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兩小無猜絕對配 第七章

天過火紅艷黃的彩霞才剛褪去,換上的是稀疏得可以的幾點銀星。在都市里,能看到同樣的兩顆星都算是奢侈了,但是刁慕呈卻從這微弱的光芒里,回憶到他和孝堤一起看過無數的流星雨的畫面,從一月份的天龍座,五月、七月的水瓶座,八月的英仙座,十月的獵戶座,十一月的獅子座,到十二月的雙子座。

他們在這些年復復的流星群里,許下無數個夢想,在他們仰首望天的光垠浩瀚里的每一顆星,都有他們愉悅輕狂的紀錄。每一顆星都是個提醒,都是場回憶。

「想什麼?」

「啊,對不起,我……」菁菁的一個問句打斷了刁慕呈的神馳外,還提醒了他一旁還有她在。

「沒關系,想談嗎?」

夜里,華燈初上,他們兩人已經沿著公園邊緣走了不下十日了,他在回憶心情,而她在調整心情。

「不知道從何談起?」

「那就談談你對孝堤的感覺吧。」菁菁沒有大發酸桶,她的語調仍舊是溫文爾雅。

「這……怎麼講?我們有太多的共同、太多的經歷,你要听哪段?」

「那,不然你談我吧。」菁菁建議他話題的方向。

「你?」

「是呀,你對孝堤有太多的太多,不知打哪開始,那麼就談我吧,我們彼此的認知有限,相信你用不到十根手指頭就能談完我的一切……」菁菁挑了一個干淨的秋千坐著,輕輕的揚起弧度。

刁慕呈在他旁邊的秋千也坐下,並用力的蕩出速度,讓初夏的晚風咻咻的吹過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你是個有內容、有度量、有智慧的女人,你是個好女人。」刁慕呈和著晚風說。

「哇,真的三根手指就數完了。」菁菁自嘲道。

「不夠呀?那麼我再說,你是個理性、少脾氣、沒醋意的女人。」奇怪,說這些話的同時,刁慕呈腦海里浮現的竟是孝堤的影子,孝堤在他心里就是這種女人,在她婉轉的個性下,又滲著令人贊賞的泱泱氣度。

「你前面說的我都接受,不過最後一句我不贊同。我不是個沒醋意的女人,在情感上,我和一般女人都一樣;你別把我高估了。」

「是嗎?我和孝堤……我真的只當她是好朋友呀!」說這句時,刁慕呈自己的心也浮著,仿佛自己都不太確定這話的真實性了。怎麼會這樣,事情到底是怎麼了?

「好朋友會關心到女人每個月的月事嗎?單就這點來看,別說男女朋友了,就連結婚多年的夫妻也未必能做到這點,你對她的關心是極其體貼入微的,就算你真的對她沒有多余的男女情愫作祟,但是在任何一個女人的角度來看這事,我相信沒有任何一位女人能夠容忍你對這位女的朋友的這份無微不至的關心。」

「你和孝堤的一切是二十年多年的習慣了,我想你不會為了一個半路殺出的女人改變這習慣的,所以你會希望你的女友或老婆,有此雅量包容你們的純潔友誼,但是這對任何一位女人都是不公平的,沒有女人能做到這一點,即便可以,也不會是一輩子。」菁菁很是明白的分析道。

「不用一輩子的,我會娶妻,孝堤會嫁人的。」刁慕呈說出原先的想法。

「沒錯,你會娶妻,她會嫁人,但是這對你們而言是困難的,因為你們都不願放棄彼此,誰也打不進你們這個圈子,這你該是最清楚的才是呀。就如薰羽說的,孝堤不交男友的原因為何?你一再尋覓不到適合的未來是為了什麼?你還不明白嗎?」

「我……」刁慕呈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了,現在的情況似乎很復雜。他自己還沒厘清心里的各個角色,各個關系。這樣情況下要是多解釋些什麼,怕都是多余的了。

菁菁知道現在慕呈最需要的是時間,她願意給他半小時。對,就半小時,她的驕傲不允許自己的感情有再放縱的機會。如果他的第一順位真不是她,那麼事情在今天是該有個交代了,不論是對自己或是對慕呈而言。

話語沒再繼續,在初夏的和風中,他們靜靜的享受這份的靜。

「我們分手吧。」

情侶最忌諱的五個字,此時飄散在靜穆的公園一角。隨著這個句子,原先就呈靜謐的空氣再顯得落針可聞般。

刁慕呈發現自己大概神經有點錯亂了,要不就是薰羽真說中了他有頭鈍、眼鈍、心也鈍的毛病。要不,怎麼會他心里的話還沒出口,他就听見了心里的聲音跑到外頭去的毛病。

「我們分手吧!」

又一次,可是這聲音是女人的聲音,刁慕呈倏然明白的看著菁菁。

「是你說分手!」

「難道你也想說?」菁菁反應快的追問著。

「我……」

穿過慕呈眼底的想法,菁菁搖頭笑道︰「好在我先說出了口,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這麼嚴重。」

「這是你欠我的,你讓我失去一位好男人,要是再讓我承受被拋棄的命運,我會一輩子都詛咒你。」雖是傷心,可是菁菁的口氣很見雲談風輕,不似分手的女人,但又不是理性得過分、不著一滴感情的那種,她的句句字字都透著一絲絲的惆悵。

這樣的理性與感性讓刁慕呈很有罪惡感。

「我不是好男人,你才是好女人,以你的條件,應找到更好的伴侶。」

「我知道,所以我和你分手。」

「你……唉,對你真的是抱歉,希望沒傷你太深,這都是我自己混沌不清所造成的,你不該是這里頭的受害者。」刁慕呈愧疚的抱歉。

「也罷,輸給孝堤我認了,誰教我足足晚她二十六個年頭,這二十六年的一切是別人無法輕易取代的,這一切的一切只能算是你的幸運了。以同樣女人的立場來說,我欣賞她,她也是位好女人,願你從現在開始的每分每秒都能珍惜她,不但一補你浪費在別的女人身上的時間,更是再延續你們共有的美好,好好利用你們互有的經驗,開出一條永恆的路來,這不難吧!」菁菁真心的說道。

「謝了,我和孝堤會記得你的。」

「行了,結婚時,發張帖子來就是了。」菁菁起身離開了秋千,別過臉去不讓慕呈看見她理性瀟灑背後的嘆息。

唉,這就是失戀嗎,真的是苦苦的,讓人有沉進優邑寂寥的冷水湖里不起的沖動……也許,傷感也是一種美。菁菁深刻的體會。

※※※

好久沒送花給孝堤了,刁慕呈今天便特地抽空到花店細選花朵給孝堤。夏日炎炎,看在眼底最舒服的顏色就屬白色、黃色了,今天的海芋不是挺漂亮,所以他挑了一大把的黃色文心蘭。

正當他得意的捧著大把令人羨慕的鮮花來到書店後,卻發現早已有人在他的領土上插了別人的國旗。

「這是誰?」頭一回刁慕呈聞到了敵意,他不舒服的拿下擺在櫃台上花束的卡片,卡片是署名給孝堤的。

「誰呀?情敵嘍,誰教你開竅開得這麼晚。」方薰羽幸災樂禍道,這不只是慕呈頭一回有了防敵的舉動,更是她頭一朝見他開了醋桶。

「喂,輕點,那是花,脆弱的花呀,別對它這麼粗魯……」她拍掉慕呈有意蹂躪花兒的辣手。

「怕什麼,這里還有一束,還怕沒得插嗎?」刁慕呈將手上的文心蘭遞給薰羽,嘴里忙問著,「孝堤呢?」

「約會去了。」

「約會!他是誰啊?」

「你做啥,人家孝堤單身女人一位,愛跟誰約會就跟誰約會,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你有意見不成。」方薰羽故意強調孝堤的自由與他何干。

「當然有意見,孝堤豈是隨便男人可以追的。」

「什麼叫‘隨便的男人’,何謂‘隨便’?例如你?」

「我就是那個不隨便的男人,除了我以外的男人都叫隨便。」刁慕呈肯定又霸道的說。

「當真咧,你真的開竅了?」這麼容易嗎?就她的一通劈哩啪啦的說教。

「經你一番教,要不開竅也難。」

「真的,那那個‘菁菁’呢?」

「分了,她祝福我和孝堤。」

「這麼干脆!」听慕呈這麼說,方薰羽倒是覺得愧對那位泡面小姐了。

「孝堤到底去哪了,買便當?」

「她和一位高拔俊挺的男人到隔壁餐廳吃飯去了。」

「是誰?」誰會讓孝堤願意跟他出去吃飯,她一向是不參與這種飯局的。刁慕呈暗忖。

「就你上回讓她氣得跳腳的那個什麼宜來著的哥哥啊。」

「小宜的哥哥!他來這干麼?」

「他們來這跟孝堤道歉的,因為上回孝堤的車禍不是意外,是小宜干的。」

「啊!是她!」原來如此。

「本來那時我還猜你活不過一星期呢,誰知道矛頭是對著孝堤來的,那個小宜看來就是膏粱子弟下的產品,驕縱任性得不可一世,不過她的兩位哥哥……可都不錯喲,我如果猜得沒錯,那個老大包準是對孝堤有意思。」方薰羽好心的提醒他。

「可是孝堤怎麼會跟不熟的人出去吃飯呢?他們不過昨天才知道彼此的。」

「對方硬是堅持要向孝堤賠罪,要請她吃飯啊,原先是訂在晚上的,可是孝堤為免生技節並快速解決,所以便和他吃一頓商業午餐當是算了。」

「你說他們在隔壁用餐?」

「是呀,就‘好地方’啊。他們剛去而已,如果你現在要去乘機摻一腳應該是還來得及。」

「你覺得我該去?」刁慕呈問著薰羽的意見。

「去呀,當然該去,去那里保護你的女人,看住你的女人啊,這都還要我教。」

嗯……我的女人!是呀,自己的東西怎麼能淨放著讓人算計呢?絕不成的。好,坐而言就不如起而行了,馬上就去!刁慕呈說時遲、那時快的離開。

「唉……慢著,還少了這個啊,要打仗少了武器怎麼成。」方薰羽將慕呈的大把花束交給他,「去吧,別丟臉哦,我和以文都站在你這邊。」

「謝了,好伙伴。」刁慕呈挾著滿懷的自信,一股旋風式朝著他的目標去了。

※※※

刁慕呈在滿是人頭的餐廳里,很快的便找到了孝堤的位置,而孝堤的目光也正好迎上他。

「慕呈。」古孝堤歡欣的同他打了聲招呼。

而她見到他時的笑意、她的小動作,都再再的為他加足了油,很高興她見到他的表現。

「孝堤。」刁慕呈一來到孝堤身旁,使故意不去看對方,他自然的搭上她的背,然後彎腰吻上她!

「慕呈!你……」

「這花給你,我沒打擾你們吧。」沒給孝堤有發問的機會。刁慕呈將花送給她,並在她一旁坐下。

「你好,我是刁慕呈。」這時他才正面和對方對上了眼。

「刁慕呈,甩我小妹大哭三天的人就是你!」知道刁慕呈一來便下馬威的李淵何,此刻也是不客氣的從頭將他打量到尾。

「感情的事很難說,你妹可以配一位更好的人,我們個性合不來。」

「听說,你和古小姐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了?」李淵何接著問。

「沒錯,是夠久了。」

「那麼你是腳踏兩條船了?」

「不,我在認識小宜時,我和孝堤還是好朋友,所以套不上所謂腳踏幾船的形容詞……」刁慕呈拉過孝堤的手在他的掌心包握著。

「哦?」李淵何皺著眉頭、透著眼縫邊的視線琢磨著刁慕呈的話。就他的了解及現在刁慕呈所說的來判斷,那麼他們的感情似乎只是剛開始,這樣的話,他的勝算仍是很大的,那現在首要的就是先了解他們原先好朋友的底子是好到哪里。

「不過,據小宜的說法,你是天天接送孝堤上下班的,這好朋友的功能未免也太服務到家了。」

「小宜怎麼會知道,她跟蹤我?」古孝堤問道。

李淵何沒有回答,他的臉上寫著些許的歉意,對于妹妹的恣性所為,他是必須負些責任的。

迸孝堤一時間明白了,莫怪乎從貓空回來以後,使老覺得身後多了一只眼,原來是她在後頭……咦?不過……難道小宜不知道他們是鄰居?

她望向慕呈問︰「她不知道你住哪?」

刁慕呈點頭,他雖交友無數,但他一向不輕易給女友知道他的住址及家里電話的,所以小宜自是不知道他住哪了。

這麼說,也難怪小宜會誤會了,那陣子因為慕呈的車進廠了,所以他們出入門都是同部車代步,所以就難怪小宜會如此生氣了。

想到孝堤因自己而受傷、受驚的刁慕呈,心中溢滿虧欠與不舍,那場意外該是給他的而不是孝堤。

「對不起,讓你受苦了。」刁慕呈圈著孝堤的手更使力了點,他多麼心疼她身上的每一根毫發。

「刁先生的感情真是豐富,可稱博愛啊。」李淵何說話是愈見帶釘了,尤其是見他對孝堤的一些親昵小動作,讓自己倍感威脅。

「唉,博愛無妨,但是專一才是可貴,對不對孝堤?」刁慕呈又乘機靠近她的香腮,偷了個吻。這是宣告,不單是對李淵何,也是對孝堤。

慕呈今天怎麼回事!又失戀了嗎?所以閑得找她發泄?古孝堤納悶的想著。

「對不對呀,你還沒答?」刁慕呈擰著她的尖下巴。

「對,你說什麼都對。」古孝堤藏起想發笑的情緒,裝乖巧的附合他的話。她雖不懂今天慕呈的戲碼所演哪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們都有同心協力擊退這位男人的打算。所以,配合無妨。

而如果裝出一副「單蠢」女人樣,古孝堤相信這也有助于讓這位號稱對她一見鐘情的李來生對她重新評估吧。所以,不論慕呈說什麼,她配合就是。

只不過……今天的劇情會不會過火了一點,他剛才還吻她咧!有必要這麼灑狗血的演出嗎?古孝堤看著慕呈的唇,整個注意力陷入方才的第一次觸踫里。

他到底是為了幫地趕走「蒼蠅」才吻她,還是為了發泄自己的?……嗯,不對,不管是哪一點,都不是好理由,這樣的吻太不尊重、太沒價值了。

這樣的思維在古孝堤腦海轉個沒停,她瞧著慕呈的唇失了魂,渾然不覺他們在餐桌上戰得是難分難舍。

「孝堤,孝堤……」

「啊!吧麼?」她的注意力在這時才拉了回來。

「沙拉跟濃湯已經上了好久了,快吃吧。」刁慕呈已經將她最愛的胡椒粉撒好了。

「哦……好……咦,他人呢?」

「走啦,剛才來了一通電話,他就先走啦。奇了,你還跟人家說拜拜呢。」看她夢游得還真徹底。

「走了?」什麼時候的事,她恍惚的想著。

「他說他會再找一天請你吃飯。」

「算了吧,誰要他請吃飯了。」古孝堤突然間回到了正常狀態,眼神清澈明亮了起來,「唉,肚子好餓,趕快吃一吃回去店里吧,不要讓薰羽等太久。」她開始動手叉起沙拉入口。

這麼快!刁慕呈驚訝的看著同方才判若兩人的孝堤,「唉,你就不能再多演一會;讓我再滿足一下嗎?」

「演什麼?滿足什麼?」古孝堤邊吃邊開口問。

「演你方才愛慕我的樣子呀。」

「方才?」哦,他是指她剛才蠢蠢的樣子嗎,他以為她是演給李淵何看的?這……也好,就這樣誤會吧,至少,心事沒泄了底,不過……

「我的蠢樣給你滿足感?」古孝堤擰著眉心不解。

「這……算了,沒事,吃吧。」

看著孝堤的轉變,刁慕呈心里男人的尊嚴狠狠的被抽了一鞭。方才他幾乎要以為她是真的醉心于他的吻呢,沒想到她的愛慕真的只為了嚇退李淵何。

不過,沒關系,刁慕呈相信以他們的種種過往來看,孝堤應該也是在太豐富的感情里混淆了而已,現在挑不出那一絲粉紫的浪漫,沒關系,他會讓她知道的。

「喂,你又失戀啦?」

「對呀。」

「那你欲火難耐也別找我出氣呀。」古孝堤正用最快的速度解決盤子上的烤雞腿,已經出來太久了,她必須趕緊吃完回去幫薰羽。

「什麼意思?喂!慢點吃,別噎著了。」刁慕呈擔心她的吃得太快。

「別擔心,沒問題。」喝了一口白開水,古孝堤才又繼續,「那位菁菁不是挺不錯的嗎?又溫柔又體貼,這次問題在哪里?」

「你知道嗎,我一直到昨天才找到我戀愛的癥結點,原來呀,都是同一個原因。」刁慕呈賣弄玄虛的說著。

「什麼原因?」

「這原因就是——你!」

「我怎麼了?」

「我發現……我愛上你了,古、孝、堤,我愛上你了!」刁慕呈坦白心意的說。

「你……你……你開什麼玩笑!」她的動作凝結在剛才慕呈的話里,人已呈愕然狀態。

「我沒開玩笑,我是真的愛上你了,所以,你可以考慮換張床睡了,你不是喜歡我那組藍格子床套,現在你可以擁有它了。」

「開什麼玩笑,一禮拜前我就擁有它了,你早說要把它送我的。說到這個,你到底什麼時候要拿過來給我?」

「不用拿了,你就直接過來我這吧,我的都是你的。」

「神經……」習慣了慕呈一貫的玩笑,古孝堤把剛才的愕然化為玩笑。就說嘛,慕呈怎麼會愛上她呢。

「怎麼,你不過來,那我過去。」反正很近嘛!

「好啊,過來啊,我爸這些天正叨念著好久沒去釣魚了,找個空陪他釣魚去吧。」

「行!娘子如此吩咐,相公必定萬死不辭,今晚,小生就先陪丈人下棋去。」

「耍嘴皮子你最會,好了,吃飽沒,可以的話結帳了。」

「是,小的馬上去,娘子再稍坐一會且慢用甜點就是。」刁慕呈嬉皮笑臉的拿著帳單起身,朝櫃台而去。

見慕呈如此的開心逗笑,古孝堤的心情也跟著飛揚了起來。這小子真的是不論時光怎樣流逝,他就是這樣,這麼愛逗她,她的人生也因有他而更豐富。

唉,如果剛才的話不是玩笑而是真的,那會是怎樣的情景呢?做他的女朋友……古孝堤認真的想著兩人「如果」的畫面。例如他會送花給她,他們會去看電影,約會對他全體貼的牽著她的手,他會送她回家,他們會各自在電話的一頭熱線不停,他們可以分享著一天下來的所有心得,有趣的、挫折的、感動的,然後……咳,奇怪了!情侶都只做這些事嗎?如果是這樣,那這些情侶間該有的行為他們都有呀,怎麼她和他當不當男女朋友都沒位麼差別呢?怪了!問題出在哪?

※※※

夜里,是晚餐時間,刁家三口人正在用餐。

「媽,我想結婚了。」刁慕呈突然沒來由得冒了這一句。

「結婚,跟誰?你可別感情用事呀!」刁媽媽深感不妙,這個連女友也沒個準的兒子竟然要結婚了。糟了,代志大條了,那孝堤怎麼辦?

「媽,你這麼緊張干麼,我二十六了,事業也穩定下來了,這樣的男人不好結婚嗎?」

「你媽的意思是你雖事業穩了,可是女友沒穩呀。」刁爸爸回答,他的反應倒是沉著了點,沒有太太那般的大驚小敝。

「那就從現在開始穩吶,還不簡單。」

「瞧你說得像是喝白開水,這婚姻不是兒戲,你得考慮清楚。」刁媽媽再也沒有食欲了,她放下碗筷,專心要對付兒子的異想天開。

「白開水有什麼不好,明著是沒味道,可是仔細品嘗的話就可以發現它的甘甜,淡淡的、清清的,甘而不甜,甜而不膩,能讓人永無止盡的渴望,哇!好笑,婚姻像是白開水,嗯,挺不錯的。唉,這個句子不錯,有機會的話可以用在下一次的礦泉水廣告。」刁慕呈認真的起身拿筆記下。

「慕呈,媽在跟你說真的,你怎麼在這節骨眼還抄什麼台詞。」

「沒關系,你要說什麼你說,我在听。」刁慕呈埋頭說著。

「這……孩子的爸,你說說呀。」刁媽媽向丈夫求救,對于兒子她是一向少管少說的,因為慕呈是個乖兒子、好兒子,即使是個性中帶點執拗也是無傷大雅的可愛,可是如今他要是將此執拗用在婚姻上,那就不妙了。

「慕呈,如果你真覺得那女孩能值得你用一生去呵護,那就帶回家來讓我們瞧瞧吧。」男人總是站在男人的一邊,尤其是了解並以兒子為驕傲的爸爸,雖然他喜歡孝堤,但是他也尊重兒子。

「孩子的爹!我是要你說道理而不是一塊攪和的,你怎麼同他一塊亂來!」刁媽媽開始覺得偏頭痛又犯了,這樣的對話她有點吃不消。

覺得媽媽反應失常的刁慕呈,心里是大感不解,「媽,你們以為我講的是誰呀?你們是不是誤會了,你不喜歡孝堤嗎?」刁慕呈再持碗扒完最後幾口飯。

「喜歡吶怎麼不喜歡,可是你又不娶她過來。」

「娶啊,我就是要娶她呀,不然你以為我要娶誰?」放下碗筷,刁慕呈匆匆起身,「我要到隔壁巴結我的老丈人去了,爸,待會晚點我要去接孝堤下班,你過來接我的棋位吧。」

「孩子的媽,你听見了沒,他不是要台獨,是兩岸要統一了呀。」

呵呵呵,指月為婚,沒想到這樣也有效。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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