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倆向法院登記結婚的消息,不知怎麼回事,竟不陘而走,氣得她眾大小媽們,揚言將包游覽車去鬧場。
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念在沈婕汝的份上,白皓勻暫時將這口氣忍下,但以他快意恩仇的行事作風,沈家的人最好有點分寸,否則他火力強大的還擊將不會太久。
「現在怎麼辦呢?」按她的脾氣,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卷起袖管,回去跟那些五四三的閑雜人等大干一場,打得她們鼻青臉腫兼頭破血流,看誰還敢過問她沈大小姐的婚事。
「我們的婚禮可以簡單,但絕對要浪漫與莊嚴兼具。」白皓勻似乎已擬受了DU計劃。「到小白屋去。」
「那里?!」好是好,問題是若不在法院舉行,他們還得自己找證人和安排場地,不是太麻煩了嗎?回台灣的機票都訂好了,從現在算起他們只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耶。
盡避她相信所有的困難到了他手上,都能迎刃而解,可,他再怎麼神通廣大,畢竟還是個凡人,況且,香港並非他的地盤,想吆喝幾個親信過來幫忙都不可能,他要怎麼讓婚禮浪漫而莊嚴?
然,事實證明白皓勻的確不同凡響。
當她被著用上千朵鮮花綴飾而成的禮服,來到小白屋門前時,立時被眼前這片繽紛似錦的花海震懾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玫瑰花瓣鋪設而成的紅毯從大門口綿延至玄關處,一進門,觸目所及盡是嬌妍欲滴的香水百台和郁金香。在最底的牆上,掛著大大的一幅蘭字,鋪著紛紅色錦緞的餐桌上燃著兩根紅臘燭,桌面上則是一式兩份用竹簡雕刻成的結婚證書。
這一切美得如夢似幻的景象令她怔愣良久,直到一聲爆響,漫天的彩紙從頭頂上方飄降而下,才將她的神魂硬生生地喚回。
參與婚禮的賓客,僅有四個人,洪小慧跟莊以旭,和兩個十分出色但陌生的男子,白皓勻說,他們是他的好友,其中一個叫易昊勤,另一個拿著攝影機,長發上束著一條褐色布巾的叫沃修洛。
「原來你就是這棟房子最初的主人。」沈婕汝驚喜地看著易昊勤,感覺這男人有股特殊的亂世梟雄般的霸氣。「這麼好的房子,你怎麼舍得把它賣掉?」
易昊勤臉上微微地抽動了下,「沒什麼,我即將移居台灣,這房子空著也是空著。很高興你成為它的新主人。」
「你以前住餅這里?」
「汝,人家是來參加婚禮的。」白皓勻向她眨眨眼,要她別問太多。
易昊勤好像也沒有回答的意思,兩人的談話便止于此。
「牧師已經在後院里等了好一會兒了。」沃修洛低聲提醒白皓勻。
洪小慧連忙向前幫忙拉起沈婕汝曳地的裙擺,並親昵地摟了一下她的腰。
正巧一枝花的年齡,洪小慧穿著一身剪裁合宜的女敕黃色凡賽斯套裝,不但不嫌老氣,而且還散發著迷人的風韻。站在莊以旭身旁,女強人的氣勢全部沒了,只剩下嬌羞的女人味。
「幾時來的?」沈婕汝低聲問。
「今兒一早剛到。」洪小慧笑道。「你媽媽給了我電話,說為避人耳目,她就不來了,但她要我帶來她滿心的祝福。」
「謝謝你,也謝謝媽。」洪小慧送她一組華貴的祖母綠項鏈和耳環。
婚禮在牧師的福證之下,快樂的舉行。
事後沈婕汝才知道,易昊勤不但住餅那棟小白屋,它還曾經是他心愛女人的寓所,只不過後來不知為了什麼原因,他和他心愛的女人分手了。也許是害怕觸景傷情,所以才會賣掉它。
在眾人極度的保護和保密下,她們設于半島酒店的喜宴,終于能在洋溢著喜悅和歡欣的氣氛下,圓滿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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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台北後,白皓勻借口原來的房子不夠大,另行在東區買了一棟鬧中取靜的華宅給她當聘禮。
沈婕汝了解,他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想避免他們家的人有事沒事就來騷擾,一方面是讓她和洪小慧住得近一些,彼此好互相關照。
老公的體貼和細心,她當然是欣然接受嘍。
住在這里還有一個好處,她可以三不五時到居酒屋串門子和打牙祭。
「喜餅?」道子和栗海雲高興的尖叫起來,「就知道有情人終將成眷屬。阿健,你快出來吃阿汝的喜餅。」
今晚很反常哦,居酒屋里的客人稀少得不像話,三三兩兩佔據著兩個方桌,吧台這里則一個人也沒有。
他們四個人圍著一圈吃著沈婕汝特地從香港帶回來的餅干和喜糖,像在開慶生會一樣,笑聲不斷。
一旁的客人感染到他們的喜悅,也圍攏過來湊熱鬧,等白皓勻下班趕過來後,道子索性提議大家來個小型的brarty。
柔美的樂音令大伙全不由自主的沉浸在他倆新婚的喜氣中。白皓勻擁著沈婕汝,栗海雲和一名熟識的客人大跳踢踏舞,道子因為勸不動阿健一起過來活動筋骨,只好和另一名客人湊合著跳,小靜也躍到吧台上,來回煩躁的走動,像是因為找不到舞伴而苦惱。
「你知道這里有一塊石頭很特別,」水銀燈下,她抬起頭濃情蜜意地望著白皓勻。「你只要一手模著它,一手想著心愛的人,就會美夢成真。」
「你什麼時候發現這兒的?」他噙著笑問。
「上回來台北的時候,還沒找著我小阿姨,就誤打誤撞闖進這兒,然後就……」
「亦即我們剛在香港鬧得不歡而散,然後又在機場不期而遇的那一次?」白皓勻揚了揚濃密的眉毛,恍然大悟,「原來你想當歌星是假的,我才是你的真正目的。」
沈婕汝赧然一笑,「不,我是誤入歧途找對郎。」甜蜜地偎入他懷里,腳步輕巧緩慢地跟著他的舞步移動,霎時明白夫妻一體同心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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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日的早晨,鬧鐘清楚指著十點正,床上兩個懶洋洋的人兒,卻仍閉著眼,依偎地躺在一起,享受由窗台透進房里的晨曦。
台北的八月天,其實是相當酷熱的,但由于冷氣的溫度調得恰到好處,因此即使兩具胴體緊緊的膩在一起,也不覺得悶熱。
奈何小茶幾上的手機惱人的響個不停。
「八成是公司打來的。」白皓勻才起身,沈婕汝已啪的一聲按掉手機。
「今天不準去加班。」她霸道的說。「下午你得陪我去小阿姨那兒,她說要介紹幾個成衣商讓我認識,將來等我們的服飾店正式開張時,才有批貨的管道。」
「遵命,老婆大人。」憐愛地在她額際嗾了一下,他披衣坐起,「我去幫你溫熱牛女乃。」
「不要,我今天想喝豆漿配燒餅油條。」
「你以前從不喝豆漿的。」
「但我現在就是想喝,非常想。」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一成不變的,人的口味會變,性格、思想都會變,像她,這半年多來,變得連自己都快認不得了。
「沒問題,就算是瓊漿玉液,我也會想辦法幫你弄到。」白皓勻來到樓下客廳時,門鈴乍響。
他微愕地頓了下,周末一大早,會是誰呢?他亳無戒心地走過去打開大門……
「白皓勻,你果然在這里。」沈捷華露出陰險的笑容,沒等他邀請,便徑自堂而皇之的走進屋內,四處張望,「這麼隱密,難怪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許久不見,他似乎精瘦了些,穿著打扮也不若以前那般裝斯文、扮高貴,搞一身的名牌。瞧他黑色T恤加牛仔褲和白布鞋,老是掛在鼻粱上的那副金邊眼鏡也不見了,渾身上下給人一種相當潦倒落魄的感覺。
「沈先生到寒舍來,有何貫干?」白皓勻知道他不會是來跟他們寒暄問好的,他眼中的怒焰已說明了找碴的企圖。
「我妹呢?」沈捷華抓起餐桌上一只透明的玻璃杯,不懷好意的把玩著。
「有什麼事沖著我來。」白皓勻昂首闊步地擋在樓梯口,嚴防沈捷華出其不意的闖上去。
「我當然要沖著你來,不過,我也不會放過她!」沈捷華語聲方落,手上的玻璃杯忽地重重擲向地板,接著他旋身欺向白皓勻……
可惜他低估了白皓勻的身手,以為他只是一介書生,才會妄想單槍匹馬到這兒尋釁。
但見白皓勻矯健閃過他的狼爪,轉眼已擒獲他兩條手臂,一腳將他踹倒在地,逼著他跪地求饒。
「慢、慢著,不要扭!我的手快斷了。」他豬嚎一樣的大聲嚷嚷,終于驚擾了二樓臥房中的沈婕汝。
「二哥,你怎麼會到這里來,你來做什麼?」沈婕汝快步走下樓,駭然地望著一地的狼藉和臭臉的沈捷華。
「廢話少說,」沈捷華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口氣沖得嗆人,「還不快叫他放開我!」
沈婕汝才不理他咧,什麼態度!「我去拿條繩子,把他綁緊點,再來嚴刑拷打,看他還囂不囂張得起來。」
「你敢動我一下,當心我連你一起扁。」
「這麼狠?看來光綁起來還不夠,拿刀子挑掉他的手筋、腳筋好了。」
「同意。」白皓勻就欣賞她這股不畏強權的豪氣。
「阿汝!」沈捷華忘了他這個妹妹是土霸王來投胎的,人家對她凶,她就加倍凶回去,從來也不接受吆喝脅迫的。
「皓勻,」沈婕汝健步如飛,迅即抄來一把專剁骨頭用的大菜刀。「你看這把夠不夠利?」
「小了點。」
「倒也是,他這麼大個,骨頭肯定硬得跟石頭一樣,我到樓下跟賣水果的歐巴桑借西瓜刀。」
「阿汝!」白皓勻力道奇大,攫得沈捷華的手一片青紫,額頭冷汗直冒。「你這女人,你……算我不對,總可以了吧。」
「錯,重講一次。」沈婕汝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碎玻璃,來到他面前,刀子仍握在手中,還故意晃來晃去,增加恫嚇的效果。「只有一次機會哦,從耳朵開始,講錯一句我就切一塊。」
沈捷華的眼中星火亂竄。
「你們兩個把我和爸爸害得這麼慘,一點都不覺得慚愧嗎?你知不知道,因為接連半年多來唱片銷售奇慘,害公司損失了上億元,爸爸氣得累倒,我也跟著倒大楣。被關了六個月,出來以後副總做不成也就算了,還被爸爸開除,現在是名副其實的無業游民。」
「不義之財賠了也就賠了,沒什麼好心疼的。」沈婕汝把刀子放回廚房,找了個舒適的位子坐下。「你說爸累倒了?」
「唔,醫生說是中風。」沈捷華說話時眼楮不時瞄向沈婕汝,小心看著她臉上表情的變化。「挺嚴重的,你最好趕快回去看看。」
「是嗎?」前天她才打過電話回去,怎沒听她媽媽提起?「你這麼好心,大老遠跑來,只為了告訴我這個?」
「想的美哦你,」沈捷華掙扎著想站起來,「喂,白皓勻,我可是你的二舅子,你這是哪門子的待客之道,還不快放了我。」
白皓勻和沈婕汝交換了—一個眼神,諒這小子也使不出別的把戲,就放了他吧。
「啊!」被放開的沈捷華腳步一個不穩,差點就跌了個狗吃屎。「你看你,把我的手都擰受傷了。」
「咎由自取,怪誰啊!」沈婕汝不屑地問︰「說吧,你到底找我干什麼?想報復?」
沈捷華恨恨的瞪了白皓勻一眼,大搖大擺的往沙發一坐,還蹺起二郎腿。
「我被你們害得走投無路,報復也是應該的,不過呢,我這人大人大量,可以一笑泯恩仇。」
沈婕汝二話不說,馬上去打開大門,「那就滾吧。」
「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他斜眼瞄向白皓勻,「我大仇可以不報,但你們得答應我一件事。」
「免談!」不等他說完,也不等白皓勻表示意見,沈婕汝就一口否決掉。
「什麼意思!」沈捷華強忍的怒氣再次狂燒,「什麼叫免談?我只不過是希望到聚陽傳播公司任職,難道這也過份嗎?」
「當小弟?」憑他的能力,當工友還差不多。
「副執行長。我可是堂堂喬虹唱片公司的副總,願意屈就已經是給足白皓勻面子了。」
「滾!」就知道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對付寡廉鮮恥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將他掃地出門。「限你三秒鐘之內,滾出我的視線。」
「跟我耍狠?你還早得很呢。」他把臉轉向白皓勻,「限你三天之內幫我安排妥當,記得,我的辦公室至少要十坪大,里面的裝潢不能比你的差,配一部車給我,進口的,還有我年薪要三百萬以上,其他的福利呢,等我進公司以後再一項一項追加。如果你不按照我的話去做,我就天天到你公司去鬧,鬧到你公司關門大吉!」
白皓勻處之泰然的說︰「很抱歉,我已經離開聚陽傳播了。」
「騙鬼!你以為我會輕易的相信你?」沈捷華眼楮都冒出紅色血絲了,「不給工作也行,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拿你老婆和丈母娘開刀!」
「你敢動我媽媽試試看!」沈婕汝大有當場就跟他單挑的打算。
「我已經是個亡命之徒,還有什麼事情干不出來?」沈捷華咬牙切齒地走到門邊,臨走前還意猶未盡地撂下更狠的話來,「狗急跳牆,人急呢?殺人放火,我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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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洪小鈴位于西摩道的花園洋房忽然半夜起火,大火延燒了五個多小時才撲滅,幸好當天來此過夜的沈從聲和洪小鈴在佣僕的協助下,及時逃出火場。
警方在現場找到十多個汽油瓶,研判是遭人縱火,而且應是沈家熟識的人所篇,但沈從聲卻一口咬定家里當晚沒有訪客,也不清楚誰會做出這麼可惡的事。
其實當晚沈捷華曾來求他,希望能恢復原來的職務,但他不答應還把他趕了出去,所以沈從聲對是誰縱火其實有底,只是不希望把事情鬧大而不說。
沈婕汝接獲母親打來的電話,立即偕同白皓勻趕回香港。但,回到了家,卻是不得其門而入。她老爸根本就不肯見她和白皓勻。
「你爸爸說他有話,想單獨和你談談。」在小白屋柱等了二天二夜,終于等到她母親的回電。
「那,皓勻呢?」
「他氣還沒消呢,而且前天那場大火更讓他怒急攻心,沒想到竟然就中風了,我看皓勻就晚點再去看他吧。」原來她爸爸先前根本沒中風,都是沈捷華胡扯的。
「好吧。」
取得白皓勻的諒解,她只身來到油麻地的沈家大宅。這里是她大媽的地盤,上中學以後,她就再也沒來過。
苞著女佣走進客廳,里頭一個人也沒有,想是故意避開,不願和她見面似的。
案親的臥房在一樓的書房旁邊,這房間大得不像話,每遇天氣陰涼的時候,她總覺得里頭寒氣逼人。
才五點多,床頭已捻燃一盞燈,躺在床上的父親,垂著滿布皺紋的老眼,殷切的望著她。
才半年多,沈從聲似乎一下子老了十多歲,而最大的打擊就是兒子不孝竟縱火想燒死他,讓他過往專權跋扈的氣焰全部煙消雲散,成了真正的老頭兒,雖然事後他曾派人去找那不孝子,不過據說沈捷華已逃到國外去了。
沈婕汝坐往床沿,默然地牽起他干癟的手,傷感地握在掌心。
「爸……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是白皓勻!」憤怒的吐著大氣,他半閉著眼,過了半晌才又道︰「他搞垮了我的公司,我永遠都不能原諒他。」
「爸,如果不是你……」
「當然不是我。」沈從聲大聲辯駁,「是捷華,捷華他瞞著我做了那些事情,有一大半我都是不知情的……唉,這孩子太想在我面前表現,太急于要我肯定他的能力,才會一失足成千古恨。」
原來是這樣,難怪身為董事長的他,只被裁定罰款了事,而沈捷華卻被判了刑。
「做錯事就要勇敢承擔,他要是個大丈夫,就不該怨天尤人。」
「如果不是白皓勻,事情也不會到那麼不可收拾的地步。」總之,錯的一定是別人,不可能是他兒子。「我今天叫你來,不是要跟你談這些,我……爸爸老了,不中用了,該是交棒的時候了。」
「你要把棒子交給我?」不會吧!
沈從聲肯定的點點頭。「我想了又想,捷華和捷佑雖有能力,但太躁進,捷安心地善良,但也失之優柔寡斷,其他人就更不必說了。」
「我更不行,我的個性你了解,我根本就不是那塊料,除非、除非讓皓勻幫我。」
正中下懷。
沈從聲打的就是這個主意。在商場上打滾了三、四十年,他識人的能力已到達極高的境界。白皓勻要不是天殺的做了不可原諒的事,他會很高興把事業的重擔交付給他。而今,他該扛的責任還是要扛,只不過過程得曲折一些。
有他暗中幫著婕汝,相信沈氏企業這塊招牌,將會日益強大的再建立起來。
「不要跟我提白皓勻,一提起他我就有氣。」以退為進才能讓女兒乖乖就範。「你要是不肯回來幫忙,就是不孝!」
「爸。」有那麼嚴重嗎?
「我養育你這麼多年,沒有一天不操心,沒有一天不氣得頭昏腦脹,現在我老了、病了,你就用‘漠不關心’來回報我?」
「我……」事發太突然了呀,她需要跟皓勻好好商議。
「走吧,活該沈氏企業要一敗涂地。」語畢,沈從聲陡地劇咳了起來,然後呼吸困難、臉色發白,撫著胸口的手顫抖不已,接著白色的唾沫從嘴角流淌下來……
「爸、爸!你別這樣,我、我……答應你就是,我答應你。」沈婕汝伏在父親身上,嗚咽地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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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台北的秋天快要被炎熱的暑氣給攻佔了。光輝的十月已經過了好久,房里的冷氣依然必須開到極強,才能感覺到透心的沁涼。
白皓勻和沈婕汝依偎在飯店潔淨的彈簧床上,訴說著闊別數月以來的綿綿相思。
「爸爸說,今年農歷春節,歡迎你回香港跟我們吃團圓飯。」沈婕汝親吻著他的唇瓣,嚶嚶低語。
「在我為沈氏企業隱姓埋名了五年之後?」這五年,他以晴耕雨讀掩人耳目,但實際上每天都在為沈家的龐大產業操盤。
「不,是在你讓喬虹起死回生,為沈氏旗下產業賺進第三個一億元港幣之後。」沈婕汝心疼地又親了他一下,「辛苦你了,也難為我了。吃完年夜飯,我們就收拾行李,到歐洲風流快活個一年、半載再回來。」
「唔,不錯的提議,到時我們就可以快樂三人行了。」白皓勻將臉鑽進她睡衣里面,吸吮著那一方誘人的溫柔。
「生一個太少了,兩個恰恰好。」
「很棒的提議。我們現在就開始努力吧。」
被褥里一片旖旎的風光。有情人不但要成眷屬,還要幸福快樂過一生。
一全書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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