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夏夜里蟲鳴四起。
大量的絲綢布料被送進石屋里,海棠看得眼花繚亂。那些絲綢都被裁成普通手絹大小,整整齊齊地疊成一座小山,金銀花色、五彩經羅,美不勝收。
白虎原是蹲在一旁、偏頭看著那些絲綢,接著縱身一躍,撲進絲綢小山里,翻滾著身子,咬著那些絲綢玩。
海棠一看之下也玩心大起,喊了一聲,跟著往絲綢里撲去。少女與異獸,在絲綢之中玩得不亦樂乎。
軒轅嘯進入石屋時,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況。白虎翻過身去,咬著一塊紫煙羅,而海棠枕在白虎的月復上,玩得紅撲撲的粉頰上蓋著一塊蓮花紗。她輕輕吐氣,就吹起那塊蓮花紗,粉紅色的紗在花容月貌上飄啊飄。
白虎听見聲音,稍微抬起頭來,琥珀色的眼楮凝望著軒轅嘯。半晌之後,它龐大的身軀一抖,撐起四肢站了起來,枕在它月復上的海棠,咚咚咚地往地上滾,倒在柔軟的絲綢之間。
「啊,怎麼了?怎麼突然站起來?」蓮花紗蒙了她的視線,她雙手亂抓地嚷道。
白虎以尾巴挑起她臉上的紗,之後踱步走向門外。
海棠看見倚在門前的軒轅嘯,臉色墓地一紅,因為被他瞧見此刻孩子似的貪玩模樣而不好意思。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躲在那里偷看?」她指控他說道,扯著手里的蓮花紗在玩。「還有,這些絲綢是怎麼回事?送來的人說是你下的命令。」
海棠的黑發已經有些亂了,金絲纏成的發束也掉了一邊,她粉頰嫣紅,眼楮水汪汪的,像是在期待著某人前去親吻。
她眨著眼楮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說話,只是拿那雙黑眸瞅著她。黑眸像是比刀劍還銳利,可以輕易地穿透她的衣衫。她不由得低下頭,以為是剛剛的嬉戲弄亂了衣裳,而讓他看見不該看的地方。
半響之後,軒轅嘯才徐徐開口。「你不是想學會如何分辨絲綢?」他問道,緩慢地走過來,強烈的氣勢形成壓迫,讓人端不過氣來。他是那種只稍用一個眼神,就能讓敵人掉頭逃走的男人。
海棠猛點頭,湊到他身邊去,渾然沒有察覺他眼中光芒有異。「你真的準備要教我了嗎?這些就是道具?」她好奇地問道,指著那些統羅綢緞。
他低頭看著她,捏著她的下顎,嘴角陡然勾起一抹笑。「是道具沒錯。」那笑容邪魅而危險,足以讓所有女人手腳發軟。
她瞪大眼楮,不由自主地感到一股寒意。奇怪,他開始會微笑,這可是一件好事啊,為什麼她反而覺得,他的笑容很嚇人,讓她緊張得想要奪門而出?
那就像是看定了獵物的獵人,嘴角會浮現的篤定笑容。
「那……我們開始吧!」海棠抱著一堆絲綢,來到了石桌邊,手忙腳亂地挑亮燭火,坐在石桌上等著他。「你還在等什麼?」她困惑地偏頭。他不是要教導她關于絲綢的種種嗎?為什麼還持在那里動也不動?
軒轅嘯低笑一聲,唇邊的邪笑未減。他緩緩走到巨大的石床邊,在床沿坐下,順手拍了拍一旁。「把絲綢搬過來。」他盯著她的粉頰,目光灼熱,低沉的聲音像極了一聲催眠。
「那里是床啊!」海棠呆呆地說道,抱緊了那堆絲綢,清澈的眸子瞪得好大。她開始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哪有人教導知識,是在床上進行的?
「這里地方才夠寬闊。」軒轅嘯淡淡地說道,但是目光所泄漏的意圖卻很明顯——他想要她,而她今晚是絕對逃不掉的。
她全身寒毛直豎,沒有前進,反倒還後退了幾步。「為什麼要……要在寬闊的地方教我?」她的問題說得吞吞吐吐,額上出現了汗水。
雖然在他的寢宮里住了這麼久,但是她一直安分地窩在碧紗櫥里,從來不曾靠近房間另一端、供他休憩的石床。為了配合他高大的身軀,那張石床十分巨大,四角雕成獸腳,看來很是氣派。
而他坐在石床邊緣的模樣,更是危險得讓她心中警鐘大響。她幾乎可以肯定,要是膽敢接近一步,自己絕對會有危險。
那些預感凝在胸口,逐漸成為一股熱氣,在她體內流竄。她並不愚蠢,自然猜得出來,若是走了過去,會發生什麼事情。
海棠的粉頰更紅了,雖然膽怯,卻不恐懼。
「要學習辨認絲綢不是件簡單的事情,普通工匠花上幾年時間才學得會,你想一蹴而就,當然必須用特別一些的方法。」他伸出手,對她勾了勾指頭,黑發垂落額前,狂野而惑人。「過來這里。」
他說的話合情合理,她找不出話來反駁,更找不出理由來拒絕。畢竟,是她要求他傾囊相授的。
況且,這很可能只是她在胡思亂想啊!說不定他根本沒打什麼壞主意,而是真心想教導她。海棠在心中樂觀地想著,抹去那些膽怯,抱著絲綢來到五床邊,雙手一放,繽紛的絲綢落了滿床。
「好了,絲綢搬來了,我們怎麼開始?」她問道,在心里不斷告誡自己,不可以再臉紅了。但一接觸他的目光,她臉上的紅潮像是永遠褪不去似的。
軒轅嘯拿起一塊暗花緞,緩慢地繞在堅實的手腕上,斂下眼睫沉吟片刻,接著火熱的目光又回到她的嬌軀上下打量,像是在思索著該怎麼開始。
「到床上來。」他輕聲說道。
海棠聳一聳肩,知道此刻再矜持也沒用。她雙手撐住床沿,輕盈地跳上石床,盤腿坐在那兒,偏頭看他。「我上來了,現在呢?」在狀似平靜的外表下,她的心跳得很快。
「把外衣月兌了。」軒轅嘯下著命令,目光鎖著她。
海棠肩膀一縮,雙手迅速地握住領口。「為什麼?」她開始懷疑他今晚教習的動機。學著辨認絲綢,為什麼要她月兌衣服?
黝黑的指緩緩滑過絲緞,一寸一寸地仔細撫模,那模樣像是在著心愛女子的肌膚,他的神情讓人看了臉紅。
「絲綢的種類不下千百種,光靠眼楮來辨認是絕對不夠的,工匠們必須訓練出項級的觸覺,才能輕易辨認。你若想學,就不能依靠那雙眼楮,而是轉而從觸覺上,去記憶各種絲綢的不同。」軒轅嘯解釋道,將手中的暗花緞纏成繩狀。「過來這里。」
海棠咬著下唇,心兒怦怦亂跳。她明知道有危險,卻還是忍不住靠了過去。他那麼強大,像是有著無限的魔力,她沒有辦法抗拒。
暗花緞色澤佩墨綠,他用緞于綁住她的眼楮,讓她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
「現在,放棄你的眼楮,只要去感覺。」低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還伴隨著灼熱的氣息,灌入她的耳中。
視線被遮蔽後,她的一切知覺反而變得更加敏銳;她可以听見他濃濁的呼吸聲,可以聞見他強烈的男性氣息,更可以感覺到他炙熱的體溫包圍著她……
縱然他還沒有觸模她,她的感官就已經被他所充盈,嬌小的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
熱燙的男性手掌伸了過來,扯開她胸前的衣結,她劇烈地一震,克制著想逃的。她先前軟弱地不敢褪去外衣,而他正在代勞,每暴露一分肌膚,她就愈能察覺到他灼熱的視線。
外衣月兌去後,她不覺得寒冷,反而燥熱得幾乎發汗,晶瑩剔透的肌膚都浮現一層淡淡的紅暈。
「軒轅……」她低喊著他的名字,不知所措,坐在原處顫抖著。
溫熱的氣息襲來,熱燙的唇貼上她的,靈活的舌滑入她口中,反復吸吮與沖刺,挑逗著她,讓她的感官變得更加鮮活。
熱烈的吻持續了片刻,之後分開。在燭火下兩人的舌尖牽出一道閃亮銀絲,顯得格外煽情航惑。他雖然吻了她,卻沒有踫觸她,刻意延長她忐忑的心情.
長久的等待,才能夠得到甜美的果實。他決心讓她享用最極致的歡愉。
海棠輕輕顫抖,在黑暗中想攀住他,但是卻怎麼也尋不到他。「軒轅,你在哪里?」她低喊著,因為剛剛那個吻所帶來的煽情效果而輕喘。
在黑暗中,她的膽怯融化了,像是衍生了某些勇氣,讓一切都變得肆無忌憚。她貪戀著他吻她的感覺,唇上還有著酥麻的歡愉殘留著,她本能地伸出粉紅色小舌舌忝過。
前方不遠處傳來一聲奇怪的聲音,她困惑地偏頭,懷疑是不是听見了他的申吟。
「有點耐心。」他輕聲說道,看見她輕舌忝紅唇的天真誘惑時,理智險些崩潰。他深呼吸幾下,召回理智。
伸出強健的雙臂,他將海棠扯人懷中,背靠著他寬闊的胸膛。他拿起床上的一塊布料,以布料纏繞指掌,之後緩慢從她柔女敕如春蔥的指尖開始,細細地磨擦。
「這是緞,光滑平軟,經緯絲只有一種顯于布面。」他解說道,呼吸濃濁,胸膛劇烈起伏著,貼緊她的背部。
海棠的反應十分激烈,顫抖地低喊一聲,拱起背部,想要收回雙手,但是他卻又扯住不放,硬是要她承受緞布的摩擦。
「別躲,好好感覺,記憶這些。」軒轅嘯在她耳邊說道,熱辣的氣息灌入耳中,讓她顫抖得更加厲害。
又一塊布料撫過她的身軀,這一次是摩擦著她手臂內側柔女敕的肌膚。
「這是錦,經線顯花,色線可以達到五色。」較為粗糙的錦布刷過柔女敕的肌膚,快感接近疼痛。
「絨,或稱絲絨,是一種起絨織物。」低沉的聲音傳來,也因而不穩。
「這是綾,斜紋織物。」他的呼吸沉重,不知何時已經月兌去了身上的黑絲衣飽。黝黑的健壯身軀上布滿汗水,雙手扯著一塊巨大的統布,包裹住她呈現粉紅色澤的嬌軀,之後將她翻過身來,高大的身軀覆蓋而上……
……
八張機,回織知是何誰詩?織成一片淒涼意。
行行讀遍,厭厭無語,不忍更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