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奧良號稱是美國境內最具法式風情的城市,但其實法國區內的法國建築早已被大火燒毀,現在的建築是西班牙人建造的,融合了法國與西班牙風,造就了今天紐奧良獨特的城市風情。
步維竹以為竇維民是領路到法國區的餐廳,到了地頭才知道是竇維民的臨時住處,一棟非常美麗的西班牙建築,位于法國區邊緣的偏僻地區,離鬧區有一段相當的距離,房舍極為稀少。
「這里比較方便說話。」這是竇維民的解釋。「來,請進吧!」
步維竹不疑有他,提腳便踏進屋里,而郁漫依體內的警報器卻拉長號鳴響個不停,但是她並沒有阻止步維竹。
倘若竇維民真有問題,最好讓步維竹自己去察覺。
身後的門一關上,步維竹終于發覺不對了,望著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十個持槍彪形大漢,牽住妻子的手猛然握緊--這回是他連累了郁漫依,誰知手中的柔荑立刻握回來,更緊的。
他回眸轉注妻子,入目妻子篤定的表情,恍悟妻子早已有所警覺,但她想要讓他自己親眼見到這個事實--她說的猜測總不及事實令人信服,畢竟竇維民是他的弟弟。
「抱歉。」步維竹低語。
「無所謂。」郁漫依不在意的微笑。「看看他究竟想要什麼吧!」
「我想……」步維竹垂眸沉吟。「或許他已經知道父親把所有的財產都給我了,所以……」
「他想要分一半?」
「也許是全部。」
「你舍不得?」
「怎會,妳知道我是最不注重金錢物質的。」
「那就給他吧!」
于是,兩人依然緊牽著對方的手,徐徐轉身面對背靠在門板上的竇維民,表情非常平靜。
「你要什麼?」
竇維民咧嘴一笑。「不愧是冬狐,果然有異于常人的膽識與智謀,不過既然是自己兄弟,我相信問題應該不難解決。來來來,先請坐再說!」
步維竹與郁漫依相顧一眼,隨即依言在屋中的沙發上落坐,竇維民則笑咪咪地把肥大的落到他們前面的矮桌上。
「現在,大哥,麻煩你把控制器交出來好嗎?」
控制器?!
他……他怎會知道?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步維竹心中震驚,但表面上仍強作鎮定。
竇維民的神情絲毫未變,始終保持著愉快的笑容。「是嗎?」他緩緩起身移到另一張沙發上坐下,再點燃一根雪茄吞雲吐霧片刻。「大哥,你知道我是怎麼離開監獄的嗎?」
步維竹猶豫一下。「逃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竇維民哈哈大笑。「但事實是,我根本沒有入獄。你不懂俄文,人家怎麼說你就怎麼信,要騙你實在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容易到令我有點失望呢!」
「可是……」步維竹不敢置信地瞪住仍在大笑的弟弟。「可是我是在監獄里見到你的呀!」
「那也不難安排,因為……」竇維民的笑容顯得更得意。「琴娃是我的女人,而她的蘇俄特務身分並不是假的。」
步維竹盯住弟弟好半晌。
「為什麼?」
竇維民的笑容陡然消失。「你竟敢問我為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老頭子把所有的財產都給了你嗎?他實在太偏心了,難道我就不是他的兒子嗎?總之,從知道那天開始,我就計劃要除去你,只有這樣,老頭子才會把所有的財產再轉移給我,因為當時你僅有一個女兒,而老頭子仍保有一腦子的重男輕女觀念……」
陰險的表情逐漸顯露在他那張原是很端正的五官上。
「但是我又不能做得太明目張膽,所以才設計讓你去自尋死路,沒想到輕易被我騙倒的人竟能安然渡過一次又一次的難關,無論琴娃交給你多麼驚險的任務都難不倒你,甚至還讓你平白博得一個『冬狐』的外號。然而最料想不到的是……」
竇維民憤恨地咬了咬牙。
「那個混蛋老頭子竟然先你而嗝屁了,如此一來,就算你死了,所有的財產也都會落到你的妻女身上,所以我不得不改變計劃。既然得不到你的財產,那就由你來替我賺吧……」
「難怪……」步維竹恍然大悟地喃喃道。「父親過世之後,琴娃交給我的任務都是……」
「竊取機密或藝術品。」竇維民洋洋得意地替他說出答案。「老實說,這些年來你遺著實替我賺了不少呢!但是你也知道,我花錢一向不懂得計算,右手進左手出,根本存不了什麼錢,本來是打算讓你替我賺一輩子的,不過現在……」
說到這里,他的笑容突然又變了樣,變得好像紅燈區里的無賴皮條客,諂媚中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
「大哥,請把控制器交給我如何?我保證以後不再打擾你了,嗯?」
步維竹兩眼定定地注視著他好一會兒,而後,表情逐漸化為僵硬的冷漠面具,「我……」同臉上的表情一樣,他的語氣也很淡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竇維民的嘴角似嘲諷又似冷笑地揚起。「真是的,大哥,何必白費精神否認呢!我是不知道另一個控制器在誰手里,但是我能確定其中一個是在你手中,別忘了琴娃是我的女人,事實上,也是我叫她交給你那個任務的喲!」
「我是去了,但是我並沒有拿到任何東西。」這話也不算謊言,起碼他離開的時候是兩手空空只吊了兩串蕉。
「你這話想騙誰呀!大哥,如果你真的沒有拿到任何東西,干嘛帶著老婆孩子躲得不見蹤影呢?嘖,害我白跑了一趟諾弗克!」說著,竇維民還擺出一副很懊惱的樣子。「幸好我知道你就是冬狐,否則我真不曉得該如何找你呢!」
「我不可以帶他們出外旅游嗎?」
竇維民搖搖頭。「不用再狡辯啦!大哥,我是不會信你的,你還是老老實實交出來吧!」
「我說過,我什麼也沒有拿到。」步維竹固執地咬定這句話。
竇維民嘆了口氣,「大哥,別說我沒警告過你喔!雖然你夠謹慎,沒有把老婆孩子帶在身邊,不過以你的個性,你應該不會不管你這位朋友吧?」他瞟了一下郁漫依。「我想,如果我告訴你,若是你不把控制器交出來,我就會好好『招待招待』這位朋友的話,你是不是會認真考慮一下把控制器交出來呢?」
步維竹臉色微變,竇維民見狀,滿意地綻出笑容。
「好,看在兄弟的情份上,我給你一個鐘頭時間考慮,希望到時候你會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話落,他用俄語向那十個彪形大漢吩咐了幾句,隨即出門去了。
在十支槍口的監視下,步維竹垂眸沉默了許久,彷佛坐著睡著了似的,郁漫依並沒有騷擾他,她明白步維竹需要多一點時間來消化不久前才得知的殘酷事實。
「他……」良久後,步維竹終于開口了。「是我唯一的弟弟。」
「所以阻止他為非作歹是你這個作哥哥的責任。」郁漫依語重心長地說。「你應該很清楚,他想得到控制器並不是有什麼造福天下百姓的打算,他很貪心,貪心的人通常都缺少良心。」
「……我知道。」
「那你還猶豫什麼呢?」
「我……」步維竹低低道。「想再給他一次機會。」
「這又是何必呢?他根本不在乎你是他哥哥呀!」郁漫依搖頭喟嘆。「不過,算了,換了我是你,說不定我也會跟你有同樣的想法。」
「……妳認為我太優柔寡斷了嗎?」
「你也是人啊!」
于是,步維竹又沉默了。
是人,便免不了私心,又有誰敢說自己是真正的大公無私呢!
「不過你也要考慮一下,如果他不肯接受你給他的機會呢?」
聞言,步維竹立刻明白妻子的暗示,旋即下落痕跡地環顧四周,悄悄打量那十個彪形大漢。
如果是一般的對手,再多來十個他也不含糊,但由那十個人手持沖鋒槍的姿態來看,八成是訓練有素的突擊人員,何況他們拿的可不是玩具槍或點火槍,而是突擊沖鋒槍,扳機一扣下去就是一連串鞭炮爆得人雞飛狗跳。
最重要的是,他並不是一個人,他並不確定郁漫依是否有能耐應付得了眼前的狀況,只要有一點點差錯,大家就得手牽手一起上天堂去打雙入橋牌了。
究竟該如何行動才是月兌離這種困境的最安全方式呢?
見他沉吟不語,郁漫依推推他。「我來,一口氣解決他們,如何?」
步維竹抽了口氣。「妳是說……」
郁漫依慢條斯理地點點頭。「這是最安全的辦法。」
最安全?
對誰而言?
雖然他從不曾傷害過人命,但身為特務的郁漫依恐怕早在幾百年前就品嘗過殺人的滋味,不怪她能如此輕易的下決定要采取這種極端的方法,然而,這也是她第一次利用死神來奪取人命,會不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呢?會不會……
一發不可收拾?
步維竹不安地付度,再一次打量所處的困境,考慮是否真的沒有其它比較安全的辦法?
片刻後,步維竹不得不同意她的看法,倘若只有他一個人,他可以冒險,但無論如何他都不願意拿郁漫依的安危來冒險!
「好吧!」勉強應允後,他立刻又板下臉來嚴正聲明,「不過,下不為例。」
見他答應得那麼不干脆,郁漫依覺得好笑。「先生,他們不是好人耶!」
「我知道,但……」
郁漫依聳聳肩。「如果你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可以想想你能做些什麼呀!」
當他們躲在加拿大北部時,因為無事可做,步維竹乘機向自己身上的「它」詢問更詳盡的信息,再轉述給她听,現在,她正是在提醒他別忘了當時所得知的事。
他能做什麼?
步維竹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妳是說……」
郁漫依慢吞吞地點點頭。「兩個半鐘頭夠我們離開了。」
步維竹遲疑了一下。「可是這樣他就會知道妳也有……」
「不,他只會想到那是死神的附帶作用,這世上絕沒有人料想得到那兩個石盒好巧不巧的竟是被我們這對夫妻打開的,機率實在太渺小了!」
「的確,實在巧合得令人難以置信。」步維竹頷首。「不過我還沒試過,不能確定是否……」
「那不正好!」
「呃?」
「正好利用這個機會試試看啊!」
準一個鐘頭後,竇維民回來了。
「考慮得如何?」
步維竹又注視他片刻,然後慢吞吞地說︰「如果我告訴你,我無法交出任何東西給你呢?」
听到這種回答,竇維民似乎一點也不意外,「那麼……」猥褻的目光徐徐瞥向郁漫依。「首先,既然你有易容,相信你這位朋友一定也有易容,我猜她跟你一樣年輕?」
立刻明白他話中的含義,步維竹臉上終于出現怒容。
「沒錯,」竇維民笑吟吟地點點頭,大拇指往後一比。「我這幾位蘇俄朋友為了幫我的忙,已經好久沒有輕松一下了,我想他們應該不反對來個3P、6P,甚至10P……」
瞬間失去冷靜,「住口!」步維竹憤怒地跳起來。「竇維民,你太無恥了!」
「隨便你說。」竇維民不以為意地呵呵笑。「現在,你是不是願意更改一下你的回答呢?」
步維竹咬牙切齒的瞪住他半天,驀而朝郁漫依使去一個眼色。
三秒鐘後,原是兩臂環胸,躊躇滿志的姿態驟然凍結,兩粒人眼驀然瞠成兩顆大龍眼,驚駭地瞪住無聲無息突然倒地斃命的那十個蘇俄人,竇維民震驚得連呼吸都嚇沒了。
「你是我弟弟,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但是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步維竹無奈嘆息。「總之,我會每個月匯一萬美金到你的戶頭里--這是老爸的交代,最多不能超過一萬美金,就算你不工作,這也應該夠讓你舒舒服服的過日子了……」
一萬美金?
他還真慷慨咧!
郁漫依拚命眨眼,他們自己家里每個月的開銷都不超過三干美金ㄋㄟ!
「……你好自為之吧!」語畢,步維竹牽起郁漫依的手準備離去。
竇維民這才回過神來,一個箭步搶上前拉住步維竹。
「天哪!大哥,那就是『死神』的威力嗎?真是太驚人了!」他興奮又貪婪地緊揪住步維竹不肯放。「大哥,我們合作吧!我保證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不,我們干脆作地球的主宰吧……唔!」
收回掐在竇維民頸後的手,步維竹將昏厥的弟弟拖到沙發上躺好,痛心地注視弟弟好半晌後,毅然轉身離去。
不料他們才剛走出大門又停步了。
「只對付你一個人,他到底找了多少幫手?」郁漫依啼笑皆非地喃喃道。
黑漆漆的夜幕中,昏暗的街燈下,冷風颼颼、人影幢幢,還有此起彼落的沖鋒槍上膛聲,初步估計人數絕不只個位數。
吧嘛,想發動戰爭?
「他要搶人家的,自然也會擔心別人要搶他的。」步維竹淡淡道。「我听到阿拉伯語和德語,我想他是請了一隊佣兵。」
郁漫依哼了哼。「就算請來一整支軍隊也沒用!」
步維竹雙層又皺。「難道妳又想……」
「不然你說怎麼辦?報警?」
步維竹不禁啞口。一旦跟警察牽扯上,麻煩更大!
望著不知死活的黑影一條條圍攏過來,「到底怎樣嘛?」她不耐煩地催促著。
雖然滿心不願,但步維竹也察覺到他們的處境確實愈來愈危險,一陣猶豫後,他不由得長嘆。
「也只有如此了。」又一次,為了郁漫依的安全,他不得不妥協。
三秒鐘後,在無人攔阻的情況下,他們悄然離開現場。
這下子紐奧良警方可真要雞飛狗跳了,平空冒出三、四十具尸首,而且都是外國人,最糟糕的是,他們絕對查不出死因,如果一定要替他們的死亡說出個死因,只能說……
他們突然忘了怎麼呼吸!
「我們為什麼又回到這里來?」
「維民一定會再來找她,我必須送她離開這里。」
「哦……好吧!」
不情不願的,郁漫依放開他的手,由著他敲了兩下門,門幾乎立刻打開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莉莉欣喜地歡迎他進門,卻對郁漫依視若無睹。
「妳們必須離開這里。」步維竹省去廢話,開門見山地說。
「咦?」莉莉怔了一下,隨即興高采烈地應允。「沒問題,我馬上去準備!」
步維竹與郁漫依不禁相對愕然。
她怎麼不問理由?
難不成她以為……
郁漫依皺眉,突然朝步維竹勾勾手指頭,後者困惑地低下頭來。
「嗯?什麼事?」
「你打算送她們去哪里?」
「拉斯韋加斯。」
「不準亂來喔!」
步維竹怔了怔,俯眸凝睇妻子警告的表情,驀然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她果然是在吃醋!
雖然這回她沒有說什麼愛啊情啊之類的話,但這句警告的語言卻比直接說出口的愛更有力量,更確實。
不過他實在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會吃醋的女人。
「我打算把她們交托給一位賭場老板,他欠我一份情。」
話說完,莉莉就帶著西西,提著行李出來了。
「我們怎麼去?」
「搭運送毒品的小客機。」
「耶?!」
拉斯韋加斯是世界最有名的賭場和娛樂中心,說這種地方沒有毒品肯定沒人會相信,要提供全方位的娛樂,就少不了毒品,這幾乎已成了定論。
步維竹等人所搭乘的就是專程載送毒品到拉斯韋加斯的順風機,再搭他們的順風車到頭一站--長街的亞歷山大賭場飯店,這就是步維竹的目的地。
交托的過程勉強算順利,賭場老板很豪爽的拍胸接下委托。
「只要我照顧好她們,我欠你的情就算還清了?」
「沒錯。」
「OK,交給我了!」
問題在于莉莉母子倆。
「你……你要把我們丟在這里不管?」瞧她一副淒淒切切、悲悲慘慘的模樣,像極了剛收到離婚書的怨婦,而且沒有半毛錢贍養費。
「為了妳們的安全,這是最好的方法。不過妳放心,我保證妳們在這里一定能夠生活得很好。」
「但是……」莉莉哀怨地抽著鼻子。「我們想跟著你呀!」
步維竹暗暗蹙眉。「這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我也不會再來探望妳……」
「為什麼?」一聲淒厲至極的尖叫驀然砍斷步維竹的「永不再見」宣言。「叔叔為什麼不來看我們了,你不是喜歡媽咪嗎?」
步維竹不由得暗暗叫苦不已。
「西西,我不是跟妳說過了嗎?能呵護妳媽咪的男人不是我!」
「為什麼不可以是?媽咪也喜歡叔叔,那你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嘛!」
「西西,以後妳長大了自然會了解的。」
步維竹滿心希望西西能就此打住,不過會乖乖一鞠躬退場的絕不是小孩子,他們從來不會輕易如大人的願,西西不但沒有適可而止,而且拉開喉嚨尖叫得更大聲,好像某人正在用弓弦割豬腸,令人寒毛直豎,雞皮疙瘩全體出動,還整個人攀住他的大腿不放,阿瑟王拔石中劍都沒這麼賣力。
「我不管,媽咪喜歡叔叔,所以叔叔一定要陪媽咪!」
不管就別管啊,還死命抱著人家的大腿干嘛?
郁漫依在一旁直翻白眼。以往她時常覺得姬兒和米克很可惡,現在她終于發現其實他們已經夠資格參加乖寶寶比賽,起碼他們不像西西這麼任性無賴。
而步維竹每一次試圖要把西西拉開,她就立刻把嗓門拔尖到幾乎要震破玻璃,他只好用眼神示意莉莉把西西帶開,但莉莉卻自顧抽泣哽咽裝作沒看見,郁漫依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三不管粗魯的硬把西西扯開,才不管她打算叫破幾片玻璃,反正破的又不是她家的玻璃。
一丟開西西,郁漫依馬上拉著步維竹拔腿就跑。
「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轉眼間,兩人就不見蹤影,西西頓時不知所措地呆住。
臂眾呢?
一對亡命鴛鴦一路沖刺到長街另一頭的熱帶大道才敢停下來彎腰喘息,並心驚肉跳地回頭張望是否有人追上來。
「維……維竹。」
「嗯?」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麼?」
「麥……麥假!」
「嗄?」
「少……少裝一杯!」
步維竹聳聳肩,繼續喘。
「什麼……什麼時候知道的?」
「上回到……她那里找妳和……姬兒的時候。」
「真……遲鈍!」
「……」
「那你……怎麼說?」
「我告訴她……能照顧她的男人……不是我。」
「哦!」其實這麼說已經很白了,但那女人似乎不懂得何謂死心,大概是因為還有一個小賴皮鬼在一旁搧風點火。
又過了片刻,兩人的呼吸漸趨平緩,這才慢慢直起身來。
「再來呢?」
「回小島上。」
「怎麼回去?」
「繼續搭便機?不過那要繞一大圈就是了。」
聞言,郁漫依不禁大嘆一口氣給他听。「先生哪!請別忘了我原來的身分好不好?你知道我有多辛苦才忍住不抓他們嗎?天哪!整整五十公斤,跟我的體重一樣耶!懊死,我實在應該抓他們的!」
「好好好,那就……」
「怎樣?」
「參加越野摩托車比賽。」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