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的風似乎特別冷。凌沄回到台灣已經凌沄一點多了,他下車後攏緊身上的外套,抬頭看向天空,發覺上頭是黑壓壓一片,連顆星子都沒有,順著視線,他看向槿楓居住的樓層,就如他所料,同樣也是黑漆漆的,沒有半絲燈光透出。
他直直的看了良久,才邁開步伐往樓下的鐵門走去,伸手按住門鈴,約莫過了兩、三分鐘後,對講機如願傳來回應——
「你找誰?」
「童童……」他剛叫完名宇,對方卻快速的掛回話筒,而他耳邊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話筒的重叩聲。
凌沄原就始終沒有松過的眉,此時更是報得死緊,他瞪著眼前的對講機,本來想好好和她談談的念頭頓時讓滿腔的火氣所取代,不甘願的他再度按下門鈴,而且還不肯放開,非得要槿楓給他個回應不可。
這次時間又拖得更久,對站在樓下被冷風不斷吹襲的凌沄而言,就像是過了好幾個小時,終于,槿楓似乎是被逼得不得不回應,還是拿起話筒。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的聲音听起來怯怯的,經由線路傳來,更顯得幾不可聞。
「剛剛,開門。」凌沄不想站在這里和她用對講機對話。
「我……你先回去好不好?我們改天再談。」
「開門。」
「很晚了,你剛回來一定很累,先回去好好休息,我們——」
「開門,如果你不肯開,我就隨便亂按,總會有人開的。」
「唉……」隨著一記長長的嘆息傳來的是鐵門被開放的聲音。
凌沄沒再多說什麼,立即開門,三步並成一步的往樓上沖去,等他到達五樓時,槿楓已經站在門口等他了。
「嗨!」見到他喘吁吁的出現,槿楓扯起嘴角澀澀的開口。
凌沄瞟她一眼,不發一語的走進房內,他知道她跟著進來,還順道關上了門,可還沒平復心情的凌沄仍是沒開口。
走在他後頭的槿楓看著他的背影,暗嘆口氣轉身走向小廚房,原本要拿易開罐飲料的手在踫到時突然收回。現在天氣那麼冷,他又剛從外頭進來,還是泡杯熱茶比較好,否則因此而感冒就不太好了。
槿楓又磨又蹭的硬在小廚房呆了五分鐘,可是想破了頭還是沒想出什麼好說辭來,她知道凌沄一定根氣她始終不願和他聯絡,但欣瑋的威脅每次都會在她即將拿起電話時鑽進她的腦海里,逼得她不得不放棄這個念頭。
她不是沒想過別去理會欣瑋,但她就是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唉……不想了,到時看情況說話吧!
她搖搖頭,端著兩個仍冒著熱氣的杯子走出廚房,將其中一個放在凌沄的前面,隨即也盤腿坐在桌子的右方地毯上。
「你大陸那邊忙完了嗎?」
原先在閉目沉思的凌沄听到她的問話後,緩緩的睜開眼,「還沒,我後天早上就要趕回大陸去了。」
「咦,你不是說那邊忙完才會回來嗎?」
「我想見你。」
他的語調很平常並不像在抱怨,可是直射的眸光卻使得槿楓不自在的想閃躲,既干又澀的唇異常的吐不出什麼話來,只能沉默以對的低頭看著手上的杯子。
「你沒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
「剛下飛機,又忙了一天,你應該很累了吧?要不要先睡一覺?我們明天早上再談好嗎?」其實她在看到他的那瞬間,就發現他眼眶底下有著厚重的黑眼圈,明了他現在會有多累,尤其他才下飛機就趕來這里,讓她有著根深的不舍及心疼。
「我想現在就把話說清楚,我已經等很久了。」久到他拿三天當成一個星期用,這才有辦法特地挪出一天的假回台灣找她。
「不能明天再談嗎?」
「現在談。」凌沄很堅持。
槿楓听得出他話里的決心,只是一時間還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好默然的低著頭,無法成言的句子全堵在她抿直的唇間。
輕輕地,凌沄低嘆口氣,握住她擱在杯沿的手,「告訴我,為什麼你都不接電話?」
「我不敢接。」她聲若蚊蚋的說。
「為什麼不敢接?發生什麼事了?」
「欣瑋她……」
「她怎麼了?」听到她提及欣瑋,凌沄眸光一閃。
槿楓捧高杯子,輕啜口熱茶潤潤干澀的唇,「你該知道,她很喜歡你。」
「所以呢?」
「她要我……要我和你分手。」她希望自己在說出口時語氣是淡然的,可是整個糾結成團的心卻是那麼痛,讓她要把這話完整的說出口是如此的艱難。
聞言口,凌沄不可思議的瞪著她,手下意識的松開她的,「而你打算照她說的做?!」
槿楓無法回答,只能點點頭,目光更是心虛的不敢朝他望去。
「你明明說過你不會放手的,你明明說過的!」凌沄受傷似的站起身大吼。
「我記得我說過什麼,只是我沒辦法。」她終于抬頭看向他,眼底透出無奈。
「沒辦法?」他逼近她,「什麼叫沒辦法?我知道你疼妹妹,我也能接受你叫我多少應付她一點,可是……你以為你現在在做什麼?難道你以為我和你分手就會和她在一起嗎?在你眼底我是那種人嗎?好一個偉大的姊姊啊,那你告訴我,難道我們的感情你就能如此輕易的放手嗎?」
「我……」槿楓揪著自己的衣襟,訥訥不能成言。
「說啊,你告訴我,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居然說讓人就能讓人!」凌沄氣瘋了,拳頭摜就往牆面擊去。
「你以為我願意嗎?我也不想和你分手啊!」槿楓被他的動作駭得重重一震,終于哭了。這次她再也笑不出來,再也沒辦法輕易的讓笑來掩去傷悲,想到要放棄他,她就像是即將失去了所有,人生頓時成了一片黑暗,連活著都不再是重要的事。
這是凌沄第一次看到她哭,可是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沒辦法若無其事的安慰她、憐惜她,因為只要想到她打算和自己分手,他就覺得難以承受。
他靜默的看著她顫抖的肩,想摟住她又想搖醒她的矛盾沖動,讓他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可是在看到她似乎愈哭愈激烈!就像是要把所有的波一次哭完時,他不禁低嘆口氣,再大的怒火全給她的淚水澆熄了。
「你既然不想分手,那就別听她的話,我們兩個人這樣不是很好嗎?」還是抑不住不舍的情緒,最終還是將她摟進懷里。
「我沒辦法。」槿楓搖搖頭,止不住自己的眼淚。
「時間久了,她自然會放棄的,你又何苦為了她來放棄我們的感情?你就不怕傷了我嗎?」他輕柔的拭去她的淚,要她繼續堅持下去。
「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她搖著頭哽咽著。
「那就把我不知道的事告訴我。」
槿楓沒有立即開口,她知道自己有些一失控,深深的喘著氣,要自己先平復過度起伏的情緒。醫生說孕婦情緒是不能太激動的,她必須先鎮定一下。
凌沄也沒再催她,腦子里閃過許多想法。他不懂究竟發生什麼事,為何原來堅持不放棄的她,卻在他離開後沒多久就突然改變了主意?
「她威脅我,」過了良久,等到淚水漸緩,槿楓才斷斷續續的開口,「她拿著刀子威脅我,如果我不放棄,她就死給我看,我真的沒辦法不理她,我真的沒辦法。」
「所以你就同意了?」他的心驀地一冷,清楚的知道,如果欣瑋真用性命來威脅她,槿楓是肯定會放棄他。
他不是不了解她重視欣瑋的心情,只是當她顧慮到欣瑋時,有沒有想過他?
「我只能同意啊!」
「那我怎麼辦?」他緩緩的退離自己,隔著冰冷的空氣看著她哭得發紅的雙眼。
槿楓張著迷蒙的眼看他,卻再也看不清他的表情,突來的空虛寒冷讓她不由自主的伸手環抱住自己,「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搖搖頭,感到絕望的凌沄對她一連串的歉意無法反應,「你不要再說對不起,我不想听。」
「凌沄……」槿楓伸出手像是要捉住他,卻在半途頹然放下。
「我先回去了。」凌沄轉過身往門口走去。他不想這麼輕易就放棄,今晚就先暫時談到這里,他要回去想想,總會想出辦法的。
望著他疲憊的背影,槿楓頓時有種他這次走開就再也不會回來的錯覺,當她正想喚住他時,突來的暈眩卻讓她腳步一隨,層層的黑霧霎時罩住她的眼。
凌沄正要打開門時,突然听到後而傳來異響,他霍地旋過身,只見她的身子已癱軟在地,他的心驀地重重揪緊,急忙往地沖去。「童童!」
當槿楓醒來時,一張眼就看到滿臉陰郁的凌沄坐在床邊直盯著地瞧,未修剪的胡碴、更厚重的黑眼圈,以及縐成咸菜干的衣服,在在都說明了他一夜未睡的事實。
她坐起身與他直直對看著,心里發疼。「你為什麼不回去休息?」
凌沄不語,站起身走向她,伸手輕撫過她蒼白的臉頰。
「凌沄?」他的動作有著憐惜、不舍,和他眼底淡淡的責怪成了極明顯的對比。
餅了半晌,凌沄才輕聲開口,「為什麼不告訴我?」
槿楓沒有裝作不懂他在問什麼,只是低低一嘆,「你知道了……」
「我該不知道嗎?」他的手來到她的腰月復間,「這也是我的孩子,難道我沒權利知道嗎?」
「讓你知道孩子的事,情況只會更復雜。」
「所以你就瞞著我,不接我電話,甚至在我趕回台灣時,也不願意告訴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捉住他的手,感受著他的溫度,「所以就只能先瞞著你,以後我還是會告訴你的。」
「以後是多久,等孩子生下來?」他沒有抽回手,可語氣卻很冷,「如果我真的和你分手了,你還會告訴我嗎?」
「我會告訴你的。」畢竟她從不曾真的想過要瞞他,只是為了避免情況更復雜才會選擇暫時不說的。
「那是什麼時候?你有沒有想過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那天,如果我已經有女朋友了,或是我已經結婚了,那怎麼辦?」
「我……」
凌沄用力閉了下眼,再次睜眼時已透著決心,「什麼都不用說了,你等著結婚吧!」
「結婚?!」她震驚的提高聲量。
「難道你懷著我的孩子,還堅持要和我分手?」凌沄真想敲開她的腦子,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
「可是欣瑋——」
「她那里我會去和她談談,總之你等著結婚就行了。」
「凌沄,你不要太沖動,我們這個時候不適合結婚的。」想到欣瑋可能會有的反應,槿楓就覺得很恐慌。
「那你說什麼時候才適合?難道你要挺個大肚子穿結婚禮服?還是要等孩子生出來以後,才肯和我結婚?」
「別這樣——」槿楓看得出來他又動氣了,只是怕會嚇到她還硬撐著。
「我不管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總之我會盡快安排婚禮的事。」凌沄打斷她,不想再由她口中听到任何會讓人生氣的話語。
「我不要結婚!」
「由不得你!」怒氣一閃而過,他冷硬地說。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槿楓用力的搖著頭拒絕。
驀然思起醫生曾警告過他別讓孕婦激動,凌沄努力壓住大吼的沖動,深吸了口氣後輕輕按住她的肩膀,「你別擔心欣瑋,她那里我會和她好好談談的。」
「如果不行怎麼辦?」她捉住他雙手,可憐兮兮的抬頭望著他,眼眶已然泛紅。她也想嫁給他啊,可是欣瑋的威脅就像是梗在喉頭的刺,不斷的扎痛著她的心。
「不會有問題的,相信我。」他堅定的低下頭,抵著她的額向她保證。
槿楓看著他堅毅的眼,完全感受得到他話里的決心,她很想點頭答應,將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只是她心里很清楚,以欣瑋的性子是不可能那麼容易被說服的。
「相信我!」凌沄再度重申,更加用力的握住她的手。
槿楓抿著嘴,緩緩的點頭,而斂下的眸子卻讓凌沄看不清她的想法。
雖然隱隱覺得有絲怪異,可是凌沄並未多加揣測,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讓她安心的休息,「你再睡一會兒,我回家一趟,等一下順便幫你買點東西過來吃。」
「現在我什麼都吃不下。」
「不吃不行,就算不為自己,你也該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醫生說她的身體太虛弱,他最好幫她好好的補補。「閉上眼睡吧,等你睡醒我就回來了。」
「嗯。」槿楓乖乖的躺好,在凌沄要將被子拉好時,她突然捉住他的手,「謝謝你。」
「傻瓜,你在道什麼謝?」
「你對我好好。」仰望凌沄的眸子覆著淡淡的水氣。
凌沄價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嗓子里有著不舍及愛憐,「不對你好,我還能對誰好?乖,快睡。」
槿楓並未馬上閉上眼,仍是定定的看著凌沄良久,才緩緩的放開他的手,「你路上小心。」
敝怪的。凌沄心頭的怪異感直升,隨即搖搖頭抹去,心想可能是槿楓少見的脆弱才會讓他產生這種感覺。雖然他現在很想陪在她的身邊,可是他不回去找大哥一趟不行,
畢竟大陸那邊他只請了一天假,所以急需請大哥再派一個人過去。
現在槿楓有孕在身,他半天也不想離開台灣,更遑論大陸那邊的事情還未處理完,他這時如果離去,就算情況樂觀,至少也得再忙上整個月,才有可能完全處理完畢。
離開前,他再度低首看了眼已進入假寐狀態的槿楓,提醒自己得快去快回,他不放心槿楓一個人待在醫院里。
只是他怎麼都沒料到,自己不過短短的離開一個半小時,再回到醫院時,卻再也找不到槿楓的人了。
閉上眼假裝入睡的槿楓在听到門闔上後,緩緩的睜開雙眼坐起身,不受控制的淚由雙頰滑下,她伸出手拭去,要自己不許再輕易流淚。
討厭,為什麼她這兩天變得那般愛哭?
她以前的微笑哪里去了,明明用笑就能掩去一切傷悲的不是嗎?
為何現在的她卻做不到?是愛情讓她變得懦弱了,還是不得不放棄他的痛,連笑也沒辦法輕易蓋過?
她輕輕的嘆息著,離開病床,緩步走向門口。
既然凌沄堅持現在就要結婚,那她還是離開好了,至少在孩子生下來之前,最好都不要見凌沄,她不想讓孩子出任何意外,更不想在這個時候再發生些不該發生的事。
只是現在的她能去哪里呢?
她所有能去的地方凌沄都知道,要想躲過他並不容易,除非是完全的離開這里,但以她如令的經濟狀況並不允許她做這項決定,那……還有哪里能去呢?
槿楓沉溺于思緒中,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走著,只是愈走心頭的迷惘愈深,而對于周遭的環境更是絲毫沒有注意,直到不小心與人在轉角擦撞,差點摔倒被人拉住後,才由恍然的思潮中拉回心神。
「沒事吧?」擁有稍冷的中低噪音男子輕緩開口。
槿楓搖搖頭,「我沒事,撞到你真不好意思。」
「沒關系,」男子微低頭,在看清了前面女子的蒼白面容時,星眸微眯。「你看起來身體很不舒服,還好嗎?」
「我真的沒事。」槿楓掛起微笑,輕輕的掙開他仍握在臂膀上的大手。
「凌沄不是昨天跑回台灣了,他人呢?」看出她的微笑並不真切,男子的劍眉輕擰。
听到他的問話,槿楓詫異的抬眸看他,突然發覺他有絲面熟,只是一時間想不出來自己是在何時認識他?「你是?」
「唐聿杭,在挽歌行有過一面之緣。」
「啊!」對了,他就是那晚凌沄曾介紹過的朋友里的其中一個,「沒想到會在這里撞到你。」
「是沒想到會撞到你,」唐聿杭輕點頭,注意到她的臉色真的很差,體貼的將她帶往一旁,避開過往的行人,而眼角在掃過不遠處的醫院大樓時,眸底微光閃過。「你還沒告訴我,凌沄呢?」
「他……」槿楓抿抿嘴,遲疑了一會兒,「我不知道。」
唐聿杭審視著她的表情,爾後山口袋里拿出手機,「我幫你聯絡他。」
「不用了!」槿楓聞言驚,慌張的拉下他的手。
「怎麼?」果然出問題了。
「你不用告訴他,我只是出來走走的。」
「發生什麼事?」唐聿杭收回手,卻也沒撥出電話,僅是定定的看著她。
「如果我告訴你,你能幫我嗎?」突然憶起當初凌沄曾對她說過,唐聿杭這人不喜多話,也許她能請他幫個忙。
唐聿杭連絲毫考慮也沒有,立即點頭。凌沄是他的好友,現在出了問題,他自然非幫不可。「你說。」
槿楓見他答應得干脆,也索性將所有的事全講了,當她說完發生的事後,隨即提出要求,「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找個地方住,也暫時先別把我的事告訴凌沄?」
听完她的話後,唐聿杭立即將所有情況都思索遍,心中已有了主意。「我可以幫你。」
接下來的幾天,凌沄連家也沒回,只顧著找尋槿楓的下落,可是不論他怎麼找,就是找不到人,急得他差點想登報尋人。
懊死,她現在身體正虛弱,而且還懷著孩子,到底能跑到哪兒去?
若薔說只接過她的電話,要求先幫她辭職,而住處這幾天也沒人見過她回去,至于欣瑋那里就更別提,她是不可能去找欣瑋的,只是她還有哪里能去呢?
難道有其他人能幫她?對了,他可以去找唐幫忙,他是一群朋友中消息最靈通的,雖然從未問過他為何能知道那麼多事,只不過他的確有辦法能在茫茫人海中將任何人找出來。凌沄思慮一轉,立即驅車開往唐聿杭的住處。
「你來了,」像是早料到凌沄會找上他,所以唐聿杭見到凌沄在半夜上門時,並未露出意外的神情,仍是神態自若的指指沙發,「坐,別緊張。」
「你知道發生什麼事?」凌沄的慌亂在他冷靜面容的注視下,頓時化去了大半。既然唐知道,那就表示他一定也知道童童現令在何處。
唐聿杭點點頭,「你現在先別忙著找她,讓她安靜一下。」
「什麼意思?」
「醫生說她的身體在情緒的嚴重起落之下,變得很差,需要好好調養,以及保持心情的平靜。」唐聿杭淡淡的指出槿楓現在的情況。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急著找到她。」
「還有別的事需要你先解決。」
凌沄劍眉攏緊。「你是說她妹妹的事?」
「不只,還有莊玲瑛。」
「莊玲瑛?」聞言,凌沄一愣,那事不是已經解決了?「關她什麼事?」
「本來我是不想說的,畢竟這事牽扯到個人隱私,不過既然現在童小姐已有身孕,還是萬事小心為上。」
「唐,你別打啞謎了,到底是什麼事?」
「你知道她為何定期都會飛往國外一趟嗎?」唐聿杭頓了頓,見凌沄搖頭後才又接著說︰「她是去醫病的。」
「什麼病?」凌沄不解莊玲瑛的事為何會牽扯到他和槿楓之間?不過既然唐聿杭會這麼說必然有其道理。
「她在國外有一個心理醫生,專門在治療她的偏執狂。」
「你的意思是她有精神疾病?」這倒是聞所未聞。
「她從青少年時就被發現有這種傾向,莊同富為免國內的人知情,所以才會安排她在國外就醫。不過顯然她的病癥並不容易醫治,據消息指出,她對于得不到的人、事、物都會帶有強烈的毀滅沖動,所以在確定事情能完全解決之前,我並不贊成你和童小姐見面,甚至結婚,因為這樣很有可能會為地或你帶來生命危險。」這也就是為何他在听完她的話後,會決定幫她的主要因素。
「這事你為何不早點告訴我?」
「我也是在進一步調查莊同富時才發現這件事的。」
「看來這段時間我還真的得離童童遠一點了,」凌沄苦笑的垂下肩,「她就暫時麻煩你照顧了。」
「放心吧,你先去忙該做的事,她的情況我會轉告你的。」
凌沄神色黯然的輕聲道謝後,已沒心思和唐聿杭多談,他垮著肩舉步離開,心中想著自己還是認命先回大陸,至少忙碌的工作能讓他暫時不用想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