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
財經版最大的新聞,便是香格里拉及福爾摩莎兩大集團,競爭交惡的關系陷入水深火熱的境況,再度點燃另一波戰火,戰況比以往二十年更激烈。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飯店旅館同業周年晚會」,兩大集團的繼承人在酒會上踫面了。
尉樂在門口遇見言恕,有人為他們引見,她不失禮貌的與他握手,「初次見面,言先生您好。」
言恕倒抽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看著她的俏臉,那表情真的像是剛認識他一樣,而且她笑容甜美地與他打過招呼後,便視若未見的轉過身去。
無計可施之下,言恕亦步亦趨跟著她,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俯近她耳邊低語,「我想妳。」
尉樂瞪他一眼,別過頭,繼續與其它人應酬。
後來,言恕借機和她跳舞,又說道︰「我好想妳!」
這是他的真心話,他知道錯怪了她,想設法挽回她,可是她避不見面,連手機號碼都換了,擺明要跟他斷絕來往,
「你一整晚就只有這句話?」真槽,她明明難過得要命啊!為什麼她還要在這里听他廢話,跟他胡扯?
「樂樂。」他使勁摟住她的腰,哀求的說︰「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她一臉平靜的看著他,「言先生,你說話好奇怪,怎會有人認為自己有罪呢?」
他急了,「樂樂,妳別不理我。」
「我沒有不理你,我們不是在跳舞嗎?」她裝傻。
知道她氣難消,他只好頻頻懺悔,「真的,我已經和布熊談過了,一切的前因後果我都明白。我也查過,妳是冤枉的,根本沒對福爾摩莎不利,我知道我該死,妳給我一個機會贖罪,好不好?」
尉樂臉色不定,她還在氣,不,應該是更生氣!什麼叫查過了?壓根他就沒信任過她!
她想了想才很客氣的說︰「謝謝你查清楚真相,還我清白,真是太好了,希望從今以後福爾摩莎和香格里拉,各走各的路,井水不犯河水。」
「樂樂……那時我太傷心了,只能用憤怒來表達自己,現在我要鄭重的向妳道歉,對不起,我誤會妳了,我不該讓妳傷心的。」
「你為什麼相信別人,就不肯相信我?」尉樂掙月兌他的手,轉身要走。
言恕硬是抓住她不給走,他是鐵了心不放手的,誰叫她讓他有了戀愛的感覺,還上了癮戒不掉?
她瞪了他一眼,用他說過的話提醒道︰「你還想怎樣?我們早就玩完了!」「不不!我跟妳這輩子是沒完沒了的。」他執起她的手親吻,認真地凝視她。
她無法保持自己聲音的平穩,哽咽道︰「我們之間的結局還是不可能改變的,注定是無緣了。」
「不會的,我有兩個復合的理由,妳想听哪一個?」他揚起一個笑容,與她的淚水盈眸成了強烈對比。
「我現在心情很槽,你再多說一個宇,信不信我會給你一巴掌?」真討厭!她真的不想再掉眼淚了,她討厭自己在他面前這麼窩囊。
言恕挑起她的下巴,「第一,我永遠都不打算和妳分手,所以結局絕對不一樣,第二,樂樂,嫁給我。」
哼!哪有人求婚求得一臉嚴肅又皺眉的?因為眼前的他認真到連眉頭都擰了起來,一臉的嚴肅。
「這就是你今晚要給我的『理由』嗎?」她發現一向冷靜的他,手心居然微微地顫抖了。
「是我的錯,害妳受委屈,讓我補償妳好嗎?」聞到她身上的香氣,他忍不住伸手撥了撥她額前幾繒發絲。
她卻側過頭避開,像是很不習慣這種親昵的舉止,「用不著補償我什麼,反正事情都過去了。」
「不,事情還沒有過去,我真的愛妳愛到無可救藥的地步,我不能沒有妳呀!妳可以氣我、惱我,甚至甩我一巴掌,但妳不能抹殺我對妳的真心。」他低頭輕吻她的淚水,不知引來多少人側目。
她咬緊唇,一顆心還在震驚之中,哪說得出拒絕的話,但想到一肚子委屈,她握緊拳頭,冷聲說道︰「道不道歉都沒有必要了,你想怎麼做也與我無關,我只求你別再擾亂我的世界了。」
「樂樂……」他已說不出話來,更別說什麼甜言蜜語了,只好緊緊的抱住她,唯恐她隨時會溜走似的。
倏然,她好想吐……她趕緊搗住嘴巴,拚命的深呼吸。
「妳怎麼了?」哪不對啦?他說錯了什麼?
尉樂低嗚一聲,一股沖出喉頭的嘔吐感,讓她飛快地沖進洗手間。
他說的話讓她嘔吐?言恕納悶的追進洗手間。
「嘔……」事實如此,她整個人彎,壓著自己的胸口,再也顧不得形象地吐得慘兮兮,
「妳是不是吃錯什麼東西?!」言恕一愣,緊張的想踫觸她的肩。
「離我遠一點!我討厭你!你走開,你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我恨透你了!」她也知這不是真心話,全因她氣得要命才月兌口而出。
「妳再說一次看看。」言恕低吼,銳利的眼楮瞪視著地。
尉樂的回答是嘲諷的「哈」一聲,然後打開水龍頭漱洗,無暇搭理他。
他深吸一口氣,鐵青著臉,「妳太任性了!」
「是,我非常的任性,那又關你什麼事?」她也臉色一沉。他憑什麼指責她,是他趕她走的,等她走了,他還要來傷她!
「對我公平一點,如果今天換作妳是我,妳會怎麼樣?」
「我才不會像你這渾球是非不分!這是你應得的!」她氣得揚起手,猛地甩了他一個巴掌。
「我應得什麼?!」言恕反掌握住她的手腕,被她打過的臉熱辣辣的,氣得他臉色大變。
他的力道之大幾乎捏斷她的手腕,于是她揮動手臂想扳開他的手,掙扎間身子不知怎的往旁邊一偏,重重地撞上洗手台,整個人滑刨在地上。
「痛……」突然一陣天旋地轉,她跪在地上忍受肚月復間傳來的絞痛。
「撞到哪兒了?有沒有受傷?我看看!」言恕立刻扶起她,差點被她毫無血色的臉孔嚇到。
「送我去醫院……」她搗住骯部,感到有一股熱流滲出。
「怎麼了?」他感到莫名的心慌。
「我可能在流血……孩子……有危險……」她痛哭出聲,崩潰的身子一軟倒入他的胸前。
言恕一怔,打橫抱起她,步伐快速地往門外走去,引起會場一片嘩然,紛紛揣測兩位誓不兩立的繼承人是怎樣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經過檢查,醫生說道︰「她沒事了,懷孕初期本來就此較不穩定,只要臥床休息幾天,就可以照日常生活作息,但要避免太過激烈的跑跳。」
「懷孕了?」言恕整個人怔住,回想起她先前的情況,突然眼色驟冷恍悟過來,「媽的,妳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竟然瞞著我?」
他的反應真差勁,竟然還罵髒話?
尉樂防備地瞪了他一眼,退到離他最遠的角落去。
他不發一語,過去牽她的手,領了藥回到車上。
「難道妳沒有話要對我說嗎?」言恕終于打破沉默。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相信?」她苦笑的問。
「我會相信。」他答得非常堅定。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會照做?」她又問。
言恕臉色忽地變得蒼白。該死!她干麼這麼問?她要拒絕他了?萬一她說要離開他──不,千萬別說!
他露出受傷的眼神,逃避地說︰「妳需要休息,我先送妳回家,改天再談。」
「不,我現在就跟你說清楚,我們是不可能的!扁是我爸和你爸媽這關就過不了。」她一鼓作氣說完。
言恕不假思索地回答,「那麼,我等,等到可能。」
「真的有可能嗎?我都已經沒信心了。」
「妳沒信心的話,我還有很多很多。」他握她的手放在他胸口。
「你最好別那麼有自信,也別以為我懷孕就一定會嫁給你,那根本是兩碼子事。」
言恕額頭青筋一緊,大手直接扣上她的肩,不容拒絕地把她強攬到身邊,苦澀的說︰「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從情人變成了仇人?往日的甜蜜點滴呢?為什麼會走到這一步?究竟是誰的錯?」
「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她不該愛上他的,不該去招惹他的。
她連爭辯都不爭辯就直接認錯,叫他心痛難當,「妳這是在懲罰我?」
「隨你怎麼想,我要走了,我自己搭車回去。」她抓了手提袋,推開車門。
他立刻傾身抱住她,將她靠在自己身上,他的下巴抵著她的頭。
「不要走。」他聲音痛苦的說。
她顫抖地低嚷,「你放手,讓我走……」
他卻更用力地抱緊她。「樂樂,我愛妳。」
她閉上眼楮,「我……我不知道,我好怕你再趕我走,或者對我說那些殘忍的話,我不該再見你的。」
尉樂為了自尊而掙扎著,卻也惹得言恕包加瘋狂,而他,為了找回那顆被她帶走的心,願意妥協到什麼地步?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長夜里,晚風吹拂著。
尉樂躺在床上,靜默地瞪視天花板,一會兒蹙眉、一會兒嘆氣,煩惱不已,因為兩大集團的戰況依然如火如荼的持續著,已叫社會大眾看得津津有味,以為他們會生生世世斗下去,甚至把戰場交給子孫來延續。
像前天一太早,香格里拉酒店旁多了一幅超大型看板,上面斗大的宇,遠在五百公尺外部看得見──
尉樂,嫁給我吧!
埃爾摩莎言恕求婚
這種求婚招式早已見怪不怪了,怪的是,福爾摩莎與香格里拉是水火不容的夙仇,現在竟然要結為親家?
頓時,眾人議論紛紛。
「不可能,一定是有人惡作劇!」
「嗯,搞不好這看板是香格里拉自己弄的,想氣死福爾摩莎也說不定。」
「也有可能是福爾摩莎想惡搞香格里拉。」
尉子琛看了之後氣咻咻,「哼!樂樂,這種男人真是巧言令色,一定是妳懷孕了,他們想要小孩,想都別想!孩子生下來姓尉,不姓言,妳不用理他,爸爸給妳靠!靠、一,輩,子!」
下一分鐘,尉子琛叫人去把看板拆了,當垃圾扔回福爾摩莎飯店門口,尉樂真是哭笑不得,看來尉家和言家更誓不兩立。
言祖康見到兒子花大錢請人做的看板被拆了,氣不可抑的叫道︰「這尉老頭給他臉不要臉,哼!他以為他女兒了不起?要不是看在未出世的孫子份上,我才不想甩他,這下可好,是他不識抬舉,言恕,你馬上跟別的女人結婚,生十個八個給他們瞧?!」
言恕瞥了看板一眼,心灰意冷的走了。
言母心疼兒子,責道︰「老伴,你瘋了是不是?說這種渾話!」
結果,第二天、第三天……「尉樂,嫁給我吧!」的廣告,在各大報刊出全阪,擺明叫尉子琛看得到拆不到。
當尉樂月兌下睡袍準備就寢時,倏然听見窗戶開敵的聲音,正想回過頭看個究竟,便覺身子一緊,突然自身後被一股厚實的力量抱住。
「怎麼是你?」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言恕,聲音有些驚訝,隱約還多了份喜悅。
他看起來臉色有些憔悴,像是很久沒有睡覺的樣子,雙眼都布滿了血絲,但仍深情款款的凝視她,「我想見妳,迫不及待的想見妳。」
她語氣充滿焦慮地道:「這麼高爬進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
聞言,他臉上滿是笑意,而含笑的雙眸里,滿滿都是柔情,「我就知道,妳還是關心我的。」
突然問,她鼻子一酸,旋即就哭了起來。
言恕為她拭去淚水,視線拂過她仍然平坦的肚子,深吸了一口氣說︰「這幾天,我過得很慘,沒法專心辦公,做出來的菜全調錯味道,晚上應酬提不起勁,回家又睡不著,睜著眼到天亮,滿腦子想的都是妳。」
剎那間,向來統領氣勢十足的言恕,在心愛的人面前,彷佛也只是個無措的小男孩而已。
而她听了好心疼,低頭啜泣,他趁機央求道︰「我已經知道錯了,原諒我好不好?」
「不原諒、不原諒!你害我懷孕,這一輩子都不原諒你!」她用力一掙,馬上退離他好幾步之遠。
言恕追上去攔腰抱住她,在她耳邊輕聲細語幾句,下一秒,讓她踩在他的腳背跳起舞來。
他說︰「有了孩子不是更好?試想一個綜合妳和我長相的小孩,多有趣。」
「什麼更好?我可不會帶小孩。」她吸一口氣,無法想象有了小孩會更好,這些天她煩的也是這個。
「我爸媽巴不得抱孫子,妳想自己帶孩子,恐怕還得跟他們搶呢!」他甜甜地親她的鼻尖。
「哼!」尉樂避開他的親吻。
他立刻垮下臉,「妳要怎樣才肯原諒我?老婆──」
「你……不要叫得這麼親密!」她扳開他的手想後退,卻被他穩穩控制在他的懷里。
「沒辦法啊!我們的關系本來就是這麼親密,我們一定要盡快結婚,妳和孩子都是我的了。」他大手扣住她的後頸,驀地低下頭用舌尖舌忝著她的耳垂。
「你!」她沒好氣地罵道︰「你以為你是誰呀?」
「妳孩子的爸。」他答得挺順口的。
尉樂全身都緊繃起來,瞇起跟叫道︰「言恕!」
「嗯?」
「你還愛我嗎?!」
「該死!真該死!」他濃眉一挑,凶狠一瞪,「我當然愛妳,到這個時候還需要問嗎?」
「可是,我的感覺好像都是因為肚子里的小孩、你才跟我結婚,我爸就說過,如果你知道我是他女兒,還愛我的話,才是真的愛我。」
言恕吧笑硬拗道︰「岳父果然是真知灼見呵,我愛妳啊!不管妳是誰的女兒,我都要跟妳結婚,即使妳沒有懷孕,我也要跟妳結婚。」
「這很難說,搞不好過兩天那個伊琳又來告訴你,我有多壞,你又翻臉不認人了。」提到這點,她又氣又不放心。
他立刻安撫道︰「不會的,她已經回關島,我也很清楚告訴她,不管有沒有妳,我都不會和她在一起。」
贏了、贏了!她反敗為勝,贏了!不枉她掉了那麼多珍貴的眼淚,呵呵!她該得意的,不是嗎?
尉樂高興的嘟起粉唇,撒嬌道︰「你到底愛我哪一點呢?你說說看。」
「不需要說,讓我用行動告訴妳,什麼叫愛!」雖然沒有甜言蜜語,但他的嗓音顯得性感極了。
可尉樂故意挑釁,「你到底愛我哪一點?不說,我立刻跟你分手!」
最後他只好挑起眉毛道︰「妳敢我就懲罰妳!」
「我願意,你罰吧。」她臉上掛著一抹狡猾的微笑,扯近他的身子,解開他的襯衫扣子,縴縴玉指立刻撫上他結實的胸口。
他還能怎麼說呢?因為她的雙唇已經在他結實的胸前移動著,開始熱情地親吻他……令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在激情中忍不住輕吟一聲。
然而,就在他想攀上歡樂的頂端時,她倏地推開他,嘆口氣說︰「人家累了。」
「我怕了妳行不行?算妳狠!別再懲罰我了。」言恕全身僵硬,緊繃地喘息,卻不敢對她使勁。
但,老天!看著她紅艷的蜜唇、誘人的眼波,已讓他心跳加速、呼吸喘急,幾乎要被這樣的渴望折磨得捉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