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案親,我不需要這樣的安排!」
「我不是找你來商量的。」被衣君歡稱作父親的人——衣寒羽,六十不到的年紀,面容清瘦,雙鬢斑白,講這話時語氣雖重,但聲音很輕。
「可是……」
「沒有可是,你必須要去!這關系著衣家的顏面!」
「關系到衣家的顏面?」
一本雜志遞到他面前,他知道那是什麼,只是他沒想到父親也看了。上面是一張他和薛家易醉酒的照片,是在家易走前他為他送行時的照片,那時他真的很難過,他惟一的一個朋友要走了,那也是他為數不多的幾次醉酒之一。從酒店中出來時不知被誰拍到了,便出了一篇說他「性取向與人有異」的文章,不過,這已經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父親我……」
「我不是要你解釋什麼……只是,你已經成了一個茶余飯後的話題,這對衣家「實在……而且于你,我也不認為這是一件好事。」
為什麼?他甚至不前听他的解釋,就判定了他的罪,不是嗎?
「父親您認為于找什麼是好?您了解我嗎?關心我嗎?……既然您從沒有關心、在意過我,那麼請您繼續地不在意下去上吧!
「我已經說了我不是找你來商量的,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拒絕,我是衣家當家的,這是我應盡的職責!我是你的父親,這也是我應盡的職責……好了,沒有事了,你走吧。」
「職責?父親,我從來都只是您的職責嗎?您對我沒有一點兒的關心和愛嗎?我所做的,無論成功,失敗,都是您不屑一顧的嗎?您只是關心著我會不會丟了許家的顏面。是嗎?」
這是衣君歡第一次和父親如此言詞激烈的講話,也是他第一次向父親講出自己心中壓抑已久的話,「這麼多年,我雖不是衣家的驕傲,可也沒有壞了衣家的顏面吧!我的事就不勞父親掛懷了。」君歡自嘲一般地笑了笑。
「我說了。」衣寒羽依然輕聲說著,他從來都是這樣輕輕的講話,「這事容不得你推辭,除非你有更好的理由!清柔是一個好姑娘,個性溫柔、善良,也很是善解人意,你們很熟,我想你也是喜歡她的,她不是你很久以來比較固定的女伴嗎?重要的是,你並沒有要好的女友不是嗎?」
「可是我已經有心儀的人了了!」
「已經有了?」
衣寒羽轉過身,眼中是掩不住的驚訝,他沒听秘書說起啊,真的嗎?
看到父親的驚訝,他突然心生快感,「是的,而且我們同居了!」這話月兌口後,他頓生悔意,為什麼?難道只是為了他關心的一瞥嗎?不是早就習慣了,也早就放棄了嗎?可自己在說什麼?在做什麼?
一陣讓人難耐的沉默過後,衣寒羽又恢復了平靜,他轉過身去,「那麼,宴會還是要去的,既然你有女友了,就帶她一起去吧。不去總是不好的……好了,你去吧。」
走出莊園的衣君歡冷靜下來,今天怎麼了,他與父親間從來都是冷冷清清的,他從沒有如此地頂撞過他!是因為妒嫉吧,其實他一直都在妒嫉的,妒嫉方亞,妒嫉芳姨,甚至彼特——父親的狗和那一屋子的書,是的,他妒嫉,同為他們都擁有著父親的關注甚至他的愛,可他卻沒有。這些日子和子歸的相處,讓他翻出了壓在心中已久的,自己從沒有正視過的感情——妒嫉。
「相信我,你只是沒有被愛著,那不是你的錯。」
他突然想起子歸說這話時的神情,他突然想要見她,想要和她說說話。他從沒有這樣渴望著傾訴,也許他壓抑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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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歸看著面前的君歡,她知道大概發生了什麼事,雖然她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不過可能很嚴重。因為君歡盯著他面前的那杯咖啡已經有三分鐘了,他一直在攪拌著。
「君歡?」
「……」
「君歡!」
「呃!對不起我走神了,你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不過,你不對勁,怎麼發起呆來了?」
「記得我說過我的小時候嗎?」
「啊?當然,怎麼了?我以為你不願意再提起呢?」不是嗎,誰會喜歡反復提起自己心中的痛呢。
「對你,我願意。今天我父親找我回去了。你知道嗎?我很高興,真的,從我上學離家,這是我父親第一次找我回家。叮是……他只是因為我使衣家的顏面受到損傷,他要介紹一個世伯家的千金給我認識,以此來闢謠!」
子歸的心輕輕地震動了一下,「大家族都是這樣的,面子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不過,在他的立場這好像也沒有什麼錯誤,或者他是真的很想介紹那個人呢!」她應該說什麼?看著他落寞的神情,她想做的只是安慰他。
「我不知道,我本來很興奮,其實我也沒有想過他到底會和我說什麼……不過,當我知道他原來因為衣家的顏面而找找時,我很失望,也……很激動。」
「然後,你說了讓你後悔的話嗎?」人在激動的時候多半言不由衷,雖然她知道他是一個很自制的人,不過他到底也是一個凡人。
「是的,可能我太盼望他的關愛,我真的期盼了很久,我以為我快要得到了,可是……顯然不是我想的那樣。」他有點兒懊腦地抓了抓頭。
「我知道,我知道失望是很容易讓人激動的。」
他感激地看了看她,「是的,我非常激動,我第一次沖撞了他,我說了很多未說出話。」
「這沒什麼,君歡,也許你的父親從來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也許……」
「是的,他不知道,他也從來沒有想知道。而我也才知道我是這樣失望……」
「別這樣,君歡,也許你是他的驕傲,只是他沒有說,而你不知道罷了。」這話,她說的沒有什麼底氣,畢竟她沒見過這樣的父子。
「是嗎?」
「是啊!再說,他終于主動地找你了廠,別問他為了什麼,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還會有以後呢,也許會有一個你所期盼的結局的!」
看著她興奮的小臉,君歡感到剛剛那陰沉的感受走遠了。能有人傾訴真好,他從來都是將自己的種種想法壓在心中。
「好點兒了嗎?我想你只是懷著太大的希望,所以,才會這樣。如果你的希望小一點,那麼失望也會小一點的。不過,這次是一個好的開始啊,也許他是覺得你年紀不小了,也許他是關心你,只不過他表達的方式不對罷了。」
「也許吧。」他輕輕地說,手依然不停地攪著面前的咖啡,冷靜了之後,他想到了一個更嚴重的問題,那就是他都說了什麼?他還說他和人同居了?是的,他是這樣說的。這話很。快就會傳到女乃女乃的耳朵里,怎麼辦?人不能失言哪,他皺著眉揉揉發痛的太陽穴。
看著他的臉色不停地變化,她發現她是那樣的關心他,她希望分擔他的痛苦、分中他的快樂。
「你……」
看著君歡欲言義止的神情,子歸有些納悶地問︰「什麼?」
「呃……」他突然紅了臉,這話要怎麼說?「你……」
「你什麼?我什麼?你怎麼了?……你要說什麼啊?」
君歡下了決心似的抬起頭,「我們同居吧!
「啊?」這下子歸可是張大了嘴合不上了。這太出乎意料了,她……她接受不了啊。
看著她那驚訝的臉,他突然覺得有點兒懊惱。是啊,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你又當她是什麼?你為什麼對她說這樣的話?你又期盼她說些什麼?
他其實並不清楚自己對子歸是怎樣的情感,他只是覺得她與他從前交往的千金小姐有很大的不同,他喜歡和她講話,喜歡對她傾訴,她吸引著他,其他的他都沒有深想,也不願深想。
「這……這很為難,算了,當我沒說吧。」
「什麼?」她一臉迷茫地問。
「你就當我沒說吧,我也不知道我發了什麼瘋了!」他懊惱地說。
「什麼?」顯然她還沒有走出那句話帶給她的震驚。
「……我是說……」
「嗯?」她的理智走了回來,「哦,你嚇了我一跳,你怎麼了?」
「沒什麼。」看著她他突然想逃開,他有點兒害怕面對自己和她。
不過,她顯然不想給他這個機會,「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了?」
「我……」他想了想,「我同父親說我和人同居了。」
「為什麼?」她知道他並沒有。
「不知道……我想我瘋了,真的,我啻到了他驚訝的神色,我突然就是想那樣說。」
「這很嚴重啊。」
「是的,這周六他讓我帶著……呃……女友去參加一個社交宴會。而且,女乃女乃一定會知道。找人知道……」
一陣電話鈴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女乃女乃?噢……是啊,我?!我在喝咖啡……啊?是啊,和她在一起。嗯,過幾天吧……不是……我得同她說一下,今天也許她沒有時間……晚上?不好吧?噢,是的,不過……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他懊惱地收起電話。
「怎麼了?」
他閉上眼楮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女乃女乃會這樣快就知道了,女乃女乃要我晚上帶了女朋友回家,接下來我應該怎麼辦?」
現在他是真的頭痛了,他從來沒有把自己陷入這樣的一種無能為力的局面中,他用手輕揉著彼起的眉,這是不是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唉。
「你不介意我穿著運動服會見你的女乃女乃吧?」她決定不放過這個機會。容姨曾說過,愛情不是沒來過,只是很多人錯過了。而她,不要做一個錯過愛情的人,她從沒有對哪個男人動用這樣的心思,如今她明了自己想要的,又知道他對她有情,即便是她來主動也沒關系。
君歡猛地睜開眼,一臉不能理解的樣子。
「怎麼?你覺得這樣太隨便嗎……那麼,我就去換一下吧,不過說真的我也沒有什麼正式的衣服,牛仔裝行嗎?或者……毛衣和裙子?那樣會不會淑女一點?」
「你是什麼意思?」他眯著眼楮。
「呵……」她笑了,「這不難理解啊,關于同居,我要再考慮考慮。不過,去見你的女乃女乃,我馬上就可以同意哦。」
他一下笑了出來,她就是這樣,讓他很輕松,讓他不必費心,真好。
「我還是去換一下衣服吧,第一次見你的家人,太隨意了總是不好,是嗎?」她征求他的意見。
他覺得,其實不必太在意穿著,。可是見她這樣的用心,他不由得感到一陣溫暖,被人這樣重視是一種很美好的感覺。
「可你下午不工作了嗎?」
「當然工作,給我你的電話,晚上我們在聯系吧。」
「好。我去接你。」
「那麼現在你送我回家換衣服,然後再送我上班。沒有意見吧?……等等,我把咖啡喝掉。」她仰頭喝掉那加了很多的女乃後已經成了黃褐色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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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車中的子歸看著窗外,這里是城巾北部的一座地勢不高的山坡地,不知道為什麼有錢人總喜歡把自己的家安置在有坡的地方,據說美國也是,是有錢人特殊的癖好吧。她雖然在這個城市讀完大學,又工作了兩年,不過,她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無人的公路上,只有路燈孤單地注視著過往的車輛。這里來往的車不多,又是黑夜,所以顯得越發的寂靜。
「哎,你家里都有什麼人啊︰」她突然問。
「怎麼,你有點兒緊張嗎?」他打趣地問。
「是哦,奴家未曾見過大世面,若有不當之處,還請相公海涵……不過,我還真是很緊張呢!」她突然把臉湊到他的面前說,「你可一時也不能離開我。」然後又飛快地坐了回去,「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君歡看著雙手合十嘴里嘟嘟嚷囊的她笑了,他覺得,這或許不是一個壞主意。
由于天黑,子歸看不清這莊園到底是什麼樣的氣派,只知道進了大門,又過了三五分鐘的車程,他們來到了一處三層樓的別墅前。燈火通明用在這里是不為過的。通明的門前站著一位黑西服,白襯衣,黑領結的六十多歲的老人。
「他是管家陳伯,一位忠心的老人,很值得尊敬。」君歡輕聲說著,然後停了車,「你先別下,等我去給你開門。」他邊解安全帶邊說。
「不,別用你們的禮儀要求我,我自己下!」她的語氣肯定,這讓他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是啊,這才是她——于子歸。
看到她自己下了車,老管家也明顯地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平復了,他走上前,「小姐,少爺,晚上好。」
「陳伯好!」子歸禮貌地回應著。
在陳伯的引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個大廳。她先看見了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婦人,老婦人穿著墨綠的旗袍,胸前戴著那塊福祿壽如意指翠佩。其實不用看翡翠佩,也知道她是他的女乃女乃。老婦人慈愛地招招手,君歡牽著子歸的手走了過去。他借牽手來安慰她不安的心,她借牽手給他面對家人的勇氣。他緊緊地牽著她的手,仿佛不再松開。她的手輕輕地回握,仿佛這是倆人的約定,
「女乃女乃,這是子歸。」他輕輕地將她推到自己的身前。
「這是女乃女乃。」他向她介紹。
「女乃女乃!」子歸上前一步,握住了老人伸出的手。這是一雙幾乎干枯了的手,手很涼,也沒有什麼力氣。
「好、好。」老人樂了,「坐在我旁邊。」老人牽著她的手不肯放開。
「子歸,這位是我的父親,這位是芳姨。」
「伯父伯母好。」有錢人家的禮節是不少,不過,她有不會失禮的自信。
「這位是陳嬸。」他指著站在女乃女乃輪椅後的一位婦人。
「陳嬸好!」
一番介紹過後,就是一些家常的話。話間她發現君歡和他的父親都不怎麼講話,倒是女乃女乃和芳姨熱情得很。
「女乃女乃,這塊佩和你的這身衣服很配哦。」
「是嗎?」老人樂得合不攏嘴,「是尋歡買的。」
「女乃女乃。」君歡這時才出聲,「這塊玉佩是子歸幫我選的,我哪有那樣的眼光呢!還有芳姨的也是。
「是嗎?子歸送的東西真得我們娘倆的心!
「是啊,子歸,謝謝你哦,我也好喜歡。芳姨在旁邊輕聲地附和。
「呵呵,我媽媽和容姨也都喜歡玉,所以,我對玉從小就很有感情。听說,每塊玉。都有它命定的主人,會為他們避邪納福。而且,帶玉可以延年益壽呢!
聊過一陣後,女乃女乃似乎有些疲倦了,便讓君歡和芳姨推他回房,想來是有什麼話啥時他說吧。
君歡要走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知道,那是在征詢她的意見,聊了這一會兒後,她初來時的忐忑不安已經沒有了,便朝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于小姐……」待眾人都退人後,欠寒羽輕聲地說。
「伯父叫我子歸就行了。」他的輕輕的聲音給人一種很平和的感覺。她實在不能想像,他對自己的兒子怎麼會那樣冷酷。
「你和君歡認識多久了?」這一句君歡,不似如此疏離的父親叫出的。她心中認定,這中間一定有著一個什麼誤會,讓他們父子越走越遠。
「……四個多月!」她可沒有說謊,從去年的十二月她第一次見到他,到現在正好是四個月,只是那時他並不認識她罷了。
「哦,那麼你了解他嗎?」
「了解?伯父,什麼是了解呢?我不知道他穿幾碼的褲子,不知道他每天的工作都是什麼,很多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不過,我願意傾听他的談話,願意安撫他燥動的情緒,如果可以,我願意去了解他。」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哦,是這樣……听說你們同居了?」
「應該說我們正準備同居,伯父覺得這樣不妥嗎?我們也在猶豫,畢竟他是一個媒體很關注的人。」
「不,這是你們自己的事,你們自己決定好了。」這是他所能說的了,他起身,「子歸,你在這等他吧,我的身體不是很好,所以,我先走了。」
他的態度表明他的立場,他默許了。
「好的,伯父,保重。」
就在他要轉上樓的時候,他還轉過身說︰
「好好地珍惜他吧,我以一個父親的身份請求你,他是一個少人關愛的人。但他是一個值得人關愛的人。」然後不待她講話、他便上樓上去了。
他最後的這一句話,在子歸的心中盤繞不去。
在他的車里,她也回味著這句話,也權衡著要不要告訴他。
「怎麼了?不適應是嗎?很冷淡吧?這就是我的家庭。」他自嘲地說。
「哪有!女乃女乃很慈祥,芳姨很漂亮,她們都很熱情的。你的父親雖然有點兒冷淡,不過很風雅。這就是你的家人給我的印像」她歪著頭看著他,「至于你,我反倒說不出什麼了我們應該好好地彼此了解一下,」她笑了,她決定不告訴他,在她有把握的時候再說吧,她不願給了他希望,然後這個希率又破滅了。
「女乃女乃很喜歡你,她說你是一個很真實的人。」
「為什麼你和女乃女乃都這麼說呢?別人也是真實的人啊!
「不、不一樣的。」
「有錢人的煩惱?」
他笑著看她一眼,「是啊,當你看多了帶著面具的臉孔的時候,你會知道真實是怎樣的寶貴。芳姨說你是一個可愛的女孩。」
「哦!你們家對人的評價還真是特別。你說二十七歲的人被說成可愛,會不會讓人覺得很……很那個?」
「哪個?」
「就是有點兒裝純潔啊!
「呢,不會吧!你說你二十……」
「不要說,不要說。」她趕緊打斷他的話,
「呵呵,你知道就好了。先生貴庚啊?」
「三十有五啦。」他語氣輕松地說,他覺得似乎松了一口氣。不過有一件事,他放在嘴邊卻不知怎麼說出來。
「子歸」
「嗯?
「我們……」
看著他吞吞吐吐的樣子,她依稀猜到他要說什麼,但她並沒有開口,這一路走來,她的主動多過他的,這次她要他說。
「明天,我接你到我家好嗎?」
「嗯?」她依舊不說話,轉過頭面時著他,而他也感覺到了」。
「我們同居吧!」
「君歡,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會同居嗎?」
「……」
「是相愛的人!那麼,我們相愛嗎!」她輕聲問道,「你知道自己的心嗎?」
「我不知道!可是,我從不知道相愛是什麼。我只知道,你給我的感覺和別人的不一樣,我願意和你在一起,願意和你講話,我從來不是一個多話的人,可是認識你以來,我比以任何時候的話都多。我願意向你傾訴,我……」
「別說了。」子歸打斷了他,「這就夠了,我需要一個搬到你那里的理由,而你已經給了我了。所以,你不用再說了。」
這一刻,君歡對子歸是一種感激之情,情話對女孩子來說是一種享受吧,可是對他來說很難講出口,所以他感激她的體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