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落跑大姐頭 第四章

今兒的MorningMeeting氣氛非常詭異,按照慣例,這是對前一天所有播出新聞的總檢討,不管是記者或主播,除非表現特優或資深老鳥,否則被叮得滿頭包是常有的事。

當溫柔起身報告完畢時,預料該有的炮轟和撻伐聲竟然一個也沒出現,那些制作人、總編輯、采訪主任、副主任……個個噤若寒蟬,都成了啞吧。

好笑,真的很好笑,他們一定都猜到了,她特殊的新身份,所以投鼠忌器,才會心胸寬大的放她一馬。

「溫柔。」

突然被點到名,她恍然回過神來,大聲喊,「有!」

「散會啦,你還有什麼有,人都走光了。」蔡麗雯捂著嘴巴笑她,「在想易公子?哇,他那麼罩你,一定是對你滿意得不得了,快傳授幾招,讓人家也嘗嘗紅透半邊天的感覺嘛。」

「別鬧了,我都快砸鍋了,你還在這里說風涼話,真沒同情心。」

「裝蒜。」蔡麗雯又是擠眼又是弄眼的,「剛剛副總都宣布了,從今天開始,由你常態性的主播晚間新聞,你都沒看看陳柔安那張臉,難看的嚇死人。」

「真的嗎?」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居然有听沒有到。「季主任沒說什麼?」

「吭都沒吭一聲。」蔡麗雯曖昧的咂咂嘴,「按照我們易公子換口味的頻率,你至少還有段好光景,好好利用這段黃金歲月,狠狠撈他個夠本吧。」

「多謝指導。」懶得听她酸話連篇,溫柔隨便搪塞個理由,便溜回她的辦公室。

環視這間十坪大的主播室,心里真是百味雜陳。易昊勤並不如她所想像的那麼好對付,即使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兩人的距離似乎也沒拉近多少。

山井叔一直勸她不要太沖動,她也一再告誡自己小心為要,但,場面仿佛有些失控,她非但迷惑不了易昊勤,反而有被他所掌控的感覺。

一切都來得太快,快得讓她措手不及,她該仔細的、周詳的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走。跌進辦公椅,她試圖讓紛亂的思緒沉澱下來,可,慘了,一閉起雙眼滿腦子里都是那家伙的身影,怎麼會這樣?

耳邊傳來開門聲,哪個沒禮貌的家伙,不敲門就闖進來?現在還不到她上工的時間,照公司規定,開完會她就可以離開,直到下午三點再回來上班,八成又是那群三姑六婆來嚼舌根了,這些興風作浪的女人,就恨天下不能大亂。

她轉動椅子面向窗外,連眼楮都懶得睜開,口氣不耐的下逐客令,「出去。」

可惜沒收到遏止的功效,腳步聲繼續往前,但不是高跟鞋的脆響,而是皮鞋的低沉聲,由此推斷來者必是個男性,而且很可能是她的上司季和謙。這家電視台存在著很糟糕的重男輕女觀念,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主管,清一色是由男性擔任,女性職員想要晉升管理階層,簡直比登天還難。

「主任,你是特地進來清算我的嗎?」在會議上不好發作,找到這里來了?溫柔早听說季和謙暗戀陳柔安很久了,幫她出出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嘆口氣,她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好斗成性的家族遺傳,讓她自然而然的兩手叉腰,擺出潑辣女的姿勢,等著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才一天一夜,看來你已豎敵不少。」易昊勤輕淺地抿嘴一笑,眼中含著挑逗的情意。

沒料到是他,溫柔有些意外的轉身,「是啊,全都拜您之賜。事實證明我沒本事當主播,不如把這位置還給陳柔安,我呢就專心當你的愛奴,如何?」

「不,你當主播很適合,觀眾喜歡你獨樹一格、不死板的播報方式,昨天的收視率創下兩年來的新高,我決定要好好犒賞你。」

「真的?」現在的觀眾口味真是愈來愈難捉模了。「那可真不幸,讓大家少了一場好戲看,而且陳柔安一定恨死我了。」

「你在乎他們?」

「一點也不,我在乎的只有你。」她走出位子,把頭靠在他的肩上,「走吧,你說要犒賞我的,人家已經等不及要拆禮物了。」

他一手勾住她的腰,一手以食指摩挲著她的嫣頰,嘴巴舐了舐她的唇,眼中滿是難掩的邪氣,完全是風流倜儻公子哥兒的模樣。

「你很聰明。」在他的領土上,一切皆屬于他,任何爭奪和糾紛,終歸需要一個最後的仲裁者,那就是他。所以贏得他的心,就等于贏得一切。

「不聰明怎麼能成為你的寵妾?」她了解他所謂的聰明其實是刻意的示弱,以他為天,安心且安分的窩在他的羽翼下言听計從。

強悍的女人總教男人卻步,吵吵鬧鬧更得不到歡心。而她,不僅要他的心,更要他的命。

多麼陰毒的女人唷!沒辦法呀,從小她媽媽就耳提面命,要她凡事需以大局為重,以幫眾為己任。若她有志成為奪下北台灣霸權的大姐頭,豈可為情所困,心慈手軟。

「我不會虧待你的,看來你已勝任愉快。」他在她唇瓣上舐吮良久,摟著她腰的手緊了緊。

他會在這里要她嗎?不要吧,萬一有人進來怎麼辦?何況,若到處都可以成為他的場所,那她幾時才能深入他的巢穴,直搗他的總部?

「得到犒賞之後,我的表現會讓你更加滿意。」意識到他的手開始解開她衣服的扣子,探入她胸衣里面模索,她不由自主的繃緊全身肌肉。

易昊勤濃眉往上輕輕揚起,擺出心領神會的詭笑,牽起她的手,一同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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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離開電視台,他當真是放浪形骸,任何時空都可以是他獵艷的場地。

在公司無論是誰,無論何時何地見了他冷絕的面孔,都像是老鼠撞上貓,嚇得渾身打哆嗦。不說話時,他就像名副其實的閻王,若不小心觸怒了他,馬上就可體會上刀山下油鍋的超恐怖滋味。

也因此,凡是嘗到他柔情風流一面的人,無不深深的沉溺其中,瞧瞧陳柔安失控到近乎抓狂的地步就能明白了。

溫柔知道不論是冷肅或縱情,都不是真實的他,在外人無從得知的內心里,他其實有一顆寒如冰霜,封閉經年的心,他嚴拒任何人擅自闖入,一如他從不準任何女人踏進總部一步。

他織了一個綿密的網,隔離旁人也隔離他自己。這是溫柔成為他新寵後的第二個月深切體會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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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多月後,一無所獲的溫柔開始著急了。

今晚在飯店用過餐,他直接帶她上了十五樓的套房。一進房間,她就以藤蔓之姿纏在他身上,認真的取悅他,讓他通體舒暢。

謗據文獻記載,男人在床上最容易全盤招供,原因是與心情的過度放松。溫柔把握住機會,在他十分享受地趴在她身上時,咬著他的耳朵嬌聲問︰「人家從來都沒到過你住的地方,那肯定是個氣派豪華、如皇宮一般的大別墅,人家好想去喔!」

易昊勤不語,將臉埋進她胸脯,貪婪地嗅聞著發自她身體的馨香,這香味好迷人,有別于桂花的甜膩,也不同于蘭花的幽香。

「好不好,你改天帶人家去開開眼界?」喂,別聞了,搞得她好癢。

「是麝香。」易昊勤開心的說︰「我終于想到你身上涂的香水是麝香。」

「正確答案。」她有氣無力的虛應著。這壞男人盡是顧左右而言他,害她根本切不進問題核心嘛。「喜歡嗎?」

「很適合你。」他說︰「明天我幫你去訂一打,不許更換別的牌子,至少在我還要你的時候得持續使用,直到我厭膩了為止。」

「是的,總經理。」她氣餒的放棄,隨意抓著他的手掌翻看。

「這是……」他虎口處竟有一道深長的疤痕,像是被某種動物給咬傷的。

「一只美洲豹咬傷的。」易昊勤口氣淡然的說︰「十三歲那年,我流浪到越南叢林里,當地人告訴我,他們的政府懸賞一千萬要抓一頭偷渡進口逃月兌的美洲豹,無論死活。」

「為了錢,你甘冒生命的危險?」十三歲時她在干什麼?哦,她小學才畢業嘛,連殺一只小蜥蜴都下不了手。

「人為財死。」他的嘴角勾起剛硬無情的笑,令人不寒而栗、「你不也一樣?」

「我?」哪有!她只是呃……「也對啦。」差點就露出馬腳了,好險。

剽悍狠戾如他,一旦獲知她的真實身份,不曉得會怎樣處決她。她偷偷的咽了口唾沫,才把滯悶在喉嚨的氣給順勻過來。

「你小時候很窮?」不能查出他的巢穴在哪,探知一點他的底細也好。

「唔。」他翻過身,力竭的平躺床上,薄唇和雙眼緊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樣子,讓人很難再往下問。

「你爸媽呢?他們不照顧你?」溫柔假裝在研究他異于常人的掌紋,暗地里拿眼尾瞟他,觀察他臉部的表情變化。

「我累了,你請便吧。」遇到他不喜歡的話題,他就是這副老K臉。

沒見過比他更懂得翻臉無情的人,她氣極,起身穿好衣裳,拎著包包,朝他揮揮手即自行離去。

這家伙把自己保護得滴水不漏,按這情形看來,她得改弦易轍,另謀他路了。

再這樣跟他窮耗下去,只是徒然浪費時間和精力而已。她曾仔細思忖過,對付他有兩個方法,其一,趁其不備,一刀送他上陰曹地府,既省時又省事。其二,打探出他的總部所在,一並摧毀,這是個大工程,畢其功于一役,是最能讓她媽媽高枕無憂、黑鳳幫從此發展無礙的好法子,但危險和困難度相對也高出許多。

殺了他,毀掉他的組織,再將他旗下所有台面上與台面下的產業統統納入囊中,則是功德圓滿、至高無上的良策。如此一來,她在黑鳳幫的地位將穩如泰山,就可以名正言順成為繼她媽媽之後的第三任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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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見房門甩上的聲音,易昊勤倏然睜開眼,床頭一只紅色絲絨盒吸引了他的目光。

是他送給她的禮物,一條卡地亞的純白金項鏈,價值不菲,那拜金女居然沒帶走?!

他支起半邊身子,確信溫柔將會在十分鐘或五分鐘之內折返,要求他物歸原主。

然而,半個小時過去了,門外仍無動靜,她忘了嗎?不,一只餓狼怎會忘記到了口的肥肉,她不是忘了,她是根本不在乎。

一個宣稱小時候衣衫襤褸、三餐不繼,連大學都念不完,就被迫出來賺錢養家的窮女孩,會不把二十幾萬的項鏈放在眼里?

易昊勤打了一通電話回公司人事部查詢,人事經理告訴他溫柔是家中的獨生女,父親早已過世,母親是傳統的家庭主婦,因為繳不出學費,迫不得已她只好休學提早進入職場,工作表現優良,是個認真的好女孩。

幣上電話,他驀地有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心疼異樣感覺,他躺回床上,耐心的等候那個需錢恐急、家世堪憐的好女孩乖乖的從那扇門走進來,重新投入他的懷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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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坐上計程車,溫柔就發現她忘了易昊勤送給她的那條高貴的項鏈。

把那麼值錢的珠寶遺忘在飯店里,可不是一個拜金女該有的正常行為,這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聯想?

不行,她必須厚著臉皮去把它要回來。「司機先生,麻煩你轉回飯店好嗎?」

但這一回去,又要面對易昊勤那張既難看又不可一世的嘴臉,她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只有別人听從她的命令,她幾時讓人家這樣呼之即來,揮之則去過了?想想實在有夠嘔的。

站在飯店大廳,她思忖再三,還是硬著頭皮來到十五樓。

象征性的在門上輕扣兩下,雖然听不到里面有絲毫允許她入內的聲響,她還是提起勇氣走了進去。

易昊勤依然半臥著躺在床上,眼楮連抬一下也沒有,只是低首把玩著手中的項鏈。

溫柔咳了一下,沒任何反應,再又咳一下,那廝仍舊文風不動。比傲氣,她永遠及不上他。

「呃,我是回來拿我的東西的。」她把手伸到他面前。

他終于抬起頭來,「這個嗎?」項鏈仍在他手心,可他絲毫沒有歸還的意思。

「是的。」她趕快擺出唯利是圖的表情,「請你把它還給我好嗎?」

「你是為了它才專程回來的?」他睇著她,眼中似笑非笑,陰險得像只大野狼。

「當然嘍。」溫柔夸張的提高音量,「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我是很知足常樂的人。」說白一點就是,與其妄想得到他的愛,還不如實際點多撈些物質回饋。

「你真是世故得教人害怕。」他把項鏈放入她手中後,連同她的人一並拉進懷里。

她沒有掙扎,乖馴得像只小白兔,「你這是贊美還是挖苦我呢?」

她不動聲色的把項鏈放入包包里,想想不安,為彰顯她對這玩意兒愛不釋手,最好當著他的面戴上,多少讓這壞男人有一些些贈與者的優越感。

「難道你不希望我愛你?」拂去方才的不耐,他又恢復溫柔多情的一面,在她眼瞼上親了又親。

「留著吧,希望你愛的人太多了,再怎麼位高權重,你畢竟總還是一個人,很難讓每個女人都如願的,我寧可退而求其次。」

「如果你下的功夫夠深……」他又攀上她的身子,居心不良全寫在眼中。

「人財兩得?真不好意思,我愛你的錢實在比愛你的人要多一點。」明知這句話會觸怒他,她還是非說不可,因為想要他另眼相看,就必須使出特別的手段,一味的依戀、糾纏,得到的反而只是輕賤和憎惡。

怎知他不怒反笑,「過度誠實是很傷人的,你想參觀我住的地方,不會只是想確知我的財富有多少吧?」

溫柔吃吃一笑,「好討厭哦,人家的心思你一猜就中。」她的裝瘋賣傻慢慢解除了他強力的武裝。很好,再接再厲,她的成功在望了。

「就依你吧。」易昊勤不舍地滑下她的身子,由她幫忙把衣服穿戴整齊。

「要不要先把我的眼楮蒙上?電影里都是這麼演的。」全世界的壞蛋都怕巢穴曝光,引來殺機,他應該也不能例外。

他笑得十分輕狂,「你以為我是角頭老大?」

本來就是。她小嘴翕動了下,忙又閉上,一個小小記者可不能知道太多。

「我以為家大業大的老板都嘛喜歡神秘感,那是自我保護的一種方式。」

他笑,不以為然地。

坐上他的豪華轎車,行經忠孝東路時,她的手機突然響起,這號碼是……白皓勻打來的,他不是回山上去了?糟糕,接是不接呢?

「你不接嗎?」易昊勤好奇的瞄了眼熒幕上顯示的號碼,然後臉上出現一抹教人很難解讀、詭異的笑靨。

「呃,接,當然要接。」把身子轉向車窗,她刻意壓低嗓門,「喂,白大哥,是我。」

「嗨,今晚方便見個面嗎?」

「有特別的事嗎?」

「有。」白皓勻不願在電話中多說,語句簡明扼要。

「好,那,我……晚點再給你電話。」

「九點好嗎?九點我在逸仙樓等你。拜。」

「呃……」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白皓勻已匆匆收線。

「是你的朋友?」沉默許久,易昊勤開口問。

「唔,我同學哥哥的同學。」把關系扯遠一點,避免他察覺出蛛絲馬跡。

「交游挺廣泛的。」口氣中透著譏誚。

「乞丐也有草地親嘛。」要不是深知他向來目中無物,溫柔差點就要以為他在吃味了。

「和我親熱完之後,還要趕著去赴老相好的約?」但他的表情像要發怒,這是怎麼回事?

溫柔愛嬌的呵呵笑,「哪是,人家只是約我談點事情,嘿!我是很有職業道德的。」

易昊勤不語,從駕駛座旁的抽屜取出支票本,趁紅燈時,迅速寫了一張面額二十萬的支票遞給她。

「買你七個夜晚。」意思就是從今天起的七個夜晚,她誰也不許見。

多麼小氣巴啦的男人。

她拿著支票,又好氣又好笑。

「可是我已經跟人家說好了。」孔老夫子說,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也。

「我不值得你爽約一次?」

簡直不可理喻嘛!她無聲地、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硬是擠出得意的笑容來。

「值得、值得,不要說一次,十次都沒問題。」他喜歡用錢收買人心,她當然有義務全力配合演出嘍。

像小孩得到豐盛的獎賞,她一路眉開眼笑的來到他位于淡水臨山面河,和她家僅僅隔著一片草地和濃密林地的大別墅。

眾里尋他千百回,這人居然就在燈火闌珊處。溫柔揣著一顆七上八下的心,隨他通過高大的鐵門,踏上如茵的草地。

「爸爸!」大門突然「砰」的一聲朝外推開,里頭奔出一個四、五歲大,扎著馬尾、皮膚白皙到近乎病態,五官相當娟秀的小女孩,她熱情的抱住易昊勤的大腿。「爸爸我好想你哦。」

老天爺!原來他結婚了,小孩都這麼大了居然還到處拈花惹草,玩弄別人的感情,太壞了這人!

溫柔盛怒之余,還提心吊膽,擔心下一個從門內奔出來的會不會是他的原配。身為情婦的她,該用怎樣卑微的姿態應對,還有,該稱呼人家一聲大姐呢還是夫人?

「你是誰?」她胡思亂想之際,突然被這一聲毫不客氣的質問拉回失散的神魂。

易昊勤的女兒下巴抬得高高的,驕傲的問︰「說呀,你叫什麼名字?」

「她叫溫柔,是爸爸的朋友。」易昊勤把女兒交給垂手站在門內的保姆,拉著她便往里面走。

「我叫若築,」小女孩隨後跟上來,「你和我爸爸是普通朋友,還是男女朋友?」

呃,這個難題還是交給易昊勤去回答好了。

「小孩子不該過問大人的事,老韓,帶她回房間。」易昊勤果然替她擋下難題。

「我不要!」她掙月兌老韓的手,跑到溫柔面前擋住她的去路。「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難纏的小表頭。溫柔矮子,逼出薄薄笑容,跟她說︰「我是你爸爸公司的員工,他是我老板,你這麼聰明,自己想想看,這樣是普通朋友,還是男女朋友?」

方若築擰著小小眉頭望著她,「我爸爸從來不帶他的員工回來的,你一定是他的女朋友,我討厭你!」撂下這句話,她就跑掉了。

「童言無忌,不必在意。」易昊勤牽著她,直接進入大廳。

溫柔還來不及為她那句童言深思,即被客廳非常古老如皇家般的裝潢所吸引,所有的桌椅、擺飾仿佛中國皇宮的再現,貴氣中更見超凡入勝的精致。沿著雕花的扶手,他們一步步登上位于二樓的臥房,當易昊勤打開臥房的一剎那,她即被古典的宮庭氣勢給震懾住。

「你可以盡情參觀個夠,再評估一下跟我在一起是否能值回票價。」他躊躇滿志的勾起嘴角,月兌下上衣,擲往角落的長條椅上。

她環視臥房一圈,目光停留在那以布幔裝飾的古董木床上,那真像極了一張柔軟溫柔又舒適的魔網,仿佛只要躺下,便會令人耽溺其中,在里頭翻雨覆雨肯定非常寫意。

唉唉唉!她想到哪里去了,好人家的女孩怎能有如此可恥的念頭,真要不得!

她贊嘆的坐往一張椅面瓖繡著玻瑰花紋的椅子上,雙手放置身體的兩側,並攏的腿前後擺蕩著,腳上的高跟鞋搖搖欲墜。

「過來。」易昊勤往魔網中躺下,嘴邊噙著笑意,拍拍一旁的空枕,「躺到我身邊來。」

溫柔不敢違令,小鳥依人般地偎到他身畔。

精力旺盛的他,一刻也不想浪費,隨即引領她登上極樂仙境,用極致的歡愛呼應方才一瞬間出現在她腦海里的綺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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