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nimum,我已經知道你做了什麼,念在我們兩年的交情上,自首無罪。」
當杜拾羽才打開ICQ,那個Fate也就是命運先生,就在此時送了這麼個訊息過來,把她給嚇得倒抽了口氣。
「我的媽啊!」她瞪大雙眼盯著這排字,「我該不會忘了把自己隱形起來了吧?」
震驚之余,她開始檢查自己的上線狀態,確定自己的的確確處于隱形狀態,如果她不主動發訊息給對方,在處于這種隱形狀態時,在對方的ICQ上是看不到自己上線的。
她喘了口大氣,用手拍拍胸脯壓壓驚。
「哇咧,這個死命運,差點把我給嚇死!」
經過重復確認,她之所以一上線就會接到他發來的訊息,純粹是巧合中的巧合。
等她終于定下心神,她仔細地研究他傳來的這句話。
「自首無罪?」嗯,她開始考慮這句話的可行性。
其實這一個多月來,她一直是有上網的。
因為有她的計劃要執行,所以她必須天天上網,以利計劃進行;再者她也必須和江雨琦商討一下執行的成果。
不說別的,至少她總得要知道江雨琦這個騙死人不償命的言情小說作者,到底寫了哪些灑狗血的話去欺騙女人的感情了。
雖然計劃是她起的草,但是執行得最徹底的卻是江雨琦。
有一次,她移駕某個她不常去的聊天室,看江雨琦釣女人去。沒想到不看還好,這一看,害她都快吐了。
江大小姐說出來的話,惡心得讓她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像什麼「不知何時,我的心里多了份牽掛,牽掛你的人是我」,還有什麼「你是我今生唯一的賭注」啦,或者是「我是一棵等待你經過的樹,盼望將我滿腔的愛意,化成落葉片片,灑落在你必經的道路」……
要不是知道她的職業為何,杜拾羽恐怕真的要開始懷疑起她的性向來了——她也實在是太太太會瞎掰了!
如果真有人像江雨琦釣女人的方式來釣她,那麼她肯定是火力全開,重炮攻擊,用她經年累月練出來的罵人功力罵得對方體無完膚。
但是,像她這種女人在網路上畢竟是少數中的少數,大部分的女網友對男網友,縴細、易感得讓人覺得很受不了,根本不可能像她這般的口出惡言。
也就是說,當江雨琦以這種文藝青年的身份去釣女人,是十分吃得開的——簡直是攻無不克、無堅不催了。
至于幫Fate征男友一事,她呢,就將上次在雜志封面上相中的人的照片給略為施工的改了改,然後再將他的個人基本資料打打,順便附上ICQ號碼,之後她也沒再去理會成效如何。
畢竟這種事的成效,她根本就無從得知,只有Fate本人知曉而已。
但是……但是,她真的有必要為了驗收成果,而笨得自投羅網,承認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嗎?
「嗯……可是他說自首無罪……」杜拾羽真的非常、非常認真地思考他話中的真偽,「管他咧,就算是假的,了不起被他罵幾句嘛!」
沒錯,這就是網路。
在現實生活中,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某個人,那麼就要開始祈禱那人是君子,不會背地里耍手段,要不然很可能連自己怎麼死得都不曉得。
但是網路不同。
今天她真的將某人給氣得恨不得宰了她泄恨,只要她當初不將自己的個人資料給流傳了出去,那麼就算那人再怎麼厲害,也宰不了她。
當然嘍,這只是假設那個人不是什麼超級厲害的電腦駭客或高手之類的;不過她個人認為,她絕對沒那個榮幸、也同時沒那麼不幸,會去認識這麼樣的人。
所以說啦,她就算真的去自首又如何?了不起是使她的計劃難產而已嘛,于她又沒什麼大損失。
「好吧,同胞,我承認,都是我做的。」
經過一番小小的掙扎……嗯,約莫三十秒吧。
她決定自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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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震沒料到能在訊息發出去的幾分鐘內,便得到她的回應。
「我就知道是你!」
雖然曾經臆測這事和她月兌不了關系,但是听她親口承認,胸中仍有股怒氣漸漸地醞釀中。
「嘿嘿嘿,同胞,這樣不好嗎?她們可都是才貌兼俱的女子喲。」
「哼,你又知道了?」這個Minimum仍舊是皮得讓人拿她沒法子。
「同胞,咱們兩什麼交情了,我怎會弄群恐龍來騷擾你呢?」
「哦?是嗎?」
他可沒忘記她之前是怎麼樣對他訴說她上網的史跡,還有她是如何整那些讓她看不順眼的男網友。雖然自己之前沒讓她不順眼過,不過為了那個叫陸立人的男模特兒,他可不確定她會做出什麼事來。
「同胞,你不相信我……嗚,我好難過哦,你居然不肯相信我!我是這麼個不值得被信任的人嗎?」
「你就是。」
看到對方這麼回話,杜拾羽冷哼了聲,沒多想就這麼回了過去——
「好吧,就算我是又怎樣?至少她們還是女的呢!」等到話傳過去後,才知道自己犯了個大錯。
「你是說,你不只介紹女人給我?」
我的媽啊,這個Fate怎麼這麼精!她訝異于他的反應,可她自己也沒費心去解釋。
何必解釋呢?反正她做的也真的不只是介紹女人給他嘛。再者,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拿她如何?了不起是罵她幾句,以後老死不相往來而已。這事她以前又不是沒遇過,怕什麼!「我說啊,Fate,你真的好聰明耶!懂得舉一反三。」
「你是說,你真的不只介紹女人給我?」
「對啊。」她十分大方地承認。「我又不曉得你真正的性傾向,身為你的朋友就該關照你的各方面需求,萬一你其實是個隱性的同性戀者,正在等待那個能喚醒你的男人,而我要是一味的介紹女人讓你認識,豈不是害你少了個得到啟發的機會嗎?有鑒入此,我當然不能只介紹女人讓你認識嘍。」
「Minimum,相信我,總有一天,等我見到你,我一定要狠狠地扁你一頓!」
扁我?杜拾羽極為不悅地看著這兩個字。從小到大,沒人能、也沒人敢威脅她,他今天居然拿這種莫須有的話想要恐嚇她?
靠!她又不是被嚇大的,還怕了他不成?
「哈哈哈,Fate,你以為我是笨蛋嗎?都有人當我的面說要扁我了,我怎麼可能呆呆地等人來扁咧?永別了,同胞,事實證明,遇上我只能怪你平時沒燒香,所以你祖宗才會沒保佑。」
這一次,她是真的和他saygood-bye了。
毫不猶豫的,她將整個ICQ給關掉,然後在電腦上執行ICQ的解安裝程序,將它徹徹底底的自電腦中移除。包括Fate這個名字,以及他所代表的號碼,還有兩人兩年多來的對話記錄,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一消而逝,再也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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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一個半月前,杜拾羽露了馬腳,將自個兒曾經做過的事讓她那個過去式的同胞給識破後,便視上網為畏途。
若非絕對必要,否則她打死不上網。就算同是花花聊天室里的老朋友約她上網聊天,也全都讓她以趕工作給回絕去了。
沒法子啊,雖然她不認為那個Fate有法子在浩瀚網海中找到她,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心慌意亂,無法好好地享受在網上悠游的感覺。
甚至在玩她最愛的連線對打游戲時,都無法專心致力,害得她好不容易才晉升到二位數的名次,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又落到千名之外。
「不行!」
有一天,她發現竟然連那種排名在好幾千的人都能將她打得落花流水時,她決定她絕對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
想她上網的歷史也有六七年了,居然就為了這麼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家伙,給影響到日常生活,連正常的社交生活都沒有——沒法子,她的社交生活全是靠網路建立的;也就是說沒網路,她就等于與外頭的世界月兌節了。
這一天,她決定要像平常沒工作時,上網與來自世界各地的網友來場大廝殺,等她勝利凱旋後,約幾個老網友重聚花花聊天室,聊個通宵,然後再相約到麥當勞吃早餐。
就在她打開電腦,輸入密碼準備上網聊天時,她的手機響了。
「喂。」她偏著頭以脖子夾著手機,十指仍不停地在鍵盤上飛移著。
「喂,丫妹,是我啦。」
「啊?」這聲音是男的,而她的男網友向來不多。「丫姐啊?」沒錯,經過最快速的過濾後,來電者正是被她戲稱為丫姐的男網友——李慶豐。
「喂,丫妹啊,跟你說過多少次啦,不要再叫我丫姐了,我可是正港的男兒身。」
「哎呀,丫姐這話不能這麼說嘛。」既然是熟朋友來電,上網打敵人一事可以暫時緩緩。「我不是說過了嗎?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想我們兩人感情這麼地好,怎麼可以將你當成衣服來看待呢?這不是對你太不尊敬了嗎?」她笑了笑,「所以啊,為了表示我對你的崇敬,我這聲丫姐是叫定了啦。」
「你啊……」李慶豐在電話那頭無奈地嘆了口氣,「什麼話都是你在說。」
「呵呵,哎呀,丫姐,你別這樣嘛。這個丫姐我可不是隨便叫耶。」
杜拾羽口里的這個丫姐,是一年多前的某個深夜誤闖花花聊天室的一個過客,後來不知怎搞的,成了常客;而到上上個月,她才發現原來他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老板。而听她在廣告圈里的朋友說,這家廣告公司在業界里名號可是響叮當呢。
「這個可是只有特別交情的人,才有這個榮幸讓我叫丫姐的耶。」
「好好好,我知道我很榮幸,這樣可以吧?」
李慶豐喜歡這個昵名花老大的杜拾羽。
非關男女情感,而是一種像兄弟又像姐妹——這話是杜拾羽堅持的——的情感。
她有著一般女人少有的直率性情;而她幽默、風趣的談吐,更成了他在沉重的工作壓力下的一個喘息出口。
當然啦,其他花花聊天室里的成員,個個也是好玩得緊,但他就是與她特別投緣。
「好啦,丫姐你說說,你這個大忙人怎會有這個時間來小妹我啊?」
「丫妹,想不想看陸立人?」這半年來,幾乎所有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瘋狂地迷戀那個男模特兒的長相與身材。
以李慶豐在廣告及廣告界打滾超過二十年的經驗看來,陸立人的確是有走紅的本錢,只是目前他的知名度還沒打開,一旦他開始為大眾所熟知,那麼,肯定又是一顆閃亮、耀眼的超級巨星。
他真的承認,他這個丫妹看人的眼光的確十分之高明,只要是她給相中的影星、模特兒,哪個不是紅得發紫去了。
而他也不止一次要求她到同樣也是他開的傳播公司上班,幫他尋找明日的巨星。只可惜,她似乎對這個行業一點興趣也沒有。
「想!」听到李慶豐這麼問,她整個人立即從電腦椅上跳了起來。「丫姐,你要帶我去見他啊?」
「今天他會到南港的攝影棚拍一支CF,想去的話,到我公司來,我帶你過去。」
「耶!丫姐,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听到這天大的好消息,杜拾羽已經開始奔進房里,抓起外出用的背包、大外套、圍巾、手套。「我真的是愛死你了——給我半小時,我馬上到。Bye!」
幣上電話,她將所有行頭,統統往身上套後,便十萬火急地沖出家門。然後又疾速往外頭沖,攔了計程車,不到半小時她已經到達她丫姐位于敦化北路的公司了。
經過通報,她如入無人之境地直接闖入寫著「董事長辦公室」的房間。
「丫姐,我來啦!」外頭十度不到的氣溫,將她原本便顯紅潤的隻果臉,凍得更是紅通通的。
李慶豐听到她的呼喚,又是嘆氣又是搖頭又是好笑︰
「丫妹啊,我說過多少次啊,在我公司里千萬不要叫我丫姐,要不然讓我那些員工們听到,我這個董事長的臉往哪擺啊?」
「哎呀,李大哥,對不起嘛!」杜拾羽從善如流,立即將稱謂給改了過來,「人家是太興奮才會這樣嘛。」
「唉,虧你還說什麼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的!」他故意難過地說︰「平常要找你出來吃個飯,你不是工作忙,就是身體不舒服的,現在我也不過說要帶你去看陸立人,你就像火箭一樣地沖了過來……唉,稱姐道妹,還不是比不上一件衣服喔!」
「丫姐,你怎麼會這麼誤會我呢?」哇咧,這個丫姐到現在還在演戲!她心想,既然你這麼喜歡演,我不陪你,可是對不起你了。「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舊,想我與丫姐你至少也是快兩年的舊交情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永遠比一件隨時可被替換的新衣服還要來得重要好幾倍哩!」
她表情之認真,只差沒指天為誓了。
杜拾羽精彩的演出,讓李慶豐笑了出來。
「好啦,丫妹,不損你了啦。」時間差不多了,他們也該往片場出發。于是乎他拎起外套和公事包,領著她往外走。「對了,丫妹,你瘋這個叫陸立人的時間,好像破了你自己的記錄哦?」他口中所謂的記錄,是她對偶像熱中、瘋迷的時間。
「怎麼,你真的看中他啦?如果是,我可以派人幫你查查他的……」
「不不不,丫姐千萬不要。」她求饒地說著︰「我個人是十分之欣賞他的外貌,對他本人可是沒什麼興趣——再說,我現在已經有新的迷戀對象了。」
「哦?這次又是誰?」
李慶豐听她這麼說,立即聚精會神地听著,一旦她說出那個人是誰,他便要他旗下傳播公司的人立刻去查一查,看那個人有沒有被其他的傳播公司或經紀公司給簽走。
「我是前幾天看電視廣告時看到的。」她沒注意到自個兒即將改變一個小男生的一生。「就是拍一個咖啡廣告的,有一個大約十八歲左右的小男生吧,他端著托盤,酷酷地從一群嘰嘰喳喳的女人面前走過……」
她開始興高采烈地形容著那支廣告,以及那個她認為很順眼的小男生。
「唉……我就是對那種帶點憂郁、有些天真,看起來又酷的男人沒轍呢。」她臉上的表情是不勝唏噓的,「如果可以,我好想讓那個小男生叫我一聲姐姐喔。」
站在她旁邊的李慶豐看到她那副樣子,不禁輕笑——
「你這麼容易喜新厭舊,又是這種超級死硬的視覺派,我看你以後要怎麼交男朋友!」
「交男朋友有什麼好?」她對這種事可是嗤之以鼻的。「只要我不叫男朋友,這世界上每一個帥哥、帥弟,都有可能是我的男人!」
「那你也太貪心了吧?」
「這有什麼關系,人類可是因夢想而偉大的!」她理直氣壯地說著。
「是啊,你這夢想可還真是偉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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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片場,杜拾羽就像每個追星族的迷哥、迷姐們,興奮得難以自已,若不是李慶豐一直拉著她外套上的帽子,只怕她已經像月兌韁的野馬,滿場亂竄了。
「拾羽,控制點。」為了不影響拍片的進度,他得隨時隨地顧好他身邊這個手持數位相機,打算來個大拍特拍的杜拾羽。「這次找來的導演,可是得過奧斯卡金像獎的,要是把他給惹毛了,可就麻煩了。」
這次的廣告是太宇集團為了成立三十年而特別企劃的形象廣告,代表昔日傳統的工程公司,已經將其事業版圖的觸角,向世界各地延伸,以成就一個國際化的跨國大公司。
而這支廣告的預算在太宇高層以無上限的方式通過後,引起國內外廣告界一陣軒然大波。每家公司莫不摩拳擦掌,亟欲爭取這個案子。
而他自己的廣告公司在最後月兌穎而出時,連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當然他不是懷疑自己公司的實力,而是這個案子也吸引了一些來自歐美、日本等地杰出廣告公司業者前來爭取。
實力、運氣,李慶豐想,在這次的案子中都是缺一不可的。
不過在企劃通過,真正進入拍攝階段時,太宇集團的公關部又對參與演出的演員有意見,不論他們再怎麼遞人選,都被太宇以一句「不符合國際形象」的回應給駁回。
眼見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太宇方面提不出人選、又一直駁回他們選出來的人之際——陸立人,這個杜拾羽幾乎天天掛在嘴邊的男人,忽地躍入他腦海里。
于是在無計可施之下,他讓企劃部同仁送了陸立人的照片過去,而這次太宇的人居然一句也沒嘮叨地接受了此次的人選。
就這麼地,陸立人理所當然地成了這次廣告片的男主角。
而李慶豐之所以會帶杜拾羽到片場,原因之一也是要感謝她平日在他腦海里灌輸的印象,讓他終于找到了個讓太宇集團滿意的人選;而原因之二呢,也是讓她有機會和她喜歡的偶像面對面接觸。
「啊?奧斯卡金像獎?」杜拾羽看著那個坐在導演椅上,一臉嚴肅的中年棕發男,心里有絲疑惑。「這個人來頭這麼大啊?嗯……得過那座小金人的,我大概只認得湯姆•克魯斯吧。」
「丫妹啊,」這個丫妹果真是以貌取人,他這麼想著。「你的阿湯哥在未來,也許有可能拿座小金人回家放放,但是,就我所知,你的阿湯哥到目前為止還沒拿過小金人。」
「什麼?」她一直以為湯姆•克魯斯已經得過獎了。「那些評審眼楮長到哪去啦?不讓阿湯哥得獎,還有誰更有資格得?」
「這我就不曉得了。」
李慶豐盡責地將杜拾羽給帶到不會影響拍攝過程的地方,直到那個重金禮聘而來的導演宣布休息半小時後,才將她給放開。
「來吧,丫妹,我帶你去見陸立人。」
領著杜拾羽,他一路上和工作人員寒暄、和自個兒公司的人交換意見,短短一分鐘不到的路途,花了十分鐘還沒結束。
終于經過重重的路阻,他們走到了陸立人身邊。
陸立人的經紀人一見是廣告公司的頭兒出現了,連忙要陸立人向他道謝。如果不是他,那麼陸立人肯定得不到這次的機會。
「不,該謝的不是我。」李慶豐听見他的經紀人如是說,便將站在他身後的杜拾羽推到身前,「你們該謝的是立人的超級大影迷——杜拾羽。如果不是她,我也不會有機會知道立人的。」
陸立人是個身長一百八十二公分,體格跡近黃金比例,有著深刻五官,長相酷似外國人的俊帥男子。
而誠如杜拾羽自己所說的,她最無法抵抗的就是——帶點憂郁、有些天真,感覺又酷的男人。
而陸立人,正是她喜愛的男人類型中的典型。
「杜小姐,」陸立人站起身子,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謝謝你的支持,如果不是你,我無法得到這麼好的演出機會。」
他說的是肺腑之言。畢竟這次的廣告,是所有經紀公司極力爭取的,像他目前所屬的經紀公司,雖然盡了全力栽培他,但是比起有錢有勢的經紀公司,就算他條件好、公司努力經營,還是敵不過那些強者——畢竟,在這圈子里,最重要的還是「關系」二字。
這一次,他能成為此次公告片的男主角,不只他自己訝異,而公司方面也更是驚喜萬分。
「啊,不,你千萬不要謝我。」杜拾羽看著他伸出來的大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雖然她心里是很哈他的,可是那也不過就是在心里胡亂想想而已,從沒當真過,如今他人就站在她面前,還對她伸出手,真的讓她有些不知所措。「支持像你這種帥得讓人快要不能呼吸的人,是我的興趣和職責。」
站在一旁的李慶豐簡直快要笑翻了;而陸立人的經紀人則是怕得罪到人,只好強迫自己絕不能有任何不當的反應。
反倒是陸立人,在听了她的話之後,露出了絲靦腆、帶點不好意思、近乎純真的笑容。
「我其實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帥……」
听到他這麼說,杜拾羽整個人簡直快要融化了——他不僅又酷又帥,而且他還很謙虛!
老天,這種男人簡直是可愛斃了!
「哼,我就說那家伙是在嫉妒!」這時,不知怎的,她想起與Fate吵架時,他說的話——你確定你收集的資料正確無誤?而不是他的經紀公司要為他加分而憑空捏造的假證據?
現在,她百分之百地肯定,眼前的陸立人就算沒什麼高學歷、好身世,他也必定是個正直、可愛的好男人!
「相信我,你真的長得很帥。」她索性緊握著他還來不及收回去的大手,「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說著,還不忘回頭尋求李慶豐的支持,「對吧,丫姐?」
他听到她這麼叫,眉尾開始抽搐,不曉得該回還是不回。
最後,他輕咳了聲,好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立人,拾羽看人的眼光從沒有古差池,她會這麼喜歡你,這就表示你一定有過人之處,所以你真的不必謙虛。」
「沒錯,別的我不敢說,不過,看人這一點,我可是慧眼獨具的咧!」這時,她的手還是緊緊握住陸立人,絲毫沒有松開的跡象。「連我都對你這麼有信心了,所以,你一定會成為閃亮的明日之星的!」
面對這麼可愛的男人——在杜拾羽心里,可愛的男人比帥的男人更難得——就算他不是全世界最帥的,她還是會眼皮眨也不眨地扯謊。
她專注的眼神、堅定的語氣、無條件支持的態度,讓陸立人心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
從小到大,沒人如此地肯定、支持他,而她,不過是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卻這麼地、這麼地堅信他日後一定會成功……
「我……」他哽咽了,「一定會好好地努力,報答你的支持!」
「嗯!你要加油!」
李慶豐看著眼前這一幕,就好像看到他女兒常看的日劇場景。
他在想,如果這是卡通的話,那他們兩人的身邊一定還得再加上沖天的烈焰才是。
「呃……董事長,很抱歉打斷你們的談話。」廣告公司的人緊張地走到他身邊,「不過,我想你應該會想知道,太宇的總裁已經來了……」
這個報馬仔心里納悶著,今天是什麼日子啊?不僅是自家頭兒親臨現場,就連日理萬機的太宇集團總裁都現身片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