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松一入了火雲堡後,就讓人請到了火雲堡的大廳。
一身白衣的雪松,在這除了黑色之外沒有一點其他色彩的大廳中,顯得格格不入。如果火凜天的目的是要他覺得難過,那他也未免太看不起他了。
雪松靜靜打量眼前的一切,不愧是火凜天的地方,牆上形形色色的猛獸皮相幾乎無一重復,唯一相同的是痛苦的表情,似乎都被以極為殘忍的手法在去生命。在這里,在在顯出強烈的殘酷風格,一如世人對他的評價
他是個以看別人痛苦為樂的男人。
雪松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們一定很痛苦吧廠
「沒想到年少爺不僅對人仁慈,對這些畜生也如此心軟,但人若太心軟,可成不了事的。」
火凜天不知道何時出現,他那低沉略帶輕蔑的聲音讓雪松微微蹙起了眉頭。
雪松把眼光調向火凜天,他的樣子一如他的記憶,一襲終年不變的古色衣施,削瘦卻充滿力道的身材,嘴角那一抹輕蔑的笑意和那雙像是魁惑卻又譏消的眼楮,他從不否認火凜天是個渾身充滿吸引力的男人,可他的吸引力融合了太多的危險。
而在這樣的男人面前示弱,無異自找死路。
「側隱之心人皆有之,這與心不心軟無關吧?」雪松淡然的口氣說。
「側隱之心?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像你右手邊的黑額虎,足足有一般老虎的三倍大,它一掌可以打碎牛的頭骨,也能一夜之間咬死百余人,不僅一般的獵人打不傷它,就連那些自以為有點武功的小癟三,七個人聯手也打不過它,還不全教它咬得缺手斷腳。」火凜天冷哼。
「那你可真是為民除害。只是,殺了它也就罷,何必將它弄成這個樣子?」火凜天又竟將插在它額心的刀子一起掛在牆上!
「為民除害?!」火凜天像是听到笑話似的仰天大笑了起來,「你不覺得你這話太可笑了嗎?為民除害?就算全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也與我無關,要不是它犯到了我,它高興再去咬死幾個村莊的人我都不想管。」
「犯到了你。」雪松點頭復誦。這樣的回答才符合火凜天的本性,從他第一眼看見火凜天時,不就明白他是個活在黑暗中的男人嗎?那為什麼听到這回答竟有一絲的失望呢?
「我從來不會放過任何犯上我的人、事、物,而且我會加倍討回來。」
火凜天倏地向雪松靠了過去;雪松足下一點,閃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和他保持著和方才相同的距離。
「如果我記得沒錯,我應該不曾犯過你吧?」雪松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對火凜天的身手不免暗暗心涼。
他不明白的是,這火凜天對他似有很深的敵意,可他從不記得自己對他做了什麼,為什麼他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變相軟禁他?
「如果你曾犯過我,你現在也不會在這兒了。」火凜天微挑起一邊的眉毛,臉上是不置一辭的訕然。
「我承認你的武功頗高,但你也未免太有把握了吧!」雪松低緩的說。他年雪松既然能和他齊名,自也有不錯的武功修為。
「你的身手不錯,若論武功,這天下能與我交手的人不多,你算是其中的一個,可你就輸在太過生女敕,這世界的黑暗不是你這種初出茅蘆的小伙子能明白的。就拿下藥來說好了,我只要在火中加上一些水雲香,從你剛剛到現在吸入的,就足夠讓你身上的功力盡失,即便你武功再好,也只有乖乖听話的份。」
「暗箭傷人,你不覺得你的做法太卑鄙了嗎?」雪松心頭一驚,這無色無味的水雲香本是練武之人的克星,吸入些微內力暫失,多則功力全廢,當下連忙收神,運氣查探自己的中毒狀況。
「卑鄙又如何?我可從沒說過我是君子。」火凜天冷笑。「不過,你放心了,你是來我堡中作客,我只放了一點水雲香,這分量對你根本沒有妨害,只是讓你明白,我不是不能,只是不做而已。」
雪松讓氣在自己的體內運行一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他的體內果真有水雲香的存在,但少得對他構不上任何影響。
「我是否該為了你替我上這門課而道謝?」雪松壓下心中怒氣,冷冷的問。
「好說,來者是客,你這三個月是來火雲堡作客的,我盡盡地主之誼也是應當的。」
「挺特別的待客之道,我算是開了眼界!」
火凜天微揚的嘴角又向上提了幾分,「敢惜年少爺是對我的待客之道頗為不滿?這可怎麼使得,你可是我用千年續命白玉杞請來的貴客,要是招待不周,豈不是浪費了?」
他說完,擊了兩下掌,眼前出現一群女子,穿著不是薄紗就是露背,有些還清楚可見,打扮冶艷到近乎的地步。
雪松這些年各方經商也見過不少世面,可這樣的陣仗,仍教他不免微熱了耳根。
一般女子看到他的長相就像失了魂,可眼前的這些女人更過分,她們一個個像是餓狼般的撲向他。
「你這是什麼意思?」雪松皺起了眉頭,一揮衣袖,把那些靠向他的女人彈了開來。
「主人的意思就是,火雲堡中所有的女人,你看上哪一個,哪一個就是你的,這樣的禮年少爺應該受得起,選我吧!我蛇紅一定會讓你非常滿意。」蛇紅一眼媚態的邀請,臉上寫滿勾引和挑逗,更甚者,她把她那兩顆傲人的雙峰貼上了雪松的身子,想用她那迷惑眾多男人的身體來迷惑他。
「放肆!」雪松像是踫著什麼惡心的東西般的避閃了開來,冷冷的看著火凜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這樣的大禮,我光福消受。」
「我給得起你能不要嗎?你可別忘了,你妹妹的命可是用我火雲堡的續命白玉妃救回來的,當初咱們說好的條件,你得在這當三個月的客人;做客人有做客人的樣子,對主人的款待這樣不屑一顧,你也太沒有把我這個主人放在眼里了吧?」
「你這是強人所難。」雪松緊鎖著眉頭。火凜天提起他們之間的約定來逼他就範,讓他一時竟然沒有反駁的余地。
「玩個女人有什麼難的?你可別告訴我,名揚天下的年雪松‘不行’,這傳出去,可不大好听吧?」火凜天故意挖苦。
「你別欺人太甚。」雪松出聲制止了他那難听的話。「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是不是我要哪一個女人都可以?而且隨我處置?」
火凜天呆怔了片刻,立即頷首道︰「當然,主隨客便,這火雲堡中的女人只要你點上了就是你的。」對他來說,女人只是發泄的工具,沒有什麼可惜不可惜的。
看火凜天答得這麼理所當然,雪松倒有些同情起眼前的這些女人。
「好,那我要她。」雪松指著火凜天身旁斷了臂的紫衣。
‘為什麼要她?她根本是半個殘廢。」蛇紅不服氣的說,論身材、論相貌,她可都是火雲堡中排名第一的美女,更別說她那身讓男人欲死欲仙的本事了。
「你怎麼說?」雪松不理會蛇紅的不滿言辭,只是靜靜的看著火凜天。
火凜天仰天大笑,「原來年少爺愛的是這種?反正她的命也是你救的,再說,我要個殘廢的在身邊也沒有用,你要就盡避拿走,玩過後若不滿意,看是殺了她或是怎麼樣,都隨便你。」他惡毒的提議。
雪松看著紫衣發白卻強裝堅強的面容,心中掠過一絲不忍,「火堡主,既然你將她給了我,她也算是我的人了,請你講話尊重一點。」
「說的也是,打狗總得看主人。」火凜天點點頭,再一擊掌,所有的女人全退了下去,只剩下紫衣和兩個小丫環。
「主人有什麼吩咐?」兩個不滿十三歲的丫環低著頭恭敬的問。
「把紫衣好好打扮一番,她雖然是個廢人,這禮要送總得送得體面一點,不然怠慢了年少爺,人家還說我火雲堡一點待客之道也沒有。」火凜天說完又是一陣仰天長笑。
雪松緊緊鎖住了眉頭,他是不是太低估火凜天這個男人了?
他真的應付得了這樣的男人嗎?
三個月後,他真能全身而退嗎?
在火凜天令人心寒的笑聲中,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雪松四處打量火雲堡,放眼望去,只見一片灰蒙蒙的,除了岩石和黃沙,這花園唯一的擺設竟是一堆堆的獸骨。
他雖然不覺駭然,但看到滿園荒曝的白骨總有幾分不舒服。再看看前方替他帶路的勁裝男丁,他臉上是完全沒有表情的淡漠,看來連在這里的人也是一點生氣也沒有,不過這倒也不奇怪,住在這樣的地方,有幾個人快樂得起來?
一想起自己還要在這樣的鬼地方待上三個月,雪松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
「年少爺,您的廂房到了。」
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繞過中庭,來到了一個叫「雪同園」的地方,匾額上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他直覺這字定出于火凜天之手,原因無他,這世上再無第二個人能在字中寫得出這般霸氣和狂放。
像是受到蠱惑,他伸出手輕輕的撫著匾額上的字,雪同園、雪同園,他的意思是要自己與誰同呢?以他的性子,怕不是要與他一同……
一同偏執呢?還是一同狂猖?
「我自己進去就好,你退下吧!」雪松一擺手,那個男丁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輕輕的推門走了進去,迎面而來的冷香讓他微微皺起了眉頭,看來火凜天對他倒知之甚詳,連他最愛的寒玉松的松香全都準備好了。
懊說他心細呢?還是他想知已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呢?
既來知,則安之。如果火凜天對他真有任何企圖,那大廳中的水雲香早夠他死過八遍十遍的了。一思及此,他便放寬心胸,不多猶疑的走了進去。
這入了眼的一片雪白,倒教剛剛看得全是黑黑發灰的雪松有一剎那的心悸,他連這一點都想到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真如他所說的,只是請他來作客?
突然,雪松的眉頭皺了起來,冷聲問︰「是誰?」
一個飛身,他以極快的手法掀開了用羽柔雲綢制成的床帳,卻立刻放了手,臉上升起一片徘紅,跟著腳下踉蹌的退了好幾步。
「你這是做什麼?」深吸口氣,穩下心神後他才開口說。
「年少爺點了紫衣,紫衣就是你的人。」雲帳輕掀,紫衣也不管這時節仍是寒氣襲人,就這樣光果著身子走了出來。
「把衣服穿上。」雪松禮貌的將眼光調開。
「年少爺是不滿意紫衣是個殘廢?主人說您若不滿意,紫衣便以死謝罪。」紫衣臉上仍無一絲表情,但反手已往自己的天靈蓋打去。
雪松一個箭步上前,擒住紫衣欲自我了結的柔夷。
「你這是做什麼!我有說我不滿意你嗎?」
「主人」
「什麼主人不主人的,你剛剛不也說你是我的人了嗎?既是我的人,就該只听我的話,我叫你把衣服穿上就穿上,天寒地凍的,遲早會凍著了。」雪松嘴上是叱責的言語,可手上卻極溫柔的將被風解了下來,輕輕的覆在紫衣的身上。
「年少爺……」紫衣一臉的不能理解。她三歲的時候被人棄在火雲堡的門口,被火凜天收留之後,除了服從命令之外,她沒有一點存在的價值。
可為了什麼這如玉般雕琢的男人要對她這麼好?
「女孩子家的身體不可以隨隨便便讓人家看到的,知道嗎?」
「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身為女兒身是上天的恩賜,你要懂得尊重自己,別人才會尊重你!」雪松一看紫衣已不再有尋死之心,便放開她。
「年少爺…」
「既然你是這火雲堡里唯一屬于我的人,就別再叫我年少爺了,叫我雪松好了。」雪松難得的對女子微微一笑。
他一向不喜對女人微笑,可不知怎麼的,這個女孩強作的冷漠,總讓他想起那嫁與雷翔宇的大妹,年寒竹。不知道她嫁過去生活可好?
寒竹呵!他美麗又清冷的妹子。雷翔宇可是個風流浪子,選這樣的男人嫁,會很累的。
「雪松少爺,你在想什麼?」紫衣是改了口,但仍不忘在雪松的名字後加上少爺二字。
「沒的事,你去把衣服穿好,遲了傷了風就不好,我先出去走走。」雪松轉身借口走出門,好讓紫衣有時間更衣。
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合禮教,雖火雲堡本就是個無禮教可言的地方,但,從小飽讀詩書的雪松心上自有一把尺。
紫衣望著雪松飄然遠去的身影,有一種熱辣辣的感覺從鼻腔中酸酸澀澀沖上眼底,她緩緩的伸手感覺頰上的濕潤……
這是淚嗎?若不是淚,這眼中不停落下,怎麼拭也拭不干的水珠又是什麼呢?
雪松避開了和紫衣的獨處,信步走到後園,靜靜的讓寒夜中的冷意浸入他的身子,一分一分的封閉他的心。
他不該對紫衣這般溫柔的!他一向明白自己的溫柔會對女孩子造成多大的傷害,可是紫衣那傲然的冷漠,每每勾起他對寒竹那種心疼的感覺。
他是個不能有情愛之人,看來他該更小心才是。
抬頭望月,月笑人痴。這月已看過古今往來,這天下荒誕的事也看得不少,當是不會笑人痴俊才是,若真要笑,卻也是同情吧!
一聲清嘯,銀霜四蹄齊飛的來到了雪松的面前,他不管四周人們驚奇的眼光,一翻身便上了馬。
「等一等,您要出堡得由堡主同意。」幾名黑衣人一下子冒了出來。
看來他四周可有不少人看著。
「我是來作客的,出不出堡,可是我的自由。」
雪松冷哼一聲,衣袖一揮,當下幾名黑衣人只覺雙腳一軟,竟已被點住了穴道,臉上皆是又驚又駭。他們驚的是,雪松看來不滿二十,可一身的武功竟到了如此高深莫測的地步;駭的是,他若一去不回頭,讓堡主知道了,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調轉馬頭,雪松輕喝一聲,銀霜便如箭般飛奔,霎時已把那些黑衣人遠遠的拋在身後。
「別擔心,我年雪松是個重信之人,說好三個月,我便會住滿三個月才走。」留下這句話後,雪松丟開了韁繩,一躍而下的跟在銀霜的身旁。
「銀霜,我們來賽跑。」像是為了擺月兌那些心煩的事,雪松對著通靈性的愛馬提議。
銀霜似听得懂雪松的話一般,仰天嘶鳴一聲,然後便全力的向前奔跑。
銀霜本是世所難見的雪花銀耳駛,相傳是白龍的後代,本是難為人所馴,或許是折于雪松的身手和風采,竟乖乖的听命于他。
只見銀語就像一道銀箭般飛射出去。雪松一看愛馬這般起勁,不覺嘴角浮起一抹輕笑,一提氣,像道閃電般追上銀霜。
年雪松,京城首富的長子,天下姑娘一見傾心的對象,他該是飽受寵愛的天之驕子,可悲的是,這人人稱羨的際遇對他來說只是枷鎖,一道一出生就緊緊鎖在他身上的金箍咒。他只有在面對著自己的愛馬時,才能稍稍回復他的赤子之心。
銀霜的腳程雖快,但雪松自幼得到高人的指導,身手自是了得,只見一番追逐後,雪松一個翻身便縱上了馬背,在黑風崖邊勒住了全力奔馳的銀霜。
「你真瘋狂,若不是趕上了你,你真會縱身而下吧?」雪松半責叱的說。
銀霜對空谷長嘯,似是同意了雪松的話。
「你是放不下我吧?」雪松何嘗不明白銀霜留在他身邊的原因。「世間加諸于我的,一如我加之于你的束縛,讓我們都不能自由的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原來呵!這世間最大的枷鎖是自己的心,可沒有了心,還能算是活著嗎?」
他明白的,是纏繞他心中的放不下困住了自己,可這世上有太多的事不是說放手就能夠放得了手的,不然他也不用活得如此的疲累,疲累到懷疑自己的存在是為了什麼。
有殺氣!
那冷冷的憎惡像刀子一般射向雪松,他的神經一下子繃了起來。而這凌厲懾人的氣勢,只有一個人能散發得出來。
「你來了?是怕我跑了嗎?」雪松轉頭對著右後方空蕩蕩的石林冷聲說。
火凜天和他胯下的馬像是鬼魅般的由石林中出現,那玄衣黑馬的景象在這風雪交加的黑風崖中,更加令人毛骨驚然。
「跑?然後讓全天下人笑年雪松背信忘義?不!我想你做不到,你白淨的世界大概染不得這點黑。」火凜天淡淡的諷刺。名門正派那可笑的仁義道德,他看得多了。
雪松一點也不想辯駁,也或許是他一點也不能為自己辯駁吧!
「既是如此,你又何必跟著我?」
火凜天听了雪松似不甚愉悅的語氣,竟像是听到笑話似的放聲大笑,「此路是你開?你這話也未免說得太可笑,你忘了我才是這兒的主人嗎?」
「這樣說來,倒是我這個做客人的錯了?請原諒我本來就是個不怎麼情願的客人。」對火凜天處處挑釁的語氣,原本不愛生事的雪松,心頭不由得也怒氣暗生。
「你情不情願不在我的考慮之列,重要是你來了。」
雪松又皺起了眉頭。好一個霸道而自我的人,全然的不考慮他人的感受。不過,他不該覺得奇怪的,如果火翻天有其他的答案,那他就不是火凜天了。
「你討厭……還是該說憎惡我。」這是一個直述句,語氣中沒有一絲懷疑。
「沒錯!」火凜天也不否認,他一切的行為在在都在訴說這件事。
「那你為什麼還要我來這兒作客?如果你真這麼難以忍受我的存在。」這是雪松不明白的地方。這世上有人請自己討厭的人到家中作客的嗎?
「我討厭白色……非常討厭,而你…白得令我覺得刺目。」火凜天輕攏了一下眉頭,臉上是不容忽視的輕蔑。「你不該讓我知道你的存在的。」
「見死不救不是我的本性……不過,或許是我多事了。」雪松輕嘆了一口氣,對火凜天莫名的恨意,他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不過,火凜天的話卻勾起了他的回憶,那大概是五年前的事了——
那時的他不過是個十三。四歲的孩童,整天跟著師父習文、練武。有一天,他悶得慌了,趁師父不注意溜下山,哪曉得在路上看到了兩個打得兩敗俱傷的男子,都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了,仍在拚個你死我活。
或許是做不到見死不救,而另一方面他也好奇自己習武這麼多年,是不是真的有用,便用真氣管他們療傷
這其中一人便是火凜天!
雪松還記得當時的他可一點也不領情。但雪松不讓身受重傷的火凜天有任何反對的機會,硬是救回了他的命。事後,火凜天冷冷的對他說︰「你救了我一命,我會還你三個情,之後,你會後悔你曾救過我。」
這麼說來,當日火凜天在蘇州要紫衣自殺謝罪,他肯依他的意思免了她的罪是為了還他的情,而讓他為紫衣上藥則是第二個,說出冷梅的下落則是第三個……這三個情他已還完,現在的他要讓自己後悔,是嗎?
「看來你已經完全想起來了?」火凜天邪冷的眸子不曾離開過雪松,自是把他臉上由疑惑、思索到恍然大悟的樣子全看在眼底。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雪松的眉頭愈深,火凜無臉上邪魁的笑意就更加明顯。「我討厭任何跟白色有關的東西,可是你知道有一件事卻會讓我非常興奮。」
「什麼事?」雪松心下隱隱不安,但還是冷靜的等著火凜天的回答。
「抹殺白色的存在……這很簡單的。」火凜天若有所指的輕聲說,然後不等雪松有任何反應便仰天狂笑。
是啊!這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