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昕語開始期待著上健身房的時間到來。原因無它,只為了和齊競文相遇。
她告訴自己她對齊競文沒有任何非分的期待,她只是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和他說話很開心,會讓自己忘卻所有的煩惱,更重要的是,他的職業可以提供她寫小說的素材。
除此之外,她對齊競文,會和每個健身房里的男同學一樣,保持適度距離。
只是,自從那天晚上齊競文要了她的名片之後,連續幾天她在公司里都偷偷期待會接到齊競文的電話。在那晚還算愉快的聊天之後,昕語傻傻的以為會有什麼後續,但是,什麼也沒有。
也好,太頻繁的接觸可能會有麻煩,還是維持現狀就好了。幾天過去後,昕語告誡自己。
而且她憑什麼以為齊競文會想打電話給她?那晚他約她喝茶,對他而言說不定只是一種很平常的社交行為,搞不好他也約過健身房里其他女同學……昕語想到那群女孩在電梯里講的話,更加確定他約自己純粹只是普通聯誼。
認清了事實,昕語的心也就平靜了。
然而,自以為看透想通的昕語在看見齊競文出現時,馬上發現自己心里還是有期待的。
「哈。」齊競文走向坐在地板上的昕語。
望著他向她打招呼就像對一個普通同學般的平淡,昕語忙提醒自己自然一點,唇角微微往上揚個幾度就好,不要讓他覺得她有多麼開心見到他,雖然她心里是有點這種感覺。
「有收到我寄給妳的媚兒嗎?」
嗄?昕語的微笑僵在嘴角。
他寄媚兒給她?什麼時候?
「前天吧,我寄到妳名片上的地址。」而他一直沒等到她的回應。
「那是公司的媚兒地址。」不是她個人的。而且公司的電腦有點怪,有時候信件被某台電腦接收後別台電腦就收不到信。
「你沒寄什麼重要的東西吧?」萬一被同事收走了不就尷尬?
「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齊競文淡淡笑著,心里卻偷偷吐了一口氣,還以為她不想理會他呢。還好。
雖然他一臉無關緊要的表情,但昕語馬上听見自己的聲音說︰
「那我把我的個人媚兒地址給你好了。」
一說完,她心里馬上有道聲音盤問著她︰林昕語,妳在做什麼?妳在做什麼?
她居然破天荒的主動要把個人郵件地址給別人,就因為她覺得齊競文是個有趣的人、好聊天的人?
只是這樣嗎?
是的,是的,一定是這樣。她回答自己。
她絕不可能對齊競文有任何遐想,齊競文也不會對她有任何感覺。她分辨得出來他和那些對她有興趣、想追求她的男生的不同;他對她,只是淡淡的君子之交,他不會、也應該沒空和她有太多往來的。
所以,給他再多聯絡自己的方式也沒關系吧……這麼一想,昕語在寫媚兒地址時「順手」也寫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然而,昕語錯了。因為齊競文一走開後,她便開始問自己︰他會打電話給她嗎?
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期待,昕語不禁開始自責。這是種不大正常的反應,和她的初衷有點相違背。而這種心情不應是有男朋友的人該有的吧?她忽然有種對不起韶志的心情。
如果可以的話……就在昕語思考著如果時間倒轉,她會不會給齊競文手機號碼時,她的手機響了。她一秒鐘的猶豫也沒有,趕緊從包包里找出手機,卻發現是韶志打來的電話。
……說不上來心里是什麼感覺。
不過,韶志終于出現了。在距離上一次見面八天又十四個小時之後,他終于有空和昕語吃飯。昕語感動的招了計程車飛也似的趕到約定地點,韶志已坐在餐廳里。
「你今天怎會有空?」以前兩人相約,他一定都是遲到的那個,今天居然比昕語還早到,太陽要打西邊出來嘍。
「因為有點事。」
「有事?那你還和我約吃飯?」昕語便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地板上邊說,以至于沒注意到韶志笑得很勉強。
「就因為有事才找妳吃飯。」
「嗄?」昕語剛好坐定望著他,這才注意到他的眉頭是緊皺的。「什麼事?」
「嗯……」韶志垂眼玩著自己的手,遲遲不語。
「怎麼了?是什麼事?」昕語忽然有種不是很好的預感。「和我有關嗎?」
半晌之後,韶志終于抬起頭。「和我們有關。」
听見他特別強調「我們」兩個字,笑容在昕語臉上慢慢僵化。
「我知道這一陣子我對妳很忽略。」韶志開始講了。「其實我也想了很多,我覺得……」
似乎感覺到他要說出什麼令自己擔心害怕的話,昕語忙阻止他︰
「我知道你很忙,我可以體諒,只是有時候我會忍不住抱怨,不過睡一覺我就忘記了,所以──」
「妳不會忘的。」這次換韶志打斷她。「這種情形不是一天兩天,妳可以忍一次兩次,但沒辦法忍太久的。」
「我可以。」昕語不自覺的提高音調。「我可以的!」她堅定的強調。
「昕語,我知道這個決定對妳來說很殘忍,可是,這樣拖下去對妳我都沒有好處……」
好熟悉的台詞。昕語的心涼了一半。
「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這樣妳就可以有新的發展,妳可以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
昕語明白了,一定是她告訴韶志她和齊競文出去聊天的事所引起的。
「韶志,你是氣我和別的男生出去對不對?我就只和他出去過那麼一次,以後我不會再和他出去了,你相信我。」
「妳要和誰去吃飯都可以,從現在開始妳是自由的,妳有權利和任何人出去吃飯。」
昕語的耳朵里轟隆作響,響得令人心慌意亂,但她卻如此清楚的听見韶志說的每一個字。
「韶志,你听我說,那天是因為我心情不好,所以我才會答應和同學去喝個東西,我──」
「昕語,」韶志按住她的手,一臉冷然的宣布︰「錯不在妳,真的,是我愛上了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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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語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餐廳的,只記得淚水模糊了視線,而她只是順著道路一直走、一直走……最後,不知怎地她卻在捷運上,不知自己要坐往哪兒。
早已過了下班的高峰時間,但捷運上趕著回家的乘客還是很多,雖不像上下班時擠沙丁魚的擁擠,但沒座位的人不在少數。其實昕語旁邊還有空位,只是每個走過去要坐下的人看見她,馬上又站起來離開幾步遠,漸漸的,她的周圍成為淨空狀態。
看見她流不停的眼淚和哭得紅腫的雙眼,每個人都露出同情的眼神。大家都在想︰既然不能安慰她,就給她一點空間吧。
昕語已經哭了一晚,眼楮其實很酸澀,鼻子也塞住了,難以呼吸。她很想讓自己停下來,但偏偏她的淚腺就像被汽車壓破的水管,一發不可收拾。
和韶志兩年的感情,原以為兩人會順利結婚、共組一個溫馨的家庭,沒想到韶志會愛上別人。
其實昕語不是沒懷疑過韶志最近的變化,但她總是怪自己多疑,沒想到她的多疑才是事實的真相。
想到兩人甜蜜的時光,再想到最近韶志對自己的冷淡、不理不睬,眼淚又簌簌流下、濕了她胸前的衣裳。
忽然,她听到手機鈴響──一聲,兩聲,三聲……
是誰的手機響了?為什麼不接手機?
昕語被吵得暫停思考,從捷運車窗的倒影中想找出是哪個沒有公德心的人放任手機響個不停,這一看,和所有人的眼神對個正著。
為什麼大家都看著她?
啊!一定是因為她哭得稀哩嘩啦一團糟的緣故。
昕語這才似乎察覺到自己正身處在公共場所的事實,她終于回到現實世界了。
但,手機還在響呀。
就在此時,肚子上微微的震動讓昕語一驚──
不會是她的手機吧?
她趕緊低下頭打開包包,果然是她的手機。
喔!這下臉可丟大了。她手忙腳亂的從包包里翻找著手機,心想會不會是韶志打來的?他可能後悔說了要分手的話,所以打來跟她道歉……
「喂?」她緊抓著手機又低垂著頭,避開所有人的注視。這些人,以為他們在看免費的電視劇哦?
「妳終于接電話了。」
──不是韶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又說不上來是誰……
「我是齊競文。」
齊競文?昕語像被雷劈到一般,腦袋里一片空白。
「妳不是在約會吧?」響了那麼久沒接,齊競文心里有著掙扎──
或許他不該打這通電話。他已經知道她是做什麼的,知道她獨特的氣質是從何而來,這樣不就滿足了他所有的好奇和疑問?
那麼,為什麼他還要打這通電話?
好吧,如果她說她正在和男朋友約會,這樣應該可以死心了吧?他閉著眼楮等待昕語給他從此對她斷念的回答,卻听到昕語說︰
「不是。」
一听到這個回答,齊競文的心松了開來,接著他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她的嗓子好像打不開似的。
「妳的聲音怪怪的,感冒啦?」剛才在健身房還好好的呀。
好不容易止了淚水的昕語一听到他的詢問,不自覺又是一陣心酸,眼眶又熱了起來。
不要哭!不要哭!不要讓他知道自己在哭!昕語摀住自己的嘴鼻,卻擋不住淚水。
似乎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齊競文先不說話,從她的手機里听到了捷運的蜂鳴器。
「妳在哪里?」
他為什麼問這麼多?為什麼要這麼關心自己?昕語邊哭邊在心里怪罪齊競文多事。要不是他,她的眼淚早停了。
「妳在坐捷運?妳要坐捷運去哪里?說不定我會在下一站遇到妳喔。」
齊競文的話讓淚流不止的昕語微微一頓
他是說真的嗎?他也在坐捷運嗎?他要去哪里呢?
幾個疑問讓昕語暫時忘了傷心。
「妳坐什麼線?」齊競文不死心的問。
昕語擦干了眼淚才說︰「我也不知道。」
她確實不知道,她連自己為什麼會在捷運上都不知道。
「妳看得到捷運門邊的路線圖嗎?」
昕語抬頭,發現仍有幾雙眼楮正好奇的盯著她,但她沒空理會他們,只按照齊競文的指引找著她自己的所在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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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競文在淡水站找到了昕語。
「你不是說你也在捷運上?」看見他的車,昕語喃喃念著。
「我怕追不上妳,所以還是決定換個交通工具。」齊競文笑著說。
追不上她?是什麼意思?昕語不大敢面對齊競文。雖然在出捷運站之前她已先到洗手間去「好好」整理過一番,但她知道她的眼楮腫得像核桃,臉色也難看至極。
「妳應該還沒吃晚飯吧?」齊競文當然想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像一只找不到路回家的可憐小動物又哭得如此傷心,但,他也清楚現在不是踫觸她傷口的時候。
經他這一提,昕語原本因為失戀而暫時喪失的感官功能又回來了。像是回答齊競文的問題似,她听見自己肚子發出的一陣巨響。
齊競文也听見了。「妳有什麼東西不吃嗎?」他笑著問。
「還好……」昕語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現在她大概什麼都吃吧。
噢!她今天真是慘透了,齊競文一定會覺得她很可怕吧?
「這附近有一家小火鍋滿好吃的,」齊競文停了一下又自問自答的說︰「可是小火鍋的量會不會太多了?或者妳想吃少一些、清淡一些?」
「唔,都可以。」現在還管什麼身材、熱量呀。
「嗯,食欲不錯,是個好現象。」齊競文側著臉看她。
什麼呀!「我又沒生病。」昕語抗議的睨了他一眼。
「對呀,身體健康是很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路再平都難免有小坑洞,跳過去就可以繼續往前走,對不對?」
昕語皺眉轉頭望他,剛要問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路有坑洞……忽又領悟到他似乎在開導自己,于是閉上了嘴。
但齊競文並不打算讓她這麼蒙混過去。「妳說對不對呀?」
藉由路燈看見齊競文認真的表情,昕語忍不住說︰
「我一直覺得你很適合去當個心理醫生。」
齊競文笑著看她一眼。「我倒不介意妳付些顧問費給我。」
昕語也笑了。一笑之後,她覺得胸口的郁悶頓時消散,只覺得一陣輕松舒爽。
他……似乎對自己太好了。點完菜後,昕語覺得自己應該要誠實了。
「其實,我有男朋友。」
第一次見面就應該坦誠告訴他,但昕語又考慮到萬一他純粹只當她是個普通朋友而沒有絲毫其它含意,她這樣子豈不有點防衛過當又有著往自己臉上貼金的尷尬?因此,考慮再三,也就沒說了。
听到她慚愧的「自首」,齊競文只是靜靜地望著她,沒有答腔。
「呃,我和我男朋友交往兩年了,他是我的大學同學,但我們是前年才開始交往的,那時候他和他的前女友分手,因為心情不好而打電話給我閑聊,後來發現我們滿有得聊……」像交代案情般,昕語一五一十的說著她和韶志的交往過程。
忽然,眼角瞄到火鍋上來了,昕語說話的速度不自覺放慢。
「我幫妳。」齊競文拿起昕語面前的筷子,好讓她專心繼續她的故事。而昕語就真像一個講古的,不管齊競文想不想听,繼續叨叨說著。
「青菜好了,先吃點青菜吧,好消化。」齊競文夾起一筷子的大白菜放進昕語的碗里,打斷了她說故事。
「喔。」看著碗里煮過、卻依舊翠綠的大白菜,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他們的大白菜都是從梨山直接運來的,所以特別清甜,趁湯底沒混雜其它食物的味道,先嘗看看。」
于是,昕語暫停她的故事,听從建議的吃了一口碗里的大白菜。
「是不是很好吃?」
「嗯。」昕語用力點頭表示認同,等到大白菜下肚後,才又說︰「真的很好吃耶,我從不知道普普通通的大白菜也有這麼特殊的味道。」
「也可能是因為妳肚子真餓了,所以什麼都覺得好吃。」齊競文提供她另一種思考。
「說的也是。」她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好了,現在來試試他們的牛肉片吧。」齊競文涮著肉說。
「你該不會告訴我,這牛是他們自己養的吧?」昕語邊說邊認真回頭往廚房方向看。
齊競文哈哈笑了兩聲,搖搖頭說︰
「我想,這牛肉應該是從肉商那里批來的。」
呃,說的也是。昕語為自己愚蠢的念頭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不過,看樣子這牛也是生長在不錯的環境里,才有這麼好的肉質。妳先不要沾醬吃吃看。」他把涮好的肉放進昕語的碗里。
昕語懷著尊敬的心情將牛肉放進嘴里細細嚼著。
「是不是沒有一般牛肉的腥味?」齊競文一手撐著下巴,欣賞的看著她可愛的吃相。
「我覺得,任何一種食物在你的介紹之下都變得很棒。」
「那是因為大部分的人吃東西就只純粹吃東西,沒有用心去體會食物本身的質感或特色。」
昕語慚愧的吐了吐舌頭。對她而言,食物只是填飽肚子的東西,只要會分辨咸甜酸或香不香就可以了,哪有工夫研究到質感或特色呀,她又不是美食專家。
真是暴殄天物。「那下次我只要帶妳隨便吃吃就好了。」
下次?他是說還有下次?他還會約自己出去?昕語直想著自己有沒有听錯或誤解他的意思,一邊又感覺到自己已經開始在期待。
人心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幾分鐘前她還在為失戀哭得稀哩嘩啦的,幾分鐘後她卻開心的和另一個男人在大吃大喝,不知情的人搞不好以為她在慶祝和韶志分手呢。
為了表示她失戀的心情,她應該表情嚴肅、神色哀淒,問題是,一見到齊競文,那些惹人厭的情緒就統統不見啦。
這也就是她覺得齊競文有魔法的原因。
「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發現她怯怯又心虛的模樣,齊競文停下筷子問。
「你……不會怪我沒告訴你我有男友的事吧?」
齊競文想也不想便說︰
「以妳的條件有男朋友是正常的,如果沒有男朋友我才會覺得奇怪。況且,妳也不必見到每個人都先把身家拿出來交代一番吧?」
呃,說的也是啦,就知道他對她有沒有男朋友不感興趣,她真的是想多了。
捕捉到昕語垂眸前的低沉,齊競文有點自責。
他並非如自己口中所說的那般滿不在乎,他其實是想過這問題的,甚至于一直灌輸自己她一定有男朋友的觀念,然後又不斷說服自己就算她有男朋友也沒關系,他約她只是想和她聊聊,沒有其它的意圖。
他很清楚現階段他的人生目標和重心,也發過重誓在事業有成之前絕不談感情,所以就算真遇到心儀的對象,他也只會放在心里。
至于林昕語……她或許可以當個不錯的朋友,所以,即便她有男朋友,也不影響他對她的觀感。
對,就是這樣子。
「那你呢?」安靜吃了幾口東西後,昕語忽然反問。
「我?」齊競文微微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昕語問的是什麼。
「以你的條件,你應該也有女朋友吧?或者……還不止一個?」昕語試探的問。
她見識過他的超人魅力,健身房里那些女生每個都恨不得巴在他身上不放……
齊競文笑了笑。「謝謝妳這麼看得起我。」
這算什麼回答?是表示他有呢還是沒有女朋友?是表示只有一個還是很多個?
「欸,肉都煮老了,快夾起來吃吧。」齊競文忽然轉移話題,然後夾了一堆食物到昕語碗里逼她快吃。
「可是我已經有飽的感覺了……」看著他拚命往自己碗里放的食物,昕語連忙抗議。
「妳不要被自己的胃欺騙了,它其實是個很有彈性的東西,再多的東西都裝得下去。」
昕語啼笑皆非的皺眉。「問題是裝下去了怎麼消化?」
「妳放心,它自己會慢慢消化。來,多喝點水,妳應該多補充點水份。」說著,齊競文又在她杯里倒滿了白開水。
「什麼意思?」昕語邊瞪他邊想象自己哭過的眼楮有多丑。他一定是在取笑她這麼大個人了還哭得眼楮腫得像核桃。
「天干物燥,多喝點水才不會變成干妹妹。」齊競文沒提她的眼楮,因為不忍心刺激她。
呵,這個人,算他會拗。
吃完火鍋後,齊競文又上下看了昕語一眼。
「怎樣?」昕語不解的跟著檢視自己。
「我在想,或許可以帶妳去運動一下幫助消化。妳覺得呢?」
「運動?去健身房?你不會是認真的吧?」昕語瞪大了眼楮。
這回換齊競文給她一個白眼。「妳會不會想太多了?妳以為這世界上只有阿迪老師的課叫運動嗎?」
「呃……」被他這一頓搶白,昕語又自慚不已。
「走吧,帶妳到漁人碼頭吹海風。」齊競文起身,順手拉了昕語一把。
實在沒想到他會有這一招,昕語驚訝得直瞪著他牽著自己的手說不出話來。
他……他……他牽她的手是什麼意思?昕語坐上車後安靜的系上安全帶,腦袋里卻拚命想弄清楚齊競文的舉動所代表的含意。
「飽到說不出話來?」察覺到她的安靜,齊競文轉頭問。
「嗯。」昕語還處于微暈狀態中,只能微低著頭敷衍。
看著她的模樣,齊競文低聲笑了。
「對了,妳的小說寫得如何了?」
「呃,還沒開始呢。」最近雜務太多。
「我覺得妳那個什麼『明星助理』的故事太普通了。」有點挑剔的意味。
「真的嗎?那你有什麼建議呢?」
「嗯……我想想……」
望著齊競文煞有其事的皺著眉頭,昕語笑了。
他,真真是個可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