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
「我不是故意的,求你們不要來找我……」
睡了一天一夜,沒想到,迎菊竟是在驚慌中蘇醒過來。
夢中的她,被好幾百只貓兒追趕,直逼問她,為什麼要吃掉它同伴的肉,她不停解釋,可是人同貓講,它們根本就听不懂,還要她血債血還,將她亨煮成一鍋人肉火鍋給眾貓兒享用。
從小她什麼都不怕,但就是昆蟲里怕蜘蛛,動物里怕貓,可好死不死,這兩樣在最近都讓她踫上了,而且最讓她惡夢連連的,是好幾塊貓內竟在她肚子里,光想到這點,她就又要……
「嘔……嘔……
「你忍一下,我去拿臉盆來。」一直守在她身邊的,當然非奔雷托莫屬。
當他把臉盆拿到時,剛好一秒不差,讓她把體內最後的一點點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看到她這麼難過,奔雷托自是難辭其咎,原本以為這貓肉頂多是嚇嚇她,沒想到,她對貓肉竟是害怕成這樣,還當場昏了過去,經過大夫診治,腸胃雖沒出現不良狀況,但精神上,卻是受到空前的驚嚇。
看著她又吐又虛,看在奔雷托眼里,心中涌現無比的後悔。
有道是「好男不跟女斗」,即使她脾氣再倔、個性再蠻、態度再劣,畢竟她還是個女人,就算贏了她也不光彩,他又何必處處都凌駕在她之上呢?
但要是不用這種方式挫挫她盛氣凌人的個住,又怎麼讓她心甘情願,區服于他呢?
他陷入一片迷茫,想不到喜歡一個人,分寸的拿捏上,竟是這樣困難。
當迎菊吐完後,奔雷托馬上端來一杯水,只見她二話不說,就將水杯打落,還氣沖沖地告訴他,「少來煩我,我想好好休息。」
匆匆丟下一句話後,她便將被子往頭上一蒙,整個人包進棉被里,再也懶得理他。
這態度看在奔雷托眼中,當然極不舒服,他一把將被子掀開,讓她身上絲毫沒有任何遮蔽物。
「還我!」她高聲咆哮。
「我不還你。」他不動如山,不理會她的嘶吼。
「你老是挫我銳氣、看我出糗,你究竟意圖為何?」一個枕頭快速飛了過去,奔雷托機警一閃,躲過一劫。
「幫你!」言簡意賅,但迎菊波也听不懂。
「幫……幫我?大言不慚,這種鬼話你也說得出來!」另一個枕頭也順勢飛了出來,這回奔雷托連間都沒問,因為氣急敗壞的迎菊,根本連目標都還沒瞄準就亂投,大大失了準頭。
「你做任何事都太過心急、太過自信當然注定得失敗。」這是他與她相處一陣子以來,所得到的心得。
「那你意思是說,我沒大腦嘍?」
「可以這麼說。」
「你——」她四處找枕頭,可是床上已空空如也,再也找不到可以丟擲的東西。
「要是你再不冷靜下來,我就把這個東西,掛在汾陽縣的城門上,讓大伙來猜猜,是哪家姑娘的貼身衣物。」奔雷托從小布袋內,將迎菊的肚兜給拍了出來,拎在手中晃呀晃的。
「你敢?」迎菊漲紅了臉,咬著唇怒視著他。
這時,房門外頭,傳來推門的聲音,原來是潘府里的丫環,她在奔雷托的指示下,端來了一碗官燕雪蛤湯,是用來替迎菊清腸胃兼補氣用的。
原以房里只有在休息的菊姑娘,沒有通報便進房的小丫環見到奔雷托手中拿的女子褻衣,羞得滿臉通紅,而奔雷托也立即將褻衣收在手邊,隨即說道︰「將東西擱在桌上就行了。」
小丫環低著頭,很識相地速速離去。
他端起荷葉青瓷盅,不怕被迎菊掐死的危險,大膽地來到床前,並且打開盅蓋,用湯匙輕輕攪勻。
「這是我請潘老板托廚房熬煮的,可以替你清腸胃,將肚子里的殘肴,一並給清干淨。」他吹了吹熱氣,再遞向迎菊面前。
「少在那貓哭耗子,誰不知道你這碗湯里頭,又加了些什麼害人的玩意兒?」她這回不再隨便相信,免得又掉入他的陷餅。
「要是你真這麼想,那我也無能為力,看來,我就自己吃掉算了。」奔雷托瞧她深疑不信,于是便準備將整碗官燕雪蛤湯給吃進肚子里。
當他才正準備吃進第一口時,馬上就被迎菊給喝住。「就信你這一回好了!」看他真的要吃進嘴里,想來是錯不了的了。
「不怕我在湯里頭搞鬼?」
「諒你也沒那狗膽。」她快要餓死了,一搶過來馬上就往嘴里送……
「小心燙舌!」
奔雷托的警語還來不及听進迎菊耳,便見她「啊」的一聲,燙得大叫出聲。
「好……好燙喔,你……你怎麼不早說!」丁香小舌一會吐一會縮,奔雷托趕緊倒了杯涼茶,讓她漱漱口。
「我剛剛說過,你就是太過心急,才會如此。」他拿回官燕雪蛤湯,不停舀動著,讓熱氣逐漸散去,等到冷熱適中,這才舀上一瓢,往迎菊嘴里送。
這回她再也不毛毛躁躁,就讓奔雷托伺候著,看不出他一個身強體健的大男人,心思竟然比女人還要細,也難怪她不管多努力,最後還是贏不了他。
「我問你,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你怎麼都敢吃,還和潘錦貴夫婦倆,吃得津津有味?」她想知道,他是怎麼克服這些障礙的。
「菊兒,這些就是我必須告訴你的地方,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要贏得對方的認同,就要投其所好,你事先沒做好功課,當然會措手不及,搞得灰頭土臉的下場」他耐心地解釋,難得迎菊會專心听,像個受教的小孩子。
「照你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潘錦貴夫婦倆都喜歡吃些惡心的東西嘍?」她一邊問,一邊又想起那些菜肴,不禁深鎖眉頭。
「這是當然的,所以當我要來拜訪時,早就買通潘府的廚子,用面粉做成幾可亂真的相等食材,然後再在上頭劃個十字以做記號,我只要在每道菜中,找出這樣的記號,當然就不會吃到那些惡心的怪東西。」奔雷托以前曾往來過潘府,在經過一次的經驗後,以後要來到潘府前,就事先請人通知廚子,免得再上一次當。
敝不得他吃得怡然自得,原來他專挑菜里頭有做記號的,而她,卻是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吃下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食材。
哼,下口她一定會記得,早先買通廚師。
「潘老板說看了你昏倒的樣子,覺得你實在很不給他面子,所以,關于這汾陽酒的代理權,在你昏睡的這一天,已經簽定給我了。」他亮出和潘錦貴所簽妥的契約書,迎菊快手一抓,立即從他手中將契約書搶了過來。」
「什……什麼,簽……簽給你?這……這並不公平,你怎麼可以趁我不在場時……」
她-時又惱火了,正準備將契約書撕個粉碎時,奔雷托立即出聲說道——
「你不先看合約內容就撕了它,到時後悔別再懊惱不已。」他鄭重地告訴她。
「還需看什麼,難不成你會把代理權讓給我介她帶著不信任的口吻問。
「如果真如你所說呢?」
"這句話倒讓迎菊正視起那合約里的內容,她將揉皺的紙張打開,大致看了里頭內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誤會他了。
「要是你現在想把它撕毀,我也不反對,這樣我就有理由,請潘老板好好再跟我重新簽定一份,到時你可就別眼紅。」
經他這麼一說,迎菊忙將揉皺的紙張打開,光是看前幾條,她便了解整個狀況,原來奔雷托已替她將代理權簽妥,上頭言明,江南沿海六省的汾陽酒代理權,為期三年,全由醍飄居代為經銷,每年一千壇,利潤為批發價的三成,比起其它的批發價格,還要高出許多。
「如果現在你還想要把這張合約撕掉的話,那你就快點撕吧,如果不想撕,那就快把名字給簽上去,免得我到時候後侮,你就真沒機會了。」奔雷托看著她的表情,由盛怒轉為羞赧,情緒變化之大,好比夏季午後的西北雨,總是變化萬千。
說不簽是笨蛋,這樣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她怎會輕易錯過,她連忙拿起奔雷托遞來的筆,在合約上簽上自個兒的名字,等到一簽完,她總算松了口氣。
「太好了,長久以來,就想要跟潘老板簽長期合約,如今,總算是如願以償地完成了。」白紙黑字,往後三年,她將有更豐厚的利潤,只要打出汾陽杏花村的名號,想不好好撈上一筆也難。
「菊兒。」
「什麼事?」她還陶醉在成功的喜悅中,對著未來美好的三年,充滿綺麗憧憬。
「你忘了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嗎?」她想了一會,總記不起還有什麼重要的事。
「這未來三年,你將不會經手醍飄居的經營權。」他頓了頓接著說︰「我已跟老板說過,將來的業務接洽,全都由你大姊來全權負責。」
「為什麼要交由我大姊來負責,我才是醍飄居的真正負責人。」她詫異地問,他憑什麼替她作主?
「你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要是在爭取汾陽酒的代理權上輸了,就要跟我回大漠,這些你都忘了嗎?」他早料準她會忘得一干二淨。
「我……我當然沒忘,可是這……」這醍飄居是她一手打造的王國,要她就這樣說放就放,以她的個性來講,實在有些割舍不下。
「你可以跟我回大漠,那兒有五十幾座酒坊供你經營,這應該夠了吧!」
「這以後再說,我看我們還是趕緊回吳江,打擾潘老板太久也不好意思。」才說完,便起身準備穿鞋,存心想用耍賴來逃過奔雷托的質詢。
「等等!」
「什麼事?」
「等我到杭州去談完事後,你就必須要跟我回大漠,而且沒得讓你考慮的余地。」他胸有成竹,認真的交代。
「你總得給我個時間準備,哪能說走就走。」
「我想合約書上有些內容,你還沒看清楚吧?」。
「合約書的內容?」她覺得有些詭異,馬上將合約書打開一看,原來她只看了主要的前三行,就樂得不可開交,卻忘了看到最後還有附注的一點,那幾行小小的字,上頭寫道︰
著請潘錦貴潘老板與潘夫人為見證,于合約簽定之時三個月內,陸邊菊姑娘必須下嫁奔雷飛旗主,並將吳江醍飄居之經營權,改白其大姊陸元梅姑娘負責,此約即定,不得有任付異議,否則必須無條件獻出醍飄居之所有產權,于奔雷托旗主。
迎菊一看,曉得又是被自己的急性子給害慘了,整張合約內容沒看完,就爽快地簽了賣身契,這下她就算多長十張嘴,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願賭服輸,這回你該心服口用了吧,你輸給了我,我還將汾陽酒的代理權讓渡給你,你說,天底下可有這等好的事情?」他揚起她配紅的嬌臉,看她事到如今,可還有話可說。
從認識他到現在,除了用七里飄迷騙過他外,其余的幾次交手,她全都敗得一塌涂地,要叫她就這樣嫁給他,她才不甘心。
「你……你也曉得,這種婚姻大事,豈是我能說了算的,家里的長輩又不在,只剩下一位大姊,況且長姊如母,至少也要讓我跟我大姊報備一下吧!」她腦筋一轉,將責任全推卸到大姊身上。
「你是說,只要你大姊答應,你就會心甘情願嫁給我?」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溫柔的眼神看著他。
「如果大姊都同意了,我還有什麼話好說呢?」她以女性的嬌柔,徐徐地依近他身邊。
「問題是……我想知道你自己的意願,你本身的心態最為重要。」面對她異常的溫順,他存著半信半疑,不敢高興得太早。
「技不如人,我還有什麼話說?你事事強過我,我還有什麼好不服氣的呢?」她整個人窩進他懷中,平常給人有小母獅感覺的她,現在宛然成為一頭小花鹿,就連說話的尸音也如春風吹拂、柔弱無骨。
她嬌庸地貼在他胸前,用修長的玉指,在他胸前劃個圈兒,深不可測的眸子里,有著女人對男人心悅臣服的歸依感。
如此這般的對待,就連奔雷托也不禁心族大張,他那強而有力的心髒,正澎湃如戰鼓般撞跳著,看見她的臉緊貼在他心窩處,大漠蒼鷹的豪情萬丈,也融化在那淺淺嬌靨的朵朵含笑中。
他相信這回她是真的甘心認輸了,以他所熟知的陸迎菊。是不可能在男人面前如此低聲下氣,還卑微得像個小女奴,十足的百依百順樣。
「你會這樣想,我也相當開心,趕明兒我們就起身前往蘇州,向你大姊提親去。」他仔細地看著這乖順的小女人,而迎菊也鳳眼微酣,眼中沒有半點鋒戾之氣,她要做到百分之百的歸順,不能讓對方看出一絲一毫的可疑之處。
「好哇,既然這樣的話,今兒我就跟潘老板借個廚房,做兩樣小菜給你嘗嘗,做為這陣子以來,給你的賠罪,你可不能不賞臉喔!她說的話像是賣藝女子手中的琵琶,悅耳且動听。
一那麼潘……」
「我只要你跟我。」她的縴縴玉指先指了他,再指向自己。
看她一臉誠懇。雙眸不停地鎖進他那對灰亮的眸子里,要讓人懷疑她的心意,還真是困難。二
「好,就咱們倆。」他正準備將臉朝向她,給予她深情的一吻時,卻被她給輕輕挪開。
「大白天的,給人看到多不好意思,今晚……還拍得不到我的人嗎?」那具挑逗性的誘惑,讓奔雷托突然覺得有些怪異,他不免提高警覺,對于迎菊所說的字字句句,開始打起折扣。
無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看來她應該是要用酒來灌醉他,好扳回一城的勝利吧。
看著他一雙堅定的眼神,迎菊不免在心中盈盈笑著,原來以柔克剛,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道理D
兩人心中各有所思,看來,今晚又是個詭譎多變的漫漫長夜……
清風朗月,萬籟俱靜。
客房的花廳內,迎菊親自下廚炒了兩道小菜,並且向潘老板討了酒精濃度最烈的白玉汾酒,準備好好地把奔雷托給灌醉,讓他見識見識,誰才是酒國的英雄,誰才有資格來掌控誰。
要說喝烈酒,她陸迎菊可是江南六省赫赫有名的海量之王,以前她曾經以一抵十,讓十名彪形大漢,全都喝掛在她跟前,而她則面不改色,短短在一天之內,就接掌了十家酒坊,造成當時街談巷議,對于她的酒量,莫不豎起大拇指,心悅臣服不已。
如今,要她一對一單挑奔雷托,簡直就是探囊取物,反掌觀紋一樣容易。
「想起過去種種,我真的是荒唐又幼稚,做事沖動又不經過大腦,老是惹出一大堆麻煩,虧你還不厭其煩地容忍我,我真是太壞、太不應該了。」見到奔雷托的酒杯見底,她不忘再替他斟滿,還頻頻勸酒,讓他一刻也閑不下來。
「你也別……別太自責了,我……我一點也……也不怪你。」為了要看她搞什麼花樣,奔雷托只好開始視蒼蒼,而眼茫茫了。
他拿起筷子,對著盤里的小菜搖搖晃晃,有時還得眯起眼,才能對準盤里的小魚干,這些看在迎菊眼中,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絲竊笑。
「不行,你越是這麼說,我心里頭越是不安,卓蟠的事,本來就是該把事情弄清楚再去興師問罪的,害得你也受到無妄之災,我……我對你真有說不出的歉意。」她再替奔雷托斟滿酒,還不忘替他將酒杯端到嘴邊。「你要是不把它喝下去,那就表示你不原諒我,只是口頭上說說,心里頭一定還相當埋怨我。」
「那……那個敗家子,我……我早就跟他劃清界線了,要……要不是我表姨和表姨丈的關系,我……壓根也不會管那兔崽子的死活……」在迎菊的循循善誘下,他又一口喝盡杯中物。「你……你看清楚了吧,我真的是不生你的氣了。」他把酒杯往桌面蓋,果真是一滴也沒滴出來。
眼看著桌上、地上已開封了好幾個壇白玉汾酒,別說是奔雷托了,就連她自己,也開始有些醉意朦朧,為了要取信于他,只要他干上一杯,她也得象征性地輕吸一口,免得對方查出異狀,那就不妙了。
看著對方東倒西歪的樣子,心里頭莫不暗中竊喜,呵呵,終于有這麼一回,他會栽在她的手中了吧!
只是她完全都看不出來,這些都是奔雷托制造出來的假象,他要不用這個方法,哪會知道她是在玩什麼花樣?
在漠北,奔雷托可說是有名的千杯不醉,酒精進人他的體內,頂多只是在他的五髒六路內打轉,一點也傷不到他的腦袋瓜,對于喝各種酒,他早就有了因應之道,因此要灌醉他,談何容易。
「我……我看……今天就……就到此為止吧,喝……喝這麼多,你……你也醉了。」他一手支著下顎,滿嘴的酒言酒語。
「我……我醉了,我才不會醉呢,是……是不是你心里頭對……對我還有一些成見在,所……所以才……才不打算陪我喝。」她可真會隨口胡謅出個名堂來,不管對方怎麼說,都能有辦法讓對方心有愧疚,不得不再喝上一還。
奔雷托發現到,迎菊也非省油之燈,兩人加加減減,少說也喝了十幾壇的酒,但從她的眼神中,似乎還有繼續喝的本錢。
再這樣下去,想要灌醉她,恐怕也沒那麼容易,他想了想,于是乎,提出另一項建議。
「我看算了吧,你……你真的醉了,還是我,…•我帶你早點去休息……」
迎菊以為他要借由酒遁逃掉,當然不肯罷休。
「不行不行,喝得還不夠盡興……怎麼能走呢?」
「要不然……我們換種酒來喝喝,我……我剛看到在那酒櫃里,有……不一樣的酒,我……我們拿出來喝,你看如何?」姑且不論那里頭放著的是什麼酒,只要是酒,若是混合著一塊喝,酒醉的程度,想必是更加快速。
而那里頭放著的,正是比白玉汾酒還要烈上好幾倍的桂林三花酒。
這三花酒,顧名思義,便是喝了之後,眼中會出現三種花朵交相輝映的幻影,而且不斷有紅花綠葉在眼前飄浮,沒有幾分酒膽及酒量的人,最好別嘗試。
包有如此恐怖一說,萬一真喝醉了,睡上三天三夜,那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喔,真的嗎?那……那就拿出來呀!」太有自信的迎菊,連問都沒問,就欣然答應,她仗著自己過人的酒量,絲毫不將所有的酒放在眼里。
這是奔雷托特別向潘錦貴情商一瓶的,內行人都曉得,這種酒只能淺嘗,不能豪飲。
即使像奔雷托這麼有酒量的人,也只敢淡淡地喝上一小杯,這種酒主要是用來感覺一下那濃郁的花香味,純粹是嘗試味道用的而已,大口大口人月復,鐵定醉得不省人事。
「來,希望我們之間……分遠都能夠和平共存,好嗎?」
為了怕迎菊喝得太過猛烈,所以奔雷托還特別換了小酒杯,哪知道她一點也不將這三花酒放在眼里,依舊像喝其它的酒一般,咕嚕兩聲,一口就把酒給喝進肚子里去。
奔雷托看得有些傻眼,要是連這三花酒都灌醉不了她,那她的確是有她的本事。
「你你怎麼還不喝啊?」奇怪了,怎麼眼前出現花花綠綠,好多好多花朵在空中飄揚。
「我……我喝,我這不就喝了嗎?」他只輕輕將唇往杯緣沾一下,他太曉得這酒的厲害,加上之前已經喝了太多白玉汾酒,再不控制些,恐怕連他自己也會栽大跟頭。
「太……太好了,真是夠爽快,一口就喝到。」她眼楮竟然花到對方有沒有喝,都不曉得。
這酒的厲害,果真是名不虛傳,也難怪潘錦貴家中,也只敢擺上兩瓶。
她整個人神智不清,以往的機靈伶俐,全跑到九霄雲外去。
「來,再……再給我一杯,這酒真是好……好喝。」依然不知這酒的後座力,迎菊還想為自己斟上一杯。
「別喝了,再喝你就什麼事也做不成了!」他趕緊過去抱住她,並將她摟進懷中。
「做事?呵呵……你是說……把你灌醉後,我再趁夜逃跑這件事嗎?」她模糊不清說道,還無意間將自己本來要對奔雷托所做的計劃,和盤托了出來。
她這一說,他才恍然大悟,原來她處心積慮想灌醉他,是想趁夜逃走,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想灌醉別人,自己反而是喝得一塌糊涂,被人灌醉猶不自知。
將喝醉的她攔腰抱人內房,見她全身紅燙如火,面容嬌艷如盛開牡丹,在酒精的肆意下,奔雷托也克制不住胸中那困難而欲火,他將她的蠻腰一束,接著,便將舌頭伸進她的口中,吻舌忝著那份酒沫交糯的甘甜。
「晤……你好壞,老打著壞主意……」被他這麼一吻,她醉醺醺地呢喃著。
「這不是打壞主意,是真的喜歡你。」不管她听不听得進去,至少,這些時日以來,他早醞釀著這一天的到來。「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喜歡我?」。
酒後吐真言,這時問她,絕對準確無疑。
被緊緊摟在懷中的迎菊,她伸出一根指頭,往他鼻頭上點了一下。「我喜歡你?你什麼事都強過我,要我怎麼喜歡你……」她頓了一下,才又說道︰「我陸迎菊這輩子,就只能我贏人,絕……絕不容許有人事事都搶在我前面一步,真的就這樣嫁……嫁給你的話,我面子要往哪擱去?」
敝不得她處處要找他競爭,像這樣事事都要強出頭,好強要臉的女人,怎能忍受自己的能力和未來的失衡,差得十萬八千里呢?」
「我懂了,小寶貝。」長久以來挖掘不出的答案,終于在今天有了結論。
他要她!
而且事不宜遲,打鐵可得趁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