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耍心機癥候群 第五章

滕炘喊下了吃宵夜十萬的價碼,讓殷梨霜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被他拉著帶出場,不得不帶著他到她租賃的小套房。

還沒走到房間,光是從一樓走到三樓的距離,殷梨霜就被好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搭訕了,滕炘則充當她的保護者,一一為她解圍。

「你每天都要經過那麼多危險,才到得了家嗎?」滕炘調侃道,語氣間卻有著難以察覺的沉重。

瞧樓梯間就那麼狹小、髒亂了,她住的地方也不會好到哪里去,要不是他逼著她前來,她死也不會讓他知道,她委身在這種出入復雜的環境吧。

「我有帶電擊棒防身的習慣,要不是你急著拉我走,我也不會忘了拿。」殷梨霜怨氣沖天的瞟了他一眼,還在記恨他想來她家喝茶的餿主意。

她現在的身分跟他一比是雲泥之別,她變得落魄,他依然是高不可攀的滕氏總裁,可當他們一起走過樓梯,他除了開開她玩笑外,看不出什麼輕蔑,他連一路上替她解圍都出奇的認真,讓她有著被保護的感覺。

「到了。」她拿出鑰匙開門,進入眼簾的是廚房、衛浴設備、單人床鋪、一台老舊的電視和衣櫃,簡陋不已。

「客廳呢?」滕炘有點傻眼,環境比他想像中還要惡劣。連能坐下的椅子都沒有,更甭提冷氣、暖氣機那種消耗品了,她怎麼熬的住?

「你自己找地方坐。」殷梨霜忙著取出床底下的折疊式木桌,充當客廳用桌,也為他倒了杯白開水。

「為什麼不找我幫忙?好歹我會幫你找好一點的套房。」看她生活的那麼拮據,滕炘真難以想像,她是昔日揮金如土的千金小姐。

殷梨霜苦笑道︰「爹地的公司倒了,未婚夫跑了,連在酒店上班都會被你踫見,你說,我還有什麼面子去找你幫忙?」

「別管什麼面子不面子了,你的驕傲只會讓你更可憐!」滕炘真想罵醒她,一方面卻又心疼她,簡直拿她沒有辦法。

「我已經夠可憐了,房子和所有的土地、現金都拿去還債了,身上僅有的錢也都拿去繳爹地的住院費了,現在的我,就只能窩在這間又破又爛的套房內。」說完,殷梨霜自地板站起,感到頭部有點兒昏眩,才想起她今天喝了太多酒,還沒有吃下一粒米飯,但她仍是站得直挺挺的,倔強道︰「看夠了嗎?你走吧!」

他不會懂,如果她沒有一點驕傲的話,那她就無法存活到現在了。

「搬去我那里吧,我幫你安插工作,別在酒店上班糟蹋你自己了。」滕炘也跟著站起,語重心長地道,發覺她的腳步有些不穩,想扶住她。

「你少假惺惺了,你討厭我都來不及了,怎麼還會幫我?」殷梨霜退了幾步,不讓他靠近。

「梨霜,你不舒服嗎?」她臉色突然蒼白得像鬼似的!

「滾開!滕炘,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我餓死了也不關你滕總裁的事……」殷梨霜過度激動,頭部疼痛著,隨著雙腿一軟,身子倏地往前傾倒。

「梨霜!」滕炘快手的扶住了她,心急如焚。

「滾開……」殷梨霜仍想掙月兌他,可全身軟綿綿的,只能被他抱著。

她累了,閉上了眼,感覺抱著她的雙臂好有力,她好想就這麼一直待在他懷里……她真的能夠全心依賴他嗎?

在失去意識之前,她明白她的眼眶濕了,像是載著她難以言喻的痛苦,在滕炘面前卸下防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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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麗的夢中,殷梨霜背後長了一對翅膀,飛越過重重高樓,而後,她仿佛置身于某個回憶的片段,看到了兩名年幼的孩子正堆著沙堡。

那男孩親了女孩的臉頰,引起了她的不悅,之後他們發生爭執了,她跌個滿頭栽,還不甘心的誣賴是男孩推倒她的。

「不,他沒有推倒你啊!」乍見這一幕,殷梨霜的心頭涌上了懊悔,她叫喊著,可小女孩似乎沒有听見,仍是氣過頭的恨定了那個小男孩……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那時候滕炘真的想救她,是她自己沒拉好他的手,才會跌個四腳朝天,她只是氣不過在他面前跌得那麼丑,才會說了那樣的謊言。

早在好久好久之前,她就想親近這個帥氣的小男孩了,但爹地總是告誡她不準跟他玩在一起,所以她只好與他保持距離,裝成一副很嫌惡他的模樣,但其實她一點都不討厭他……

那時候會嫌他的吻惡心,是因為她年紀小,不懂得親吻為何物,也被爹地灌輸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長大後,她終于知道了親吻的定義,但她始終不明白,為什麼當時的他會想偷吻她?

她好想好想知道,但是她一直都不敢開口問……

突然間,眼前的場景一退,她什麼都看不見了,像是墜入了重重漩渦中,在夢中失去了意識,一睜眼,她在現實中陡地驚醒……

殷梨霜眨了眨眼,像是睡了好久好久,好有精神,蓋在身上的被子也好溫暖。

這是什麼地方?

她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單,發現身上穿的衣服還在時,松了口氣。

下了床,她好奇的端詳著室內的環境,還不忘回想著先前發生的事。

印象中,她頭痛得要命,然後腳一滑,被滕炘扶住,然後就失去意識了……難不成這是滕炘的住處?

暗忖著,她才發現門前貼了一張便條紙,寫著要她好好休息之類的話,還附上了滕炘兩個字,印證了她所想的。

那他人呢?

本嚕咕嚕……她餓了。

她就是因為一整天沒吃東西,又猛喝著酒,體力才會透支吧。

在滕炘還沒回來之前,她得先找些東西吃。

殷梨霜打開冰箱,看到了火腿、蛋,電鍋內還有白飯,決定來炒飯。

不過她完全忘了,她住在外頭,吃的不是泡面就是附近的小吃攤,還沒有自己下廚過,而她上一回做菜,是她在國中時上的家政課。

所以當她開火後,腦袋當機,還真不知道要先放白飯或蛋,索性全部一塊兒丟下鍋,亂炒一番……

「糟了,我忘記放油了……天啊!飯里頭怎麼會有蛋殼……」殷梨霜手忙腳亂的哇哇大叫,沒注意到她的火開的太大了,沒一會兒,鍋里的炒飯都燒焦了。

「你在搞什麼鬼?我還以為失火了!」滕炘一回來就聞到一陣燒焦味,還以為是失火了,好在發現她只是煮焦食物,好笑又好氣的槌了下她的頭。

頭被打的好疼,殷梨霜真想開口罵人,但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覺得好溫暖,溫暖得她好想哭……

「這是什麼東西?」烏漆抹黑的一片,好惡。

殷梨霜低著頭,愧疚得差點說不出話。「我只是想炒個飯,沒想到……」

「那你這幾天吃什麼?」滕炘雙手抱胸,像個教訓小妻子的老公。

「當然是吃外食了,可是外面賣的東西好難吃,連泡面都難以入口,真不曉得那種食物怎麼能拿出來賣……」

「殷大小姐,你果然不食人間煙火。」滕炘嘆息,收拾著她闖下的禍,把炒焦的飯扔了,洗著鍋子。

殷梨霜仍垂著頭,數著自己的腳趾頭。「我一輩子都沒想到,我也會有當平凡人的一天。」

滕炘舍不得她露出小狽般的眼神,拍拍她的肩,算是安慰。「算了,先去洗澡吧,把臉上的妝卸掉,我炒飯給你吃,我可不想看你又餓昏了。」

「我才沒有餓到昏倒……」殷梨霜噘著小嘴,說得很心虛。

他說的話或許不代表什麼,但他的聲音好輕柔,她整顆心輕飄飄的,像是所有的苦痛,都在他的安撫之下消失無蹤了。

被人關心的感覺真好,以前的她,總是視別人對她的好為理所當然,那樣的她一定很惹人厭吧……

「不然你怎麼會炒出一盤不能吃的炒飯?」分明是餓慘了。

「我哪知道一盤炒飯那麼難做,不是揮幾下手就能變出來的……」殷梨霜委屈的說著,開始懷念起張媽過人的手藝,懷念她最後喝下的雞湯,好暖和喔……

「我就變給你看,快去洗澡吧。」滕炘催著,重新準備著食材。

一早去上班的他,看她睡得香甜就不吵她了,想說趁著中午休息時帶她回滕家吃飯,順便讓父親瞧瞧她還活得好好的,沒想到用餐時間還沒到,她大小姐就喊餓了,他只好親自下廚了。

殷梨霜噗嗤一笑,差點沒給他吐槽幾聲。「可是我沒有換洗衣服……」就只有她身上穿的這件禮服了,她一點都不想洗完澡還穿著髒衣服。

「在我帶你回來之前,還幫你收拾了幾件衣服,就放在沙發上。」

「你該不會……」殷梨霜像是想起什麼,一抱起衣物就直奔到浴室,當她走出來時,已洗了澡,換上了簡便的T恤牛仔褲,臉仍舊紅著。

丙然如她所想的,他連內衣褲都一起幫她打包好了。原本她還不想讓他知道她穿了便宜貨,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到了……

滕炘看她洗完澡,就幫她盛了碗特大的炒飯和玉米濃湯,然後直瞅著她末上妝的小臉,發現她就算穿著樸素的衣服,仍是美得驚人。

「對了,你的衣服怎麼淨是牛仔褲和休閑服?你最喜歡的洋裝呢?」她曾說過,淑女就是要穿洋裝,才顯得出淑女的氣質。

殷梨霜勉強扯起一笑。「早就拿去二手店賣了,連我穿來的禮服都是酒店供應的。」要不然她就沒錢付房租了。

「吃吧,沒有下毒的。」滕炘沒再多說什麼刺激她,只是轉移話題要她吃吃看他的手藝。這輩子除了母親,他還沒為哪個女人煮飯呢,她該感到光榮的。

殷梨霜原本不看好的,甚至打定了要取笑他到底,沒想到淺嘗了口,味道還不錯,她貪吃的又吃下幾口,隨即感到不對勁的看著他。

她實在很難想像,滕氏的大少爺居然也會炒出這麼好吃的炒飯……

滕炘看出了她的疑問,哂笑的解釋道︰「我在國外留學時,什麼都得學著自己來,就順便練了下廚藝。」

「很好吃,謝謝你。」殷梨霜朝他靦腆一笑。這是她這幾天以來,最真誠的笑容。

真的很好吃,比任何山珍海味還要好吃。她一下子就吃完了一大盤,還滿足的喝著香濃的玉米濃湯。

她那比糖還甜美的笑,讓滕炘微微失神了。他終于知道,什麼叫做一笑傾城,也知道眼前這個變得坦率的女人,有著迷惑他的魔力。

「別去酒店上班了。」比起她陪酒時的強顏歡笑,他喜歡現在的她,像個小女孩般單純羞澀的笑著。

其實她是善良的,她只是被眾人寵壞罷了,但經由這件事後,他看見了她不認輸的堅強、韌性,她也開始懂得感謝別人為她所做的,但是她的個性還是太ㄍ一么了,他並不樂于見到她把重擔都往身上攬。

殷梨霜笑意盡褪。「你看不起我在酒店上班嗎?」

「梨霜,讓我來幫你吧。」看著她又縮回自己的保護殼了,滕炘差點沖動的月兌口而出,他願意為她還債……

殷梨霜知道他是真心真意的,要不他也不會費心的照顧昏睡的她,還放下他男人的身段為她炒飯。

他為她做的已經夠多了,他根本沒義務再幫她了。

「你放心,我會找到金主的。」她微微淺笑,暗自決定了,她要極力擺月兌目前的窘境,絕不再拖一天算一天下去了。

只要能還債,讓殷氏有重新開始的機會,她什麼都願意付出……

滕炘沉下臉,大概猜得到她指的是什麼。

但為什麼他都表明想幫她的誠意了,她還這麼堅持要靠自己?

在她心底,他真的沒辦法讓她全心信賴嗎?

滕炘嘗到了悵然若失的滋味,他專注著眼前那張柔美卻倔強的臉蛋,發現自己正被她一點一滴的榨光了心力,她卻絲毫不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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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說定了,其他的細節我們下次再談吧!」

「滕總裁,我想我們之間的合作一定是沒問題的!」

苞客戶寒喧幾句後,滕炘率先離席,有點不放心讓殷梨霜一個人看家。

雖然她目前很安分的暫住在他那里,但憑她的倔個性,他知道她並沒有那麼順從,所以這幾天他一直盯著她,不準她到酒店上班找什麼金主。

不過那個女人豈會這麼輕易就認輸,她的脾氣硬得很,不是他一、兩句話就會打消王意,他還是早點回去看著她奸了。

「滕炘!」

滕炘听到有人自背後喊住他,轉身,就見一名打扮時髦的女人朝他熱情的招著手,還沒反應過來,那女人就朝他走了過來。

「炘,好久不見了。」女人笑得很燦爛,活月兌月兌一個美人胚子。

滕炘想起她了,略剛硬的臉部線條變得柔軟。「你還好嗎?」

梁宛柔是他在大學時代交往過的女友,分手後就很少聯絡了,但因為她的個性很爽朗,所以他對她的印象一直都很不錯,能在這里巧遇她,還真是很有緣分。

「我幸福得很,有個感情穩定的男朋友,近日搞不好會結婚喔。」

「恭喜,到時我會記得包個大紅包給你的。」滕炘笑得恭敬有禮。

「謝啦!你呢?都快三十了,滕伯伯不緊張嗎?」梁宛柔調侃著。

「不急。」連他的語氣都氣定神閑的,存心不讓她有所猜臆。

「你這個公子當然不急了,有那麼多女人任你挑選。」愈談愈投機,梁宛柔提議道︰「你趕時間嗎?要不要到樓上的咖啡廳聊聊?」

滕炘還沒回答,目光就瞥見某個俏麗的身影,他擰緊了眉。

由他的角度看去,剛好看到殷梨霜正站在櫃台旁左顧右盼著。

那女人在搞什麼鬼,不安分的待在屋里,還穿著迷你短裙跑來這里!

腦中才閃過這個念頭,滕炘就見一個穿西裝打領帶的老頭子朝她走去,

她還熱情的挽住他的手,和他一起等著電梯。

轟轟轟——

滕炘的後腦勺像是被機關槍掃過,震得他無法回神。

那老頭子不是茂勝的王總裁嗎?梨霜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你放心,我會找到金主的。

金主?難不成王總裁就是她口中的金主?開什麼玩笑!

滕炘憤怒到了極點,胸口像是被挖了個洞,疼痛得想殺人。

「炘,你怎麼了?」梁宛柔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發現了這一幕。「咦,那不是殷氏的大小姐嗎?听說她背負著一千萬的負債,還在酒店上班還債……」

滕炘的表情乍看很平靜,胸臆間卻正波濤洶涌的掀起巨浪!「宛柔,我們下回再聊吧,我突然想起我另外有事。」遞給她名片後,他越過她向前走。

被丟在原地的梁宛柔,看著滕炘悄悄的跟在殷梨霜後頭,聯想到這是怎麼回事,她勾起了飽含深意的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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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梨霜真的覺得自己瘋了,才會下這種決定。

前幾天她才想著要找金主,沒想到今天就實現了。

當王總裁開口出價一千萬買她一夜時,她深怕自己會後悔似的,完全沒考慮的就直接答應了,然後就陪他走進飯店。

外表冷靜的她,其實快崩潰了,一想到她沒有退路,也即將跟這個可以當她父親的老頭子上床,她就惡心得想吐,滿身起了雞皮疙瘩……

但為了幫殷氏度過難關,她必須賣掉自己……

梨霜,讓我來幫你吧……

那天,滕炘是說真的嗎?他知不知道他對她說了什麼?

一千萬可不是筆小數目,就算他幫得起,她也不希望他為她做那麼多,她已經夠不堪了,只想在他面前保有一點尊嚴……

「王總裁,請你先開一張五百萬的支票給我。」關上了房門,殷梨霜忍住了想逃開的念頭,力求鎮定地道。

她深伯他會食言,到時她連一塊錢都拿不到。

王總裁猥瑣的看著她,由她那雙白皙均勻的長腿直到豐滿的胸前,笑咧了嘴,傲慢的開了支票,然後當著她的面扔到地上。

殷梨霜蒼白著臉色,彎身將支票撿起,小心翼翼的收好,可她還沒收入皮包內,就被王總裁一把搶去,收到他自個兒的襯衫內。

「在那之前,我要先驗貨。」他笑得很、病態,只差沒像豬哥似的大流口水。「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答應你的便不會食言。」

他絕對在整她,以報上回她打了他三拳的仇!

殷梨霜咬了咬唇,直挺挺的站著,縱然不甘也只能任他擺布。

她發抖著,卸下了肩膀上的披肩,然後把手伸到背後,尋找著洋裝的拉鏈,只要一拉下,她在這個老頭面前,就只穿著單薄的貼身衣物了……

「叩叩!」

房外連續響起好幾聲敲門聲,活似有天大的事要發生了。

王總裁一臉掃興的黑著臉,前去開門,開門的同時還不忘埋怨的念念有詞。「吵死了,誰敢來打擾我的好事……」

門一開,硬邦邦的拳頭便朝他飛來,打黑了他一只眼,也讓他砰地一聲,垂直倒地。

殷梨霜嚇壞了,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急著想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滕炘,他就這麼直直的定住她,教她的心揪緊難受著。

那樣的眼神太復雜了,滲著失望、憤怒等她無法理解的情緒。

她不知道那代表著什麼,只知道,她好心虛,不想讓他看到這樣的自己……

「梨霜,你到底在做什麼啊!你把自尊看的比什麼都重要,可是你尊重過你自己沒有?」要不是看她衣服還穿的好好的,滕炘真想一把掐死她。

殷梨霜愧疚著,無法面對他,也無法說出一句反駁的話。

眼眶盛著淚光,她難堪得好想消失,從此消失在他面前……

「滕炘,你來攪什麼局!」王總裁不知何時從地上爬起,頂著熊貓眼,不甘示弱的叫喊著,也恨恨地把舊帳挖了出來。

「上回你放棄爭取茂勝的代理權,還唆使其他企業退出就算了,這回你又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來壞我好事,別以為我會放過你!」

滕炘把殷梨霜護在後頭,銳利的目光一瞥,幾乎能殺人于無形。「王總裁,別以為你私下干的骯髒事沒人知道。」

「你是什麼意思?」王總裁顫抖了下,深伯被看穿什麼。

滕炘說得輕描淡寫,語氣淡到令人有些毛骨悚然。「你在國外販賣瑕疵品的事,要是傳出去了,一定無法在商業圈立足吧!」

王總裁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惱羞成怒的像是快變身為噴火龍了。「可惡,混小子,你最好別讓我捉到把柄!」說完,他像只過街老鼠般的逃走,狼狽不已。

殷梨霜快手的關上門,倚著牆,深怕他會再次闖進來。

她怕死了,她只是故作堅強而已,後悔極了賣身這個蠢念頭……

「為什麼?明明是我輸了不是嗎?」她的聲音發著抖,難以面對他。她還欠他一句老太爺,她實在不懂他怎麼會放棄茂勝這塊大餅?

她還以為那天他只是開玩笑的對她說好,沒想到他真的放棄了……

滕炘自地上撿起她的披肩,拍了拍,為她披上,包裹住她出的雪白肌膚。「你沒听到我說了嗎?王總裁賣的是瑕疵品,像他這種投機取巧的人,我要是跟他簽約了,一定會吃虧的。」他說得輕松,像是刻意想讓她放松心情。

殷梨霜滑下了淚水,心底的感動快溢了出來。「可是為什麼……」

她有好多好多話想問他,問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里,為什麼都知道她心意已決了,還要那麼執著的來救她……

這個時候他應該不理會她的死活才對,為什麼還要對她這麼好?

「我們之間沒有什麼輸贏可言了,因為你已經很努力很努力了,夠了。」努力的想拚過他,贏得她父親的歡心,他都看在眼底。

滕炘情難自禁的把她拉入懷里,吻去了她的淚水,抱著她,他知道胸口的某個部分,已經管不住自己了。

殷梨霜豈會听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她低著臉,有著羞澀、難為情,還有著說不出口的難堪。「滕炘,你不要管我了好不好,是我選擇自甘墮落的,你還是回去當你的滕總裁吧。」

他是幫了她,讓她免于犯下了這樁糊涂事,但在現實生活中,她的命運並沒有絲毫改變,從明天起,她又得重新尋求金主了……

「傻梨霜,我怎麼可能不管你。」

殷梨霜怔怔地瞠著他,他的目光太熾烈、強悍,她幾乎快被他融化了。

滕炘一瞬也不瞬地定住她,目光里載著太多連他都厘不清的情緒,他字字堅定的落下——

「一切都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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