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舒沂彤與陶德你來我往,攻防戰打得激烈,舒沂彤想訓練陶德與她同一品味,偏偏他自有想法。
此時他們當街爭辯哪個品牌的衛浴設備最流行、最富時尚感、最具風格。
「BOFFI的極簡主義最好。」陶德如此堅持。
「誰說的?」舒沂彤挑眉,「我看到BOFFI最出名的蛋型洗臉盆就想大笑。」她偏偏跟他唱反調。
而在美術館內,八竿子打不著的畫派大師,他們也能各自護短,爭論不休。
「達利好。」陶德篤定地說。
「才不,是慕夏好。」舒沂彤撇撇嘴。
「達利的奇幻設計斜看成嶺側成峰,慕夏行嗎?」他驕傲地睨了她一限。
「慕夏在女兒出生前十六年,就畫出她十二歲時的面容,達利能嗎?」她不甘示弱地哼了聲。
「是不能。」陶德征了扯嘴角,「但我能讓你改變主意。」
他陡然自她身後架住她頸子,她發出尖叫引起眾人側目,他卻毫不在意地在她耳畔沙啞威脅,「現在你還是覺得慕夏好嗎?」
舒沂彤心房輕顫。他聲音好性感,動作卻很野,而那股野蠻竟撼動了她習慣被愛慕,原以為已經麻痹的心。
漸漸地,他們親昵得宛如普通情侶,陶德還是吊得不可一世,舒沂彤高傲的姿態卻隨著物換星移,不自覺地動搖。
看一場枯燥的電影,見身旁的她昏昏欲睡,陶德忽然壓低嗓音淺笑問︰「很無聊?」
「唔。」她懶懶地應了聲。
「那麼,我們來接吻吧。」
聞言,舒沂彤猛然驚醒,驚愕啟唇,但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猝不及防地俯身以吻封緘。
纏綿的法吻讓她刻骨銘心,黑暗中她瞠大眼,望不清他的表情,卻明白知道自己臉紅氣喘,而他低低地笑著,不泄漏一絲情緒。
危險!舒沂彤清楚地听見理智這麼警告她,但她已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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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就是不甘心。
舒沂彤不相信陶德真對她無動于衷,更不相信有她征服不了的男人。
她上健身房,將身軀練得婀娜多姿,去護膚中心把臉保養得光滑細女敕,做頭發修指甲,打算以全新造型出現在陶德面前。"
化上美美的淡妝,粉紅洋裝展現風情萬種,銀色腰帶系在縴腰搖曳,雪白色細高跟鞋襯托玲瓏腳踝,她信心滿滿地敲著總統套房大門。
「你來啦。」敞開門,陶德懶洋洋地倚門而立,毫不掩飾他欣賞的目光,「舒沂彤小姐,幾日不見,你更美麗了。」
「是嗎?其實我本來就這麼美麗。」綻出嬌美微笑,她的虛榮心一下子大大滿足。哼,就說沒有男人能對她免疫吧!
他莞爾說道︰「請進。」深黝眼眸閃耀著兩簇精光,「夜還很長,我有足夠的時間欣賞你的美!」他赤果的目光不曾離開她,仿佛她被他扒光了衣服。
舒沂彤呼吸有一瞬紊亂。該死,這男人總如此不經意地散發出挑情魅力。
踏入燈光昏暗量柔和的房內,鋼琴旋律優美動人,闔上房門的輕響,令她心悸地回頭,見他緩步走來,她心跳怦怦作響,感覺到某種危險而卻步。
陶德衣冠楚楚地對她伸出手,「不是說要教我跳舞的嗎?」
他唇角掛著慵懶的微笑,深紫色的領帶極有質感,他是穿著GUCCI西裝的魔鬼,剎那間,舒沂彤竟不敢握他手,仿佛這一接觸,她將會被他帶入沉淪之境。
陶德迎向她與她十指交扣,他炙熱體溫包圍她,她高超舞技沒能降服他,反被他強壯手臂旋入迷惑之中,他一記用力攬抱,她便跌進他寬闊懷中。
「告訴我,你用什麼牌子的香水?怎麼香得如此誘人。」他在她耳邊輕語,粗獷的呼吸讓房內的溫度升高。
「別……靠我這麼近……」舒沂彤方寸大亂,那覆在她腰上的溫熱大掌,令她神經緊繃、肌膚酥麻。
「跳舞不都靠得那麼近嗎?」他眼神慵懶地凝住她,「還是我錯了?那麼今晚你就別回去了,好好開導我這個愚昧的學生吧。」
舒沂彤雙頰艷紅,眸光責難地瞪著他,「你說謊,你根本會跳舞。」而又還跳得比她好,比她更懂得如何挑逗對方。
「不,我不會。」陶德呵呵大笑,接著歇住笑聲道︰「讓我們共舞吧,美麗的彤。」沙啞的嗓音宛如餓極了的惡魔。
舒沂彤忐忑迷亂。她該拒絕他的,卻任他帶領著舞過一曲又一曲。
之後,他們累得並肩靠著床鋪坐在地毯上,她說要教他品酒,沒想到香檳搖晃噴灑,她卻先醉倒。
「彤……」陶德的眼色黯了黯,見她醉態可掬、笑容嫵媚,他目光一沉!忽然攬住她脖子親吻她唇瓣。
是誰在她身上點了一把火?
他的吻令她血脈僨張,他的舌頭野蠻而親昵地侵犯她柔女敕的嘴,僅是吻,便讓她四肢顫抖、軟化投降。
「你嘗起來真是可口。」陶德溫熱的舌尖舌忝吻著她的頸畔,緩緩向上啃咬她耳垂,「你真美,讓我感到饑餓。」
「我……我可沒教你說這些。」舒沂彤小手虛軟無力地抵住他胸膛。他誘惑人的技巧真該死的好。
「哪個男人要是不懂贊揚你的美好,就該下地獄。」他高挺的鼻尖與她俏麗鼻尖廝磨,熠熠黑眸盯牢她雙眼,「今晚不要回去了,我想要你。」
要她!這、這未免太快了些?!
「等一下,讓我再想想……」她大口喘息,被吻得幾乎窒息。
舒沂彤慌了手腳,其實她並沒有外在表現的開放,她一直在等待白馬王子的出現,會執意打造完美飯票,就是因為對周圍男人失望,才想親自訓練一個。
「還想什麼呢?」他用野性又充滿磁性的低啞嗓音迷惑她,「你喜歡我對嗎?我們都是成年人,這是會讓你我都感覺愉快的事。」
她渾身戰栗,理智在腦海不停制止她,但當他的唇沾上她唇瓣,那滋味宛如最上等的罌粟花提煉出的毒品,教她理智全失,她驚懼地瞠大眼,不敢相信自己如此輕易便淪陷。
自從遇見他,她便逐漸失去自我,他攪亂她所有計劃,讓她左支右絀。此刻,他鐵臂牢牢地攬住她腰身,她感覺自己正失速往下墜落。
「不……」舒沂彤搖頭低喃,而陶德準備要再次以吻封緘……「不!」她大喊一聲,用力推開他。
兩人皆噯昧地喘息著,衣衫凌亂不整,音樂流泄在沉默尷尬的氣氛中。
「我……」她不曾有過如此難堪的時刻,「我覺得……我們發展得太快。」她試圖解釋清楚。
「我該先把你訓練好,得到我父親的認同,然後……」她尷尬地紅著臉,「再把完美無缺的自己獻給你。」
她說得很坦白,陶德听了卻很不安,他眼神倏地變陰森,不發一語。該死!眼前的女人還是個處女,而她竟對他把持美好期望。
「對不起。」久久等不到他開口,她難得地率先低頭。
「不必道歉,不是你的錯。」
陶德溫醇嗓音听起來很溫柔。舒沂彤怔愣,他伸手幫她扣回洋裝鈕扣,沒有挫折、沒有失望,他冷靜得宛如什麼事都不曾發生。
他動作輕柔、表情鎮定,撫平她裙上縐摺,抬眼深不可測地凝視她,眸光閃動教人無從了解的心思。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他表現得像個謙謙君子,鎮靜地送她回陽明山別墅。
進屋後,舒沂彤背倚門扉,以指抓梳一頭亂發,滾燙的還在體內耀動,她的身心全然不受控制地偏向他……她低嘆一聲。他真是一個太危險的男人!
而車內,陶德燃起一根煙,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絕,但他並無太大的挫敗感。
原來,她並不是他所想的那種豪放大膽富家女。
他緩緩吐出煙圈。或許,游戲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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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沂彤謹遵父命,約韓宙宇吃燭光晚餐。
韓宙宇,韓家獨子,哈佛大學企管系畢業,身高一八,體重七十,是個無可挑剔的完美好男人。
「喏,送你的。」她非常沒誠意地將一只包裝精美的紙盒扔到他面前。
「你送我禮物?」韓宙宇又驚又喜,「真是太破費了,那這頓飯讓我來請。」
「隨便你。」她不置可否。
望著他驚喜交加的表情,她嘴角再微微上揚。對嘛!這才是收到她禮物的正常反應,哪像陶德一樣,一副理所當然的居樣。
不介意我馬上拆禮物吧?」韓宙宇禮貌地詢問。
「不介意。」睨了他一眼,舒沂彤興味索然地撥撥劉海。他就算要當眾果奔,她也不會介意。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紙,歡喜地捧起盒中勞力士表,如獲至寶般欣喜若狂。
「太貴重的禮物了!」他贊嘆道,「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馬上取下舊表,戴上新表,「我會常常配戴,讓它伴我左右。」
「那真是太好了。」舒沂彤虛應了聲。他就算要按三餐膜拜那只表也可以,她根本不在乎。
看著韓宙字興奮地贊美她贈送的禮物,她覺得他像只頭腦簡單的哈巴狗,听著他溫柔的甜言蜜語,她只能呵呵干笑,悶得快窒息。
怎會這樣呢?拼命討她歡心的,她置之不理,捧了大把鈔票還是對她不屑一顧的,她反而心生懸念。
「沂彤,你喜歡什麼禮物?下次我買給你。」韓宙宇努力討好她。
舒沂彤意興闌珊,比較希望這話自陶德口中說出。
「沂彤,你累不累?待會我們到八里關渡大橋賞夜景如何?還是你想到內湖碧山岩?」他早準備好備用計劃,怕她無聊乏味。
「你真好。」她擠出超級虛偽的應付笑容,「不過,我爸爸不準我超過十點回家耶。」
她好心煩,怎麼陶德不似他溫柔呢?怎麼邪佞狂妄的陶德卻比溫柔體貼的韓宙宇更令她牽掛?怎麼她跟個好男人約會,卻無時不刻想起那個惡魔?
「是喔。」韓宙宇略顯失望,不過一下子又恢復笑臉,「沒關系,反正還有機會。」他一雙如朗日般的雙眸閃閃發亮,期盼地望著她,「今晚我真開心。什麼時候你有空,能再與我共進晚餐呢?」
這……」又有男人對她獻殷勤,但舒沂彤卻開心不起來,「再說吧。」她模稜兩可地回答。
用完餐,韓宙宇送她返家,還紳士地為她開車門,扶著她下車。樹影搖曳、晚風涼爽,氣氛正佳,他俯身想要親吻她,她卻故意松開皮包,屈膝撿拾躲開他。
不像陶德靠近她時充滿壓迫感,她的心跳也沒加速興奮,之于韓宙宇,她只感到尷尬害怕,憶及陶德挑逗含情話語,她殷紅的唇頓時感覺寂寞。
「怎麼會這樣呢?」舒沂彤煩惱地嚷著。
韓宙宇離開後,她沒進家門,反而下山約兩位好友上PUB。
「哼,你發情了。」宋漣潔一口咬定,「都說你沒本事馴服他,還不信我。」
「漣潔啊,你不知道那個陶德刷了沂彤多少錢,他買東西根本不看價錢的,比沂彤還像閃電刷手。」香奈奈像說著天大新聞般激動。
「呵呵,大失血啦?萬人迷。」她瞟了舒沂彤一眼,幸災樂禍得很。
「笨蛋!」舒沂彤重敲香奈奈腦袋瓜一下,「這種細節沒必要透露太多給敵人知道。」
「花再多錢都是白搭,那個男人有問題,我勸你早點離開他。」宋漣潔站在好友立場版誡她。
「現在放手不就功虧一簣?」舒沂彤仍執迷不悟,「我就不信區區一個男人難得倒我,就算他不是漁夫又如何?就算他來頭神秘又怎樣?」
「是不如何,只怕你賠了夫人又折兵。」她冷冷回了句。
「勝負還未分出來呢!」舒沂彤哼道。漣潔越刺激她,她越是不肯認輸,至少陶德對她有,這證明他對她有幾分在意。
宋漣潔銳利目光掃視過她,忍不住搖頭冷笑,「嘖噴,沂彤,你犯了一個女人面對愛情的大忌。」
舒沂彤不解地挑高眉毛。
「還不懂?」
她毫不客氣地分析,「人性有多賤?分明很多人對你著迷,你偏偏硬去追逐一個不希罕你、難掌控的、撲朔迷離的男人,你根本自找罪受。」
「才不是,我只是想打造一個完美的、只屬于我的飯票老公,我不要別人主宰我的命運。」她大聲辯駁。
「韓宙宇哪點不好?他還不夠完美嗎?」宋漣潔尖銳反問,措詞刻薄,「他喜歡你、听你的、任你擺布,你就算把他當條狗訓練,他只伯還會汪汪叫兩聲。」
舒沂彤火大,擦腰瞪著好友,「怎麼你一直替韓宙宇說好話,是因為你喜歡他呢?還是他以什麼好處收買你?」
「笑話,為你著想才勸你選韓宙字。」她哼了聲,「況且,我才覺得你中了那個陶德的毒,讓他迷得神魂顛倒。陶德並非听話的傀儡,從頭到尾根本不是你在控制他,而是他拉著你橫沖直撞,不是嗎?」
舒沂彤啞口無言。是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錯?與陶德共處的時刻,都宛如坐雲霄飛車般刺激,遇上韓宙宇,卻乏味得像喝白開水。
一個是愛她的富家子弟,一個是不听話又危險的小白臉,怎麼她就是挑了那個最折磨自己、最困難的?怎麼她的心就是偏向他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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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舒沂彤多疑惑,她都得驗收訓練成果,因為舒崢為了逼她就範,再次邀請政商名流,在郵輪上舉辦派對,擺明要將她和韓宙宇湊成對。
「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啊?」宋漣潔看好戲似地問,一點也不為好友操心,她是JV廣告總經理的秘書,此趟是陪總經理來赴宴。
「哼哼。」她早就有所計劃,「待會陶德進場,我們先佯裝不認識,他招蜂引蝶,引起滿室女人關注,最後只有我能博得他青睞,我倆表達交往意願,暗示韓宙宇出局。」
「你就如此肯定陶德能在眾多人群中引起注意?」宋漣潔疑問。舒沂彤挑眉,「他可是我教出來的耶!這點信心我還有。」
「你有信心就好。」她不置可否地喝她的飲料,反正待會見真章,此時逞口舌之快並無意義。
「沂彤!」韓宙宇掛著俊朗笑容迎向舒沂彤。「嗨,宋小姐。」他向宋漣潔打招呼。沂彤的死黨嘛,他當然事前都調查清楚嘍。
舒沂彤禮貌地微笑,「怎麼不去跟伯父伯母坐呢?那個位子視野比較好。」也離她比較遠。
「我比較想坐在你旁邊。」他完全不掩飾愛慕之意。
她無可奈何地擺擺手,「那就請坐吧。」煩耶!最好坐到生痔瘡。
「舒小姐,你父親炒作地皮的功夫真是一流,听說他有意要西進上海啊?」頭已經禿成地中海的股市經紀人走向他們。
舒沂彤懶懶地回應,「是哦,我不清楚耶。」
「這種小事當然毋需舒小姐操心嘍。」肥得像豬公,古龍水味混雜體味惡心死人的汽車工業經理也加入話題,「以後都是韓少爺作主的事嘛。」
舒沂彤陰陰地橫他一眼。話很多唷,死豬公是哪只耳朵听到她答應要嫁啦?
「嘻嘻,舒小姐害羞了!」肥豬公呵呵笑,手肘撞了撞韓宙宇,「喂,當人家護花使者的,還不快獻殷勤、擋一擋啊!」
韓宙宇謙遜地點頭,「以後還要請各位前輩多多指教。」
地中海禿頭開始拍馬屁,「哪里,我們才得請你多多指教,有個金山老爸,更有投資之神當岳父,前途無量呀!」
「對啊,說到台灣新一代企業家接班人,就數韓少爺最杰出了。」肥豬公馬上狗腿地接話。
地中海禿頭不忘吹捧舒沂彤,「舒小姐是千金小姐中的千金,兩位若能結為連理,可真謂天作之合。」
「豈只是天作之合,應該是才子佳人、佳偶天成。」肥豬公順水推舟地贊美。
舒沂彤撇撇嘴,感覺胃腸劇烈反應。天吶!那麼諂媚,他們不覺惡心啊!
「我上司在叫我,先失陪。」宋漣潔越听他們對話越覺愛困,拿起毛巾擦擦嘴角,非常沒義氣地落跑。
「漣潔。」舒沂彤趕緊拉住好友,她可不想淹沒在這堆馬屁精中。
「反正你訓練的打手馬上要上場了,委屈個幾分鐘又不會死。」宋漣潔刻薄說完,極沒人性地撇下她。
舒沂彤好懊悔,她應該邀請香奈奈來的,宋漣潔這麼無情,才不會跟她同生共死。果然,當初因名字近似她最愛品牌,而結交香奈奈的決定是正確的,只可惜她沒在場。
「舒小姐和韓先生合照張相吧。」記者蜂擁要求,雖然沒明說,但舒韓兩家的婚事已算底定。
鎂光燈不斷閃爍,舒沂彤裝笑裝到下巴快月兌臼,忽然,宴客廳入口傳來騷動,眾人目光匯集過去……"
捧著四十九朵荷蘭玫瑰,高大俊酷的陶德更加引人注目。
一身鐵灰色西裝,發鬢微顯凌亂,襯得他狂野不羈充滿侵略魅力,他步伐穩健,筆直地走到舒沂彤面前,輕輕地將玫瑰花束放入她懷中,眾人一片嘩然。
舒沂彤傻了限。這舉動太囂張、太不給韓家面子,她的計劃不是這樣的啊!
「彤,送你四十九朵玫瑰,代表我無悔的愛意。」陶德眼神慵懶,唇角微揚,在場沒有一個女人不因他邪佞氣質而心悸。
他意外之舉讓眾人議論紛紛,好事記者提醒他,「先生,沒人送花送四十九朵的。」
「誰說只有四十九朵。」陶德似笑非笑,握起舒沂彤的縴手,在手背上烙下一吻,「第五十朵玫瑰不正在此。」
如此曖昧挑情的畫面,再次引起一片喧嘩,賓客面面相覷,無不對此次派對內定的男主角韓宙宇投以同情眼光,陶德的出現明顯使他鋒頭盡失。
韓宙宇臉色大變,充滿敵意地盯著他,陶德則聳聳肩膀,不發一語坐到兩人對面,見侍者端酒經過,他拿了杯白葡萄酒,逕自啜飲。
「沂彤,他是你的朋友嗎?」韓宙字表情既受傷又沉重。
舒沂彤還沒來得及發言,舒崢已氣急敗壞趕到,劈頭就罵,「你在搞什麼鬼?又想把派對搞砸是吧!」
趙千菱拉住丈夫,婉言相勸,「你先別生氣嘛,不一定是彤彤在搗蛋,也許是那位先生暗戀彤彤也不一定啊。」
韓氏夫婦也沉不住氣向前來。上次舒沂彤駕游艇當眾落跑,已經讓他們顏面無光,這次她又當著兒子的面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他們已經忍無可忍。
「舒崢,你這次一定要給我們一個交代,你女兒到底有沒有誠意要與我兒子交往?」韓父哪管眾目睽睽,拉開嗓門大吼。
「是啊,我含辛茹苦養大的兒子,可不是讓你女兒耍著好玩的!」韓母火氣也不小。
面對這混亂場面,舒沂彤感覺頭痛,然而引起這場混仗的始作俑者,卻一副若無其事,與主動粘過來的各路女人攀談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待會派對結束後,送我回房如何?」某立委千金毫不掩飾地搭訕。
「可以啊,不過……」陶德故意將尾音拖長,邪惡地低笑,「只怕你太美麗,我會舍不得放你進房。」
立委千金笑得花枝亂顫,就連食品業大亨的情婦也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和這種幼稚女生說笑有什麼意思,陪我跳支舞吧,帥哥。」
那些女人調情的親密言語,令舒沂彤神經緊繃,滿腦子只想推開那些女人,砍掉她們擱在他肩上的手。
陶德托住下巴,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眾多女子的追求,慵懶地看了陷在唇槍舌戰中的舒沂彤一眼,那目光既犀利譏誚又傲慢自信,仿佛在欣賞一出鬧劇。
他笑中帶著某種殘忍,像是虎視眈眈的野獸,令舒沂彤心一緊。
「沂彤,把花給我。」韓宙宇難得強勢地表達意見,「你該退還陌生男人的花束,你若喜歡玫瑰,我以後可以天天送你。」
「韓宙宇……」她歉然地擁緊玫瑰,視線無法控制地飄向陶德,她喜歡的根本不是玫瑰,她在乎的是送玫瑰的人。"
長輩們經過一陣互相叫囂後,將炮火齊對準莫名其妙闖進鬧場的陶德。
「小子,你到底是誰?跟我女兒又是什麼關系?」舒崢首先發難。」我可不記得宴客名單中有你這個人,你如果不說清楚,我叫警衛把你扔到海里喂魚。」韓父口氣更是不客氣。
陶德維持愜意的表情、尊貴優雅的姿態,獨具魅力地側坐,長腿懶懶地交疊,仿佛對他們的叫罵無動于衷、漠不關心。
「我並不認為你們夠資格知道我的名諱。」狂妄的回答令人震駭,陶德豹一般銳利的眼眸望向舒沂彤,「至于我與舒沂彤的關系,你們不妨問她。」
舒沂彤頓時成為目光焦點,其實她並不想把情況弄得如此僵硬,但此刻騎虎難下,她只有妥協或決裂兩個選擇。
宋漣潔冷眼旁觀,眸光凝重,她早知道這男人是個麻煩,他是蓄意的,故意惹出一場災難,並又樂在其中。
「沂彤,你不必回答,今日的派對是為你我所舉辦,那個無名小卒就交給警方處理。」韓宙宇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指白細,與陶德截然不同。
陶德無所謂地淺笑,閑適地啜飲一口美酒,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舒沂彤抬眼望著韓宙宇。她若點頭,她安全的世界將回復沒有裂痕,但這是她要的嗎?與陶德共處時的快樂,那些意亂情迷,不斷沖擊著她的心。
「對不起。」她倏地撥離韓宙宇的手,走到陶德身旁,推開那些花痴女,清楚地宣告,「他是我的男人。」
舒崢氣死了,「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是我的男人,我親自尋找、親手教的男人,如果立閎建設真要繼承人,他,就是我的第一人選。」舒沂彤握住陶德的大手,她選擇了他,斬斷所有後路。
舒崢氣得火冒三丈,「你……你這不孝女氣死我了,你給我滾!什麼繼承人?我要和你斷絕父女關系,你給我滾!」
「滾?」陶德涼涼地睇了她一眼,「你穿裙子不太好滾。」
舒沂彤忍俊不住漾出笑意,這樣徹底忤逆父親意思,她竟感覺痛快。
「我們走吧!」她握緊他的大掌,終于了解,這個男人就是來毀滅她的,毀滅她對愛情的自信、毀滅她安逸無虞的生活。
眾人驚訝地讓出一條路讓兩人通過,在韓宙宇傷痛心碎的眼神中,舒沂彤帶著陶德乘著事先準備好的小型游艇,離開航行海上華麗絕倫的郵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