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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敗的戀人 第六章

郎邑飯店是上海風格的建築,采中心對稱的設計,外部是低調的清水黑磚,厚重的烏漆大門與巴洛可風雕飾的門楣,玄關外的白色石柱則撐出一個飯店應有的恢宏氣派,有如一個時光回廊的入口。

走進這扇大門,景致登時一變──室內采俄羅斯風格與中國傳統圖騰,顯示出中西合壁的細致,玄關的金箔飾面與高級石材,更襯托出郎邑飯店古典且華麗的風格。

郎邑飯店自建成之後,外觀上一直維持著飯店業龍頭應有的氣勢與格調,但在郎世祺的主導下,飯店內部卻是大搬風──

他將原本在飯店左翼的精品櫃挪至地下一樓,並設置咖啡酒吧;一樓左翼改由港式茶餐廳取代,右翼的義式餐廳則維持不變,中式餐廳「華園」及法式餐廳「露西亞」則分據二樓的左右翼。此外,他又在二樓增設空中花園,可在此品味英式午茶,並俯視車水馬龍的台北市容。

飯店經郎世祺重新整頓後,業績大幅成長,除了住客率比以往更高,郎邑飯店的主題餐廳業績成長率,竟沖上百分之一百二十!

當然,這幕後最大的功臣,就屬喬子隻了。

飯店里只要是標上價格販賣的餐點,每一樣都是通過喬子隻舌尖的嚴格把關,唯有經她點頭認可的餐點,才能夠被列入菜單中,送到客人的面前。

飯店的菜式,大致底定了,喬子隻的忙碌總算可以告一段落,她再也不必像過去兩個月一樣,每天都要試十幾道菜,只有在特殊節慶,像是針對情人節、端午、中秋、聖誕節之類推出特殊菜式時,喬子隻才必須整天待在央廚里。

郎世祺對于任用喬子隻作為顧問的結果感到很滿意,他決定要好好犒賞這個第一功臣。?

「小隻果,你表現得很好,為了謝謝你,我想要送你一件禮物。」

听見有禮物,喬子隻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

「真的?你要送我什麼?」

「一個承諾。」郎世祺道︰「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你盡避開口。」

喬子隻靈活的眼珠轉了轉,接著歡欣地一拍掌,「那我們找一天到北京吃全聚德的烤鴨好嗎?」

一年半前,喬子隻隨父母去了趟北京,嘗了聞名中外的全聚德烤鴨後,便一直對這道美食念念不忘,一直想著要再找機會去大快朵頤一番。

郎世祺瞪她一眼,「吃的東西除外。」

這家伙,顯然沒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她到底知不知道這件禮物的意義?居然隨隨便便就把這個承諾用掉,而且還是用在「吃」上,有夠沒心眼的!

要是換作別的女人,早就獅子大開口了,豪宅、股份,或者是成為郎家少女乃女乃……哪像她,竟然滿腦子只有吃!

「吃的東西除外啊!」喬子隻皺起眉頭,努力想、用力想,半小時過去了,她哭喪著臉,抱著小腦袋道︰「我……我想不出來!我現在最想要的,就是去吃全聚德的烤鴨啊!」

除了吃的東西以外,她還真的想不出來想要什麼。

「那就慢慢想,我既然說出口了,這個承諾終生有效。」

這下,可害苦了喬子隻!

向來少根筋、無憂無慮的喬子隻,因為郎世祺的一句話,陷入了無止盡的煩惱中……

陽明山區,郎家祖宅。

郎東進看完了郎世祺呈上來的報表,清臞瘦削的臉上浮現了難得的笑意。

「世祺,你做得很好,總算不枉我對你的期許!」郎東進翻動著紙頁,頻頻點頭,看起來非常滿意。「看樣子,今後我可以放心的把郎邑飯店都交給你,不必再過問了。」

「謝謝爸。」郎世祺垂眸斂目,對于父親的贊許,他的神情一逕如常。

將報表遞還給郎世祺,郎東進燃起一根煙,透過淡淡的氤氳看著自己的次子。

郎世祺有一張酷似他母親趙怡華的臉。

就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特別破例讓世祺認祖歸宗,並改「趙」姓為「郎」。

趙怡華從來就沒有入郎家的門──盡避她是郎東進心中最愛的女子。

像他們這樣的家族,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郎東進迎娶了李氏財團的千金為妻,因為有了李氏財團的資金挹注,郎氏擴展得更形迅速。

但,商業聯姻終歸是商業聯姻,郎東進與妻子之間並沒有深厚的感情。婚後一年,妻子為他生了長子郎世睿之後,兩人便分房而睡,再也不必勉強彼此去履行什麼夫妻義務,郎東進也樂得輕松。

婚後,他有過不少女人,也讓其中三個女人懷了孕,她們共給他添了一男四女。對于這三個女子,郎東進每個月都固定給予安家費。

他的妻子不在乎他在外頭養小老婆,唯一的條件,就是不準讓他們進郎家門,因為,她要他的兒子郎世睿將來繼承郎家的一切。

但是,郎東進卻為趙怡華破了例──她希望他認了他,這是她臨終唯一的遺言。

為此,夫妻倆發生嚴重的冷戰,在妻子的逼迫下,郎東進只好立下正式法律文件,確保郎世睿的繼承權,而郎世祺將沒有資格分到任何屬于郎氏的財產!

也因此,郎東進對于這個注定什麼都無法得到的兒子,有一份私心的偏愛。

「世祺,你幾歲了?」郎東進詢問兒子。

「二十八。」

「嗯……」郎東進應了聲,兀自沉思起來。

郎世祺沒有追問,靜靜地等著父親再開口。

「把下個周六晚上空出來,那天是‘菊屋’淺野集團四千金的生日宴,我要你和我一同出席。」

郎世祺的黑眸,對上父親的老謀深算。

他不會不懂父親的盤算,他也知道宴無好宴,這頓飯必然不會太好吃。

然而,對于父親的要求,他從來沒有拒絕的權利。

「是,我會空出時間。」

周五的晚上,郎世祺結束了一天行程回到飯店頂樓的房間。

進房後,郎世祺將公事包往沙發一扔,將自己投入單人沙發里,扯開領帶往茶幾上一丟。

累!他閉眸輕捏眉心。

重新整頓後的郎邑飯店,事情並不比起整頓前的少。

之前他將主力放在飯店事務本身,但如今卻是將主力放在宣傳,每天想著如何利用哪些人脈或活動增加郎邑的曝光度與新聞性,還有──台中的郎邑飯店也已開始規畫重整計畫了,不知道設計圖定稿了沒有……該死!事情堆積如山,時間卻永遠不夠用!包別提他已有好一段時間沒有和喬子隻好好吃上一頓飯了!

忽然,他感覺房間好似暗了下來,仿佛有片無形的烏雲飄來。

郎世祺一睜開眼,就對上喬子隻那張上下顛倒的放大笑顏。

「世祺,你回來啦?」一張甜潤的臉兒笑得像陽光也似。

「我回來了,」郎世祺瞥了眼與喬子隻房間相連的那扇門,唇角揚了起來,「你的耳朵還真靈啊,我才剛坐下不到三十秒呢!」

「那是因為我一直在等你呀!」她繞過沙發坐到他腿上,像看見主人的歐弟一樣興奮不已。

「等我?」郎世祺見喬子隻笑得一臉諂媚,他心里馬上又有不祥的預感。「說吧,你又想吃什麼了?」?

「世祺∼∼你真了解我!」喬子隻感動地「啵」了他一下,興高采烈的提議︰「星期六晚上我們去賴記吃蚵仔煎好嗎?听說賴記的蚵仔煎用的是東石的蚵仔喔,非常新鮮呢!雞蛋選用的是士雞蛋,還有那中間軟女敕,外緣煎得又酥又脆又薄的芡皮──」

「星期六晚上?」郎世祺想起和父親的約定,「不行。」

「啊?」喬子隻的笑顏頓時失去光采,「為什麼?」

「我有事。」他語帶保留地說。

「我問過大軍了,他說你明晚沒有安排行程啊!」

郎世祺黑眸一眯,兩手掐住她麻糟般軟女敕的臉頰。「你膽子還真不小,居然開始查我的勤了?」

「嗚啊嗚啊∼∼哇幾系水口旺旺阿……」我只是隨口問問啦∼∼

「現在只是女朋友就這樣,將來還得了?嗯?」他捏著她的臉頰玩。嗯,沒想到彈性比麻糬還好!

「唔、唔要勒哇ㄎㄎ……咳咳!」不小心被口水嗆到,喬子隻嗆咳起來,一張小臉都漲紅了。

郎世祺忙松手,眸色關切,「沒事吧?」

「厚∼∼不要再捏我的臉了,我的臉已經夠腫了,再腫下去就不能看了啊!」喬子隻的臉皺成一顆小肉包,對郎世祺發出嚴正的抗議。

郎世祺搓著下巴,將她上下掃過一遍,然後慢慢說道︰「除了臉,我想不出來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捏。」

中箭!郎世祺的毒舌,不偏不倚的刺中她的死穴。

喬子隻氣嘟了臉頰,瞪圓了眼楮。「厚∼∼我就知道,你果然嫌棄我的身材!」

郎世祺驀地仰首而笑,「你一嘟嘴,就讓人更想捏了。」

「郎世祺,你很壞耶!」她捶了下他的肩膀,不過對郎世祺來說,根本不痛不癢。「不要扯開話題啦!你把剛剛的話再說一遍?」

「哪一句?」他似笑非笑地道︰「難道是‘除了臉,我想不出來你還有什麼地方可以捏。’這一句?」

「吼!你很故意喔!不是這一句,是更前面的……就是關于什麼女朋友啊,以後什麼的那一句啊!有沒有?想起來了嗎?」喬子隻拚命的提示他。

「你是說……‘現在只是女朋友就這樣,將來還得了?’這一句?」看見她終于笑出來,拚命點頭,郎世祺無奈地彈了下她的額,「拜托,這句話有什麼好高興的?」

「當然值得高興!」她將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兩手在他的頸後交握,笑得比偷吃了魚的貓還開心,「這表示你想過我們的未來呀!」

這句話,讓郎世祺一怔。

「你都不知道,跟你在一起我也是會有壓力的。有時我會有種不真實感,不敢相信像你條件這麼好的人,居然會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自己配不配得上你,這種感覺有時會讓我覺得不安……」

交往至今,郎世祺從沒有對她說過一句「我愛你」。盡避郎世祺對她很好,她也知道郎世祺的本性不是那種會把情話掛在嘴邊的人,但喬子隻還是像所有女孩一樣,渴望听到一句讓自己安心的保證。

听了喬子隻的話,郎世祺垂下眼眸,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緒。

「不過當我听見你談到我們的將來,我心里好高興,原來我們是互相喜歡著,不是我自己一相情願。」她抬眸,認真地望住他,「世祺,你是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的吧,對不對?」

郎世祺卻沒有與她對視,反而開始解起她的衣扣。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還問?」

「可是……我從來沒听你說過──」喬子隻一面喃喃地抱怨,同時縮起手,好讓郎世祺褪去她的襯衫。

「我們都已經是這樣的關系了,還不相信我?」丟開她的襯衫,郎世祺將她抱上桌,接著開始解她的褲子。

「不是不信啦……只是覺得听到會比較安心──唔!」

話未說完,喬子隻已經被郎世祺強勢壓下來的吻堵住。

這個吻,非比尋常的熱烈,像是一個熾熱的烙鐵,狠狠的將她烙上自己的印記,宣告著比語言更強烈的佔有。

不知道為什麼,郎世祺覺得心里隱隱不安。

自從那天父親要他一同去參加淺野集團四千金的生日宴,他心里就有種不祥的預感。他太了解父親,知道父親從不做沒有意義的事,若不是有利可圖,他絕不會要求他出席。

打從郎世祺認祖歸宗,並且接下郎邑集團總經理一職之後,他就知道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所能決定。

郎家不養沒用的人。

他能擁有今天的一切,不知道經過父親明里暗里多少的試煉,才終于有這獨當一面的機會,他清楚自己是父親手中的小卒,前進是唯一的道路,為郎家開疆拓土是他的使命,若要說他還有什麼利用的價值,那麼……就只剩下婚事了。

精明的父親,是不會放過藉由聯姻來壯大郎氏的機會。

郎世祺的侵略如野火,在喬子隻的雪頸上吮出一個個殷紅的印記。

喬子隻微縮起肩,郎世祺的吻,讓她覺得有點疼。

「郎……你怎麼了?」

望著她擔憂的大眼,郎世祺沒有回答,他攫住她柔軟的腰身,將自己埋入她的體內。

他突如其來的進入,讓沒有心理準備的喬子隻倒抽一口氣。

「對不起。」他歉疚的吻她,卻不知道是因為她的不適,或是即將到來的傷害。

喬子隻搖頭,伸長了細瘦的手臂,努力擁緊他。

「你沒有傷到我,我愛你。」她在他耳邊輕道。

這一刻,郎世祺竟無端感到心髒一緊。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有多麼需要這句話。

「再說一次。」他低啞命令。

「我愛你。」

「再說。」

喬子隻愣了下,格格輕笑著道︰「好,我再說,我再說十遍,再說一百遍。我愛你,我愛你,我最愛的是你……」?

郎世祺咬牙,緊緊抱住懷中的寶貝。

他覺得自己有點卑劣,他從不允諾什麼,可是卻放任自己一再勒索她的真心。

他以為只要自己永遠不對她說「我愛你」,要抽腿的時候就可以干脆一點,誰知道他的心早已淪陷,說或不說,早就沒有分別。

「小隻果,听我說,」他托起她的下巴,直望入她純真的眼眸,眼神變得認真又嚴肅,「我的心里只有你,除了你,再也沒有別人。我要你永遠記得這句話,牢牢的記住,不要忘了。」

喬子隻笑得眼兒彎彎,臉蛋紅紅。「好!我一定記得。這可是你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呢,害我心髒跳得好快喔!」

喬子隻好開心,這大概是郎世祺對她說過,最接近「愛」的語言了吧?

郎世祺抵住她的額,她的笑容讓他心中酸澀。明明字字句句都出自真心,為什麼他听起來卻那麼心虛?

他低咆一聲,開始在她的深處律動,他已不想再思考。

他情願放縱自己,讓癱瘓他的理智,抱著懷中的寶貝,任憑激情的驅策,領他們奔向天堂──

那一晚,他要了她好多回,仿佛那是填滿不安的唯一方式。

激情過後,喬子隻在他的大床上倦極入睡,但他卻無法成眠。

他輕撫她玫瑰色的臉頰,凝望她滿足的睡顏,在腦中細細描繪,仿佛烙印。

他從來不禱告,從來不期盼,過去他只相信人定勝天,相信努力就能改變一切。但是,這一刻,他真希望所有的煩惱都是因為他的杞人憂天,他情願這長夜漫漫,永遠不要天明,希望星期六永遠不要來臨……

周六的晚上,喬子隻一下班,就沖向人擠人的寧夏夜市。

今晚,她的目標可是網路人氣票選、美食節目競相報導的的小吃店──賴記蚵仔煎。

喬子隻對美食一向無法抗拒,即使沒有郎世祺作陪,她也一定不死心的奔去。

「小隻果,你找我出來吃蚵仔煎,郎世祺要是知道了不會發火嗎?」被喬子隻找出來的張子易,對郎世祺的佔有欲可是印象深刻。

「他怎麼會發火?」喬子隻用筷子戳戳Q軟的蚵仔煎,眼兒發亮。啊!丙然跟傳言說的一樣軟女敕呢!「我有找他來,是他有事不能來,這總不會是我的錯吧?頂多待會兒我包一份回去給他吃!」

張子易臉上冒出三條線。

呃,看樣子,她好像搞錯了重點……

「為什麼他不能來?」

「其實……我也沒問得很清楚。」說完,她心虛的低頭吃蚵仔煎。

其實是因為郎世祺很擅于避開他根本不想回答的問題,有好幾次她事後回想起來,才發現她的疑惑很輕易就被他給閃掉了,真是老奸!

「你們是在交往吧?這件事算是公開了嗎?」張子易不改記者本色,小心翼翼的打听著。

「公開?」喬子隻一臉問號,「要向誰公開?」

談戀愛不是兩個人的事嗎?雖說沒什麼好避諱,但也沒必要昭告天下吧?

「當然是……飯店的同事,和你們雙方的家人。」還有社會大眾。張子易在心里默默補了這一句。

「有幾個比較敏感的同事可能會猜測吧?可是沒有得到證實。至于家人……我還沒有機會帶郎世祺去見我爸媽,那是因為……他們現在都不在台灣,」其實她高中時就隨父母移民法國,但是她覺得沒有必要說。「不過他已經見過我姨婆了。」

「那麼,你見過郎世祺的父母了嗎?」

喬子隻忽然抬起頭,瞪大眼楮。「郎世祺的父母還活著?」

「你不知道嗎?」張子易愕然反問。

「不知道呀!他從沒跟我說過,他只身住在飯店里,我還以為他的父母早就……」奇怪,為什麼她從沒听過郎世祺談起自己的父母?如果他有家,為什麼總是住在飯店里?

喬子隻這時忽然發現,她並不像自己以為的那麼了解郎世祺。要不是張子易提醒了她,她甚至沒想過這一點!

「郎世祺和他的家人向來是分開住的,無論是在接掌郎邑之前或者之後,他一直是一個人住在飯店的頂樓。」

喬子隻傻眼,心中無端一酸。

「為什麼?跟家人分開住不是很奇怪嗎?」

「這個……」張子易當然知道是為什麼,但是他不想透露太多,他知道郎世祺不會喜歡他在喬子隻面前多嘴。更何況,原本他是想要從喬子隻口中套出一點八卦,沒想到喬子隻知道得還比他少──也許他先前的估計錯誤,其實喬子隻對郎世祺而言,不過是一段風流韻事而已。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喬子隻急切地追問。

「這個我也不清楚……」張子易很圓滑的蒙混過去,「你是他的女朋友都不知道了,我們這些外人又怎麼可能知情?」

也對。喬子隻點點頭,「那我再找機會問他好了。」

喬子隻繼續吃蚵仔煎,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蚵仔煎的美味減少了。

是因為听見郎世祺的過去的緣故嗎?她的心情忽然沉重起來。

在這一刻,如果郎世祺就在她的身邊,她一定會毫不遲疑的給他一個擁抱,告訴他他絕不是一個人,他有她!

周六的晚上,同一時間,郎世祺卻在不同的地點,和一群以「生日宴」為名,實際上卻為著拉關系而來的商界人士聚會。

「淺野兄,許久不見了!」郎東進先是與淺野悟握手寒暄,然後才轉向今日的壽星淺野詩織。

「詩織小姐,生日快樂。」郎東進不著痕跡的將兒子介紹給她,「這是小犬,郎世祺,我特意帶他過來,好讓你們這一輩的年輕人互相認識認識。」

「詩織小姐,生日快樂。」郎世祺頷首,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同時奉上秘書選焙的名牌珠寶。

淺野詩織早已被父親告知,今晚要她好好注意幾名後勢看好的二世祖,而郎世祺正是父親列給她的名單上的第一位。

特意為她舉辦根本無須鋪張的「二十二歲」生日宴,為的當然是家族企業的利益,生日不過是一個名目而已。

身為日本在台最具規模的食品集團,淺野詩織知道,她的婚姻和她的三位姊姊一樣,全都是維系集團與集團間的一枚棋子,對方的容貌、個性根本不在考量的範圍之內,更與愛情無關。

她的第一位姊姊嫁給日本政界大老的兒子,第二位姊姊嫁給日本的銀行家,第三位姊姊則嫁給台灣第一食品集團的長子,而她……如今也逃不過相似的命運。

只是她沒想到,郎世祺竟俊美得超乎她的想像,有一瞬間,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也許,她能幸運的擁有一段愛情與利益兼得的婚姻!

「郎伯伯、郎大哥,你們特地前來已是我的榮幸,沒想到還帶了禮物給我,真是讓我承受不起。」淺野詩織含羞垂眸。雖是說著今晚已說了幾十遍的台詞,但這一回,她倒是由衷的。

「哪兒的話!我和淺野兄是什麼樣的交情,如今他最寶貝的小女兒生日,郎伯伯怎麼能不來?」郎東進笑著。

「詩織,爸和郎伯伯太久沒見,要好好的敘敘舊,你可要替爸爸好好招呼世祺,千萬不可怠慢了,知道嗎?」淺野悟的囑咐中,含著深意。

「是的,爸爸。」淺野詩織柔順地應著。她當然知道要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畢竟不是每個優秀的企業家第二代,都有郎世祺這般絕俊的外表。

郎東進與淺野悟兩人離去後,郎世祺知道──變相的相親已經開始了。

餅去他也不是沒應付過類似的場合,但為什麼這一回卻格外令人難以忍受?

「郎大哥,我幫你叫杯飲料可好?」淺野詩織的聲音是過度甜膩的討好,投向郎世祺的目光則帶著不容錯辨的愛意。

郎世祺強自壓下滿腔的不耐,揚起有禮卻不帶半絲暖意的淺笑。

「那就麻煩你了。」

趁著淺野詩織轉身招呼送酒服務生的時候,郎世祺不著痕跡地撩起袖子一角,暗暗瞥了一眼腕表。

懊死!今晚的時間,為什麼走得特別慢?

生日宴才開始,郎世祺已迫不及待想離開。

和喬子隻分開不過幾小時,他卻已開始想念她的彎彎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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