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不了她?
听見他的坦承,甜甜心兒猛地狂跳,隱藏不住心中的思緒,她羞紅著臉,月兌口說道︰「我也想你。」簡單的幾個字,卻教厲刃的黑眸燃起火焰。他低下頭來,想也不想的,就要吻住那教他魂牽夢系的紅潤雙唇。
她又驚又羞,急忙躲開。「大家都在看啦!」現在可是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耶,她可沒忘記,那群人還杵在那里。
厲刃不耐的抬頭,橫眼一掃。
即使他沒有開口,但是僅僅那一眼,已經嚇得圍觀的人們,涮的一聲,集體火速轉過頭去,再也不敢盯著兩人瞧。
「他們看不見了。」他宣布。
她有些傻眼,卻還是窘得不肯讓步,抓著他的衣襟,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但是,他們還听得見啊!」
「那就讓他們把耳朵都搗上。」他不耐的說。
甜甜咬了咬唇,窘迫得猛跺腳。「你到底想怎麼樣嘛,」她好想當場逃走,但是卻又知道,厲刃不會放她走。
討厭,怎麼會這樣?
現在是大白天,旁邊還有人耶,她竟然對他這麼有反應?
她喘著氣,緊咬著女敕唇,若不是靠在他身上,她連站都站不住。
「或許,我們該再試一次。」他的聲音格外沙啞。
她被擺布得不但身子軟了,連腦子也無法思考。
「什麼?」她語焉不詳,軟倒在他的懷中,任由他放肆,已經分不太清楚,這是現實,還是她夜夜重溫的春夢。
「只有再試一次,這才能證明那一夜全是因為藥作祟。」他沈聲低語著。那夜太過美好,令他難以置信, 日夜念念不忘。有生以來,他從未如此沉迷過一件事或一個人——
一個又瘋又笨,但卻甜美得不可思議的女人!
「嗯,我們得再試一次。」她昏然的同意,厲刃低頭望著那張火燙嬌紅的臉兒,接著毫不猶豫的,將雙眸迷離的甜甜抱了起來,大步往寢宮的方向走去。
注視著那張俊容,眼前,只要能再「染指」他,她願意同意任何事情。
陽光,從窗欞灑落。寢宮之內溫度宜人,暖得讓人想睡。甜甜卻是一點兒睡意也沒有。
無底的歡愉,猶如漩渦,將他們徹底卷入,忘了其它。
那日,他們從午後,纏綿直到深夜。
事實證明,即使沒了藥「助興」,他們仍確確實實渴望著彼此。
大白天,是大白天耶!蟲鳴鳥叫,金光閃耀,她一早醒來,感覺到身旁溫熱的男人還擁著她,讓她瞬間想起昨天的纏綿,整個人羞到無以復加。
噢,天啊,她到底是怎麼了?竟然大白天就和他滾上了床,還從白天翻滾到深夜,再從深夜翻滾到早上?
這次,可沒藥當借口了呀!她羞得不敢睜眼,卻屏息的發現他早醒了,粗糙寬厚的大手,緩緩的撫過她,從她的後頸,順著脊椎往下輕劃。慢慢溜到了腰椎上,然後又輕輕的滑了回來。
他在看她,她知道,她可以感覺到他那灼人的視線。
不自覺的,甜甜紅了臉,卻因為太害羞,還沒想到該怎麼面對他,只能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繼續裝睡。
他很輕柔,甚至稱得上是溫柔的。
那感覺,好舒服。
屬于她的一切,都教他沉迷不已。
以往,就算再美麗的女人,他都覺得她們邪惡歹毒,連血液都是烏黑的,但是眼前的她,卻是那麼俏麗無邪,單純得讓他硬如石壁的心防,裂了一道道的縫兒。
國家大事、社稷興亡,此時此刻都被拋在腦後。
他有生以來,頭一次沈迷在這難言卻又令人陷溺的時光中。他的心里、眼里,只有她。
粗糙的大手,無聲的離開。甜甜心兒坪坪亂跳,幾乎想不知羞的窩進他懷里磨贈,再討些溫柔輕撫,卻在下一瞬,發現他的手來到她臉頰上。厲刃正以指月復,遲疑的、輕撫她的面容。
遲疑?
她一愣,這男人一向大開大闔,粗魯不文,怎會遲疑?可在這瞬間,她真的覺得他有點遲疑,像是不確定。
偷偷的,她睜開一絲縫隙。
晨光下,那俊帥的男人凝望著她,表情卻非一貫的冰冷或暴怒,反而透著些許的復雜情緒,帶著迷惘、柔情、憐借,和……渴望?
那瞬間,她心頭一緊,不覺中。忘了要繼續裝睡,完全睜開了眼楮。
他的視線和她對上,在空中纏繞。
她心頭坪然,莫名眩暈。
幾乎就在下一秒,他抽回了手,恢復了冷硬的表情,粗魯的開口。
「你睡太晚了,快點起床!」
「啊?」剛剛的溫柔,以及他罕見的遲疑,還有比金銀珠寶更珍貴的迷惘、柔情還有憐惜呢?
他的態度改變之快,讓她措手不及,差點就要以為,剛剛那短暫的溫柔,只是她未醒的夢。
但是,她分明就記得他眼里的渴望。
那深刻的情緒,像是老早就深烙在他眼中,只是總被冷硬覆蓋,教任何人都不知道,他心中的渴望,猶如一個在沙漠中行走的人,深深渴望著水源。
他真正的情緒,原來藏得那麼深,只有在無人發現時,才願意泄漏些許。
甜甜望著厲刃的背影,心中微微疼著。
是什麼樣的寂寞、什麼樣的過往,才將他磨練成一個必須隨時用怒氣、用冷漠掩蓋真實情緒的人。他不能縱聲笑,不能放肆的哭,時時刻刻都嚴格克制自己。
而他,在她尚未睜眼時,竟對她露出了那麼溫柔的表情。
甜甜的臉兒嬌紅,咬著紅女敕的唇辦,雖然抓起衣裳著衣,心中卻還惦記著厲刃先前的觸模、先前的表情、先前的眼神。
「動作快!」不耐煩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我這就來了嘛!」她換好衣服,走到了大桌旁邊,看著沐浴在陽光之下,傲然有如天神的男人。
「你速度太慢了。」他抱怨。「就慢一點點而已。」她的心情太好,根本不願意跟這個剛剛泄漏了內心最大弱點的男人吵架。「再說,早膳也還沒送來。」就像是听見了她所說的話,寢宮的巨門上,先是傳來規律的輕敲,接著就被栗兒從外面打開,食物的香味同時飄了過來。
「王與王後,晨安。」栗兒輕聲說著。「這是今日的早膳,請王與王後共用。」宮里的每個人,都听說了厲王在射箭場把王後帶走的事,宮女們听了,全都臉紅心跳。
「端上來。」厲刃揮手。
「是。」一道道的佳肴很快的送上桌,厲刃毫不遲疑的對食物展開攻擊。但是甜甜卻反常的。沒有伸手去搶,她只是坐在那兒,看著他微笑著。
「你笑什麼?」他瞪著她。她咬著唇,強忍嘴角甜甜的笑意。
「沒什麼。」她才不要告訴他,他無意泄漏的溫柔,讓她好高興好高興。
「你要是不餓的話,就滾到旁邊去,別妨礙我吃飯。」厲刃語氣冷硬,說得毫不留情。
「別想獨佔這桌子的食物。」甜甜頂了回去,火速拿起碗筷,添了一大碗的白米飯。「誰說我不餓的,我這就要吃了!」說完,她的小臉埋進米飯中,用長長的筷子,靈巧而快速的將米飯扒進嘴里。
只是,厲刃卻不知道。
那張埋在米飯中的俏麗臉蛋,始終帶著嬌甜如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