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很痛,好像被人狠狠敲過一般。鬼影躺在床上,忍不住申吟出聲。
痛,痛,天殺的痛死人了!
她努力地搖頭試圖使自己清醒,頭好痛。
這里是哪?
勉強地張開眼楮,鬼影自床上撐坐起來。這里是哪里,她不是應該在樹林嗎?
"終于醒了嗎?"一只大手箝住了鬼影的左臂,另外還有一只則粗猛地掐住表影脖子,藍斯就這麼抓住表影,口氣相當不善。
有強敵!
表影全身緊繃得絲毫不敢亂動一下。她在"鬼門"的身手可稱第一,居然有人能在她措手不及的情況下抓住她,打從她有記憶以來,這個人是第一個,這人的身手絕對不容人輕視。
"要殺我嗎?"她冷冷地笑出聲,脖子往前更伸一寸。
她想起來了,她看見他的秘密了,一個金發男子的秘密。不用猜、不用想,必定是那個人抓住她的。
"你不怕死嗎?"藍斯手一個使勁,加深了他對縴細玉頸的掌握。"早死晚死都要死。"她閉上眼,拒絕再說任何話。
一個獨特的女人。
藍斯眼中有著掩不住的驚訝,他認出她了,那天在杏花村那個冷得不象樣的女人。他曾在事後試圖去找她,可惜回報的消息都說離開了,沒想到他今天竟誤打誤撞地抓住她……
很好,這樣確實是省了他不少力氣。
藍斯手一松,放了她。
靶到頸上的力量倏然消失,鬼影睜開了眼。"不殺我嗎,你會後悔的,吸血先生。"殺掉一切對自己不利的人是生存的基本條件,沒想到眼前這個竟會存著連她都沒有的婦人之仁放了她,他不怕她對他不利,四處散播實情嗎?
"吸血先生?"藍斯笑了出來。很不錯的名字,很適合他,"我從來不做會讓我後悔的事,"他決定先暫時不殺她。
"你不怕我逃出去?"一旦留下活口就可能會害了自己,這人蠢得可以。
"你不會逃的。"他像是洞悉一切的說著。
表影的臉倏地刷白。
"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而言,你最好是哪里也別去,相信你一定會清楚這點。在'月天'你有得吃有得睡,對你而言是療傷的好地方,所以在傷好前你不會走的。"
傷?鬼影驚訝地低頭,果然發現自己原本惡化的傷口如今已經重新包扎上藥,他究竟意欲何為?他甚至還為她包扎好傷口。
"一個游戲,貓捉老鼠的游戲。"藍斯完全明了她的想法,"就跟貓一樣,捉到獵物要先玩一下再殺掉。"
"先玩一下?"鬼影冷笑出聲,從沒人敢和她玩這種游戲。"我會反撲的。"她信誓旦旦地說,她一定會摘下他的腦袋。
"我會期待的。"藍斯毫不畏懼地笑了。
兩天後,兩大箱的衣物抬進了鬼影所在的房間。
那里面的衣物全部屬于價值不菲的上等貨,鬼影只消一眼便知道了。他為什麼要給她這些?鬼影實在是十分迷惑,她愈來愈無法掌握那個男人的心思,他永遠是那麼的出人意料。
她肩上的傷在數日的休養下恢復神速,這一切都得多虧他每日派大夫來探查,她傷好之後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離開這里,她討厭他那雙似乎洞悉一切的綠眸,厭惡至極。
"喜歡嗎?"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她身邊,而鬼影竟然一點也沒發覺。
又來了!
她厭惡的撇過頭,不願意正眼看他。"太多了,一天一件,三個月也穿不完。"而她也不可能在這里待上三個月。
"去挑一件喜歡的換上,一會兒要出去。"雖然名義上是要她自己挑一件,其實他已經自箱中揀出一套白衣。"就這套吧!"
她伸手將那套白衣扔入箱中。"我從不穿白色的。"那是屬于天使的色系,她是自煉獄出來的鬼魅,向來只穿黑色。
"你適合,"他不由分說地將衣物塞入她懷中。
"換上。半刻鐘內我要見到你穿這套白衣出來,否則我會親自為你換上,"藍斯惡狠狠地要脅她,然後才走出房間,關上門。
房內傳出撕裂衣服的聲音,是鬼影的回應。
在"月天"別苑的議事堂中,聚集了三位極為出色的男女。
"我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三人當中唯一的女性沈香君忿忿不平如此說著,"香君,你別這樣,魁首他或許有他的目的。"司徒燁好言相勸著沈香君,她實在太沖動了。
沈香君,一位號稱大漠第一美人的女子。一個美人所該擁有的特質︰以花為貌,以鳥為聲,以柳為態。這些她皆有。這樣的美人本來應該是眾所皆愛的,偏偏她大美人誰都不要,獨獨挑上了藍斯•摩根——"月天"的幕後操縱者。
魁首的不近是眾所皆知的事,偏偏沈香君就是硬要魁首。本來魁首來者不拒,這倒也令沈香君無話可說,偏偏日前他帶回了一名女子安置在天居,天居耶!天居可是魁首所住的地方,有資格住在那里的也只有魁首和夫人,魁首把那名女子安排在那,教她香君怎麼不妒、怎麼不怨呢?
"她沒有資格住在那里。"一把匕首直直地插在桌上,看得在場的兩位男子膽戰心驚。
"香君,你可別胡鬧。"石平出聲警告,魁首雖未對那位女子的事多作解釋,但那並不代表他們這些屬下可以動她。
"她算得了什麼。"沈香君的臉頰因盛怒而顯得愈加滑膩,卻仍是楚楚動人。"那女人賤命一條,魁首才不會計較那麼多,我是他的左右手,他自是會偏向我這一方。"而且她夠美,只是這一句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沒有人知道那女人長得是圓是扁,因為魁首嚴禁任何人進入天居去看她。沈香君一想到魁首對那女人如此保護就憤恨得不得了,為什麼她能獨得魁首的關注?
"香君,別恃寵而驕。"司徒燁低聲警告,他當然知道沈香君要打什麼主意。
嫉妒的女人一向是不可理喻,沒人敢保證她們會做出什麼事。
"魁首不能要她!"沈香君激動的拍著桌子,對于兩位同伴的冷淡態度感到異常憤怒。"你們不幫我嗎?為什麼?"
石平淡淡地看她一眼。善妒的女人真可怕,她還希望他們幫著她去殺情敵嗎?
"少做夢了,要鬧你自己去鬧,別想我會幫你。"
"香君,你已經被妒恨沖昏了頭。"石平搖搖頭,這渾水他可不趟。
"我也不要。"司徒燁也先開口申明。"有一天你會後悔的。"唉,自古多情空遺恨,啊!真希望香君能明白這一點才好。
"姑娘,你的傷口已經完全好了。"收拾好醫藥箱,卡大夫含笑地對鬼影說著。
"知道了。"鬼影淡淡地撇過頭去,連聲"謝謝"都沒說。
這個女娃真是夠冷了。卡大夫不以為意的收拾好東西,自椅子上站起。
很少看見有人像她一樣冷漠了,在這數日的診療過程當中,他不難發現她的這個特質——不苟言笑。她不愛搭理人也不喜歡說話,除非是必要,否則她寧願和你大眼對小眼也不願開口說話。
唉——真可惜,這樣一個俏生生的大姑娘怎麼會有這種個性呢?
"完全好了嗎?"藍斯自門外走入,如此詢問著卡大夫。
"是的。"卡大夫恭敬地向藍斯行了個大禮。
"你來干麼?"鬼影冷眼瞪著藍斯,她討厭他!
卡大夫看了藍斯一眼,"我想我先下去好了。"
"嗯。"藍斯不以為意地揮揮手,反正他也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場。"不會痛了吧?"他轉身問著鬼影。
"我該走了。"鬼影避開他的問題。
"我沒有說你可以走。"他正色的看著她,"你看見了最不該看到的事,沒理由放你走。"他指的是他吸血的那檔事。
"你可以選擇殺人滅口。"這樣一來她也不用成天猜測他到底意欲何為。
"你很出色。"他天外飛來一筆的說到,"你很適合當我的'同伴'。"這是他不殺她的原因。
"同伴?"她嘲弄一笑,他知道她的本行是什麼嗎?"我不要。選蚌好一點的人吧!"他太沒眼光了。
"不要?你不怕我殺了你?"他沒料到她會拒絕,整個臉色迅速變青。
"是不怕。"在她鬼影的字典里沒有"害怕"兩個字。
要她干麼呢?她不過是個冷血無情的殺手罷了。挑了她,他會後悔的,一定後悔。
"我不接受拒絕,"他握了她一撮長發在鼻前細聞著,他決定的事絕對不容更改。
他在干麼?
表影訝異地回頭,想拉回發絲卻又拉不動,他的力氣太大了。
她從不讓人踫她的,哪怕是一撮頭發也一樣,她知道他喜歡逗到讓她失控,但是這回他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含笑看著她苦拉發絲的模樣,未曾有過波紋的心湖竟蕩起一波波的漣漪,一波接著一波,令人心神蕩漾……
"我是藍斯•摩根,你的同伴。"她听見他如此說著。
"沒有你要的資料,魁首。"
"沒有?"藍斯自太師椅上站起來,不可置信的奪過司徒燁手上的紙張,迅速瀏覽一遍。"就這些?"
半個月前由杏花村安姓漁夫自長江救起,姓名不詳,性情冷酷。
"名字呢?"他向來最引以為傲的"月天"情報網竟給他這短短一行字交差,她來自何方,生平經歷如何,這些他們居然都查不出來,該死的!
"我們已經盡力了。"司徒燁慚愧的低下頭,事實上他們真的已經盡力了。那個魁首要查的女孩實在是太神秘,簡直像是平空自天上掉下來般,讓他們找不到有關于她過去的任何事物,一樣也沒有!
"好吧!我知道了。"藍斯面無表情的斥退司徒燁,心中有了個底。
魁首安排了一個女孩住在天居的消息轟動了"月天"上下,大家紛紛猜測是怎樣的曠世美人能抓住魁首的心,讓他破例準她住在天居。
天居,未來魁首夫人的住所那!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討論佳人真面目的同時,鬼影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月天"。
她沒有必要再留在這里,因為傷口已經好了。她鬼影從不會留在同一個地方太久,對殺手而言那是一大禁忌。有固定的去處,仇家就會守株待兔的撲殺你,也為了如此,她從沒有一定的去處,她以四海為家。
也許她現在月兌離了二十世紀,離開了"鬼門",但無可否認的她曾經是個殺手,舊有的生活習慣她不想改也沒必要改。這數年來她依恃著這習慣生活,讓她還有命存在,可見它並沒有什麼不好,那她又何必改呢?
甭獨?會嗎?
那是不甘寂寞的人所發明的言辭,對于她而言,世上即使只有她一個人也無所謂,人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本就該獨立的生活,一個人活在世上,無親無故,才能無牽無掛。說她無情也好,冷漠也好,這就是她——無情無義只愛自己的鬼影。
腳底一個使勁,鬼影輕松的越過一座矮牆。
沒有人知道名揚四海的"鬼門"其實是一個融合中日武術來訓練殺手的團體,在"鬼門"的殺手個個身懷絕技,甚至還懂得所謂的"輕功"。
這一切听起來或許匪夷所思,但它就是真的,鬼影身為"鬼門"第一大殺手,身手自是不在話下。
正當鬼影轉身打算跳上屋檐時,一支飛刀穩當當的由她後方射來,打算射向她的後腦。
有武器!表影機警的將頭一低,閃過了這次的攻擊,她在半空中靈巧的翻了個身,完美的落地。
"你就是魁首藏在天居的女人吧!"沈香君自腰際抽出了一把長劍,指向鬼影。
她是誰?自己並不認識她啊!表影疑惑的看著沈香君,她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女人,不過,疑惑歸疑惑,鬼影還是擺好了姿勢,準備隨時應戰。
不管她認識那女人與否,誰如果想殺她,就等著被她殺吧!
"你要殺我嗎?"鬼影冷冷一笑,她眸中所散發的冷漠與殺氣令沈香君一震。
她和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沈香君本以為魁首所要的女人應該是個嬌滴滴的大美人,而她卻不是。這個女人好冷,她全身所散發的氣質讓人感到她的與眾不同,她就是魁首挑上的女人嗎?好特別的女人。
可惜魁首是她的。沈香君薄唇一抿,把劍揮向鬼影。"去死吧!"
"香君,別亂來——"司徒燁听到聲響自外院傳入,一進來就看到了這幅境況。
"燁,你別管。"沈香君回頭瞪了司徒燁一眼,立即舉刀要殺鬼影。
"你瘋了啊!司徒燁連忙沖上前去幫助石平,沈香君的武功一向不賴,他怕石平一個人應付不了發狂後的沈香君。
"你們——"沈香君看著兩個平時待她如小妹的好朋友,他們竟然阻止她!她一氣之下一手格開了司徒燁抓住她的手,右腳使力踢開了石平,有效的阻擋了他們兩人的攻勢,隨即又以致命的一劍砍向鬼影。
"香君,別——"司徒燁大叫,魁首知道後會發怒的!老天,他簡直不敢想象了。
"沈香君!"藍斯接獲下人通報匆匆趕至,正好看見沈香君舉劍砍人。
沈香君的武術之好是眾所皆知的,所以沒人會期待鬼影能夠活下來。
"想殺我嗎?"鬼影含笑看著沈香君,她眼中沒有任何一絲畏懼。
出乎人意料的,鬼影竟一個旋身踢飛了沈香君朝自己揮來的大刀,然後順勢抵住了沈香君的右手,硬是將手別在她身後。一切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教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你……"沈香君忍不住這個奇恥大辱,她利用還未被抓住的左手取出預藏在鞋里的小刀,一把揮向鬼影的後背。武術是她除了容貌外最自豪的地方,那女人怎麼可以這樣待她。
表影不閃也不躲,就任由沈香君在背上劃一刀,她如果閃躲,沈香君就可以逃月兌她的鉗制,她沒有那麼傻,自是不肯放開沈香君。在預期中的疼痛來到之後,鬼影手上一個使勁,硬是壓碎了沈香君的右手骨。
"啊——"沈香君大叫,手上的刀也掉了下來。
"哼。"鬼影不屑的別過頭,把因打斗而散落的長發甩至身後。"自討苦吃。"她這才放開手。
"我的老天啊!"司徒燁不可置信的看著鬼影,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居然有人能手腳如此利落的擺平沈香君,就連他都得和沈香君纏斗個老半天才有辦法制住她,而這女人居然在三招之內就擺平了沈香君,這教他怎麼能不吃驚呢?
"香君。"石平的反應比司徒燁好太多了,他大步跨向受傷哀號的沈香君,眼中則掩不住流露出對鬼影的欽賞。
"她沒事,只是碎了右手骨可能好不了。"鬼影冷眼看了沈香君一眼,對于她痛苦的神色似乎不以為意,也沒有一般的姑娘遇刺時的驚駭神色。
"你……"沈香君指著鬼影,卻說不出半句話。
"那是你自找的。"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哼,愚笨的女人。
表影將散落的長發束在身後,這個動作不經意的牽動了她的傷口。
痛。她的眉頭微微攢緊,硬是忍住不叫出聲。
藍斯則將她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過來。"他大步邁向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你受傷了?"
表影並沒有回答他,她只是暗暗抽回自己的手。
"回答我!你受傷了是不?"這個男人,一稍不如意就大吼。
"魁首……"沈香君柔柔的叫著藍斯,試圖挽回他的一絲注意。
"閉嘴!"藍斯回頭吼,在情緒極度激亢時,他的理智會自動消失,這時候最好少惹他,"在我還沒想出如何處置你之前,你最好安分的給我待在這。"
"魁首……"沈香君含淚看著藍斯,他怎麼能這樣對待她?
好機會。鬼影趁著藍斯被沈香君弄得分神的空檔,腳下一個使勁,打算跳越一旁的圍牆好離開這里。
"想去哪?"一只大手圈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縴腰,硬生生的將她抓下。
懊死的,"放開我!"她左手一個空劈打向他的天靈蓋。
藍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抓住她劈下來的左手,將她整個人收在懷中。"別鬧了。"她的背又開始流血了。"我帶你去上藥。"
"不——"鬼影掙扎著,今天只能怪她技不如人。才會被他抓個正著又無力逃月兌。
有一天她一定會一槍斃了這個男人的。鬼影一面掙扎,一面這麼想著。
藍斯身手利落的抓著鬼影往房間走去。在走過一條長長的回廊後,他推開了其中一間房間的房門,直挺挺的走了進去。
好香,濃郁的藥香傳入鬼影的鼻中,不禁令她一愣。這里是哪里,怎麼會有這麼濃郁的藥香味呢?
"把衣服月兌下來。"藍斯把鬼影放在躺椅上,轉身去尋找療傷所需的膏藥。
"那點小傷死不了的。"她淡淡的哼了一聲,比起她以前所受的那些傷,這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你就不能像一般女人一樣,柔弱一點嗎?"藍斯找好了藥來到鬼影面前,十分不滿的看著她,她竟未按照自己的吩咐月兌下衣服。
"我自己可以上藥。"她不屑的回過頭,秀眉微微攢緊,又不小心踫到傷口了。
"你的後腦勺有長眼嗎?"他不由分說的扯下她的外衣,該死的,她的衣服竟都染滿了鮮血,更別提她那慘不忍睹的傷口有多慘了。
"要上就上,隨便你了。"鬼影不在乎的拉下最後一件衣物,以光果的美背示人。
"會痛的話你就忍耐一點,一下子就過去了。"藍斯打開了一個瓖金的木盒,室內頓時充斥著一股檀香。這罐藥是他自拂林(東羅馬帝國)一帶帶的珍奇藥品,由數種珍奇藥提煉而成,涂上了它不僅傷口恢復迅速,甚至還可以不留下一點疤痕。
在藍斯整個上藥的過程中,鬼影連哼都沒哼一聲,好象她一點疼痛也沒有似的。不會痛嗎,當然會!只是長期生活在刀光劍影之下,她早就習慣了掛彩時上藥的疼痛,對她而言這點疼痛根本不算什麼。
"好了嗎?"她感覺到身後的人不再有動靜,連忙拉起衣物蓋好身子。
"晚上還得再一次。"他把瓖金的木盒放在桌上一臉陰沉的看著她。"你身上的那些疤痕是怎麼來的?"他看見她的雪背上有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疤痕,雖然顏色淡到難以察覺,但是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看得出來。
是誰那麼狠心在一個女孩子身上弄下這麼多傷痕,而她居然也是一臉不在乎的樣子,難道她真的冷到這種地步嗎?
"沒什麼大不了的。"鬼影慢條斯理的將衣服穿上,"你想殺人嗎,那些敢在我身上開洞的家伙老早就死了,你找不到人算帳的。"他們老早就被她殺了。
藍斯听出她話中的諷刺,他一直對她的過去感到好奇。
"你的工作是什麼?"她的身手實在不凡,不像是一般的大家閨秀。
"殺手。"
她毫不避諱的說出實話,一點也不怕對他坦誠一切。最好嚇得他不敢再收留她,省得他一天到晚都說她當他的同伴。
藍斯眼中沒有一絲訝異,他似乎早就料到了這一切。"名字呢,你叫什麼名字?"這才是他一直想知道的事,她的過去幾乎完全不可考。
"沒有名字。"鬼影搖搖頭,她知道這個答案鐵定會氣煞他。
"沒有名字?"藍斯單手抬起她的下巴,"為什麼?"他對這個問題十分不滿。
"殺手沒有名字。"她淡淡一笑,對于他氣煞的模樣感到可笑。"我們只留意如何能消滅獵物,其他的沒有人會去關心。"
"任何的名字都可以。"他的聲音在她耳邊回蕩著。"我知道一定有。"他在她身邊輕吹氣,弄得鬼影不自在的動了動。
"鬼影,他們都叫我鬼影。"她投降的說了出來。
"鬼影?"他笑了出來,對于她的坦誠感到滿意。
"影,從今之後你就叫影吧。你是我藍斯•摩根專屬的影,從今之後你不僅是我的同伴,更是我終身的伴侶。"他許出生平的第一個誓言,也是唯一一個。
從今之後她是他的女人,不管時間如何流,經歷了多少生死輪回,這都將是一個永不更改的誓言。
他……他瘋了嗎?
表影驚駭的看著藍斯,眼中終于有了冷漠以外的東西,是震驚,是不可置信,不可能有人會立下如此的誓言,尤其是對她啊!
"你定是瘋了。我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殺手,我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世界,你不應該對我下這種誓言的,"鬼影慌了,她甚至不訝異連她來自未來的秘密都吐露而出,只要能讓他收回那些,她什麼都可以說。
表影感到生平第一次的心慌,因為她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只要他說得出他就必定做得到,而她也必定逃不出他的掌心,她知道的。
藍斯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我不在乎你來自何方,即使你是來自一千多年後的世界也好,我不在乎,你注定是我藍斯•摩根的人,今生今世,永生永世,直至天地幻滅為止。"
"可是我是嗜血成性的殺手啊!"鬼影叫了出來,為什麼會是她呢?
藍斯不在意的聳聳肩,"無妨,嗜血成性的邪惡吸血鬼加上嗜血成性的冷面殺手,很相配的。"她的借口太多了。
以手指托起她那細致的臉龐,藍斯毫不遲疑的吻上她的唇,似憐惜又似挑逗,完全攪亂了鬼影的思緒,攪亂了那面平靜不起波紋的心湖。
"成親的那天,我會讓你正式成為吸血族的人,你將擁有永生不滅的生命,不老不死……"藍斯低沉的聲音在鬼影耳邊不斷回繞,久久盤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