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家有碧璽 第五章

飯廳里,卡塞爾板著一張臉,喝著他的咖啡,碧璽則心情大好的坐在一旁大啖稀飯配醬菜,一個亢奮一個沉悶,整個飯廳就這樣籠罩在一股不協調的氣氛當中。

「叩!叩!」玻璃的敲打聲傳入了碧璽耳中,她一回過頭,便見綠戴著她的招牌小紅帽,打開落地窗從庭院爬入屋內。

「早安。」綠咧開嘴給她一個極為燦爛的微笑。

綠就這樣不請自來的跑進屋內,她毫不意外的看到一只灰狼亦步亦趨的在她的身後跟著進屋。

「綠?!」碧璽訝異的瞪大眼,沒想到這個小女孩居然會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到人家屋內,特別是在屋主也在的時候,「你這樣跑進人家家里不太好喔……」她小心翼翼的用眼神示意她一旁還有卡塞爾在。

如果是平常只有她在屋里那還無所謂,可是現在還有卡塞爾在哩!尤其他昨晚沒睡好,現在心情正不好,她擔心她這樣不請而入會被他直接掃地出門。

「哥,早啊!」綠完全沒有接收到碧璽善意的警示眼神,只見她笑咪咪的沖到餐桌前,給了卡塞爾一個可愛又無辜的表情。

「今天廚師伯伯休假,所以我就和D伯爵來這里吃飯了。」

扮?!不會吧!小紅帽和卡塞爾居然是兄妹。

碧璽以著驚訝的眼神來回看著兩人,只見他依然自顧自的啃面包、喝著咖啡,而綠則是朝她無辜的眨了眨漂亮的綠眼,無言的肯定了她心中的疑問,至于綠身後的D伯爵,則是不屑的撇過狼頭,似乎覺得她這種目瞪口呆的表情實在是蠢斃了。「碧璽,你再準備一份早點給她吧。」卡塞爾這才終于開了口,他的話也間接給了碧璽答案。

「碧璽姐姐,你吃的是什麼?」綠站在餐桌旁,一臉疑問的指著碧璽面前的皮蛋瘦肉粥和醬菜。

天啊?真的是兄妹?克拉克先生加小紅帽,是怎麼樣的家庭可以養出這種小孩?「是皮蛋瘦肉粥和醬菜。」驚訝歸驚訝,她還是不忘要回答綠的問題,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這麼可愛的小女孩居然有一個這樣一板一眼的哥哥。

「是碧璽姐姐的早餐嗎?」「對啊。你要吃嗎?」

「嗯,看起來好像好好吃的樣子,可是……這個應該是姐姐的早餐吧?」綠努力的吞了一口口水,十分遲疑的道。

「沒關系,你可以先吃,我再另外煮一份就可以了。」看到小女孩一臉垂涎的樣子,她怎麼舍得對她說不呢,反正又不用她煮,用點法力交給鍋子和火爐解決就可以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碧璽很豪爽的把早餐端到綠的面前。「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謝謝碧璽姐姐。」綠很有禮貌的點點頭,乖乖的拿著湯匙在餐桌前坐下。「對了,碧璽姐姐D伯爵的早餐要蔬菜沙拉加火腿,還要一杯黑咖啡。」自己的早餐有了著落,她可沒因此就把D伯爵給忘了。

什麼?!她也要準備那只狼的食物?!

碧璽低下頭,看了綠腳邊不可一世的狼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連這只狼也要伺候。

「哼……」一聲幾不可聞的輕呼聲出現在空氣中,碧璽發誓,那個聲音絕對是那只一臉高傲的死狼發出的。

哼哼,好,敢在她面前這樣耀武揚威,她保證她一定會報復回來的!

只要這只死狼也會做夢的話……

「好……」碧璽咬著牙,勉強應和綠所提出的要求。

她轉身走向櫥櫃打開,打算拿咖啡豆,卻看到一只黑褐色生物盤旋在咖啡罐上頭抖動著觸須。

碧璽先是一僵,照理來說這里應該不會出現這種生物才對啊,她之前用法力打掃時,早就把這些東西全部都給轟出屋去了,怎麼……她皺了皺眉頭,「你說什麼?你在這里待得比我久,我沒資格趕你出去?」她不可置信的睜大眼,不敢相信這只蟑螂居然會對她放狠話。

說來真是奇怪的天賦,她的法力不強,所以听不懂太多生物的話,可是因為長期待過許多家庭,蟑螂語反而成了她少數會的生物語言之一,也因此她大概可以听得懂這只蟑螂在說什麼。

「碧璽姐姐,你在跟誰說話?」綠關心的跳下椅子,湊到她的身邊循著她目光看去。

不看好還,這一看……「啊——」

綠的尖叫聲立即充滿了整間房子,甚至傳得很遠很遠。

「啊——」碧璽被綠給嚇到,也跟著尖叫出聲。

兩個女人尖叫所產生的分貝足以嚇死人,咖啡罐上的蟑螂感覺空氣中似乎充滿了不安的氣息,于是它開始晃動觸須,黑得發亮的薄翅也跟著開始蓄勢待發——起飛!

看到黑褐色物體朝她們飛撲而來,兩個女生直覺迅速往後退的四處逃竄,一邊不忘繼續制造嚇人的尖叫。

「你們搞什麼?!」一听到一大一小的女人發出尖叫,卡塞爾迅速的站起身,過去一探究竟。

隨即一道粉女敕身影先閃到他的身後,依附在他背後,死抱著他的腰不放,接著另一道紅色的小身影也迅速的過來,一把攀住他的大腿,不過一會兒工夫,他的身上便多了一大一小兩只無尾熊。「嗚嗚,有蟑螂啦!」「不過就是一只蟑螂,有必要叫成這樣嗎?」「可……可是它會飛啊。」綠努力的用雙手緊抓著他的大腿不放,怎麼就是不肯放手。

「對啊!而且它這是抓狂似的搏命攻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真的是殺氣騰騰的。」碧璽躲在他的身後,一邊發抖一邊說著,人家她只是個听得懂蟑螂話的碧璽精,很無辜的,它想搏命她還不想哩!「你說的未免也太夸張了吧?」什麼你死我亡搏命攻擊,不過就是只蟑螂在天空飛罷了。

「這是事實!」碧璽氣壞了。

哪有夸張,那是他听不憧蟑螂話才會這樣說,他根本不知道那只蟑螂現在正一邊飛一邊大喊,「我跟你們拼了!」

「你當管家還會怕蟑螂?」看到她這副花容失色的樣子,他忍不住問。

「當然會怕!遇到比較好商量的地上部隊時好好協調就行了,可是一旦踫到了這種空軍部隊,我就不行了。」好恐怖喔!那家伙又撲來了。

卡塞爾迎刃有余的閃過蟑螂不要命的攻擊。

「你……」由于碧璽是整個人巴在卡塞爾背後,使得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少女柔軟的軀體不留縫隙的緊貼著他,柔軟美好的不可思議。

平常看她都穿那些寬松的中國服飾,看不出來她身材其實挺好的,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彩。

「啊……D伯爵、哥,它又來了!你快點打死它啦!」綠受不了接踵而來的空中襲擊,忍不住的大叫連連。

听到綠的叫喚,卡塞爾眉頭微皺,隨手自桌上拿起還沒有翻過的早報。

那只蟑螂又再次朝他們飛了過來,只見他不閃不躲,只是把報紙卷成筒狀用力的朝那個飛撲而來的黑褐色物體打去。

「啪!」的一聲。「好了,這不就解決了嗎?」卡塞爾輕哼一聲,隨即月兌下腳上的拖鞋,扒開身上的兩只無尾熊,慢慢的朝牆角的方向走去。

罷才那一記只會打昏蟑螂,真的要斬草除根還是得要靠拖鞋才可以。

看蟑螂被打飛出去,碧璽先是余悸猶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隨即又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將持拖鞋的手舉高。

「你要干嘛?!」她三步並兩步的奔上前,隨即整個人撲倒在地,努力的擋在卡塞爾與蟑螂中間。「鞋下留蟑。」她伸出小手把蟑螂拾起放在掌心,兩手合蓋像是要保護它。

「你在說什麼?」鞋下留蟑,她是在說哪里話啊?還有,她現在這個動作是代表什麼意思?剛剛怕蟑螂怕得要死,現在居然又這樣。

「就是拖鞋下留蟑螂的簡稱。」她一臉認真的盯著他,一副回頭是岸的勸著他,「反正你不可以打它啦!啊……你這個恩將仇報的家伙,居然敢咬我。」

碧璽突然皺著眉頭,哇哇大叫的松開手,那只蟑螂隨即趁隙展翅高飛重新奪回它的領空權。

看到蟑螂又飛起,另一邊的綠馬上尖叫出聲,卡塞爾見狀又重新拿起拖鞋,打算再次消滅蟑螂。

「等等,你不可以這麼殘忍!你這樣做等于是殺生,很殘忍的,而且他家里還有一窩子的老婆小孩在等著它回去——」碧璽以兩只手牽制住他的手。

「你怎麼知道它有老婆小孩?」听到她的話,他覺得很好笑。「當然是它說的。」她一臉義憤填膺的說。

就在他們兩人還在那邊一來一往對話的同時,「空中戰機」已經轉移目標到看起來最小、最好欺負的目標——綠的身上,開始對她展開攻擊。

「嗚嗚,快來救我啦!」客廳中央,無處可躲的綠一邊逃竄一邊在心中埋怨大哥重色輕妹,居然忘了這邊還有一個需要救援的可憐小孩。

卡塞爾听到綠的叫喚,總算想起她,趕緊推開緊抓著他下方的碧璽,打算要去救她,可是由于他的力道沒有拿捏妥當,就在他猛力推開她的同時,她整個人向後倒,腳踝以極不自然的姿勢承受整個身體的重量。

「哇!」痛!碧璽感覺一陣劇痛自腳踝處傳開,她痛得當場流下眼淚。「你沒有怎麼樣吧?」听到她慘叫,他連忙回過頭關心她的情況。

笨哥哥!你還不來救我喔?!綠在客廳一邊叫一邊看著哥哥,心里開始明白要等他來救她,可能要等很久很久以後了,于是她眼光哀怨的飄向餐桌那邊,一直始終袖手旁觀的身影。

「嗚嗚,D伯爵你趕快來救我啦!昨天那件事我道歉,人家我保證以後會乖乖听你的話不惹你生氣了嘛,嗚嗚,趕快來救我啦!」綠可憐的眨眨美麗的綠眸,她已經嚇到快飄淚了。

她的話聲一落,原本趴在地上的灰狼就像是听懂她的話似的,猛地站起身,跳躍力十足的往那個飛行中的黑褐色物體所在處跳去,狼爪在同時伸出,一把打下那個正要再次攻擊綠的蟑螂,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簡直完美到不可思議。

「哇嗚!我就知道還是你最可靠了。」看到蟑螂終于死在D伯爵爪下,綠高興的沖上前一把抱住D伯爵的狼頭,用柔女敕的少女粉頰對著狼頭拼命磨蹭。「呵呵。還是你最好,走,我帶你去浴室把爪子洗干淨,不然等一下吃飯很不衛生的。」

在飯廳的卡塞爾和碧璽根本沒注意到剛剛D伯爵帥氣殺蟑螂的那一幕,只一心一意的關心她的傷勢。

「嗚嗚,好痛喔……我又沒得罪你,你干嘛沒事推我?」可愛的秀眉整個緊皺,她紅著眼楮、眼眶含淚好委屈的質問著他。

卡塞爾沒有回話,不過他鐵青的臉色並沒有比他好看到哪里去,只見他沉著張臉伸手月兌去她受傷那只腳上的鞋襪,腫得像個饅頭似的腳踝立即出現在他眼前。

「走,我帶你去醫院。」話聲方落,他動作迅速的一把抱起她,當機立斷的往車庫的方向奔去。

去醫院?!

听到他的話,碧璽忍不住睜大了眼,不……不用去醫院了吧?她只是腳踝扭傷了而已,這點傷她施點法就可以了,她不要去醫院啦!

☆☆☆

等他們兩人回到家時,時間已經接近傍晚了。

無力的趴在卡塞爾的肩上,任他抱著自己進屋,看到屋里熟悉的景物,碧璽覺得自己的感覺像是小死了一回,真是恍如隔世。

那家伙一定是瘋了!想她活了這麼久,生平第一次踫到一個這麼堅持自己原則的男人,別人的話他完全不放在耳里,只做他自己認為對的事,不管她怎麼對他苦苦哀求他還是堅持要抓她去看醫生。

本來這點小傷她施點法術就會好的,可她又怕傷突然好了,會引起他的懷疑,不得以,只好繼續當個傷者。

今天克拉克先生奇跡似的完全丟掉他的行程表,打電話向公司請假,直接抓著她就沖到醫院看醫生,結果那醫生一臉「只是小傷」的模樣,開了點消炎藥叮囑她記得要冰敷,過兩天就會好了。

西醫這種隨便處理一下的態度,引起了卡塞爾很大的不滿,只見他板著張瞼,幫她付完醫藥費後,居然連藥也沒拿的就抱著她走出醫院,接著開了兩個小時的車,載著她到了小中國城去看中醫。

而那才是真正痛苦的開始!

留著山羊胡的老庸醫,居然抓著她的腳整整幫她推拿了一個小時,如果不是卡塞爾死抓著她,她一定當場踹那個討人厭的死庸醫,尤其那個老家伙折磨完她後,居然還交代他明天還要再帶她來,這擺明是想要痛死她嘛!

「怎麼了嗎?」看到懷里的碧璽一臉怒氣未消的模樣,活像是誰惹了她似的,卡塞爾覺得好笑的拍了拍她綁得十分漂亮的包包頭,天曉得他早就想模模看。

「沒什麼啦!卡塞爾,我覺得我的腳好多了,明天不需要看醫生了。」她回過神嘟著小嘴,輕輕扯著他的衣袖,討好的說。

「不行。」听到她的話,他迅速板起了臉,一副沒得商量的道。有些事是不能妥協的,再說看醫生又不是她付錢,而且那個醫生在中國城的風評也不錯,她有必要反感成這樣嗎?

「我是為你好啊!我只是一個小小、小小,微不足道的小避家而已,你不需要管我這麼多,再說,你不是早把這個禮拜的行程都排好了嗎?你的行程表里應該沒有排進我的事吧?」她小人的祭出殺手銅,佯裝貼心的問。

行程表?經她這麼一提,他這才想起關于自己行程的事,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一看到她紅著眼眶他就整個人都亂了,一心一意只是想要趕快讓她恢復之前那種生氣勃勃的樣子,倒是完全沒想過行程被擔誤的事。

「那個不要緊。」當卡塞爾月兌口說出這句話時,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什麼不要緊,那不是你一向最重視的事嗎?沒有照行程表走,你就不像是之前我認識的克拉克先生了。」碧璽一個不注意,把自己心里所想的話全說了出口,她完全只想著要他不要再帶她去看那個鬼推拿師,壓根沒發現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克拉克先生?」听到這個陌生的名字,他的眉頭整個擰了起來。「啊!這個……那個……」嗚嗚,她居然說漏嘴了啦。

「說。」言簡意賅,察覺她話里有鬼的他突然將她整個人往上抱高了許多,由于他正好抱她上了二樓,樓梯就在旁邊,他這個動作的威脅意味十分濃厚。

似乎意味著︰如果有人敢不說,他一點也不介意就這樣把她往下丟去。

「嗚嗚,我說、我說就是了。」就算高度只有二樓,但他家的樓梯是用大理石鋪的,在他面前她又不敢用法術,那樣被丟下去可是會痛死人的。

她用兩只小手用力的緊摟著他的脖子不放,就怕他真的把她給丟下去,「就是Mr.Clock而已嘛。」她用極委屈的語氣小心翼翼的公布正確答案。

時鐘先生?虧她想得出來,卡塞爾略略挑了挑眉,並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知道很多人對他完全照行事歷生活的方式感到不可思議,但也真夠佩服這小妮子有這麼豐富的想像力取出這種名字來。

抱著她走到她的房間門口,他像超人般的只用一只手抱著她,另一只手則騰出來開門。

門一打開,他的眉頭便忍不住的整個皺起。

她叫他克拉克先生沒讓他皺眉,但是她的房間,卻足以讓他整個眉頭打上三個死結。這像是一個專業管家的房間嗎?

他明明記得當初給她的是一間歐式的小套房才是,曾幾何時,小套房只剩下歐式的「殼」了。

漂亮的原木梳妝台換成了古色古香的中國梳妝台,上面散落著各式銀飾珠釵,原木衣櫃變成了中國式的檜木衣櫃,而且衣櫃門還大開,里面堆滿了各式衣服,一直延伸到地上、床上滿滿都是,如果說他之前的房子很亂,那麼碧小的房間和他比起來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床單枕頭也被換成了,中國古式的竹枕,及有著精巧繡花的綢緞被單……

「你什麼時候搬來那麼多東西的?」看到一房間中國式的寢具,卡塞爾忍不住開口問。

「我一搬進來就帶著啦。」碧小無辜的眨眨眼,心直口快的說了出來。「一搬進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啊啊,她今天怎麼這麼不小心,老是說漏嘴,她連忙伸出小手掩住自己嘴巴,連忙招搖頭否認。「啊!那個、這個……」怎麼辦?想不出話來圓謊了。「反正那不關你的事啦,管這麼多干嘛?」被他放在床上,她連忙滾呀滾的滾到床的另一端,試圖離他遠一點,「你應該不會這麼雞婆的管到管家的房間應該怎麼樣吧?」

她發起攻擊式的問話。「是不用,可是……」

「不用就好了,這里可是淑女的房間,你在這里待太久是不禮貌的喔。」碧璽一臉正經的對著卡塞爾下逐客令。

听到她這麼說,他並沒有再說些什麼,只見他意味深長的再次凝視著她看了一會兒,直到她被看得渾身不自在了,他才帶著抹笑,留下一句,「我晚點再來看你。」便轉身離去。

終于……走了嗎?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板後,她終于松了口氣,整個人無力的癱在床上。

呼,累死人了,和這個一板一眼的德國人過招實在是有夠累人的,不過她今天總覺得怪怪的,好像有什麼事變得不太對勁了,卻又無法準確的說出個所以然來。

希望一切只是她多疑,最好什麼事也別發生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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