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來地窖報說府上有人到訪,要縴縴暫等片刻,將軍一會兒就來與她相會。
可是不知等了多久,都不見嬴敘現身在地窖里。
早膳已經擺上,縴縴卻一點胃口都沒有。她獨自坐在窗前沉思,一旁的雙兒也只得勸她。
「縴縴姑娘,您別急,將軍一會就會過來的。」
縴縴望了她一眼,只是默默點點頭。
雙兒知道縴縴心事重重,也不敢多打擾她,淨是在一旁陪著。「報告縴縴姑娘,大將軍出府去了。」下人又來報。
「怎麼突然就出府去了呢?」雙兒驚訝道。
照說多日不見縴縴姑娘的將軍應該是迫不及待地想見她才對,怎麼會臨時又出去了?
「是這樣的,剛剛宮里的人來傳旨,說是大王賜將軍與李姑娘擇期完婚。」下人稟告。
賜旨完婚?這話听得縴縴有如晴天霹靂,大將軍就要和那個李姑娘成親了?
她臉色刷地慘白,一旁的雙兒也急了,連忙安慰道︰「縴縴姑娘,您別擔心,大將軍他不會娶李姑娘的。」
縴縴抬眼望著雙兒。
大王賜婚誰敢不從?難道說大將軍還敢向大王明講,說自己想娶的是窩藏在府里的進貢美人嗎?
她不敢想像,如果他這樣講的話,大王會如何處置?
「縴縴姑娘,您別多心。大將軍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李姑娘,是大王和丞相一直要配這門親事的。」雙兒解釋道。
一直要配這門親事?難道說這是早就說定的婚事?那為何大將軍要瞞著她?
難怪那李姑娘來去將軍府如入無人之境,原來竟然是以女主人自居啊!雙兒還說什麼大將軍從來不曾在府里接待過女人,那他這個未婚妻又是怎麼回事?
「雙兒,李姑娘和將軍早就訂親了是不是?」縴縴試探道。
「縴縴姑娘……」雙兒不敢隱瞞,只得照實說︰「大將軍和李姑娘雖有婚約,但是大將軍打從一開始就沒有應允過這門親事。」當初既沒有應允,如今卻又推不掉,那大將軍對她的山盟海誓將要如何實現?
縴縴發覺幸福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將軍回府了。」下人再度來報。
雙兒驚喜著,趕緊迎了出去。縴縴也站起來,隨即又坐了回去。此時此刻,她已不知要對將軍說些什麼話。
嬴敘一路走往地窖,雙兒也跟在一旁,向他報告當日李若茵上回大鬧府邸的事情。
他听完不覺得大加贊賞,「雙兒,你處理得很好,本將軍大大有賞。」
「謝將軍。」雙兒喜形于色,「從此之後,我們只要假造一個姓名,那縴縴姑娘的真實身份,外人就無從得知了。」她建議道。
「不,我不能讓縴縴如此委屈,我要她光明正大成為我的妻子。」嬴敘斬釘截鐵地說。
這時兩人已經來到石門前,下人推開石門,嬴敘一見到床邊的縴縴,禁不住連日來的思念,往前就抱住了她。
「縴縴。」
一聲深情的呼喚讓縴縴熱淚盈眶,她也環抱住他。「大將軍。」「縴縴,讓你受苦了,我都知道了。」他拍拍她的背。
她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來,「大將軍……」
「現在都沒事了,別擔心,嗯?」他輕輕推開她,這才發現下人們不知何時都已經識趣地退下了。
他拉過縴縴一同坐下。
「讓我看看你,怎麼又瘦了?不是答應我要好好吃的嗎?」他的語氣里既是心疼又是責難。
縴縴搖搖頭,「大將軍,我……」
「我可不想娶個病西施,你快給我養好身子。」嬴敘命令道。娶病西施?大將軍的意思是還要娶她為妻了?可是秦王的賜婚……
「大將軍,秦王不是賜旨要你……」
「你知道了?」他向她保證,「縴縴,就算王兄賜旨,我也絕不會背棄你去娶別人的,你要相信我。」
听到他的誓言,她不得不動容。
大將軍一向說得出就做得到,他既然敢做如此保證,想來是已經向秦王和李丞相辭卻了這門親事了吧?
「將軍,那你是怎麼向秦王和丞相辭婚約?」將軍該不會真說出了她來吧?
嬴敘眼中閃過一絲神秘,隨即又將她抱入懷中。「這事我來處理就好,你就不要再掛心了,嗯?」
縴縴只得依偎在他懷里,不再多問。
「縴縴,你可別忘了我對你的承諾,我一輩子都不會辜負你的。再說,昨夜我們……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啊!」他溫柔說道。想起昨夜,縴縴的臉又撲得緋紅。
昨夜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他們倆像夫妻一樣纏綿繾綣,雖然教人臉紅,但那合而為一的感覺是那麼美好,她知道自己已經完完整整是大將軍的人了。
「縴縴,昨晚我喝多了,你不怪我吧?再等我一下,我一定娶你過門,嗯?」他想確認她沒有怪他再度的酒後亂性。
懷中的縴縴默默點頭。
她早就不怪他了啊!包何況昨夜里,他還口口聲聲說著愛她的話。她當然願意成為大將軍的妻子,可是不知大將軍是否願意為了她而放棄攻打楚國呢?
縴縴大著膽子向嬴敘提出了她的請求,「將軍,你願意答應我一個請求嗎?」
嬴敘輕輕推開她,盯住她的眼楮。「什麼請求,你只管說,我一定應允你。」
「縴縴只求大將軍不要帶兵攻打楚國,好嗎?」
這話讓他愣了好一會兒,無法回應。
「將軍,你不肯是不是?」她看出了他的猶豫。
丙然大將軍助紂為虐,一心一意要幫秦王並吞天下,他甚至不肯為了她放棄出兵!
「縴縴,你听我說,秦國統一天下是勢在必行,任何人也無法阻擋的。」嬴敘解釋道。
「將軍,你難道就不能為了我去向秦王求情,請他留下楚國嗎?」縴縴再度請求。
嬴敘搖搖頭,「不可能的。縴縴,自東周以來,各國爭戰不休,為了諸侯們的野心,弄得民不聊生。七國鼎盛互相攻伐,不知有多少士兵以及百姓喪生在無情的戰火之下?唯有建立大一統的帝國才能消弭各國的爭戰。你知道嗎?這個任務只有我們秦國能夠完成。」
他這一席話,讓她震驚不已。
秦王統一天下竟是為了消弭更多的戰爭?真是匪夷所思。「縴縴,如今只剩楚、燕、齊三個國家,統一大業是指日可待了,人民的苦難也將要結束了啊!」他嘆一口氣。
縴縴的眼角有著淚,她不明白他這樣的說法究竟是對或是錯。
她當然也希望各國不再有戰爭,那樣的話,大將軍還有年哥哥,以及其他千千萬萬的士兵就不必再上戰場去冒險了。如果秦國統一天下是天命所歸,那麼她一個小女子也無法改變什麼了。再說,想起楚王是如此昏庸,她犯得著為國家的存亡而傷心嗎?
雖說秦王也未必是個好國君,又或許諸侯根本就沒一個是真正為百姓幸福著想的,換誰當大王都是一樣,只要能減少爭戰就好了。至少這樣一來,百姓就不必再受戰火荼毒。
她突然想明白了。六國的滅亡只是遲早的事情,可是要她眼睜睜看著楚國被滅,尤其是被她心愛的大將軍親手滅的,這無論如何都不能。
她希望至少楚國不是亡在大將軍的手里,那自己就不至于過度自責了。
縴縴點點頭,「大將軍,攻打楚國之役,可不可以請你不要當統帥?」她提出起碼的請求。
他皺了皺眉頭,「縴縴,我……我不能答應你。」
「你……」縴縴有些激動,「連這小小要求都不能應允?」
嬴敘試圖解釋,「縴縴,你听我說,我有苦衷的。」
「什麼苦衷?我就這點卑微的心願,你都不能替我達成?」她搖搖頭。「縴縴,請你原諒我,我不是不想替你完成,而是……」他欲言又止。
他怎能對縴縴全盤托出他的苦哀?
縴縴哪里知道,他是要以這回攻打楚國的勝利來向王兄換取一張免死金牌呢?而這張免死金牌所要免除的當然是縴縴的死罪,而不是他這個秦王兄弟的。
當他提出這個交換條件的時候,王兄很爽快就答應了他。畢竟楚國不同于其他小柄,若非他嬴大將軍親自出馬,恐怕是很難有勝算的。
再說,這兄弟是秦王得力的左右手,他從來就免他死罪的啊!有無免死金牌又有什麼差別呢?只是王兄想都沒想到,他這麼做全是為了保住縴縴。
等到他凱旋歸來之後,莫說是抗拒丞相干金的婚事,就是說出縴縴的真實身份,甚至正式迎娶她過門,王兄也不得不從,且還得免了他與縴縴的欺君大罪。
他承諾過要給縴縴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不要再委屈她關在這間陰暗的地窖之中。
而其實,他之所以願意承擔伐楚這個重責大任,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避免其他將領在伐楚時陷入苦戰。畢竟攻城的時間拖得越長,對秦楚雙方造成的傷亡就會越大,他不忍看到更多人的傷痛。
因此,他必須挺身而出。
話說回來,這次的戰役既然如此艱難,就是他嬴大將軍也未必有把握獲勝,若是因此讓縴縴為他擔憂,那也不是他的本意。縴縴要是因此而誤解他,他也只得承擔下來。只要凱旋歸來,他們幸福完婚時,縴縴一定能夠明白他的苦心的。
「怎不說了?你真有苦衷嗎?」縴縴絕望了。
大將軍帶兵攻打楚國根本不是不得已的,他就只是不願為她放棄這次的戰功罷了。
他南征北討,戰功彪炳,少這一筆也無妨啊?為何不肯為她多想想?她站了起來,擦擦眼淚。
「我不為難你,只想請求你,在戰場上遇到了年哥哥,就放他一馬吧。」
看著嬴敘亡她楚國已經夠難堪了,如果還要任由他親手殺死自小一起長大的年哥哥,那教她情何以堪?
但是如此一來,她再也沒有勇氣嫁給大將軍,再無福享受大將軍即將帶給她的幸福婚姻了。
嬴敘也站起來,「我答應你,縴縴。我絕不會殺屈年的。」
縴縴點點頭,走回床邊。「我累了,想休息,可以嗎?」
他跟過去,「縴縴,你……」
他還想說些什麼,她卻別過頭去,他只得默默退出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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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兵楚國的日子在即,嬴敘每天都得進宮和秦王商議國事,與縴縴相見的機會越來越少。
不過只要他一回府,必定立刻來到地窖看縴縴。有時陪她用餐,有時陪她說說話。
只是,縴縴吃得越來越少,話也難得說上兩句。他知道她對于他攻楚的事情還是無法諒解,但他不能說出自己的難言之隱。
時節入春,庭院里百花爭相綻放,美不勝收。嬴敘請縴縴到楚國花園賞花談心,希望她的心情能放開些。
楚國花園依然美麗,但是昔日兩人攜手同游的景象已不復見,嬴敘不免感傷起來。
「縴縴,你不是說願意為我跳舞嗎?我今天就想看,可以嗎?」他試圖讓縴縴恢復昔日的歡笑。
縴縴沒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請求,她根本沒有心情跳舞。
「等你攻滅了楚國之後,想帶多少舞伎回來又有何難?還怕沒有舞可看嗎?」她冷笑道。
她的話讓嬴敘大感難堪,她怎能這麼說?他哪是愛看舞的人,要不是她愛跳,他又怎會想著呢?
「我只看你跳的舞。」他簡潔地表達自己的意思。
這話頗讓縴縴動容。
大將軍多麼誠摯啊!她怎麼能一再懷疑他的愛呢?難道就因為他不肯放棄帶兵伐楚嗎?唉!誰教他又說不出苦衷,讓她如何相信他?
「將軍,答應我,不要殺楚國人民。」她提出懇求。
「兩國爭戰苦的是百姓,我會盡快結束戰爭的,你放心。」他會盡全力縮短廝殺時間。
「若遇上年哥哥,一定要救他,好嗎?請他回去告訴爹娘,說我很好,教他們別擔心。」縴縴說著便啜泣起來。
「縴縴。」嬴敘看得心疼,上前擁住她。
她身子顫抖著,輕輕推開他,轉身就要回地窖。「我要回去了。」
「縴縴。」嬴敘叫住她。「我明早就要出征去了。」
這個時候,他好希望可以得到縴縴溫柔的慰藉,畢竟這一去是勝是敗還未可知呢!
縴縴聞言嚇了一跳,停住了腳步。
將軍明早就要出征攻打楚國了?這麼快?沒想到楚國氣數已盡,唉!
她搖搖頭,直往地窖的方向走去。
嬴敘失望地嘆了口氣,不得不回書房去讀兵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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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嬴敘沒有驚動縴縴,獨自騎上馬就出了府。
在地窖里的縴縴一夜未曾合眼,她的淚早已沾濕枕頭。
嬴敘知道此去將有一場苦戰,但為了他和縴縴的未來,他不得不放手一搏。
他進宮接受了秦王以及眾大臣的餞別酒,隨後便領著軍隊出了南門。
秦國大軍風塵僕僕地來到秦楚邊境,和楚國軍隊數次交鋒之後,很快攻下了幾座城池。
很多守城將士听聞嬴大將軍的名號,早已棄城逃逸。因此嬴敘雖然疲累,但戰事還算順利,也不致造成太大的傷亡。
只是他始終沒有遇上屈年。听縴縴說屈年應該也是守將才對,為何在投降和戰敗被俘的守將里沒有屈年的名字?
不管怎樣,他答應要替縴縴找到屈年的,為了不辱使命,他繼續尋找著。
在連戰皆捷的情況下,秦軍已經兵臨楚國城下,就要拿下郢都了。
只是這攻城之戰似乎沒有想像中的順利,嬴敘的軍隊里已經折損了幾位大將,看來即將陷入苦戰。
「大將軍,我們幾日攻城始終拿不下來,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將士問道。
嬴敘皺緊眉頭,「讓我出去會一會這守城的將領。」
他說著就起身出了營帳,騎上戰馬直奔城門。一來到城門下,就見城牆上站著一個英俊的年輕人,身披戰袍指揮若定,看來這應該就是守城之將了。
「請問將士如何稱呼?」嬴敘先禮後兵。
「來者可是秦國嬴大將軍?」那將士也禮貌回應。
「正是在下。」
「我乃楚國都城守將屈年,久仰將軍大名。」他點頭行禮道。
他就是屈年!懊說久仰大名的是他嬴敘吧?他不覺地抬頭仔細端詳這個年輕人。
原來這就是縴縴的年哥哥了,果然是條好漢,不止當上守將,守的還是都城要塞,不簡單,也難怪縴縴口口聲聲夸耀她年哥哥多有本事了。
嬴敘不免起了和屈年較量的心理,不知道自己和年哥哥哪一個更加勇猛呢?
「屈大將軍,可否听在下一言?」他提出建議。「與其雙方爭戰造成無謂死傷,不如你我一較高下以定勝負,你看如何?」
屈年考慮了一下,他也不忍心見將士們一再犧牲,看來嬴大將軍的辦法可行。
「好,你在城郊等我,我們就來場君子之爭。」他一口答應。
嬴敘心里佩服得很,果然是敢作敢當的男子漢大丈夫。
于是他策馬來到城郊,將士們想要埋伏抓拿守將屈年,卻被他大聲喝退。
「全都退下!誰要是敢出手就是看不起我嬴敘。」他話說得那麼重,將士們哪敢違命?
但他們還是不免為嬴敘擔憂。「可是大將軍,萬一那屈年帶兵埋伏……」
「不可能,我相信他的人格。」他答得斬釘截鐵。
或許正因為他是縴縴的年哥哥吧!他相信他絕對是個正人君子,不可能會使這種小人手段的。
丙然不一會兒就見屈年策馬前來,後面並無帶一兵一卒。
「屈將軍好氣魄。」嬴敘贊賞。
「嬴將軍過獎了。」
嬴敘將其他將土們撤到一里之外,這才與屈年單打獨斗起來。
兩人一來一往,勢均力敵,難分高下。
嬴敘暗暗吃驚,想不到屈年的武功如此高竿。
屈年也在心中叫苦,這嬴大將軍果然有身好本事,難怪打得他楚國軍隊落花流水。
幾個回合之後,嬴敘畢竟是沙場老將,已經佔到了上風。
屈年節節敗退,終于被嬴敘打落馬背,秦軍將士紛紛高喊勝利。
不過,還未听見屈年叫喊,嬴敘卻先大叫出聲。「啊!小心。」
嬴敘連忙跳下馬來及時護住了跌落的屈年,才沒讓他摔在地上,可是他自己的腿卻被屈年壓得動彈不得。
被救的屈年大感詫異,兩軍交戰,守將決斗是時有所聞,卻還沒見過有舍命救敵的大將。
這個嬴敘究竟是怎樣的人?
秦軍將士們緊急前進一步,但是在嬴敘沒有命令之前,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屈年掙扎著從嬴敘身上撐起來,卻赫然發現嬴敘腿上的鮮血正汩汩而下,「你受傷了。」他不禁喊著。
秦軍听到主將受傷,紛紛進前想要保護嬴敘,卻被他大聲喝止。
「先不要動!」
他擔心將士們一旦靠近,肯定會對屈年不利,那他不就辜負縴縴的請托了嗎?
「我有話跟你說。」他忍著痛,打算對屈年據實以告。「縴縴現在在我那里,你回去告訴她爹娘,讓老人家不要擔心。」
他的話讓屈年大感詫異,這是怎麼一回事?不是听說縴縴被送入秦宮,已經不屈而死了嗎?又怎麼會在這大將軍嬴敘的府里呢?
嬴敘看出屈年的困惑,于是就將經過的情形全部說給他听。
屈年听完,愣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他︰「縴縴她答應要嫁給你?」
「是的。」嬴敘點點頭,「等我這次班師回朝,我們就要成親。」
屈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和縴縴從小一起長大,也始終認定縴縴就是他未來的媳婦,無奈遭逢亂世,縴縴被迫入秦自盡身亡,他還為此傷心了好一陣子。
誰知道縴縴竟然沒有死,而且還和這個秦國大將軍互訂終生,這教他怎能接受?
不!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縴縴嫁給這個敵國將領。
這時嬴敘已經說完話,他示意屈年將他扶起交回給秦軍。屈年緩慢扶起他來,卻不往秦軍處去,反倒往郢都城牆的方向走去。
嬴敘有點震驚,他想要掙月兌開屈年的掌握,「屈將軍,你這是做什麼?」
秦軍也急了,「大將軍!」他們一步步逼近。
「全都後退!別忘了你們大將軍在我手里!」
听聞屈年大聲喝斥,秦軍只得站住不動。
「嬴將軍,要委屈你與我同回郢都。」屈年緊緊抓住嬴敘說道;
「你……」嬴敘難以置信地頻頻搖頭,「你怎麼可以這樣做,枉我剛剛冒死救你……」
沒想到屈年竟然是這樣的人!他為自己的大意而懊惱。
方才要不是為了救屈年一命,他怎麼會弄斷腳,讓自己不得不受人擺布呢?
「為了縴縴,為了楚國,我非這麼做不可。」屈年冷冷說道。
嬴敘試圖掙扎,終究因腿傷失血過多而逐漸陷入昏迷,只得任由屈年將他帶回了楚都。秦軍大慌,想要救駕卻又不敢,只得眼睜睜看著大將軍被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