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聲經過一段時間才逐漸平緩下來,靳天仰擁住懷中的身子,站起來走進臥房。
一路走過被他扯下的兩人衣物,靳天仰再次為自己的急切失控感到悔恨。他的在她的唇貼上他時便被喚醒,再加上原先積壓在體內的猜疑與忿怒,使得他不顧一切佔有了她,直到听見她低喊礙泣,他才意識到自己的粗暴。
就在沙發上,全然不顧對方感覺便強行施暴,他這不是禽獸是什麼?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從前溫文冷靜的靳天仰哪里去了?
他將雙眼緊閉的蕭沐嵐輕輕放在大床上,盯著她看了半晌,然後轉身走進浴室拿了條毛巾,再回到床迸輕柔地替她擦拭身子。
前沐嵐睜開眼楮,明白他在做什麼之後搖搖頭。
「我自己來,讓我再歇一會兒,然後我會到浴室去清洗。」她說著又閉上眼楮,猶帶淚痕的臉令靳天仰心如刀割。
他果然太粗暴了,靳天仰憂婪地想,她一定免得很不舒服吧!
縱使百般懊悔,靳天仰還是放下毛巾不再打授她,只替她蓋上被子,並低頭在她額上輕吻一下,繼而朝浴室走去,決定趁她歇息時先行淋浴。
待他披著浴袍由浴室出來,床上的人兒還在沉睡,望著她疲憊蒼白的面孔,對自己的輕蔑更深了。
他坐在床迸輕輕搖晃她。
「醒一醒,沐嵐。」他柔聲喊她。「起來洗個澡,吃點東西以後再睡吧!」
蕭沐嵐條地睜開眼楮,剛才還在睡夢中的她花了幾秒鐘完全清醒過來,按著便掀開被子下了床。
「很晚了是不是?我應該回去了。」
「不急。」靳天仰扶住她。「我要你在這里沐浴,然後我們一塊兒吃點東西。」
蕭沐嵐搖頭。
「我不餓,我想回去休息了。」
「不行,你一定要吃點東西。」靳天仰先帶她至浴室。「來,先洗個澡,然後就有熱熱的食物可以吃了。」
「我……」蕭沐嵐疲憊的臉上顯出難色。
「我不會讓你這麼回去的,你不要再和我爭辯了,洗澡去吧∣,」
見他非常堅持,蕭沐嵐無奈,只得乖乖听話,拿著浴巾進浴室去。靳天仰見狀松了口氣,臉上的堅決褪盡,取而代之的是脆弱與不安。
他又把事情搞砸了,讓忿怒和凌駕一切,經過今晚,蕭沐嵐對他的感覺想必是更加惡劣,他是怎麼了?盡做些弄巧成拙的事?
唉!現在想這個又有何用?罷了,先將桌上的食物熱一熱,待用過餐後再和她談。唉,今晚他一定要跟她好好地、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
蕭沐嵐只吃了點沙拉,喝了幾口湯,至于牛排和甜點則是幾乎沒動,更不用說是品嘗那瓶美酒了。
「不吃了嗎?」靳天仰磨眉問。」我看你根本什麼也沒動。」
「對不起。」蕭沐嵐擠出一個虛弱的笑容。「我覺得有點累,沒什麼胃口。」
「是因為我嗎?」靳天仰啞聲問。
「啊?」
「我方才太急,對你太粗暴。」
蕭沐嵐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紅著臉搖搖頭。
靳天仰站起來走向她,將她由餐桌帶至客廳,兩人在沙發上坐下。
「我知道你累了,但今晚我想跟你好好談談。」靳天仰開口道。
蕭沐嵐听了仰起頭。
「你要跟我談什麼?」她問。
「談我們之間的事。」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未談妥嗎?」
「是啊!」靳天仰苦笑,看著她說︰「很重要的事,不說清楚我定會無法成眠。」
「哦?」蕭沐嵐不解。「究竟是什麼事呢?」
「我對我們之間立下的協議已經厭倦了。」靳天仰說了這麼一句。
短短一句話卻有如青天霹旌,霞得蕭沐嵐臉色蒼白不知所措。
他已經對她厭倦了嗎?她苦澀地想。當初約定的時間是一年,才過了十多天他就已經後悔,她果然還是缺乏女人應有的嬌柔嫵媚,更不懂適時逢迎撒嬌,完全不是做情婦的材料。
不過這地無可奈何,這種事就跟感情一樣,勉強不來,他既已厭倦了她,這樁協議只得提早結束了。
「那就依你的意思,結束吧!」蕭沐嵐說。」不過你給我的錢我已經用掉了一部分,只怕無法全數交還……」
「等等!」靳天仰舉起手要她停下。「為什麼說要把錢還給我?我不明白。」
「我伴你不過十幾天,不該拿你這麼多錢。」
靳天仰一听,眉微微地高聳起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沐嵐不懂他為什麼這麼問,不過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
「我們的協議只持續了十幾天,至少我應該把一半的錢--」
靳天仰忽然塢住她的嘴巴。
「別再提錢的事,你說,什麼叫做「我們的協議只持續了十幾天?」
蕭沐嵐怪異地看著他,靳天仰的耐性在等待申一點一滴流逝。
「你還不說?」他開始吼了。
蕭沐嵐指指他的手,靳天仰這才發覺自己還塢著她的嘴,忙將手移開,臉上微微泛紅。
「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蕭沐嵐不解。「這不是你的意思嗎?我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為止了。」
靳天仰一听驚愕地嚷︰「我的意思?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們之間的關系到此為止?」
蕭沐嵐愈來愈疑惑。
「你對我已經厭倦,不要我再做你的情婦,你難道不是這個意思?」
靳天仰一愣,隨即明白他們之間有了些誤會。
「我是不要你再做我的情婦,但絕不是因為對你厭倦了。」他說。
「啊?」蕭沐嵐眨眨眼。
「事實上是為了相反的原因。」
蕭沐嵐沉默,片刻後才抬起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會解釋的。」靳天仰撫著她的雙頰道。
※※※
靳天仰沖了兩杯咖啡,將摻有大量鮮女乃的那一杯交給蕭沐嵐,他知道她喜歡這樣的喝法,猶如他喜愛濃而苦的黑咖啡。
蕭沐嵐縮在沙發上,依舊是一臉倦容。靳天仰見狀自然心疼,但今夜若不能把一切和她說清楚,下一次更是不知該從何說起了。
看著蕭沐嵐手捧咖啡動也不動,靳天仰度眉道︰「為什麼不喝呢?我加了很多你喜歡的鮮女乃。」
蕭沐嵐彷若大夢初醒,軌他看了一眼,開始輟飲杯中的咖啡牛女乃,溫暖的液體經過她的喉嚨進入體內,剎那間,全身好似都暖和了起來,疲倦也消失了不少。
「好喝嗎?」靳天仰問。
「嗯。」蕭沐嵐點點頭。
「那就多喝一點,剛才你幾乎什麼東西也沒有吃。」
「我吃了沙拉,也喝了湯。」
「那麼點東西怎麼夠?」
「再喝下這杯,已經夠了。」蕭沐嵐捧著杯子微微一笑。「別一直在意我吃了多少東西,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談嗎?」
「嗯。」靳天仰在她身旁坐下。「時間已經不早,而且你很疲倦,我……我想我就長話短說了。」
「你直說吧!用不著顧慮我。」
「怎麼可能?」靳天仰憐愛地看著她。「你是我此刻最為掛慮的人。」
「我?」蕭沐嵐一征,隨即淡然一笑。「你用不著替我擔心,我不是那麼脆弱的人。也許我做一個情婦還太生澀,無法令你滿意,但這不至于傷害找什麼,你放心,我輕微受損的自尊心很快就能恢復的。」
靳天仰撫著太陽穴嘆息。
「果然是天大的誤會。」他轉頭看著她,眼里盛滿壓抑不住的熱情。
是的,他無法再偽裝了,自從確認自己對她的感情是愛,他就恨不得能消弭橫瓦在他們之間的阻礙,令她完完全全屬于他。
「我說過了,我是不要你繼續做我的情婦,但絕不是因為厭倦了你。」他按著說。
「「厭倦」這兩個字不也是你自己說的嗎?」蕭沐嵐眼里寫著疑惑。
靳天仰點頭。
「我的確是厭倦了,厭倦了和你維持著金錢和的交易關系。」他回頭喝自己的咖啡,話題也跟著一轉。「我想……你對我是一丁點兒感情也沒有吧?」
這問題太突如其來,令蕭沐嵐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回答,而似乎靳天仰也沒有期待她的答案,他只是微微扯高了嘴角,繼續道︰
「雖然你的身體屬于我,你心里愛的始終是那個穆青風,我說的對不對?」
蕭沐嵐盯著他看了半晌,繼而微笑搖頭。
「又是青風?我想你對我和他有一點誤會,我們不是……」
「你不用解釋。」靳天仰打斷她,他不想听她辯解她和穆青風之間的關系。」之前你只是我的情婦,只要你能在床上滿足我,找他不該在意你在外的交友情況。」
「但我在床上不能滿足你,所以你就怪在青風頭上了?」
靳天仰一听愣住了,按著嚷道︰
「才不是這樣,你是怎麼回事?總是把我的意思曲解得這麼離譜。」
「我沒有曲解什麼的,畢竟我的經驗很有限,像你這種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自然……「
「什麼叫「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男人」?」靳天仰咬著牙問。
「呃……」蕭沐嵐的笑變得有點虛弱。「我的意思是你人生經歷豐富,一定什麼樣的女人都見過。」
靳天仰嘲諷地哼了聲。
「你的意思不僅是這樣吧?」
蕭沐嵐只能笑笑。
「你會對我的表現不滿也是正常的。」她說。「也許我在這方面特別笨,女人該懂的那一套我就是學不來,但這全景我自己的問題,和青風一點關系也沒有。」
又替他說話了,听起來真刺耳。靳天仰強壓不悅,但還是忍不住間了這麼一句︰
「你很喜歡那個家伙嗎?」
「誰?」
「當然是穆青風,還會有誰?」
「青風嗎?他是個很好的人,很溫柔,從來不發脾氣,我們很合得來。」蕭沐嵐點點頭。」嗯,我是很喜歡他。」
親耳听見她說喜歡穆青風,靳天仰感覺像一道雷打在頭上。他握起拳,怕自己會忍不住招住她縴細的頸子。
「你喜歡他?那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他對她說,一邊勸自己千萬要沉住氣,人家是溫文儒雅,半點脾氣也沒有,他若再對她大聲吼叫,那當真是半點勝算也沒有了。
※※※
蕭沐嵐真被嚇住了,仔細一想才明白他在說笑。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想想自從她拜托他替她找個有錢的情夫,他對她有的就只是忿怒和輕蔑,也許再加上一點的,不過這方面地也讓他失望了,剛剛說過的。
「你在想什麼?我說我喜歡你,你听見了沒有?」
「啊,當然听見了,不過我想你是在捉弄我吧?」蕭沐嵐抬頭。「你不是說會長話短說嗎?為什麼還跟我開玩笑,遲遲不肯說出重點?」
靳天仰一听為之氣結。
「我喜歡你,這就是重點!我現在哪來的心情跟你開什麼該死的玩笑?」他吼完之後馬上就察覺自己的錯誤。他又對她吼了,才警告過自己的居然眨眼就忘了,天殺的靳天仰,你究竟要不要打敗穆青風擄獲蕭沐嵐的心?
「對不起。」他立刻紅著臉道歉。」我剛才說話大聲了點。」
「你不是一向都這麼說話嗎?」
「不是。」靳天仰立即否認。「我對女人一向輕聲細語、彬彬有禮,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問辦公室那幾個家伙。」
蕭沐嵐笑了。
「沒關系,我知道我不能跟你其它的女朋友相提並論。」
靳天仰絕望地閉上眼楮。你何不干脆吃滅鼠藥死一死呢?他在心里間自己。
「我是真的喜歡你,沐嵐。」他條地睜開眼楮,明白絕不能讓她將這一切視為玩笑。「你應該知道的,在你提起要找個情夫之前我就約過你了。」
「啊?那時候……」
「在那之前我就對你很感興趣,每次听見你和辦公室里那幾個家伙有說有笑的,我都非常嫉妒,因為你對我總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根本就很少跟我說話。」
「我本來話就不多。」
「那為什麼你就能跟征信社那些家伙說說笑笑?」
「多半時間是他們說,我听,不過他們員的很有趣,我覺得送花到征信社能輕松我的心情。」
「那只限于我的辦公室之外吧?」靳天仰很不是味道地說。
「我承認。」蕭沐嵐微笑道︰「也許因為你是征信社的老板吧!我兒了你總有點緊張,而且你曾拉開辦公室的門對我們吼,要我們安靜點,你忘了嗎?」
「我吼的是那幾個家伙,我討厭他們爭先恐後找你說話。」
「你說得太夸張了,根本沒有爭先恐後這回事。」
「總之我就是嫉妒。」靳天仰擱下手中的咖啡,拿開她手中的杯子,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入懷中。「我一直注意著你,當你拜托我替你找個情夫,我簡直要瘋了。」
「我記得你很生氣。」蕭沐嵐在他胸前說。
「我怎麼能不生氣?想他不敢想你會主動約我,開開心心赴約了才知道是為了這種事。」他緊緊樓著她。「你真是殘忍,要我替你找個情夫,不如拿把刀殺了我還比較容易。」
「對不起!」
「你是應該道歉,我為你吃了不少苦頭。」
「但……怎麼會這樣呢?」蕭沐嵐仰頭問。」我以為我缺乏經驗,無法勝任情婦這個工作,你……你不是不要我了嗎?」
靳天仰低頭狠狠地吻她,雙臂使勁地箍緊,讓她更加貼近他火速竄升的。
「不要你?我這像不要你的樣子嗎?」他聲音嘶啞、呼吸急促不穩。「只要看見你,不論是什麼模樣的你,站著、坐著、睡著、醒著、里著被單,或是身著襯衫和牛仔褲,都能讓我全身火熱、呼吸困難。」
蕭沐嵐臉紅地低下頭。
「不要哄我,我知道自己什麼也不曾。」
「你的單純自然已足以吸引我億萬年,至于經驗,你只能從我這里學習、累積。」
還是第一次有人對她說這樣的甜言蜜語,不過,也太霸道了些吧!蕭沐嵐想著,依然低頭不語。
「我已經把我的心意告訴你了,你呢?你願不願意和穆青風斷絕來往?」
蕭沐嵐听了把頭一抬。
「我是不可能和青風斷絕來往的,你忘了嗎?我在花店還有工作。」她說。
「那就把工作辭了,那種粗重的工作原本就不適合你。」
「我喜歡花草,我喜歡這個工作。」
「我看你最喜歡的還是穆青風吧!」靳天仰像喝了一桶醋,臉色大變。
「我當然喜歡青風,這點我剛才就說過了。」蕭沐嵐說,靳天仰一听臉色由紅轉綠。
「你喜歡他,那麼我呢?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器度,允許找的……我的女朋友交別的男朋友。」他咆哮道。
「女朋友?」蕭沐嵐睜大眼楮。「我嗎?」
「不是你還有誰?」靳天仰氣憤地撇過頭去。「虧我剛才還對你剖心挖肺,結果你根本什麼都沒听進去。」
「我听了,只是抓不住重點。」
「我要你,但不希望你是因為錢才和我在一起,這就是重點。」靳天仰嚷道,按著轉過頭一把抓住她的肩。「辭掉花店的工作吧!如果你在意的是那份薪水,我可以付給你。」
蕭沐嵐揚了揚嘴角。
「我還以為你已經厭倦了我們之間的交易關系。」
「我只是不想再讓你到花店工作。」
「我喜歡花店的工作,也需要這份薪水。」
「我說過薪水我來給。」
「我已經領你一份薪水了,而且是一個月二十萬的高薪,你忘了嗎?」蕭沐嵐稍稍推開他,拿起已經冷卻的咖啡輕輟著。「錢是我目前最想要的東西,如果不是為了錢,我們之間絕不會進展到現在這樣的關系,這點相信你也很清楚。」
靳天仰望著她。
「那麼我剛才所說的話呢?它們對你而言難道一點意義也沒有?」
蕭沐嵐依然捧著咖啡。
「只要你還要我,我仍然是你的情婦,如果你後悔與我定下這筆交易,隨時可以退出。」她頭也不抬地說。
※※※
門外響起熟悉的腳步聲,靳天仰凝神傾听,知道是蕭沐嵐回來了。但是他沒有開門,沒有攔住她,只是隔著門听著對面門開門關,最後是士鎖,然後一片靜寂。
靳天仰轉回客廳,坐下又站起來,走過來又走過去,怎麼樣也不能掃除心里的氣惱與郁悶,于是把前兩天打開的酒又拿了出來。
他獨自喝著悶酒,卻發現酒根本不能解愁,幾杯下肚,他還是覺得情緒低落得很。
此時門鈴響起,靳天仰頭一抬,眼申閃現希望。
是她嗎?她主動來找他了?
靳天仰忙起身過去開門,看見門外的人之後,他原帶笑意的臉瞬間就垮了下來。
「怎麼會是你呢?」靳天仰瞪著來者沒好氣地問。
「難道我來得不巧,你還有其它訪客?」衛耘微笑著說︰「真是這樣的話我就不進去了,改天再談。」
「廢話少說,進來吧!」靳天仰轉身走回客廳,衛耘則跟隨在後。「我們才在啤酒屋解散,怎麼你馬上叉跑到這兒來找我了?」
「有些話不能在啤酒屋說。」
「什麼話?」
「不是你一再交代的嗎?調查蕭沐嵐的事絕不能讓他們三人知道。」
靳天仰條地轉身。
「我要你調查的事有結果了?」他拉著衛耘到客廳坐下。「快,把你所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這麼急?」衛耘微笑。「老朋友來了,你連杯茶也不講我喝嗎?」
「要喝什麼自己到冰箱里拿,我沒時間、也沒有心情跟你在這兒邊燒開水邊泡茶。」
靳天仰愈是急,衛耘愈是慢條斯理,他先走至廚房,從冰箱里拿了罐啤酒,然後散步似的慢慢走回客燻。
「個人喝酒很沒趣吧?我來陪你如何?」他看了看靳天仰擱在桌上的洋酒,舉了舉自己手中的啤酒對他說。
「邊喝邊聊吧!」靳天仰迫不及待想知道衛耘的調查結果。
「你何不先告訴我,你和「木蘭號」可有什麼進展?」
「一點也沒有。」靳天仰悶悶地答。他將自己的心意全盤說出,結果只證明了她對他根本沒有絲毫感情。
「難怪你心情這麼差。」衛耘再坐回沙發上,微笑著說︰「如果你間我,我會給你個建議,追求蕭沐嵐需要絕對的耐性,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哄哄騙騙就能到手。」
靳天仰聞言庭眉。
「你究竟查到了些什麼?」
「你又想知道些什麼呢?」
「當然是全部,有關她的事我全都要知道。」
「那麼我該從何說起呢?」
「從哪里說起都好,只要你立刻開始說。」
「那好吧!就從她的身世開始說。」衛耘看著靳天仰,微笑道︰「這麼一開始不曉得要說到什麼時候,肯定會說得口干舌燥,要止渴,再怎麼說還是茶比較有用,你說是不是?」
靳天仰咬牙切齒,最後還是只能無奈嘆氣。
「要喝茶是吧?你等等,我這就把茶具拿出來,燒開水泡給你喝。」
※※※
「蕭沐嵐是個孤兒。」衛耘在喝下一杯上等鐵觀音之後開口說。「她的父母在一次車禍中雙雙喪生,那時候留下年僅五歲的蕭沐嵐,從此她就被親戚推過來趕過去,過著受人嫌棄欺侮的童年生活。」
「你是說沒有一個親戚願意正式收養她?」
「顯然就是如此。」
「該死!」靳天仰一听連聲咒罵。
「她七歲時被送到一個舅舅家里,然後就一直跟著這一家人生活。」衛耘不理會靳天仰的怒氣,繼續道︰「在這家庭只有舅媽待她還不壞,給她吃住還供她上學。」
「哼,總算有個人稍微有點良心。」
「只可惜她的舅舅終日酗酒不務正業,再加上育有兩個頑劣不馴的兒子,就算有個舅媽對她好,蕭沐嵐的日子還是難過得很。」
「你不會是要告訴我,她就在這樣的環境里過了十幾年吧?」
「沒錯,蕭沐嵐就在舅舅和兩個表哥的欺侮下一天挨過一天。」
「他們欺侮她?」靳天仰怒喊。
「拳打腳踢是家常便飯。」
靳天仰咬牙。
「我要殺了他們,把她舅舅的姓名住址給我。」
「沒有。」
「沒有?你不知道她舅舅一家人在哪里?」
「你要我調查的是蕭沐嵐,又不是她舅舅。」
「他們不是住在一起嗎?」靳天仰度眉嚷著。
「本來是的,一直到蕭沐嵐十八歲。」衛耘說著又喝了杯茶。
「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衛耘點頭。
「蕭沐嵐十八歲時,她那嗜酒的舅舅狠心要將她賈往妓院。當時她的舅媽身染重病,無力阻止,多虧鄰居一位向來疼愛她的干媽花錢救下她,並辦理了正式的領受手紋,等地舅媽一過世,蕭沐嵐就月兌離了舅舅和兩個表哥,住進了干媽李春銀家。」
靳天仰松了一口氣。
「真是謝天謝地。」
「還早呢!」衛耘搖頭道︰「李春銀是個好人,她老公可不是。」
靳天仰再次咒罵。
「男人難道就沒一個是好東西?」
「也許吧!」衛耘雙手一攤。
「我是!」靳天仰拍桌子。「我就是她所踫上的第一個好男人,她跟我在一起絕不會受牛點苦。」
「不。」衛耘又搖頭。「你不是她踫上的第一個好男人,你忘了穆青風。」
「穆青風?」靳天仰冷哼,輕蔑地撇過頭去。「又是他!連你都認為他比我好?」
「穆青風有什麼不好?他相貌堂堂,待人又溫和有禮,若生在古代必定是翩翩君子,我覺得很不錯啊!」
「哪里不錯了?」靳天仰拍桌子。「臉蛋俊帥、待人溫和就夠了嗎?你忘了他不良于行,到哪里都得靠輪椅代步,這樣的人怎麼能給沐嵐幸福呢?你說!」
衛耘聞言聳起了眉。
「你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搞不清楚的人是你。」靳天仰指著他的鼻子。「你這家伙,居然想把沐嵐和穆青風湊在一塊兒,我鄭重警告你,衛耘,你這麼做就是與我為敵,人不夠意思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把「木蘭號」和穆青風湊在一塊兒了?我又不是月下老人,怎可亂點鴛鴦譜--」
「那就別再提穆青風。」靳天仰繃著臉說。
「我是可以不提他,不過……也許我還是該告訴你,百件事你搞錯了。」
「我會搞錯什麼事?」
「關于穆青風……」
「你又提他?」靳天仰不悅地喊道,衛耘忙舉起手。
「等等,等等,我是想要告訴你,穆青風乘輪椅只不過是暫時的。」
「什……什麼?」
看著靳天仰驚愕萬分的表情,衛耘微笑了。
「他是受了傷才暫時以輪椅代步,並非你所以為的殘障者,這點你可要弄清楚。」他說著拿起熱開水往壺里倒,繼績享受泡茶的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