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玩飛鏢射愛情 第一章

一聲聲冷冽的笑聲在黑暗中回蕩,他的臉孔怎麼也看不清,但他那充滿鄙視嘲弄的眸子,有如黑潭里的漩渦,幾乎要將人卷入……

沈羽瞳開始心慌了。

「不要──」她干澀的發出一聲尖叫,迅速由睡夢中驚醒。

她翻坐起身,額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胸口更因急劇的呼吸而上下起伏,有如被人狠狠的按住了喉嚨,在臨死時做無助的掙扎。

又來了!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不斷夢見這恐怖的笑聲。

這囂張的笑聲到底是誰的?她努力的想,緊接著頭又開始劇烈的疼痛起來。

沈羽瞳痛苦的閉上眼眸,感覺環抱著自己的頭的手正微微發抖。

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完全擺月兌這笑聲的糾纏?不管她如何祈求上天,這笑聲總會在深夜來臨時出現在她夢中,一次又一次的嘲弄她、鄙視她……

她不懂,為什麼這笑聲會帶給她這麼怪異的感覺?她好想知道原因,卻無能為力,只能任由笑聲一而再的將她擊倒,因為……她失去記憶了。

她不懂自己為何想不起以前的事,這害她總是覺得茫然又無助,甚至開始討厭起自己。

深深吸了口氣,沈羽瞳讓自己從混亂的思緒里回復過來,隨手拿起一旁的桃紅色睡袍披在身上,然後掀被下床。

坦白說她對這件睡袍的顏色很不習慣,正確的說法是,她對衣櫃里所有衣服的顏色都不習慣。

所有的衣物,甚至內在美,幾乎全是亮眼的桃紅色系列。

她實在不明白自己以前怎麼會這麼偏愛這種顏色,現在的她完全不喜歡!她喜歡淡一點的顏色,例如白色……

唉!真的很可笑!失憶──她不只失去過去的記憶,連喜好都不一樣了。

就連這間房間的擺設、裝潢也給她一種好陌生的感覺,雖然所有人都說這間房間是她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她的,可是卻勾不起她一絲一毫的印象。

叩、叩!

敲門聲讓她有些失焦的視線調向慢慢被推開的房門。

一個男人踩著穩健的腳步走進來,走向她……

張耿桓將手中的溫牛女乃放到床頭的茶幾上。「把牛女乃喝了,就不會作噩夢了。」

不只他的聲音听不出喜怒哀樂,他那張俊美無瑕的臉上亦然。

「我不想喝。」她輕輕搖搖頭。

「乖,喝了它,會讓你覺得舒服點的。」他再次拿起溫牛女乃放到她手上。他舉手投足之間,自然的散發出尊貴、不可抗衡的氣息。

沈羽瞳怔怔的看著他。他是她的未婚夫……但他給她的感覺卻是非常生疏。

「我──」

「乖。」

不知道為什麼,他只要一個眼神、一句簡單的話,她就順從了。

她慢慢的喝光溫牛女乃。

張耿桓勾起唇角,然而那完美的上揚弧度只不過一秒的時間,就隨即隱沒,讓人誤以為剛才那惑人的微笑,只是一時眼花所產生的錯覺。

他取餅她手上的空杯,放回茶幾上,然後牽著她回到床上,讓她躺下,替她蓋好被子。

他的動作很熟練,因為這幾乎成了他每個晚上必做的動作。

「睡吧!我陪著你,不會再作噩夢了。」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很有安撫的作用。

「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她緊緊握住他的手。雖然他給她的感覺有些生疏,但他終究是她最親近,也是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不會。」

沈羽瞳的眼皮變得沉重,她的視線也開始迷蒙起來。她知道是牛女乃中的安眠藥起了作用。

她感覺得到,她的未婚夫正眯著眼楮端詳她,他的注視令她覺得不安,以及……難堪。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錯覺──是錯覺吧?他是她的未婚夫,他對她應該只有疼惜、憐愛才對!

她不該懷疑的,她要信任他。

因為他真的好關心她,每天晚上他都會在她作了噩夢之後,替她端來溫牛女乃,然後緊緊握著她的手陪她入睡……

張耿桓凝視著沉睡中的嬌顏,他輕輕放開握住沈羽瞳的手,在那一剎那,他竟感到一絲絲的不舍……

這種失控的感覺,令他厭惡!

他早就習慣掌握一切,任何事物都不能從他定好的既定軌道中月兌序。沒有人能夠影響他的情緒,更沒有人能夠迷亂他的心智──就連「她」也不會例外。

但不知怎地,他竟然在剛才那一剎那失控了……不!正確的說法是,每當他面對沈羽瞳時,他就會失控!

她應該是他最厭惡的人,但現在的她是那麼的純真、美麗、誘人,讓他忍不住涌起想佔為己有的沖動。

這真是很可笑的一種感覺。

這麼多年來,已經沒有一個人可以勾起他想要獨佔的沖動,因為他已無心、無情了。

但自從沈羽瞳失去記憶之後,情況改變了,他一向冷情的性子,頭一次這樣強烈的想佔有一個人。

也許是因為他必須為她的失憶負責,對她太過愧疚才會導致他的失常……他替自己的失控找了一個合理的借口。

「唔……」沉睡中的沈羽瞳發出嚶嚀,手也無意識的隨便亂抓著,像在尋求安全的慰藉。

張耿桓下意識的再次握住她的手,在這一瞬間,那失控的感覺又再度浮上他的心頭。

為了壓抑住心頭那莫名的情緒,他做了個深呼吸,輕輕的哼出一首古老的晚安曲──

讓滿天的星子陪你入睡

我就陪在你身邊

這個浪漫的夜

有妳有我

早晨七點鐘。

一如平日,沈羽瞳坐在餐桌前,等著跟張耿桓一起共進早餐。

張耿桓通常早上五點半就起來,梳洗過後,他會去晨跑一個小時,然後再沖個澡,七點就會下樓來吃早餐。

「羽瞳小姐,少爺請你先吃早餐。」說話的是張家的管家──王嫂。「少爺正在接一個越洋電話,會晚一點下來。」

「呃……我還不餓,我可以等他。」她低低的說,一雙盈盈大眼緊緊盯著樓梯口,那種期待的目光讓王嫂忍不住皺起眉心。

她是個下人,主人的事她不能多問。但她對沈羽瞳的出現卻充滿疑惑,尤其這麼多年來,她不曾見過張耿桓帶任何女孩回家,好不容易盼到他帶沈羽瞳回來,本以為這代表他願意敞開心房接納另一個女孩子了,正為他開心之際,她才發現自己似乎高興得太早了。

因為張耿桓竟然要她對沈羽瞳的存在保密,而更令她無法置信的是,張耿桓還對她說沈羽瞳是他的未婚妻。

主人有了未婚妻本來是喜訊,但這個未婚妻竟然是個失憶的女孩?!

所有的一切完全不合邏輯,因為以張耿桓的家世背景、社會地位,他如果真的訂婚,將會是相當大的新聞;再說,先前她也不曾听說過張耿桓跟哪個女子有交往……

「羽瞳小姐,你還是趁熱把早餐吃了,免得少爺會不開心。」她知道張耿桓很在意沈羽瞳的生活起居,但除了這一點,她實在看不出他對沈羽瞳有什麼特別的愛意。

倒是她看得出來沈羽瞳對張耿桓的愛戀。張耿桓本來就是個會令女人神魂顛倒的男人,所以對于沈羽瞳流露出來的愛意,她並不太訝異。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對這個純真有如白紙的女孩,也有了一絲疼惜和喜愛,至少跟另一個女的相比之下,沈羽瞳好相處太多了。

那女人太過驕縱,脾氣又大,她很慶幸「她」並沒有成為張耿桓的妻子,如果張耿桓要投票選妻,她一定會投沈羽瞳一票!

一听王嫂說張耿桓會不開心,沈羽瞳連忙拿起刀叉,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著盤中的火腿蛋。

其實她並沒有什麼胃口,她之所以會想下樓吃早餐,只是想爭取多一點跟張耿桓相處的時間。她很渴望見到他,想跟他多說幾句話,畢竟他是她的未婚夫,而她是個孤兒,沒有其它的親人了,只有他是她最親的人。

失去記憶使得她好無助、好惶恐,只有他才能安撫她不安的心!可是他這麼忙碌,所以她不敢讓他發現她的不安,只能學著早起,跟他一起用早餐,哪怕張耿桓因為要看財經報紙而沒有時間跟她交談,但只要他偶爾看看她,她就心滿意足了。

沈羽瞳完全沒有注意到王嫂的離去,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樓梯口,等待著張耿桓的出現。

終于,他步下樓梯,沈羽瞳黯然的眼眸出現了光彩,唇畔也漾起了一抹笑容。即使天天相見,但在四目相交之際,她依然听見了自己有如擂鼓般的心跳。

「我不是要你先吃早餐嗎?」張耿桓看到她面前的早餐並沒有怎麼動,忍不住皺起眉頭。

「我吃了呀!」她臉上有了甜蜜的笑。即使張耿桓的口氣冷冷的,但是她依舊感覺得到他的關心。

「多吃一點,醫生交代過,你太瘦了,這樣對身體不好。」張耿桓拿起桌上仍微溫的牛女乃遞給她。「先把牛女乃喝了!」

「呃……好。」他的關心令她的胸口微微悸動著,接過牛女乃時,她的指尖不小心與他的輕輕觸到,一陣酥麻的電流流竄到了她的四肢百骸。

一個失神,她翻倒了手上的牛女乃,白色的液體幾乎全灑在張耿桓的手背上。

「啊!對不起。」她驚慌的道著歉,幸虧牛女乃是溫的,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沒事。」張耿桓拿起桌上的紙巾輕輕拭去手背上的牛女乃。「你有沒有燙到?」

「沒有。」她抬起頭,迎上他闃黑、沒有溫度的眸,心緊揪了下。

怎麼會這樣?他不是很關心她的嗎?為什麼在他的眼楮里,她卻找不到一絲屬于關心的溫度?

他生氣了嗎?

都怪她!笨手笨腳的!

沈羽瞳眨著水燦的美眸,像個犯錯的孩子,靜待懲罰。

張耿桓擦干了手背上的液體,然後將咖啡杯中沒有加糖的咖啡喝個精光。

「我早上還得主持會議,你把早餐吃完後,回去再睡一會兒,我去準備上班了。」說著,他起身,朝樓梯口舉步而去。

沈羽瞳沒料到他的反應會是這麼冷淡,怔楞須臾,等她回神,他已消失在樓梯的另一頭了。

他真的生氣了嗎?她不要他生氣呀!

沈羽瞳迅速的起身跟著上樓,趕在他回房前,氣喘吁吁的喚住他。

「你……你生氣了?」

張耿桓停下腳步,望向一臉慌亂的沈羽瞳。

「我說過沒事。」他的口氣一樣的冷漠,打量著穿著桃紅色洋裝的她,他的濃眉忍不住揪在一起。

桃紅色一點也不適合她;桃紅色適合另一個「她」。

雖然兩人的身材高度差不多,但沈羽瞳的身形縴細許多,所以洋裝穿在她身上有些松垮。或許他該替她買些新衣服,而不是一味的要她穿這麼不適合的衣服。

「你真的沒生氣?」她怯怯的凝睇他冷峻的俊顏。

「我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生氣的。」他微勾唇角,僅僅是一個微小到幾乎看不見的動作,卻讓他臉上緊繃的線條柔和了許多。

沈羽瞳松了口氣,露出甜甜的笑。

他看著嬌美的她,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該死!他又失控了!

「去把早餐吃完,今天我會早點下班,然後陪你選焙一些新衣服。」

他沒生氣,還要帶她去買新衣服?

她好開心!

「好,我馬上去吃!」她迅速的轉身朝樓下跑去,因為太過興奮,她差點踩了個空,張耿桓快了一步從身後抱住她。

「小心點!」

張耿桓緊緊將她抱在懷中,在剛才那危險的一瞬間,心中的恐懼緊緊揪住了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她發生車禍時的情景……

他可不能再讓她出任何意外了。

沈羽瞳屏住了呼吸,也許這不是她第一次跟張耿桓有過親密的接觸,但就她有記憶以來,他只握過她的手,像這樣被他緊緊擁抱著,還是第一次。

她喜歡被他抱住的感覺……

張耿桓感覺到了她劇烈起伏的胸口,鼻間充滿了她身上淡雅的香氣,在在勾引著他男性的原始。

勉強克制住自己,他輕輕的放開了她。

「以後走路小心點!」他刻意表現出比平時更加冷漠疏離的態度。

他很討厭她的笨手笨腳?!沈羽瞳的心涼了半截。

「我會記住的。」晶燦的眸泛出了淚光,她一步步的步下樓。

張耿桓看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有那麼一剎那他想叫住她,告訴她他並不怪她……但他還是忍住了。

他看見了她眼眸中的淚光,知道自己的態度傷到她了,但是他不得不這麼做。

他不能讓她影響自己,否則一旦情勢失控,後果將不堪設想……

沈羽瞳向來很敬重王嫂,因為王嫂一直很照顧她、關心她,只是有時王嫂的關心卻有些……過了火,讓她覺得王嫂好象無時無刻不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例如現在,她因為想去張耿桓的書房里找本書打發時間,卻不小心走到了他的房間門口,王嫂馬上出聲制止住她。

「羽瞳小姐,少爺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王嫂的口氣溫和中帶有警告。

那口氣令沈羽瞳心中小小的不滿。

她不是不懂得尊重別人的隱私,只是……她不是別人,她是張耿桓的未婚妻呀!就算她真的進了張耿桓的房間又有什麼不對?更何況她只是經過他的房間門口!

一時賭氣,沈羽瞳硬是轉動了門把,王嫂的口氣不再溫和了。

「羽瞳小姐,少爺會不開心的。」

以前她听到張耿桓會不開心,就會打退堂鼓,但今天,她卻更加好奇了。

到底他的房間有什麼是她不能看或是不能知道的?

難道跟她的失憶有關?

自從因為車禍而失憶後,她一直試著在屋子里找尋有關她過去的回憶,但是她什麼也找不到。

她也問過張耿桓,她是否有以前的照片,但他的回答卻教她難以置信──以前的她不愛拍照,所以沒有照片。

她很想相信他……但對于他無法交代她的過去,她始終耿耿于懷。

也許一切的秘密就藏在他的房間里……

「羽瞳小姐──」

「王嫂,」她打斷了王嫂的制止。「我只是進去看一下,我保證不會亂踫耿桓房間里的東西,如果你不告訴他,我相信他不會知道的。」

她很巧妙的堵住了王嫂的嘴,讓王嫂知道她是有分寸的。

推開了張耿桓的房門,走了進去,王嫂也亦步亦趨的尾隨在後,令她有點啼笑皆非。

張耿桓的房間以黑白色系為主,里面的裝潢擺設完全符合他那冷冷、貴族的氣息。

唉!如果她是他的未婚妻,那麼她對他的房間應該不陌生才對,但……它對她而言還是陌生的!

難道她以前沒進來過嗎?

就在她轉身準備離去時,眼角余光被角落小茶幾上的照片給吸引住了。

「羽瞳小姐──」王嫂想阻止她拿起照片,卻還是遲了。

沈羽瞳拿起歐式復古銅制相框,看著擺放在里面的照片,心一寸寸的往下沉……

那是個相當美艷的女孩,笑得好燦爛,一頭大波浪嫵媚的鬈發,讓她顯得熱情洋溢。

這女孩是誰?為什麼她的照片會放在耿桓的房間內?沈羽瞳直覺這女孩子在耿桓心中一定具有相當的分量。

「她是誰?」她看著王嫂問。

王嫂眼中出現了慌亂,但仍強自鎮定的回答她。「我也不知道。」

不著痕跡的,她將沈羽瞳手中的照片拿了過來,很小心翼翼的擺回原來的地方。

王嫂在說謊!

即使失去了記憶,沈羽瞳仍舊敏銳的感受到王嫂並沒有對她說實話。

為什麼?難道這女孩跟她失去記憶有關嗎?

對于造成她失憶的那一場車禍,張耿桓曾告訴過她,是因為他們在車內起了爭執,她負氣沖出車子,所以不小心被另一輛車撞到……

她曾經一直追問,他們到底起了什麼樣的爭執,但張耿桓總像不願意提起似的,只是輕描淡寫的說「過去就算了」。

他們的爭執會不會是因為照片中的女孩呢?

「羽瞳小姐,妳回房去休息吧!」王嫂亟欲要將她趕離張耿桓的房間。

「好吧!」她知道自己就算想多作逗留,王嫂也會想盡辦法趕她離開的。

不過在沈羽瞳轉身離去時,她深深瞥了相片中的女孩子一眼……

王嫂可以說不知道對方是誰,但張耿桓不可以說不知道了吧?

她會向他問個明白的。

裊裊的煙霧,模糊了張耿桓那張有如利刃精心剪裁,俊逸得不可思議的臉龐。

今天他毫無心思去批閱辦公桌上的卷宗。

他對自己這樣紛亂的心緒相當厭惡,他從不允許自己因感情而延誤公事的,但是現在,他滿腦子想的全是沈羽瞳那哀怨、楚楚動人的模樣。

他不該被她影響的,他很清楚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孩,現在的她並不是真正的她,而是──

砰!一聲急促的開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哥!」張燕芬──張耿桓最疼愛的妹妹,像一陣旋風似的掃進他的辦公室。

「什麼事這麼匆忙?」

原本銳利的眼神在見到她時變成了寵溺,天底下只有他妹妹可以未經通報就直闖他的辦公室。

「我需要你的幫忙。」

「好,妳說。」他毫不猶豫的應允,並按下對講機要秘書泡兩杯咖啡。

「剛才正杰的爸爸打電話給我,」張燕芬口中的「正杰」是她的未婚夫。「他說正杰的干妹妹已經失蹤了好幾天了。哥,你人脈比較廣,可不可以請你派一些人去找她啊?」

「……當然可以啊!」張耿桓答應得十分干脆。

「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張燕芬撒嬌道。

「等等!我是答應幫忙,但不能保證一定找得到人。」

「這我明白,」張燕芬清秀的臉上有了陰霾。「正杰他干妹妹的失蹤讓他們全家很擔心,你也見過她的,像她那麼單純、善良,真擔心她被壞人騙了。」

壞人?張耿桓心虛的垂下視線。

「如果真是被人騙了,那麼這個人真該千刀萬剮,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張燕芬義憤填膺的說。

「呃……事情怎樣你都還不清楚,怎麼就先詛咒起人了呢?」張耿桓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但很快的又恢復一貫的鎮定。

「壞人本來就該被詛咒的!」張燕芬完全沒注意到他臉上一閃而過的怪異神情。「我真的很擔心她的安危,怎麼說她都是我未來的小泵,雖然她跟正杰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的感情就像親兄妹一樣,我也把她當作是我的姊妹看待。」

「你就是這麼善良!」張耿桓這會兒更加肯定自己的決定是正確的。「在你還沒真正認識一個人之前,別輕易的相信對方。」

「哥,你話中有話喔!」張燕芬察覺到他的言外之意。「我在訂婚派對上就發現了,你好象對正杰的干妹妹有偏見,我本來還希望可以把你們配在一起。」

「配什麼配,」他冷嗤一聲。「我需要你擔心我嗎?」

「我當然知道憑哥哥你的條件,要什麼女人都唾手可得,只是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沒有讓任何一個女人走進你的心房……」張燕芬深吸了口氣道︰「你真的對夏琪姊姊還那麼難以忘懷嗎?」

「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他嚴厲的提出警告。

「你為什麼還這麼愛她?」張燕芬為他抱屈。「當初是她選擇離你而去的,你既然放手了,就應該要再尋找另一段感情,而不是把自己的心封鎖起來。」

「我的事不用你擔心,你只要好好的看好正杰就行了。」他岔開話題,「他對他干妹妹失蹤有什麼看法?」

「正杰也很擔心呀!」

「燕芬,你真的決定要嫁給他?」他總覺得林正杰不是個值得妹妹托付終身的好男人,外界對林正杰的評價並不好。

「哥,我都跟正杰訂婚了,你這麼問我不會很奇怪嗎?」

「只要沒結婚,一切都來得及。」他意有所指。

「不,我愛正杰,我要當他的妻子,跟他共度下半輩子。」

「既然你這麼決定,我也只能尊重你,但你放心,哥不會讓他或其它人欺負你的。」

「哥,我知道你很疼我,但我希望你可以將疼我的心分一些給其它女孩子。」

「什麼其它女孩子?」

「就是可以成為我大嫂的女孩子呀!」

「再說吧!」

「你已經三十五歲了,不能不找個人來照顧你──」

「喝咖啡,少管我的是非!」他打斷她的話,示意妹妹閉嘴。

張燕芬撅了撅小嘴,暗暗下了個決定,等找到正杰的干妹妹後,她一定要撮合她跟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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