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台灣之後,已有五天沒見到他了。
自從谷夢堯出現以後,除了那次他請病假外,她很少連著三天不見他蹤影的;為什麼自大陸回來之後,他會一直避不見面呢?
像以往,如果那天沒他的課,他也會在她下課後出現在她家,不是跟她斗斗嘴,就是跟她吵吵架,很少有哪一天可以讓她清閑過日的。她總是期盼他的出現只是一場夢,哪天她醒來之後,一切便消失了。
只是,他這幾日的銷聲匿跡,倒教她有些不習慣︰他的消失,該是她衷心所盼,可是怎麼美夢成真了,她倒若有所失呢?
他不會像上回一樣生病了,還是他出了什麼事呢?唉,對了,現在是寒假嘛,也許他去哪兒度假了啊。
哎,她怎麼了?管他那麼多,他既然不管她死活的話,她干嘛理那家伙?
哼,說什麼回來後要談婚事,好像把她當成很重要的人似的,結果呢?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不是他得到了她,目的達到了,所以開始覺得她索然無味!?男人啊,在他還沒有據獲他的獵物之前,無不費盡心思,可是等到他達成目的之後,他很快便會對他的獵物棄之如敝展了。
比夢堯會像那些始亂終棄的男人一樣,開始嫌棄她了嗎?只因為她已為他所擁有?
哼,她想什麼嘛,谷夢堯對她又沒什麼情愛,哪談得上什麼始亂終棄;而她,也未對他交付自己的真心,又哪里生出一些自艾自憐的想法?
他不來找她才好呢,不是嗎?
她可以不須擔心隨時有不速之客,也不再害怕有人常來窺探她隱私,不會有人來跟她吵架,也不再有人常仗勢威脅她……這豈不是件好事嗎?
所以,把第一次給他是對的,免得他老來糾纏,她損失的只是一層薄膜而已,卻換來更寬闊的天空,這是因禍得福吧。
只是,她……為什麼整顆心都揪在一起了,她似乎沒有辦法開心起來,為什麼?
他——真的已經不再理會她了嗎?
怎麼搞的?他不來理她才好呢,她要學習過全新的生活了。對,就從畫畫開始。
將畫架移至窗前,她拿超炭筆構思,只是在她紛亂的腦子里卻只出現谷夢堯深刻的輪廓。
她手中的炭筆不由自主地描著、畫著,等到她驚覺時,谷夢堯不怒而威的臉龐已然呈現紙上。
「怎麼了?我干嘛畫他?」
正要一把扯下畫紙,一雙大手阻止了她。
「你在畫我?」朗俊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凌襄鈺猛一轉身,差點兒撞進一具寬闊的胸膛。
她瞪視著那突地出現的男子,「你干嘛又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你要嚇死我啊?」不知為什麼,剛剛整個心窩的不適,好像不藥而愈了。
比夢堯——他又出現了。
他並不理會她的抗議,只是自顧自地從畫架上取下她剛畫好的素描,凌襄鈺則生怕被窺見什麼似的急急要去搶回那張畫。
「還我!」
他卻把畫拿得老高,她便對他沒轍了。
「你怎麼這樣?這是我的東西啦。」她伸手欲搶。
他則抓住她的手,低下頭來,與她近距離對視。
「為什麼函我?」他黝黑的眸子蠱惑著她。
「拿來避邪用的。」她瞪著他。
他微扯了下嘴角,說︰「說謊。」更進一步攬她入懷。「你在想我了?」
「胡、胡說。」她不敢看他,只是手腳胡亂地掙扎著。
「哼,胡說八道的是你,口是心非的也是你。」
他右手摟著她腰,左手在空中攤開她的畫。
「你瞧,你把我畫得多傳神,可見我已經在你心底烙印下深刻的痕跡了。」他沾沾自喜地說。
她禁不住要去阻止他的自戀。「你少臭美了。這是作業,我之所以畫你,是因為你輪廓明鮮,比較好下筆,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喔?是嗎?」他臉上擺明了不相信。
他將畫放在桌上,便以雙臂緊箍住她。「我不在這幾天,你可想我?」
這家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來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不在,我可清閑自在呢。說實在的,你干嘛來啊?」
「我怕你想我,所以我趕快趕回來了。」他的神情一派靖朗,似乎很愉快。
「喂,」她用手肘頂他胸膛。「別開玩笑了好不好,很惡心耶。」
他笑了笑,說︰「你怎麼不問我這幾天去了哪里?」
她當然想問,只是,她才不稱他的意呢。
「哼,你去哪里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報備。」
「連我去你台中老家,你都不關心?」
「什麼?」她驚訝地看著他。「你去我家?真的假的?」
「騙你干嘛?」
她戒慎地看他。「你……去我家做什麼?」
「去提親啊。」
提親?怎麼用這種古代名詞?什麼!?提親?
她驚恐地蹬大眼。「什麼意思?」
他疑惑地說︰「就是請你父母把你嫁給我呀,你們沒有‘提親’這字眼嗎?」
「老天,你說真的假的?」
「當然真的。我們——都已生米煮成熟飯了,不是?」他臉龐的線條突地柔軟了下來。
她聞言,急得抓住他衣襟。「你沒把這事告訴我爸媽吧?」
「沒有,不過,你希望我說嗎?」他吊兒嘟當地說。
「當然不希望,別亂講。」她松了口氣。
可是,他到底去她家做什麼呀?還去那麼久。
「你父母很喜歡我哦。」他跟神中有得意的神色。
案母親會喜歡谷夢堯?像他這麼冷酷又情緒化的家伙,竟能討人喜歡嗎?
「是嗎?」她打量他。「你施了什麼法術?或灌了什麼迷湯?」
他笑了笑,露出「迷人」的笑容。「我何須做那些,我本身就很有魅力了。」
好奇怪的家伙,他最近好像比較愛笑,像剛剛那個笑容就真的有點——魅感人心。
她父母親也被他給迷倒了嗎?難道就因為這樣,他們就要把她「免費奉送」給他了嗎?
她疑懼地說︰「你可不可以直接說結果。」
「結果?當然是同意啊。」
「同意?同意什麼?」她一顆心被他搞得七上八下的。
「傻瓜。」他撫著她臉頰,說︰「當然是我們的婚事了。」
「吭?!他們竟然糊里糊涂地就要把我嫁給你?」她臉泛怒容地說。「不要!不可以這樣。」她掙扎著要離開他懷抱。
對于她的反應,他很明顯的不高興,加重手臂的力道,緊緊環住她的腰。「丫頭,你干嘛?能嫁給我是你的福氣,這是很多女人求之不得的事,你竟然還敢嫌棄。」
他的力氣很大,令她很不舒服,為了擺開他,便沖口而出︰「什麼嘛,像你這麼霸道的人,我才不喜歡,我喜歡的人是……」
是……是什麼?她突然語塞。
雖然話來說盡,然而很顯然的,這句話已經觸怒了他。
他使勁扳起她右手,眼露狂怒地問︰「說!你喜歡的人是誰?」
誰?沒有那個「誰」呀,不過話已出口,她總得掰出那個「誰」吧。
她賭氣地說︰「比如說沈彥廷,我就喜歡那類型的。」
「什麼?」他眼露危險的冰芒。「你果然喜歡那家伙!上回還敢騙我,你……可惡!」他忿怒地將她甩向床邊。「你已經是我的人了,心理竟敢惦念著別個男人!你這種背叛的行為,比起雲若湘的欺騙更令我忿怒,你——簡直可恨。」
未待她辯駁,他便欺身向前,以身軀壓住她,然後以狂熱的吻渴求她唇瓣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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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夢堯走了。
她為什麼又跟他……這是他的手段吧——逼使她嫁給他。
只是,為什麼在他似乎非常忿怒的情況下,他還是極其溫柔地對待她,就像在大陸的那一夜?
比夢堯——她不懂他,甚至,她也愈來愈不懂自己了。
她似乎不討厭和他一起,也因為這樣,她才開始覺得煩惱。
她應該沒有愛上他吧。如果,她對他真動了心,那可就不好了——像他這麼的霸道、易怒,一定深深的燒了她。她不能令自己陷于那樣的地步。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自愛也罷,她只是想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自從遇見他以後,她的個性已經一點一滴在轉變當中,她以前那種八風吹不動的冷淡心緒,似乎卑巳被他破壞殆盡。
她何時變得這麼愛爭辯、這麼愛生氣,甚至有時還變褥有點神經質?這樣的轉變,對她而言到底是好是壞?
不管如何,她的心終究是不平靜了。
對一個實質上已是她丈夫的人,她該如何看待?是不是因為他是她第一個男人,所以他也不自覺地對他產生了依戀情結——而這樣的情結,是亙古以來許多女人看不破、想不開的。
盡避她再如何說服自己,谷夢堯對她而言仍是特殊的,她無法去漠視他。只是,對于婚姻的戒慎態度,令她不敢妄行下嫁的決定;她可不想因為一個錯誤的判斷,再花十幾、二十年的生命來走出錯誤。
老實說,她無法想像沒有谷夢堯的日子,然而,她也無法忍受他和她之間幾乎日日爭吵的相處之道。如果,二者真要擇其一,她甘願讓一切回復原點,還她原來的雲淡風輕。
只是,該如何讓他主動離棄她呢?
他今天原本心情頗好,好像是她提到了沈彥廷,他才爆發了漫天怒氣。如果,讓他以為他們兩人有些什麼,他會不會就此被她氣走?
想一想,即使他再暴躁、易怒,他似乎也不曾真的傷害她什麼;如果她使計讓他離開,不知為什麼,她肯定她一定會傷害他很深。可是,如果不這樣,他們兩個只會如刺猥般互相激刺。
怎麼辦?
夜巳深,凌襄鈺內心的波潮卻無法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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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
下午四點多,一陣刺耳的電話聲吵醒了午睡中的凌襄鈺,她掙扎著接起電話︰
「喂,哪位?」
「妹妹啊,我媽媽啦。」
媽?她把抱枕靠在背後,半坐起。
「媽,怎麼了?」
凌母語氣興奮地說︰「什麼怎麼了?你這丫頭,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訴我們,人家都上門來談婚事了,你還給我裝糊涂。」
「媽——不是啦,你們誤會了,是他……」她急急地解釋。
「好了,沒關系,爸媽又不是不開通的人。說真的,我跟你爸挺欣賞他的,這男孩年紀輕輕的,就可以在大學里開課,可見一定挺有才學;人長得俊不說,他對我們兩老可真是貼心,這幾天住在家里,我都快閑得發霉了,煮飯燒萊不說,我跟你爸這身老骨頭被他整治得服服貼貼的,他那手按摩的功夫真不是蓋的,我長期的偏頭痛被他這麼一按一壓,好像全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他有那麼好嗎?」她好不容易插了個嘴。
「你這孩子,人是你選的,好不好你不知道嗎?別嫌了啦,我和你老爸很滿意這女婿……」
「女婿?!」她驚訝出聲。
「是啊,我們是打算你大學畢業後再談。可是這個夢堯好像很愛你的樣子,口口聲聲要趕快娶到你,所以呢,我和你爸想要听听你的意見,如果不反對的話,這婚事早點辦一辦也沒關系。」
「媽——不要啦,我還年輕,而且我們之間還有些問題沒解決,還得再談,所以結婚的事先不急啦。」她苦惱地解釋。
「是嗎?好啦,那不管啦,反正我是覺得這男孩子不錯,要好好把握,可別失去了才後悔。」
「喔,好了,我知道。」
「對了,你爸問你什麼時候回家,都放寒假了,怎麼還不回來,快過年了。」
「過幾天吧,等家教完。」
「好吧。對了,過年那幾天找夢堯來,他一個人在台灣也怪可憐的。知不知道?」凌母命令著。
「喔,再說啦。」她敷衍著。
「不能再說,一定要找他來,懂不懂?好了啦,我開水滾了,家教結束了就快回家,知道嗎?再見。」凌母急急忙忙掛了電話,關瓦斯爐去了。
「媽——喂!」
發覺沒有回應之後,凌襄鈺有點頹喪地放下電話。
燒飯煮菜?這是谷夢堯會做的事嗎?他不是不吃正常的三餐嗎?
想著他一臉油煙、在廚房里忙得手忙腳亂的樣子,她就不禁失笑。
「想不到他會這麼巴結我爸媽,為什麼?」她自語自語。
難道真如母親所說,他「似乎」愛著她?
她胡亂地抓著頭。「不可能的,我可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啊,他從來就沒說過這些話,我別胡亂猜想了。」她伸了個懶腰。「好餓哪。」
才四點多就肚子餓?奇怪?大概是她中午沒吃的關系。
出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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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襯衫,一襲泛白牛仔褲,肩背麻織大布袋,甩著馬尾的凌襄鈺踩著輕快的腳步,全身散發著青春的光采。
「喂,凌襄鈺。」
一回頭,是沈彥廷那敦厚憨實的笑臉。
「唉,是你啊,沒回台東嗎?」她高興地招呼著。
他抓了抓頭,說︰「要打工賺學費,所以暫時不回去了,你呢?你家不是在台中嗎?」
「我跟你一樣,等家教的學生段考完才回去。」
「那現在呢?你要去哪里?」
她模了模肚皮。「肚子餓了,出來覓食,中午沒吃,餓死我了。」
「好巧,我也是耶,那我們一起吃晚餐好了。」他又習慣性地搔搔頭。
「好啊。」她四顧了一下,才說︰「那家‘加州陽光’的簡餐便宜又好吃,我們去那家吧。」
「可以啊,我對吃不挑的。」他開朗地笑了笑。
「看得出來。」她斜眼打量他。
而他,仍只是一副憨憨的笑。
沒有人還沒五點就吃飯的,只好先在店里喝白開水傻等——等五點「開飯」。
巧遇沈彥廷,令她心中那個計劃又開始蠢蠢欲動。
母親對谷夢堯存有大多幻想,如果讓他們三個聯手起來逼婚,到時她一定婉拒不了親情的壓力而結婚不如趁早讓谷夢堯撤出這場——游戲。
對,是游戲,他讓她覺得他在主導一場游戲,而她,是最不願意游戲人間的。
拜托沈彥廷吧,也許他會答應她。
「沈彥廷,你有沒有女朋友啊?」她率直地問。
「吭!?」他驚訝得羞點噴出一口茶水。
他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說︰「沒,沒有。」
「喱,那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她露出誠摯而坦率的眼光。
凌襄鈺她該不會是……「那個意思」吧?不然怎麼會問他有沒有女朋友?這怎麼辦?他喜歡的是……
「請你假裝當我男朋友。」她堅定地說。
「什麼?」他疑惑地甩了甩頭,生怕自己听錯了。
「嗯,你的意思是……對不起,我不太懂。」他又搔了搔頭。
看出他有絲為難,她笑了笑︰「你別擔心,不是當真的,我只是想要借此逼退一個人。」
「逼退一個人?」他偏頭想了一下,終于似懂非懂地說︰「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追你,可是你不喜歡他,所以想用這方法來令對方知難而退?」
不喜歡谷夢堯?好像也不是這樣,可是要說喜歡嘛,好像也不是那種感覺,哎呀,不管了,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不管我喜不喜歡,我希望他能離開我。而想來想去,只有這方法比較有可能令他自動離開。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不過,如果你不方便也沒關系啦。」她有點慌亂地說。
他略顯為難地說︰「其實,幫助你擺月兌那人,我本意是肯的;只是,我怕有人會誤會。」
「誤會?」她張大眼思索。「喔,我知道了,你有喜歡的人了?」
他臉色泛紅,搔首得更厲害了,他略略遲疑了下,才點了點頭。
「真的啊?好事耶,對方是誰?」她頗有興味地問。
他的臉更紅了,真是純情哪。
「她……你也認識。」
「哦?誰啊?」她思索著。
「那個……哪個……沈……」他結結巴巴地吐不出一個字。
「沈?跟你同姓啊?」她忽然靈光一閃,大叫了一聲︰「沈秋玫?!」
「嗯。」他羞赧地點了點頭。
「真的啊?她是我死黨呢。哇!看不出來耶!」她興奮地說。
「你別跟她說。」他一臉忐忑不安。「不說怎麼行?當然得告訴她。」她促狹地說。
「啊!不要,現在先別說,我還不知道她對我的想法,萬一她沒那個意思,那以後大家見面豈不是很尷尬嗎?」他急得直解釋。
「這樣,那我得想想。」她支頷側首地思考著。
這樣一來,如果沈彥廷答應她的請求,給秋玫誤會了,那豈不是壞了他們的好事嗎?而且,既然沈彥廷對秋攻有意思,那她身為女主角的好朋友,怎能不幫忙撮合一下?
她靈機一動。「有了,你等我一下,我打個電話。」
吧什麼啊?他疑惑地看她走向櫃台借電話。
凌襄鈺像變活潑了。以前她是那種八風吹不動的人,好像沒什麼情緒似的,現在多了「人味」,人也好親近多了。會不會是那個追求者的關系?即使她不喜歡人家,可是畢竟有人追求,總是會不自覺地散發自信的光采,是那個人改變她的吧。
「好啦。」凌襄鈺走了回來。
「怎麼回事,突然跑去打電話?」
她搖了搖食指。「No,天機不可泄漏。」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心里有絲不好的預感。
「五點多了,我們點餐吧。」她故意岔開話題。
「喔。」
凌襄鈺有點古怪,可是說不出哪兒不對勁。
瞧她邊吃飯邊露出那審視的眼光,不時還露出詭異的笑容,令他一頓飯吃得有點食不知味。
「凌襄鈺,你到底在看什麼?我被你瞧得有點發毛了。你從剛剛打完電話就一直這個樣子,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麼?」沈彥廷終于忍不住地詢問。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打了個轉。「看——看一個人啊。瞧,來了。」她指了指他身後的櫥窗。
一轉頭,赫然見到沈秋玫停了摩托車,正走進店里來。
一瞧見他們,她立刻跑了過來,僻哩啪啦就是一串話︰「襄鈺,怎麼了?電話里講說什麼十萬火急的事,害我講了命地趕了過來。喂,到底什麼事啊?我看你還好啊,還跟沈彥廷坐在這兒優哉游哉的,你是不是耍我啊?」
「坐嘛。」凌襄鈺拉了她的手,讓她坐在一旁。
一見到來人竟是沈秋玫,沈彥廷的耳根霎時全紅了。他沒想到凌襄鈺竟然把她叫來了,該不會是要把他剛才說愛慕她的話全說了吧。天哪,可不要。
「唉,你怎麼啦?沈彥廷,臉色不太好的樣子?」沈秋玫轉向他,疑惑他一臉的忐忑不安。
「嗯……沒、沒什麼。」他一向口拙,這下子,整個人更蠢得厲害了。
「是嗎?」沈秋玫仍關心地望著他。
「秋玫,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出來嗎?」凌襄鈺見他局促得可憐,決定趕快解救他。
「對啊,你不提我都忘了,快說快說。」
「別……別說。」沈彥廷對凌襄鈺投以「拜托」的目光,生怕她把他的心事全一古腦兒給抖了出來。
「什麼事啊?」沈秋玫一臉茫然。
「是有些事要沈彥廷幫忙,你是我的軍師,當然得出席啦。」
沈彥廷聞言,終于放下一顆擺蕩的心,還好,不是要講他那回事。
「什麼事得牽扯到沈彥廷?」沈秋玫疑惑地說。
襄鈺一向獨來獨往,根本沒什麼朋友,至于男的朋友更是听都沒听過。除了那陣子參加全省美展期間,曾讓人傳過她和沈彥廷是一對,可是時日一久,大家也就淡忘了。怎麼現在他們倆好像很熟捻似的,難道她這位大才女真開竅了?
「我要找他當我的假男朋友。」凌襄鈺直言。
「吭?男朋友就男朋友,哪有假的?」沈秋玫真是被她給搞糊涂了。
凌襄鈺耐心地解釋︰「有一件事困擾著我,如果沈彥廷肯幫忙,那麼或許這件麻煩事就會遠離了。
「麻煩?上回那事嗎?還沒解決啊?」
凌襄鈺並未跟沈秋玫提過谷夢堯便是她的夢中人,所以沈秋攻一直以為從大陸帶回青瓷瓶以後,她就不再作惡夢了。
「啊,不是不是,是另一回事。」凌襄鈺擺了擺手。
「那是……」沈秋攻一臉焦急。
凌襄鈺咽了咽口水,困難地說︰「谷夢堯老師他……為了某些原因,必須要娶我,但我現在不想結婚,所以……」
話還未說完,沈秋玫便驚呼出聲︰「什麼?谷老師要娶你?哇 ,真的假的,這樣一來,你們不就是師生戀了嗎?」
「不是那回事啦,反正,原因我不能告訴你。為了這事,所以我想找沈彥廷充當我的男友。如果谷老師知道的話,也許就不想娶我了。」她急急地解釋,然而不知為何,心頭卻莫名地升起一股悵然。
「這樣好嗎?而且,說實在的,谷老師那麼好的人才,哪一個女孩子不搶著想嫁他,怎麼反而你好像避之惟恐不及似的?」沈秋玫疑惑了。
「就說不能告訴你原因了嘛。」她為難地別開頭。
見她打定了主意不說,沈秋玫也不再逼問,便轉向沈彥廷,說︰「那稱呢?你願意接受這差事嗎?」
被忽視了許久的沈彥廷被沈秋玫這樣一盯視,突地又手足無措了起來。「只要你不反對的話,我倒無所謂。」
「我反對?我為什麼要反對?」沈秋攻不知情地問。
「啊,是,是。」他急得又搔起頭來了。
見他這副挫樣,沈秋玫不禁笑了起來,她把他手抓下來,說︰「好了,別抓了,會禿頭的。」
被她這手一踫,沈彥廷呆楞得說不出話來,只好自顧自地傻笑。
「既然你不反對,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至于該怎麼做,我跟秋玫商量好了再告訴你。」凌襄鈺快刀斬亂麻地作了決定。
「好吧。那……我晚上還得打工,我先走了。」沈彥廷終于受不住這種坐立難安的感覺,也決定找個借口先避開沈秋玫,如果他繼續在她眼前,連他自己都看不過去自己的蠢樣。
他拿起帳單,揮了揮手,說︰「這頓我請了,你們好好聊聊,再見了。」
「OK,謝謝,byebye!」
看著沈彥廷遠離後,沈秋玫才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沈彥廷還真好笑,傻不隆咚的,任誰都不相信他那麼有才氣。」
凌襄鈺瞟了她一眼,慢條斯理地說︰「人家本來沒那麼呆的,都是因為你。」
「我?為什麼?」沈秋玫一臉不明就里。
「傻瓜,你看不出來啊?人家喜歡上你了。」凌襄鈺任決定點醒她這個夢中人。
「嘎?!他喜歡我?」她驚駭地說︰「不——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