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雨,我是姑媽,我跟妳說,我今天和妳姑父去逛街,買了一塊非常漂亮的手織掛毯,很適合妳結婚的新房,快來看看吧!」一名嬌小的婦人正眉飛色舞地介紹自己買的東西。
(姑媽,我──)電話另一邊一個輕柔的女聲欲言又止。
「小雨,妳怎麼了?怎麼聲音听起來怪怪的,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啦?」電話這端的谷亦香馬上察覺到佷女的不對勁。
比雨月是谷亦香一手帶大的,谷亦香照顧這個佷女比自己親生女兒還多,所以只要谷雨月有什麼風吹草動,鐵定逃不過谷亦香的法眼。
(姑媽,我……我不結婚了。)
比雨月極力的忍住哭泣的沖動。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谷亦香激動不已的追問︰「什麼?小雨,妳沒說錯吧!妳說妳不結婚了?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的請帖都發出去了!妳現在說不結婚?這、這……」谷亦香實在是找不到語句來表達她的心境。
「哎呀!老婆,別急,別急,吃塊冰塊,解解悶氣,讓我來講。」坐在谷亦香身邊的柏文山馬上當起救火員,接過電話。
「小雨,我是姑父,妳別老把事情壓在心里,來找我們慢慢講,快來啊!泵父等妳吃晚飯。」柏文山剛掛上電話,回過頭,就看見老婆著急的臉。
「你說,這到底是怎麼搞的?小雨不是和金海好好的嗎?怎麼現在……」
「老婆,別急,待會兒小雨來了,問清楚就知道啦!」柏文山安慰著老婆。心中卻在想︰要是莎莎現在在家該多好,那丫頭那張嘴,沒人說得過她,找她救火是最佳人選。而且那丫頭分析事情透徹,小雨這事該讓她看看。但又轉念一想,那丫頭溜得像泥鰍,懶得像只蟲,想找她辦事,一個字──難。
想到自己那個令人又愛又氣的女兒,柏文山除了嘆氣,還是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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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半小時後,谷雨月乘車來到柏家。對她而言,柏家就像她真正的家。她從小就是跟著姑媽一塊兒生活。
「小雨,妳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憔悴?」谷亦香驚呼。
「姑媽,姑父。」谷雨月勉強地扯出一抹笑,朝他們打招呼。
柏文山遞給她一杯牛女乃。「小雨,別勉強自己,有事就說吧!」
「沒……沒什麼,只是婚禮取消了。」谷雨月低著頭,避重就輕的回答。
「妳和歐金海的婚期近在眼前,現在悔婚?沒弄錯吧?」谷亦香焦急的問。
如此現實而尖銳的問題令谷雨月震了一下,頭垂得更低。
柏文山握握妻子的手,示意她別太心急。隨即又安撫佷女道︰「好吧!既然妳不願意談,咱們也不問。妳先安心在這兒住著吧,別的事情咱們以後再說!」
比雨月抬起頭沖著柏文山感激的一笑,但另一件煩心事卻令她臉上布滿愁雲。
「小雨,妳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心事?」柏文山問。
「嗯……喜帖都發出去了,但婚禮卻……」谷雨月已經頭疼了好幾天。
「這件事妳就別管了,姑媽幫妳擺平。」谷亦香攬下重任。
「就是,這種事交給妳姑媽就行了,放心吧!她可是個中高手。」柏文山笑著道。
「臭老頭,想死啊!耙笑我。」谷亦香說著,丟給柏文山一記白眼。
「豈敢,豈敢,我只是陳述事實而已!」柏文山就是喜歡和老婆抬杠。
「你……哼!好女不跟男斗,今天看在小雨面上放你一馬。」谷亦香就是那種隨時都可以給自己找到台階下的人。
「是好男不跟惡女斗。今天看在小雨面子上,我就不揭露妳凶惡的嘴臉了。」柏文山依舊充滿挑釁。做了這麼久的夫妻,他還是喜歡逗逗妻子。她生氣的樣子可愛極了,他看了這麼多年,依舊百看不厭。
「什麼?你居然說我是惡女?你才是惡男呢!」谷亦香氣得牙癢癢。
一對老夫妻就這麼你來我往的拌著嘴,完全忘記谷雨月還在旁邊。
比雨月看著他們快樂的斗著嘴,這才是真正的只羨鴛鴦不羨仙吧!二十年的夫妻生活讓他們更加恩愛。她一直渴望著能夠像姑媽這樣,有一個美滿的家庭。原本她以為可以擁有一個自己的家,但現在……
比雨月拎著背包,靜靜走上樓,回到她在柏家的房間。
看著佷女失魂落魄的走上樓,谷亦香靠在老公懷中,擔心地問︰「老公,你看這怎麼辦嘛?小雨好像受了很大的傷害。」
「這是心病,一時半刻是好不了的,如果只是失戀也就算了,問題就是已經論及婚嫁,殺傷力當然更大,我沒辦法。」柏文山擁著妻子,搖頭長嘆。
「咱們總得想辦法開導她一下吧,啊,我想到了!」谷亦香突然興奮地拎著丈夫的衣領大叫。
「說說看。」柏文山估計妻子和自己想到的是同一件事。
「打電話去百草集把莎莎找回來,那丫頭滿腦子的鬼主意,叫她回來絕對萬事解決。」谷亦香很興奮的宣布著自己的偉大決定。
「不愧是我的老婆,想法和我一樣。」柏文山得意的在妻子額上輕輕一吻。
比亦香不滿的推開丈夫,雙手扠腰,沖著他問︰「你早就想到了是不是?那你干嘛不早點打電話叫莎莎回來?你存心要讓我著急是不是?」
「老婆,妳又不是不清楚咱們那個古靈精怪的寶貝女兒,找她辦事是要付出代價的,再加上那丫頭開起條件來六親不認,我哪敢貿然行動,否則被那丫頭吃了還不知道呢!」柏文山摟回妻子,慢慢解釋。
比亦香雖然認同丈夫的話,但現在事態緊急,哪能想那麼多。
「哎呀!我不管,你現在就把莎莎找回來,快點,否則我找你算帳。」
「好吧、好吧!我這就去打電話。」柏文山拗不過老婆,只得硬著頭皮上。
唉……他這次又得被莎莎那丫頭狠敲一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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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睿煜啊!我們家莎莎在不在?)
「伯父你好,你找莎莎啊!她在樓上,我去幫你叫,你等等。」百草集中,韓睿煜正在做晚飯。電話響了居然沒人接,害他得一手拿鍋鏟,一手接電話。
百草集是柏樂莎和她那群死黨的大本營。自他們認識後,大家就搬來住在一起;而百草集是他們小窩的名字。
放下听筒,韓睿煜扯開嗓子,沖著樓上大喊︰「莎莎,快下來接電話,妳家里有急事找妳。」他估計還得好幾分鐘,柏樂莎才會緩慢地爬下來。
丙然在「長久」的等待之後,只見柏樂莎一手拿著一本雜志,一邊啃著隻果,悠哉游哉的從樓上飄下來。
(丫頭,妳去環游世界啦!這麼久才下來接電話。)柏文山不滿的大叫。
「嗨!老爸,找你可愛的女兒我,有事嗎?」柏樂莎依舊吊兒郎當地答話。
(沒事就不能找妳嗎?不肖女,都放假了還不回家,還等著我們給妳請安呀?)柏文山真是快被這個女兒給氣死。
「哎呀!都是做女兒的疏忽了,這麼說來老爸今天找我沒什麼大事,只是單純的想念女兒,想和我聊聊天,這樣的話,我今天正好很閑,咱們就慢慢聊吧。」柏樂莎敢肯定老爸有事找她,否則他不會打電話到百草集來。
(有事,有事,很重要的急事。)電話這邊的柏氏夫婦可急了。
「喔!」柏樂莎啃著隻果,虛應一聲,等著听下文。
(妳表姐現在住在我們家,她和歐金海的婚事取消了。)柏文山說。
「哦!抱喜她。」柏樂莎雲淡風輕的回答。
(妳這丫頭在胡說什麼啊?妳表姐被人家悔婚,妳居然說恭喜?是我听錯還是妳說錯?)柏文山被氣得直翻白眼。
「我沒說錯啊,難道要表姐結了婚,有了小孩才發現歐金海有多麼惡劣嗎?婚前看清楚總好過婚後受折磨吧!表姐能在婚前和他分手,避免一場悲慘婚姻,我當然要恭喜她。」柏樂莎不疾不徐地解釋著。
反應不過來的柏文山半天沒吭聲,都怪那丫頭思考方式太跳躍了,弄得他每次都像得了老年痴呆癥似的慢半拍。
終于在柏樂莎將手中的隻果啃完之後,柏文山才弄清楚她講的話,但中間似乎有個問題。
(丫頭,妳怎麼知道他們分手是因為歐金海的問題?妳是不是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柏文山認為這是很有可能的,因為韓睿煜是電腦高手,想查到一個人的資料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沒那麼無聊去查我表姐的男友,我本來就不看好他。」
(這麼說,妳早就看穿歐金海了,那妳干嘛不早點提醒妳表姐?也不至于讓她現在傷得這麼深啊!)柏文山有些不滿。
「關我啥事?又不是我談戀愛,男友、老公都是表姐的,當然要她自己選、自己看,自己的幸福就該自己去爭取,這句話好像還是你告訴我的耶!」
柏文山再次啞口無言。雖然女兒的話講得有些冷血、沒人性,但卻是事實。
(女兒啊!听說妳現在放暑假是吧?)柏文山終于切入重點。
「嗯。」柏樂莎早就料到他要問這個。
(那妳有沒有空回家玩兩天呢?回來陪陪妳表姐啊!)
「既然老爸都說話了,女兒就是沒空也得找點空出來,只是我想去日本買些動漫商品,那……」柏樂莎就等著魚兒上鉤。
(沒問題。妳今年的日本之旅老爸出錢,行了吧?)柏文山講得是豪氣干雲,可心卻在滴血,天知道那些動漫商品貴翻了天。
「OK!待會兒我就回去。」柏樂莎很滿意。呵呵,又敲了一大筆!
這時,韓睿煜正好從廚房中端菜出來,「要回家嗎?」
「不忙,吃完飯再走。」百草集的習慣──不錯過任何與好友共餐的機會。
「我送妳。」
「當然。」這也是他們的習慣──絕不放過任何一個免費勞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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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柏樂莎回到柏家時,家人正坐在客廳中聊天。
「嗨,可愛的老爸老媽,親愛的表姐,我回來啦。」柏樂莎那張嘴一向甜死人不償命。
「莎莎!好久不見,放暑假了嗎?」谷雨月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意。
「是啊!放假了,我終于有時間去買東西了。」
「你們慢慢聊,我們先上樓了。」柏氏夫婦很識趣的將地盤讓給年輕人。
「妳喲!整天不回家,姑媽他們會很寂寞的。今天是他們叫妳回來的吧!」谷雨月捏捏柏樂莎的臉頰。
「有妳在就得了,妳在這里多住幾天,他們會很高興的。」
「莎莎,妳沒有話要問我嗎?」谷雨月知道姑媽他們找莎莎回家的用意。
「當然有。」柏樂莎很肯定的道。
比雨月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等著表妹發問。
「我想去日本買些東西,妳能不能陪我一塊兒去?」
「啊?」莎莎剛才說什麼?
「我問妳有沒有時間陪我去日本。」柏樂莎重復了一遍。
比雨月一笑,這丫頭還是這樣,不多過問別人的感情私事。不知道該說她不近人情,還是該說她體貼。
「怎麼不叫妳那群朋友陪妳去?」谷雨月知道她有一群形影不離的死黨。
「表姐,我要去的是日本耶!百草集里可是百分之百的有民族情結的人,若非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踏上那塊土地的。我和言言沒辦法,誰教我們是動漫熱愛者呢?而日本又是動漫大國,不去不行啊!但是今年言言那個重色輕友的家伙和她那位專挖人家祖墳的盜墓者去埃及挖恐龍骨頭了,撇下我一個人。妳去不去嘛?」
「可是我的日文講得不是很好,去了會很不方便吧!」谷雨月很是猶豫。
「講英文啊。沒關系,有我在呢!」
「可是……」她從未想過要出國的,要離開這里去那個陌生的國度嗎?
「人若老是在同一個地方,怎麼可能有新收獲呢?啊!時間不早了,我去洗澡。妳考慮好了告訴我一聲,我訂後天的飛機。」柏樂莎留下谷雨月,起身回房。
比雨月獨坐在沙發上,回味著柏樂莎那句話。也許她真的該出去看看走走,也許她真的可以忘掉與歐金海之間的一切,也許……
做了決定後,谷雨月跑去敲柏樂莎的房門,告訴她,她要一起去日本。
兩天後,谷雨月便帶著一顆受傷的心飛往櫻花的國度──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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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莎,我們要住飯店嗎?」下了飛機,谷雨月問身旁的柏樂莎。
「住飯店的錢可以買好多本漫畫書了,干嗎浪費錢?」
「那我們住哪里?」谷雨月有點緊張。畢竟是第一次來這個陌生的地方,耳邊都不是她所熟悉的語言,讓她有些不安。
「住我朋友家,她暑假都沒回來,所以她那套小別墅空著,我們每次來都住那里,走吧!」柏樂莎一副輕松自在的樣子,好像是在逛她家的後花園。
「莎莎,妳真好,有那麼多好朋友。」谷雨月說得落寞。她的身邊總是空空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想找個要好的朋友聊聊天都找不到人,她真的好失敗。
「其實妳也可以,只是妳一心一意沉陷在愛情中,難免會錯過身邊的風景。啊!對了,這支手機給妳,在日本期間就用這支手機,里面已經裝好電話卡。妳原來的手機我暫時保管。」不知何時,柏樂莎從她的皮包中拿出她的手機。
「為什麼?」谷雨月有些搞不清狀況。
「這樣妳才可以散心,放心吧!這支手機號碼只有我知道,不會有人打電話騷擾妳。」柏樂莎將另一支小巧的手機塞到谷雨月手中。
「可、可是……」谷雨月總覺得怪怪的。
「別可是了,到了。下車吧!」柏樂莎請計程車司機把車停在一個小別墅前,將谷雨月拉下車。
比雨月這才回神打量這個地方,位在一個小山坡的坡角,似乎是個別墅社區。四周綠樹成蔭,十分寧靜,是個居住的好地方。
「表姐,別發呆了,進來吧!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我帶妳去逛逛。」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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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是個生活步調緊湊的國家,街上每個人都行色匆匆,面無表情。
但這又是個很有趣的地方,走在街上,總可以看見年輕女孩們裝扮得很可愛,一些小飾品也令她愛不釋手。
這便是谷雨月來日本一周的體會,這一周莎莎每天帶她出去購物,買的全是動漫商品,然後就坐在家中狂看卡通。
「莎莎,我出去走走,去不去?」谷雨月問正在看卡通的柏樂莎。
「不去,妳記得幫我帶點吃的回來。」柏樂莎頭也不回的道。
「好,還要什麼?我一起買回來。」
「沒了,妳記得一定要帶手機,否則我就不能和妳聯系了。」
「我帶著呢,那我走了,拜拜!」谷雨月拎著包包出了門。
比雨月閑逛到離家不遠的海邊。
曾經,她和歐金海約好要一同看遍世界上的海洋。雖然承諾已逝,但她卻記住了每個字。
現在,她就站在海邊,大海依舊那麼吸引人。
雖然只有她一個人看海,但她並沒有太傷感,就算有一點小小的落寞,在大海面前也完全煙消雲散,她只想靜靜享受那份寧靜。
比雨月漫步往前走,听見隱約的喧嘩聲。
聲音似乎是從前方的一個廢棄倉庫傳來的。谷雨月只想安靜的散她的步,別的事她不想理,也理不了。
「回去告訴你們老大,要搶那塊地就來,我鷹村浪隨時奉陪。」
一名男子囂張卻冷淡的聲音傳來。
絕對不是谷雨月喜歡听他們講話,只怪聲音太大,就只能讓她的耳朵受累。
「我、我、我……你、你、你……」一個顫抖的聲音透著恐懼。
「什麼你你我我的?你當你在演肥皂劇啊?有話就直說,虧你還是你們組織里的第二把交椅,丟人哪!」又是那個叫鷹村浪的聲音。
「你……你仗著……人、人多來偷襲我們,算、算什麼英雄好漢?」
「哈哈哈……」一陣狂放的笑聲傳來,「什麼叫兵不厭詐,你懂不懂?出來混的,大家憑實力。難道攻打你們前還要發帖子給你們,再擺上一桌酒席,大家邊吃邊打不成?我既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想當英雄好漢你還出來混什麼?改行去當警察好啦!哼!英雄好漢,看我砍斷你手指時,你是想當英雄好漢還是想要那根手指頭。」鷹村浪輕蔑地道。
听到這里,谷雨月終于忍不住想回頭看看狀況了,那個叫鷹村浪的人怎麼那麼狂妄?以多欺少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砍人家的手指頭,太過分了吧!
比雨月看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人正以漂亮的身手從下屬身上拿過一把匕首,在手中熟練的把玩了一圈,臉上掛著輕蔑的笑。
這個人是鷹村浪?全身上下散發一種張揚的狂放,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谷雨月對他的印象打了負分,她一向討厭這種跋扈的人。
他以多欺少,以強欺弱,自己不想當英雄好漢就算了,還不讓別人當,完全將社會道德踩在腳底。嘖!怎麼會有這種社會敗類!
此時,被鷹村浪當作腳墊踩在腳下的那位「英雄好漢」一見鷹村浪拿出匕首往他手上招呼,馬上哭天搶地的求饒。
「不……不要啊!鷹村少爺,請你饒了我吧!」
他不求饒還好,一求饒更是加速了鷹村浪的動作,當下砍下他一根手指。
「要當老大就要有當老大的樣子,出來混的,混成你這種樣真夠丟臉的。拿酒來!」鷹村浪邊說邊伸手接過一瓶白酒,往那人手上潑。
「啊……」那位斷指老兄就此昏過去。
「哼!沒用!」鷹村浪踢踢腳邊昏死過去的人,準備走人。
好殘忍!比雨月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屑再和這種人呼吸同樣的空氣,頭也不回的轉身走人。
鷹村浪一轉身,正看見瞪著他的谷雨月。
那個女人瞪他!他看見了,那女人欠人修理是吧?鷹村浪忿忿的想。
「浪少爺,浪少爺。」
身後一人拉拉鷹村浪,拉回他的注意力。
「干嘛?事辦完了就走人。拉什麼拉!」鷹村浪不耐煩的道。
「浪少爺,你是怎麼了?這兩天似乎都不怎麼開心。」鷹村浪一名心月復下屬問。他這個頂頭上司一直在國外雲游四海,兩天前突然回國,卻像吃過炸藥似的,弄得他們這一票下屬都心驚膽戰的。
「哼!有什麼好開心的?老大不知是哪根筋搭錯線,莫名其妙的幫我定下一樁婚事,真是有病。他自己有老婆不就得了,管我那麼多干嘛?」一想到這件事他就嘔!
「我看大少爺只是想讓浪少爺回來才出此下策。不過,看大少爺婚姻生活那麼美滿,少夫人溫婉賢淑,小少爺聰明過人,你難道不想有個家?」
「算了吧!我可不想自找麻煩。行了,少廢話,走吧!我中午還得去醫院。」說完,鷹村浪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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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了一個上午,除了早上在海邊撞見那一件事外,谷雨月還是挺開心的。
在購物中心逛了一圈後,谷雨月買了許多小飾物。要不是她有點餓了要去吃飯,她一定還會接著逛。那些做成動漫卡通人物造型的糕點,莎莎一定會很喜歡。
比雨月正得意的細數她手中的購物戰果,卻被人撞了她一下。
她抬眼一看,一位老太太正搖搖晃晃的,步伐不穩,谷雨月連忙扶住她。
「老太太,您還好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老太太虛弱得只剩下點頭的力氣。
比雨月看她臉色蒼白,額上冒冷汗,就覺得不放心。
「您要喝水嗎?」
老太太越來越站不穩了。谷雨月連忙招來一輛計程車,將她送到醫院。
到醫院時,老太太已呈半昏迷狀態。谷雨月放心不下,就坐在大廳中等待。
就在此時,安靜的醫院大廳因一群人的到來而熱鬧起來。
什麼人這麼沒公德心?居然在醫院中成群結隊的喧嘩。
比雨月回頭一看,居然是一群醫生,虧這家醫院還頗具名氣的,怎麼醫生素質這麼差?
「鷹村醫生,麻煩你看看這份病歷,病人家屬請求提前開刀。」
那群醫生全圍著一個人打轉,谷雨月根本看不清楚中心人物的長相,只是那個姓氏令她覺得很耳熟。
「直接送太平間,現在全世界的醫院都缺骨髓,難道你們都不懂順序啊!提前開刀和不開刀一樣,沒救了。」他冷冷地說。
「鷹村醫生,這個病人腦腫瘤手術後都過了麻醉時間,到現在還沒醒。」
「植物人,不用看了。」
「鷹村醫生,那這個……」
「下病危通知給病人家屬。」他飛快的做出決定。
天啊!要是天下多幾個這樣的醫生,殯儀館不愁沒生意了。谷雨月听了老半天,就只听見他一直把病人往鬼門關送,天下怎麼會有這種不負責的醫生?還有,那個說話語氣,怎麼和今天早上那個叫鷹村浪的人渣那麼像?難道姓鷹村的人都是這副德行?雖不認識這個「鷹村醫生」,也沒見過他,但她就是討厭他。
最後,谷雨月嫌惡的瞟了那堆人一眼。
突然,在縫隙中,谷雨月看見一張熟悉的臉,那個「鷹村醫生」居然就是海邊那個鷹村浪。
比雨月對他的厭惡有增無減。他不是黑道老大嗎?怎麼現在變成醫生了?
嘖!這種人當醫生,真是生靈涂炭。
警覺性一向很高的鷹村浪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立即望向視線來源。
是早上那個瞪他的女人,他記得她,對她印象非常深刻。
她又瞪他,這女人和他有仇啊!怎麼一見到他就瞪他。
打發掉身邊的醫生後,鷹村浪走向谷雨月。他倒想看看這個一天瞪他兩次的女人到底是什麼德行!
「小姐,我和妳有仇嗎?妳干嘛老是瞪我?」鷹村浪一向直來直往。
「討厭鬼!」谷雨月低聲用中文罵了一句。
中國人?鷹村浪微微一愣,這個中國女人居然罵他。
「就算我是討厭鬼,莫名其妙瞪我兩次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吧!」鷹村浪用純正的中文回敬。
討厭鬼講話真難听,沒風度、沒道德、沒人性……谷雨月在心中大罵。
「要罵我就大聲罵,只敢在心里罵算什麼?」鷹村浪諷刺的道,這女人把心思都寫在臉上了,還以為別人不知道。笨!
咦!他知道她在心里罵他?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
「罵你會髒了本小姐的嘴!」谷雨月勉強給自己找個台階下。
「那妳就不怕髒了妳的心?」鷹村浪反問。
「我高興,要你管!」哼!沒品的男人。
「誰管妳,我怕妳悶出心髒病在醫院中翹辮子,有損醫院的名聲。」鷹村浪很刻薄的道。
「哼!我看是這家醫院的院長瞎眼才請你這種人當醫生,這才有損醫院的名聲呢!」谷雨月氣憤的反駁。
「讓妳失望了,我的眼楮好得很。」鷹村浪得意的回答,惹她生氣太有快感了,誰教她對他如此不屑。
「你……你是這家醫院的院長?」谷雨月吃驚地看著他。
「哼!」鷹村浪用鼻孔回答她。
「你真的是老奸巨猾,砍完人就把傷患送進自己的醫院。這樣你的醫院永遠都不用擔心沒有病人,真會算計。」谷雨月白他一眼。
鷹村浪听到這種說法,不禁傻眼。這女人還真會聯想啊!
等一下,她剛才又瞪他,他想起來了,他就是來問她這個的。
「妳干嘛老瞪我?」這是鷹村浪要問的重點,剛才居然和她吵架吵到忘記。
「廢話,當然是你長了一副欠人瞪的模樣啊!」
「妳……」
「你就是這麼討人厭,瞪你都怕髒了我的眼。所以,像你這種社會敗類以後還是不要出現在我的視線範圍內,免得污染我的眼楮和我要呼吸的空氣。」谷雨月一氣呵成的吐出這麼一串話,站起身就走。走過鷹村浪面前時還刻意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外加用她那帶跟的皮鞋狠狠踩了他一下,然後很得意的離開。
「噢!」鷹村浪痛得低吼。
離開醫院的谷雨月完全沉浸于得意之中。真該感謝莎莎,听多了她那些損人的話,運用起來還真順口,原來這樣罵人的感覺這麼好。
這還是她頭一次和人針鋒相對的吵架,實在是那個鷹村浪太令人發指了。
哎呀!只顧著和那個討厭鬼吵架,都忘了去看看那個老太太的情況了。唉!算了,人送到了醫院就應該沒問題了吧!
鷹村浪氣得想砍人,他的尊嚴和傲氣都被那個女人踩在腳底了。該死的!別讓他再遇見她,否則下次他一定討回這筆帳。
鷹村浪剛挪動腳步,發現腳很痛。
嘖!那女人還真是不留情,下腳這麼重,他下午還得去見那個素未謀面的「未婚妻」呢!見鬼了!想到這個,鷹村浪更煩了,真是應了中國人那句「禍不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