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妲的房間,沒有什麼特殊之處,除了十分女性化、香噴噴之外,一點也不像一位紅得發紫的寵妾房間。
「莉妲,你應該多向大當家灌些迷湯,請他送你一些首飾、衣物,免得枉費你得寵的黃金歲月。」樺樺為她抱下平,大當家寵幸女人,時間長短不一,誰有手段誰就能得寵久一些,但最終的結果都會變成一段歷史,因為誰也斗不過當家婆,可是空有當家婆的封號也沒用,改變不了大當家是個風流男人的事實。
「有啊,大當家送給我好多、好多的東西哩。」莉妲拉著她的手,往房間另一側走去,一整屋的華服、珠寶,琳瑯滿目,美不勝收。
莉妲計畫以漂亮服飾吸引她,進而達成妝扮她赴晚宴的任務。「樺樺小姐,你和我的身材差不多,若是你喜歡盡避拿去。」
樺樺從未見過這麼多漂亮的衣服,她不禁感慨,「自從我開始接掌武碩幫的財務,為了避免挪用公款之嫌,我再也沒有添制新衣美服,所以,你也不必怪我不換裝出席,因為我根本沒有合適的晚宴服可穿啊。」
「何不現在挑一件你喜歡的來穿穿呢?」莉妲拿來一件粉紫色的禮服給她,「試試看,好嗎?」
樺樺看了的確很動心,也很想試試穿在身上是何等模樣。她稍露猶豫之色,莉妲對咪咪使個眼色,兩人就動手幫她換起衣服。
丙然美麗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讓她多了幾分女人的嬌媚,連她自己也很訝異,竟然可以這麼漂亮。
莉妲打鐵趁熱,陸續又拿了許多套給她試穿,每一套她都愛不釋手,穿在她身上的效果也很出色。
每一套衣服、配件都是莉妲為她挑的,樺樺不想任人擺布,她從一堆衣服中,挑了一套布料最少的女敕藍薄紗衣褲。
「這套衣服是什麼場合穿的?」樺樺對只有幾片布料的「怪」衣服皺眉。
「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波斯的女人穿它跳舞,勾引男人很有效。」莉妲是波斯人,是絲路商旅奉獻給羅威青的「禮物」,大當家婆怕他被勾引,特要她來當侍婢,不料一個疏忽,大當家還是被迷惑了。
或許這招很有效,樺樺好奇的問:「怎麼做才能迷惑男人的心呢?」
「想不想試試,我順便教你幾招舞步。」莉妲招來咪咪,未待樺樺表示意見,立刻為她穿妥跳舞裝。
莉妲一刻不得閑,馬上邊跳邊教她如何跳才能收到效果。莉妲的身軀軟度頗佳,不停扭腰擺臀,陣陣乳波臀浪,的確很迷人。
樺樺很快就記住跳舞的訣竅,可是她一點也不想跳。她看看鏡中的影像,上身的重點部位,只有足夠包住胸部不致穿幫的一截五彩金絲的薄紗,讓她的胸部大半暴露在外,的燈籠褲,垮垮地掛在她的肚臍下。
衣服是很合身,可是似乎重點部位太突出了,樺樺懷疑是否一彎腰,春光就外泄了。
她自我解嘲的說︰「我的胸部比你大,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這樣才好,孟將軍才會被迷得暈頭轉向。」莉妲口中哼著小曲,夸張地跳了幾招媚人的舞步,「男人都吃這一套,沒有一個不喜歡大波的。」
「我不當男人的玩物。」樺樺強烈的意識到,一旦穿上這些女性化的衣物,她就會被當做男人的附屬品,尤其對她這樣一個不修邊幅的女人,刻意打扮,豈不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懊死的鎮國大將軍孟廣瀛,不值得她這麼做,樺樺決定以本來的面目見他。
閃進更衣布幌屏風內,她拒絕莉妲和咪咪幫忙,火速穿回又丑、又髒、又暗、又臭的工作服,再把一些隨身攜帶的寶貝,塞在腰側,抹掉臉上的困脂花粉,並把一頭整理得十分漂亮的秀發弄亂。
當樺樺走出屏風,莉妲的心迅速沉落谷底。她試探的問:「樺樺小姐,你準備穿哪一套赴宴?」她忍著梅花針在手臂上造成的痛,陪樺樺又穿、又唱,竟然一事無成。
「不打扮!?」莉妲原以為計策成功,不料又兜回原點了。
樺樺順手從身旁的花盆中,抓了一把泥土,把臉上殘余的彩妝抹掉,灰頭土臉地咧嘴一笑。
莉妲的臉色倏地翻白,恨不得立刻暈死過去,臂上的針傷,一點代價也沒有,她的臉上冷汗直冒,真不想去面對晚宴的尷尬及責難。
咪咪非常了解樺樺的腦筋又打死結了,必定不肯妥協,才會出現如此「正常」的反應。
這會兒也沒有咪咪說話的余地,她安靜地把攤了一床的衣物歸回原位。
「可以走了吧,已經過了用晚膳的時間了。」樺樺得意的說︰「遲到--是我送給鎮國大將軍孟廣瀛的第一項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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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麗堂皇的國宴廳,擺置了精致高貴的全套銀制餐具。
大當家羅威青,大當家婆卉芳、二當家羅威通夫婦、孟廣瀛,以及在孟廣瀛堅持下一同上桌的梁飛,圍著一張大圓桌,準備用餐。
所有應酬的客套話說完後,談話很難再有交集,孟廣瀛累得不想開口,氣氛開始變得沉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羅威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大當家婆卉芳第一次見到孟廣瀛,非常嫉妒樺樺的好運,即將擁有一位年輕、英俊、富有的丈夫。
平日樺樺掌理武碩幫的財務,不輕易答應支付對外的金錢,卉芳雖貴為當家婆,也沒有任何金錢支配的特權,樺樺將出閣,財務大權移交給更樞、更小氣的小雪,而小雪和卉芳也不對盤,因此卉芳希望樺樺的夫婿是個暴戾、乖張、丑陋、下流的男人,不料卻是個威武、高大、俊帥的大明鎮國將軍。
卉芳不想讓孟廣瀛對樺樺有太好的印象。
「樺樺個性直接、驕縱,孟將軍,日後請你多多包容她。」卉芳皮笑肉不笑的陳述她自認的事實,又不忘假惺惺地當好人。
「樺樺向來都是這麼沒有時間觀念嗎?」孟廣瀛流露出不悅的口氣,他正處于又餓、又累、又倦的情況,再不給他吃、不給他睡,他真的要翻臉了。
「女孩子家,大概是害臊吧。」羅威青已經派差役去請了,據差役回報,莉妲正陪著樺樺梳妝打扮。
「大當家,趕了這麼多天的路,我非常的累,請原諒我的失禮。」孟廣瀛閉目假寐,空等的錯不在他,他大可把姿態擺高一些,為自己爭取籌碼。
如果可以,羅威青真想親自去把樺樺逮到宴會廳,礙于客人在場,他滿腔的怒火又不能大發雷霆。
「真是被寵壞了。」羅威青啐罵道。
「沒辦法,誰教你都不管她,太尊重她的後果就是如此。」卉芳幸災樂禍,她衷心的期盼,事情最好搞得一團糟。
「你給我閉嘴。」羅威青討厭她挑釁的口吻。
「當家掌櫃駕到。」宴會廳的侍衛以宏亮的聲音通知大家。
威龍堡的成員,個個松了一口氣,梁飛趕緊用手肘推推已從假寐進入昏睡狀態的孟廣瀛。
羅威青看到樺樺灰頭土臉的模樣,氣得差點就要腦中風。卉芳暗自竊笑,存心看好戲。
樺樺一進宴會廳,馬上搜尋主客。梁飛正低頭叫孟廣瀛,孟廣瀛則是睡得鼾聲連連。她一眼就猜中,將娶她的是那個睡得像死豬的男人。
羅威青顧不得禮貌,憤怒地朝桌子拍了一下,不僅弄出好大的聲響,還把銀制的餐具弄出匡啷的響聲,「你這是什麼德行?」
梁飛一直叫不醒孟廣瀛,緊張得不得了,真想拿起桌上的美酒把他潑醒,正要端起酒杯之際,羅威憤恨拍桌的巨響、怒斥樺樺的宏亮聲音,倒把孟廣瀛給嚇醒了,而且嚇得連人帶椅地翻倒地上。
樺樺見狀,毫不掩飾地哈哈大笑,無視羅威青的怒視。
「你還笑得出來?」卉芳嫌惡地斜睨她。
「這麼膽小的男人,你不也很想笑,何必惺惺作態。」樺樺內心暗自竊喜,「他」必定是個很好駕馭的男人。她可以依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既然婚姻大事底定,她當然就不必怕大當家給她臉色看,她根本不把大當家的憤怒放在眼里。
羅威青見到貴客被嚇倒,啼笑皆非,一把怒氣暫且擱下,命差役把孟廣瀛扶起。
孟廣瀛連人帶椅翻倒地上,笑聲、針鋒相對的尖銳語句,全听見了。毫無人味的語句,出自樺樺小姐嗎?肆無忌憚的笑聲,充分顯露她的驕縱任性。他希望立刻昏死過去,一點也不想起來與她見面。
好心的差役把不情願的孟廣瀛扶起,他只好睜開惺忪睡眼。兩個美女,哦!不--應該是兩個女人站在他面前,一個盛裝出席,應該就是今天的最佳女主角吧!顯然他的一番自我毀謗,達到二手宣傳的目的,所以最佳女主角一張臭臉。孟廣瀛從上到下打量了她的身材,一點也不像他所知道的消息。
孟廣瀛再把目光移向另一個,哇哈!不就是市集里的馬僮兼樺樺小姐的貼身侍婢!
可是,羅威青為什麼要生氣呢?
當孟廣瀛連人帶椅被扶正後,樺樺一眼就認出了今天的最佳男主角,就是在市集遇見的男人。哼!竟然敢隱瞞他的身分,誣稱自己是迎親團的成員。樺樺很慶幸末明白揭示自己就是武碩幫的當家掌櫃,第一次交手,平分秋色,今日這場面,她決不能給他可乘之機。
他的臉上閃過各種表情,從好奇到高興,可就教人費疑猜了,難道他喜歡她這副調調的女人?
不可能!連她自己都不喜歡自己這副觸怒眾人的德行,孟廣瀛怎麼會喜歡呢?
八成是認錯人了。
孟廣瀛一定錯把莉妲當成是她,且看大當家如何化解僵局。樺樺非常幸災樂禍。
只剩兩個位子,一個在大當家旁邊,另一個位子在大當家的對面,也就是孟廣瀛的右側。樺樺眼珠一轉,自顧自走到孟廣瀛的身邊,一坐下,然後對孟廣瀛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這個笑容非常迷人,可惜孟廣瀛卻沒有消受不起的沉重感。
莉妲沒有選擇,只能坐在大當家的身邊。
大當家婆卉芳坐在羅威青的另一側,看到莉妲蒼白、嬌弱、嫵媚的模樣,一雙眼楮幾乎要冒出火來燒死她。
羅威青還未開口,卉芳就迫不及待的開口罵,「莉妲,你和樺樺磨菇了半天,所有的主客都在等你們,你怎麼把樺樺打扮成這副德行,不男不女,渾身髒兮兮,好像一個乞丐婆,你以為威龍堡是丐幫嗎?」
孟廣瀛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身邊這個髒「侍婢」,才是正牌的武碩幫當家掌櫃樺樺小姐。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羅威青看見了孟廣瀛由高興到絕望的表情,草草地為樺樺介紹。他惱怒卉芳的多嘴。他朝卉芳斥道︰「還不是你說話的時候。」
樺樺邋里邋遢地出現在這重要的場合,真想挖個地洞把她塞進去,眼不見為淨。
可是他終究無法把她塞不見,只能硬著頭皮為雙方介紹。
知道這個邋遢女人的真正身分,孟廣瀛對她的好印象全消失了。
或許她就如同她自己所描述的一樣惡形惡狀。這個念頭令他不寒而栗。
孟廣瀛面無表情的說:「我們早就認識了。」
從來不曾踏出威龍堡一步,不知外面世界為何物的樺樺,竟然和孟廣瀛是舊識!?訝異寫在每個人的臉上。
樺樺見孟廣瀛一副不情願的踐相,對他先人為主的壞印象,不會因為見到他而改變,反而更加反感。
「你們別一副大驚小敝的樣子。」樺樺輕佻地轉頭問他,「我們還相談甚歡哩。」
原來兩人早在市集就認識了!羅威青意識到沒有任何挽救樺樺形象的余地,也不想要努力,甚至連繼續坐下來吃飯的興致也沒了。
他意興闌珊地拉起莉妲的手準備離開,不料卻瞥見她手臂上的傷,「這是怎麼一回事?」
莉妲低著頭不肯說也不敢說。
樺樺毫不在乎地把玩桌上的餐具,「我弄的!誰教她逼我來,為了還她這幾針,我只好來了。」
孟廣瀛一听,不發一詞,眉頭全皺在一起。
羅威青怒不可遏,樺樺的驕縱任性,更加強他欲把她送離威龍堡的決心。
「孟廣瀛,這就是我的妹妹,你未來的妻子。樺樺不要面子,我也沒什麼好隱瞞了。除了抱歉,我不能給你更好的忠告。明天早上,交換信物的儀式舉行完畢,就算完成結婚的手續,請務必把她帶走,讓她隨你到杭州,學習如何當個有禮的人。」
「我不能拒絕嗎?」孟廣瀛心灰意冷,絕望至極。
「我會補償你。」羅威青帶著莉妲走出宴會廳。
卉芳妒火中燒,把氣全出在樺樺身上,拿起桌上的酒朝她潑下去。「武碩幫的臉全教你丟光了,你不配是武碩幫的人。」
樺樺最不能忍受卉芳奚落她。「我未來的相公都不說話了,你放什麼屁。少管我的事!」
孟廣瀛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一個姑娘的口中。不能拒絕的婚姻,他說什麼又有啥屁用呢?
他丟給樺樺一個足以凍死人的眼神,頭也不回地離開現場。
梁飛沒有理由繼續坐著等吃飯,主人走了,客人也拂袖而去,他懷疑這頓宴席會下會開始。他追隨孟廣瀛的腳步離開。
「不說!?哼!人家以行動證明,難道還不足以表示他的嫌棄嗎?」卉芳語氣尖酸刻薄,「我真懷疑他明天會履約和你結婚,帶你回杭州。」
樺樺的自尊心被孟廣瀛踐踏在先,卉芳言詞羞辱在後,一肚子的郁卒,不立刻發泄是不可能的。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卉芳灑下一把綠色的粉末。
卉芳感覺到眼前一片綠霧,然後全身奇癢無比,不由得慘叫連連,痛苦的嚎哭,「你對我下毒?」她曾耳聞目睹差役、宵小遭樺樺以各種顏色的毒粉伺候,不料自己竟也「享受」到了。
樺樺冷笑幾聲,「什麼叫做臉都綠了?自己回去照照鏡子,你就懂了。」
「你給我毀容?」卉芳拚命模臉,豈料連手也是綠的,更糟的是全身奇癢無比。
「你已經夠丑了,犯不著再為你毀容。」樺樺雙手攬胸,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不想在婚禮上見到你,這份禮物可以讓你消失,安靜幾天。」
卉芳全身不停地抓癢,「有沒有解藥?求求你給我,我保證不出席你的婚禮。」
樺樺搖搖頭,「我能用的毒粉,只有這一樣沒有解藥,因為它只會使你癢,不會要你的命,身上的顏色褪了,癢就止了。」
「求求你。」卉芳跪下來求她。
「求也沒用。你不是莉妲,大當家絕不會心疼。你已經是個棄婦,沒有資格批評我。」樺樺一字一句清楚的說:「明天,我一定會和孟廣瀛一起離開威龍堡,你再也不能奈我何。你再批評看看,我鐵定讓你的嘴爛掉。」
卉芳呼天搶地的嚎叫,樺樺不為所動。
孟廣瀛臨離開前,正好來得及把兩個女人的尖銳語詞听進去,當然也親眼目睹一場暴力的戲碼。他轉頭絕望地看了看樺樺一眼,然後用力地甩甩頭,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現場。
樺樺以不在乎來掩飾心中的憤怒。
孟廣瀛,給我記住,這輩子,我決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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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廣瀛不發一言,神情呆滯回到招待貴賓的房間。
親眼見到他的最佳女主角髒污、跋扈、暴力、驕縱、任性、自大,對未來僅存一絲的美好幻想,完全消失殆盡。
他簡直是替武碩幫解決問題,莫怪乎羅威青軟硬兼施,一定要把樺樺嫁給他。
他把自己摔在床上,如果可以把自己撞昏更好。可惜沒有,他的神智依舊清晰,嘆口氣,他起身坐在床上。
「梁飛,拿酒來。」
梁飛把放置美酒和水果的圓桌推到他面前。
不一會兒,威龍堡的差役端來餐盤,把食物布滿桌子,這是羅威青補償孟廣瀛未能飽餐一頓,特地要伙房準備的珍餞美喂。
孟廣瀛對食物的興趣缺缺,連看都不看一眼。他把梁飛遞來的酒,整瓶朝嘴里猛灌。
「藉酒澆愁!?」梁飛的確很同情他,樺樺不是好惹的人物,竟讓孟廣瀛給遇上了。
「澆愁!?哼!這還不足以消解我的苦楚。」
「肚子餓的人,比較容易失去理性,武碩幫主知道你的苦楚,特地為你準備佳肴,何不來嘗一嘗?」梁飛把叉子遞給他。
孟廣瀛接過叉子,狠狠地插在烤乳豬的身上,「羅威青若知道我的苦,就不應該找我當替死鬼。硬把樺樺塞給我,而我必須承受這一樁前景黯淡的婚姻。」
他發泄似地把一只烤乳豬叉得面目全非,真希望他也可以像對待這只乳豬般地對待樺樺,把她「叉」解得支離破碎。
「不要這麼悲觀,說不定你們之間會有出乎意料的默契。別忘了,你們曾在市集言談甚歡。」
「如果我知道她就是樺樺,我一定無所不用其極地踐踏自己,打消她的念頭。」孟廣瀛非常懊惱當時未把自己形容得一無是處、罪大惡極,把她嚇得不敢結婚。
「樺樺小姐恐怕也不滿意這樁婚姻,所以她才會毫無隱瞞地暴露習性。」
「不滿意!?她可以向羅威青反應啊!」孟廣瀛從齒縫哼出聲音,「我看她想給我個下馬威。」
「你怎麼知道樺樺小姐沒有據理力爭,武碩幫幫主一定不肯答應。像你這種人見人愛的男人,誰都搶著要你當乘龍快婿。」
「人見人愛!?放你的大狗屁。」孟廣瀛不以為然,「如果你有女兒,你敢把女兒嫁給我這種吃喝嫖賭樣樣精的男人嗎?」
「為什麼不敢?你的本性不壞呀!只怕我的女兒沒這福氣。」梁飛的女兒尚在強褓,等她長大,還有好長一段路。
「我應該先預約你的小菀妮,就能免去這一場『禍害』。」孟廣瀛用牙齒咬掉酒醇蓋塞,咕嚕灌下一大口的酒,「這是什麼世界,為什麼要叫兩個彼此沒有意願的男女,結為夫妻呢?」
梁飛慢條斯理的說:「誰叫你不早下聘,否則小菀妮就是你的。」他再遞給孟廣瀛一醰酒,「盡避喝吧!」
「最好醉死,讓武碩幫再找另一個倒楣鬼來接收樺樺。」孟廣瀛干嚎。
梁飛默默地陪著他,但自己卻滴酒不沾,以便隨時保持清醒,免生意外。
孟廣瀛除了喝酒,還是喝酒,喝得頭痛欲裂,喝得胃痛如絞,他還是要喝。
威龍堡供應的美酒,終于全部喝光了,孟廣瀛要求差役送酒來。向來他以酒量自豪,千杯不醉,此刻他卻好恨自己這項「天賦異稟」,腦筋越喝越清晰,不僅清楚知覺生理的不適,更糟的是樺樺「邪惡」的臉孔,不斷佔據他的思維,像是揮之不去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