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兒——」
她軟女敕的唇一貼過來,滄浪頓覺炙熱的像火焰般沖上來,但他強迫自己抽開身。
「不行,你的身子還沒完全養好……」
但柳昀兒不管,任性地、恣意地吻著,急迫地想借由他的體溫,感受他存在的事實。
「昀兒,真的不行……」
滄浪虛弱無力地閃躲,得用盡所有的自制力,才能不狂放她將她撲倒在床。
柳昀兒還是不听他的制止,繼續貪戀地吮吻著他的唇。
可愛的啄吻,害羞的輕吻,然後濃烈的深吻,一下一下,在在挑戰滄浪已經薄弱到不行的自制力。
但是不行,他得保持理智。
「昀兒——」
柳昀兒趁著他啟口的空檔,大膽地將粉女敕的小舌探入,這時,他僅存的最後一絲自制力終于如斷線的風箏,啵地一聲飄然遠去。
他不再忍耐,反客為主地抱起她輕如羽毛的身子,往大床奔去。
他稍嫌粗魯地將柳昀兒拋上大床,她的驚呼聲才剛停止,他已迅速踢掉靴子,扒開外衣撲上去,像饑渴許久的旅人,開始享用暌違多日的豐盛饗宴……
「娘娘,要不要再來杯熱茶?」
小菊的詢問聲,喚醒了正在發愣的柳昀兒。
她拉回飄蕩蕩的思緒,連忙道︰「啊,不用了。還有這些早膳也可以撇下去,我吃不下了。」
「是。」小菊上前收拾用過的早膳,欣喜地發現︰「娘娘近來食欲不錯,今兒個準備的東西也大多都吃完了耶。」
小菊再單純不過的一句話,卻讓柳昀兒粉女敕女敕的小臉兒倏然爆紅。
「夜里那般「勞動」,食欲不好才奇怪呢。」她低聲嘀咕。
「咦?娘娘方才說了什麼?」小菊轉頭問。
「不,沒什麼。」柳昀兒小臉紅得更厲害了。
這些話,她怎麼好對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家說?
「對了,小菊,我有件事想問你。」柳昀兒忽然記起一直惦掛在心頭的事,開口問道。
「娘娘請問。」小菊認真聆听。
「那個……呃,這幾日,你見過太子來過沒有?」
「太子?」
「嗯。」柳昀兒點頭。
其實她心里一直有著一個迷惑,就是她無法判別,夜里的那些耳鬢廝磨、濃情密意、肢體交纏的香艷旖旎,究竟是真是假?
因為每日深夜之後,他總是突然出現,而日頭尚未露臉之前,他便又消失不見了,所以,雖然他在她身上留下的縱情痕跡清晰可見,但她仍是懷疑,這一切會不會只是她的美夢?
「沒有呀,這陣子小菊沒見過太子耶。」小菊遺憾地回答。
她知道娘娘一直在等太子前來,但她只能說出令她失望的答案。
「是嗎……我知道了。」
柳昀兒優雅垂下頸項,陷入自己的沉思當中。
小菊撇下早膳後折回來,瞧見她坐著發愣,便提議道︰「娘娘,今兒個天氣不錯,您要不要去御花園里走走?听人說珍奇的黑茶花開了呢,幾位公主都去賞過花了,您要不要也去瞧瞧?」
柳昀兒其實對所謂珍奇的黑茶花沒有太大興趣,不過悶了好一陣子,心想出去走走也不錯,便道︰「也好,就去散散心吧。」
「那小菊馬上去準備。」
小菊立刻興奮地開始著手準備外出的衣物用品。
一刻鐘後,柳昀兒即便不覺得冷,仍被小菊強迫披上白色狐皮披風,然後在小菊的陪伴下,步出許久未曾踏出的昀宮,前往御花園賞花。
今兒個天氣真的不錯,秋風習習,陽光煦煦,御花園被奼紫嫣紅的各色花卉妝點出春季般的燦爛,柳昀兒也不由得感到心曠神怡。
「娘娘,那珍奇的黑色茶花就在前頭了。」小菊指著前方告訴她。
「是嗎?」柳昀兒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過去,忽然瞧見前頭的涼亭里有人。
仔細一瞧,大約十來個宮女與護衛團團圍著涼亭,而涼亭里好像隱約可瞧見有身影在走動。
「小菊,涼亭里的人是誰呀?」她好奇地問。
「涼亭?」小菊轉頭瞥去,當下大驚失色。
「啊!娘娘——我、我突然想起黑茶花今兒個沒開,咱們回去吧!」小菊慌得語無倫次。
「今兒個沒開?」柳昀兒狐疑地微蹙秀眉。
方才她明明說黑茶花開了,幾位公主都去賞過花,怎麼茶花知道她要來,特地不開了嗎?
「啊,不是啦!」知道自己說錯話,小菊真想掌自己的嘴。「我、我是說……我吃多了肚疼啦!」
方才還活蹦亂跳的人突然鬧肚疼,這下柳昀兒更加肯定必有問題。
但她也不阻止小菊離開,只說︰「你要肚疼就去,我去前頭涼亭等你。」
說完,她輕移蓮步便要朝涼亭走去,小菊急得跳腳,不顧一切沖過去,張開雙臂擋在前頭。
「娘娘別去呀!」
她就知道絕對有問題!柳昀兒正色問︰「涼亭里的人,到底是誰?」
小菊見無法隱瞞了,才說︰「是……太子與玲妃。」
太子與……玲妃?那個繼她之後所封的妃子?
「我過去向太子問安。」
說完,柳昀兒步履堅定地朝涼亭走去,小菊無法阻止,只得滿臉惶惶然地跟上前去。
「太子在此,什麼人膽敢——啊!」見人靠近原本要大聲喝斥的護衛們,發現是柳昀兒來了,當下態度一轉,行禮如儀。「屬下參見昀妃娘娘。」
「請起。我路經此處,听聞太子在此,所以想向太子問安,不知是否能……」
柳昀兒話沒說完,听見護衛們喊昀妃,滄浪已快速地沖出涼亭。
「昀兒!」他喜出望外,沒想到竟會在此處偶遇她。
「臣妾參見太子。」出了房門,就必須遵守宮廷體制,所以柳昀兒單膝下跪,依照規矩問安。
「嗯,起身。」滄浪多想立即沖上前抱住她,但四下眾目睽睽,他必須忍耐。
「謝太子。」柳昀兒裊娜起身,一抬起眼,便見著了大家口中的玲妃。
她就娉婷立在涼亭的紅色圓柱旁,白女敕的手兒攀著雕花欄桿,正由上往下,倨傲地打量昀兒。
玲妃與她是截然不同的類型,不若她的清瘦秀氣,她是個搶眼的大美人,個兒比她高,體態比她豐潤,腰是腰、臀是臀,嫻娜多姿,鵝蛋臉上一雙微勾的桃花眼格外媚人,艷紅的小嘴兒正不滿地噘起。
原來她便是玲妃!
不知怎地,柳昀兒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二駙馬唐冠堯說過的一句話。
「人嘛,吃飯怎能只配一道菜?一個男人身旁只有一個女人伺候怎麼夠?當然得多添幾個才行呀!」
是這樣的嗎?男人只有一個女人是不夠的,必須環肥燕瘦、盡擁懷中,方能感到滿足?
柳昀兒幽幽望著玲妃,滿心酸楚,她無法不去想,滄浪是不是也以抱著她時的熱情,擁抱著她呢?
「太子,您快上來呀!咱們棋下到一半呢。」玲妃在上頭嬌嗲呼喊。
「等會兒。」滄浪隨意敷衍。
「快嘛!臣妾等得心都快焦了,太子一不在身邊,臣妾就好寂寞喔。」玲妃矯揉造作地扭動身軀。
滄浪閉上眼,竭力忍住心頭的厭惡,他必須捏緊雙拳,才能制止自己別轉身一拳將她打飛。
原來他喜愛的是這種嬌媚的、會撒嬌的女人。柳昀兒終于明白。
如果是這樣,那麼她一輩子也無法做到像玲妃那樣。
她只是她,一個純樸鄉鎮來的小村姑,不知道該怎麼打扮,也不會撒嬌狐媚,討太子歡心,更學不來嬪妃間的明爭暗斗。
她只能像一般的村姑野婦,死心地守著一個男人,視他為自己的天,愛他、敬他、關懷他、照顧他、伺候他的生活起居,為他煮食、為他洗衣,將來有一天,為他生兒育女……
除此之外,她什麼也不懂。
她曾經以為,只要做到這些,就足夠為自己爭取到幸福,但眼前事實告訴她,對一個尊貴的太子而言,那是不夠的。
甚至是,無論是多麼好的女人,都無法讓他專注傾心,因為僅有一個,便是不夠的。
她若有不好,她可以改,但一個男人若想左摟右擁、坐享齊人之福,那麼除非她能夠使分身術,否則永遠也滿足不了他的貪欲。
這個殘酷的認知,令她打從心底感到悲愴。
「對不住,臣妾打擾了兩位的雅興,臣妾這就告退。」柳昀兒淒然轉身欲走。
「啊,等等!」滄浪無法眼睜睜看她離去,他快步奔上前,愛戀地緊抓住她的手。「我記得昀兒也很會下棋不是?過來與我們一塊兒下吧!」
這樣,他對那個盡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的女人,或許會變得比較能夠忍受。
與他們一道下棋?柳昀兒轉身往涼亭望去,瞧見玲妃正惡狠狠地瞪著她,毫不掩飾對她的嫉妒。
柳昀兒眼眸一黯,幽幽垂下羽睫,對滄浪輕輕搖頭。
「對不住,臣妾身子有點兒不適,請容臣妾先行告退回宮。」
「身子不適?你哪兒不舒服?要不要傳太醫?」滄浪難以掩飾臉上的擔憂。
「只是有點頭痛而已,不需要勞動太醫。臣妾這就告退了。」
柳昀兒簡略行禮後,立即轉身離去。
討厭鬼走了,玲妃得意極了。她跑下來攀住滄浪的手臂,不斷嬌嚷著要將他拉回涼亭里去。
「沒人打擾真是太好了!太子,快過來陪臣妾下棋嘛,走嘛走嘛。太子——」
啵!滄浪的自制力猛然斷線。
「我忽然想起御書房里還有奏章沒看,今兒個不下棋了!」
說完,趁自己破例毆打女人之前,他迅速轉身沖離。
「太子——」玲妃高嚷著,跺腳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