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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丈夫俏小妾 第九章

「老女乃女乃,您慢走哪!」老夫人從杏銀居走出來,走得太急,令在一旁扶著的堯大富捏把冷汗。

「這事藏了近二十個年頭,如今有了眉目,怎能教我不心急。」

究竟是什麼樣的秘密讓老女乃女乃整個人變了?堯大富不由得也急了起來。

「大富,你瞧,意兒的屋子是不是在冒煙?」老夫人指著福臨居的四周霧蒙蒙,以為自己眼花,將大霧當成煙。

堯大富這才吃驚的抬頭望去。「是火,福臨居起火了,糟了!意兒還在房里。」他大驚失色,飛快的往火海去。天啊!他才離開一會兒怎麼就起這場大火?意兒!他急如焚,深怕相救不及,讓意兒葬身火海。

「少爺,別進去,里頭燒得正烈呢?」土豆一干人也在發現大火後與他同時火速趕到現場,見他如一頭瘋獅便要往里頭沖,急急將他攔下。「火不知已悶燒多久,現在闖進去,太危險了。」

「別攔我,意兒在里頭。」幾個人拉住他,他狂怒的要掙開沖進去救人。

「少爺,你現在進去鐵定燒成灰,不成的。」土產強拉著他,其他人已開始提水救火。

「不……」眼看梁柱「砰!」一聲倒下,接著火焰如鬼魅般向外吐出,熊熊大火讓周圍的人皮膚刺痛。

「全部讓開!」他睜著恐怖的大眼,全身顫抖的低吼。

「少爺……」沒有人敢再出言阻止,全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手,眼見他如鐵人般只身走進火海之中。

他忍著身上毛發的灼痛及刺鼻的燒焦味,沖進她的廂房,但並不見她的身影。她在哪兒?他疾呼也听不到她的回音。

火焰中他焦急與恐懼得無以復加。

斷梁由他面前驚險倒下,他雖躲了開來,卻也教火舌燙傷了手臂,他不為自己擔心,只為重傷中的她憂心,烈火如此駭人,她又重傷不良于行,如何逃月兌,說不定此刻已……他不敢再想像,嘗試著往火焰的中心去,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月兌去著火的外衣,不要命的在火中翻找,手也燙傷了,發也焦去一半,但這些的疼痛還不及面對她可能死亡的恐懼,更教他不能承受。

「不!那麼重的刀傷都能讓她活下來了,這場火也要不了她的命的。」他幾乎狂吼向天。

老天若真要讓他失去她,當初就不該讓他遇見她。更不該讓他愛上她,太多的不該,老天不能這樣折磨他。

火愈燒愈旺,他終于絕望的立于火海中,眼前的一切都在飛舞燃燒,紅紅的火、剝剝的聲音吞噬了所有,找不到一線生機,他死寂的震懾在原處,所有東西都化為灰燼。「意兒……」找不到她。她是否已成了火的祭品?「不──」他聲嘶力竭的怒吼。

「大……富。」十分微弱的叫喚聲突然傳來。

他整個人僵住了半晌。「意兒!她沒死,她在喚我,意兒,你在哪兒?」他立刻狂喜的大叫。

但一聲叫喚後再沒了聲響。他不會听錯了?不可能,方才的聲音雖然極為輕微,但他確定是意兒的聲音無誤,可為什麼她不再出聲了?他著急的再次高呼︰「意兒,別怕,快告訴我你在哪兒?我去救你。」

「在東……廂……」等了好一會兒總算有了回音。

他立即狂喜的往火燒得正烈的東廂而去,「意兒……」

「大富……我在這……咳咳……」

再次傳來她耗弱的聲音,他立即在倒塌的牆角發現她一身燻黑的蜷曲在地上。「德意!」他扳開橫阻在眼前著火的梁柱,跨過火焰挨到她身邊。「終于找到你了,你沒燒傷吧?」見她仍活著,他欣喜若狂。

「沒……事……咳……咳咳……」所幸睡夢中她教煙嗆醒,危急中奮力的用布巾沾濕屋內盆水,捂著鼻爬行至這處倚著。她避開了許多噬人的火舌,但火勢太大,她在漫漫煙霧中極度難受。亦教煙嗆得眼楮刺痛,加上傷口經逃命時的拉扯,劇痛難忍,瞧著火勢如此猛烈,恐怕沒有人有辦法接近到這兒來救她月兌困,原已絕望的以為自己便要葬身于這無情火之中,卻于瀕死之際听見大富聲聲焦急的叫喚,才知他竟冒險來救她,含著淚她扯著干澀的喉嚨,努力發了幾次音,都無法順利出聲,幾度費力才終于發出如蚊鳴的聲響,心里焦急他一定听不見,哪知他還是循聲來了,而且不顧自身危險的來了,她哽咽的落淚,患難中的真情在他身上她體會了兩次,一次是遭人追殺,他奮不顧身相救,而這一次他更冒著遭火吞噬的危險不放棄的尋來。抱著他,她再也不願離開他,再也不願意。

「沒事就好,你嚇死我了。」他激動的將她圈住懷中。「走,我先救你出去。」見她難受的咳個不停。將她離地橫抱起身。「這里不能久留,忍耐著點,把頭埋進我胸膛,暫時憋住氣,我要沖出去了。」

她照做後,他護著她閃躲至四方的火苗,在火堆中沖鋒陷陣。

「少爺,是少爺!」眾人拚命救火。不少人為了救堯大富和德意。均冒死闖入火場,幾個人才闖進便見堯大富抱著德意沖出來。土產高興的大叫,少爺果真是吉人天相!

眾人一見他們,立即采取行動一涌而上,讓著兩個遍體麟傷的人沖出火場。

幾個人才出火場,便傳來一聲巨響,福臨居塌了,正式化為一堆灰燼。

每個人瞧得呆若木雞,這景象好生駭人,所幸所有人都及時逃出,就連以為準死無疑的二夫人都無恙,此刻好好的躺在少爺懷中。

所有人都慶幸著。

埃臨居大火過後,德意被改為安置在原先堯大富所住的干得居。她受驚的心情已然平復,原本的傷勢在大夫重新上過藥後世無大礙,但是堯大富為救德意,身上不少處遭到燒傷,大夫要他小心治療好好休養,他卻一刻也定不下來。只顧著將德意安頓好後,就急著追查失火原因。

這場火來得太突然,更來得古怪,絕不可能是意外,一定是有人故意縱火。而縱火之人,他懷疑便是日前將德意殺成重傷的那一人。

「追查縱火之人可有眉目了?」老夫人踏入干得居,一來探視德意,二來詢問此事進展如何。見德意無事,正由小蓮喂著清粥,才轉而問向一旁心事重重的堯大富。

「尚未有眉目。」他搖著頭,更顯凝重。

此番來縱火之人一定是高手,竟能不留下一絲線索,而且手段之狠毒,不惜毀尸滅跡,欲置意兒于死地,幸虧他能教意兒死里逃生,但始終心有余悸,意兒不死,不知這批人下次又會使出什麼恐怖的手段來取人性命,這點讓他為意兒的安全坐如針氈、夜不安枕。

「都怪我不好,警覺性差,竟沒注意到有人至身旁縱火。」德意自責的說。

「這也不能怪你,你還重傷在身呢?」他心疼的接過小蓮的粥,親自喂起她來。「放心,這事我一定追查到底……」

「不用查了,我知道是誰干下的事。」老夫人斷然的說出。

「您知道?」德意驚訝。

「老女乃女乃,大火前您急著找意兒該不會是知道她有危險?」他早猜到了幾分,老女乃女乃看了上回殺意兒的那批殺手留下的銀牌,登時變了臉色,就急于要當面向意兒揭開貽伶玉之謎,後來卻因大火而耽擱,如今想來殺手與貽伶玉兩者之間一定有關聯?老女乃女乃會知曉縱火之人並不足奇,事實上,他早該與老女乃女乃談談了。

「唉!沒錯,這牽扯到多年以前的一個恩怨。」老夫人謂嘆。

「什麼樣的恩怨,竟會禍延至今?」德意問。

「是一件慘絕人寰的慘事,我會源源本本告訴你的,不過我得確定你身上的烙痕是否與貽伶玉吻合。」

「老女乃女乃也知道我有道烙痕?」

「是我向老女乃女乃提起的,因為你要找的麒麟玉便是老女乃女乃收藏多年的貽伶玉,也就是你受傷且血流不止時救你一命的那塊寶玉。」堯大富解釋。

「麒麟玉就是貽伶玉?」她驚訝。

「我想是的,因為貽伶玉上的刻紋與你背上的烙痕是一樣的。」她背上的那道痕跡。他親吻過無數次,記憶自然深刻,不會有誤。

「貽伶……麒麟……一定是姨娘死時說不清楚,教我給誤听,搞混了,難怪你為我尋遍各地,竟無一是。」她恍然大悟。

「姨娘?你口里的姨娘可是祿初?」老夫人急忙問。

「應該是,因為打小便听人喚她祿嫂,而姨娘從不曾對我說有關她的任何一件事,每問及,姨娘便發火,幾次下來便不敢再提。」

「那是因為好不容易帶著你逃月兌危險,她當然不願意再提起過往,唉!孩子,告訴我祿初是怎麼死的?死前還對你說了些什麼嗎?」老夫人感傷的問。

想起姨娘的死狀,德意鼻酸得又淚流。「姨娘是教人殺害的,當時我上工不在屋內,所以不知是何人所為,而姨娘在垂死前僅來得及對我道,尋找麒麟……不,是貽伶玉,說是此物關系到我的身世,要我小心尋找,免遭殺身之禍。」堯大富見她傷心,取來她的絲絹為她拭淚。

「唉!虧她能夠忠心護主這麼多年,也沒枉她主子當年含淚的托付。」她再一次重重的嘆氣,挨向德意。「讓我瞧瞧你身上的烙痕吧!」

德意在堯大富的協助下,褪去了外衫,露出了那塊銅錢大小呈淡紅色但醒目的痕跡。

「果然是你。」老夫人點著頭,無限感慨。

「是我?我是誰?」她興奮的問,老女乃女乃一定知道她的身世。

「你的全名應該叫德意拉罕•賽蘿。」

「德意拉罕•賽蘿?這听起來像是塞外人士的名字?」堯大富驚奇的問。

「沒錯,就是塞外第一大族,德意拉罕族。」

「老女乃女乃,我都教您給搞胡涂了,德意拉罕族我听過,是邊疆名聞遐邇驍勇善戰的一個大族,但意兒明明是中原人士,怎麼變德意拉罕族的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堯大富著實听迷糊了。

老夫人憶起當年,不禁嘆口氣。「德意拉罕是一個大族,土地富饒雖不若中原,卻獨霸一方,亦培養出不少奇人異士,教人聞之喪膽,是個頗神秘的民族,德意便是由那里出生的。」

「我真是出生在風光壯闊的塞外!」德意從沒想過她出生在遙遠的邊疆。

老夫人微微領首繼續說︰「你不僅出生在塞外,你還有一段坎坷的境遇。」

「老女乃女乃,您就從頭說起,別讓意兒七上八下,漫無天際的猜。」堯大富道。

「嗯!我就由頭說起,德意拉罕族的族長,便是德意拉罕王,地位猶如咱們的皇上,當時的德意拉罕王有十七個大小妻妾,但其中只有四個具有正統名分,其所生之子女也才有繼承權,可惜的是,這四名妃子皆生女兒,所以德意拉罕王共有八位公主,膝下卻無一子嗣,他頗為遺憾,卻也無可奈何,該族女子可繼承父位成為女族長,所以德意拉罕王也不強求,而德意的母親,莘達王妃即是德意拉罕王的四位妃子之一,當年她生下意兒。排名于八位公主中的第六位,小時候的賽蘿十分聰慧可人,是所有公主中最得德意拉罕王喜愛的一個,王不管去到哪兒都帶著她。四處炫耀著他的寶貝女兒,請來最好的保母照顧,並為還是牙牙學語的她蓋了座專屬學堂,打算好好栽培,儼然將她當成未來王位繼承人,此事看在其他妃子眼里,不諦是一個侮辱,憑什麼同樣是公主,而她們所生的女兒就不如賽蘿,就得不到王的喜愛,王宮斗爭洶涌而起,誰也不甘王位就此落入莘達母女手中,一場爆庭內斗就此殘酷的展開。」

「我竟不知自己還是位公主。」德意怔于自己的身世竟是如此的出乎意料。「後來呢?」她心知後來一定發生了大事,她才流落中原,從此隱姓埋名。

「四名妃子明爭暗斗,整個內宮處在腥風血雨中,凡是不表明傾向支持哪位公主的大臣,都遭到暗殺,雖然小賽蘿最得王的寵愛,但因母親莘達王妃在宮廷外毫無勢力,便顯得孤立,相反的,三名妃子皆背景傲人,娘家的人皆是族中顯赫之士,其中又以奴妮王妃勢力最為雄厚,而她共生有三女,其中一名即為王的長女,她自認生下長女,便是王後,她廣納親信、結黨營私,汲汲營營為謀王位,但眼見王對小賽蘿的喜愛,勝過其他公主百倍,其中的憂心自然難以形容,所以她千方百計要扳倒莘達王妃,好讓長公主能得到王的重視,但始終抓不到莘達王妃的把柄,她心急如焚,擔心王哪天興起會當眾宣布小賽蘿為繼承人,那一切就遲了,就在她處心機慮不得其法之時,驚傳王外出狩獵,不慎遭野獸攻擊受重傷陷入昏迷。她見此機不可失,正是扳到莘達王妃的時刻,打算血洗深宮,當夜立即秘密招來了親信及幾個有勢力的大臣密商,結果隔日便指王並非遭野獸攻擊受傷,而是有人圖謀不軌想謀殺王,而這大逆不道之人便是莘達王妃,並還指控她婬亂宮庭,硬是說她背著王偷漢子,甚至找來假宮女充當證人,證明確實看見某個男子經常出入她的宮殿,婬穢不堪,最後竟還惡毒的說王寵愛的小賽蘿並非王之女,而是莘達王妃與情夫所生,面對不實的指控,莘達王妃百口莫辯,她人單勢孤,王又處于昏迷狀態,就這樣在奴妮的勢力與陰謀下,她以及小賽蘿陷入囹圄,轉眼便要成為權力斗爭下的犧牲品,」老夫人說了一串殘酷的往事,嘆口氣停了下來。

「我和我娘後來怎麼了?」听到這里她已有些明白,但卻感嘆多于喜悅,她竟出生于這樣丑陋的環境。

「你娘知道奴妮不會放過你們母女,尤其是你小賽蘿,就因王的喜愛,所以你非死不可,莘達王妃深知這點,囹圄中她仍想救你免于荼毒,此時宮女祿初冒險進入監牢,想伺機救下主子,因為當年莘達曾對她一家有救命之恩,原因是祿初的父親原是族里掌管糧倉的一名守官,但後來因貪酒誤事,竟教外敵劫走了族里珍貴的米糧,王震怒之下,下令殺了其一家,後來是莘達王妃出面求情,及暗中幫忙才免除她一家死罪,從此祿初便進宮將莘達王妃當成主子伺候,莘達也才會將小賽蘿托付給她,要她帶著小賽蘿遠走高飛,等她沉冤昭雪之日再帶著小賽蘿回來,哪知祿初帶著你逃到中原。十八年來便再也沒有踏回家鄉半步。」

「老女乃女乃,為什麼當時意兒的母親不一起逃出?」堯大富听得入神的問。

「當時祿初是迷昏獄卒才潛入監牢,若帶著王妃一起逃,她的目標醒目,出不了監牢外半步就會教人認出,但祿初若僅將個子小的小賽蘿藏于懷中帶出去,被發現的機率極低,而且另外還有一個莘達王妃不肯走的重要原因,她不甘心受人誣陷如此不堪的名譽,若她真的逃了,豈不更加證明奴妮的指控是確實的,而她相信等王醒來,會明察秋毫的還她一個公道,屆時小賽蘿才有回歸王朝一日,可惜天不從人願,王昏迷奴妮又只手遮天,便在祿初帶著小賽蘿逃出不久後。慘遭殺害。」

「娘!」德意听聞至此,忍不住悲從中來的痛哭不止。

「唉!」老夫人也只有搖頭嘆息的份。

「老女乃女乃,說到這里,您還沒提及意兒身上的烙痕與貽伶玉有什麼闖系?」堯大書問。

老夫人由懷中取出貽伶玉,此玉果真是玉脂羊膏,一露光便滿室霞光,燦爛奪目。「這塊玉是王賜給莘達王妃的定情物,此玉來頭不小,是德意拉罕族的鎮國之寶,當年他贈此玉時大有封她為後之意,更意謂了欽定小賽蘿為將來繼承大統之人,而此舉也就是奴妮為什麼迫不及待痛下殺手的原因,所以當年祿初要帶走小賽蘿之前,她便用人烤紅這塊貽伶玉,將上頭的刻紋烙印在她背上,並將貽伶玉戴在她身上,以更將來小賽蘿回去時,以茲證明她確實為王的六公主,以確保她的皇族地位。」

「但這塊玉為何最後會落入老女乃女乃之手?還有您又為什麼會如此清楚這件事?」堯大富感到不解且震驚于他竟娶了個公主,當日的偷兒,今日的公主,這之中的變化有如天壤之別啊!

「那是因為當時我與你的爺爺正在德意拉罕作客,你爺爺與王是至交,當年王狩獵受傷時他也在場,而這場爆庭斗爭我們更是親眼目睹,明知這一切全是奴妮的陰謀,卻礙于只是王的客人無力插手干預,而我與莘達王妃私交極好,所以幫祿初救出小賽蘿之後,莘達王妃便要她來找我,要我協助她們逃到安全的地方,我義不容辭,便安排她與小賽蘿混入我們即將返回中原的隊伍,哪知此事仍敗露,奴妮得知後便追殺上來,我見情況危急,便要祿初改裝為商人之妻,要她帶著小賽蘿先行逃離,臨走前祿初取下小賽蘿的這塊貽伶玉,要我幫忙保管著,等日後相聚再行歸還,因為這塊玉目標實在太顯眼,必會教追殺者一眼視破而喪命,這就是為什麼貽伶玉最後會落入我手中的原因,以及為什麼會得知這一切詳情。」

「原來如此,但又為什麼事後祿初逃月兌後從沒來找過您要回貽伶玉?」堯大富一肚子疑團,繼續問道。

「我想是因為她逃走後,听聞整個德意拉罕內宮丕變,奴妮展開血腥的排除異己舉動,不僅殺了莘達王妃,就連其他皇妃、公主都難逃其毒手,當年她一共殺了三位公主,傳言還軟禁了一位公主,這位公主目前不知是生還是死?另外兩位皇妃亦遭放逐,所有局勢就在她及所生的三位公主手中掌控,王仍昏迷、親王派的人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在地下鞏固實力等待反擊,所幸王在三個月後醒來,但局勢驟變,雖奪回一部分大權,但勢力大不如從前,奴妮的勢力仍猖狂,他甚至無法將她治罪,祿初也許就是了解這情勢,自知莘達王妃蒙冤未雪,若帶著小賽蘿回去,一定難逃奴妮毒掌,所以打算就此定居中原,從此深居簡出隱姓埋名,並且為了安全計量愈少人知道她們的下落愈好,所以始終沒來找我要回貽伶玉,而我久候不見她到來,一來猜中她的心思,二來擔心她們已送命,便絕口不再提及此事,心想讓此事從此深藏大海,哪知多年後她的下落還是遭奴妮的爪牙追查得知追殺了去,臨死前,她發覺只要賽蘿活著的一天,就會有危險,因為王仍對六公主念念不忘,奴妮怕王得知她還活著,會想盡辦法廢了現在長公主的繼承權,改立賽蘿為王儲,賽蘿的存在始終是威脅,奴妮基于如此,此生絕不會放過賽蘿,賽蘿若想免于追殺,唯一的方法便是找回貽伶玉,為母親雪冤並尋求王的庇護。」

「這就是姨娘為什麼到死才告訴我尋找貽伶玉,但還來不及告訴我如何尋得,便已不支辭世。」德意難過的落淚。

「意兒,別哭了,現在最重要的便是幫助你回到德意拉罕,解決與奴妮的恩怨,否則她已知你的下落,一擊不中一定還會再來。」堯大富擔憂的說。這群人手段狠毒,且防不勝防,盡避他保讓再周密,長期下來恐有疏失讓他們有機可乘,再來傷害意兒。

「我……」回到德意拉罕,回到她陌生的家園。

她遲疑的不知如何面對。

「孩子,你想回去嗎?回去後你可能有兩種結果,一是留在德意拉罕成為王儲,等日後登基;二是遭到奴妮毒殺,命喪黃泉。」老夫人說出德意所害怕面對的情況。

「德意,你怎麼說?」听到老女乃女乃的分析,堯大富急切的問她。

「兩者我都不願意,我只想留在堯府與你共築平凡的夢,彼此相守就夠,不要權不要利,更不要與你分開。」她自認不適合爾詐我虞的宮廷生活,且她愛大富,若真回到德意拉罕,僥幸能夠不死的登上王位,大富會願意放棄這里的一切與她留在那陌生之地嗎?

「意兒……」他感動的望著她。「若你決定為母報仇或奪回屬于你的一切,我會幫你的,也不用擔心我會與你分開,因為就算你要離開我也不會允許的。」言下之意已願意為她放棄了一切。

她硬咽的投入他的懷抱。「大富,我不要當什麼女王,我只要為我母親及姨娘討回公道,我絕計不會留在德意拉罕,那里雖是我的出生地,這里卻是我的家呀,而且這里才是屬于你的一切,更是我的所有。」凡事他總是以她為考量,這已讓她感動不已,她若愛他就不該再讓他一味的為她犧牲,幾次的死里逃生,她更懂得珍惜大富對她的情緣。

「好,我們為你娘和姨娘報完仇之後,咱們就回到這里,繼續過著咱們原來的生活。」

他激動的說。坦白說,他真怕她回去後便不再屬于他,而她仍願意當他的小妻子,怎能不讓他卸下緊繃的情緒。

老夫人瞧著他們倆,彼此感情堅定,感到十分欣慰,卻也憂心忡忡他們此去德意拉罕吉凶未卜,前途堪慮。

堯大富與德意輕裝便服,一路上避人耳目的來到德意拉罕。

塞外風光畢竟不同,大漠的人豪情更是不同凡響,德意對此地的風土民情大感好奇,堯大富則不同,自幼生于富貴之家曾四處游歷過,世面見多,自是不會感到奇特,只是此番有嬌妻相伴,畢竟滋味不同,要不是此次深入敵營危機重重,他同她會愜意許多。

「大富,別整天愁眉苦臉,瞧咱們一路並無任何意外。想必是敵人真以為我已死于大火,或者他們猜測不到咱們竟敢深入虎穴找上他們的地盤,所以目前為止咱們應該還是安全的。」德意和他在客棧里正用完膳,見他始終沉著一張臉天真的說。

「你喔!」他搖頭苦嘆,他要有她一半樂觀就好了,也不會光他一個人煩惱,好似奴妮要的是他的命,而不是她的腦袋似的。

「好啦,咱們明天就要混進宮去了,不知是否能順利見到德意拉罕王?」此時她才顯得緊張,他們一到德意拉罕便依老女乃女乃指示,與這里一名親王派的大臣蘇泰爾聯系,由他安排他們潛入宮里,伺機與德意拉罕王相認。想到多年未曾蒙面的父王,她情緒稍感不安,听老女乃女乃形容幼時父王對她如何的疼愛,但在她腦海里卻未曾殘留一絲景象一點記憶,不知父王生得是否威武?他是否會認她並為娘洗刷屈辱?還是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更不會承認她是六公主?種種的猜測,教她心情頗為不寧,躊躇著明天是否要進宮冒這個險?

他十分明了她此刻的顧慮與擔憂的心情,握著她的柔荑。輕聲道︰「堯夫人,別擔心,一切會順利的,你不僅會認祖歸宗,而且還可以報仇雪恨。相信你的相公說的準沒錯。」見她憂心緊張的模樣,他反而不習慣,言語中逗她開心,舒解她的壓力。

她果真露出笑渦。「有你這些話,風雨生信心。」她俏皮的回說。

見她又恢後開朗,他打從心底漾起笑容。她是怕最重要的人,不管明天見了德意拉罕王會發生什麼變化,他都將誓死保護她的安全。

「意兒,你得有心理準備,明天也有可能遇上你的殺母仇人,你要沉得住氣。」他怕她若不幸見著了奴妮,沖動起來可就壞了事。

「我會的,雖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但若沒周全準備我不會輕易表露我的身分,讓她有機會對我痛下毒手。」她沉穩的說。

听她這麼說他就放心了。「你一向冷靜,應該不會誤事。」

「嗯。」她知道事情的厲害。

「意……」他還要再提醒她兩句。

「六公主,六駙馬!」蘇泰爾上氣不接下氣,頗然事情緊急,他是匆忙趕過來的。

「發生什麼事?」德意急問。

「莫非是明天的事情有變?」堯大富猜測。

蘇泰爾喝口水喘氣後才開口說︰「長公主府里原定明日舉行的盛宴突然改為今日,奴妮王妃提前前往助興,王則不願去獨自留在宮中,此刻正是你們前去與王見面的大好機會。」

他就是為了此事親自趕來通知,並即刻帶他們潛入皇宮。

「奴妮不在,咱們的危險就少了許多,的確是大好時機,意兒,你快去準備,咱們這就隨蘇秦爾大人前去。」堯大富興奮的擊手催促。

提前去?以為已準備好了,還是有些心慌。「等等。」她轉向蘇秦爾遲疑的問︰「他……知道我回來了嗎?」這個「他」指的便是她陌生的親爹爹。

「我不敢冒險告訴他,因為宮中奴妮王妃耳目眾多,我怕泄露消息,我想還是由您親自向他證明,你便是當年莘達王妃所生的六公主較為恰當。」蘇泰爾說。

「我明白了。」她不安的點頭。

「我知道您是擔心王不認您,如果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您是六公主,王高興都來不及,不會不認您的。」

「我擔心的是他是否仍會懷疑我不是他親生的,畢竟奴妮對我娘下的罪名是如此的惡毒。」他若是懷疑她不是親生的女兒,她又該當如何?

「這點你盡避放心,這完全是奴妮王妃想奪權所捏造的罪名,王絕對相信莘達王妃的貞潔,他早就想替莘達王妃洗去污名。」

她仿佛吃了顆定心丸,也較有信心了。

在蘇泰爾的引領下,他們如願的潛入了深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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