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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大十九變 第二章

匆匆四年光陰飛逝,雖然萬分舍不得,怛子雅還是擺月兌了小魔王的封號,即使她淘氣的個性仍舊不改,可也勉強收斂為「無傷大雅」的小搗蛋了。

在這四年當中,子雅和舒宇健幾乎是形影不離的。舒宇健是為了盯緊她,不讓她惡作劇;而子雅則是為了纏著他帶她去看電影玩樂,她幾乎把舒宇健當成私人的游樂機了。

舒爸爸、舒媽媽更是疼她疼得要命,甚至希望她能住進他們家,而凌雲舟和她依然是前世冤仇、今日死敵。

如今,剛滿十歲,聰敏慧黠的子雅,了解自己這四年來,可說是幸運地抓住了幸福的翅膀,而且,天真的以為自己將會就這麼一直幸福下去。

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在一個晴朗的春日里,子雅的外公突然中風悴逝!

罷開始,子雅還沒有什麼持別的感受,反正她和外公一向沒啥感情,甚至她還立刻自動搬到舒家去住,同時暗自竊喜自己終于可以因此而被舒家正式收養,就像凌雲舟一樣。

但不同的是,凌雲舟是舒家旁系八親等血親之內的親戚,依法不能正式收養,而她與舒家卻完全沒有親戚關系,當然可以正式成為舒家的養女羅!

但是,當舒宇健黯然地告訴她,暑假時,她爸爸會來帶她去美國同住的消息,子雅頓時傻了。

「我爸爸?!」子雅不信地猛搖著頭。「你在開什麼玩笑,胖哥?我爸爸早就不要我了,怎麼可能會要我去和他一起住呢?」

舒宇健輕嘆。「你爸爸說,他現在生活安定了,所以要接你過去同住,也打算好好補償你這十年來所失去的父愛,你……」

「父愛!」子雅嗤笑一聲。

「他已經在我的生活中缺席了十年,我還要他什麼父愛?我敢肯定他一定是再婚了,所以,才一直沒來接我過去當夾心餅,既然如此,他就繼續過他的好日子就行了嘛!吧嘛突發奇想的要接我過去?真是他媽的無聊透頂!

「小丫頭,你爸爸……」舒宇健猶豫了一下。「他的確是再婚了,而且還生了三個孩子,可他始終惦記著你……」

「狗屁啦!」子雅怒罵。

「惦記個鬼哩!十年來,他連封信都沒有,生日卡、聖誕卡,統統都沒有!他惦記個鬼呀!」

「但他還是有按時寄生活費過來啊!」舒宇健溫柔的安撫她。

「那又如何?」子雅輕蔑地冷哼。

「就算養條狗,也會偶爾去模模它的頭,但我呢?啥個屁蛋也沒有!」

舒宇健皺起眉。「小丫頭,不要講髒話。」

「講髒話?」子雅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胖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我說不說髒話?我知道了,連你也開始討厭我了,對不對?」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呀!小丫頭?」舒宇健氣急敗壞地叫道。「我怎麼會討厭你呢?胖哥一直是最疼你的耶!」

子雅立即嘴一鱖,撒嬌的說︰「那你為什麼不叫舒爸爸來領養我?我不想到爸爸那邊去嘛!他已經有新老婆、新兒女了,我去那邊做什麼?我要跟你們在一起嘛!」

「我……」舒宇健欲言又止地嘆了一口長氣。「其實,爸爸一開始和你爸爸聯絡時,就表明想領養你的心意了,可是,你爸爸始終不肯同意,所以……所以……」

「他不同意?!」子雅倏然雙眸怒瞪,聲音高八度的叫了起來。「他竟敢不同意?他媽的他都十年不管我了,現在卻堅持不放過我上這算什麼?怕人家笑話他嗎?」

「小丫頭,你爸爸是真的想補償你,听胖哥的話,給他一個機會吧!」

「狗屁啦!」子雅怒罵一聲,隨即將自己摔到床上趴著,繼續罵道︰「狗屁!狽屁!狽屁!」

舒宇健走到床沿坐下,又胖又溫暖的手疼惜地輕撫著她的背部。

「小丫頭,你已經十歲了,該懂事些了。胖哥告訴過你,這世上有很多不得不的事,就像你,也不願意你媽媽那麼早就去世,更不願意你爸爸丟下你不管,不是嗎?可是,你卻不得不接受它,因為這是你的命運。你向來是個堅強勇敢的女孩,所以,你有能力克服,也必須要去克服它,而不是被它打倒。」

于雅把臉埋在枕頭里,那里面有舒媽媽持別為她塞進去的玉蘭花香料。

「同樣的,現在你也不能不接受你爸爸的心意,因為不管你再怎麼討厭他,甚至恨他,他還是你的親爸爸,你必須給他一個機會來證明他不是不關心你、不愛你。」

子雅把臉埋得更深,舒宇健輕嘆一日氣,胖手徐徐地撫向她的長發,想到這四年來,一直都是他親手為她梳頭綁辮子的。

「小丫頭,胖哥也舍不得你,可是為了你好,你必須給你爸爸,同時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免得你將來後悔,懂嗎?」

「不懂!」子雅突然翻過身來仰躺著,「我也不想懂,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勉強我去接受我不想接受的事?」她挑釁地瞪著他。「你又沒有經歷過什麼不得不的事,為什麼我就必須要?」

舒宇健沉默了,他垂眼沉思許久後,才緩緩抬眼,無奈地注視著她。

「你以為胖哥喜歡這麼胖嗎?從小,我就是所有的人嘲笑的對象,我第一個外號是胖豬,然後是豬哥、香腸、大象、肥仔……」他頓了頓。「我試過節食,但沒有用,我是那種連喝水也會胖的人;我也試過運動,結果動沒兩下就差點喘死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順其自然,說服自己接受這樣的命運。」

子雅坐了起來,「胖哥……」她同情地握住他的手。

舒宇健苦笑了一下。「媽媽告訴我,人的外表不重要,重要的是心。就像爸爸,笆爸也好胖,不是嗎?可是,媽媽就愛爸爸那顆溫柔善良的心,即使爸爸再胖,她也不在意。我記住了,也相信是那樣沒錯,但是……」

他幽幽一嘆。「記得我剛上國一時喜歡上隔壁班的一個女同學,她長得不是特別漂亮,但看起來很溫柔。起初,我只是試著和她作朋友,經過一段時間,我覺得她對我的印象應該不錯了,就寫信向她表白……」

說到這兒,他突然停了下來,無奈地望著窗外。

子雅好奇死了,也……超嫉妒的!胖哥怎麼可以喜歡別的女孩子呢?她甚至忘了當時她還不認識他哩!當然,她也沒問自己為什麼會嫉妒,只是急于知道結果。

「結果怎麼了?她說了什麼?」她拉著他的手問。

舒宇健轉過頭來,苦澀地揚了揚嘴角。

「她當著所有同學的面,朗讀我寫給她的信,然後恥笑我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還說,如果要做我的女朋友,她寧願死了算了!」

「什麼?」子雅驀地跳起來,站在床上尖叫。「那個女的竟敢這麼說?我他媽的宰了她去。」

舒宇健搖搖頭,「你又說髒話了。」他伸手將她拉坐下來。

「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要你去宰人的,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每個人都會有不得不的時候。就像我不得不接受自己的缺陷,也不得不接受其他人對我的輕視,也許我永遠也踫不到像媽媽那樣,只重視內心,而不在意外表的女孩子,我……」

听到這兒,子雅突然眼楮一亮地大叫起來,「我有辦法了!」她興奮地跪坐起來,兩手用力抓住舒宇健的手臂。

「我嫁給你!胖哥,我喜歡你,更不在乎你是胖上還是瘦,這樣一來,你就不必擔心以後找不到女朋友了,而且……」她得意地嘿嘿兩聲。「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你家羅!」

「咦?!」舒宇健覺得哭笑不得。「你……你在亂說些什麼啊?」

「我哪有亂說啊!」子雅高高的嘟起小嘴。「人家是真的很喜歡你嘛!罷剛听到你喜歡別的女孩子,人家也有吃醋咩!」

舒宇健翻了翻白眼。

「你瘋了!就算你真的要嫁給我,我們也不可能現在就結婚呀!」

「為什麼?」子雅不高興地斜睨著他。「你不喜歡我嗎?」

「我……」舒宇健頭痛地揉揉太陽穴。「我很喜歡你,可是……可是你還太小,而且……而且法律規定女孩子要滿十五歲才能結婚。」

「啊……」子雅一听,不由得極度失望地垮下臉。「那……那……」

舒宇健無限憐惜地撫了撫她的腦袋。「小丫頭,听胖哥的,給你爸爸一個機會,好嗎?」

瞅著舒宇健無奈的神情,子雅終于明白她是逃不過被「遣送番邦」的命運了,「可是……」她的眼眶不覺悄悄地紅了一圈,晶亮的淚光閃爍。「可是,人家只想和你在一起,和舒爸爸、舒媽媽在一起,人家……人家只想留在這個家里嘛!」

看從不掉淚的小魔王居然濕了眼眶,舒宇健又驚訝又心疼地將她摟進懷里。

「乖,不哭!小丫頭,胖哥會心疼的,不哭喔!小丫頭最勇敢的,不是嗎?」

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傾盆大雨立刻落了下來,還包括打雷閃電。子雅埋在舒宇健的懷里嚎啕大哭,將隱忍了十年的淚水,一古腦兒全宣泄出來。

手足無措的舒宇健,只能抱緊她輕輕搖晃著,同時低聲安慰她。

良久,大洪水終于泄盡,只剩下涓涓細流。子雅將哭紅的臉蛋貼在舒宇健的衣襟上擦揉著,同時哽咽的問︰「那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回來?」

「這個家隨時歡迎你,只要你爸爸同意。」

「那……」子雅吸了一下鼻子。「那我下次來的時候,你就不能再趕我走了喔!」

「小丫頭,胖哥沒有趕你走啊!」舒宇健再次耐心的解釋。「我說過,這是要給你和你爸爸一個重溫親情的機會嘛!」

「我不管!」子雅又嘟起嘴。「下次來,我就要一輩子待在這里,永遠不離開,你一定要保證絕不再趕我走,否則,這次我死也不走!」

「好,好,好。」舒宇健無奈地道。「可是,你也要答應胖哥,好好和你爸爸相處,不要為難他,好嗎?」

「這樣嘛……」子雅的大眼楮滴溜溜一轉,唇角突然出現一抹詭異的笑容。「好,我可以听你的,但是,為了保險起見,我們現在先訂婚,等我回來時,我們就馬上結婚,這樣一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留在這里,而你也不能趕我走了!」

舒宇健一愣。「訂……訂婚?可是小丫頭,你未滿十五歲,還不能訂婚的阿!

「嗄?又不能?」子雅的怒氣倏然出現,旋即又消失,她笑眯眯地頷首。

「沒關系,我們可以私訂終身,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

「電……電視?」舒宇健啼笑皆非地吶吶道。

「嗯!我們明天先去買訂婚戒指,白金的就可以了,等結婚時,你再買小鑽戒給我就行了。」她邊說邊點頭。

訂婚戒指?!舒宇健頓時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

「還有,我還要一朵玫瑰花喔!電視上的男主角都是跪在地上,一邊獻上玫瑰花,一邊向女主角求婚的,好浪漫哩!」

天啊!舒宇健不由得撫額哀嘆上這小丫頭心里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兩天後,在舒家,于雅專用的臥室內,被打鴨子上架的舒宇健,在子雅的堅持下,單膝跪下,並對她獻上一朵玫瑰花,然後,兩人同時為彼此戴上成對的白金戒指。

以子雅單純的想法是,只要他們訂了婚,一切便已成定局,將來他們必定會結婚,而她也就能一輩子待在她心目中真正的家——舒家了。

而舒宇健呢?他的心境卻是頗為復雜的。

老實說,他實在分不太清楚自己對子雅的感情,究竟是純粹的兄妹之情,或是男女之情?

四年來的朝夕相處,由善意的照顧,演變為親匿的情誼,他只知道,自己對子雅的感情已遠遠超過兄妹之情,但若就此判定他對她有了愛情,卻又頗覺怪異和……變態,畢竟子雅還是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啊!

既然一時找不出答案,他也只能順其自然,由時間來解答,也許將來他們真的有結婚的一天,也或許他們的緣分至此已盡,這一切終究還是要由命運來領路。

那年七月底,子雅的父親親自來台灣接子雅走,但在子雅的堅持下,他們多逗留了一個星期。

在這七天里,子雅和舒宇健除了洗澡和睡覺的時間外,他們把握住每一分、每一杪,緊緊的斯守在一塊兒。

七天後,舒爸爸、舒媽媽和舒宇健終于將狀似堅強,實則隨時都有可能打雷下大雨的子雅送上飛機,緊接著,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氣的舒宇健,竟在送機室里頹然昏厥過去。

「老天!宇健,宇健,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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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

爸爸娶了一個洋婆子,生了三個洋兒女。我最大的妹妹已經八歲多了,可見爸爸在媽媽死後沒多久,就和這個洋婆子在一起了,還說什麼他為媽媽的去世有多麼傷心哩!真奸詐!

我不喜歡這里,也不喜歡那個洋婆子,更不喜歡我的新弟、妹,最不喜歡的就是爸爸!

但是,既然我曾答應過你要和他們好好相處,我就一定會做到。

我不知道爸爸是做什麼工作的,但是,他好像很有錢,我們住的房子好大好大,還有游泳池,而且……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爸爸在叫我吃飯——不、他們都吃西餐。記得要三天一封信,絕不能間斷,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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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

我突然發現,沒有你在我身邊吵鬧,日子還真是無聊哩!尤其上了大學之後,空閑時間就更多了;而同學們似乎對利用我幫他們做事」比邀我和他們出去玩更有興趣,這實在是讓人很泄氣,我想,這應該又是一項我不得不接受的事了吧!

所以,小丫頭,盡量和家人好好相處,如果真是難以忍受,就學學胖哥,將它當成另一項不得不吧!試著去接受,而不是忍耐,這樣你自然會開朗起來的。

你愛看的‘神劍闖江湖’,我會持續寄去給你,可你也要答應我會好好用功。或許剛開始會不太適應美國的生活,但時間久了,終會習慣的。

還有,媽媽要我告訴你,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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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

收到照片了,你看起來瘦好多喔!生病了嗎?還是功課太忙了?叫舒媽媽多炖一點補品給你吃,不要再瘦下去了喔!我比較喜歡你胖胖的樣子耶!

我本來也準備好照片要審寄你,但是琳——就是我妹妹,她建議我不要再寄相片了,她說只通信就好,這樣將來我們再見面時,肯定會很剌激。

想想,多年不見,彼此到底變成什麼模樣?明明是熟人,卻不一定認識,這樣一定很好玩!

所以,不要再寄相片來了喔!當然,也不要告訴我你變成什麼樣子了!

還有,我看到一件好漂亮的晚禮服,我想用爸爸給我的零用錢買下來送給舒媽媽作聖誕禮物,所以,請你幫我查一下舒媽媽的身材尺寸。千萬不要讓她知道喔!我要給她一個驚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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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

從你的來信中,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你應該已經習慣那兒的生活了,說不定你的英文比我這個大學生還要好了哩!繼續加油喔!

昨天有同學邀請我參加舞會,雖然我很意外,也很興奮,可是我不會跳舞,只好拒絕了,要是烤肉、我就肯定沒問題了,還記得胖哥調的烤肉醬有多棒嗎?

不知為何,最近越來越多人找我參加他們的活動,不管是課外休閑活動或課內研討會,胖哥實在感到有點受寵若驚哩!

你呢?交到朋友了嗎?如果你能照胖哥說的去做,應該也有不少朋友了才對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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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

我非常非常問嚴重的警告你,你已經死會了,絕對不可以去給我勾三搭四的,知道嗎?

什麼狗屎舞會啊!絕對不可以去參加喔!

琳說,不管男生或女生,都是到舞會上去找對象的,還有什麼烤肉活動也一樣,統統不準去!有女生的研討會也不準參加,有女生的課更不準去上,總之,有女生的地方你統統不準去!

琳說,上了大學之後,幾乎有一半以上的男、女生都只顧著談戀愛,還上床哩!

呸!呸!呸!好惡心喔!你絕對不可以給我做那種事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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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

我實在很懷疑,那個琳真的是你妹妹嗎?她究竟幾歲了?二十八嗎?

不過,既然你下了命令,胖個當然不敢不遵從,我絕對不會去參加任何有女生的活動,可是……總得讓我去上課吧?

每一堂課都有女生在,照這樣看來,難不成我什麼課都不能上了嗎?

這樣吧!讓胖哥去上課,我保證不和任何女生亂來,甚至要我不和她們說話都行,可以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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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從子雅赴美之後,他們之間始終維持著三天一封信的習慣,從不曾間斷。

他們藉著信件,彼此互訴自己的生活狀況或心事,不論順不順遂或開不開心。

舒宇健總是在子雅不如意時給予她鼓勵,而子雅卻時時刻刻不忘提醒舒宇健自己死會的身分,並頻頻警告他不準「移情別戀」。

他們只有一個共通點——他們彼此都很听對方的話。

子雅盡量收斂自己的頑劣個性,也努力去接受爸爸和洋媽媽、洋弟、洋妹。她的功課很好,朋友也不少,雖然還是擺月兌不了活潑好動兼頑皮的本性,可至少算得上是「正常少女」的行徑了。

至于舒宇健,他也真的從不參加任何休閑活動,更盡量減少和女同學談話接觸的機會。他年年穩佔商學院第一名,也是社團活動中的風雲人物,又是教授贊賞不已的高材生,而愛慕他的女同學更是多如過江之鯽,但即使如此,他也不曾驕傲自滿或傳出任何緋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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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

猜猜我最要好的朋友是誰?

呵呵呵,是琳喔!

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沒想到哩!

自從來到美國之後,爸爸就特意讓我和她同房,剛開始時,我好討厭這樣的安排,可是久了以後,嘿嘿!我才發現她和我。是一國的。

我們一起上學、一起惡作劇、一起搗蛋,她雖然比我小,可是懂的卻比我多哩!還有好多男孩子在追她,當然也有追我的,可是他們都好瘦喔!我一點兒也不喜歡。我還是喜歡胖哥這樣胖胖軟軟的男生,看起來好可愛,而且模起來既溫暖又舒服。

我最懷念你抱著我一起看恐怖片的時候,那種感覺特別安全、特別溫暖,不知道何時才能重溫那種感受?

琳邀我一起參加跆拳道社,她說男生的手臂有力,所以,學習空手道比較適合,而女生的腿比較有力,就應該練跆拳道。她這個提議正合我意,這樣一來,我欺負男生就方便多了,呵呵呵!

但是琳好可憐,她是五年級的,所以被跆拳道社拒絕了,而我已經七年級,因此可以被接受。我答應她會一邊學、一邊教她,夠義氣吧!

不過,琳特別告訴我,社團里也是男女生追求的場所,所以,我忍不住要問為你……

胖哥老兄,你參加什麼社團啊?是不是有很多女生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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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

我實在不知道該叫你離琳遠一點,還是讓你多跟她親近一些?

她似乎是幫助你適應美國生活的大功臣,可又不知道她到底要灌輸給你多少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不想騙你,我所參加的三個社團里,的確都有很多女同學,可是我已經答應過你不會亂來了,不是嗎?你不相信胖哥嗎?

系里的課外活動我從未參加過,社團里的慶功宴我也未曾出現過,每當有女同學對我表示好感時,我一律言明我已經訂婚了;若有人死纏爛追時,我也絕對會躲得遠遠的。

所以,小丫頭,別懷疑胖哥,好嗎?胖哥真的沒有亂來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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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舒宇健當兵時,固定三天一封的書信更是令全營的人又嫉妒、又羨慕。

他退伍之後,因為父親有高血壓,不宜繼續待在商界,因此,他毅然決然的放棄留學機會毫不遲疑地接下父親的公司,並積極地開發擴展。

接續父親在日本、新加坡、韓國和中國大陸設立的四家分公司之後,他又在日本和中國大陸增設了兩家分公司;而後,他又開始進軍美洲市場,並在子雅父親的協肋下,由他的副手赴美于美國設立了兩間分公司,一間在西岸,一間子雅所在的東岸。

而他之所以如此辛苦的打拼,為的就是想藉著考察美國分公司的機會去探望子雅,可沒料到,就在他興奮地準備第一次赴美見子雅時,子雅卻寄來了一封令他哭笑不得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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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哥︰

爸爸已經答應我到台灣念大了,也就是說,我終于可以回去啦!

我好興奮喔!你呢?

爸爸說我滿十八歲,已經夠大了,可以決定自己的前途或對象,但最重要的是,他很欣賞你的能力和干勁,因此,他並不反對我和你結婚,也不覺得你太胖有什麼關系,他說,如果你能等我這麼多年而不變心,你這個人絕對是可靠的,這樣就足夠了。

其實,從過去我寫給你的信中,你就可以知道在美國有更多比你更胖的可愛家伙哩!

我也比較喜歡和他們作朋友,因為他們給我一種很特殊的親切感。

每當我想念你時,就會去找他們聊聊天,回憶我們過去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但是,他們畢竟不是你,因為這世界上只有一個你,你是獨一無二的。

記得當年,剛到美國時,我天天晚上都抱著你的相片哭著睡去,現在雖然不會那麼傻氣了,可是,我想念你的心情卻更深切了。

胖哥,我真的好想你,恨不得能立刻飛回去見你,可是我還有一些手續要辦,只能再忍耐一下下羅!嘿嘿,又是一個不得不哩!

不過,我想頂多再等十天、半個月就夠了,確定之後,我合會立刻通知你,你要趕快準備結婚事宜,因為我一回去就要和你結婚了,OK?

另外,可能會有一些無聊人士跟著我,我會盡量想辦法甩開他們,但我不得不承認我不一定甩得開琳,所以,到時候你要是看到一位紅頭發的洋妹妹跟著我,你也不要太意外啊!

舒宇健呆望著信紙好半晌,那A按呢?

他緊鑼密鼓準備了兩年,可還沒踏出大門,她卻說要回來了?!

他慢慢放下信紙,俊秀的眉毛逐漸蹙攏,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安。

八年來,從子雅的來信中,他幾乎可以確定她已經養成一種特殊的偏好了——

追求她的人可以從紐約排到華盛頓,但英俊溫柔的白馬王子或酷男帥哥,她一概不屑一顧,只獨鍾大胖子。

她要好的朋友也百分之百是個大胖子,她最喜歡的老師也是大胖子,而她最喜歡的動物則是豬和大象。

但他卻已經……

想到這里,他不由得煩躁地在辦公桌前踱步。

多年來,他主動拒絕任何女人的接近,更不曾為任何女人動過心,存在他心頭的始終只有子雅一個,即使他腦海里的子雅依然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

然而,在持續不斷的書信往來中,他似乎也能看見逐漸成長的子雅,那可愛頑皮又令人心疼的小丫頭,在歲月的琢磨下長得更吸引人了。

若說是當年他曾為那個小女孩動了心,不如說是書信中的子雅,在時間的帶領下侵吞了他的心和他所有的思緒。

他慢慢地踱到玻璃帷幕前,注視著底下的車水馬龍,好半晌後,他從襯衫里拉出掛在頸項上的白金練子,上面串著一個白金戒指。這是他和子雅的訂婚戒指,可現在,他的手指已經不符合戒指的尺寸了,所以只好將它掛在脖子上。

他凝視它許久。

他始終沒有變心,反倒更疑心……小丫頭能接受當年的他,可現在的他,她也能接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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