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明集團台灣分公司。
偌大的會議室剛結束年度會議,主管們成群散去,只剩下皆川凜跟黑崎遙兩人。
「眉開眼笑,心情不錯?」黑崎遙酸酸的說。
眉開眼笑?他的眉一直是開的,他的眼這輩子也還沒發出笑聲過。
皆川凜看了陰陽怪氣的黑崎遙一眼,沒有表示什麼,只是低下頭依然故我的簽著文件,他得趕在今天下班前把所有的工作完成交接,然後要去機場接梁舒,她今天會從利雅德結束采訪回來。
見他始終沒有搭腔,黑崎遙覺得備受冷落,一臉的哀怨,甚至賭氣的掏出口袋中的隻果,一上一下的拋扔著。
老半天後,皆川凜終于簽完最後一份文件,才側抬起頭,「有事?」
黑崎遙挑挑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梁舒今天回來,你會去接她?」
「嗯。」皆川凜好整以暇的看著他。他今天真是怪。
「真幸福,從明天起就開始放婚假,看似是要準備婚禮,可其實什麼事情都有人處理好,就等著下禮拜六當新人。」
即將結婚的感覺的確不錯。「你想提前體驗的話,鷹宮集團的事情可以趕快考慮。」
「住口,你活得不耐煩了!」黑崎遙像是被踩到傷口似的,哇哇大叫。
皆川凜難得露出笑容。
「笑什麼?真舍不得你要變成人家的,你是我的唉!」黑崎遙心情沮喪的喃喃自語。
「遙?」皆川凜不知他為何如此感傷。
「借我抱抱,好歹我們是兄弟,這輩子都還沒這樣擁抱過,你就要變成梁舒的人,真是白白便宜她了。」不假思索,黑崎遙緊緊的抱住他。
「遙,我只是結婚而已。」
「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啦!」他大叫著,「唉,以後我闖禍你還會像以前那樣罩我嗎?」
「當然。」他們是兄弟不是嗎?對遙,他有太復雜的感情。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撞開,幾名蒙面歹徒闖了進來。
「不許動!」帶頭的人大喊,包括他在內,五歹徒同時把手槍槍口對準兩人。
「叫你不許動還動。」帶頭的人嚇叱著收拾文件的皆川凜。
「活膩了,敢擅闖明集團辦公大樓,你們想做什麼?」黑崎遙沉著聲凝肅的問。
「誰是皆川凜?」
皆川凜從容的蓋上筆蓋,將筆放入西裝口袋,「我就是。」
歹徒們持槍蜂擁而來,一人挾持住黑崎遙,其他人則團團圍著皆皆川凜,七手八腳的鉗制著他,「走。」
「走去哪?」皆川凜抗拒著。心想,集團的保全有這麼糟嗎?他很是納悶。
「等等,放開他,不管你們究竟要多少錢,我是明集團的負責人,用我來交換他絕對很值得。」黑崎遙嚷著說。好歹他是他兄弟,而且就要大婚了。
「屁!你是負責人,那老子就是黑崎明了。」把槍抵在皆川凜太陽穴上的歹徒說。
「他是明集團台灣分公司的總經理,我相信明集團會給個好價錢的。」拐著皆川凜左手的歹徒說。
「廢話少說,快把他帶到安排的地方,這一次諒他插翅也難飛。」帶頭的人催促著同伙快行動。
「混賬,放開凜。」黑崎遙氣漲著瞼,仿佛巴不得殺了這群歹徒。
「老大,那個人怎麼辦?」
帶頭的人目光一冷,「我會殺了他滅口,你們把握時間快走。」
一听到他要殺了黑崎遙,皆川凜幾番掙扎,可是嘴巴被歹徒緊緊的捂住無法呼救,他只能擔憂的看著黑崎遙。他是他的弟弟,說什麼也不能讓旁人傷害他。
皆川凜被四歹徒強行挾持出了會議室,外頭一片死寂,秘書不知去向,忽爾,里頭傳來槍響,皆川凜情緒激烈翻騰,不敢相信那名歹徒當真開槍殺黑崎遙。
「遙——」他拼命的掙扎。
他的蠻力讓其中一名歹徒感到心慌,只好用槍柄往他後頸一敲,「快把人扛走。」
皆川凜劇痛後昏厥,然而內心仍掛念著弟弟的生死,還有機場等待的梁舒。
會議室里,黑崎遙倒在椅子上,不發一語。
「少主……」扯下面罩的宮澤一臉無辜。
「你剛是想把我勒死喔,逼真也要有限度,先讓我喘口氣。」他揉著脖子。
「對不起,少主。」
「那幾個混蛋是哪里找來的?講那什麼屁話。」黑崎遙學著方才耳聞的粗語,「屁!你是負責人,那老子就是黑崎明了。」說著他還敲了敲宮澤的腦袋,「這不會是你教的吧?」
「絕對不是,少主。」
「算了、算了,這次還算逼真,槍聲夠震撼。對了,醫院負責開刀的醫生都準備好了嗎?」
「早就在那待命了。」
「好,那就好,叫那個醫生最好把凜的右手給我治療好,要不然,整個黑崎家都會跟他過不去。」
「是。」「走,送新郎去雕塑,現在我們得負責去接梁舒回家,去機場吧!」
「是,少主。」宮澤必恭必敬的尾隨著,忽爾又說︰「少主,萬一凜少爺知道這是我們搞的把戲,那怎麼辦?」
「等等,誰跟你在我們,是你們搞的把戲。」他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況且剛剛他問了凜,凜可是親口答應,不管如何都會罩他的。「少主、少主——」宮澤開始覺得悔不當初。
好歹他也曾經是全日本殺人不眨眼、響當當的大哥,為何今日會淪落至此?
這一切都怪少主帶壞他,害他喪失身為黑道兄弟的凶狠,成天只知道跟著少主玩這種捉弄人的把戲。可憐……
前往機場的路上,黑畸遙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自言自語,還要忙著啃隻果,還真是忙碌。
「好了,現在我代表黑崎家上下,把完好如初的皆川凜還給梁舒,以後梁舒就不許抱怨是我們黑崎家害凜抱不動她,屆時,就是梁舒該檢討自己太肥了!炳……」他仰天大笑。
手機響起,宮澤接听後面色凝重,「怎麼辦?少主,凜少爺在醫院大鬧。」
「讓他鬧啊,麻醉針一打下去,我就不信他能鬧多久,難不成要叫我去幫他打麻醉針嗎?醫生護士是蠢蛋嗎?」
「天啊!凜少爺說要殺了你……」宮澤有些擔心自己的未來。
「甭怕,那也得等他手好全了,手機關機。」黑崎遙悠哉悠哉的大啖隻果。
******
新婚之夜,皆川凜恨得牙癢癢的。新娘貌美如花、風情萬種,可偏偏他的右手卻打個超大石膏,想盡情玩耍門都沒有。
「凜,醫生說休養期間不可以亂來,為了不讓你在床上胡思亂想,咱們去居酒屋玩玩吧!人家好久沒去了,利雅德都找不到這麼好玩的地方。」梁舒一身性感,偎在他身邊撒嬌。
「舒,晚了,不要去啦!」也不想想她在利雅德耗了那麼久,他們有多久沒親熱了,今天又是新婚之夜,現在他只想把她壓在身下。
嘴一噘,她不停的嚷嚷,「不行,人家想去看看小靜,還想吃牧野的拿手好菜,還有栗海雲跟道子她們……」
「好、好、好,走,馬上走。」豎起石膏手,皆川凜痛苦萬分的起身。總有一天他真的要殺了黑崎遙。
矮吧台前,皆川凜永遠記得大家的眼神,小靜高傲的從他面前走過,還瞥了貓眼似在嘲笑他。
就連向來沉默寡言的牧野,都忍不住嘴角的竊笑,故意低頭假裝在做料理,實則是在嘲笑他,而且還拼命喂他吃明蝦,難道他不知道吃蝦的後遺癥嗎?
至于栗海雲跟道子就更別說了。
心直口快的栗海雲拼命的嚷著,「你這麼喜歡來這喔,連新婚之夜都拼了命的來,難道你都不會想跟新娘子那個嗎?天啊!凜,還是說你有障礙……」她輕蔑的退去,徒讓余音繚繞整個居酒屋。
皆川凜冷著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感覺一旁的客人也在竊笑他。
「道子,把梁舒還給我——」他受不了的大喊。
誰知道子還是拉著梁舒,兩個女人窸窸窣窣的交頭接耳,也不知道在計劃些什麼!
「黑崎遙,別怪我不顧兄弟之情!我一定要把你千刀萬剮——」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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