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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王子的一夜情 第三章

直到她的車子完全離開了他的視線範圍,郝韞然堅持著挺立的雙腿終于不支跪倒;他全身顫抖,張大嘴巴,像只被釣上岸的魚,困難、急迫地呼吸著。

丙然,昨天的艷遇是太刺激了些,不是他養尊處優的心髒所能負荷。

但還是衷心地感謝她,沒有咄咄逼問他昨夜的荒唐輕薄;天知道當他發現自己渾身赤果躺在她床上時,心底的羞恥與慚愧差點活生生凌遲了他的靈魂。

多虧她善體人意,適時提出了一堆幽默有趣的問題,轉移了他的注意力,他得以在慌亂中尋回理智,並且懷著贖罪的心情.為她準備一頓美味的早餐。

他會對她負責的!郝韞然暗下決定。她是個如此體貼、可人又美麗的女人,值得最好的對待。

所以在離別前他要了她的名片,他要重新、慎重地追求她,絕不讓一夜輕易地剪斷了他們之間的緣份。

「這不是郝教授嗎?你跪在這里做什麼?」同屬文學院的楊教授好奇地看著他。「又被女同學追得無處可逃啦?」

自從郝韞然榮獲T大今年的「白馬王子」寶座後,他的愛慕者隨即呈幾何級數直線增加,而他被各式各樣的女孩追得落荒而逃的有趣景象,更已成為教授群們茶余飯後閑聊的最佳八卦題材。

「楊教授!」他紅著臉求饒,不明白如此丟臉的事為何大家這麼愛說?

「你的臉皮就是這麼薄,才會被那些女同學要得團團轉。」T大學生本就以善于表達自己而出名,又遇上位純情才子,隨便逗就面紅耳赤,人家不耍他、耍誰呢?

「她們是學生,我不會對學生動心的。」說他古板也好,總之他非堅守自己的立場不可。

「是是是,我們都了解郝教授的個性,當然也信任你的人格。」同樣是教授,也不好逼人太甚,反正要看戲,自有膽大的學生們來演給大家看。「對了,這學期的成績你都打出來了嗎?」楊教授笑眯眯地轉移話題。

「嗯!」郝韞然點頭,順手伸向外套口袋。「全存在磁片里——」話說到一半,他突然臉色大變。

「怎麼了?」

「磁片不見了。」郝韞然慌張地把外套口袋全翻出來。「我明明昨天放進去了,怎麼會……」

「再找找,或許放在別的口袋里了。」郝韞然翻遍褲子、襯衫、西裝……身上所有衣物的口袋,原本應該在的磁碟片卻依然不見蹤影。

「不在,真的不在.我……」他急得滿頭大汗,但心越慌,腦子就越糊涂,更加想不起來磁片落在哪兒了。

「你再仔細想想,昨天是不是真的放進去了?或者你曾經月兌掉外套?會不會掉在家里了?」學期成績非比尋常,楊教授也熱心地幫忙出主意。

「我想想,我昨天回家時被人圍住了,逃到樹上,後來又掉出圍牆外……難道是在那時將磁碟片弄丟了,我去找找!」他急著去把昨日的逃亡路線重新搜尋一遍,再沒有,可能就是掉在心繪的車上或家里了。

楊教授滿臉同情地望著他慌張的背影離去。‘「被人圍住,又逃到樹上,還掉出圍牆……原來大受歡迎也滿可憐的。」他苦笑,不曉得要不要給郝韞然的倒楣史更添一筆——那位決斗奪冠的大姊頭已經放出懸賞︰誰能捉到郝韞然送到她面前,獎金五萬。

他是沒有這麼沒天良,去賺這種黑心錢啦!但別人可就不曉得了,也許真有哪位貪心鬼,肖想那五萬塊,狠下心腸綁了郝韞然去領賞。屆時,只有請上帝來保佑他了,阿門!

※※※

面對著她的大牌秘書,時心紫是難堪又羞惱。

「你不用工作了嗎?有什麼好看的?」

「我瞧瞧今天的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我那向來拿工作當生命的老板居然遲到了?」廖宛蓉打開窗戶,一本正經地瞧著窗外的太陽。

「我睡過頭不行啊!」時心紫惱羞成怒。「老板又不用打卡,誰規定我非得累死自己不可?我也會疲倦,偶爾想多休息一下,這又惹到你了了?」

「老板。」廖宛蓉狀似無辜地嘟起嘴。「人家也沒說不行啊,你干麼這麼緊張,解釋一大難呢?」

「誰……誰緊張啦?」好嘛!罷送完郝韞然,她是有些兒著慌,那又如何?她成年了,愛干什麼就干什麼,誰有資格管她?「你不去工作,賴在這里想偷懶啊?信不信我扣你薪水?」「冤枉啊,大人!」廖宛蓉做作地趴在她肩上低泣。「人家的辦公桌被佔了,我沒地方工作,才來櫃台接電話的。」

「誰敢隨便進董事長室佔用你的辦公桌?」在「新意經紀公司」里,時心紫這位董事長的辦公室和秘書室是合一的,佔了宛蓉的工作地方,等于佔了老板的位子,她不信公司里有這麼大膽的人。

「除了你的小白臉、咱的劉經理,還會有誰?」廖宛蓉輕蔑地撇嘴。

「宛蓉,我說過很多次了,我從不養小白臉。」這秘書真是沒大沒小,把她說得像是娼院里,年華逝去、卻又不甘心地緊攀住青春尾巴的那種蠢女人!「還有,劉智彬已經不是經理了。」

「你開除他了?」廖宛蓉一臉希冀。

時心紫微一頷首。「我昨天上午才解除了他的職務。」「你那顆豬腦袋終于清醒了!」

「宛蓉!」時心紫發誓,她要再這麼口沒遮攔,管她的能力有多強,她都要調這個大牌秘書去掃廁所。

「我說錯了嘛!」’廖宛蓉雙掌合十,可憐兮兮地瞧著她。「我的意思是︰老板英明,小的對您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無聊!」時心紫忍不住好笑地輕啐一口。

老板終于不再翻舊帳,廖宛蓉立刻回復俏皮本性。

「嘿,這回換我耍威風了吧!我非拿掃帚將那只劉色豬趕出辦公室不可。」

時心紫看著她沖動的身影揚著火焰,一路刮進董事長室里。很久以前,宛蓉就跟她反映過,劉智彬仗著經理職位不時佔旗下女模特兒便宜;她也曾質問過他,但他總是在她面前指天咒地,哭訴別人輕視他是倚著女朋友的提攜,才得到富貴。

他心有未甘,因此行事多果決狠辣,忘了給人留情面,結果嫉妒他的人也就更多了。他求她,千萬別听信外人的閑言閑語,而她做到了;任憑投訴信函堆如山高,她一概不予理會。

如今,她終于嘗到苦果了,也了解到劉智彬是個多麼卑鄙無恥的人,當初她真是被愛情沖昏頭了。宛蓉說得對,她是個蠢女人,但願此刻醒悟,時猶未晚。

「你這個瘋婆子,我要開除你,我絕對要叫心紫開除你——」董事長室里傳出劉智彬慌張的吼叫聲。

「我是瘋婆子,你就是不要臉兼下三濫的大色豬!」廖宛蓉揮著掃帚像趕豬似的,打得劉智彬抱頭鼠竄。

他逃出董事長室,瞧見站在櫃台邊的時心紫,大喜過望地跑向她。

「心紫甜心,我要你開除這個瘋女人,她居然敢以下犯上,攻擊經理,我老早就告訴你,這個女人不能用了。」他抖抖肩膀,對她露出一抹自認為瀟灑的笑容,伸出手欲摟她的腰。

時心紫一閃身避開他故詐親密的動作。多奇怪,曾經她為之瘋狂的酷勁兒,此時看來,只覺好笑,而他的裝模作樣,更讓她覺得惡心。

相較于郝韞然因為滿月復詩書,而自然顯露于外的斯文儒雅氣質;劉智彬的造作只給人一種畫虎不成反類犬的可笑模樣。

「心紫!」他捧著心,一副大受刺激的傷心樣。「你還在氣我嗎?那真的是一場誤會,我是被陷害的,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你該了解我的心才是。」

「我是了解,更加明白你的為人與能力。」時心紫冷冷地看著他。「你擔任業務經理職位已經五年了,公司的業績不增反減,大多數的客戶都要我親自出馬去洽談,我請問你,這麼多年下來,你究竟為公司成就了什麼?」

「我……那是因為他們嫉妒我啊!心紫,你明知道的,你那麼漂亮,很多人追不到你就把氣出在我頭上,刁難我、陷害我,可是為了你,我願意忍受所有的痛苦,所以公司的業績不好,真的不能怪我。」劉智彬激動地辯駁。

「那麼來自公司內部、客戶、模特兒們……源源不斷的投訴函又該怎麼說?」時心紫轉向廖宛蓉。「你去把這個月有關劉經理的投訴信函整理出來給我。」

廖宛蓉頷首,走進董事長室里,須臾,抱出一大疊信件。

「心紫……」劉智彬還想解釋些什麼。

時心紫一揮手截斷地的話。「我們先看看這些投訴函。」她伸手接過廖宛蓉懷里那疊為數不少的投訴信,拆開第一封。「這是一個模特兒寫的,你在拍攝過程吃她豆腐。」

「還有客戶投訴你,強制收取回扣。」廖宛蓉冷笑地拆開第二封信。拆著一封封的信,時心紫一顆心隨著越來越嚴厲的投訴降到谷底。

「劉智彬,你自己拿去看,光一個月就有二十幾個人投訴你,每一條罪狀我都可以上法院告得你身敗名裂,而我只是開除你,對你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這些東西都是假的,是……」他辯無可辯,突然將矛頭轉向廖宛蓉。「這個女人,她一直看我不順眼,所以造假這些投訴函害我,心紫,你千萬別上當了。」

「宛蓉來公司才三年,而我收你的投訴函已經收了五年。」如今想來只覺荒謬,她那時不知吃了什麼迷藥。

蒙了心肝,才會被他騙得團團轉。傻啊,真是好傻!

瞧來這女人是吃了柁秤砣、鐵了心,絕不可能再回頭了。劉智彬心想,但他在她身上投注了這麼多心血,五年的歲月都賠進去了,在沒得到足夠的好處之前,他怎甘心離去?

「心紫,我……」劉智彬驀地屈下雙膝。「我知道錯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會改的。」

這就是她愛過的男人!時心紫覺得可悲,原先因為他的背叛而產生的怨恨也隨著他的蠕弱表現消逝殆盡。

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再施用任何一種感情,恨與愛都一樣;能與他劃清界線,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才是最大的福氣。

「劉智彬,我可以不計較你在公司里的胡作非為,但我們之間已徹底完了!」

想不到他都這麼求她,她還是一點舊情都不念!劉智彬也火了。

「你是不是有其他男人了?所以才急著甩掉我,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你怎麼敢跟我說這種話?」時心紫想不到這男人不只無能、還無恥。「劉智彬,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不想再見到你,聰明的你自己走,否則我要叫警衛了,被人趕出去的下場可不好看。」

「哼!一句話就想趕我走,哪這麼容易?」既然已經撕破臉,劉智彬也就不在乎顯露豺狼本色了。「我在這里,日夜幫你工作了五年,你想趕我走,至少也要給我一筆遣散費。我要求也不多,兩百萬就好。」

「兩百萬!」廖宛蓉驚呼,隨即將手中的掃帚塞進時心紫手里。「老板,跟這種垃圾沒什麼好說的,用這個比較快。」

看著手中的掃帚,時心紫忍不住失笑。多久了?好像自高中畢業後,她就再沒跟人打過架了。雖然年少輕狂的時候,曾經也混過幾年飛車黨,名聲還不壞,但都三十歲了,還去踉人家動手動腳,未免有失修養。

她搖搖頭,走過去打電話。「喂!警衛室嗎……」

劉智彬沒料到她會做得這麼絕。要讓警衛上來了,他還混得下去嗎?他三步並做兩步跑過去搶下她手中的話筒,憤然地高舉右手。「你這個賤女人——」

「你想干什麼?」另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白色的身影好快。一下子擋在時心紫身前,為她挨下這記粗暴的巴掌。

叭!重重的肉擊聲在空氣中回蕩,郝韞然鼻上的眼鏡被打落地板,摔得粉碎,白皙的臉頰立刻腫了起來,五個手指印清晰地浮在上頭。

「韞然!」時心紫慌張地捧起他的臉。「你怎麼樣了?該死!你干麼這麼傻?痛不痛?」郝韞然搖頭,腦子還有點兒昏眩,卻沒忽略那個張牙舞爪的男人。居然想打女人?這種男人最可恥了!

那向來只盛溫柔的眸子慍惱地眯了起來。「有什麼事情不能用嘴巴說?男人怎能打女人?」尤其還用這麼大力道,連他都差點受不了了,何況心紫這樣縴柔的女子,不被一掌打死了?想到她會受傷,他心底的怒氣又升上一等。

「這家伙到底是打哪個子里冒出來的?」劉智彬怒猶未消地來回看著郝韞然,還有緊抱住他臂膀的時心紫。

「哦,我知道了,你就是她的新姘頭,她就是勾搭上你了,才想甩掉我!」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時心紫心底的火山終于爆發,上前一步擋在郝韞然身前。可惡,居然把他的臉都打腫了!她越看他臉上的掌印就越心疼,體內的怒火也就竄得越高。「我數三聲,你立刻給我滾出去,從此不準再出現在我面前,否則體怪我無情!」

「你以為我真愛你這個老女人啊?粗魯、霸道,女人會的,你沒一樣會;就會將男人當狗一樣使喚,老子是可憐你,才沒拋棄你,誰知你這麼不要臉,勾搭完一個又一個,下賤!」

劉智彬的嘴巴像剛吃了垃圾,又髒又臭。「把兩百萬遣散費給我,我馬上走。」

時心紫噴火的五官倏地冷凝了下來,面無表情瞪著劉智彬。「一、二、三!」數完,她性感的紅唇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會把握。」

劉智彬狂笑。「我就是不走,你想怎麼樣呢?」

「這樣!」她舉起手中的掃把朝他頭頂打下去,同時,右腿一抬,踹向他的重要部位,將他踢出了辦公室。「宛容,關門,順便叫警衛來處理垃圾。」

劉智彬被這兩記打擊重創得緊緊縮起身子,疼得臉色發白、無法言語,更別提起身反抗了。

「老板英明!」廖宛蓉歡呼一聲,執行時心紫命令去了。

反倒是郝韞然,被這劇情急轉直下的一幕嚇了一大跳。她發起狂來的模樣可真辣!不過……他挺欣賞的,有個性、不懼威脅的堅強女性都值得人們喝采。

動完粗後,時心紫才記起郝韞然就在身邊。他那樣斯文的一個人,一定很受不了她的粗魯吧?

「那個……你別誤會,我平常不會隨便打人的,是他……」「我知道,他太過份了,是該受點教訓。但……」看劉智彬痛得快要死掉的樣子,郝韞然不覺有些擔心。「他不要緊吧?要不要送醫院?」

「放心吧!禍害遍千年,他死不了的。」時心紫撇嘴,一心只牽掛著郝韞然又紅又腫的臉頰。「倒是你,怎麼樣了?還痛不痛?快進來,我幫你冷敷。」她把他拉進董事長室里。

「可是……」郝韞然天生心軟,比較見不得人受苦。

「有宛蓉處理一切,你就別擔心了。」時心紫打開冰箱,幸好還有一些飲料,她拿手絹包了一罐可樂冷敷他紅腫的額。「你真傻,干麼替我挨那一巴掌呢?瞧,都被打腫了。」他的皮膚白,一挨打,立刻表露出明顯的痕跡,看得她的心都擰成一團了。

「我怎能眼睜睜看你受人欺負?」他說得理所當然。

時心紫心底流過一股溫暖。「笨蛋!」她低罵,眼眶卻熱得發酸,模糊的水霧迅速浮上,她慌忙轉開頭,不願H他見著她的淚。「我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藥膏可以消腫的,拿來幫你擦。」

郝祖然默然接過冰冷的可樂,目送她著慌的身影逃離董事長室。他是有些遲鈍,卻不笨,當然看得出心紫和那個男人間不平常的關系,是他的出現破壞了他們嗎?

解下她的手絹湊近鼻端,一股馨香盈滿體內。曾經,他擁有她所有的溫暖,更期待在往後無數個歲月里,都能在這股甜香中迎接每一個清晨與日落;可這必須建立在兩人都快樂的情況下。

如果他的存在只是一種多余、破壞的象征,他……他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再留下來?雖然他覺得自己會比那個男人更加憐惜、疼愛心紫,但她呢?她的想法又是如何?他禁不住地教郁悶纏滿了心田。

※※※

「老板……」

時心緊一逃出董事長室,就撞見了廖宛蓉調侃的笑臉。

「管好你的嘴巴,如果你不想落個和劉智彬一樣的下場的話。」

「我都還沒說話呢,老板。」廖宛蓉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似地奉上條藥膏。「你的他大概會需要,好好幫他擦啊,那麼俊的一張臉蛋,腫成這樣,我看了都心疼,你的心可能都碎了吧!」

「什麼你的、我的,不準胡說八道。」時心紫低吼,紅雲卻自作主張佔滿了她的頰。

「原來你不喜歡他啊!」廖宛蓉用力一拍手。「那我可以追他嗎?在公司待了三年,見過的漂亮模特兒也不少,就沒瞧過哪一個比他好看的Z那一身斯文儒雅的氣質,活月兌月兌是古書里的純情才子重生,看得人都醉了。

聞言,心紫柳眉倒堅地怒道︰「不準你打他的主意!」

「老板,你這就太自私了,自己不要,也不給別人,怎麼?想把他做成標本,永久收藏啊?」

「要你多管閑事!」她心頭一擰,說實在的,活了三十個年頭,首遭產生這種自慚形穢的感覺,;怕自己配不上郝韞然。真恨自己以前怎沒努力學習做個溫柔、賢慧的女人!

「承認!你喜歡上他了。」廖宛蓉笑著打趣她。「不過這回我就要夸獎你的眼光了,那個男人不僅長得好看,氣質溫文、一副很有學問的樣子,最重要的是,他很有男子氣概,又疼你。找男朋友就要找這一種的,百分之百靠得住,不像劉智彬只有一張嘴會吹牛。」

「韞然是T大中文系教授,當然有學問、又有涵養。」瞧她開心的,仿佛他的成就便是她的光采。

「這麼了不起啊!你在哪里釣到他的?」

「我才沒有勾引他,是他自己跌在我車前,求我救他,我們才認識的。」想起這份難得又奇妙的情緣,時心紫不禁又羞又喜。

「是嗎?那你可要好好把握住他,別叫他給跑了。」雖然愛損老板,但廖宛容是真心喜歡能干又堅強的時心紫,自然希望她能有好歸宿。

「宛容啊!」時心紫遲疑著不知該如何說出心底的不安。「你覺得……我們相配嗎?我是說……我們個性差那麼多,他什麼都會,煮菜。料理家務。又有學問、還比我年輕……我……」

「拜托!愛情還講那些嗎?何況我看得出來他挺喜歡你的,不然哪會那麼好心替你埃巴掌?」「是沒錯啦!可是……我怕自己配不上他。」因為用了心,所以她更不安了。

「老板,你在耍我是不是?你美麗、有錢、又能干,追求你的企業菁英、富家公子足以裝滿一卡車,你這種條件還伯配不上任何人?」真是當局著迷!廖宛蓉笑罵道。「你現在唯一要擔心的是,他會不會誤會了你和劉色豬之間的關系?萬一他想岔了。跑掉了,看你再上哪兒找個這麼好的男人?」

「如果他誤會了呢?」一談起戀愛,她的腦漿好像就換成稻草了。

「那就跟他解釋清楚啊!」廖宛蓉干脆再將她推進董事長室,讓他們私底下去弄個明白。「加油!憑你的條件絕對擔得起教授夫人的寶座。」

是嗎?時心紫可沒那麼大的自信。尤其他又坐在那里,清澈的目光筆直地望著她,神情是如此的認真與純摯!

她不由怨起廖宛蓉;她都還沒準備好就把她推進來,萬一她因為緊張而搞砸了,這一次絕對調她去掃廁所。

「心緊,你怎麼了?不舒服嗎?」瞧她面紅耳赤、滿頭大汗的;郝韞然關心地走過來,一手覆上她的額。

「有沒有發燒?是不是剛才嚇到了?」

她雙手捧住胸口快要窒息了。他一身溫和如五月清綠的氣息如此的清新、舒爽,而自己擁有的只有滿身的銅臭;就算外在條件匹配,她的心也比他的丑陋多了。

「你……怎麼又回來了?」她自卑得不敢看他。

郝韞然誤解了她的畏怯,以為她並不想再看見自己,他黯然地低下頭。「我……沒什麼!我想我還是先回去好了,再見。」他把手絹和可樂還她。

失去了遮掩,他臉上的創痕更加劇烈地刺痛了她的心。

「等一下。」她拉住他欲走的身于。「你的臉要先上藥才行。」

「不用了,已經不痛了,我……」

「不行!」使慣了的命令口吻又不覺用了出來,時心紫當下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它就不能滾出幾個溫柔優美的字句嗎?該死!「我的意思是……不立刻治療,萬一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不會的,只是一個巴掌……」他說到一半,見著她愧疚羞慚的表情,就算再不願意留下來,也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了。「好吧!麻煩你了。」

「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她大喜過望,打開藥膏、輕抹上他的臉。「劉智彬那渾蛋,下回再被我看到,非多踹他兩腳不可,居然下這麼重的手!」感覺指下傳來的熱燙,她心底的不舍更是泉涌不絕。

「心紫……」雖然難過,但希望她幸福的心依舊強過一切。「不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男朋友的。」

「他才不是我的男朋友。」果然被廖宛蓉料中,他誤會了。時心紫著慌地解釋。「他……是,我們曾經交往過,但他又有了新女朋友,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是一點關系也沒有,真的!韞然,你千萬別誤會了,我……」

「是因為我的緣故嗎?」他突然插口。

「啊?」時心紫愣了下,驀地了解這善良的男人總是把嚴厲留給自己,將寬容分送眾人。「不!與你無關,我和劉智彬之間很早就出現裂縫了,我……我不是個好女人。」

「誰說的,你是最好的女人。」瞧見她自責,他深深地不舍。

時心紫淒然一笑。「謝謝你的安慰,但……我自己知道,經營公司我或許很在行,但論到做女人我就沒撤了,煮飯、洗衣。打掃……我一樣也不會,性子霸道又不溫柔,就像劉智彬說的,我只會使喚人,我——」

他听不下去了,伸出雙手緊緊擁抱住她,他的唇吻上她的,像要堵住她接連不斷的自卑,同時將勇氣與自信灌入她體內。

她愕然瞪大眼,在他伏下的面容中看見欣賞的笑意,他瞧著她的眼神好溫柔……她鼻子一酸.淚水奪眶而出。

郝韞然伸手撫去她滿臉的淚痕,舌頭輕舌忝上她的耳垂。「我不知道‘好女人’的定義在哪里?但我認為你這樣很好,勇敢、認真、堅強,你是我見過最棒、最美麗的女人。」她抽抽鼻子,淚流不止。「韞然.我……」

他突然屈下單膝,半矮著身子仰望她。「時心紫小姐,你願意接受我的追求嗎?」這話.打昨夜在半山腰時,他就好想告訴她了,直到此刻,他終于有勇氣說出口。

「韞然!」她大吃一驚。「你不在乎嗎?我和劉智彬——」

「未婚前,不論男女都有權利結交異性朋友!」他實在不願意再听她說出任何詆毀自己的話了。他喜歡的時心紫是既美麗又堅強的,像是山谷中的野薔薇,不懼寒風冰雪,傲然頂立于天地間,恣意綻放著特屬于她的嬌艷與芬芳。「我唯一希望的是,你能將未來空白的人生交給我,讓我來陪伴你度過日後每一個晨昏。」

她搗著嘴.淚流得更急。「韞然.嗚……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傻瓜!」他起身,摟著她。「我喜歡你,當然要對你好,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嗯!」時心紫不停地點著頭,淚水更是怎麼樣也停不下來了。

他愛憐捧起她的臉,親親她泛紅的眼眶和鼻子,最後吻上她紅潤的唇,他的舌頭來回舌忝舐著她微厚的下唇。她知不知道,她的唇好性感,上薄下厚,一經親吻,就會充血紅腫,像朵盛開的粉薔薇……

他的舌頭伸進她溫暖的唇腔,吸吮著她柔軟芬芳的丁香,直到她全身發顫,不支地倒入他懷里。

激情一變而為柔和,他的舌緩緩在她唇腔里滑動,腮幫。貝齒……細心的探尋沒露掉任何一處,他的唇嘗盡了她所有的味道。

她感覺靈魂升上了天空,倚靠在月芽兒上,悠游于漫漫銀河間,舒服得再也不想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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