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地降臨大地,無聲無息地籠罩著大地,一輪皎潔的明月,將銀光撒落在樹梢上,地上的樹影,宛若或千或百的魔爪在空中搖曳著。
忽地,幾個人影,自樹梢中閃過,無聲無息,連樹上的鳥兒都沒有知覺,大地還是如此沉靜,只有在颯颯的微風中摻雜著幾聲貓頭鷹的低泣……
凌姬呆望著鏡中的自己,不知怎麼搞的,今晚她就是睡不著覺,只好坐在鏡前梳理自己的一頭長發。
今天白天她已經和店小二打听過了,這附近有個小湖,也許可以幫助她逃亡,倘若她再不逃離耶律焰,往後可就沒機會了,早一日逃離他,她就可以早一日回高麗去。
可是,一想到明天就要離開他了,永遠地離開他,凌姬反而有一種不舍的感覺……
不舍?
不,不可能!她不會不舍地,這里有什麼值得好留戀的呢?她是要回去高麗,見她思念已久的爹娘,那里才是屬于她的地方,耶律焰的將軍府不是她的家!
計劃她都已經想好了,那一個驚天動地的逃亡計劃她明天就要將它付諸實現。
隱約,凌姬似乎听見了腳步聲,很急促的腳步聲,人數約有十來個吧!方向是朝這兒來的,個個兒大概都有不錯的功夫,否則是不可能有這麼快的速度的。
但他們的目的是……劫財?
可是劫財也應該挑個好一點的地方嘛,像這種破
爛客棧會住什麼有錢人嗎?這一定是一群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搶匪。
沒錯,一定是如此。
可是他們會先搶哪一間客房呢?真希望早些輪到我的房間,我長這麼大都還沒見過搶匪長啥樣,不曉得他們的額頭上有沒有寫上「搶匪」兩個字,凌姬一派天真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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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西夏殺手本以為房內的人已經熟睡,正是下手的好時機,沒想到一跳窗而入,看到的是一個小娃坐在床沿看著他們。
「終于來了!你們的動作好慢喔!下次改進一下,快一點行不行,人家等得都要睡著了。」凌姬還不知死活地在那兒抱怨。
凌姬知道自己之所以敢如此猖狂,主要是因為耶律焰的房間就在隔壁,他們的腳步聲連她這一個三腳貓功夫的人都听得見了,她想耶律焰也一定听到了,所以,那群搶匪要是膽敢不知死活地欺負她,耶律焰大概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
「糟了,跑錯房間,是個娘們兒。」一個默哀人低聲對他的同伴說。
「怎麼辦,她看見我們了。」另一個黑衣人附和到。
凌姬打量著眼前的搶匪,她事前預估得沒錯,果真有十來個人,而且個個人高馬大的,好像一拳就可以把她揍死,不過他們個頭雖大,還是沒有耶律焰壯,而且他們每一個人都身穿黑衣且蒙面,讓人看不清到底是長得什麼模樣,最重要的,他們額頭上沒有寫上「搶匪」二字。
「什麼看見看不見,你們腳步聲那麼大,我老早就知道你們要來了。嘖!大驚小敝。」
「你——」那個帶頭的黑衣人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著她,他不敢相信這娘們居然听得到他們的腳步聲,這不可能,他們一行人全是西夏一等一的殺手,功夫一流輕功更是好得沒話說,這個女娃兒怎麼可能听得見他們的腳步聲。除非……她也是高手?
這……不可能,這女娃兒看來也只有十五六歲,面容清麗月兌俗,身子瘦弱得很,怎麼可能會有武功?
不過,不管她是個功夫高手還是個弱不禁風的娘們,反正看見他們的人都得死,他們是西夏派來的殺手,目的是要殺耶律焰,所以不可能泄露了行蹤,否則任務沒完成,人頭可是要落地的。
「你怎麼可能听得見?」黑衣人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師父教我的啊?要是我連那一點腳步聲都听不見,早就被師父給打死了。」凌姬輕輕吐舌。
她師父是天池奇人夏天磊,凌姬是他惟一的徒弟,師父對她是寵愛有加,本是想把畢生所學傳授給她,不料她凌姬雖然天資聰穎卻迷糊得很,三兩下就把師父教她的功夫給忘光了。
師父認為練武之人應要眼觀四面耳听八面,自小訓練她的听力,所以她現在自是听得著他們的腳步聲。
「你們……不要搶錢啦?」凌姬好奇地問。
「呸!搶什麼錢,我們是要殺人的,現在既然讓你看見我們,我們只好連你一塊殺。」
「殺人……是殺耶律焰嗎,他在隔壁喔,你們真糊涂,居然還會跑錯房間,西夏的殺手都像你們這麼笨嗎?」凌姬知道他們是西夏派來的,光听口音就曉得了。
這群西夏殺手決心不再和這小女娃耗下去了,先殺了她再說,他們的目的是要殺耶律焰,不是來這里和她聊天。
「殺!」為首的下命令,隨即有一群人圍住她。
「你們以多欺少,不公平。」凌姬哇哇大叫,這下她才知道糟了,他們十來個對她一個,她不死才叫奇,而師父教她的招式她又全忘了,這下怎麼辦,早知就應該多努力去學一點,現在好了,完蛋了!
那個死耶律焰是睡死了,以前不要他他偏偏一直來,現在要他他卻連個影子都見不著,這下真的死定了!
忽地,她的眼角瞄到窗外的一個影子。
是耶律焰!他老早就站在窗外了,看來他是想要看看我的武藝如何,他還真「好心」啊,來個袖手旁觀,沒良心!也不想想我是他最重要的人質,到時候我掛了看他怎麼辦I
好,看我怎麼嚇你。
奇怪,肝火一上升,記憶力又突地好起來了,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師父好像教她一招「共赴黃泉」的招式。
「共赴黃泉」說得白話一點就是同歸于盡,是一種自殺式的招式,招招奇狠無比,即使是中原各大門派的掌門聯手打她一個,最後還是難逃一死,不過她大概也活不成就是了。
師父曾交代過她,除非到萬不得已的地步,不然絕對不要使出此招。
好!她下定決心,就使這一招,反正好玩嘛,她就要看看耶律焰還能袖手旁觀到什麼時候,不管別人死活是要付出代價的——尤其當那個人是她凌姬時。
「你們誰要先上?」凌姬笑問。
「我。」其中一個大漢應聲,隨即沖了出來,跟在那個後頭的還有兩三人,也抽刀揮向凌姬。
凌姬閃過一刀,隨即出手還擊,她凌姬可不是好惹的,今天他們膽敢不知死活的要殺她,就不要怨她下手狠。
耶律焰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就發現不對了,他承認——開始確實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誰教這丫頭有事不肯向他求救,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她在做什麼啊?是誰教她用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她不想活啦!
不,不能再讓她下去了,再下去她必死無疑,他必須要去阻止她,等把那一群西夏殺手解決後,他非要好好地打她一頓不可。
于是,耶律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沖人房內,出手率先制服了已和凌姬打成一片的黑衣人。
「耶律焰!」另一名黑衣人驚呼。
「不是要來殺我嗎?來啊!」耶律焰以一雙冰冷的眼楮看著那些黑衣人,口氣陰冷得嚇人,王者氣息完全表露無疑。
凌姬見到也嚇著了,耶律焰氣勢凌人,他這樣子她只見過一回,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時的耶律焰也是這副模樣,現在她好懷念耶律焰吻她時那張偷腥似的笑容,至少不會這麼可怕。
西夏殺手們互相對看了一眼後,隨即陸續跳窗而去,他們本是想突襲耶律焰,讓他來個措手不及,不過,現在他們才發現他們太天真了,即使偷襲也不太可能取勝,因為耶律焰實在太厲害了,連突襲都不可能取勝,更何況是正面打呢?
「啊,他們全跑啦?」凌姬想繼續追出去,卻又被耶律焰給拉了回來。
「不用追了,有人自會料理他們的。」耶律焰所指的就是一直在暗中保護他的迄平律。
「可是……」
「我還有賬要和你算。」耶律焰這回可不想輕易的饒過她。
喔喔!這下完了,凌姬在心里暗呼不妙。
「沒什麼賬啊?我和他們打是為了要自衛,我沒錯嘛!」凌姬努力地想掰過去,期望他能放過她一次。
「是誰教你那種招式?」耶律焰吼道,一想到她那種自殺式的打法就一肚子的火,她不想活了。
「我……」凌姬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說!」耶律焰語氣冷得可以殺死人。
「那招叫‘共赴黃泉’,是師父教我的,我想我從來沒
有使用過為一招,所以就姑且試試看嘛!」她愈說愈小聲,頭也慢慢垂下來。
「姑且試試?你知不知道那種招式會要你的命?」耶律焰用手抓著她雪白的頸子,恨不得掐死她算了,這個小女人,這麼不怕死嗎?天曉得他看見她使出那招式時有多麼驚慌,她難道真的想死嗎?
不,她是他的,即使要死也得要由他殺,他不容許她再出現這種行為。
「我知道。」凌姬的聲音小得像蚊子的叫聲。
「知道還使出那種招式!」耶律焰又大吼,想到方才的情景他就一身冷汗。
他把她橫抱起來,轉個方向,讓她趴在他腿上,耶律焰決心要好好教訓她,就依照他剛才所想的——狠狠打她一頓。
「哇!不要啦,你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凌姬知道他要做什麼,不行,他不能這樣打她,連她爹都沒有打過她,尤其是用「這種」打法。
盡避凌姬怎麼淒慘地求救,他的手掌還是無情地打落在她可愛的小上。一點也不留情,他知道自己手勁有多大,他知道打起來她會有多痛,可是,不罰也不行,他絕不要她再使出這種招式。
「哇!好……好痛,你放手,不要打。」
耶律焰不理會她,仍繼續打,因為方才他看得出來,她明知他就在一旁,才故意使出那種招式,她是想嚇死他不成?
不過,在狠狠打了她之余,他也收了些力量,他舍不得讓凌姬太痛,那他可是會心疼的。
終于,他收手不再打她了,把她抱起來,塞入自己懷中,心疼地看著流淚的她。
「你打我……你居然打我,連爹都沒有這樣過我,嗚……嗚……爹,我好想您喔!」凌姬用小小的粉拳捶著耶律焰的胸膛,哭鬧著。
「不要哭,小姬姬,不要哭,不要哭。」耶律焰輕拍她的背,開始後悔自己的出手太大力,打疼了她。
其實凌姬的並不痛,而是她的心在痛,耶律焰這一打,打傷了她的自尊心,讓她的自尊心大受打擊。
「我要哭,我就是要哭。」
「不要哭,我不準你哭,听到沒有!」
凌姬不接受他的威脅,仍放聲大哭,到最後耶律焰干脆封住她的小嘴.來止住她的哭聲,他無法看見她流淚,他會心疼的,她的淚水會使他軟弱。
耶律焰這舉動,十分有效地止住了她的哭聲,本來,他應該停止這個吻,可是,他卻舍不得結束它,這個吻由細吻轉成了熱吻,他輕輕地吸吮著她的紅唇,一雙鐵臂將她抱得更緊,絲毫不肯放松。
「放手……你……放手……」
凌姬把頭轉了過去,使他的唇從她的小嘴滑落到耳畔,這壯烈的吻終告結束。
呼!終于可以呼吸了,凌姬頗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耶律焰氣得吹胡子瞪眼,一臉不甘,他還沒「回收成本」就被打斷,這小娃兒真是太掃興了。
「下次換個處罰方式行不行?」凌姬抱怨著,因為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因此缺氧而死。
「還有下次?」
「不一定嘛!」凌姬心虛地吐吐舌,有點良心不安,要是讓他知道她的「下次」就是明天,那她焉有命在?
其實她希望他換個方式處罰自己也是有原因的,如果她明天的逃亡行動沒有成功的話,最少不會遭到那種「待遇」。
「行。」
「真的?」凌姬喜出望外,本以為要吵上一陣子的,沒想到今天他竟如此好說話,一點都不像他平時強硬絕不妥協的態度。
「那我換‘任何’一種處罰你都沒意見吧?」耶律焰
露出老謀深算的一笑,他已經想到一個可以整死凌姬的計策了。
「我要睡了。」達到了目的,她就要轟人了。
「好,一起睡。」耶律焰神情自若地說。
「什麼?」她沒听錯吧?
「一——起——睡。」耶律焰賊笑著,打趣地看著她那小嘴已張得足已塞下一顆超大的隻果。
「不要。」凌姬拼命搖頭。
「這由不得你,你今晚已經給我惹了那麼多麻煩,為了怕你再給我惹出任何事情,我決定把你拴在我身旁,以絕後患。」
天!這下完了,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今晚要是不做惡夢才叫奇哩!凌姬不禁叫苦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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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大半天了,從卯時起程到現在已經午時了,怎麼連個湖影都見不著,是這幾日太陽過大全曬干了啊?不,不可能,現在已經入冬了,哪來的大太陽?凌姬實在覺得很不解。
「你在找什麼?」從一出發,耶律焰就發現凌姬目光一直很不安分地四處逡巡,不知道她到底在耍什麼花樣。
「湖水啊!」凌姬月兌口而出,話一出口,才發覺自己又說溜了嘴,一時情急,她連忙改口加以解釋︰「上回听那店小二說附近有池水,水是溫的,在南方我沒有機會見識到這種溫泉,所以這會兒我想瞧瞧。」
聞言,耶律焰會意而笑,好似領悟出了些東西,「是那池水嗎?」他指著南方一個冒著白煙的地方。
「是,是。」凌姬連聲說是,其實她才沒興趣管他是溫泉還是冷泉哩!只要有水讓她躲在水中就成了。
炳!炳!炳!耶律焰,你一定會後悔告訴我泉水在哪兒的!而且是非常非常地後悔。
耶律焰對凌姬神秘的一笑後,隨即策馬奔向南方的小池子了。
見狀,凌姬也不落人後地揮動韁繩,尾隨于後。
餅沒多久,他們倆就到了一處小池子,一見到這池子,凌姬就呆住了,她睜大眼楮猛看著這池子。
這就是溫泉?
哇!白白的,好好玩喔!我以前在汴梁怎麼沒見過這玩意兒呢?一定是爹不敢告訴我,怕我自個兒溜出門去看。
這池子一共有兩個,一個是溫泉,一個則是普通的湖,這溫泉小小的一池,比起那湖根本是小巫見大巫,而兩池中有一個小小的茶館,想必是為了供那些文人雅士品泉之用吧。
不過,要躲的話她當然是躲在那湖水之中喔,那溫泉一片雪白,要是真的潛進去也見不著什麼東西,再說那池水好像也挺熱的,才靠近它幾尺就有一種炙人的感覺,跳下去搞不好還會被煮熟哩。這種賠命的事她可不干。
「先在這里喝杯茶休息一下吧!」
「好。」凌姬瀏覽著那湖水,沒一會兒,就找著了等會兒下水的地方了,這湖的西南角長了些水草,水草高過了水面很多,若藏在那里,就算從水里探出來,大概也不會被發現。
再說那茶館把窗子全開向溫泉的那一方,耶律焰就算由窗口看也看不著她溜下水去的景兒,哈!這一切都太美好了,這一下她的逃亡計劃就萬無一失了。
耶律焰,你想捉我回大遼去——門兒都沒有。
「焰,我想我幫你把馬牽去那邊吃草好了,你就先到那店里去待著,我一會兒就來,啊!別忘了替我叫壺凍頂烏龍。」凌姬說得十分順口,連氣都沒換,更沒注意到自己竟改口叫他「焰」了。
「行。」耶律焰今兒個出乎意料地好商量,一口氣就答應了他,把韁繩交給凌姬後,便逕自往茶館走去。
「哈!成功了。」凌姬高興得大聲歡呼,沒想到事情出乎意料地順利,順利到她無法相信它是真實的。
耶律焰,你就在那兒慢慢等,我一輩子都不會去會喝那壺凍頂烏龍的,本姑娘我現在躲到湖里去,你一輩子都別想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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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姬潛到湖中也有個把時辰了,雖然她水性甚好,因為當年她師父堅持要她學「水遁」這招功夫,但她現在已經開始後悔了,或許她應該潛進那池溫泉才是,這湖水冰冷,冷極了,湖中的寒氣侵入體內,實在是教她招架不住,她想︰被溫泉煮熟大概比被這湖水凍死好。
不過耶律焰現在就該死心,不再找我了吧,現在也不曉得是什麼時候了,這北方的冬天真冷,這種天會跳入湖中的人恐怕我是全北宋的第一人。
還是上岸去吧,耶律焰他要趕時間絕對不會待在這附近找的,而且如果她現在不起來的話,肯定會被凍死的,凌姬如此告訴自己,目的是要自已停止這種自虐的行為。
好吧!上去好了。
她下了決定之後,才由水中探出頭來,頭才伸出來,就有一種冷風迎面吹來。
呼!好冷。
凌姬看丁看四周,哇!晚上了,四周全部黑漆漆的,什麼也見不著,這下慘了,怎麼到岸上去?這湖中央有個大漩渦,等一下不小心被卷進去就完了。
正當凌姬在煩惱之際,她突然見到湖中有一絲燈光。
哇!是船耶!這下有救了,這船離我這麼近,踫到漩渦的機率就小得多了,哈,這回真的是有救了!
凌姬慢慢地游向那艘船,心想著等一下要怎麼和船上的人解釋她這一身濕漉漉。
說實話?不,這里是大遼境內,如果告訴船上的人她是他們將軍抓到的人犯,幸運逃了出來,她鐵定又會被綁去交給耶律焰的。
那只好編個美麗的謊言來欺騙他們了!好吧,就這麼辦,就說我是不小心跌進水里好了。
凌姬漸漸靠近船身,隱約可以由煤油燈中看見一個人影,這船上只有這麼一個人,他背著光,以至于看不清他的模樣,只知他頭戴斗笠,身形壯碩而已。
八成是個漁夫吧,凌姬猜測著,她慢慢地攀上了船,走近了那人身旁去。
「對不起……」凌姬故意把聲音裝得嬌嬌弱弱,有些輕顫,像是個弱小禁不起嚇的小媳婦。
「姑娘,你是不是掉進水里去了?」這個聲音好低沉,听起來令凌姬倍感耳熟,好像在哪兒听過。
「是的。」畦!這人真是料事如神,現在我只要打動他的同情心,讓他送我到岸上去就成了,「我一不小心給跌到水中,現在好不容易爬上來,可否勞煩您把我送到岸上去呢?」
凌姬一副小媳婦樣,可憐兮兮地望著那人,她想這副樣子鐵定會讓那漁夫同情她的。
「把你送到岸上,好讓你早點逃回中原去,是吧?」
「不對,是要去高……咦!你怎麼知道我是用逃的?」凌姬質問那名漁夫,一股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這聲音她听起來好耳熟,該不會……
「我當然知道你是逃走的,小姬姬。」
「小——姬——姬——」哇!完了,普天之下只有耶律焰才會如此叫她,大部分的熟人頂多叫她姬兒,只有那耶律焰才會叫她「小姬姬」的。
沒想到這漁夫竟是耶律焰!
若真是他,那只代表一件事——她這下必死無疑了!或許她現在跳回湖里還來得及,她寧可在湖里凍死也不要留在這里面對耶律焰。
對,跳回湖里凍死算了,她想到這里,立即轉身想要
回到湖中,不過,耶律焰的手腳比她更快,他已經捉住凌姬的身子,使得她無法跳回湖中。
「我和你有仇啊?」凌姬哇哇大叫,既然「動手」不可能勝過他,那她只好「動嘴」了,反正聊勝于無嘛!
耶律焰笑而不答,一副「你還是被我捉到」的得意神情,她想什麼他會不知道嗎?想溜?做夢!
「你放手啦!我答應你不再跑就是了。」凌姬皺緊眉頭,看著被他緊抓不放的那只手,這家伙難道不曉得自己的手勁有多大嗎?她的手骨都快被他捏碎了。
「諒你也沒那本事好逃。」耶律焰輕扯嘴角回了句之後就放了手。
耶律焰,你等著,總有一天我會勝利逃月兌的!凌姬看他那副得意的模樣,在心底暗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