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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火」上身 第十章

扯住風箏的線斷了。

風箏飄呀飄地卻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任由自身隨風飄搖,最後落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是天堂?或是地獄?

莫芷頡這幾個星期就是這種感覺。

她對明崇堅定的愛情,在經過孫楚芳以及李薇的事件後,終于出現了裂縫。最後當志偉不顧一切地保護她之後,她的心動搖了,甚至懷疑自己是否過度迷戀明崇而迷失了自我?

他當真放她自由,除了公事之外,不再與她有任何接觸。她原以為自己會好過一些︰但,她的心卻更加黯沉了,沉到不知名的黑洞里……

距離約定的時間只剩下三天,她仍然找不到答案,她懷疑自己已經得到輕微的憂郁癥了。

「小頡,妳看了窗外這麼久,有什麼驚人的發現?」陳志偉愉悅的嗓音在她身後響起。

她回過頭看見穿著一身白衣黑褲的他,俊挺地站在實驗室門口。

「你一聲不響地出現,要嚇死人啊?!」她白了他一眼。

「是妳自己有問題吧?我差點沒敲鑼打鼓叫醒妳。」他好笑地望著她的怒顏。

這一刻莫芷頡才知道自己有多反常,怎麼會連他站在後頭卻一直沒發現;萬一今天進來的是一個歹徒,她不就完蛋了?

「妳最近都心不在焉喔!難不成真的是讓李薇嚇傻了?人家都已經回加拿大去了,妳就忘了那件事好不好?」陳志偉直言不諱地說。

那個恐怖的經驗不要說是莫芷頡本人,就連當時在現場的他都嚇得魂飛魄散。

他本以為李薇只是做做樣子,沒想到李薇會真的把那瓶「硫酸」往許明崇臉上潑。那一刻他和所有人一樣都忍不住尖叫,更驚訝的是,小頡竟會在關鍵時刻還不顧一切地往許明崇奔去……雖然,他也可以為了她這麼做,然而當莫芷頡緊緊地抱住許明崇時,他就知道她永遠都不會是他的了。

「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當時你為什麼有勇氣幫我擋硫酸,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明崇。」

既然他要挑明話題,她就把盤旋在心里的問題一並問出。

陳志偉沉默了片刻。

「直覺反應吧!在那一刻我並沒想到誰愛誰的問題,我只是覺得妳是無辜的,她不該把氣發在妳身上,而且……」他停了一下後接著說︰「我並不認為她真的會那樣做。」

「如果今天不是我,你是不是也會那樣做?」她緊接著又問。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保護欲是許多男人都會有的本能,也許換成其它人,我也會這麼做。」

他並不想讓小頡對他心懷愧疚,她必須照著內心的感覺走,才會真正快樂。

「這陣子我一直在想,你對我是不是付出太多了;我真的無法承受你的感情,寧可讓自己相信在澎湖的海邊,你只是在跟我開玩笑。」莫芷頡說著眼眶就紅了起來。她發現自己變得很脆弱、很愛哭。

「妳說得沒錯,我是在開玩笑的!我怎麼可能愛上妳這種恰北北的女孩!炳哈哈……」陳志偉忍住心口撕裂般的疼痛,笑嘻嘻地說。

「你……」莫芷頡沒想到他會回答得這麼干脆,心里有點受傷的感覺。「你好沒眼光喔!」

她破涕為笑,伸手就在他胸前打了一拳。

「是妳沒眼光,不是我沒眼光!妳沒看上我這個超級優秀的男人,是妳這輩子最大的損失!」他撫著稍稍發疼的胸口,笑哈哈地說。

莫芷頡真的弄不懂他了。

「你說的也許是對的。」她喃喃地說。

「不過,我倒覺得妳和明崇學長真是天生一對。他為了妳連李薇那種超級大美女都不要了,可見他的眼光和妳一樣爛!」

陳志偉不了解李薇和許明崇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只知道,李薇是許明崇的舊愛。

最近系上的傳聞非常可笑,他們都說,許明崇變心愛上了系上的女助理,放棄了美如天仙的女朋友;舊女友一怒之下才會演出潑硫酸事件。

但是,無論真相為何,他就是相信,許明崇會選擇小頡是他最明智的抉擇。他唯一認同許明崇一點就是,他和他一樣有眼光,看上了不矯揉造作的小頡。

「你錯了,是我先主動表明心意的,明崇他也許沒那麼愛我。」莫芷頡忍不住說出心里的秘密。

陳志偉十分駭然。

他沒料到她會這麼說,但他卻清楚看到她對感情的彷徨迷惑︰或許這就是她的心結所在,她永遠都以為自己愛許明崇比較多。

「我知道妳愛他,一開始就知道了。」他淡淡地說。

他認識小頡在許明崇之前,然而,當他熱切地追隨著她身影的同時,他也看見了她目光的焦點並不在他身上,而是許明崇。

若不是像他這般的用心用情,沒人能看出她內心的感情世界。

「你怎麼會知道?!」她訝異地問。

「我就是知道啊!」他懶懶地回答。

「我不只知道妳暗戀他很久,而且我也知道他是為了妳才回來當助教的。」

莫芷頡呆愣地望著他,彷佛他是個怪物似的。

「你在胡說什麼?」她不可置信地說。

「學長原本已經答應,退伍後要到農試所當研究人員;後來听說系上有助教的缺,他就回來向王老師爭取,他的目的只是想離妳近一點。」

「你又怎麼會知道?」她覺得他未免太過神通廣大了。

「他跟惠華學姐說的,是我不小心听見的。他還說,他這輩子都不想再錯過妳,听得我雞皮疙瘩掉滿地!」他故意吐了吐舌頭。

其實,當時他听完之後,一個人騎著機車跑到山上對著高山發狂嘶吼,對于自己付出的深情卻無法得到任何的回報,只能自己撫平自己內心的傷口。

若真要問誰愛誰比較多,他對小頡的愛絕對不亞于任何人;無奈只是他一廂情願,沒有對方同等的付出,他的愛永遠只能藏在心上。

現在只要她能快樂,他什麼也不求了。

「妳一定對自己付出較多的感情而沒有安全感。事實上,我們都看得出學長對妳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妳不該對自己沒信心,更不該對他沒信心。」

「你真的覺得他很愛我?」莫芷頡又紅了眼眶。

「男人的心只有男人會懂。」

他說了一句不是答案的答案,卻讓莫芷頡的心豁然開朗了起來。

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明崇有多麼重要,甚至一直耿耿于懷明祟是在最空虛的時候才找上她;意味著或許自己只是幸運被她欽點,成為他的女朋友,並不一定是他的最愛。

沒想到他竟會因為她而回系上當助教,心甘情願地守在她身旁,這個事實讓她心上原有的陰霾全都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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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假日的午後,火車站冷冷清清的。

莫芷頡提著一只行李,找到了車箱號碼,將行李放在腳邊,等待著南下火車。

今天是她與明崇約定屆滿的日期,她卻避難似地打包行李,跟王老師請了假想回鄉下住幾天。

她已經厘清了自己的感情,卻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麼;反正她就是想學駝鳥把頭埋起來,不想面對現實。

南下的火車準時進站,她上了火車找到座位號碼,戴上耳機、閉上眼,輕柔的女音呢喃著一首首膾炙人心的歌曲,在優美的歌聲中沉入夢鄉……

彷佛過了好長一段時間,隱約中她听見--

「我以為傷心可以很少,我以為我能過得很好,

誰知道一想你,思念苦無藥,無處可逃……

想念你的笑,想念你的外套……

我想念你的吻,和手指淡淡煙草味道,記憶中曾被愛的味道……」

味道,記憶中熟悉的味道……為什麼這麼清晰?又那麼遙遠?

她自夢中幽幽轉醒,窗外仍是一閃而逝的短暫景物,火車與鐵軌磨擦所發出的轟轟聲,仍規律地響著。

那熟悉的味道卻像末醒夢般飄在四周,她揚起一個自嘲似的笑容,覺得自己好傻,干嘛害怕面對現實而月兌逃;也許,他正因忙得不可開交而忘了那個約定,只有自己在意得要命。

身旁的人將報紙翻到下一頁,巨大的一個動作,讓她不經意地轉過頭……

然後,她整個人怔住了,眨了眨眼楮,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

他怎麼會坐在她身旁,還露出一排整齊的牙齒對她微笑?太詭異了吧!

「妳干嘛一臉痴呆的蠢樣子?」他笑盈盈地開口。

莫芷頡瞬間回過神來,取下耳機,紅著臉問︰「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在彰化上車,座位正好在妳旁邊。」他收起報紙,朝她一笑。「就這樣子。」

表才相信他說的話!莫芷頡朝他翻了個白眼。

「我是刻意跟蹤妳的,妳想逃走,沒那麼容易。」他改口說。

「我哪有?」她心虛地說︰「我已經好久沒回家了,想趁這幾天課比較少回家看看。」

「我了解。」他不想這她說實話。

兩人之間彌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莫芷頡謗本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更好奇的是--他要去哪里?

「小頡,我知道李薇的出現對妳造成很大的傷害︰但也許妳不知道,我有多麼地感謝她。如果她沒回來找我,我心中永遠都有一道無法愈合的傷痕,她的出現反而救了我。我終于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就像海市蜃樓,有種迷幻的美感,卻又那麼不真實;直到消失後,我才驚覺,原來它是不存在的。」許明崇平靜地說著他和李薇之間的感情變化。

「那天李薇要對你潑硫酸你為什麼不躲?難道你就這樣一心一意要讓她徹底毀了你?」她對那件事仍心有余悸。

「因為她已經失去理智了,與其讓她毀了我們三個人,不如讓我一個人犧牲就好。誰知道妳那麼傻,還跑過來幫我擋。」

許明崇只要想起她曾經那樣不顧一切地想要保護他,就算要他為她上刀山、下油鍋他都願意。

「那時我只是覺得所有的事都因我一人而起,如果我沒有寫那首詩給你,我們就不會有後續的發展,這麼一來,李薇也不會因為失去了你而痛苦得失去理智。我不要你一個人去承擔這樣的不幸,如果要毀就連我一起都毀了算,否則我一輩子都將因此而痛苦。」

莫芷頡這輩子也許都不會忘記當時她有多害怕--怕自己被毀,更害怕失去他。

「當我知道沒事的那一刻,我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輩子我絕對不要失去妳。所以,妳知道這個月我過得多痛苦嗎?當我看見妳和志偉走在一起時,我瘋狂地想要告訴妳,這種日子我一天都不想要了!但是既然我對妳有所承諾,就必須克制自己的感情;我知道妳會回到我身邊,因為我是那麼的--愛妳。」

他的雙眼閃著灼熱的光芒,彷佛要將她溶化般。

莫芷頡熱淚盈眶,在心里責怪自己太傻;既然是兩情相悅,又何必斤斤計較誰愛誰比較多?

許明崇望著她紅潤的唇,體內涌上一股不安的躁動,他已經好久沒吻她了,好懷念她帶點羞澀又熱情的感覺。

「你可不可以再說一次。」

她好喜歡他說那兩個宇的模樣,還有些害臊呢!

許明崇真的臉紅了。

他傾身向她,在她耳旁輕輕再說一次︰「我愛妳!」然後,頑皮地在她耳垂上吻了一下。

莫芷頡也脹紅了臉,他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我去妳家跟伯父、伯母提親好不好?」他突然說。

「不行啦!我都還沒準備要嫁人呢!」莫芷頡嚇了好大一跳。

「那麼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好了。」他壞壞地說。

「才不要!那種事要結婚後才可以做,我可不打算挺個大肚子去上課。」莫芷頡扁用想的都覺得可怕。

「妳是說哪種事?」他露出邪氣的笑容。

「就是生米煮……你真的很討厭ㄋㄟ!」

許明崇終于忍不住炳哈大笑了。

南下的莒光號列車第五車廂內,充滿著幸福的光芒,一對戀人無視于他人的存在,正緊緊擁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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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芷頡家在雲林虎尾的一處鄉下,馬路旁一整排相連的房子大約十幾間,住的都是熟識的親朋好友。

許明崇的出現頓時掀起一陣騷動,大伙扶老攜幼地爭相目睹這位大學里的「助教」。反正他們也搞不懂助教是干啥的,只曉得在大學里工作的就是很有學問的人,所以他們看他的眼光就多了幾分崇拜;再加上他長得一表人才,個性又溫文有禮,馬上就贏得了所有人的贊賞。

「阿造,我看小頡一臉福氣,難怪會交到這麼派頭的男朋友!」隔壁的嬸婆對莫芷頡的父親莫啟造說。

「兒孫自有兒孫福!好歹都是她的命。」

莫啟造書念得不多,但天性樂觀的他對許多事都不強求。就像當年做生意失敗,到現在還負債許多,他仍是腳踏實地去做工還錢,從不怨嘆命運。

「我們家宏昌追你們小頡這麼多年,竟然還是讓人給追走了。這個死心眼的不知會多怨嘆!」另一個歐巴桑抱怨地說。

許明崇猜想那位「宏昌」可能就是小頡說扯她辮子的那個吧。他心里很想對那位歐巴桑說︰誰叫妳兒子那麼「惡質」,欺負可愛的小妹妹,難怪人家不要他。

「許先生,听說你是學校里的『先生』,這樣追求學生,學校里都不管?」另一個阿伯很好奇地提出自己的疑問。

「阿伯,我們在當學生的時候就認識了,學校不會干涉這種事。」許明崇笑著說。

他覺得這群人都很可愛,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一點心機都沒有,就像小頡純樸的本性一樣。

「交老師做男朋友,考試的成績會比較高ㄏㄡ?」宏昌的母親問。

莫芷頡簡直就快暈倒了,心里氣他莫名其妙地跟她回家,讓她好尷尬。

「我們是不同科系,所以不會有這種問題。」許明崇啼笑皆非地回答。

一群人拉拉雜雜問了一堆問題,最後才在家人招呼吃晚餐的情況下散去;但臨走前,大家還很熱心地請他過去吃飯,許明崇對這樣的熱情有些受寵若驚。

「許先生,你別介意,鄉下人說話比較直接,都是無心的!」莫啟造抱歉地說。

「伯父,您別這麼說,我知道大家都是善意的。還有,您叫我明崇就好。」許明崇感覺莫芷頡的父親和剛剛那些人不太一樣。

「明崇,小頡在學校讓你照顧,我們真的要好好謝謝你!」莫芷頡的母親李素蘭恭敬地說。她還不太能習慣女兒交一個大學里的「先生」做男朋友。

「伯母,你們都太客氣了!我們都是出外念書的人,小頡年紀又比我小很多,照顧她是應該的。」

「小頡在外頭念書念得很辛苦,要不是我做生意失敗,她也用不著半工半讀來完成學業。唉!這是我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莫啟造感慨地說。

「爸!你說那些干嘛,我都快畢業了,您就別想那麼多了。」莫芷頡一點都不想在許明崇面前提這些。

「小頡每個月都寄錢回來,才能勉強幫家里度過難關,我們做父母的怎麼會不心疼?」李素蘭也紅著眼說。「小頡的兩個弟弟都還在念高中,要不是她父親堅持,她當初還打算不念大學呢!」

許明崇別具深意地看了莫芷頡一眼。

他很意外小頡的家境是這種情況,難怪她過得那麼辛苦,原來她要承受那麼大的經濟壓力,而這些他竟然一點都不知道。

對于這樣的事實,他感到十分自責。

「媽!妳們別再說這些了,你要害女兒嫁不出去是不是?」莫芷頡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她一點都不需要人家來同情她,尤其是明崇;所以,除了馨逸之外,她從不讓任何人知道她家的情況。

「好了,我不說了。」李素蘭也覺得自己不該在許明崇第一次來訪時就對人家說這種事;萬一他真的嚇得不要女兒了,她豈不是壞了女兒的姻緣。

「我們今天晚上要去小頡的大舅家吃喜酒,你們一塊兒去好不好?」李素蘭問許明崇。

「妳和爸爸去就好。明崇還要趕回台中,明天一早要上課呢!」莫芷頡不問許明祟的意思就擅自作主,剛剛的場面她已經受不住了,哪里還受得了那些親戚們的七嘴八舌。

「這樣啊,那你們到外頭去吃點東西再走也不遲。」李素蘭有些失望,她還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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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在這里過夜,妳怎麼急著趕我走?」莫芷頡的父母走後,許明崇不滿地抗議道。

「我才不要跟他們去舅舅家,夠丟臉了!」莫芷頡孩子氣地說。

「妳是說我讓妳很丟臉?」他的臉色更加黯沉。

「不是啦!我是說他們一群人像看猴子似的,讓我好不舒服。」

許明崇終于笑了,原來她在意的是這個。

雖然他也覺得大家太過熱情,但那種感覺很好,以前去李薇家可沒見識過這種陣容。李薇的家人盡是那種書香世家的拘謹,他才坐半小時卻覺得彷佛有一世紀那麼久,不自在極了。

「沒什麼啦!第一次總是比較好奇,以後就習慣了。」他反過來安慰她。

「都是你!沒事跑來我家干嘛!」她氣呼呼地說。

「我不來怎會知道妳這麼偉大,一邊念書還要一邊賺錢養家。妳什麼都不告訴我,是不是對我沒信心?以為我是那種想少奮斗二十年的人?」他戲謔地說。

「又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我有必要逢人就說嗎?」她好沒氣地回答。

「妳的事就是我的事。從今以後,我不要妳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我可以幫妳分擔一部分的壓力。」他認真地說。

莫芷頡听得好感動。她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啵」了一下,算是回報他的好意。

「這樣怎麼夠!」許明崇不滿地搖搖頭。

他低下頭就想吻她的紅唇,莫芷頡撇開臉,不讓他親。

「不要啦!這里是客廳耶!外頭人來人往的要是讓人家看見,我還要不要做人啊!」她的臉皮可是很薄的。

「那去妳的房間可不可以?」他邪惡地問。

「不要!去房間不正合你意。」她才沒那麼傻。

「隨便妳!要不然這里也可以。」他作勢要親她。

她推開他移近的那張俊臉,一顆心小鹿亂撞的,其實她也挺想念他的吻。

許明崇早按捺不住蠢蠢欲動的渴望,一把抱起她往樓上奔去。到了二樓,他隨意看了一下,推開一間未上鎖的房門。看見里頭十足女性化的擺設,不必想就知道是她房間。

他將她放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吻上她的唇,深深淺淺地品嘗她美妙的滋味,兩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壓抑的即將崩潰。

「今天算安全期嘍?」

「你在想什麼?」他們有過幾次的經驗,但都實時守住最後一道防線,所以他從來沒和她討論過安全期之類的問題。現在他這一問,她倒是慌了。

「想跟妳。」他坦白地說。

「我不……」她「要」字還沒說出口就讓他含在嘴里了。

他又意亂情迷地狂吻她一陣,最後終于完全扯掉她上半身的衣服。

「可以嗎?」他在最後一刻問她。

莫芷頡回他一個默許的吻,帶領她進入世界的巔峰。

釋放後的滿足感,讓兩人緊緊相擁,莫芷頡傾听著他狂亂的心跳由急而緩,直到他慢慢平靜下來。她抬起頭看他,他也正噙著一抹滿足的笑容看著她。

「會不會痛?」他溫柔地問。

「當然痛。」都流血了還有不痛的道理嗎?

「對不起,下次一定不會再弄痛妳了。」他頑皮地說。

說的都是廢話,要是每次都這麼痛,大概也沒幾個女人樂意做那件事了。

「等一下你爸媽回來,我就跟他們談我們的婚事怎麼樣?」他認真地問。

「等我畢業再說吧!」莫芷頡躲進被窩里。

「我們可以先訂婚,這樣我們就能夠名正言順地住在一起。我不想再和妳分開了,好不好?」

他一直很想和她住一起,但思及彼此特殊的身分,他也只能打消那個溫柔的誘惑。

莫芷頡害羞地低下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磨蹭著,用最迷人的嗓音對她說︰「我可以幫妳照顧家人,直到妳的兩個弟弟都能夠獨立自主的時候。」

「我不要你來承受這些壓力。」莫芷頡極力反對他這樣做。他沒有責任也沒有義務來幫她承擔這些。

「妳用不著為我擔心那麼多。其實我比妳想象中還要有錢,養妳一家人都不成問題。」他篤定地說。

「你不會是什麼大企業家的兒子,而且有一堆家產等著你去繼承吧?」莫芷頡半開玩笑地問他。她對他的家庭就如同他對她的家庭一樣不了解。

「不對!台灣沒有那麼多經濟奇跡,有錢又勢的大人物也不是俯拾皆是。」許明崇笑了。「我們家只是正好有一大片土地,又正好列入都市計畫所規畫的商業區,就因為這樣成為名符其實的『田僑仔』而已。我父親把賣掉一部分上地的錢平均分給我們三兄弟,所以,我日子好過得很呢!」

許明崇從未動用過那筆錢,所以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富有。

「那我算是挖到金礦了?」莫芷頡也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她從沒想過要他幫忙承擔什麼。

「挖到金礦的人是我,不是你。能夠娶到妳,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他誠心誠意地說。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良了?」她發現許明崇以前總愛損她,現在突然對她這麼贊賞,讓她挺不習慣的。

「其實,妳知道嗎?雖然表面上是妳先開始對我表示好感的,但是自從我們開始交往後,反而是我一天到晚在擔心妳會被別人追走,這到底是誰欠誰比較多?」許明崇感慨地說。他指的別人當然就是陳志偉。

「你還好意思說!不曉得是誰在那兒拈花惹草,害我莫名其妙挨人家罵,還是生平第一次被說得那麼難听,你要怎麼補償我的精神損失呢?!」莫芷頡腦海中閃過孫楚芳潑婦般的嘴臉,不禁義憤填膺地控訴。

「那妳就快點嫁給我,成為名正言順的許太太;以後還有誰敢亂說話,妳就可以去告她了。」許明崇覺得這是個再好不過的點子。

「嗯!丙然是個不錯的點子。只要想到以後那群人都得恭恭敬敬喊我一聲『師母』,我就覺得很得意。」

她露出一個很神氣的表情,逗得許明崇哈哈大笑,她小腦袋瓜里裝的東西還真特別啊!

「啊!」在他還沉醉在她天真話語中時,莫芷頡突然大叫了一聲。「快穿上衣服!我爸媽回來了!」

她听見樓下傳來大門的開門聲,立刻抓起散落一旁的衣服,快速地穿上。

「急什麼?讓他們知道最好,這樣妳才有機會早一點過過當師母的癮。」他看她緊張的模樣,慢條斯理地邊穿衣服邊取笑她。

「你可能會被我老爸宰了!」莫芷頡狠狠瞪了他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他不會這麼做,因為除了我之外再也沒有更好的女婿人選了。」許明崇自信滿滿地說。

「才怪!我老爸對隔壁的于宏昌就滿意極了!」她故意拿那位暗戀她許多年的鄰家男孩氣他。

其實,于宏昌有一次在她家門口探頭探腦,還讓她老爸拿著棍子追著跑,以為他有什麼企圖哩!

「可惜的是,她女兒已經先讓我用過了,所以我還是唯一的人選。」

「你好惡劣耶!」莫芷頡拿一個抱枕砸他。

他穩穩地接住向他拋來的抱枕,然後瀟灑地對她說︰

「我這就下去跟伯父、伯母談我們的婚事。」

「好沒情調!你都還沒送花跟我求婚呢!」她覺得就這樣答應好象太便宜他了。

「我說過,我不喜歡用太俗氣的方式求婚。」

他詭異一笑,然後貼近她耳旁對她說︰「剛剛就是在跟妳求婚,怎麼樣?我很棒吧?我可是很犧牲讓妳先試用看看喲!」

他得意一笑,不等她回答又說︰「妳,雖不滿意但勉強可以接受。」

「你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是為人師表該有的行為嗎?!」莫芷頡向他丟第二個枕頭。

「哈哈哈……」

他可是一點都不在意這種溫柔的懲罰。若不是小頡的父母親正好回來,他還真想再嘗試一次剛剛那種銷魂的美妙滋味。

不過,沒關系,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漫長的一生可以跟她溫存啊!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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