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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千金 第九章

尹宸芯,一九七九年生于新竹縣。三歲時,父親因過失殺人入獄,第二年因病死于獄中,從此母親靠幫佣將她與弟弟一手撫養長大……

于x藝術學院畢業後,不到一年換過四個工作,目前無業當中,並與仲亞科技少東鐘聖凱同居……

簡單、明了,這就是鐘聖凱身邊那個女人的資料。

陳雨蟬嘴角露出一抹詭譎的笑容,她想︰鐘聖凱一定不知道吧,他身邊的女人竟然是個殺人犯的女兒,他們鐘家要得起這樣的媳婦嗎?

如果將這份資料送到鐘伯伯而前,他會不會當場氣得臉色發白?她愈想愈覺得開心,這結果比她預期的還要有趣幾十倍,她真想看看鐘聖凱知道那女人真實的家世之後,他是不是會後悔當初義無反顧的愛上她?

一定會的,以鐘家的社會地位,他怎麼可能娶這樣的女人進門?撇開她母親卑微的身份不說,光有—個殺人犯的父親就能教她從此抬不起頭了,不是嗎?

聖凱真是傻啊!什麼樣的女人不愛,偏偏要去愛她?

尹宸芯.多麼好听,多麼容易讓人誤以為高尚的名字,竟然有著如此不堪的家世。不能怪她殘忍地揭穿她的真面目,她只是不願意鐘聖凱被她清純的外表所蒙騙,傻傻地愛著她而已。

她相信這件事過去之後,鐘聖凱還是會回到她身邊,他們兩人依然是那對青梅竹馬的金童玉女,那女人終將成為鐘聖凱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往雲煙。

帶著勝利的笑容,她將這份資料影印一份,以匿名者的身份寄給鐘媽媽,她相信鐘媽媽會妥善地處理這件事。

她知道自己很壞,可為了鐘聖凱,她不得不這麼做,她絕對不要將自己看上眼的男人拱手讓人,

吳佩樺拿著手上這封匿名者寄來的信,氣得雙手發抖。雖然不知道那個匿名者的用意為何,但無風不起浪,她本打算直接找鐘聖凱問個明白,後來又打消念頭。她了解兒子的個性,認為自己應該先去弄清楚事情的真偽,再去質問兒子,這樣她的立場才會站得穩。

下定決心之後,她將信件放人包包內,直接跑到鐘聖凱居住的地方,若真有此事,她應該可以問出個所以然來。

「鐘夫人今天怎有空過來?」管理員一看見吳佩樺便笑眯眯地上前打招呼。

「我今天剛好經過,順便過來看看,聖凱一個人住外面,總是有些不放心。」她若無其事地說。

「他現在好得很呢!」管理員曖昧地一笑,

「我上去看看,這孩子不知道把房子弄成什麼樣了。」吳佩樺很聰明,她已經從管理員的眼神中接收到某種信息,

吳佩樺很快地搭電梯到達八樓,她本想按電鈴,後來又覺得多余,掏出身上備用的鑰匙,自行開門進入。

她才走進客廳,一個穿著家居服的女孩立即從廚房探出頭來。女孩看見她,下意識地尖叫一聲,隨即又用手掌掩住嘴巴,一雙圓亮的眼透著過度的驚慌。

「你就是尹宸芯?」吳佩樺走向她,一雙眼凌厲地看著她。

尹宸芯緩緩地放下手,戒備地看著眼前這位美麗高貴的婦人,心中有點明白,又有些疑惑,她點點頭說︰「是的,我就是尹宸芯。」

「你過來客廳坐,我們聊一聊。」由于眼前的女孩清麗得超乎她的預期,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殺人犯」的女兒,吳佩樺盡量讓自己的口氣顯得溫和。

尹宸芯隱隱覺得不安,還是乖乖地跟隨她到客廳坐下。

「我是聖凱的母親。」吳佩樺先表明身份,

「鐘媽媽好。」尹宸芯有些拘謹地向她打招呼。

「我今天是專程來找你的。」吳佩樺開門見山地說。

尹宸芯的眼中寫滿問號,她認為鐘媽媽出現得很不尋常,照理說若是事先安排好的,鐘聖凱一定會先告訴她,而且他絕對不會留下她一個人應付他母親。

「我已經跟聖凱提了好幾次,請他帶你回去吃個飯,可那孩子一直推說很忙,沒有空,所以我就直接過來了。」吳佩樺一直看著她的眼楮,她明顯地感覺到她的不安。

「對不起!應該是我要先過去拜訪鐘媽媽的。」尹宸芯歉疚地說。

「這個並不重要,」吳佩樺擺擺手,表情凝重地說︰「既然你和聖凱已經住在一起,有些話我就不得不說了。」」鐘媽媽您直說無妨。」鐘媽媽要說什麼,尹宸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我想對于聖凱你應該十分了解吧?」

「聖凱對我沒有隱瞞,我想大致上是算了解的。」

「那麼,你呢?」吳佩樺的眼神又恢復先前的凌厲,「你對他是不是完全坦誠?像你了解他一樣?」

吳佩樺的眼神和語氣雖讓她感到壓迫,可她心中坦蕩蕩的,該說的她都已經說了,她不怕鐘媽媽拿她的家世來壓她。

「我對聖凱是絕對坦誠的,他知道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家世。」她答應過鐘聖凱無論如何都不會離開他。

「你認為我們鐘家可以接受你這樣的女人進門嗎?」既然她都毫無隱瞞,吳佩樺也很明白地表示自己的不以為然。

「難道貧窮也是一種錯誤嗎?」尹宸芯沒想到鐘媽媽會如此直接地否定她,她心情也隨之激動了起來。「我從小就沒有父親,媽媽做了二十年的佣人,一心一意地把我們撫養長大;我和弟弟從小沒有父母親的疼愛,一樣守著本分過日子,甚至半工半讀完成學業。這條人生路我們走得比別人來得辛苦,但我不認為自己的身份比別人卑微,我也不認為我配不上聖凱。」

她還想說︰你們不過是比我有錢而已。可為了自己和鐘聖凱的未來,她不想把話說得那麼絕。

「我承認你是個不錯的女孩。」至少她努力向上,對自己也很有自信心,然而,她卻有個殺人犯的父親,若她嫁過來,將會是鐘家一個很大的污點。「但是,我沒辦法接受你成為鐘家的媳婦。」最後她直接表明立場。

「鐘媽媽,為什麼你就不願意成全我們?」尹宸芯不明白為什麼他們會把門第觀念看得那麼重。「我只是單純的愛聖凱一個人,和他的家世背景一點關系都沒有,就算他現在只是一文不名的男人,我還是一樣會愛他。」

她更想說的是︰我寧可他只是一個平凡的男人。

吳佩樺心上涌起一絲不忍,她甚至可憐起她的身世,可她不能因為同情而接受她,畢竟鐘里凱是鐘家的長子,這樣的女人不可能成為鐘家的長媳。

「如果你愛他,就請你離開他。聖凱將來要接下鐘家的事業,你的身份對他只會帶來困擾而已。」吳佩樺狠下心說。

「不!我不要離開他。」她和鐘聖凱真心相愛,她刁;要仟何人拆散他們。「你不能因為我的家境貧窮就否、定我,我的人格是清清白白的,為什麼會對聖凱造成困擾?」

「你是清清白白的,可你的父親不是,他的污點會永遠跟隨著你……」吳佩樺挑明地說。

如果地還不明白,這下也潑明白了吧?

「我的父親?」尹宸芯愣住。」他有什麼污點?」

那個她連長相都不知道就已經過世的父親,他會有什麼污點跟隨著她?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吳佩樺從包包里頭拿出那封匿名信,放在桌上。「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尹宸芯拿起那封信,顫抖地抽出里面的紙張,攤開來,冷靜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然後默默地放了回去。」我不相信我爸爸是這種的人,是誰要這樣傷害我?」她不相信父親會是個殺人凶手,更不相信父親是死在監獄里面。

「你回去問你的母親,也許她會給你一個答案。」吳佩樺很同情她,卻無法改變自己堅決的心意。

尹宸芯的心完全亂了,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她要回去問媽媽,她要媽媽親口告訴她事實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有人要中傷她,才會用這種殘忍的手段打擊她,爸爸一定不是這樣的人。

不是的,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經理,董事長夫人在會客室等您。」鐘聖凱的秘書小姐用內線通知他。

媽來做什麼?鐘里凱皺了一下眉頭。

「好,我馬上過去。」

幣上電話後,鐘聖凱直接走向隔壁他專屬的會客室。

「媽,您怎麼來了?」他坐到母親身邊。

吳佩樺繃著一張臉,她知道她現在要做的這件事會弄得大家很不愉快,可她不得不這麼做。

「你不是答應我,要帶女朋友回家嗎?為什麼遲遲都沒動作?」吳佩樺先試探一下兒子的反應。

「您就是專程為這件事來找我?」鐘聖凱感到有些荒謬。

「沒錯,我今天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找你。」

「媽,這種事您不能等我下班後再談嗎?」這外事有急到非得佔用他的上班時間不可嗎?

「不能,我現在一定要跟你說清楚。」吳佩樺語氣堅決。

鐘聖凱眉頭緊擰,他母親的急迫讓他感到莫名其妙,甚至有點不安。

「我這兩天就帶她回去好不好?您不要再逼我了。」他有種被逼到牆角的感覺。

「不必了,我剛剛已經見過她了。」吳佩樺有些煩躁地揮揮手。

鐘聖凱驚訝地看著母親,她已經和宸芯見過而了?不會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媽怎會見過她?」鐘聖凱問得很懷疑、很不安,

「我剛從你住的地方過來,已經和她談過了。」

「你為什麼?」他現在是一頭霧水,

「聖凱,媽今天過來找你,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你和尹宸芯分手,媽無法接受你跟那女人在一起。」吳佩樺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場。

「為什麼?」鐘聖凱激動地吼了出來。「宸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您要反對我們在—起?難道只是因為她的家世夠不上媽的標準,您就要硬生生地拆散我們?」

「這件事我還沒跟你爸說,今天就算媽能接受她,你爸未必也能接受。」

「貧窮是可恥的嗎?為什麼你們一定要用這樣的角度去看一個人,門當戶對真的那麼重要嗎?我們鐘家除了有錢之外,難道就真的比人家來得高貴?」鐘聖凱站起身,煩悶地走到窗邊,他無法理解母親的想法。

「聖凱,貧窮並不可恥,但是……家世清白是很重要的。」吳佩樺再次從包包里將那封匿名信拿出來。「你自己看吧!」

鐘聖凱莫名其妙地走過來,抽出信封里的紙張,很快地看過一遍,他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震驚轉變成莫測高深。

然後,他冷著一張臉,將信還給母親。

「你派人調查我!」他感到無比的心寒,他的母親竟然會做這樣的事。

「聖凱,媽怎麼可能會派人調查你!」吳佩樺不希望兒子誤解她。「也許是某個有心人寄來的,但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總之,我們鐘家不能娶個殺人犯的女兒當媳婦。」

鐘聖凱依舊是冷硬的表情。

「那又怎樣?」就算是殺人犯的女兒,他對尹宸芯的愛依舊不變。

「你要怎麼玩女人那是你的事,但是,我不許你娶她進門。」吳佩樺的態度十分堅決。

「媽,我對宸芯是百分之百真心的。」鐘聖凱也一點都不肯妥協。「任何女人我都沒興趣,我就是堅持要娶她。」

「你還堅持要娶她?」吳佩樺情緒也激動起來。

「對!這輩子我非她不娶。」他充分地表達自己最執著的那一面。

「非她不娶?」吳佩樺氣得發抖。

「沒錯!」

「那麼……鐘家所有事業的繼承權,就全部留給你弟弟吧!」吳佩樺使出最絕的一招。

聞言,鐘聖凱突然大笑了起來,那模樣就像受了太大的刺激,突然瘋了一樣。吳佩樺看得膽戰心驚,她走上前去,想安撫一下他的情緒,卻被鐘聖凱一手揮開了。

「全部都給弟弟吧!我什麼都不要!」鐘聖凱的笑聲突然停止,瀟灑地揮揮手說。

「聖凱……」那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是嚇唬他的,沒想到他為了那個女人,竟然連鐘家的事業都可以不要。

「媽,您別再說了,如果您覺得我和宸芯在一起丟鐘家的臉,您就當做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母親的現實,讓他變得絕情。

「聖凱……」

吳佩樺想要挽留,但鐘聖凱一點機會都不給她,他仰起頭,瀟灑地走出會客室,留下一臉錯愕的母親。

鐘聖凱火速地開車回到住處,沒想到他還是晚了一步。

尹宸芯走了!她不顧當初自己對他許下的承諾,最後還是走了!

他知道一定是母親對她說了什麼殘忍的話,她才會不告而別,連一點機會都不留給他。

鐘聖凱心痛地捶了一下牆壁,他突然好恨媽媽,為了那麼一點自以為是的優越感,就殘酷地拆散他們。

為什麼媽媽會那麼自私?為什麼她不問問他的感覺?難道她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也會心痛。也會心碎?

他更氣自己連這一點保護她的能力都沒有,一封莫名其妙的信就可以毀了他們之間的感情,他感到十分悲哀。

宸芯一個人要去哪里?她身上沒有錢,也沒有家、可以回,她能去哪里?

也許她還在街上流浪吧?這個念頭突然在他腦海中閃過,抓起鑰匙,他立刻沖了出去,

他開著車沿著街道一條一條地找,幾乎要將整個台北市的街道都繞遍了,就是不見尹宸芯的影子。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街燈一盞一盞亮起,霓虹燈也隨之閃爍著絢爛的光彩,這麼廣大的一個地方,難道也容不下尹宸芯的影子?鐘聖凱突然覺得這個繁華的城市變得冷酷無情了起來。

「宸芯,回來吧!為了你我已經什麼都不要了,你一定要走得這麼匆促,就不可以等我一下,讓我把心里的話說出來嗎?」鐘聖凱的心緊緊地糾結在一起。

難道他付出再深的感情,終究還是無法挽留尹宸芯破碎的心?

絕望之際,他想到艾蜜兒,雖然機會不大,他還是打了通電話給她。

「蜜兒,我是聖凱。請問宸芯有去你那兒嗎?」

「沒有耶!」艾蜜兒給了他一個預料中的答案。

尹宸芯連手機都不肯開,他知道她如果下定決心要離開他,絕對不會那麼容易讓他找到。

「如果你有她的消息,可不可以通知我?」他想也許尹宸芯會像上次一樣再跟艾蜜兒聯絡。

「你們又怎麼了?」艾蜜兒似乎也嗅到不尋常的氣息。

「有機會再告訴你吧。」這種事他不能告訴艾蜜兒。

「鐘大哥,你答應過我,要好好對待宸芯的。」艾蜜兒不放心地說。

「我知道,我會愛她一生一世,只要她不再離開我。」他說得很無奈。

「哎喲!我快急死了,到底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艾蜜兒是個沒多少耐性的人。

「這件事牽扯到宸芯個人的隱私,我不方便告訴你。也許宸芯會願意跟你說,如果她有跟你聯絡,你一定要告訴我。」

「我盡量想辦法聯絡她就是。」

「那就麻煩你了。」他頹然地掛上電話。

他突然感到十分可悲,這世上除了艾蜜兒之外,他竟然不知該到何處尋找尹宸芯的蹤跡。

尹宸芯已經很久沒來到母親的雇主家,那座高高的圍牆內,曾經是她所向往的另一個世界。

她母親的雇主是一個有錢人家,事業不僅在台灣做得不錯,听說在大陸也已經有好幾家工廠。她從小就明白,那座高牆象征的是財富與地位,高牆里面就算一條狗恐怕都比她來得尊貴。」

所以,對這個地方她總是既憧憬又畏懼,她不敢輕易地來這里找她的母親,因為母親的身份會讓她顯得更加卑微。

沒想到她再次來到這個地方,卻是為了要揭開她母親隱藏多年的秘密。想來真是可悲,她母親對這件事守口如瓶這麼多年,最後卻是因為她的女兒攀上了富家公子而被揭發,多不值得啊!

「媽,您坦白告訴我,爸爸究竟是怎麼死的?」就算會讓媽媽傷心,她也一定耍弄明白。

尹母驚愕地看著似乎是有備而來的女兒,一股莫名的恐懼籠罩在她的心頭。

「你突然跑來就是要問我這個?」尹母的眼底有著深深的悲哀。

「我想知道真實的原因,不是當年您所說的那樣吧?」她的語氣咄咄逼人,想知道真相的心是那麼急切。

「都已經二十年了,你為什麼還要追究?這個答案對你這麼重要嗎?」尹母懷疑女兒是否已經知道什麼了。

「我要知道真相。」她只想明白這究竟是事實,還是有人故意要中傷她。

尹母終于被她堅決的語氣擊倒,她絕望地跌坐在沙發上,神情痛苦地回憶起過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母親說父親是一個好人,家境雖然不是很好,卻樂善好施,喜歡幫助別人,更好打抱不平。

弟弟剛出生的那一年,眷村里來了幾個混混,成天游手好閑,騎著機車四處為非作歹,甚至連警察都奈何不了他們。

有一天,他們又結伙搶劫一個婦人,被她父親當場逮到,一群人就打了起來。她父親的拳腳功夫還算不錯,幾個人聯合起來都不見得是他的對手,可當時場面十分混亂,他父親一時失手,將其中一人推落路旁的水溝,那人頭部直接撞擊到水溝里的石頭,送醫不久後就不治身亡。

案親也因此犯下過失殺人的重罪,法官念其動機、出自于善意,沒判他很重的罪,可她父親最後還是因為急性肝炎並發腦膜炎死于獄中。

那陣子母親幾乎崩潰,若不是為了兩個孩子,她根本無法再活下去……

這樣悲慘的事,母親並不願讓他們姐弟兩人知道,所以苦苦的隱瞞這麼多年,沒想到最後她還是必須說出來。

「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您回想起那段痛苦的往事……」

尹宸芯將她所遭遇的痛苦全都告訴母親。

「我想是我自己太過天真,以為只要兩人相愛就好,沒想到現實生活的可怕,還跑來這里質問您,我真對不起媽媽。」她最後慚愧地說。

「傻孩子,那種富貴人家的生活不是我們所能應付的,還是找個平凡的人家嫁了,媽媽也比較安心。」尹母心疼地說。

除了鐘聖凱,她還會再愛上任何人嗎?尹宸芯心痛地想。

「媽,我可不可以在這里住幾天?」尹宸芯疲憊地靠在母親肩上,她已經無處可去了。

「當然可以,反正這棟別墅里空屋很多,我跟太太說一聲,你就安心住下來吧!」這二十年來,尹母和兒女總是聚少離多,能有機會一起住,也算是難得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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