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飯店櫃台便一一打電話叫醒大家,此時莫芷菲正站在飯店大廳的櫃台前面,清點著團員的行李,心里直犯著嘀咕。
一大早的便找不到貝德的人,莫非他整晚都不在房間,那他會跑去哪?
哼!肯定是跑回昨天那間舞廳,重溫女人鄉了。
為什麼只要一想到他可能快活了一個晚上,她就渾身不舒服呢?她真是瘋了,他整晚跑去哪,關她什麼事啊!正當她轉身要走時,便看到貝德朝她的方向走過來。
「親愛的,昨晚睡得好嗎?」說人人到,貝德走到莫芷菲的前面。
「托你的福,還算安穩。」莫芷菲嘲諷道,西方人的臉皮果然是比較厚,誰是他親愛的。「如果你沒有老人痴呆癥的話,應該還記得本姑娘叫莫芷菲。」一早的好心情,因這野蠻人全變壞了。
「看樣子你精神還不錯嘛。」貝德一副不在乎的口吻。「待會兒等大家都到齊,我們便可以出發了,剛才我已先在餐廳跟大家打過招呼了。」
貝德看著正在清點行李的莫芷菲,突然走近莫芷菲的旁邊嗅合著。
「你干麼?」莫芷菲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連忙往旁邊跳開。
「我昨天給你的藥,你為什麼沒有擦?」貝德語氣嚴厲。
「因為你給我的藥,那味道實在是很嗆鼻,我受不了。」莫芷菲解釋著。
「受不了你也得給我去擦上!」貝德命令道。
我咧!他以為他是誰啊,就算是逍遙旅行社的林總也從不用這口氣跟她講話,哼!懶得去理他,莫芷菲裝作一副沒听見的樣子,準備去櫃台辦理退房手續。
貝德擋住莫芷菲欲離開的步伐。「該死的,你知不知道,這藥若是沒有擦,你就別想安全地走出亞馬遜。」
莫芷菲抬頭忿怒地看著貝德。「我有擦萬金油了。請你移開,讓我過去好嗎?」
「去擦上我給的藥,否則今天整團就待在飯店,哪里也別想去。」貝德警告道。
「偏不要。」就不相信他真敢這麼做。
貝德挑著眉,欺近她的耳朵邊,低沉地說︰「親愛的,難不成你希望我親自動手?」
「你……真是個無理取鬧的野蠻人。」莫芷菲相信貝德是說到做到的人,但是她實在是討厭那味道,好像某種動物的排泄物一樣。當她一打開那藥,差點被那惡心的味道爐暈過去,要她怎麼敢擦在自己白白女敕女敕的身體上?「我丟掉了。」
「你實在是討打!」貝德生氣道,接著從褲子的口袋里又拿出一罐。「早知道你一定不會乖乖地去擦。」貝德將它遞給莫芷菲。
莫芷菲杏眼圓睜地瞪著貝德再次遞給她的罐子,她真不敢相信,這野蠻人竟然這麼堅持她一定得擦上這鬼東西才能出發。
懊死的野蠻人!懊死的巴西!懊死的亞馬遜河!
貝德見莫芷菲似乎仍不願意伸手拿,于是道︰「寶貝,如果你真的需要我幫你擦的話……」貝德曖昧地說著。「我是很樂意的。」
「你真是下流兼惡心!」莫芷菲忿忿地伸手去拿貝德遞過來的罐子。「還有,我不是你的寶貝,小心你的嘴巴爛掉。」轉身離開貝德往化妝室走去。
貝德朝著莫芷菲的背影喊道︰「你最好听話,我是說到做到。」
前往亞馬遜的路程中,莫芷菲臭著一張臉,任憑貝德怎樣逗弄她,就是不給他好臉色,只有在團員問候她時,才會露出領隊專業的笑容回答他們。
她喜歡這次所帶的團員,每個人對待她,沒有領隊與團員之間的陌生感,就好像跟家人出游一樣,不會對她提出無理的要求,遇到他們不懂的事情時,也客氣地跑來問她。
像上一團到馬來西亞,一進飯店,客人便嫌飯店在市區太吵了。卡好咧,在市區嫌吵,在郊區嫌沒地方逛,甚至到了半夜仍有團員跑來找她要求換房,只因為房門口一打開是「路沖」。
而一向服務至上的莫芷菲,就算要求再不合理,心里再不願,她也會為團員服務到底,這是她的原則,所以大部分的團員回國後,都成了她的忠實擁護者。
=====
當他們抵達貝倫市時,差不多接近中午了,貝德讓大家在這地方先休息一下,逛逛市集。
此時的貝倫市車水馬龍,街道兩旁的攤販熱鬧地喊著,有賣草藥、賣符咒的,可說是無奇不有。莫芷菲听到攤販還指天發誓地告訴客人,那些草藥絕對可以治風濕和心髒病,唉!真有效的話,那醫生不就都沒辦法混飯吃了?!
她發現有些攤販是賣香水的,令人稱奇的是,據說擦了那香水可以吸引異性,她應該買幾瓶送給那群天天在公司喊需要男人的同事們。
「小姐,請等一下。」操著葡萄牙語的蒼老聲音喊住正準備離開廣場的芷菲。
芷菲狐疑地循聲望過去,只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婆婆坐在一張桌子前,手上拿著塔羅牌,臉上掛著薄紗,看起來神神秘秘的,且目光如照地盯著莫芷菲。
那老婆婆是在叫她嗎?
芷菲一臉疑惑地走到老婆婆的面前。
老婆婆一臉慈祥,微笑地看著芷菲。「請坐下。」
「對不起,老婆婆,我趕時間,沒有時間算命。」芷菲為難地拒絕著。
算命,她可從來就不相信這一套。命是操在自己手上的,若是可以預知所有的事,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呢!而且若是喜事那倒還好;如果不幸算出幾年之後會掛掉,那是不是要天天憂心忡忡,擔心哪一天會死去?
「呵呵∼∼我這可是不收錢的,我只算有緣人。」老婆婆不由分說的便拉住莫芷菲的手。
芷菲沉思一會兒,坐了下來。「好吧!」反正現在離集合還有一點時間,她就耐著心看這老婆婆要玩什麼把戲。
老婆婆將塔羅牌遞到莫芷菲的面前,要她抽出三張牌。
她依照老婆婆的話抽出三張,排在桌子上。
老婆婆將那三張牌一一翻開之後,眼神突然閃亮,滿臉笑意地看著莫芷菲。
芷菲被瞧得有些不自在,略微挪移身體。
「老婆婆,這三張牌到底是代表著什麼意思?」
「呵呵,右邊這一張代表你目前所煩惱的是愛情,而左邊這一張是代表你命運中的人。」
「我命運中的人,可是這張卡片上畫著一團火啊!」莫芷菲低頭注視著那一張代表著她未來老公的卡。
「老婆婆,咦!人呢?」芷菲抬起頭,愕然地看向四周,奇怪老婆婆人呢,怎麼一眨眼人就不見了?大白天的她不會是見鬼了吧?!
「你在干什麼?」貝德來到她的身後開口道。
「啊!」突來的聲音,令芷菲驚叫出聲。等看清楚來人是貝德後,她怒吼道︰「你干麼老是喜歡走路無聲,躲在背後嚇人啊!」她輕拍著胸口,唉——她遲早會被這里的人給嚇死。
「怎麼樣,這里好玩嗎?」
「哼!」莫芷菲想起了他們之間的恩怨,臭著臉別過頭,不想搭理他。
「台灣是不是有句話說,惹虎也不要惹到恰查某。」
莫芷菲聞言立即轉頭火大地瞪著貝德。「你是在暗示我是恰查某嗎?」
「我可沒有這麼說,你又何必對號入座。」貝德逗弄著莫芷菲。
「你——無聊。」莫芷菲氣極了,跟他講話自己永遠是氣得跳腳的那一方。
混蛋加八級!
這時候,阿魯走了過來,先朝莫芷菲點點頭,然後對著貝德說︰「貝德,愛德華已經將船安排在碼頭了,三點半啟航,不過愛德華好像有些事要找你談。」
「好,小菲,你先去請大家集合,我待會兒過去。」說完,隨即和阿魯一同離開。
什麼嘛!亂神秘的。
莫芷菲朝貝德離去的方向用腳踢著地上的小石頭,作為發泄。
他們那麼緊張,不會真的有什麼危險吧?
她長得這麼漂亮,人又善良,若是真的被抓去當祭品,上帝對她不就太殘忍了……
唉!不要再亂想了,還是趕緊去集合地點吧!
其實,不用莫芷菲過去請大伙兒集合,他們早已在碼頭旁等著莫芷菲了。此團加上蔓芷菲共有十五位,所以集合起來很方便,根本不費時。
而且團員陳火木顯然是整團的中心,團員們似乎以他的意見為主,所以大小的事他都會幫著莫芷菲處理,順便告訴她所有人的習性。
莫芷菲掃視了一下,微笑道︰「大伙兒都到齊了,我們是三點半的船,待會兒貝德及阿魯就會過來了,一等他們過來,我們就出發。」
于是莫芷菲先請大家到碼頭旁的露天咖啡廣場坐著。
「阿菲,還適不適應啊?」陳火木關心地問。
「對啊,不適應要講哦,畢竟是女孩子。」其他的人也跟著附和。
「謝謝大家,不要緊,我又不是第一天做這行的,你們不用擔心我啦!」莫芷菲感動地說著。
當莫芷菲跟大家聊著她帶團時所發生的趣事時,貝德和阿魯一起走過來。
莫芷菲結束話題站起身來,她發現貝德的臉色似乎有些凝重,低聲地問他︰「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事,大家都到齊了嗎?若是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可以出發了。」貝德明顯地移開話題。莫芷菲狐疑地看著貝德及阿魯,從他們兩個人交互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們明明有事,為什麼不讓她知道呢?
算了,人家不想說,她干嗎自討沒趣?
當船只進入茂密的叢林後,所有的人皆被四周原始的風景給震懾住。涓涓的水流聲,交雜著鳥嗚及蟲嗚,清風吹拂著每個人的臉頰,令人心曠神怡,莫芷菲發覺自己已經開始愛上這鳥不生蛋的鬼地方了,大伙兒也都跟她一樣陶醉在這既神秘又美麗的亞馬遜河。
莫芷菲望向正滔滔不絕地為大家解說的貝德,其實仔細地觀察他,他一點也不像是南美洲人,倒比較像南歐那邊的人。且他看起來也不像是當導游的,倒比較像坐在辦公室發號施令的大老板,因為他的神態看起來就像個統馭者,那他干麼跑來當導游?
貝德發現芷菲正瞧著他在發呆,停頓了一下,朝著她曖昧地眨眨眼。
被捉個正著的莫芷菲,迅速地別開視線,尷尬得滿臉通紅。
突然——
「啊!食人族……」莫芷菲眼神驚恐地瞪著前方,手指指著前方,嘴巴還嚇得合不攏。
听到莫芷菲的驚叫,大家轉頭往莫芷菲所指的地方望去,在前方的岸上,正站著兩位頭上戴著鮮麗羽毛的土著,他們的臉上用紅色的墨水描繪著復雜的圖騰,身上穿著印地安服飾。
貝德用手輕打莫芷菲的頭一下。「那是馬克族,不是什麼食人族。」貝德朝他們舉手,然後吼了一下,那兩人也回吼,繼而咧嘴大笑。「還有,不要隨便用手指人,那是不禮貌的。」
「我怎麼知道嘛。」莫芷菲被打得無辜極了,任何正常人突然看到了,也都會像她一樣緊張得大叫。
當船只靠岸之後,大家在貝德及阿魯的協助下一一上岸,貝德介紹那兩位印地安人給大家認識,較高大的那位是魯卡,而另一位較年輕、害羞的叫烏拉。
魯卡和烏拉是負責來帶領著他們到部落的族人,若是沒有當地族人的帶領,一般人根本就很難找到所在地。
他們帶頭領著大家進入叢林里面,緊跟著的是貝德、莫芷菲和團員,由阿魯墊後。魯卡及貝德一路交談,莫芷菲听不懂他們之間的語言,不過顯然有談到她,因為魯卡一直不時地回頭看她。
「嗨!您好嗎?」烏拉有些別扭地用英語問候莫芷菲。
「嗨!目前為止還不錯,你的英語講得不錯。」芷菲驚奇地發現烏拉的英語發音正統極了。
「還好,這都是卡拉木魯教的。」烏拉露出一臉的崇拜,伸手指著貝德的背影。
「卡拉木魯?」莫芷菲一頭霧水,不知烏拉為什麼指著貝德。
烏拉看莫芷菲一臉疑惑,便跟她解釋。「卡拉木魯在馬克族是火雷之神的意思,他曾經救了我們全村免于被政府消滅,所以族人都稱貝德為卡拉木魯。」
「他救了你們?」
「嗯,當時我們對于巴西政府的政策不了解,是他從中化解巴西政府和馬克族之間的敵意。」
難怪當他們一群人上岸時,莫芷菲便明顯地感覺到魯卡及烏拉對貝德的尊敬,原來是野蠻人曾經救了他們一族,等等——
火雷之神?他是火雷之神?!
火?
罷才老婆婆說的話猛然地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的愛人跟火有關。
不會吧?!這只是湊巧吧?真要是那個野蠻人的話,那她干脆死了算了。
「你是卡拉木魯的女人嗎?」烏拉問道。
「啥?」莫芷菲一時听不清楚烏拉話中的意思。
「你是卡拉木魯的女人嗎?」烏拉無比認真地重復問道。
「呃?」莫芷菲連忙搖頭。「不是,我跟他完全沒關系。」怎麼話題會突然扯到這里?!她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會是他的女人。
「卡拉木魯從不帶單身女子進族里的。」
廢話,若她知道是這樣的狀況,打死她,她也絕不會來。「是我們公司委托他,請他帶我們進來的。」莫芷菲向烏拉解釋著。
烏拉並不怎麼相信莫芷菲的解釋,他知道莫芷菲對卡拉木魯有特殊的意義,因為他從沒看過卡拉木魯用熾熱的眼神看過任何一個女人。看來露卡公主及女戰士部落的瓊美公主,這下得放棄對卡拉木魯的追求了。
「卡拉木魯值得你去爭取。」烏拉別具深意地看了莫芷菲一眼。
莫芷菲翻翻白眼,誰要這野蠻人!「烏拉你都一直待在族里嗎?」莫芷菲試圖改變話題,不想老是繞著貝德打轉。
「是的,沒人想要走出部落到白人的世界去工作。」烏拉不屑地說。
「但是……」莫芷菲說到一半便哽住了,因為她怕自己禍從口出,惹他們生氣,畢竟白人對印地安人的掠奪行為是舉世皆知的,在早期還曾發生印地安人將白人生吞活剝的事件。
繞了一大段路之後,魯卡及貝德突然停住腳步,並要大家先等一下,等大伙兒都到齊以後,魯卡雙掌合拍數下,大吼了一聲︰「嗚呼!」接著不知從哪里傳出了鼓聲,魯卡指示大家走進草叢里,貝德走到莫芷菲的身旁,握著莫芷菲的手,帶領她先進入草叢,接著團員便一個接一個的跟在後頭進去。
穿過草叢之後,果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芷菲著實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上百個印地安人站在她的前方,所有的人身上都彩繪上美麗且奇怪的圖案,不管大人小孩男人女人皆是。
當他們看到貝德時,皆呼喊著「卡拉木魯,卡拉木魯」,一直持續到魯卡將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然後雙手朝向天空,所有的族人才停止歡呼。
貝德在馬克族的地位相當于酋長,他曾經救過馬克一族,他也教導族人防御其他部落對馬克族的攻擊,因此所有馬克族的族人對他相當的尊敬。
此時,有位年紀較大的印地安人由一位少女攙扶著,正往貝德及莫芷菲的方向走來。
那位長老便是馬克族的酋長布拉卡,而扶著他的少女便是布拉卡的女兒露卡公主,她有著明亮的大眼楮,及一頭烏黑長髻發的少女,頭上戴著由花朵編成的花環,她明亮的大眼此時正毫不掩飾地露出對貝德的愛慕。
貝德放開莫芷菲的手,趨前相繼熱情地擁抱布拉卡及露卡公主。
「貝德,好久不見了,最近好嗎?」布拉卡放開貝德後道。
「還不是一樣。」
「呵,呵,若是不想待在白人的世界,馬克族永遠歡迎你。」
「哈哈,還是馬克族有人情味。」
所有的印地安人也都跟著一起笑了起來,只有莫芷菲及其他團員因為听不懂馬克族語,皆不知道為什麼所有的印地安人都在咧嘴大笑。
「這位是?」布拉卡這時注意到一旁的莫芷菲,改用英語問道。
貝德愉快地伸手將莫芷菲嬌小的身軀擁著,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我的女人,莫芷菲。」似乎在向所有人宣誓他對莫芷菲的所有權,也惟有這樣才能確保莫芷菲在這里的安全,尤其是對年輕的外地女人來講,更需要被保護者在大眾面前做出宣告,才能讓人明白莫芷菲的地位。
看到貝德以保護者姿態擁著東方女人,眾人皆一陣嘩然。
不知情的莫芷菲倒抽一口氣,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且惱怒地瞪貝德一眼。「你不要亂說。」什麼他的女人啊,這野人講話怎麼這麼下流兼不要臉。
貝德大笑著,深邃的藍眸盯著惱怒的她,她就像個發光體,一舉一動皆吸引著他的目光。
她推開他高大的身軀。「算了,待會兒再跟你算賬。」
兩人的針鋒相對,在別人眼里卻成了情人之間的親密。
芷菲伸出手與布拉卡握手。「您好,我是莫芷菲。」非常商業式的口吻。
布拉卡回以英語。「您好,我是布拉卡,馬克族的酋長,這是我女兒露卡。」
「您好,莫小姐。」露卡也以英語回答。
莫芷菲感覺露卡對她似乎充滿了深深的敵意,為什麼?她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阿。
莫芷菲當然不知道,露卡一直希望能成為貝德的妻子,而她父親也希望貝德能接任他的位置,當露卡看到貝德看著莫芷菲的眼神時,她覺得這來自異族的女人對貝德相當重要,忽然有種害怕的感覺涌上她的心頭。
貝德叫阿魯帶所有團員到已整理好給團員住的賬篷休息,繼而轉頭向露卡交代。「露卡,你帶小菲到神鷹那里去休息。」
「為什麼莫小姐要到神鷹休息?那里是你住的地方。」露卡不滿地提出抗議,為什麼這外族的女人輕易地就可以進入貝德的地方。
「沒關系。」
「不行。」露卡堅持道。
「何時你可以插手管我決定的事?」貝德冷冷地說。
「我只是認為她是外人,並不適合……」露卡因為貝德露出冷冷的眼神而止住話。
「我不敢,卡拉木魯。」露卡低著頭惶恐地說。
「她不是外人。」貝德目光炯炯地望著莫芷菲。
芷菲被貝德盯得不知所措,她不曉得他們到底在談什麼,正想借故跑去跟其他團員聊天。「貝德,我想先去團員那邊看看。」
貝德拉住莫芷菲的手,盯著她迷人的大眼。「其他的團員阿魯會安排,小菲你跟露卡先下去休息。」
「可是我要先安頓好團員。」芷菲不理他,看來他真的打算將她當成閑人。
「原來,你比較喜歡我抱你去休息哦。」說完之後,他作勢要抱起莫芷菲,完全將莫芷菲吃得死死的。
「你……我想還是先休息好了。」莫芷菲瞪著他,為什麼他總是那麼霸道,好歹她也是一位專業的領隊,而他的所作所為簡直就把她也當成是其中的觀光客一樣看待。
貝德撫模著他的臉頰,迅速地在她的紅唇啄了一下。「這才是我的乖女孩。」隨即趁莫芷菲呆怔著時,同布拉卡一起離開。
等芷菲回過神,她只能朝空氣喊︰「操!不要臉的野蠻人,你給我回來。」
若是剛才貝德的一番宣誓,仍未令露卡死心的話,那現在她真的可以對卡拉木魯真正死心了,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來他對這女孩的疼惜,只是這麼多年來累積的感情,露卡實在是無法放棄。
「莫小姐,請跟我來。」露卡眼神哀怨地看了莫芷菲一眼。
莫芷菲莫名其妙地看著露卡公主的背影,她到底哪里得罪露卡公主了?
=====
莫芷菲打量著賬篷內的陳設,除了一張床外,還有一張低矮的桌子,地上鋪著印地安人特有的圖騰地毯。
芷菲將背包往地上一放,直接往床上躺著,回想著剛剛露卡帶她到這里時的對話——
「你是貝德的女人嗎?」
「呃?!」莫芷菲頓了一下,腦筋實在是轉不過來。
「你是貝德的女人嗎?」露卡又重復問道。
怎麼這馬克族人都喜歡將她跟那野蠻人扯在一起?「不,不,我們不是那種關系。」莫芷菲急急地解釋。
「但是我看得出來,卡拉木魯對你很親昵。」露卡嫉妒地看著她。
「啥米?不是的,我們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
露卡口氣不佳地說︰「卡拉木魯從不讓女人進入神鷹的。」
「沒有,沒有!因為……」莫芷菲一急,便不知該如何對露卡解釋。
「就算你現在沒有愛上他,以後你也會愛上他。」
「不會的,露卡公主,我不可能愛上他的!」笑話,她會愛上他,才真是遇到鬼咧!
「你能保證嗎?」露卡看她的眼神十分詭異。
哦——莫芷菲終于弄明白了,原來這位露卡公主喜歡那野蠻人,難怪之前露卡會怨恨地看著她!使露卡怎麼會以為貝德喜歡她呢,怎麼這里的人都喜歡亂點鴛鴦譜?
「我……」她竟無法向露卡做出保證。
為什麼當時她遲疑了?莫芷菲躺在床上望著上方,喃喃自語地。「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他,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貝德突然出現在床邊。
「啊!」莫芷菲被貝德的聲音嚇了一跳,連忙從床上爬起來,閃到另一邊,一臉戒備地瞪著貝德。「為什麼你每次都像鬼一樣地出現,走路都不出聲?」一只小手撫著自己狂跳的心。
「我有啊,是你每次都沒有听到。」
「哼!」芷菲不信地回瞪著他。
「還習慣吧?」貝德溫柔地問她。
莫芷菲一時被他的表情給怔住了,有半晌說不出話來,待她回神之後才敷衍地說了句︰「還好啦!」
「待會兒露卡會拿烏魯古姆來,幫你繪在臉上。」
「烏魯古姆?」
「那是一種植物染料,當地人相信,以這種染料在身上彩繪一些有特殊意義的圖案,會得到神靈的保護。」
「哦。」
「所有的團員都在西側,現在阿魯正在幫他們彩繪,待會兒在慶典上你就可以看到他們,你先休息一下。」
「那你呢?你不休息嗎?」芷菲不明白他到底在忙些什麼。
「你關心我嗎?」他反問她,眼神閃爍著。
「誰、誰關心你!」莫芷菲別過頭,她是擔心沒錯,若是整個行程沒有他,可能真的會走不出這個鬼地方。
「小菲。」貝德朝她走近。
「干嗎?」莫芷菲一臉防備地看著他,他前進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直到背部抵上牆壁,她才警覺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
「台灣的女孩都這麼言不由衷嗎?」他聲音沙啞地道。
「我……」
啊!她頓時全身毛發直立,所有的毛細孔都在尖叫。
莫芷菲睜著她那雙美麗的大眼,簡直不敢相信,這野蠻人竟敢、膽敢又強吻她!
她想開口怒斥他,誰知雙唇一張開,竟讓貝德有機可乘,他的舌頭迅速地探入她口中,挑逗著她的丁香小舌。
他火辣的吻,企圖勾起她潛藏在內心的熱情。他的手,放肆地在她身上探索。
他絕對是個吻技高手,每回總是吻得她全身發熱,意亂情迷。
莫芷菲怔怔地、被動地被他吻著,待她一回過神來,立刻驚訝得倒抽口氣,因為他的手指正隔著衣服揉搓著她的胸,巴西人的接吻技術都這麼高竿嗎?
「放開我,你這色膽包天的野蠻人,剛剛的爛賬我還沒找你算,你竟敢又……」她猛力地推開貝德火熱的身軀,用手背使勁地來回搓著嘴唇。「你、你真是太、太……」莫芷菲喘著氣。
貝德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陽剛味,令她呼吸更緊。
貝德攫住她的下巴,低頭與她的雙眼平視。「若是我剛才不宣告你是我的女人的話,你就等著成為晚上的祭品吧,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恩人,你們中國人不是最喜歡以身相許的嗎?」
他邪魅地一笑。「雖然嬌小的女人一向不是我喜歡的型,但是你的胸部還挺有料的,我倒是可以接受。」
他媽的,他真是大言不慚,還一副救世主的表情,氣得她全身發抖。以身相許?「你少做夢了。」真恨不得撕破他那張得意的臉。「你是這個世界上我所見過最自大、最混蛋、最……」她小手用力地捶打著他的胸膛。
「小菲,不要說你不喜歡我,你何不承認呢,為什麼要做困獸之斗?」貝德眼神熾熱地盯著她的眼,他的吻技可是從沒讓女伴嫌棄過的。
「誰喜歡,是你強吻……」
挑釁的話讓貝德又再一次攫奪她的唇,他用舌頭再一次蠻橫地頂開她的唇瓣,讓她毫無思考的空間,只能感受他狂野的。他不容她的拒絕,向來他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
她又再一次地感到無法呼吸,無法思考,任由貝德對她侵略,一聲聲的嬌喘申吟從她口中逸出。
「告訴我,這樣你也沒感覺?」貝德放開她的唇,伸出舌頭舌忝著莫芷菲的耳垂,惹得她全身顫抖。貝德聲音粗嗄地說︰「嗯……你這小騙子。」他現在只想狂野地愛她。「我要你,小菲。」
他要她?!莫芷菲被這句話驚醒,她猛力地推開貝德,不敢置信地看著貝德,他竟然輕易地一而再、再而三的得逞,而她就像失去了自我,完全無法思考,不由自主地回應著他……
不!這種露水姻緣,是她最不屑要的、最痛恨的感情。
懊死!她痛罵自己竟然對他有感覺有反應!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他一吻她,她就全亂了原則呢?
「不準你再吻我,否則我……」莫芷菲後退一步,害怕貝德又再一次的吻她。再吻下去,她可能重蹈覆轍,忘了自己是誰。
望著莫芷菲滿臉的驚慌,他不懂男歡女愛是很自然的事情,她為什麼要如此的抗拒?他能感覺得出來,她也是要他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呢?還是她在玩什麼把戲?
貝德目光緊鎖著她布滿紅潮的雙頰,聲音帶著性感,堅定地說︰「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因為我要定你了。」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準備轉身離去時,又丟下了一句話。「還有那藥還真是可以把死人臭活起來。」說完之後,留下莫芷菲一個人在賬篷內發怔。
待她回過神來,貝德早已離開好一會兒了。「見鬼了,這味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亂了,全部亂了!
照他這樣法式蛇吻每天早午晚各一回,她的身體絕對會先舉白旗,沉迷在他的亂流中,繼而她一顆芳心也會跟著淪陷,然後呢,彼此就當作沒事發生一樣的分道揚鑣嗎?
這不是她要的,對于愛情她要的是天長地久,從一而終。一夜,她做不到。
但像貝德那樣出色的男人,絕不可能會為了一株家花,而放棄所有艷麗的野花。
昨晚在舞廳的化妝室,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般不好像他這種到處拈花惹革的種男根本就不談愛,更不必提會只愛她一人了!
她躺在床上盯著上方左思右想,不行!她得想想辦法,盡量遠離他,因為只要一踫上他什麼都亂了。
問題是,領隊與導游是形影不離的,她怎麼躲他啊!
她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