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發初夜額,析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鮑園入口處有名少婦手牽一個五歲模樣的小男孩走進游戲場,不過,小男孩可是一丁點開心、興奮的表情也沒有,他嘟著嘴,一瞼不悅地掃視小鮑園里尖叫嬉戲的孩子們,乏味至極的表情再再顯示出他的不滿。
少婦怎會不知他的不耐與厭惡,但總不能任由他這樣子繼續下去,她真擔心她這個獨生子有天成了自閉兒,那可怎麼辦呢?
三歲以前,她倒不覺得這孩子跟其他孩子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比同年齡的孩子靜了一點,整天抱著大英科技百科全書,也不曉得是在看相片還是涂鴉,直到他三歲那一年拆了家里的烤面包機,然後又毫無錯誤地組合回去,她這才知道她生了個天才兒童。
但有個天才兒子真的是好運嗎?唉,天知道了!‘求’他出來玩,他說是浪費生命;告訴他童話故事,他說沒科學根據;連她偶爾跟孩子的爹發脾氣,他還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搖頭嘆道︰「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也不想想,最難養的就是他這個‘小人’!
「羿文,別這樣嘛!去跟小朋友玩啊!」少婦蹲,軟言勸道,試圖說服兒子加入其他孩子的行列。
小男孩沒答腔,兀自站在母親身旁動也不動,絲毫授有加人他們的意思。
「好啦!去堆沙堡嘛!準沙堡是很好玩的。」少婦用一種可憐兮兮的口吻說,幾乎家在哀求他。
小男孩依舊緊抿雙唇,只是仰著臉用圓圓的大眼楮望著母親。
少婦最痛恨兒子用這副‘你真幼稚’的表情看她,她真搞不懂,明明孩子的爹是個溫柔體貼的模範好男人,為什麼她這個才五歲大的兒子竟然是個十成十的‘大男人主義者’?
她惱怒地站起身,威嚇地俯視兒子,惡狠狠地命令道︰「柏羿文,你給我听仔細了,你要是沒給我把衣服玩髒,你就甭想回家了!」
羿文稚氣的臉龐霎時失了生氣,沒精打采地駝著身子,慢慢踱向沙坑。
最後,他停在沙坑的一隅,心中猶豫著要不要跳進去滾一滾,把衣服弄髒後快快回家研究百科全書,想成為一個偉大的人物,一分一秒都不可以浪費,他才役閑
堡夫去跟這些小孩堆什麼沙堡呢!
在他作出任何決定之前,一個長辮子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來到他面前。
「我叫左青梅,你叫什麼名字?」小女孩有一雙靈活慧黠的大眼楮、長長卷卷的濃密睫毛,圓潤的隻果瞼上漾著一抹甜甜的笑靨,再加上一套女敕粉紅色的歐式小鮑主裝,看起來就像個精致的大洋女圭女圭。
羿文觀她一眼,「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他非常討厭有人打斷他的思路,尤其是這種‘洋女圭女圭女生’。
就拿電視、電影上那些很漂亮的女明星來說吧!一天到晚只會尖叫和掉眼淚,看到蟑螂──叫!看到有人受傷──叫,然後哭!再不然就是昏倒,一點擔當都沒有,充分印證了‘美女沒大腦,智力和美貌永遠成反比’的‘定律’,眼前這個叫左青梅的女生,她的智力可能跟恐龍有得拚!
青梅一點生氣、不悅的神色也沒有,反而很有耐心地向他解釋,「你要跟我講你叫什麼名字,我才能跟你玩啊!不然我要是一直叫你‘喂’,了這是很沒禮貌的。」
「我又不要跟你玩。」羿文更加肯定她實在不聰明,反應有夠慢,都已經擺明了不想跟她玩了,還死繼著不放,真是討厭!
「為什麼不要跟我玩?我很可愛喏!」青梅大惑不解地問。
「羞羞瞼!哪有人說自己很可愛的?」羿文哈哈大笑,露出兩頰深深的酒窩,其實他也覺得她長得很可愛,只是這種話不都是別人稱贊的嗎?哪有人自己跟別人說的!
青梅原本帶笑的小臉頓時漲個通紅,波然欲泣地緊咬住下唇,豆大的淚珠眼音就要掉下來。
羿文自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漢,但就是怕女生掉眼淚,一見苗頭不對,急忙安撫,「好啦!你很可愛嘛!」
晶瑩的淚水還在眼底徘徊,青梅哽咽地問︰「那名字呢?」
「我叫柏羿文,你不要哭了啦!」羿文有些失措地輕拉她的衣袖,接著抽出口
袋中的手帕遞給她。
青梅接過手帕,仍舊抽抽搭搭地問︰「那你要不要陪我玩?」
羿文看看哭紅一雙眼的青梅,又看看沙坑,實在很難下決定,如果陪她玩,大概一輩子也沒機會把衣服弄髒,而且玩那種‘女生玩意兒’實在有辱他這‘男子漢’的威嚴;可是若不答應,她搞不好又哭個沒完沒了。
「你要不要陪我玩?」青梅吸吸鼻子,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問道,讓人覺得拒絕她的全都該被打下十八層地獄。
「好啦!你不要再哭了。」他實在不忍心看她把一雙漂亮的大眼楮哭成兔子眼,就當是日行一善好了。
「真的?」青梅從擦眼淚的手帕中抬頭。
「當然,我一向說話算話。」羿文保證地拍拍胸脯,殊不知這一拍胸脯的結果,就注定了他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