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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就是曹嬤嬤的心肝寶貝愛女呀?」
曹綠袖輕輕絞扭著衣帶,臉兒紅紅地點頭。
海員外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搓著手,口水直流。「以前我怎麼都沒瞧見過你呢?哎呀!想不到曹嬤嬤的千金竟是出落得這般清麗動人,平時怎麼都藏著不肯教人見著?」
「您就是我娘嘴邊常常念叨著,那個個性爽朗又出手大方的大好人海員外嗎?」她眸兒羞人答答地低垂,輕咬著櫻桃唇兒,雙頰嬌若桃花。「海員外好,綠兒在這兒給您請安了。」
「安、安……只要能常常見到姑娘,我什麼都安了……」海員外被她這麼一請安問好,登時色授魂銷,都快飛天了。「呵呵呵……來來來,我臨時出門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錠元寶請你就勉勉強強先收下來,下回我一定給你帶更好的見面禮,哦?」
「這怎麼好意思呢?」曹綠袖「被迫」收下那錠足足有十兩重的金元寶,笑得好不嬌羞。「綠兒怎麼能收這麼重的禮呢?」
「不不不,這一點都不貴重,你就收著、收著。」海員外忙道,色迷迷看著她粉女敕得吹彈可破的小臉蛋,強忍住偷模一把的沖動。
其他員外和富家公子不甘被晾在一邊,趕緊你擠我、我擠你地蹭了過去,爭相你一言我一句地討好起來。
「小生這方冰種翡翠是家傳之寶,好玉贈佳人,請曹小姐笑納。」
「別理他那塊破石頭,我這里有串上好的極品紅珊瑚串子,曹小姐的肌膚賽雪,玉腕戴上這個最適合不過了,不如就讓我幫你套上——」
她滿面羞澀地伸出了小手。「那怎麼行呢?」
戴吧戴吧,有什麼好的貴的稀罕的,統統戴到小娘我身上來吧,哈哈哈……
「慢著!」
是哪個白目的居然敢阻擋她的搶錢大計?
她殺氣騰騰地回頭怒視來人。
咦?耶?
「這位大人好面熟……」她上下打量,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像是哪里見過的?」
面貌英俊,身形頎長的沈隨風身著天青色官袍,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隨即恢復鎮定。
「曹小姐口條好,記性差。」他一挑眉,臉上似笑非笑。「沒想到事隔三日,就將本官忘得一干二淨了?」
「這位大人真是愛開玩笑,像您這麼玉樹臨風、風度翩翩的大人,我怎麼會——」她臉上笑容霎時凝結。
完了……怎麼會是他?
曹綠袖尷尬地望著他,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現在落跑還來得及嗎?還是裝死?不不不,干脆假裝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好了……
「曹小姐想說不認識本官嗎?」沈隨風微笑開口,「但是你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像是‘不認識’本官喔?」
嘖,被識破了。
「原來是那天那位‘好為人師’的公子大人哪,小女子當然記得您了。」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過大人今天來,是來捧場還是來砸場的?」
「你放心,本官向來公私分明。」他笑笑,意有所指地道︰「像那種挾怨報復的事,本官是不屑為之的。」
「那就好、那就好……」曹綠袖心下一喜,暗暗吁了口氣,隨即巧笑倩兮道︰「小女子就知道大人是個有德有品之人,上次小女子有眼無珠冒犯了您,還請大人見諒。」
從這位大人上次傻乎乎被她耍著玩的經驗看來,就知道他肯定是個只懂死讀書的書呆子,所以自己只要姿態擺低一點,嘴巴甜一點,應該就能把他哄得團團轉,將那場「誤會」當屁一樣,輕輕松松給放了吧?
「好說好說。」
「那不知大人今日到來,所為何事呢?」她甜甜地笑問。
「自然是正事。」沈隨風閑閑地笑著,無視于那些交頭接耳驚疑不定的尋芳客,大手朝後方一揮。「來人,貼上!」
「是!」後頭雄糾糾氣昂昂的執金吾們轟然應道。
「貼什麼?」她一愣。
「也沒什麼,不過就是幾項由朝廷研擬、禮部頒布的小小辨則。」他笑得斯文爾雅不帶半點敵意。「簡單易懂,不算什麼的。」
「敢問這位大人,那到底是什麼規則?」曹媚娘好不容易擠過重重人牆,抹著一頭熱汗,滿面堆歡地陪笑問,「怎麼事先都沒有差爺來通知呢?」
「在下沈隨風,忝任禮部新任尚書一職。未請教夫人是哪位?」他溫文有禮地問。
「夫人?」曹媚娘被喚得心花怒放,不由得眉開眼笑、風騷盡露。「呵呵呵……大人真是客氣了,民婦哪配大人您稱一聲夫人呢?民婦曹媚娘正是這挽翠樓的老鴇,見過大人,奴家這廂有禮了。」
曹綠袖愕然地瞪著娘親。哇,娘都這把年紀了,還耍什麼花痴啊?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
「原來是挽翠樓的曹嬤嬤。」沈隨風點點頭,溫和地道︰「那麼還請曹嬤嬤能夠充分配合朝廷新頒的制度,讓官民兩便,如何?」
「奴家一切都听大人的。」曹媚娘若不是被女兒死死拉住,早就黏到他身上去了。「大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呵呵呵。」
「多謝曹嬤嬤合作。」他爾雅一笑,不著痕跡地瞥了史翔一眼,「既然新令布告完畢,那麼本官就不擾眾位雅興了。來人,回禮部。」
「是。」
眼見威風凜凜的執金吾護衛軍眾星拱月般地簇擁著沈隨風去了,挽翠樓再度恢復了歌舞笙樂的熱鬧景況,雖然攬妓的攬妓,喝酒的喝酒,但是人人仍對方才那俊朗大官的容貌和氣度津津樂道不已。
曹綠袖卻是眯起眼,無比懷疑地望著沈隨風離去的方向,心底突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他到底來干嘛的?」她猛然醒悟過來,回頭沖向貼了告示的柱子,隨即一聲慘叫。
我的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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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張告示是這麼寫的——
奉天承運禮部頒令
為貫徹實行吾皇以禮儀治國安邦之中心思想,及端正、恢復民間善良風氣,故自下九流行業「一流高台二流吹,三流馬戲四流推,五流池子六搓背,七修八配九娼妓」為首要第一波導正對象。
自即日起,由挽翠樓開始施行。
舉凡勾欄院坊,新規一︰可飲酒不可勸酒。新規二︰可接客不可拉客。新規三︰多賣笑少賣身。新規四︰若要賣身,單日可,雙日停。新規五︰不論多寡,三更即得逐客。新規六︰每夜,全樓上下人等須先背誦「禮運大同篇」,方可開門迎客。新規七︰娛樂不忘文化,每月全樓上下人等皆須交五百字讀書心得。
「有沒有搞錯?我們這里是妓院,不是書院,他真當自己是老夫子,考較功課來了?」
「什麼可飲酒不可勸酒,那咱們怎麼銷酒啊?可接客不可拉客,那還不全被附近妓院給拉光光了?多賣笑少賣身,賣你個死人頭,光靠賣笑能賺幾文錢哪?」
「還賣身單日可,雙日停……辣塊嬤嬤的!他要不要干脆規定大家以後初一十五全吃素算了?」
「那個王八蛋臭雞蛋咸鴨蛋,還說不會挾怨報復?他老師的……還不都是統統沖著我來的?!」
「嘴里講的那麼好听,原來這些讀書人干起壞事來,一點也不輸給那種下三濫的賤胚子,虧他還長了一副看似溫文儒雅的好皮相,根本就是只披了人皮的死妖怪!」
曹綠袖已經從昨天晚上破口大罵,連續罵罵罵……到今天早上,澡也沒洗,宵夜也沒吃,人也沒睡,氣到渾身發抖,卻是越罵精神越是亢奮。
不過除了她,整座挽翠樓里除開必須去睡美容覺的花魁如柳外,其他人全部都被憂心忡忡的曹媚娘給叫來大廳「共商對策」。
曹媚娘听著听著,垂頭喪氣的灰敗臉色突然漸漸漲紅,猛然站了起來。
「你給我等一下!」她瞪大雙眼,一手指著女兒的鼻頭。「搞了半天,原來咱們樓里這場彌天大禍全是你給招惹來的?」
曹綠袖怒沖沖的臉色瞬間一僵,下巴掉了下來。「呃……」
「好哇,我說這京城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大小闢員有哪個老娘沒打點過的?怎麼禮部會突然想找咱們挽翠樓的麻煩——原來就是你?!」曹媚娘猛然擰住她的耳朵。
「噯噯噯……娘輕點,痛啊!」她連連慘叫。
「說!你到底是去哪兒得罪了禮部的大官?今天你要是沒給老娘一個交代,我就剝了你的皮送給大人當被蓋!」
「娘,那個家伙人高馬大的,我的皮給他當襪子穿還不夠呢!」她忍不住抗議。「而且我好歹也是你親生的,你怎麼忍心這樣欺負自己的女兒?」
曹媚娘被她氣到七竅生煙,幾乎說不出話來。
曹綠袖覷著機會,趕緊裝可愛地猛陪笑臉。「娘,你生氣完全是應該的,但是就當給女兒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只要你幫我把我的開苞競標會辦得風光盛大一點,我一定能幫你賺進大把大把銀子……」
「妞兒不要——」眾人倒抽涼氣,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丙不其然,曹媚娘登時鐵青著一張臉,勒住女兒的頸子就往屋里拖去——
「香蕉你個麻辣鍋!我就讓你將功贖罪!」
「娘!不要哇——」曹綠袖終于意識到大禍臨頭,一路慘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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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
曹綠袖揉著火辣辣劇痛的小,忿忿不平地怒視著柱子上那張害死人告示里的「禮部尚書沈隨風」七字,恨不得當場把它撕下來踩爛!
般了半天,原來咱們樓里這場彌天大禍全是他給招惹來的,要是她雪白細女敕小上的淤青消不褪,她一定非叫他負責到底不可!
「姓沈的,你別以為我曹綠袖是好吃的果子,」她對著告示憤然比著中指,小臉上滿滿凶狠之色。「也不打听打听這里是誰的地盤,竟敢砸我們挽翠樓的生意,小娘我絕對要拆穿你這個偽君子的真面目!」
隨著她話聲落下,天空轟隆隆劈過一道閃電。
「哼哼,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你就準備受死吧——啊啊啊——」抬頭一望,她得意的小臉瞬間變色,「下大雨啦——」
豆大般狂雨嘩啦啦傾盆而下,嚇得曹綠袖慌忙抱頭鼠竄回屋,哪里還有半點方才驚人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