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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欲惡男 第八章

「別哭了。」

徐姿瑩一接到務晴泣不成聲的電話,立即二話不說地趕到務晴的小套房里,沒想到事情是出乎她意料的嚴重。

她真的沒想到桓愷居然會這麼狠,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孤僻內向的桓愷也會變成家喻戶曉的明星,即使已經退居幕後成為劇作家,他仍舊是眾人羨慕的大明星;無論在何時、在何地,總是恣意綻放耀眼的光芒,直到現在已經擁有了掌控媒體的能耐。

但惟一不變的是,他仍是天際里的孤星,不允任何人踏進他的世界里。不過,即使他的個性不好,應該也不至于這麼差勁才是,可惜事實擺在眼前,她不想相信都不行。

「我不敢再去上班了……」務晴不斷地抽噎著,一雙大眼早已又紅又腫。

她不知道到底是過了幾天,她只要一想起桓愷冷酷的臉,想起同事無情的訕笑,她只覺得自己羞得不敢見人,輿論的壓力真是太可怕,這是她始料未及的。

「放心,只要等這些蜚短流長過去了,就沒事的,你干嘛這麼死心眼?」徐姿瑩說好說歹地勸她。

其實她在好幾天前便知道那一件緋聞了,但是務晴一直沒有打電話給她,所以她以為她沒事,哪知道事情可大哩!扁是看她這樣哭,她都心疼了,早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糟,她一定會在一開始便阻止她,絕對不會為了一己之私,縱容她去玩火。

不過,現在說這些愧疚的話都太遲了,而且沒有半點效果。

「不可能的。你沒有看到他們是用什麼眼光看我,好像我真的是個很無恥的女人,不要臉地硬巴上桓愷,即使被他拒絕後,仍是不死心地纏著他,說我像是只找上等內的野狗……」務晴泣不成聲地說著,抽噎的模樣像個單純的孩子。

她一直以為這殘酷的現實只是一場惡夢,但是當她在白天里清醒的時候,她更明白夢不可能如此殘酷。

「啐!新聞界不都是這個樣子,過去就算了,只要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不就好了?你還是回去上班吧,我相信紀姐不會跟你計較這幾天翹班的事。」徐姿瑩嘆一口氣,努力地轉移話題。

「事情不會過去的,連我爸媽都打電話來罵我,說我不要臉,要我別再回鄉下,免得丟他們的臉……」一想到這里,她的淚掉得更凶了。

她當初是怎樣跟爸媽說的,她當初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凌雲壯志來到這個繁華的都市,但是桓愷卻輕易地毀掉她好不容易計劃好的人生,將她未來的藍圖徹底地撕毀。

即使她爸媽沒有打電話來,她也無臉回家。

「這……」

徐姿瑩詞窮地望著她哭倒在床畔,心底像是被大石頭壓住般地沉重,仿佛在告訴她,這一切全都是她的錯,即使她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但事情也是因她而起,要她如何能夠不理睬她?

「不要哭了,你這樣哭下去也不是辦法。」她蹙緊眉頭,又抽起一張面紙拭去務晴臉上的淚水。

「可是……」被擦干的淚水,卻又馬上沾濕臉龐。

她不敢告訴學姐其實她心底最痛的傷是因為桓愷,因為他的冷酷表情。他那無情的話語,在在刺傷了她的心。

「你不要告訴我你還喜歡桓愷。」徐姿瑩眯起眼湊近她,望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揣測她的心思。

不是她自夸,她真的是挺了解務晴的,盡避認識她只有短短一年的時間她便出國深造,但是,她們可都是一直保持著聯絡,感情自是不在話下,所以想猜測出她的想法,倒也不是件難事。

「我……」務晴垂下紅腫的眼眸,哀戚而悲愴地低喃︰「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懂,真的不懂。」

直到現在,她只歸納出一個原因︰或許是因為她把那件事報導出來,但他若是真的那麼在意的話,又何必特地告訴她她所報導的內幕全都是真實的?

既然他不願意讓太多人知道這件事,他又何必要親口告訴她事實?除非這件事還有很多人所不知道的內幕消息,而且可能牽連到一些他只願放在心底的事。

到底會是什麼事?她很想去挖掘,卻又怕自己太過深入,會再一次地傷害了他,畢竟每個人的心里都會藏著一些不欲人知的秘密。

或許她真的不該再探索他了,她必須從這個惡夢中完全蘇醒。

「別再想他了,你現在必須以他為挑戰,將他加諸在你身上的痛苦全數還給他,向他證明你確實是個記者人才,用不著為了他的三言兩語就動搖,你必須找回你投入這一行的原動沖力,想想你到底是為了什麼而從事這一份工作!既然別人誤會你,你更應該為自己而努力的,不是嗎?」徐姿瑩唱作俱加地安慰她。

「我?」務晴愣愣地想著。

她不就是為了正義、為了公平嗎?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公平,而她想做的便是揭發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但她可以挖掘他的秘密,而澄清自己的清白嗎?

或許她可以為了探索他而去尋找資料,但不一定要把她所得知的事情公布于世的,不是嗎?

或許她可以因此找到他哀傷的原因,她便可以明白他的傷痛在哪里。

或許他是一個演技十分精湛的演員,但她仍然深信,那雙孤寂的眼眸里的哀惻絕不可能是演技。

???

「大家早!」

一到報社,務晴隨即十分有勁地對報社內的同事打招呼,可惜的是,沒有人理睬她,或許是大伙兒都太忙了,也可能是因為她的緋聞尚未完全平息。

不過,務晴倒也不以為意,干笑了兩聲掩飾尷尬,隨即走入編輯室。

「紀姐。」她有點不意思地喊著看起來十分忙碌的紀姐一聲。

紀姐睨了她一眼,簡單地結束電話,有點不悅地吼著︰「你搞什麼?居然給我一翹班便是一個星期,你要我臨時到哪里去調個記者?你不知道我最近都快忙翻了嗎?如果你不是徐姿瑩的學妹,如果你不是徐姿瑩強力推薦的人,我早就把你給開除,哪里還等你再過來喊我一聲紀姐?」

紀姐 哩啪啦地訓斥務晴一頓,不等她有所反應,她隨即將辦公桌上的一份計劃表丟給她,「你今天就給我去訪問艾齡。」

「艾齡?」她不就是最近跟桓愷交往甚密的月兌星?

「怎麼,你不願意?」紀姐挑眉,「我可不管你跟他有沒有恩怨,反正你是一定要把公、私事給我分開,別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上。」

「我知道了。」听著紀姐明顯的暗示,務晴只能勉強地答著,背起相機便往門外走去,心頭直泛著苦澀。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能夠別和艾齡照面,因為一見到她,便會想到聯想到桓愷是如何地疼愛她……

那滋味讓她痛得想要轉身逃走。

???

「艾齡小姐,可以請問你這一次拍這本寫真集的最大用意是什麼嗎?」務晴巧笑倩兮地問著。

罷才從報社到攝影棚的這一段路上,她不斷地想著該如何發問才是最好的方式,不過這些想法好像都是多余的,因為不管她怎麼問她,她一律不予以回應。

「艾齡小姐?」在攝影棚外的走廊,務晴只能任由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冷漠地注視著她,尷尬地反復問著同一個問題。

「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艾齡眯著一張勾魂攝魄的醉人明眸睨著她,紅艷的唇噘起。

「啊?」

「我不想接受你的采訪。」艾齡鄙夷地說著。

「為什麼?」即使尷尬,務晴仍舊是硬著頭皮問。

「這還需要問嗎?我真是沒見過像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艾齡放聲吼著,引來工作人員的注目。「你也不想想看自己做了什麼事,竟然還有臉來采訪我?怎麼,進不了演藝圈,干脆又干起本行了?」

「事情不是這樣的!」听著身後的人在竊竊私語,看著眼前的人指指點點,務晴慌得眼眶蓄滿淚水,卻又不敢讓他們看見她的淚。

「那又是怎樣?」艾齡有起哄的意味,問著圍在她們身旁的人。「你們認為事情的真相是什麼?」

沒有人回答艾齡的話,但是務晴卻從每一個人的目光里看到他們的想法,他們的想法是一致的,認為是她不要臉地接近桓愷,無恥地獻身換取進入演藝圈的機會。

難道他們只會看表面,卻從來沒想過要追查事實的真相嗎?

「我看你還是回老家,要不然便是找個人嫁了,別再干記者,沒有人會願意接受你的訪問的。」艾齡輕蔑地說著。

務晴可以听到身後陣陣的訕笑與戲謔的談論,她想離開,但是雙腿卻無法移動,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隱忍著淚水,接受眾人放肆的評論。

「怎麼了?這麼熱鬧?」

務晴咬牙忍住的淚水在听見那道熟悉的低柔嗓音時,再也隱忍不住,串串地淌下。

是他!用不著轉身看,她也知道是他。

「愷。」艾齡像一只輕盈的蝴蝶飛入桓愷的懷里,討賞地說︰「我在幫你報仇呀,讓所有的人都不接受她的采訪。」

桓愷抬眼瞅住那道縴細的身影,驀地發現她似乎瘦了。單薄的身子像是片幾欲抖落枝頭的枯葉,在他的面前搖搖欲墜,該死的令他感到心痛!她到底是在做什麼,難道她不會照顧自己嗎?

靶受到他熾熱的注視,務晴隨即拔腿便跑,推開重重人群,直往一旁的電梯跑去,只想趕緊離開這個令她難堪的地方。

正當她走入電梯時,一道偉岸的身影在電梯門即將關上之際闖了進來,按下停止鈕。

「你瘦了。」過了半晌,瞧她沒說話的意願,桓愷只好先開口道。

懊死,他以為只要不見到她,他的心便不會莫名的疼痛。但是事與願違,見不到她,反而讓他更加痛苦;盡避他不懂是為了什麼,但是他真的很想再見她一面。

務晴轉過身,快速地抹干臉上的淚,咬緊牙關不願再給他多余的回應。不管他追上來的用意是什麼,她決意不再陷入他的陷阱里,她不敢奢望他會愛她,她只是想要查到桓愷傷痛的事實。

「是不是他們剛才……」桓愷走到她的背後,輕輕地搭上她的肩。

「你不要踫我!」務晴猛地轉身,撥開他的手。「這不是你的用意嗎?這不是你的報復嗎?你現在又干嘛要貓哭耗子假慈悲?還是你又打算想什麼詭計來陷害我?我可以告訴你,我不過是個鄉下女孩,我什麼都不懂,你用不著費盡心機地傷害我、報復我,我並不是有意要踫觸你的傷口的!」她狂吼著,淚水終究還是不爭氣地滑落。

「我……」不自覺的,當他回過神的時候,他的大手已然下意識地抹去她濕熱的淚水。「如果你真的覺得痛苦,我可以幫你澄清所有的負面報導。」

「不用了,我不需要你幫我!」務晴緊抿著唇怒眼瞪視他。

他現在是什麼意思?是想要她感謝他嗎?感謝他為她炒紅了知名度,讓每一個人都認識她?這算什麼?

「我不準你用那種眼神看我!」桓愷蹙緊眉頭,狂猛的吻像是暴風雨似地落在她的唇上,狂野而霸氣地吻著她的唇,繼而放肆地竄入她的口中,挑誘著她的反應。

「你住手,我不是可以任你發泄的女人!」務晴閃避,聲音模糊地抗議著。

「如果你願意向我認錯的話,我便可以原諒你,你說啊!」他低喘著。

「我根本沒有錯,你也說過我沒有錯的,不是嗎?你對那一件事很在意,而且那一件事對你有著某些程度上的傷害?」

務晴這麼一說,讓桓愷驀地停止掠奪的行為,他表情冷驚暴戾地瞪視著她,「我說過了,我不希望任何人再提起那一件事,你也一樣!」

「那件事情傷害你了嗎?」她低喘著氣,粉臉上是惑人的嫣紅。

她想查出事情的真相,證明她的想法沒有錯,也證明他眼里那抹不易察覺的憂傷絕非演技。

「住口!」他猛地推開她,像是逃避夢魘似地退到電梯門邊。

「我不會認輸的,我一定會查出事情的真相,讓媒體證明我的清白,證明我不是為了進入演藝圈才接近你。」她要查清楚事實的真相,把它公布,到時候大家便不會再用那種眼光看她,更不會再她的背後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她一定要盡快查清楚真相,還自己清白。

「我不準你再去查那一件事情,否則……」他絕不能讓她知道競芳的死因,不能讓她知道那一段塵封的過去。

「否則如何?」

都已經糟到谷底了,他以為她還會在乎嗎?

「你!」他難以置信地瞪視著她。

「媒體當然也會有錯誤的時候,但是既然錯了,便應該糾正澄清,不是嗎?」務晴武裝起自己,努力地扯出一抹笑,迅速地按下電梯開關,在武裝的假象剝落之前,快速地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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