聊著,臉上都洋溢著甜甜的笑。他們的笑容,在她看來,比教堂里無處不在的鮮花還要美!
「你在偷看什麼?」
她的身後突然有人說話,嚇得她連忙回身,一看,她不禁笑道︰「還說我,你呢?在這做什麼?」
唐博 輕笑,「我怕新娘偷偷跑掉,所以趕緊出來找。你今天真的很美,美極了。」他目不轉楮地看她。
舒婧身穿巴黎最新款的白色婚紗,顯得整個人更加高貴迷人。
「說真的,我有些緊張。」舒婧深吸幾口氣,「好多人喔,你不應該請這麼多人的。」
「不要緊張,你會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唐博 的手搭在舒靖的肩上,「不過,你的注意力只可以在我身上。」
舒婧斜睨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她自己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除了他,還會有誰會更加吸引她的注意力。
「其實。」唐博 微微皺眉,一副不解的表情,「今天應該很熱才對,可是有人說教堂里面有點涼嗖嗖的。」他也感覺稍微有點涼。
聞言,舒婧抿嘴笑了。
「你有朋友來,我也有朋友到啊。」
「你的意思是——」他心領神會地看她。
她點頭,「很多喔。」
「我……可以看看嗎?」好久沒見鬼了,他還有些懷念呢。
舒婧好笑地看他,順手摘旁的花葉,她手執葉子敷上他的雙眼,低聲念句咒語,等他睜開眼一看,不禁嚇了一大跳。
「真的太多了。」多到教堂里沒有一處空地,人鬼他都分不清。
「你不是要最盛大最豪華的婚禮嗎?」
唐博 聳肩,「令人畢生難忘。」
「不過你不要和他們講話,只要微笑就可以,否則別人會以為你是精神病。」舒婧向他打趣。
「那可不一定,一高興誰還記得這些呢?」他握著她的手,「我擔心自己高興得失了態,你一定要在身邊推醒我。」
「你的嘴越來越甜了,一天只會油嘴滑舌。」她嬌嗔地拍他的胸膛。話雖如此,她的心卻是十分甜蜜。
唐博 抓住她女敕滑的柔荑,「你吻了我的嘴嗎,今天?不然怎麼知道我的嘴是甜是苦?」
他將臉湊上前——
「你們在做什麼?!婚禮馬上就開始了!」舒媽媽氣急地瞪他們一眼。外面的人找他們都要找瘋了,他們兩人居然躲在這里談情說愛。
舒媽媽突然而至的聲音令他們立刻尷尬地別過臉。
「快點!快點!」舒媽媽不停地催促,假裝沒瞧見方才兩人即將貼在一起的畫面。
唐博 和舒婧偷偷對視一眼,順從地跟著舒媽媽由側門走向正廳……
五分鐘後,他們在牧師及所有來賓的見證下許下永恆的誓言。
唐博 親吻舒靖的嘴唇。
「我愛你,我的新娘。」他深情地凝視她。
「我也愛你。」她的雙眼有些濕潤,喉嚨像被什麼堵住,「非常非常愛。」
教堂里掌聲雷動,所有人共同祝福這對新人永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