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以來,冷箏發現自己就像一個發現新世界小孩子一樣。
在關外這種遠離繁華的地方,對很多人來說或許是無聊而難挨的,可是冷箏卻發現自己已愛上這片蒼茫,這片風沙滾滾、一望無際。
她漸漸的了解,為什麼李傲天總是這麼的視禮教如廢土,他就像他深愛的這個天地,在這個世界中存在的只是自由,存在的只是狂放不羈。
嗯!她也愛上了這樣的生活!
他從不以禮教的觀念限制她,總是要她率性的表現自己,只要無愧于心,何必理會別人講些什麼。
這是他常常對她講的話。
不!正確的說,他說的是——只要無愧于心,那些三姑六婆的閑話根本是放屁!
這就是他,一個一點也不懂得轉圜的男人,一個不溫柔到甚至有些粗魯的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卻沒有用一般男人套在妻子頭上的禮教枷鎖困死她,反倒給了她一個新生活和價值觀,讓她知道,原來女人也可以活得這般自由自在!
她策馬在震雷堡西邊的狩獵場急奔,感覺從她的臉拂向發際,這是她最近迷上的活動;以往在冷竹島時,大哥雖然不限制她,但是她最多也只敢騎馬走上幾圈,不像現在,她甚至是貼在馬背上飛馳!
學會了這樣的騎法,她才知道為什麼男人總喜歡策馬狂奔、快意沙場了,這是一種自由而無拘無束的感覺,沒有親身體驗的人是不會了解這種和天地融為一體的感覺的。
為此,她真的感謝李傲天把她帶進這個她從來就不敢奢想的世界!
一些早發的青芽將滾滾黃沙點綴得有些春意,冷箏深呼吸一口早春的空氣,呼吸間還雜了些青草的沁涼,她沒有刻意選擇去向,只是任馬兒奔跑。
突然,一個奇異的聲音讓她的馬豎起了耳朵,原先她以為那只是風吹的聲音,但是再仔細一听,她倏地明白那好像是人呼救的聲音,而且還是一個孩童的細女敕聲音。
她驅著馬找尋聲音的來源,終于,她在狩獵東側的地方看到了呼救的小男孩,這一看可不得了,那個大概是偷跑進來的玩的小男孩,有一半的身子正埋在沙堆中。
李傲天曾殷殷告誡她,沙漠里有些地方常常會出現一種會吞食人的坑洞,表面上看起來和一般的沙沒什麼不同,但是一旦人獸掉進去,頃刻間就被掩埋,連尸體都找不到。
「你別慌,我去找人來救你!」她安撫的說。
「不要走!救救我!」小男孩急急的說,好怕冷箏就此一去不回頭。
她的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她要做的事,最好是找人求救,可是眼看那個小男孩害怕又孤單的樣子,她實在是忍不下心。
算了!她搖搖頭吸了一口氣,女人也不一定要事事依靠男人的,這不是李傲天教她要有自我的最大原因嗎?
冷箏下了馬,拉著馬一步步的靠近那個小男孩,突然,馬一步也不肯動了,她知道她已經來到了流沙的邊緣,動物對于危險似乎都有天生的直覺。
「我把馬韁丟給你,你一定要接好哦!」
冷箏抓起馬韁朝著小男孩丟了過去,可是總是差了那麼一點點。
小男孩拚命想要抓住她拋過來的韁繩,可是卻怎麼也抓不著,他心中愈急,人下沉的速度也就愈快,他整個人幾乎只剩下肩部以上的地方還露在外面了。
隨著小男孩漸漸的沉沒,冷箏心中也愈來愈急,眼看小男孩就算是要抓繩子,繩子也不夠長了,看來,再不想個辦法,這個小男孩就會活生生的在她面前消失了。
她抓住韁繩,當機立斷的跳入了流沙,一步步接近小男孩,她一進到流沙中,就發現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量一直把她往下拉,而且四周涌向她的沙子幾乎壓得她像是要喘不過氣來,不過,她還是抓到了那個小男孩。
小男孩一踫到她,就像發現救星似的死命抱住她。
「我知道你害怕,但是我不會離開你的,放松一點!」
冷箏被他抱得有些疼痛,他雖然是個不比小奇大多少的孩子,可是在危急之下使的力道可也不小。
「我不要死掉,下次我再也不敢偷偷溜進來玩了!」那個小男孩淚眼汪汪的說。
「我們不會死掉的!」冷箏安慰他說,一方面也是給自己一些信心。
「可是我們一直在往下掉!」
「不會的,我手中有韁繩,我叫馬兒向前走,我們就可以被拉出這里了。」
冷箏輕輕拉了拉韁繩,希望馬兒會听得懂她的意思!
唉!早知道她應該跟李傲天學吹口哨的,他似乎只要一吹口哨,他的馬兒就會乖乖的听他的命令。
「牠為什麼不動?」小男孩著急的說。
「不會的!」
冷箏心中雖然也有些害怕,但她仍是一臉自信的說,然後再扯了扯繩子。
「走啊!」
那馬兒突然像是听懂了她的話向前走,小男孩和冷箏都高興的發出一陣歡呼,不過,冷箏覺得自己似乎太早松一口氣了,因為她一手抓著小男孩,一邊拉著繩子,而且又大半個人埋在沙中,馬這一拉,她全身就像是要四分五裂一樣的疼痛,可是她又不能放手,只好咬著牙忍著。
只要再忍一點點時間就可以了,她暗暗告訴自己。他們已經到了流沙邊緣了,冷箏閉上眼忍著全身痛。突然一個力量把她往上一提,她和小男孩兩個人都凌空飛了起來;她驚訝的張開眼楮,卻發現傲天的臉就在她的眼前。
「你來了!」冷箏這下總算放心了,她知道有他在一切都會沒事的。
可是事實又再一次證明,她仍是高興得太早。
「妳不要命了是不是!」李傲天大聲吼叫。
冷箏被他吼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是氣她又麻煩他了嗎?
「我不是故意麻煩你的,其實你也看到了,再一會兒我們就會沒事的,馬兒已經也把我們拉上岸了。」
「誰教妳這樣做的!」李傲天怒氣仍熾,看到冷箏陷在流沙中的樣子,讓他至少短了幾年的壽命。
「我看到他陷在流沙……」
「妳不會找人來幫忙嗎?」
他用力搖晃她,像是要搖一些理智進去她的腦袋一樣。
「我不忍心留下他一個人,雖然這樣跳下流沙去救人的舉動是不太像女人,可是你不是一向不在意……」冷箏試著辯解,但是李傲天根本不听她的話。
「閉嘴!我現在發現我是在意的,女人根本沒有頭腦,所以才需要被規範!否則她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李傲天的話傷了冷箏心,她覺得他剛剛否定了她的一切,她不敢相信看著他,但是卻僵住了。
天!如果說他以前的樣子是生氣的話,那他現在根本是氣瘋了,他的下巴肌肉不停的抽動,臉上甚至浮現青筋,而他的嘴抿得死緊,深邃的黑眸更是閃動著熊熊的怒火。
「你生氣了!」
冷箏又月兌口而出這句她已有一段時間不曾出口的話。
這句話不但沒有澆熄李傲天的怒火,反而像是火上加油似的讓他的怒焰沖上了天空。
「是!我會被妳氣死!天知道我怎麼會娶到妳這種女人來折磨我!」
這下子,冷箏的臉色是慘白的了,雖然以往李傲天也常常一副生氣的樣子,但是他從不如此毫不留情的承認是她讓他不高興的。
「我不是……」她想解釋。
「女人!立刻給我走開!我現在不想看到妳!」他粗魯的命令著。
「對不起……」
不讓她把道歉的話說出口,李傲天又開始大吼。「妳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叫妳現在就走!」
冷箏點點頭,她沖向她的馬,然後策馬離開,在經過一臉同情的阿史那獻的時候,她仍盡力保持尊嚴,禮的對他了個頭才離開。
阿史那獻在目送冷箏離開,喚人將小男孩送回去,然後轉身走向仍是一臉怒氣的李傲天。
「你不覺得對她太嚴厲了?她也沒有做錯什麼。」
「她差點就死了!」
李傲天大聲的咆哮,一想到剛剛那幕他就有氣,要不是守狩獵場的人發現事情不對勁,急急的將他們找來,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沒那麼嚴重吧!」就像她剛剛講的,其實她也快成功的把那個小男孩救上岸了。」阿史那獻就事論事的說。
李傲天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剛剛驚險的一幕仍是讓他心悸,一想到她這麼縴弱的身子陷在流沙中,又要救一個小孩,只要她一受不了而松手……
天!他真的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真的有些後悔解放冷箏的精神,雖然她有不輸男人高昂的精神沒有錯,可是實際上她卻仍是一個嬌弱的女人,他教了她要自立自主,卻忘了男人和女人先天上的不同,更別提她是比一般女人還嬌弱的女人。結果,他差一點害死了她!
「如果她仍是那個只敢乖乖在房中刺繡的女人,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他又氣又惱的講。
「只怕她果真是這樣女人,你大概不到三天就會覺得她煩人了,更別說愛上她了。」阿史那獻好笑的說。
李傲天挑了一下眉頭,嘴角因為他的話上揚了一下,「這倒是真的。」
他愛她!
他不再否認,剛剛那差一點失去她的心情讓他明白,不管他喜不喜歡,承不承認,這個小女人是完完全全的佔領了他的心。
「所以你生氣她的不愛惜自己,」阿史那獻明白的說。「可是你真的嚇到她了,你知道你剛剛的吼叫像是要殺人一樣,這對其實也不算做錯的她太過分了,你還是回去安撫一下她,免得她太難過了。」
「安撫?」
李傲天看了阿史那獻一眼,卻意外的發現他身後的士兵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什麼時候他手下全都變得這麼體貼和在意冷箏的心情了?
他想出口反駁,但卻發現他也不希望冷箏的心情不好,他知道他剛剛是真的嚇到她了,因為她離開的時候,眼中隱隱的已經有些淚光。
「我會的!」
他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體貼和在意冷箏的心情了。
「現在?」阿史那獻提議。
李傲天沒好氣的看了一臉有些偷笑嫌疑的副手,但仍是點點頭。
○○○○○○○○○○
冷箏噙著淚騎著馬離開狩獵場,她沒想到他竟然完全的否定了她,說她不配擁有他的信任,說他後悔讓她擁有自我。
他要的是一個能獨立自主的女人,而他認為她做不到!
不!他說的是───女人根本沒有頭腦所以才需要被規範!否則她們不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他的意思明白的說她是一個沒有頭腦,不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的女人,而且還說她只會折磨他!
她真是愈想愈傷心,難道她做了這麼多全是白費的?對他來說,她仍是一個多余的大麻煩?
唉!她還疑問些什麼,他不是明白的告訴她了嗎?他要她離開,他再也受不了看到她了。
冷箏騎著馬在震雷堡的大門口遇到了安思昊。
「小嫂子,妳要去哪里?」他奇怪的問。
他知道大哥一向讓大嫂在狩獵場敖近溜馬,那為什麼他大嫂會騎著馬像是要離開震雷堡的樣子?
「我要走了。」
「走?!大哥知道嗎?」安思昊吃驚的張大嘴巴,這時他才發現冷箏已是一臉泫然欲泣。難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他的命令,他要我現在馬上就走。」
「不可能的!」
安思昊一點也不相信的說,他又不是沒有看過他大哥寵這個嫂子的樣子,他大哥才不可能做這種事。
「這是他親口說的,當場很多人都听到了。」冷箏搖搖頭。「我知道你一直都很照顧我,真的很謝謝你,可是我再不走,又要惹他生氣了。」
「不會的,至少妳讓我去問一下大哥。」安思昊急急的想留下她。「妳先別走,我一定把大哥帶過來解釋清楚。」
冷箏看著安思昊急奔而去的背影,她很感謝他這麼想留下她,可是對李傲天來說,她只是一個大麻煩,他才不可能趕來留下她這個對他無足輕重女人,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慶幸終于擺月兌了她這個大包袱。
她催著馬離開,這一路上,奇跡似的竟沒有人攔著她,就連守城門的士兵,在听到她出城是遵照李傲天的命令去做的時候,馬上毫不遲疑的就讓她通過。
出了北庭都護府的城門,她策馬急奔,然後就伏在馬上哭泣。她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這樣跑了多久,反正她也不在乎。
她現在好想回冷竹島,她想念大哥、杏兒、二哥、冷笙,還有小奇,而且如果這時候杏兒在的話,她一定告訴她,她現在怎麼做?杏兒似乎就是有辦法把每一件事都做好好的,不像她,好像做什麼都沒有一件是對的。
如果杏兒現在在的話,她一定會告訴她,叫那個李傲天滾一邊涼快去吧!
對!那個天殺的讓他滾一邊涼快去!冷箏忿忿的想。
他憑什麼對她這樣呼來喚去的?她己經盡力去做好每一件他要她做的事,還有什麼好不滿意的?
是他要她不要管別人的閑言閑語,要活得像自己,可是這會兒他卻又後悔了,原本她還以為他不像世俗的男人,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他仍然是那種見不得女人不依靠男人就能做好事情的混球豬!
李傲天是個混球豬,而且還是活在滿天風沙的塞外的豬,難怪杏兒要說這種男人叫沙豬,他根本就是名副其實的「大沙豬」!
是的!或許在以前,她會乖乖的任他把她趕走,做他的下堂妻,但是現在裴冷箏已經不是從前的裴冷箏了,他既然已經讓她知道女人也是可以活得這麼獨立的,那麼,他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冷箏勒住馬,然後掉了一個頭,她決定回震雷堡去,她才不要像一個被人趕出家門的小狽一樣,夾著尾巴可憐兮兮的回到竹島。
要分手可以!但是她裴冷箏絕不是被人趕回去的那一個,她決心要回去把這些日子所受的窩囊氣一並討回來,她才不讓李傲天休了她,這次換她了──
她要休了這個留著傷心,看了生氣的臭男人!
主意既定,冷箏又開始催馬向北庭都護府方向飛奔而去,這一次,她一定要讓李傲天再也傲不起來!
突然,一只飛箭射在冷箏的馬前,受到驚嚇的馬兒一下子站立起來,把冷箏整個人摔到了地上。
「你們是什麼人?」冷箏抬頭發現一人騎著馬圍著她,她又驚又疑的說。
「我的美人,妳受傷了嗎?」
一個男人下了馬,伸手要攙起她。冷箏嚇得一直向後退。
「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知道,妳就是李夫人嘛!」
「既然知道,你們怎麼敢對我這麼無禮?」
她強壓下心中的恐懼,裝出一臉的不悅。
「李夫人,妳忘了我是誰嗎?」那個像是首領的人半是逗弄半是愛憐的抬起冷箏的下巴。
冷箏這時候才真正的看清楚了那個人,她對這個人並不是很有印象,可是他眼中的那一閃而過的狡黠青光觸動了她的記憶,她吃驚的月兌口而出︰「你是西突厥十姓之一的酋長,都擔可汗!」
「沒錯!」
他滿意的微笑。
○○○○○○○○○○○
李傲天將馬騎回馬廄後,立刻走向他和冷箏的房間。
不知道冷箏現在在做什麼?她一定哭了,他剛剛一定是嚇到她了,因為她離開時,他看見了她害怕的神情,也看見了她強忍的淚水…….
唉!他希望她現在心情已經比較平穩了,他真的不是有意嚇她的,而且他也不喜歡她會害怕他的這種想法,她應該知道,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傷害她的。
當然!他剛剛是有些失去理智,可是那是因為他差一點就失去她了呀!
真是天殺的該死了!他想,或許他跟她道歉,說他不是有意傷害她脆弱的感情的,他也明白她做得有多好,只是她真的嚇壞他了;可是他對道歉這種事一點也不在行,但是,如果這樣能讓她好過一點,他會向她道歉的。
「大哥!」安思昊攔住他。
「除非要打仗了,否則有什麼事等一下再說。」李傲天不理會他。
「可是…….」
「我沒空!」李傲天揮手要他走開。
安思昊拉住李傲天,「大哥,這件事很重要!」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
「到底什麼事?不能等一下再說嗎?」李傲天沒好氣的說。
「是大嫂!」
「冷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傲天一把提起安思昊,這下子,他的注意力全集中了起來。
「她說你叫她離開這里,是真的嗎?」
「什麼!」李傲天這下真的是大吼了。「你再說一次!」
「大嫂剛剛騎馬要出震雷堡,我一攔下她,她卻說是你要她離開的。」
安思昊緊張的抓了抓頭,又清了清喉嚨,看他大哥這個樣子,怎麼看也不像是會把大嫂趕出去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說趕她走了!」李傲天簡直要氣瘋了!
他想起剛剛生氣時曾叫她離開,但他的意思只是叫她離開那個地方,否則他可能會忍不住怒氣想要好好教訓她這麼不知愛惜自己,而這個女人不會笨到以為他的話是要趕她離開震雷堡吧!
偏偏她就會!
李傲天無奈的用手爬了一下頭發,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一臉像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的樣子。
「那她現在人呢?」李傲天嘆了一口氣問。
「我叫她等一下,現在應該還在大門口吧!」
「大門口?」
一種不祥的預感從李傲天的心底竄了上來,「你有叫人守著她嗎?」
安思昊張著嘴搖搖頭,剛剛他一心只想要找大哥澄清這件事,其它的壓根忘得一乾二淨,哪里還會記得那麼多?
李傲天一看安思昊呆愣愣表情就知道了,他嘆了一口氣,喚人備馬。
現在罵安思昊一點用沒有,最要緊的是找回冷箏,以他對她的了解,冷箏大概不會還在門口等。
這個小妮子到底在想什麼?李傲天又氣又急的想。
她以為她這樣一個女子,能夠自己一個人騎回關內嗎?這一片荒野對大男人來說都是一種考驗了,更何況是像她這樣的小女人呢?
他決定,等他找到她,他一定要好好的給她一個教訓!
李傲天和安思昊兩個人急急的上馬,到了門口,果然冷箏早就不在那兒了,于是他們又急急的奔向城門。
「傲天!思昊!」
阿史那獻從他們身後策馬狂奔而來,一邊還大叫他們的名字。
「什麼事?」
李傲天和安思昊緩了緩馬的腳步,好讓阿史那獻能夠趕上他們,但是仍沒有停下馬,因為他們不想浪費找回冷箏的時間。
「剛剛守城的士兵派人傳話,剛好跟你們錯身而過。」他的話說得很喘,看來他是一接到消息就馬上追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
李傲天皺起眉頭,會讓阿史那獻這麼慌亂的一定是件大事,因為他的個性一向是屬于沉穩型的。
「他們說夫人騎的馬剛剛跑回來,可是上面卻沒有半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