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溶溶的陽光灑在身上,海風輕輕柔柔地拂過面頰;白浪在海面上跳舞,多情的太平洋,終年守候著東台灣的淨土花蓮。
少了學童的喧嘩笑語,星期天的國小校園田得分外寧靜。
「終于找到你了,你可否會躲。」
穿過空蕩蕩的操場,李家慶看見秋于上坐著一抹孤寂的身影。
藍慕華長睫半掩的水眸寫著驚訝。
「學長!你怎麼來花蓮?」
他不是應該寸步不離地守在崇真身邊嗎?
踢開空空如也的咖啡杯和沒咬半口的面包,李家慶霸佔另一個蕩秋千。好久沒踫這玩意兒了,還真有點懷念。
他踩遍花蓮縣市大大小小的街道,費了好大力氣才找到團契教友開設的藝術咖啡精舍。得知小丫頭外帶原味苦咖啡和幾塊面包,獨自跑到半山腰的小學校園沉澱心情,整理情緒。
「你哦,一聲不吭跑來花蓮,也不怕人家擔心!」
李家慶目光充滿憐惜,小丫頭本未就不長肉,這幾大折騰下來,就算冒充非洲難民也不會有人懷疑。
藍慕華本來就低著的頭垂得更低了,腫得像核桃的眼楮又泛上了淚。
「我沒臉見崇真,更沒臉見你。」
「傻丫頭,你又沒做錯事,為什麼不敢見我們?」
唉!上帝把她教得太成功了。
一股人是死鴨子嘴硬,硬不認錯,她卻剛好相反。李家慶簡直拿責任心過強的學妹沒轍。
藍慕華心里油煎似的,學長為什麼不罵她?為什麼不揍她一頓替崇真出氣?他愈是寬宏大量,她更加無法原諒自己。
「崇真還好嗎?」
「你猜呢?」
李家慶將秋千蕩得更高,聲音在半空中回響︰「小真那麼愛面子的人,發生這種事,心情會好到哪去?」
藍慕華豁然起身,要不是李家慶快手快腳地抓住她,她大概就直接從操場邊緣縱身一跳,沉到太平洋當人魚公主了。
「不要沖動,學長年紀大了,禁不起嚇喔。」
李家慶連忙安撫淚漣漣的小丫頭,她跳下去他就麻煩大了!
他去哪找一模一樣的學妹還給雷鴻近!
「小真沒怪你,我更加沒怪你,你不是生下來替上帝背十字架的,不要把所有的責任往自己肩上攬。」
藍慕華抽抽噎噎哭個不停,哽咽著說道︰「都是我害的,都是我笨……勛勛的照片都……」
說到這里,雷鴻遠活該遭天譴了。
勛勛那麼小,大人的事不該牽扯上他。李家慶就是看不順眼這一點,才會要求他付出代價。
只是,他萬萬沒料到雷鴻遠那麼阿莎力,別說殺價了,根本是要五毛給一塊,真是卯死了。
李家慶揉了揉她海風吹散的頭發。
「雷鴻遠來找過我了。」
「他還敢去見你們!」藍慕華怒火燎上心頭。
有人掌白花花的鈔票上門請罪,他可是很歡迎的。
又揉了揉她的頭發,李家慶笑道︰「樓子是他捅下的,當然要他自己收拾。他不來才會出人命。」
雷鴻遠不是火燒不死、水浸不爛、子彈射不穿的好萊塢電影英雄,李家慶在商場打滾多年,多的是黑道朋友願意免費提供服務。
「他有向你們道歉嗎?」藍慕華沒啥信心地問。
「有。」
李家慶豎起大拇指,毫不掩飾對雷鴻遠的贊賞。
「他當著遠觀法律事務所四百名律師的面,像個小學生直挺挺站著,整整被小真罵了三小時。」
小真講話已經夠毒了,更何況罵人!她開口連墳墓里的死人都受不了,雷鴻遠居然挺得過三小時。
不容易,真是不容易啊!
藍慕華倒抽一口涼氣,驚道︰「騙人的吧?」
他那麼驕傲……怎麼可能乖乖挨罵?
「沒辦法,誰叫你是他的罩門。」
李家慶笑嘻嘻說道︰「還好我們夫妻都是你的朋友,也是雷鴻遠要卯起來巴結的人,當他的朋友絕對比敵人好。」
藍田華蒼白的臉頰涌上淡淡的紅暈。
「學長,你和崇真……」
李家民重重敲了下自己的腦袋。
「我都忘了自訴你,崇真已經離婚了,我們打算去美國拉斯維加斯注冊結婚。」
藍慕華遲疑地問道︰「老太太答應了嗎?」
李家慶也不瞞她,實話實說︰「當然沒答應。」
藍慕華自責不已地低下頭,大滴大滴的眼淚又淌了下來。
「別哭了,再哭海水要倒灌嘍!」
李家慶舉日旗了,說道︰「只要不是我媽欽點的兒媳人選,她都不會同意的。有沒有那報導都一樣。」
藍慕華心里還是不好受。
「可是,有了那篇報導,崇真永遠不可能成為李家的媳婦了。」
「有沒有那張紙,根本不是重點,」李家慶淡淡說道︰「要不是有了貝比,小真和我根本沒打算結婚。」
藍慕華控制不住地大叫︰「孩子!你們有孩子了!」
李家慶像做錯事活逮的頑童,左右張望,確定四下無人悄聲說道︰「這個消息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千萬別說出去。
「我不會大嘴巴,」藍慕華連忙拍胸脯保證︰」學長放心吧。」
李家慶放下心中的大石,囑咐道︰「尤其是牧師和牧師娘,絕對不能讓他們听到任何風聲。」
短短幾分鐘內,不可思議的消息紛至沓傳來,藍慕華有點消化困難。」我的天!你們真是……」
男人本性一旦發作,上帝也只能徒呼負負。
李家慶掩不住得意的神色。
「風水輪流轉不用等三十年,九個月就夠了,等貝比平平安安生下來,想抱孫想瘋了的老人家,自然會用八人大轎把小真抬進李家大門。」
他李宋慶可不是讓人搓圓捏扁的泥人兒,老婆當然要選自己看順眼的,想抱孫就得連帶接收孫子的媽。
狡猾得跟只黃鼠狼沒兩樣嘛!一點都不像他牲畜無害的外表。
藍慕華用全新的眼光打量心目中溫文儒雅的學長。
李家慶古里古怪地一笑,道︰「對了,我還要謝謝你呢。」
「謝我?」為哪樁?
李家慶眨著眼一臉神秘兮兮的表情。
「你以為小真罵罵就算啦?」
听到這用藍慕華不由得為雷鴻遠的前途憂慮。
「是不太可能。」
李家慶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們哪有那麼容易就放過姓雷的?當然還要拿點遮羞費啦!」
猛地想起那只價不菲的「寒酸鐲子」,藍慕華緊張的絞著手。
崇真跟他要了多少錢?他付得起嗎?
「這家伙死了都活該,更何況是賠錢?
「你不想知道姓雷的要賄多少錢嗎?」李家慶故意吊她胃口。
藍慕華硬起心腸,「我沒興趣。」
李家慶很有興趣告訴她︰」不多啦,看在他那麼有誠意道歉的分上,我們只跟他要了五百萬而已。」
應該要更多的,這樣去賭城才能大開殺戒,好好玩幾把。李家慶哀怨自己數日前的心軟。
「五百萬?!」
藍慕華嚇到胸腔一口氣喘不過來,幾平昏倒。
他在雜志社一個月才賺四萬多,不吃不喝也要十年才能還清。
「學長,你也不缺錢……」可不可以網開一面?
呵呵!露陷了吧?就不信你能忍多久!
「學妹,他辜負你對他的一片心意,五百萬還算便宜哩!小真的意思是非告死他不可。」
李家慶正氣凜然仿佛化身以替天行道為己任的正義使者。
藍慕華急切地否認道︰「他沒有對我不好……」
「我們是替你出氣。」
李家慶慢地問道︰「還是說,你根本不生他的氣嗎?」
拿人手短,自然要做到和事老的本分!
藍慕華眼淚又流了下來。
「我……其實他對我滿好的。」
李家慶恍然大悟道︰「學妹,你太善良了。你怕他沒錢賠是不是?所以才一直替他講話。」
藍慕華咬著嘴唇,由唇瓣內咬到唇外,咬到滲血都沒感覺。
「他不像你們那麼會賺……」討情的味道連小孩子都不會錯認。
「喔!那你認為他一個月賺多少?」
藍慕華不明白學長嘲弄的眼神所為何來。
她說了什麼可笑的話嗎?
「最多四萬多吧。」記者不都領這個新水?
「哈哈哈!」美金還差不多!
李家慶根不給面子地爆笑出聲。
他這個學妹,把優質金龜當成烏賊,真教人無言以對。
藍慕華小嘴翹嘟嘟的,聲音氣呼呼的說︰「學長,你笑什麼?!」
「學妹,我問你,」李家慶憋住笑聲問道︰「你知道台北社交圈最有價值的黃金單身漢是誰?」
藍慕華食指指向前一秒還笑得前仰後翻的人。
「不就是你嗎?」
李家慶很大方地受這個封號,「不過,那是過去式了。」
聲音多麼蕭索!穆崇真听到肯定沖出來砍人。
「當然你現在被套牢了。」
藍慕華不覺得自己有哪里凸,惹得學長大肆取笑。
「所以,」李家慶口氣非常遺憾︰「最有價值的金童換人了,那個人就是你的雷鴻遠。」
藍慕華啐了一口道︰「他才不是我的……什麼人咧!」
金童?有嘴巴這麼壞的金童嗎?她真的很難把富家子弟跟雷鴻遠隨性的形象串連在一起。
他穿西裝打領帶的次數用十拉手指頭數還剩很多,牛仔褲和棉杉的數量,卻是十卡車也裝不完。
盎家子弟不都是名牌的愛用者嗎?學長就算著休閑裝也非常講究,絕不出現印象便宜貨的腳印。
李家慶收起玩笑神色,拉藍慕華站起來,兩人沿著操場邊走邊聊,就像他們從前在校園漫步談心。
夕陽在他們身後拉出長長的影子。
「很怪耶!」李家慶笑道︰「鴻遠來找我們談判時,十句話里有七句就會出現‘他的小藍’。」
要多少錢都可以,只要讓‘他的小藍’不生氣,要他租下電視黃金時段道歉地行,只要「他的」小藍平安回來……
藍慕華一顆心怦評跳著本來死寂無波的心潮又因為李家慶的蓄意撩撥,掀起驚濤駭浪。
「他真的這麼說嗎?」丟下所有歡快的感覺,還不會太糟。
他和她,並沒有深仇大恨。
她無法原諒的,是他傷害她的朋友。
包可惡的是,他讓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幫凶。
可是,如果他已經得到崇真和學長的諒解,沒有人在這個事件中受到傷害,那麼她還要繼續生他的氣嗎?
藍慕華永遠不理他的決心動搖了。
用兄長開導小妹的口吻,李家慶諄諄說道︰「有需求才有供給的市場原則,到哪里都一個模樣,咱們的社會就這麼八卦,他不寫別人也會寫。」
藍慕華靜靜地听他說,沒有插嘴。
「小真恃才傲物,得罪大多人,那些人恨不得她暴斃身亡,一個人承受這麼大的怨念,不出事才有鬼。」
李家慶嘆道︰「希望這次事件能夠給她一點教訓,乖乖在家里帶孩子就好,別在法庭上跟人針鋒相對了。」
藍慕華頑皮地址舌,恐怕很難耶!
「學長,你不怪他嗎?」
這個「他」是誰,就不用多作說明了吧。
李家慶故意讓她著急,沉吟道︰「他把我們的計劃打亂,生活搞得烏煙瘴氣,說不怨是騙人的。」
藍慕華小臉垮下來,肩膀無力地垂著。
哦!那她就不能原諒他了。
「但是,」別急別急,听他說完啊!
李家慶慢條斯理地說道︰「他不是肩膀擔不了四兩重責任的膿包,讓我非常欣賞。擺桌賠酒、登報道歉,五百萬眉頭皺也不皺一下就如數照付,誠意是很夠的,那就算了。」
「他怎麼賠得起五百萬?」
兜來繞去,藍慕華的心思還是繞著他打轉。
「在雷楓集團少東眼中,別說五百萬,五千萬也只是小數目而已。」
李家慶煩惱地喃喃道︰「有他執掌資汛部門,雷楓集團今年肯定不同凡響。本來就很難搞了,現在更是如虎添翼哪。」
生意已經很難做了,又多了一號對手!
學長又想唬她了!
「他又是金童,又是雷楓團的少東。」
藍慕華惱了,質問道︰「既然後台那麼硬,那他干嘛在雜志社職那吃不飽餓不死的薪水?」分明是騙人嘛!
「這麼深奧的問題,答案就要靠你去發掘了。」
李家慶拍拍她的肩膀,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
藍慕華狐疑地指著自己的鼻子。為什麼別人對她的信心,都比她自認的本事膨脹好多?
李家慶雙眸透著聰明睿智的光采,很肯定地點頭附和︰「除了你以外,不作第二人想。」
第二個人,恐怕還沒投股哩!
***
「我抓到bug了,我抓到bug了!」
新進工程師沖進副總裁辦公室,興奮得手舞足蹈。
「問題出在運算模組,才會造成資料庫轉換有問題。」
聲音如此高亢,辦公桌後而開眼假寐的男子想不吵醒也難。
睜開眼楮,雷鴻遠在手攤開向上。
「拿來,我看。」
堡程師立刻遞上資訊部門全體員工奮戰三天三夜的成果。「副總裁,我們找到作怪的bug了。」
雷鴻遠一行一行看著指令,露出滿意的笑容。
「幾百萬行指令的程式,除錯真是要人命。挑到這個錯誤的組,值三個月年終獎金。」
堡程師謙遜地摳指甲。「大家分工合作才辦到的。」所以,人人都要有三個月的年終哦。
雷鴻遠放下厚厚一疊的列印板。「只要能夠順利導入新系統,公司方面一定不會虧待大家。」
堡程師咧開嘴笑著,似乎已經嗅到新鈔特有的油墨味。
「專案經理呢?」阿修羅該不會又落跑了吧?
堡程師又羨又妒地說道︰「羅經理回去了,好像家里有事。」
氨總裁陪著大伙沒日沒夜地熬,專案經理倒先閃人了。
雷鴻遠「嗤」了一聲,那個愛哭又愛跟蹤的藍書華會有什麼事!
堡程師拿起辛苦三天的心血,「從前研發軟體都是外包給廠商去做,自從副總裁上任以後,才收回來公司自己研發。」
他不是抱怨哦!只是工作量突然暴增、小小反應一下意見而已。
「無關緊要的工作外包還無所謂,重要的系統外包,等于把脖于送給別人砍,軟體公司倒了,咱們不也跟著掛?」
資訊部門突然間上緊發條,員工私底下頗有微言,除了加發獎金,雷鴻遠更希望屬下能夠理解他的苦心。
堡程師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除了「哦」以外,實在沒有更好的回答了。
一抓到bug就沒事了,叫大家提早下班,回家好好休息。
堡程師雀躍不已,想到久違的眠床,他眼中閃著想念的淚水。
「副總裁要不要一起走?羅經理部走了。」
丟下工程師苦哈哈地除錯,自個兒先跑回家里享清福這種事只有阿修羅才做得出來。他沒那個命哦!
「我還有事要處理,叫秘書送咖啡進來,我要苦的。」
堡程師三步並作兩步,快樂地出去宣布提早下班的消息。
雷鴻遠苦笑著看著地上一疊疊文件、桌上如山高的會議資料,今天晚上十點前要能躺在床上,就算好運氣了。
***
埋首工作的他,並沒有听見女子輕盈的腳步聲。
一杯咖啡放在桌上,濃郁的女乃香飄八鼻尖,讓人精神大振。
雷鴻遠頭也不抬地說︰「放那里就好。」
女子沒有走開,站在桌前靜靜地凝睇著他。
「我說放在那里就好。」
雷鴻運忍著氣,口氣微微上了火。
自從來公司上班後,他脾氣收斂很多,罵哭干練的屬下是自找麻煩,聰明主管不會干那種蠢事。
「那……好吧。」
女子踫了一鼻子灰,轉身欲離去。
听到那朝思暮想的聲音,握筆的大掌頓時一頓!雷鴻遠驟然抬頭,快得不可用議地將心心念念的人兒攬到懷里。
「你回來了!」
阿修羅嫌命長了,小藍回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他悍中帶柔的表情令藍慕華心頭一暖,圈著他的脖子,穩穩地坐在她專屬的位子上。
「昨晚搭夜車回來的。」
雖然只分離了短短半個月,感覺好像半世紀那麼久,雷鴻遠迫不及待地將唇印上她的額頭。
「我好想你,一千個想你、一萬個想你。」只要多練習,甜言蜜語講久了也會習慣成自然。
藍慕華窘紅了臉,但微笑著沒有反抗。
反正比力氣一定輸,只好隨他去嘍!
雷鴻遠一路由額頭吻到她秀氣的鼻子,封住弧度美的唇,直吻到她喘不過氣來,才戀戀不舍地停止。
藍慕華被他火熱的見面吻嚇著了。
「這里是辦公室!」
她提議幫秘書送咖啡進來,已經讓大伙的八卦神經蠢蠢欲動了,萬一這時候有人跑進來,豈不被逮個正著?
心癢難搔,雷鴻遠忍不住又在她又腫又紅的唇上偷了一個吻︰「你是在建議我們立刻殺去旅館嗎?」
藍慕華羞得連耳根子都紅了。
「喂!不要太過分!」
雷鴻遠將頭擱在她胸前,貪禁地吸取她身上清新的氣息,怎麼也要不夠令人淺嘗即醉的甜蜜氣息。
「對凶,我等了半個月呢。」
雷鴻遠哀怨口吻活像被拋棄的孩子,小藍的心是鐵打的嗎?居然躲在花蓮整整半個月讓他找不著人!
心慈的藍慕華一不小心又被他無辜的表情騙了,摟著他的脖子膩聲道︰「我也很想你啊。」
「真的嗎,不騙人?」
雷鴻遠的口氣如吟如嘆,灼熱的呼吸灑在她細女敕的肌膚,引起一陣陣麻栗,四片嘴唇又膠合在一起。
男人啊!一旦嘗過甜頭,誰肯回頭當守禮的君子?
雙手穿過她腋下,大掌不安分地在美背上游走,藍慕華軟弱的抗議都被雷鴻遠用不光明的手法給消音了。
「別……別……」
她的貞潔該不會就葬送在這里了吧?
藍慕華覺得自己就快被雷鴻遠一口吞了。
雷鴻遠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別停是嗎?那我就恭敬不從命。」
用力將她抱滿懷,男人原始的欲念已蓄勢待發。
藍慕華差點沒昏倒,推開他纏人的擁抱。
「要不要我替你消消火,先生?」拿起余溫猶存的咖啡,藍慕華惡意地盯著他的白襯衫。
做了主管果然不一樣,不能再穿棉杉車仔褲了。
「小藍,給我抱一下嘛!」
雷鴻遠空出胸膛,渴求地張開雙臂。「我保證不亂來就是了。」懷中沒了她,空虛得令人難受。
「你的保證值幾文錢?」雖然怕他亂來,超級好騙的藍慕華還是被雷鴻遠半哄半拖地拉回懷中。
說實話,她也很眷戀這個牢靠溫暖的胸膛。
「誰說我的保證不值錢?」
雷鴻遠摟著她,眼眸因微笑而發亮。
「你啊!視錢如無物。雷楓集團的少東看五百萬,也只是九牛一毛吧?」
藍慕華用力戳他的胸膛,對方只感覺羽毛輕輕拂過的力道,她自已倒先疼得眉頭皺成一處。
這家伙肌肉是鐵鑄的嗎?藍慕華嘟著嘴小聲抱怨。
雷鴻遠不滿地扯扯嘴角。李家慶也未免大誠了吧!錢拿都拿了,金額卻還講給小籃听干嘛?
「少東有什麼好?薪水少工作多,你也親眼目睹啦!」
雷鴻遠還寧願只是一介平凡無奇的上班族,下班就可以和心愛的人窩在一處,分享彼此的體溫。
藍慕華枕著他幾乎脹破襯衫的胸膛,听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到一種失而復得的平靜。
「你太久沒替雷家盡義務了,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
「為了五百萬,我也只能作牛作馬了。」
穆崇真故意刁難,不準開票,五百萬都要拿現金。
這筆錢傅瓊月先墊,雷鴻遠按月加計利息還她。
藍慕華主動吻他的唇,以示鼓勵。
「這樣很好,繼續保持哦!」
「壞心的小女巫,你對我下了什麼魔法?」
她的吻好甜,沾了蜜嗎?
雷鴻遠忍不住又附身在她紅撲粉女敕的臉頰深深地上一吻,緊緊摟著不容她月兌逃。
將他的俊臉推開幾公分,藍慕華氣呼呼地問道︰「你都不跟我說實話!」害她在學長面前鬧笑話,以為他是一個月只賺四萬塊的上班族。
雷鴻遠四兩撥干斤,很巧妙地一語帶過。
「我不說,你也都知道啊!」阿修羅把他的底細模得一清二楚,自然曾很盡責地轉告小藍。
「那不一樣!」
她要地親口告訴她!愛就是永恆的分享、不是嗎?
雷鴻遠吻了吻她的手指︰「從今天起,只要你問我就講……」
這還差不多!
「崇真說你跟她一起控告雜志社?那怎麼回事?」
藍慕華很快就開始享受權利!
雷鴻遠箍著她的鐵臂一緊,心情一下子惡劣起來。
藍慕華眉心擰了一下,沒有吭聲。
「你也許不信,但我沒有把稿子傳出去。」
雷鴻遠深邃勾人的眼眸,危險地眯成一條縫。
「我是特約記者,雜志社用我的稿子,每一篇都要經過我的個別授權。只要總編拿得出我的親筆授權書,這場闢司他贏定了。」
但他沒有!
「你為什麼不把稿子交上去?」藍慕華枕著他的胸膛輕聲詢問。
雷鴻遠渾身一顫!
「你相信我沒有?」
藍慕華倚著結實的肉墊,蜷縮成小蝦米狀,舒服的泛出一朵笑靨︰「你說沒有就沒有了。但我不明白為什麼?」
雷鴻遠心跳急促加劇,氣息不穩,結巴地說明︰「穆崇真是你的朋友,你是我的女人,所以她是我的女人的朋友,雖然嚴格說起來不算我的朋友,但好歹也是我的女人的朋友……」
「停!」藍慕華听得一個頭兩個大,有這麼復雜嗎?
「你可以直接說,因為你在乎我,所以也在乎崇真。」
他不承認哦!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雷鴻遠撇撇嘴,這麼惡心的話,他才說不出口。
藍慕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輕撫他像刀鑿出來的五官,模起來還挺扎人呢!
「愛一個人,就是把他的優點、缺點都愛進去。當然也包括他的朋友、親人,一切一切。」
雷鴻遠寵愛地擁緊她,深怕少給了她任何一分憐惜。她值得!她值得被放在掌心中呵愛。
藍慕華賴在他胸膛,舒服得快睡著了。
「那是誰偷了你的稿子?」
雖然很不想再提起那個名字,但他承諾過小藍,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龔眉儀,我的‘前’學妹。」
如今,他們一點關系也沒有了,昔日情誼,一刀兩斷!
藍慕華已從羅承修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她只是想再听他親口說一遍。
「那她現在人呢?」
雷鴻遠怒火更盛了。」像這種居心叵側的女人,我不可能讓她留在雷楓。本來想連她一起告,一來因為證據不足,二來小姨又替她講情,就算了。」
藍慕華小手攀住他的肩,嘆了口氣道︰「她這麼做,也是因為愛你。」
雷鴻運疼惜的吻落在她的額心,並不意外她會這麼說。
「小妮子原諒別人的本事他見識過太多次了,他要小心守著她,才不會讓別人欺負她。」
「對了!」
藍慕華小臉磨蹭著他,「我收到學長的邀請函了。他邀請我們去賭城參加他們的婚禮。」
「我們?」也包括他?不會吧?
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夭曉得李家慶和穆崇真哪一門君子,但是那篇報導因他而起,他們真能釋懷?還邀請他去參加婚禮?
「當然也邀請你啦!」
藍慕華淘氣地吐吐舌尖,「因為,他們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男人所以你是他們的朋友的男人,雖然嚴格說起來不算他們的朋友,但好歹也是他們的朋友的男人……」
「停!」雷鴻遠哭笑不得,好想再罵她一次豬頭哦。
「別再說了。」他低頭封住她的嘴。
為什麼暴力解決永遠是最有效的方法呢?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