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山不高,但範圍甚廣,尤其岔路更多,走在高高低低、左轉右拐的山路中,像陷入迷宮里。
好在卓遇與冰嫵有地圖為指標。
但雖有地圖,兩人還是常走錯,只得退回原點,依圖再尋找路徑。
因為,這張手繪地圖看來簡單,實際上,並沒有按實際比例去畫。亦即是,它簡短的一條路線,其實是直通到半山腰。
罷開始,卓遇與冰嫵並不大了解,走到一半,就依圖轉入岔路,等發現不對之時,再退回來。
因此,等兩人爬到目的地時,已近申末,天色呈晦暗。
「奇怪,這里——應該是最後目標,可是,什麼都沒看到!」冰嫵急切的看著周遭。
敖近除了山石,就是濃蔽的大樹,枝葉幾乎將天光全遮住,天色又快暗了,看來,今天將無功而返,怪不得冰嫵心急。
卓遇捏著地圖,細細尋視附近,連一棵樹、一塊石也不放過……
「遇哥,天快黑了,咱們——」
「噓——」卓遇忽然專注的盯住一棵巨大的槐樹後……
「怎麼?」冰嫵急忙走近前察看。
槐樹後,就是山壁,壁上長滿葛藤、雜草,冰嫵看不出什麼。卓遇小心的繞向槐樹後面,突然低聲道︰「有了!」
「什麼?」
「快,金鎖給我!」
聞言,冰嫵由懷里,掏出他倆共有、黏合在一起的金鎖匙,遞給卓遇。
原來,槐樹後的山壁上,嵌有三寸正方形的一塊鐵板,卓遇將金鎖匙插入鐵板正中央的孔。
「喀——嘰——轟——」
敝聲響後,槐樹旁邊的山壁,轟然出現一個人高的窄洞。
冰嫵看得咋然大訝,山壁外完全看不出有一道暗門,真是太神奇了!
「快!」卓遇抽出金鎖匙,拉住冰嫵,低頭跨入壁洞內。
借著昏暗的天色微光,卓遇看到洞內一角,有一根沾了油的木棍、火摺子。他燃亮油木棍,霎時,洞內景物,清晰可見。
左旁的穴壁上,有一列字。
防賊,回身,關上壁門
卓遇連忙回身,就在右方石壁上,嵌有一塊鐵板,這塊鐵板與槐樹背後的鐵板一樣大小,而機扭也是同一體。
卓遇將鎖匙插入中央孔洞,略一轉,壁門果然自動關上,就在此時,左旁那刻字向右移,出現一道小門。
「真不愧是‘金巧手’,連山壁的洞穴機關,也設計得如此精巧、完美。」
兩人進入小門,哇——一片目眩神搖……
洞內好寬廣,幾乎是整座山壁被挖開約三分之一,地上、角落,全放滿了亮澄澄、金光閃閃的黃金、白銀,也有少許寶石、珍珠之類的……
冰嫵和卓遇膛目結舌的呆了半晌……
「我爹說的,就是這個嗎?」
卓遇拿起手中信紙,又念了一遍︰
嫵兒︰
得見此信,你和卓遇婚事已定,我若已謝世,依下方地圖,前往尋找。那些都是你的,為爹報仇。
案字
冰嫵委坐下去,泣道︰「我寧可不要這些黃白之物,只要爹娘健在……」
卓遇扶起冰嫵。「記住,為爹報仇!」
冰嫵強壓住哀痛,偎在卓遇懷中。「但是,卻不知道仇人是誰……」
「我們盡力找找看,先別氣餒!來!」
扶著冰嫵,卓遇拿高火把,小心越過大大小小的金塊、白銀、珠寶,仔細的找著……
「遇哥!那里有一口小箱子!」冰嫵眼尖,指著角落說。
將火把交給冰嫵,卓遇抬起小箱子到空地來,他本以為箱子很重,不料,卻意外的輕。
「是什麼?」
「不知道,好輕,不像是黃金財寶。」
打開蓋子,里面竟是——一疊寫滿字的紙、幾只筆。
紙張上還分別標了日期、時辰,字跡則與卓遇手中的地圖字跡一模一樣。
「嗯,好像是你爹親筆寫的日志式記載。」
「我看!」
兩人翻出箱內所有的紙張,依日期,從頭開始,一頁頁的往下看……
罷開始,紙上寫滿了興奮之情,因為,日志主人說,他的理想,終于實現了!
後來因為錢財大多,引起他的煩惱,他開始計劃,替自己打造一座無人能及的超級金庫。湘山山月復的這座金庫,就是他畢生理想所在,也費了他幾十年的時光。
因為怕機密外泄,引人覬覦,師里完全由自己一個人逐步完成,即使是妻子,他也沒告訴她。接著,他開始搬運。他走的是水路,雇船經過湘江,常會遇到湘江毒蛟,強索規費,雖然有點惱怒,卻無可奈何,每回他都照繳不誤。
不知道師里是出手太大方,或是過往太頻繁,有好幾次,他發現自己被人跟蹤了。因此,他暫時停止了運送的工作。
這期間,他的妻子——游美月告訴他,卓夫人——李芳眉與她相談甚歡,並有意訂下兒女們的婚盟。
不久,師里又開始運送他的黃金到這座山金庫。沒幾天,他發現自己又被跟蹤了,他一度以為是「卓宅大院」的人!
看到這里,冰嫵與卓遇心口有如壓一塊巨石,尤其是卓遇臉色冷竣得可怕——倘若真是卓宅,他不知道該如何給冰嫵一個交代。兩人臉色沉重的繼續看下去。
師里因為擔心秘密泄露,提早做防患——那時,剛巧夫人游美月告訴他,要他拿個東西,當卓、周兩家的婚盟物證。
苦思幾天,他忽發異想,將金庫鎖匙再造一份,並分為兩半,一人各持一半。
一天,師里為找出跟蹤者,故意耍了個計策,走到半山腰,他故意藏起來,專等跟蹤者——
緊接著,他听到一個陌生的聲音,他訝異的探頭看,赫然是——湘江毒蛟,汪桐福。
周師里在紙上寫滿疑惑,他與汪桐福素無仇怨,也不認識,他為何要跟蹤他?
師里除了疑惑,也更小心,為了保護他畢生的心血與理想,他決定將前往湘山金庫的路線繪在圖上,還預做防患的寥寥寫上數語,再將之藏于金鎖,要妻子美月送半把金鎖給李芳眉。
沒想到,師里竟一語成懺。
半把金鎖送到卓宅,不到半個月,周家三口,竟遭人殺害……
「不!不!不!我不信!」冰嫵狂聲大喊︰「絕不是師父!」
「冰嫵!冰嫵!冷靜一點!」卓遇扶住她的香肩。「你爹並沒說凶手就是汪桐福!他只是跟蹤而已!」
「師父說,他跟我爹——是多年好友……他怎麼會——殺害我爹?」冰嫵驚懼的睜大眼。
「多年好友?」卓遇攏聚起眉心。「可是你爹明明寫說他並不認識汪桐福!」
冰嫵恍然大悟,而嬌靨卻反常的蒼白。
「……師父……師父他養我——十八年!」
「你鎮定一點!」
「遇哥!他沒理由養大我,你說對不對?」
卓遇不吭聲。
「如果他是凶手,難道不怕我長大,替我爹報仇?他還清楚的告訴我,我爹當時的慘死狀況——」淚,不覺滴淌下來。
「唉!如非凶手,他又怎麼知道得如此詳細?」
冰嫵宛如當頭棒喝,嬌軀震顫……
「猜測無益!我們要當面問問他,你覺得呢?!」
沖擊過劇,但是,冰嫵依然得勇于面對,她銀牙一咬,用力頷首。
「走吧!我們連夜趕去汪宅。」
「我怕你太累了!下山後,找個住處歇一晚,明早再上路?」
冰嫵點點頭,她完全信任他的細心、周到,于是,兩人空手而來,也空手退出金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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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壁門堪堪關上,倏然傳來一陣狂笑。
「哈!炳!炳……」
卓遇、冰嫵嚇一跳,回頭望去,赫!是汪桐福!
「你怎麼來的?」卓遇訝問。
「感謝你的火把,否則,我就追丟了!」汪桐福向冰嫵伸出雙手。「冰嫵!師父擔心你,恭喜你得到你爹的全部寶藏!」
卓遇略一想,是了!方才進洞,他燃亮油木棍,被汪桐福看到,才追蹤而來。
「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上湘山?」
「怪你太不小心了,你從太師府出來,我就盯上你,怕你傷害冰嫵。冰嫵,快交出鎖匙給我——」
「師父!你真的跟我爹是好友?」冰嫵問。
「廢話,我不都告訴過你?如果不是好友,我會養你十八年?想不到你會跟仇人在一起,你爹娘一定非常痛心……」
「你說謊!」卓遇截口道︰「我岳父‘金巧手’留有書信,他和你素無仇怨,也不相識!你還跟蹤他到這半路上!」
汪桐福的長臉,慘白之後,又乍紅、乍黑。
「嘿!嘿!我倒沒想到,他會留書信。」
「你說,是不是你殺害我爹娘?」冰嫵顫聲問。
汪桐福精芒連閃幾閃,叱道︰「我白養你!苞我說話,是這種態度?誰說我殺了你爹娘?這小子嗎?他看到了?或是誰看到了?」
「不愧是湘江毒蛟,好厲害!」卓遇冷笑。
「少說廢話!」汪桐福長臉猙獰。「快交出鎖匙,我饒過你倆——」
「你做夢!」卓遇暴吼一聲,隨即又說。「你敢說金巧手之死與你無關?」
汪桐福看一眼冰嫵,陰冷地說︰「到陰曹地府去問他吧!」
了解周冰嫵仍震驚不信的心思,汪桐福虛晃一招擊向卓遇,然後迅速逼近她,提起手中長劍砍了過去。卓遇急忙拉過冰嫵,冰嫵身軀略側,險險避過了汪桐福的劍,但是,左肩卻被劃破一道血口。
「哎——」
卓遇驚怒交加。「汪桐福,你好奸險!」
「趁早交出鎖匙,否則,別怪我!」
「冰嫵,要不要緊?」
「不礙事。」冰嫵咬緊銀牙。
卓遇虎目一轉,他決定速戰速決。
「汪桐福!鎖匙在我身上。」卓遇朗聲說︰「你勝過我,我立刻交出鎖匙。」
汪桐福細量情勢,大聲道︰「行!」
「冰嫵!快找棵粗樹干,躲在樹上調息,別讓我分心,快!」
雖然萬分擔心卓遇,冰嫵迫于無奈,只得依言,退向樹叢後,汪桐福一雙老眼賊溜溜的打轉……
卓遇屏息,望著汪桐福全神戒備……
只見汪桐幅發招狠絕,提劍猛攻,卓遇不慌不忙,回擋數招後,他不再戀戰,灌注真氣拍向汪桐福的劍。汪桐福臉色乍變,低頭一看,他的劍已斷成兩截。
「難怪你這小子囂張,果然有兩下子!」他陰惻惻地揚聲,當即再出殺招。
卓遇不敢掉以輕心,掌貫十成真力,準備盡展絕學,在最短的時間內克敵……
坐在粗樹干上調息的冰嫵見狀,心驚膽戰地。
場中展開激烈的搏斗!一時之間,飛砂走石,只聞兵器響、只見人影幢幢,卻分辨不出敵我……
冰嫵緊咬銀牙,手心冒汗,恨不得助卓遇一臂之力——可能是太關心卓遇了,她居然忘了自身危險。
沒料到汪桐福殺招使盡,卻在迅雷不及掩耳之際,飛身轉向周冰嫵所在之處。
卓遇一驚,大喊道︰「冰嫵小心!」但已然來不及。
冰嫵雙手被反剪,雪白脖子上,架了一把短刀。
「冰嫵!」卓遇大驚。「虧你還是個成名老前輩,居然手段如此卑劣!」
「住口!再說,我就捅她一刀。」汪桐福手一緊。
「不要傷她!」卓遇急吼。
「你退遠一點!」
卓遇無奈的退了數步……汪桐福與冰嫵也向前兩步。
「你不會傷她,對不對?她就像是你的女兒……」卓遇盯住汪桐福眼神,沉聲說︰「何況,她現在受傷,需要止血……」
「少說廢話!」汪桐福大吼。「我只要你交出金庫鎖匙!」
「遇哥!不要——」冰嫵喚道。
汪桐福手中一緊,冰嫵臂膀痛得慘叫一聲,汪桐福怒道︰「別以為我會心軟,卓遇,快把鎖匙放到地上,否則,我先毀了她的臉!」
「好!」卓遇連忙掏出金鎖,放在地上。
「你立刻向後退十步!快!」
卓遇依言,退了十步,汪桐福押住冰嫵,走到金鎖處,拾了起來,端詳一陣,自言道︰
「原來,鎖是兩塊合成的,就算我保有‘遇’字這塊,也沒有用!哼!等了十多年,本以為,永遠找不到了,今天,哈!哈!哈……」
卓遇身形微動,想攻其不備——
「站住!你動,她立刻沒命!」短刀寒芒一閃。
「不要傷她!」卓遇忙又退一大步。
汪桐福將金鎖藏入懷里,卓遇靈機一動,揚聲道︰「東西都給你了!你可以說出‘金巧手’是誰殺害的嗎?」「嘿!嘿……他留下的書信,不都說的一清二楚?」
「那麼,你和金巧手果然不是好友?」
「不錯!」
「你殺我爹?你殺了我爹娘?」冰嫵激動得掙扎不止,短刀因而劃破了她雪白頸脖。
「冰嫵!你別這樣,會傷了你自己。」卓遇急道。
汪桐福也用力剪緊她雙臂,她臂膀痛,心更痛得流下眼淚,汪桐福怒道︰「丫頭找死!」
「汪桐福,你怎知道金巧手有這座寶庫?」卓遇為了引開他注意力,又問。
「只怪他一天到晚,帶著笨重行李箱,渡船在湘山腳下上岸。要知道,湘山這地方,根本沒有商人、行旅,他早就引起我的注意了。」汪桐福得意地述說著。「然後,我派人去探他的底。你知道,像金巧手這麼出名的人,非常容易探听!」
卓遇暗暗貫注全身真力,表面則淡然問道︰「然後呢?」
「然後,我派人跟蹤他,一路爬上湘山。可惡的是,每次都跟丟!後來,我決定親自跟蹤,惱人的是我也跟丟,被他耍了!」
「嗯。」
「最後,我決定到周家找他。限他三天內,說出湘山上,寶庫的確切地點。想不到,他很頑固,抵死不說!」「殺他也罷了,你為什麼要開他膛?破他肚?」卓遇冷聲問。
「懂機關的人,都奸巧險詐,我懷疑他將秘密藏在肚子內——劃開他肚子時,他的妻子跑出來,我只好一並殺了。就在我四下都找不到鎖匙時,听到了孩童的哭聲,循聲找到房間時,我看到嬰孩旁有一只鐵匣盒,還壓了一張紙。」
冰嫵肝腸寸斷,幾乎快站不住了,汪桐福接口又說︰「我想,奸詐的金巧手,一定是要他妻子逃命。想不到、鐵匣盒讓我空歡喜一場。不過,也不算是空歡喜,十八年後的今天,我還是得到寶庫了,哈!哈!哈……」
闃寂的小林,因他的狂笑而寧,笑聲回又傳回原地。
笑罷,汪桐福與冰嫵,雙雙往後飛縱……
蓄勁待發的卓遇,同時奔上前,汪桐福帶著冰嫵,速度當然慢,卓遇很快便追上,他更料定汪桐福會丟下冰嫵,因此,欺近後,卓遇猛吸氣,向上一縱。
丙然,汪桐福將冰嫵丟向卓遇——
卓遇冷冷一笑,雙掌齊發,只听汪桐福慘叫一聲,中了卓遇厚實的一掌,他有如風中敗葉,摔跌下來……
拍出一掌的同時,卓遇身形突然下沉,飄向旁側的冰嫵,他並且接抱住她——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比斗的,除了武功,還要比智力、比速度。
卓遇將己身的武功、機智、靈巧,發揮得淋灕盡致!
抱住冰嫵,卓遇足下一點,立即又飛奔向汪桐福,汪桐福傷得不輕,因為卓遇的雙掌貫注全力。
冰嫵站定,淚眼望住口吐鮮血,掙扎想站起來的汪桐福。
卓遇抽出腰際長劍,遞給冰嫵,俊臉嚴冷地開口。
「讓你親手為你爹娘報仇!」
抓住劍柄,劍鋒朝向汪桐福,冰嫵怒瞪著眼眸……
「冰嫵!你下得了手嗎?我養你十八年。」汪桐福的身軀晃顫不止,嘴角鮮血尤其觸目驚心。「對你噓寒問暖、對你的種種恩情,你一點都不顧……念?」
冰嫵恨死他!但是,此際,他狼狽的求饒樣,令冰嫵脆弱的心,波濤洶涌。
「我……受了很重的內傷,冰嫵,你能下手殺一個……全無反擊能力的……可憐老人?饒了我!饒我一命!冰嫵!」汪桐福聲淚俱下地。
看他哭,冰嫵也哭了……握劍的手,不住顫抖……
養育的恩情,畢竟不容抹煞,冰嫵氣、恨、懊惱,卻又無能抵抗命運之神的捉弄——
當冰嫵傷懷、失神之際,汪桐福突然伸手,拍向冰嫵天靈蓋。冰嫵猛抬眼,「呀」字都來不及叫,汪桐福的厚掌已近眼前……
「可惡!耙耍詐!」卓遇大怒,急急出手,這一掌,至少也有八成以上真力,直打得汪桐福翻跌出去,連吐三大口血。
說時遲,那時快,卓遇迅速搶下冰嫵手中長劍,月兌手射中汪桐福心口,汪桐福只張大口,沒叫出聲……湘江毒蛟,終于躺下地!
「遇哥!我本想饒了他!」冰嫵投入卓遇懷中,悲聲大哭。「他——養育我,我……」
「婦人之仁!」卓遇嘆口氣。「你想饒他,他還不肯放過你吶!別哭!事情都過去了!」
卓遇自汪桐福身上,取回金鎖匙,扶著冰撫下山。
雖然山路暗朦;雖然山風淒涼,但偎在卓遇懷中,冰嫵恰像飄泊了十多載的孤船,找到安全的港彎,倍覺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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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世貴與李芳眉,分別坐在上首,卓遇與冰嫵,分立兩側。芳眉的手中握著金鎖,眼眶紅了。
「想不到,金鎖還有緣合成一體。周夫人交給我這半塊‘冰’字半錠鎖時,我覺得,好像才是昨天的事。原來,師里早有防備之意!」
提起爹娘,冰嫵不禁又潸然淚下。
「好孩子,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以後,娘會加倍疼愛你。」
冰嫵眨掉淚,顯得錯愕的抬眼看芳眉。
「不對嗎?難道還要等拜堂後,你才肯叫我一聲︰娘?」
冰嫵當下羞赧得嬌靨飛紅,低下螓首。
「來!當著爹娘面前,不必害羞。」芳眉拉著冰嫵細致的玉手,仔細打量她。
「我沒有生女兒,好想要個美麗又善解人意的女孩,讓我疼惜、寵愛。」
冰嫵赧然看一眼卓遇,卓遇偷偷比著手勢,張大了嘴,卻沒出聲,冰嫵意會頷首,嬌靨紅得像彩霞,甜甜低喚︰
「娘——」
「哎唷唷!都叫到我心坎里了!這麼個可人兒,來!快叫爹!」
冰嫵前行兩步,向卓世貴一禮,輕聲喚爹,卓世貴高興得不斷點頭,一捋花白胡須。
「好!好!得此賢媳,老夫亦復何求。夫人,你盡速請人挑個好日子!」
「是!老爺,這還用您吩咐。」芳眉笑逐顏開。
「遇兒,你這回,表現得不錯。」
「托爹的福,孩兒只是盡力而為。」
「我听林育昆說過,你在江中遇到劫匪之事,處理得不錯,連董太師都寄來快信,稱贊你謀略過人。還有,湘江毒蛟——」卓世貴回憶道︰「想我二十多年前,只是略勝他一籌,要取他性命,恐怕還要費點手腳,你竟能擊斃他!」
「爹!這是孩兒幸運!」卓遇俊臉微紅。「孩兒已經向你報告過,他執意搶走金鎖,才疏于防範。」
「不管怎樣,你這趟出鏢的表現,足以讓眾手下們,心服口服。我可以更放心把‘虎威漕局’交給你!」
「爹——」
「不要再推辭。我年紀大了,事業本來就該由你兄弟倆接手。」
看著卓遇近來屢現其才,卓世貴對于將事業移交給兒子很放心。
「是!」見卓世貴一臉堅決,卓遇明白這是他該扛下的責任,也就不再推托地答應了。
「好、好、好!炳哈哈!」
有了卓遇的承諾,卓世貴明白,他可以安心的放手,享清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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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稍歇,賓客散盡!
一輪又大又圓的明月,窺著窗內——
洞房內,紅帳高燭,人醺床暖……
「終于只剩下我倆!」
小新娘冰嫵身上只穿著大紅肚兜,更顯出她肌膚白皙得誘人。
「你……好美。不管什麼時候看你,你都那麼美!」說著,卓遇伸手,解開肚兜衣帶……
然後,他將肚兜輕輕褪去,霎時,一具活色生香、晶瑩剔透的女體,果裎在他眼前的……
「呀!」低喊一聲,卓遇下床而去。
冰嫵莫名其妙的看他,只見他去關上窗戶,冰嫵微驚,慌忙拉過大紅鴛鴦被,蓋住自己,等卓遇再回床上,她忐忑地問︰「怎麼了?有人——偷看?」
卓遇笑了。「不是人,是月娘在偷看。」
「哦!」冰嫵緩了一口氣。
「怎麼蓋住棉被?不喜歡我?」
「誰說的?我愛死我的相公吶!」冰嫵笑著,連那顆美人痣都動起來了。
「真的?我想知道原因!是不是我很雄壯?」
「哎呀!不來了,你在說什麼嘛?」
「那你快說,為什麼愛死我?」
「因為我的相公不只是武藝超群,還是個心胸磊落、光明正大的奇男子!」
「你是糗我?還是褒我?」卓遇調笑道。
「是我的真心話呀!」
「那就是兩者都有咯?好!看我饒不饒你!」
話罷,卓遇拉掉棉被,壓向冰嫵——
「哇!哎!你……」
一室旖旎,但被關在窗外的月娘,只听得到洞房內,傳來陣陣的笑聲。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